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擎天神捕TXT下载擎天神捕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擎天神捕全文阅读

作者:银卯兔     擎天神捕txt下载     擎天神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猜想

    几人蒙着口鼻再次进到密室,二娘也闻声来到密室门口,但杨轩以保护现场为由让她留在门外。

    地上的尸体已全部消失,只留下一身衣服鞋袜,还有半支断剑。密室之中应该有通气的暗孔,一会儿的功夫,气味已淡了不少。肖紫衣手上裹好白布,才轻轻将半支断剑拿起,借着宫灯的亮光,细细的观看起来。邢普则将尸体剩下的衣物收起,放在一只布口袋中。

    上次他们发现的暗道,已经被碎石封起,连缝隙间都注上了石灰,坚如钢铁。因为地上的脚印杂乱,捕快们用描纸取下了十多个印迹。现场暂时封闭,一行人出了密室,又来到书房。

    二娘早已泣不成声,旁有丫环不停的劝慰。

    肖紫衣道:“二娘请看,是否认的这身衣服?”并示意邢普将残衣摆在二娘面前。

    虽然衣物已是污脏不堪,但二娘还是肯定的点头,说这是老爷的衣物,还是她亲手找出,让老爷穿在身上。

    看着二娘如此肯定,杨轩道:“看来那尸体就是丁开山的,如今却只剩这些衣物,真不知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落个如此下场。”

    邢普也道:“凶手将丁家全部财物劫去,看来系财杀无疑。肖捕头,你认为呢?”

    肖紫衣看着邢普有些自得的神态,微微一笑道:“如邢捕头所说,凶手为财而来,是如何进入密室的,难道丁开山关闭机关就是为了让凶手安全进到藏宝室吗?这是其一,其二,丁开山有开山刀之称,武功定是不弱,凶手偷入丁府,被丁开山发现,看现场痕迹,二人发生打斗,难道凶手不怕丁开山叫人吗?”

    “可能凶手的武功要比丁开山高出许多,所以丁开山来不及叫人便被杀死,也说不定。”这位邢捕头,有点不服。

    “然则,书房的血迹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这血衣又如何解释?”

    “凶手可能不是一人,看脚印有五六个之多。”杨轩在旁也替邢普解释。

    “那些脚印我看过了,都是家丁留下的,丁开山要将暗道堵死,才让家丁进到密室,只是工程刚刚完工,还没来的及清理,于是留下了这许多脚印。”

    “肖捕头是如何得知那不是凶手留下的?”杨轩也有些不服。

    “一个人有没有练过武功,从脚印的深浅是可以看出来的。凶手能和丁开山打的不会上下,可见他武功不弱,留下的脚印应该很浅,但刚才我看了现场那些,全都很深,只因那些家丁不是武林高手,再一个,他们进出都搬运石子石灰,所以脚印只能更深。”

    “原来如此。然则,肖捕头认为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呢?”

    肖紫衣沉吟了一下,才道:“丁开山昨夜确实在书房,只不过,半夜时分他出去过,至于去作什么,我也不知道。”说到这里肖紫衣有意无意瞟了杨轩一眼,见其低头聆听,只是扶在左臂的右

    手抖了一下,肖紫衣继续讲下去,“丁开山再次回到书房,他受伤了。”

    “他受伤了?”邢普惊讶的看着肖紫衣。

    “嘿嘿,是的,他伤在左腿,从书房的这件血衣就可看出,血衣之上左腿之处血迹最多,还有一道利器划破的口子。”

    邢普拉过血衣细看,果然如肖紫衣所说,不禁心生佩服,暗叹肖紫衣的细致。

    “丁开山回到书房,将开山刀放在书桌上,才将自己的染血的外衣脱下,也放在书桌之上,也许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伤势,也许还有其它原因,总之他没有叫下人,而是自己处理伤口,金创药可能没带在身边,象丁开山如此身份的人,虽然也是江湖人,但下人无数,受伤的机率是很小的,所以金创药不带在身边也是正常的,但练功房一定会有。丁开山便打开通往密室的甬道,并关闭机关,想进入练功房,当他进入甬道的一瞬间,凶手窜了进来,这个凶手可能就是打伤他的那人,也许凶手一直跟在丁开山的身后,而丁开山没有发觉。”说到这里,肖紫衣的眼神又瞟向杨轩,这次杨大人确是显的很轻松,两手自然的下垂,没任何动作。

    肖紫衣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下去,“丁开山有伤在身自然向后逃去,一直逃到藏宝室,而凶手也追到这里,将丁开山堵在藏宝室内,于是二人发生了打斗,最后凶手一剑刺入丁开山前胸并将他钉在地上,而丁开山最后的力气是挥出一刀,将凶手的宝剑斩断,而开山刀去势不减,直接斩入地上的石板之中。”

    听着肖紫衣如此分析,杨轩连连点头,邢普则唏嘘不已。

    “后边的事就好解释了,凶手杀死了丁开山,将宝室中的宝物一扫而空,又将自己的脚印痕迹一一抹去,最后还在丁开山的尸体上撒上化尸粉之类的毒药。凶手回到书房,因为此前看到丁开山如何打开的暗门,所以凶手知道如何关闭暗门。但凶手却不知机关总括在哪,所以暗门虽然关闭,但内中的机关却没有打开。”

    怔了半响,杨轩才道:“丁开山一家如今可是父死女亡,要败落了。邢捕头,收拾证物,随我回衙整理,这里留下两人暂看现场。告诉丁家之人,这几日暂不要外出,更不要接近书房。”

    肖紫衣作辑道:“杨大人,小可打算再去现场查看一番,最好再找到一些线索。”

    杨轩出了口长气,道:“肖捕头自己小心。”便带着两名捕快出门而去。

    见杨轩已走,邢普才凑到肖紫衣面前,道:“肖捕头,应该还有一个线索,刚才肖捕头没有说。”

    肖紫衣道:“说实话,邢捕头,有时你还真的是心明眼亮。”

    “嘿嘿嘿,怎么说,小的也是捕头,手下真没两下子,怎么能服的了手下这几个儿郎。”

    “呵呵,你来看。”说着将手中的半支断剑送到邢普的眼下。

    这支剑从剑

    柄处齐根而断,而在断口一厘之处,两个小篆闪着寒光,“灵蛇”

    “不错,灵蛇剑,这灵蛇剑与一般宝剑不同,细而软,用软钢精打而成,平时可作腰带状,盘于腰间,用时可暗扣剑柄上的机括,软剑弹出,此剑虽妙,但不好习练,易误伤自己。邢普头,你可听说本县有善用宝剑之人吗?”

    “肖捕头说笑了,这个丁家庄不过百十家人口,除了这丁开山有点名望之外,全是土里刨食的人,既无大贵也无大富,更无大侠,武林一道与本县也牵不上关系,三五下的把式可能有几个,看家护院勉强可以,武功精深还真半个没有,这样的剑我也是头回看到。”

    “无妨,邢捕头请回,请邢捕头给杨大人带个话,就说我明日要回通州府一趟,二三日即回。”

    “怎么,肖捕头有急事?”

    “通州府有位剑侠,我想前去拜访,他可能知道这灵蛇剑的来历。”

    “也好,我先回衙了。”邢普说完正要退出。

    “那个画象的丁大可在吗,让他来一下可好,我找他有点私事。”

    “行,我回去就让他过来。”

    目送邢普离开丁府,肖紫衣眼肖向街角瞟了瞟,不动声色的回丁府去了。

    见四处无人,街角之处,青衣小厮悄悄的转出,急速的离去。

    丁家庄本就是一个不大的村子,景色虽然不错,但毕竟太贫穷了,整个庄子只有一条青石板路,衙门在正中间,而丁开山的府邸则在村西北方,占了一大片地,应该是朝廷的恩赐。青衣人并没有向大路靠近,而是穿过小径向村北行去。

    一条小河穿村而出,从这里向更北的方向流去,就在这河边,有两道篱笆,将小路隔开,篱笆内两间破屋,孤零零杵在那里,因为屋后便是河流,所以屋后并未设下篱笆。

    青衣人左右看了看,才小心打开篱笆,闪身到了院中,走到左边的一间破屋前,轻轻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青衣人当然就是丁生。

    丁生出现在肖紫衣的视野中已经三次,也可能更多。肖紫衣很清楚的感觉到,丁生对丁府发生的事十分在意,总是徘徊在丁府外偷看,甚至在偷听捕头之间的谈话,这就很奇怪了。

    肖紫衣悄悄的伏在不远处的草丛中,看着这个奇怪的丁生进到屋内,并关上了门,才慢慢的起身,轻手轻脚的靠近篱笆,正要翻身靠近破屋的墙根,突然一粒石子不知从哪飞来,“啪”的一声打在木板门上。

    “谁?”青影一闪,丁生已到了门口。而肖紫衣早在声响之中如青烟一般躲了开去。

    丁生向外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躲在树后的肖紫衣,不禁怔了一下,伸手摸了一下门板,然后迅速转身进屋,并将房门关闭。

    肖紫衣也不再多留,伸展轻功,飞身飘去。

第十七章 两张画像

    肖紫衣再次回到丁府,心中却有了一丝轻松。就在刚才,他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

    记的前天,在村南的小庙前,丁生用沙哑的声音回答肖紫衣的询问,当时肖紫衣并没发现什么不妥,直到回到衙门时,肖紫衣才意识到这种嗓声有问题,是刻意装出来的,但当时只是猜测,肖紫衣并不能肯定,所以他掉转马头又奔回小庙,结果肖紫衣料对了,这个丁生有秘密,今天,这个丁生的一声喝问,让他的秘密暴露在肖紫衣面前。因为那一声“谁”,嗓音又清又脆,完全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再回想丁生的身影身段,肖紫衣笑了。

    丁开山书房中,除了两名留在门口看管的捕快,就是在书房等候的丁大可。

    肖紫衣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赶来的丁大可,道:“大可,我有点事请你帮忙。”

    “肖捕头太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在下能办到的一定照办。”

    “我知你记忆力很强,所以请你来给我画个人面像。想来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不是难事,只要小的见过,都可画出。”

    “丁晴。”

    “啊,肖捕头,你说的可是丁家大小姐吗?”

    “正是。”

    “这个,小的….怕是画不太好。”

    此话怎讲,难道你没有见过这位大小姐吗?”

    “那倒不是,这位大小姐并不是那种千金小姐,平时也经常出门,所以小的也倒见过几面,只是没敢细看。”

    “怎么会,难道你们看到漂亮的小姐不细看?说出来我都不信。”

    “小的……嘿嘿嘿,漂亮的当然要多看几眼,只不过这位丁小姐可不敢近看,漂亮是漂亮,但武功也高,小姐脾气也大,上次我们的小伍多看了几眼,引的小姐不高兴,在大街上一顿拳脚,把小伍打的爬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我们几个上去劝,也挨了好几下,而我们几个老爷们儿,都不是她对手。”

    “什么,丁小姐还会武功?”

    “岂止会,还是高手呢,虎父无犬女。自那次后,我们都是见到她躲着走,再说丁开山势大,我们还是少惹为妙。”

    “哈哈哈,原来捕快也是如此世故。”

    “肖捕头取笑了。”丁大可有点不好意思。

    “行了,不开玩笑了,你只要照记忆画就好。”

    “是,肖捕头。”

    肖紫衣早在书桌上铺上了纸张,丁大可也不客气,醮上墨,稍一思索,居然一气合成。一个美女跃然纸上,俏生生,活色生香。

    肖紫衣不得不再次佩服这个丁大可,不禁问

    道:“大可,你这技能师从哪位?”

    “小人哪有什么师傅,只是自小喜欢,闲来无事之时便以画取乐,十几年下来才画的略成四五。倒叫肖捕头见笑了。”

    “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小可原名丁云鹏,祖籍安徽,后逃难到此,因画人物肖像逼真,被本县大人留在衙中听用至今。”

    “啊,那你再帮我画一幅如何?”

    “请肖捕头吩咐。”

    “请帮我画一幅杨大人的肖像如何?”

    “呃,这个……”

    “无它意,只是再想看看你的画技。哈哈。”

    “啊,原来是这样。”

    不屑多说,丁大可换过纸张,盏茶功夫,一个生龙活虎的杨轩便破纸而出,栩栩如生。

    肖紫衣拍手叫绝,道:“好,好,真的象及,如此看来,这张丁小姐的画像也不会差到哪去。好了,大可你先去吧。”说完,将手中那张杨大人的画像揉成一团扔进纸筐,只把那张丁晴的画像收进怀中。

    丁大可告了个退,便出门去了。

    见丁大可没了人影,肖紫衣才俯身将刚才揉成一团的画像拣起,铺平,小心的放进怀中,而后出了书房,回丁福为自己安排的房间去了。

第十八章 杨大人心中不安

    杨轩在自己的书房中来回踱着步,象是有什么心事。邢普站在一旁,好奇的看着这位大人,自丁府回来之后,杨大人就显的不安起来。

    “邢捕头,肖捕头在我走后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案情又分析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是呀,这个案子得抓紧,丁开山是本县大户,又是荫封在身之人,弄不好,上边会怪罪下来。你们找到其它线索了吗?”

    “呃,只是看了看那半支断剑,别的并无线索。”

    “那断剑有什么值的怀疑的?”

    “那剑名灵蛇,与其它剑还真有不同,只是我们并不太了解这种剑,肖捕头想回通州府去找高人指点,还让我给您捎个话,他两三日即回。”

    杨轩脚步明显停顿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转身坐在椅子上,“随他去吧,案子破了,对我们好处更大,破不了,他去顶着。”

    “是,是,是,大人说的对极。我们一定极力帮助才是,刚才他叫了丁大可,我照办了。“

    “丁大可,肖捕头要画谁的像?“

    “这个小的不知,一会大可回来可以问他。”

    “也好,一会他回来,你让他来见我。你先下去吧。”

    邢普退出书房,来到班房,见几个儿郎正在班房内摇骰子,邢普也凑了上去,刚玩了两圈,见丁大可回来,便不玩了,拉着他到了一旁。

    “大可,肖捕头找你作什么?”

    “画一幅肖像。”

    “谁的?”

    “丁家大小姐的。”

    “啊,没事了,大人叫你去。”

    大可急忙

    奔向杨轩的书房。

    “大人,找我过来有何吩咐?”

    “大可,刚才听说肖捕头叫你去了?”

    “是的,大人,肖捕头叫我给他画了一幅丁家大小姐的肖像。”

    “还问过其它的话吗?”

    “回大人,肖捕头只是见我画的逼真,夸了几句,其它的话倒没说什么。”

    “啊哈,没什么,我随便问问,想看看他找到什么线索了。以你的画技,一定会被夸奖的。哈哈哈…..”

    “还好,肖捕头认同了,不过刚开始肖捕头也有点不相信在下的技术,还让我当场画了一幅大人的肖像……”

    “什么,他要了我画像?”杨轩手一抖,象有点惊慌。

    “肖捕头只是确认一下在下的画技,因为他没见过丁大小姐,怕小的画的不象,确认完了就将大人的画像销毁了。”

    “销毁了,你看到他销毁了。”

    “是呀,怎么了,大人,有什么不对的吗?”

    “啊,呃….没有,我只是可惜,肖捕头不要,完全可以让你带回送给我,如此逼真的画像销毁实在太可惜。”杨轩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忙解释了几句。

    “没有什么可惜的,大人想要自己的画像,只要吩咐大可就行,大可定为大人画几幅更好的。”

    “哈哈哈…,也对,圣手就在身边,想要还不手到拎来。大人我疏忽了。行了,你下去吧,顺便告诉邢捕头,我头痛的老毛病犯了,要去临村的吕老头那拿点草药,一日便回,衙中有什么事,让他先记录,等大人我回来再行办理。”

    “是。大人。”丁大可作辑后退出书房。

    一匹马从丁家庄内奔

    驰而出,马蹄声如雨点般踏在地上得得作响,马上象是知县大人,但由于马太快,一闪而过,庄里人毕竟没有看清楚,眨眼功夫,便消失在庄外。

    又一匹马,依旧从丁家庄穿出,但这匹马并没有象上一匹那样急,那样快。马上的肖紫衣不紧不慢的让马儿御风而行,潇洒绝仑。

    这是去通州府的方向,肖紫衣出村南口正要奔向官道,眼睛一瞥,便看到了那座小庙,上次就是在这碰到青衣人丁生,并从他故意压低的嗓音中发现破绽,如今又看到小庙,肖紫衣迟疑了一下,还是勒住马头,缓缓到了庙门口。

    既然发现丁生有问题,那她来这座破庙的目的就不是那么单纯了,况且她的行动还很诡异。

    庙内还是一片破败的景象,地上还有许多杂乱脚印,有的地方却被打扫过,不过也是粗略的拂了拂土而矣,一看就知道是孩子干的。这是早上,庄里的孩子还没来这里玩耍,四周一片寂静。

    肖紫衣将马拴在门外,信步到庙堂之内,左右查看了一遍,慢慢的来到佛像侧面,从这里可以去后院。上次肖紫衣走到这里便返回了,因为后院枯枝败叶,杂草丛生,残亘断壁,污浊不堪。这次景色依旧。一看便知,这里无人进入。

    肖紫衣象对佛像身后的背壁很有兴趣,不但俯身去看,还用手敲打不停。当初修庙之人,不知何故,竟将这面墙壁修的很厚,所以其它几面墙出现倒塌、裂缝之时,这面墙却保存完好。只是墙上的白粉已经变黑,并脱落了不少。

    肖紫衣并没找到什么可疑之处,只是自心中感觉这面墙有些问题,但也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想到自己还有要事去办,便返身出了破庙,牵过马匹,回头看了一眼,便上马去了。

第十九章 终于有了线索

    九月初七,通州府。

    肖紫衣先拜见了知府大人,将丁家庄的命案发展报与知府大人得知,稍作休息,便出府而去。

    通州府离京城已经不远,所以这里也是去京城的要道,车水马龙,人员杂而多。肖紫衣在此地待了多年,对这些早已见惯,甚至街边小贩有些还与肖紫衣熟识,毕竟他是有名有捕头,有些还主动和他打招呼。

    这是一间当铺,生意却不太好,很少有人光顾,传说这家当铺的老板太过苛刻,有典当之人来了,老板随口要价,有时价值千金的明珠,老板只出价十两纹银,有时一件破旧皮袄,老板却出纹银三十两。当皮袄的当然满心欢喜,当明珠的却脸色阴沉,差不多要动手的样子。

    肖紫衣到这当然不是要当东西。

    当铺的柜台很高,肖紫衣仰头才能看到里边的人的头顶。

    “生意不错呀,今天又收什么好东西了?”

    柜台里的人听有人问,连头也没抬,道:“老板在后间,自己去。”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找老板?”

    “你到这里不找老板那才奇怪。”

    “你连头都没抬,怎么知道我是谁?”

    “肖捕头,我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二天,只你身上这个味道,我就能闻出你是谁。”

    “哈哈,听你说话就是逗。”

    “别逗了,我这忙呐,你自己去后边吧。”

    肖紫衣哈哈笑着从侧门进后室了。

    后室之中,一个老头,一身蓝布短衣,一手拿着银制算盘,一手不停的拔着算珠。

    “朱老板又要发财了。”

    老头叹了口气,才停下手来,道:“又赔了三百两,不过,看到你,我觉的我的好运气来了。”

    “我可没钱给我,我自己都快吃不上饭了,这个你是知道的呀?”

    “我知道,但很快你就会有钱,要不要先付个定金?”

    “你知道我找你作什么,就要我先付定金?”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无事不来。但我是生意人,让我出力就得付钱。公平买卖不是。”

    “这次还真是好买卖,让你猜着了。只要案子破了,我连上次的欠帐一并付给你,如何?”

    “哼哼,也就是我还相信你,要是别人早把你轰出去了。上次你就这么说,可到现在我连个大子也看不见,你算算,你欠我多少了。”

    说完小老头用手中的银算子噼里啪啦一阵猛拔,算珠打的贼响,片刻才道:“欠我四百多两,就你那点官俸,得还五年。”

    “嘿嘿,朱老板,我这叫零存整取,这个案子破了,保证一并还上。”

    “你就吹吧,看在你有点正气的份上,我不给你计较,说吧,找我什么事?”

    肖紫衣这才正颜道:“我给你看样东西。”说完,从背后包袱中将半支断剑取出,递给朱老板。

    见有东西递过来,小老头才将手中的算盘挂在脖间,伸手将断剑接过,细细的观看一番。

    “这是灵蛇剑,上边有字的。”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用这种剑的人。”

    “人嘛,这种剑用的人很少,因为不好习练,但携带方便,还是有人用的。其实类似的软剑很多,象绿柳山庄的飞柳,也是这种软剑,而真正以灵蛇为名的只有蛇郎君西门柔,别人的软剑虽然大致相近,但不以此命名。”

    “那这个西门柔现在在哪里?”

    “这个我还真知道,这个人十几年前就隐居了,少年时他杀孽太重,还犯下淫戒,但晚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北边有座佛灯寺,你可知道,他后来就隐居在那了,如果还活着的话,也六七十岁了。”

    “他出家了?”

    “是的。”

    “杀了人,放过火就立地成佛,他到想的好,那些被杀害的人也不会让他成佛的。”肖紫衣突然有些失控。

    “肖捕头,所谓江湖事,江湖了,江湖上的事不用你们衙门管,就是死了,他们也不会报官。这就是多年来江湖人不与官府打交道的原因。”

    “我就看不得恶人不受处罚的事。”

    “只能说你是一个正义的捕头,但天下如此,不是你所能左右的。”

    “唉,我失态了。我这就去找蛇郎君。”

    “怎么,案子与他有牵连吗?”

    “那得看他是不是真的金盆洗手了。”

    “你去归去,但这次的帐你得先说明白。”

    “好说好说,我一会回来就给你结算。”说完不管朱老板再说什么,肖紫衣一溜烟出了当铺,留下朱老板一边叹气一边又拔弄他的算盘。

    佛灯寺并

    不太远,骑马也就一个多时辰的路,这是一座很小的寺院,座落在一片桃林之中,极有仙家圣地之势。

    肖紫衣心中反复想着丁开山之死,关键的凶器就是这断剑,如今这断剑的来路已是明了,就看这个蛇郎君如何解释。边想边向寺门行去。

    寺外不远的桃林中,一名身穿灰白僧衣的老和尚,正在一颗桃树下参禅,见肖紫衣走来,便起身合十道:“这位施主定是官家捕头,不知施主到我寺中是为何而来?”

    肖紫衣一身捕快行头,被人识破身份也在情理之中,便也行了个佛礼道:“在下为宝刹一名旧友而来。“

    “不知是哪位?”

    “法名在下不记得了,只知红尘俗名西门柔。不知大师可知否?”

    “啊,你说的是悟空吧,但据老衲所知,悟空与施主并不相识,何来旧友一说?”

    “大师尚没问过在下姓名,如何得知我与悟空大师不相识?”

    “是老衲失礼,贫僧便是悟空。”

    肖紫衣一惊,道:“你便是西门柔?”

    “红尘已断,西门已死,贫僧法名悟空。不知施主寻老衲是为何事?”

    “大师久避红尘,本不想打扰大师清修,只是如今有一凶案,还须大师指点一二,特来请教。”

    “施主客套,贫僧虽出红尘,但我佛慈悲,救人出苦海,即是凶案,老衲岂可泰然处之,但凡老衲所知,知无不言,阿弥托佛。”

    见如此,肖紫衣便将断剑取出,双手递于悟空眼下。

    悟空大师只扫了一眼,便道:“此物我最熟识不过,乃是西门之物,只是已弃之多年,断了也好,留在红尘也是祸害。”

    “此物是一桩凶杀案的凶器,小可求见大师只是想让大师说说此物的下落。”

    “施主既是官家之人,老衲也不敢隐瞒,十几年前,西门金盆洗手,亲手将此物掷于黄河之中,当时许多武林名宿皆在,已不是什么秘密。”

    “呃….丢进黄河了。”

    “不错。”

    “不知可有人做证?”

    悟空大师脸上温怒,似有不快,但碍于肖紫衣是官家人,才开口道:“少林百愚大师,武林凌云道长,峨嵋明了师太,凤尾帮吴颜公子。这些人都在场。”

    肖紫衣沉默一下,才道:“可是….大师说的这些人都已绝世,让我如何去查证。”

    悟空大师呤哼一声道:“那贫僧可就爱莫能助了。”

    “那…除了大师那柄,还有没有其它的灵蛇剑留存于世?”

    “此物并不稀奇,只是寒钢便可打造,也不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想要仿制,极其容易。”

    这个结果出乎肖紫衣的意料,最重要的证物却是随意可见,委实让他气馁。肖紫衣怔在那里,竟连连叹气。

    悟空大师含笑道:“施主,老衲所知皆已说出,还是请施主不要再打扰老衲清修,早早回丁家庄去吧。”

    肖紫衣心中乱的很,象是没有听到大师所说,慢慢的转过身,牵过马匹,茫然出了桃林,向来路上走去。

    走出半里来地,肖紫衣突然定下脚步,停顿了片刻,失声自语道:“不对,这其中…..”

    肖紫衣迅速的将刚才的谈话回想了一遍,一手拍额道:“他自始至终没有问起我的姓名,却怎知我要回丁家庄?知道我是衙中捕快,可从衣装看出,但知命案发生在丁家庄,岂不怪哉?”

    肖紫衣顾不得马匹,伸展轻功,几个起落已奔回桃林之中。

    桃树犹在,人影已无。

    肖紫衣更不停留,几步便到了佛灯寺门口,不等敲门便直接闯了进去。

    寺内正有两个小沙弥经过,猛见一人冲进寺来,皆大惊失色,见是身着官制之服之人,才略略安心,齐齐道:“施主,我佛面前,不可鲁莽,施主有什么事,小僧可…..”

    不等他们说完,肖紫衣道:“我是悟空大师的旧识,找他有急事。”

    见肖紫衣确是着急,且又是捕快,两个沙弥不觉急跑回后院报告去了。肖紫衣也随着他们一同来到后院。

    一个中年和尚迎出来道:“施主,请随贫僧来,悟空师兄在这边。”引着肖紫衣一路到了伙房,对内叫道:“悟空师兄,有人来找。”

    只见伙房之中走出一位老僧,身材不高,身形偏瘦,五十多岁却骨外露,一看便知有武功在身。

    “贫僧悟空,不知施主是不是找贫僧?”

    “你是悟空?”肖紫衣惊诧万分,这绝不是刚才所见的和尚。

    “怎么,贫僧在此已有十年之多,而寺中叫悟空的也仅贫僧一人。”

    “你…..,可是西门柔?”

    老和尚

    一怔,才道:“不知施主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贫僧俗名已忘,此地只有贫僧悟空。”

    这也等于承认他是西门柔。

    “阿弥托佛。”一声佛号自肖紫衣身后响起,肖紫衣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一位穿袈裟的和尚,身板笔直,白眉低垂,法相庄严。

    引肖紫衣来的中年和尚道:“这是本寺主持智明大师。”

    肖紫衣忙还礼。

    “施主贵姓,寻本寺悟空所为何事?”

    “在下肖紫衣,为公门一件凶案而来。”

    “可是玉捕肖紫衣吗?”

    “小子受教。”

    “呵呵,果然一表人才。请到方丈室用茶,悟空你也来。”

    香茶奉上,室中只剩下智明方丈,悟空大师和肖紫衣三人。三人就蒲团而坐。

    方丈道:“即是公门凶案,还请肖施主细说一二。”

    肖紫衣便将丁开山被杀一案粗略说了一遍,并将断剑拿出,递于方丈。

    智明接过一看,转手递给悟空。

    悟空看了一眼道:“此物确是灵蛇剑,十年前确为我所有,但自从我入空门以来便不再使用。”

    既然承认是悟空所有,肖紫衣才将悬着的心放下,继续问道:“请问大师,当年金盆洗手后,此剑到了何处?”

    悟空转眼看向智明,智明道:“惩凶便是扬善,悟空不要隐瞒。”

    “是,师父。红尘之时,我年少无知,罪孽深重,后智明大师对我谆谆善诱,教导不倦,终让我脱离苦海,回头致岸。于是我痛改前非,入空门而赎罪。此剑为凶物,便将之埋在本寺后院了,之后便再也未取出过。”

    “可否让在下一观,因事关凶案,本捕头有必要知道真相。”

    智明道:“无妨,我们现在去埋剑之地看看。”

    三人来到佛灯寺后院,只见三五佛塔,还有三五棵老松。悟空从一旁取过一柄铁锹,在其中一棵松树下挖掘起来,片刻便有一石匣露出土面,悟空小心翼翼将之取出,打开,只见寒光一闪,一柄完好的灵蛇剑出现在阳光下。

    肖紫衣接过来仔细观察,和自己手中的断剑毫无二致。不禁呆住了。

    悟空将剑重新埋起,三人才回到方丈室。

    “打扰两位大师,小可惭愧。只是,悟空大师的灵蛇还在,那这柄灵蛇又是谁的呢?”

    悟空道:“这灵蛇剑只不过剑形奇特,锻造起来并不困难,寒钢便可。当年我的弟子也曾打造过….”

    “你的弟子?大师收徒了?”

    智明方丈道:“悟空尚没入我门之时,曾收有徒弟。”

    悟空道:“当年我确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刘子风,二徒弟李玉,后来我遁入空门,便不再与他们联系了,至今十年不少了。”

    “可否细说当时的情况?”

    “当时我在山西一带,那边闹饥荒,有个孩子快要饿死了,不知为何我突发善心将之救下,当时我杀人无数,救人之事却从未有过,也可能我只是找个能给我使唤的奴仆罢了。这孩子聪明好学,对我又是照顾周全,于是高兴了便传他几手灵蛇剑法。几年后,在路上又捡到一个十几岁的,病的要死,就给了他点吃的,谁知这小子命大,居然在第二天便好了很多,于是也跟了我,李玉手巧,说是祖传的木匠活,居然用了几天的时间为我雕了一座木刻像,竟十分的相似。只要我高兴便传他二人一些剑法,有时也教他们认一些字。二人倒也用功。直到十年前,我被师父感化,自废武功,剃度为僧,便将我的灵蛇剑谱送与他二人,至此和他二人再无来往。刚才肖施主拿的断剑是不是他二人所锻,也不是不可能。”

    肖紫衣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大师可知道这个李玉的家史吗?”

    “当时并没有问及。”

    “他便是有名的匠人木人李之子。当年木人李和一批工匠被开山刀丁开山的父亲招募修建丁府,完工后木人李刚到家门口便死了,说是累死的,他孩子当夜也失了踪,现在看来被你所救。”

    “还有这事,贫僧不知。”

    “大师可知刘子风现在在何处?”

    “不知,十年无音讯,贫僧即已脱红尘,就不再管红尘之事,所以也没有打听过。”

    肖紫衣眉头一动,自怀中掏出一张画像,道:“大师请看,可否认的此人?”

    悟空与方丈一齐凑过来,只见悟空大眼一睁道:“这人便是刘子风,虽然比以前更加成熟,但眉宇之间还可辨认。”

    “大师没有看错?”

    “怎会看错。他跟了我五年之多,我岂会看错。”

    肖紫衣松了口气,案子终于有了突破,他微微笑了。

第二十章 藏宝图

    傍晚时分,肖紫衣回到当铺,朱老板居然还在后堂计算他的帐目。

    “怎么样,见到蛇郎君了?他真的出家了?”

    “出家倒是不假,但这断剑却不是他的。”

    “噢,我记的他的兵器就是这个样子呀,难道我记错了?”

    “你没记错,有哪个人敢说神算子的记忆出了错,那这个人肯定还不知道神算子是谁。”

    “哈哈,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会变老,记忆也会减退,你看,现在你欠我的帐我就有点记不清了。”

    “三句不离本行,不愧是神算子。我问你,西门柔有两个徒弟,你是否知道?”

    “知道,怎么了,啊,断剑不是西门的,那一定是他徒弟的。”

    “其中有个叫李玉的,你是否知道?”

    “我虽叫神算子,但也是一个人,不是神,我所知道的都是武林名人,象这种无名之人你也来问我,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知道吗?你如果问我隔壁老张的儿子是不是老王的,我怎么会知道。”

    “人都说神算子朱通,万事皆通,看来此言有虚呀。”

    “切。”

    “但这个李玉却也算半个名人。”

    “噢,那你说说看。”

    “李玉的父亲就是有名的木雕大师木人李。后来被一位丁大人招去建府邸,建成后便累死了。李玉当时不过十二三岁,不久便失踪了,后被西门收为门徒。朱老板可知道这一段内幕?”

    不知什么时候,老头已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轻轻的盯着肖紫衣,见他问,便回道:“你可知道,你说的那位丁大人是谁吗?”

    “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儿子叫丁开山,人称开山刀。啊,对了这位丁大人曾是朝中大官,受过圣上封赏。”

    “我只要说出名字,你一定会跳起来。”

    “噢,难道真的是一位大官?”

    “岂止大官,他就是上一任兵部尚书丁启容。”

    肖紫衣真的跳起来,这个名字绝不会陌生,他不仅是兵部尚书,还曾是太原知府,山东按察使,南京兵部主事,他的一生就是权力的一生,一生都在紧握兵权,深受圣上恩宠信任。直到那一次……

    小老头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缓缓的道:“丁启容退老还乡之时,先皇差一点就御封他为王,只不过当时出现了一件轰动京城的大事,丁启容牵连其中,当任首辅徐阶咬住丁启容不放

    ,先皇只得赐下无数财物而未赐封号。”

    “什么大事?”

    “这事当时京城之中世人皆知,就是查抄次辅高洪府邸时丢失了一样东西。当时,权力之争时,高洪败北,被徐阶以私设军队为由,上奏圣上,龙庭震怒,但念及高洪年迈,又多年来辅佐有功,只是查抄全部财产,将其赶回老家,并未要其性命。负责查抄的就是丁启容。当一切事宜结束以后,丁启容将抄来的全部财产呈于国库,徐阶却指出他有所私留,为此二人争论不休,最终丁启容被逼告老,那样东西也无了下落。”

    “什么东西,如此重要?”

    “一张藏宝地图,当年三保太监七下西洋,最后一次,三保死于海上,尸体虽被同僚带回,但所带回的西洋异宝帐目清单却遗失了,这个迷只有三保知道,随着他的死成了死局。多年后才有消息传出有人将一船西洋异宝盗出,盗出之人就是三保身边的一名侍从,此人见三保已死,无人对证,便将自己所乘之船连夜脱离船队,一船宝贝尽归他所有。他将宝贝藏于某处,并绘了地图,传于了儿孙,这张地图不知怎么就落到了高洪手中,被徐阶得知,徐阶这才设计将高洪除去,想从中得到宝图,怎耐查抄之中此图丢失,徐阶岂能不怒,认定是丁启容私吞,但此事又不能明说,怕被圣上得知,只说是丁启容私留了黄金白银,实际上都是贪婪之心作祟,最终这张地图没有找到,不了之了。”

    肖紫衣仔细听朱通说完,才道:“真有这么一张图吗?”

    “可能吧,无论真假,一船的珍宝是值的冒险的。如果是真,是不是落在丁启容之手也难说,也可能为混淆视听,徐阶贼喊捉贼也不一定。”

    肖紫衣突然笑了。朱通一怔,莫名其妙道:“有什么可乐?”

    “我只奇怪,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真的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

    “哈哈哈,神算子朱通,万事皆通,我这名号也不是白叫的。行了,这件秘密卖给了你,这次你得出钱了,否则我还真的没有消息给你了。”

    肖紫衣伸手在怀中摸了一阵,摸出一颗明珠。朱通一看,眼都没抬一下,道:“这明珠虽是圣上御赐,但在我这不值几个大钱。你还是拿出点别的吧。”

    “我只有这点家底,身无长物。倒是有点消息,不知值不值钱?”

    “哦,说出来,我才能估价。”

    肖紫衣整了整衣装,也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丁启

    容当日谢过皇恩,便带着一家老小,当然还有御赐的许多金银财物,回到老家丁家庄,第一件事就是修整老宅,这样的身份,宅子当然不能小,于是大兴土木,在原有的基础之上将之扩大,又顾了家丁护院,甚是威风。他招集附近的能工巧匠,出高价将宅子修的富丽堂皇。其中有位木雕名匠人称木人李的也被他的高价打动,参与的宅子的设计装修。本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谁知就在快完工的时候,木人李在雕刻飞廊沿壁时….也可能是一幅木雕画或是木雕工艺品时,不经意打开了书房的一个暗格,偏偏这个木人李好奇心重,竟将其中的一张羊皮…或是绸缎纸张之类打开….”

    “你说的是那张藏宝图?”朱通来了兴趣。

    “很有可能。这个木人李因为是名匠,出入京城机会较多,对宝藏图丢失一事可能有所耳闻。于是…..”

    “他将宝图偷走…..”朱通开始猜测了。

    “朱老板,我要是你就先听完再发表议论,这样才能得到更准确的消息。”

    朱通有点不好意思,这老头嘿嘿一笑道:“你说,你说,我保证不说话。”

    “木人李便将前后一联系,确定这就是那张藏宝图,换而言之,丁启容真的将宝图私藏了。但,木人李也是聪明之人,凭自己不可能将宝图带出丁府,而丁府一旦发现宝图丢失,恐怕一干工匠就要被灭口。左思右想之后,他迅速将宝图取出,将暗格恢复原样,利用最后的机会和手下的工作便利将宝图藏了起来,至于藏在哪里,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想来无外乎是那些他亲手雕刻成的木制品当中。果然第二天丁启容就发现宝图不见了,开始调查这些工匠,这种调查只能暗中进行,他也不敢将事情公开,但工程马上要完工了,工匠也即将离开,这让丁启容有些着急,最后只能作了一个决定,自己得不到宝图,也不能让宝图流落出丁府,否则一旦事情传开,就是欺君灭族的大罪。”

    “一旦知道这宝图真的在他之手,徐阶不会放过他,圣上也不会饶了他,他可就无路可走了。”朱通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好在肖紫衣没有在意。

    “于是他在完工的当天,在众工匠的饭食之中下了毒,毒是慢性的,如果让这些工匠全部死在府中,官府一定会来调查,宝图的事就有可能透露出来。所以他拿捏好时间,让这些工匠出了丁府再死。工钱还是照发,当这些工匠兴高采烈的被搜完身,拿着工钱离开丁府时,他们万万没想到今天就是他们的死期。”

第二十一章 胸有成竹

    木人李的包袱之中除了工具之外,就是一些换洗衣物,没有什么可疑,他顺利的出了丁府,猴急着往家赶,因为他就要发财了,一船的宝贝,足可以敌国。就在他离家不远时,毒药发作了,他这才知道,为了这张藏宝图,他将性命丢了。

    木人李勉强提住一口气,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将此事说给自己十二岁的儿子李玉听,说完…也可能没说完就死了。李玉知道父亲大祸临头,连夜带着父亲尸体逃走了。

    说到这里肖紫衣不说了。

    朱通边深思边听,见他不说了,问道:“后来呢?”

    “后来你知道的,他在病的快死时,被蛇郎君所救,成了西门的徒弟。”

    “我是问这张宝图后来怎样了。”

    “十年后,丁府连连进贼,先是丁开山的女儿丁晴被杀,没几天丁开山也死了,而杀死丁开山的却是灵蛇剑。”

    朱通一只手轻轻抚着银算盘,一边小声说道:“李玉从他父亲那得知了藏宝图的下落,但当时年小气弱,不敢对宝藏有所觊觎,但当他学了灵蛇剑法后,便起了夺宝之心,毕竟是一船财富,定的下心的能有几人。李玉武功有成,便去丁府偷,结果丁府巡查严谨,他被发现,只得杀人。而丁开山自然也从其父亲那得知事情的真相,时时在府内找寻,多年来却没有找到,现在有人接二连三的进府偷窃,自然而然引起丁开山的重视,当与贼人相遇后,让丁开山始料不及的是自己武功不及对手,结果死在对方之手。”

    “这其中还有许多漏洞,但这与你就无关了,我只是告诉你,那张藏宝图确实存在,也确实被丁启容据为己有。别的只是我对案情的推测,你信不信的无所谓。这条消息值多少钱?”

    “这个嘛,倒也算是值一些钱,如果你能告诉我现在藏宝图在哪,那就更值钱了。”

    “我要知道宝图在哪,我还会在这给你讨价还价,那可是一船的财宝。”

    “好吧,我让人去证实后给你价钱,你可以先走了。另外,那柄断剑留下,算是利息,等事情明了,详细讲给我听,你欠我的算两清,如何?”

    肖紫衣呵呵一笑,自己出了后堂,一会功夫不见了踪影。

    九月初九,回丁家庄的官道之上。

    肖紫衣骑在马上,边走边想,这次回通州府让他想通了一些事情,尤其有人假冒悟空大师半路拦截,让肖紫衣更加断定那人是凶手,至少与凶手一路。这个人是谁,肖紫衣已经呼之欲出了。但还有许多疑点不能解释,例如,藏宝图如果真的藏在浴盆之中,那么当浴盆被盗,为什么丁府还有贼人出现,而丁开山也是在浴盆被盗后被人杀死的。正常来说,贼人已将浴盆盗走,就应该

    抓紧时间找到藏在里面的宝图,并去寻宝。怎么会还有时间留在丁府附近,并冒险杀死丁开山。难道为了不让秘密外泄,那说不通,就是丁开山不死,也不会将秘密公开的,那无疑自寻死路。难道宝图没有藏在浴盆之中,也说不通,事件的一开始,所有矛头都指向浴盆。藏宝图应该就在浴盆之中。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凶手得到浴盆后再次返回杀死丁开山呢?只有抓到凶手,才能知道。然而凶手是谁,肖紫衣虽然胸有成竹,但却没有铁证,看来揭开迷案还有些难度。

    丁家庄在望,肖紫衣已到村南口,远远的又看到那座小庙,依旧孤立而神秘。

    刚到衙门口,邢普便奔了过来,道:“肖捕头,你可回来了,有收获吗?杨大人都等急了。”

    “怎么,大人急什么?”

    “命案这么长时间了,一点线索没找到,你说大人能不急吗?”

    捕快将马匹牵走,二位捕头一齐进了衙门,向杨轩的书房行去。

    肖紫衣问道:“我不在的这两日,丁府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只是二娘差人来问过一次,说设了丁开山的灵堂,过头七就要出殡。看看衙门有什么交待没有。别的就没什么了。”

    “啊,杨大人有什么吩咐?”

    “这两日杨大人头痛病犯了,在后堂休养。”

    “头痛病?杨大人什么时候得的此病?”

    “有几年了,一直在临村的吕老头处拿药。”

    “前天是不是也去拿药了?”

    “是呀,很晚才回来。肖捕头怎么知道?”

    肖紫衣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了两声。二人到了书房门口,邢普出声道:“大人,肖捕头回来了。”

    只听书房内,杨轩道:“啊,快快进来。”话中尽是喜悦。

    两位捕头见过杨轩,杨轩问道:“肖捕头此去,可找到什么线索?我听邢捕头说,你将凶器拿到知府那去了,不知有没有什么结果?”

    肖紫衣道:“已找到凶器的主人,但此人却不是凶手。”

    杨轩道:“凶器即是他所有,他就有杀人的嫌疑,除非他有理由证明自己不是凶手。”

    肖紫衣便将自己到佛灯寺一事说了一遍,只不过,隐去了见到真悟空的事实。

    杨轩听完叹息道:“难道有人仿制了这灵蛇剑行凶,这下线索断了。”

    “是呀,得重新找线索。”肖紫衣附和道。

    杨轩道:“肖捕头,不是本大人催促,这丁开山背景深厚,案情拖延不得,所以还得请两位捕头多多辛苦才是,否则上边要怪罪下来,我这小小的知县如何担的起。”

    “大人

    放心,有肖捕头大力协助,相信案子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邢普安慰道。

    二位捕头退出书房。

    肖紫衣道:“邢捕头,你还记的我曾问起本庄的那个丁生吗?”

    “记的,怎么了?”

    “丁生是什么时候来到本庄的?”

    “五年前,这个我记的清楚,因为那一年杨大人刚刚到任,本捕也是那一年被大人骋用,才当上这个捕头的。”

    “很好,邢捕头,今晚你招集两名亲信,在班房等我,我们出公差。”

    “什么差事?”

    “不要多问,到时自知,记着保密。”

    “好咧。那现在我们去哪?”

    “听说你们私底下有个欢乐窝,我也想快活快活,还得请邢捕头给指个路。”

    “嘻嘻,原来肖捕头也吃荤腥,哈哈哈,走着,没轮值的兄弟恐怕早在那里了。”

    初九的弦月,只有前半夜有,后半夜就一点儿也看不到了。

    邢普带着两名捕快换成黑衣,刚入夜时就在班房中等候了。时间不长,肖紫衣如约而至。

    四人出了衙门一路向南,借着夜色,小心的穿过街道,邢普还是忍不住问道:“肖捕头,我们这是去哪?”

    “不要多问,相信今晚我们会有收获,不过你们要辛苦一点。”

    “只要能破了这桩凶杀案,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我看你是惦记着上边的封赏吧。”

    “嘿嘿,小的们也要吃饭,也要养家不是。”

    肖紫衣苦笑了一下,趁着天上还有残月,几人迅速来到了南口,邢普抬头一看,他们竟然到了村口的破庙前。肖紫衣也不多说,直接来到庙门外不远的几棵大树下,才回头道:“咱们就在这里等,都小心一点,不要弄出声音。”

    两个儿郎十分听话,找了个隐蔽的草丛,两人就爬了下去,还真的不再动弹。见两人藏好,邢普便和肖紫衣飞身纵上一棵大树,隐身其中。

    一时万籁俱寂,只有秋虫嘤嘤。

    二个时辰过后,已到四更,残月已无,天地一片漆黑。四个人还在慢慢的等待,然而除了肖紫衣心中明白,其它三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肖紫衣到底让他们等什么。但肖紫衣说过,今夜他们一定会有收获,所以他们还在等,忍着露水沾衣,凉风入骨。

    五更时分,天边冒出丝丝光亮时,远处终于出现了一条人影,青衣小厮,也就是丁生。弱弱的身影,慢慢的行来,手中还提着一个竹蓝。

    肖紫衣微微挺了挺腰,两眼不眨的看着出现的这个丁生。邢普也将脖子伸直看向这个青衣人。

第二十二章 死人复活

    丁生来到破庙门前,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便迈步进了庙堂。

    肖紫衣藏身的这棵树正对着庙门,对里面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见丁生和上次一样,先在堂内左右走动了一遍,原来是查见地上的痕迹,然后才一转身到了佛祖的左侧,也就是通往后院的破门前,伸手在佛祖的莲花座上按了按,佛祖身后的那道很厚的背墙竟瞬间出现了一道洞口,丁生毫不迟疑,闪身钻了进去。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丁生从里边出来,抖了抖衣服,提着空篮子要离开,肖紫衣身形展动,如大鸟一般落在庙门前,然而丁生反应也是极快,发现有人出现,一抖手,一道寒光从袖中飞出,直奔肖紫衣面门。

    “当”的一声脆响,寒光被肖紫衣手中的铁尺击落,但那物没有落地,而是嗖的又飞回丁生的袖中。

    “什么人?”丁生娇喝。

    “怎么,前两天我们还在这见过面,今天就不认识了?”

    当发现面前的是肖捕头时,丁生的脸色变的苍白起来。

    邢普与两名捕快也呈扇型围了过来。

    “原来是肖捕头,肖捕头起的真早。”丁生的嗓音又变的沙哑起来。

    “嘿嘿,要不是你刻意将自己的声音变成这种模样,我还不会怀疑你,现在你就不必装了吧。”

    丁生知道解释无用,将手中竹篮一扔,手中便多了一条

    钢链,链头有一只长半尺、宽约两寸的银刀,刚才袭击肖紫衣的就是此物。丁生也不多说,手中链子刀已经发动,一时将肖紫衣等四人逼到圈外。

    四人将丁生围在当中,一时竟也攻不进去。肖紫衣倒也不急,在圈外游走,手中铁尺不时攻出一招。邢普手中的铁尺几次与银刀相碰,竟震的手腕发麻。另两名捕快更是近身不得,只得抖着手中的拿人铁索,呐喊助威。

    丁生一时脱不得身,慢慢有些着急起来,几次想飞身逃去,都被肖紫衣及时一铁尺逼了回来,斗了半个时辰,丁生的动作迟了下来,链子刀也慢了下来。链子刀是一种外门软兵器,虽易于携带,但习练起来却是不易,练不好还会自伤,但一旦练熟,远可攻,近可守,却是一件称手的兵器,唯一的坏处就是费体力,不能战斗持久。丁生现在已经感到有些气喘。肖紫衣自然深知其理,所以并不急于进攻,而是游走在外围,消耗对手的体力。

    突听丁生一声娇喝,手中链子刀急飞攻向一名捕快,想要从弱处打开缺口,肖紫衣岂会让他得逞,身形展动,手中铁尺向飞出的钢链砸去,“当”的一下,银刀便失了准头,“仆”的一声,斩入旁边的一棵树内,借着停顿的一瞬间,邢普则反手将钢链抓在手中,双臂用力。

    丁生一招失准,正想将银刀收回,不想被邢捕头拽住,用力回扯,去没有扯动,机不可失,肖紫衣手腕一翻,铁尺已抵在丁生的咽喉

    之处。另两名捕快久经配合,一齐扑上前去,“晃朗”一声,拿人铁索将丁生锁住,缴了链子刀。

    肖紫衣道:“丁生,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丁生?”邢普在旁诧异的问道。

    “怎么了?”肖紫衣奇怪的看着邢普。

    “谁告诉你,他是丁生?”邢普道。

    肖紫衣怔了,“难道他不是丁生。”

    “当然不是,这个人我从来没见过,他绝对不是丁生。”

    “那他是谁?”

    “不是本庄之人,眼生的很,不过我倒看出他是女扮男装,身上这股脂粉味也不是男人所有。”

    肖紫衣一伸手将丁生的头上的小帽拿下,果然露出了一头青丝,肖紫衣道:“看来还是易过容的,你看脸上的肤色与脖子不同。”

    邢普看了一眼道:“果然如此。说你到底是谁?”

    丁生自知反抗无望,咬牙不吭声。

    邢普慢慢伸手从丁生的脸上捏了捏,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应手而落,一张天仙般的美人脸呈现在众人面前。

    当众人看清这张脸时,一时惊叫,连肖紫衣也惊的张大了嘴,这个女人他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她的画像却是见过,如今这张画像就在肖紫衣的怀中。

    “丁晴,丁大小姐!”

二十三章 真相

    眼前的这个丁生,绝不是一介书生,他根本就是丁开山的女儿丁晴,那个曾经被人大卸八块的丁晴,如今他完好如初的站在肖紫衣与邢普的面前。”

    “你…你不是死了吗?…..你…..”邢普已经语无伦次了。

    “哼。”丁晴并不想多说。

    肖紫衣开口了,“我本来有些事情是想不通的,今夜我只不过抱着侥幸,还好,没让我失望。”

    “肖捕头,我小看了你,是我的失误。”丁晴已经恢复那种莺燕之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邢普和两个捕快都看向肖紫衣。

    “这要从头说起,丁大小姐是自己说,还是我来说?”肖紫衣看了看丁晴,见他两眼朝天,爱理不理的样子,于是道:“看来还是我来说吧,哪地方不对,还请丁大小姐指点。”

    “哼。”

    “丁府之中有一张藏宝图,藏在什么地方,丁开山并不知道,只知道有这么一张图,多年来他也没找到。可是有一个人知道,李玉,就是木人李的儿子,也是蛇郎君的弟子,蛇灵剑的主人。因为这张图就是木人李藏起来的,当然,木人李也因此丢了性命。十年后,李玉找上门来,刚开始只是想将图偷出,但丁府戒备森严,他无从下手。这时,另一个人登场了,他叫刘子风,是李玉的师兄。二人连手向丁开山挑明。而丁开山自然不愿将财宝供献出来。但李玉或是刘子风要挟丁开山,如果不交出宝图,他们会将此事公开,或是告诉官府,因为这张图的来路实在不正,所以丁开山害怕了,丁开山也许想到杀人灭口,但刘子风和李玉的武功太高,丁开山没有把握,况且宝图到底藏在哪里,只有李玉知道,杀了他,自己也得不到宝藏。”

    肖紫衣缓缓道来,不但邢普已经听的入迷,连丁晴也睁大眼睛看着他。

    “丁开山还是很聪明的,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不但能知道宝图藏在哪里,还能骗过李玉和刘子风。当然,这个办法还要自己的女儿配合,女儿亲父,所以丁大小姐就答应了,何况还关系着一大笔财宝。”

    肖紫衣瞟了丁晴一眼,见她的手臂有些颤抖,知道自己说的**不离十,而邢普则用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无论何时,财宝都是诱人的。

    “九月初一晚,丁开山让下人看着自己出门而去,实际上他又偷偷的回到了他的书房,到了丁家的藏宝室,因为那有一条秘道,直通到女儿的浴房,这条秘道是丁开山前几天偷偷挖成的,挖的很宽,为什么呢,自然有用处。”

    邢普插嘴道:“怪不得仆人说丁开山那几天,天天早出晚归,原来是在挖地道。”

    “不错,他正是在秘密的挖地道。当晚,丁大小姐象往常一样,要到浴房沐浴,不同的是,她吩咐倒水的吕氏,多加些奶,按理说,女人要保养皮肤,用奶洗澡无可厚非,可是那晚她加的奶实在太多,多加了不止一倍,连吕氏也十分奇怪,但又不便多问,只得按小姐吩咐,将奶加好,中途丁晴还不放心,亲自去看了一次,理由是亲手将花瓣拿进浴房。丁大小姐,那晚为什么加那么多奶呢?”

    肖紫衣突然问起丁晴,但丁晴没有理会肖紫衣,倒是邢普道:“为什么呢?”

    “其实很简单,她要用这些奶隐藏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邢普好奇的问。

    “邢捕头,你好好想想,当时在凶杀现场多了什么?”

    “多了什么,好象没有多什么呀?”

    “真的没多什么吗?丁晴在这里,那么当时谁在浴房?”

    “啊,是尸体,那具被乱刀分开的女尸。”邢普大叫。

    “不错,是尸体。丁开山的开山刀用来分尸,最合适不过。”

    “可是,即便需要一具尸体,也不用分尸呀,那岂不是很麻烦。”邢普还是很不解。

    “为了藏尸。丁开山将尸体分解开来,用油布包好,并浸上牛奶,因为牛奶可以保持尸体的新鲜,这样,即使仵作验尸,也会认为这个尸体是刚死的。事实上,刘二验尸时,也认为是刚刚被杀死的,只不过刘二发现了一些疑点,但他又解释不了,所以他没有说出来。丁开山确实很聪明,他带着这个尸体藏在暗道之中,等吕氏加好奶走后,他便悄悄出来,将碎尸放进浴盆之中,因为牛奶很浓,所以从上边看是不会看到浴盆底有东西的,而且牛奶味很重,掩盖了血腥味。”

    邢普大悟道:“如果是整尸,浴盆里是放不下的,这才是分尸的真相。”

    肖紫衣点了点头,道:“我很佩服这位丁大小姐,屁股底下坐着一具尸体,居然还能泰然自若的洗澡。”说完看了看丁晴,丁晴只是哼一声,便偏过脸去。

    “其后,丁晴用链子刀将小红杀死在门边,本想从容将浴盆从暗道运走,却不料小红临死时,头撞在了门板上,惊动了门外的吕氏。时间紧迫,丁晴只将尸体摆好,却来不及运走浴盆。眼见吕氏要进屋了,只好迅速从暗道辙走,不过这里还有一个细节,丁晴临走之时,将浴盆打翻,冲毁地上的痕迹,而且还拿走了母亲留给她的一个玉镯。”

    说到这里,众人不自觉的却看向丁晴的手腕,果然,一只玉镯正戴在丁晴的手腕之上。

    “就是这只玉镯,让我开始怀疑这具尸体是不是丁晴的。凶手将丁晴杀死并大卸八块,却只偷走了一只玉镯,不合情理,而且尸体少了半个脸皮,更有一种画蛇添足的嫌疑。其实并不是丁开山考虑不周,而是实施时出了点差错,他将尸体浸在牛奶中,尸体就变形了,何况他找的这具尸体长的和丁晴极像,根本不需要将脸再毁去。本来他将半边脸斩下,只是让尸体的脸变形严重一些,这样任何人也看不出破绽了。但是当他将尸体藏在暗道时,没想到暗道之中还有老鼠…..”

    邢普接道:“你是说,老鼠将那半边脸偷走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事实确是这样的。这样一来,这件凶杀案疑点就多起来了,这是丁开山料不到的。”

    “我还有点儿不懂,丁开山费这么大劲制造了这么一起凶案,到底要掩饰什么呢?”邢普还是一头雾水。

    “最终就是要将浴盆盗走,作成一个被盗的假象。”

    “为什么?在他自己家中,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将浴盆取走,何必多此一举呢?”

    “那张宝图就藏在浴盆中,因为那个浴盆就是木人李亲手雕刻制作的。这一点丁开山知道了,李玉和刘子风也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浴盆不见了,李玉和刘子风是不会罢休的,所以丁开山制造了一起凶杀案,连自己的女儿都死了,浴盆肯定不是自己盗走的。”

    邢普直搓手,道:“所以初二晚上浴盆就丢了。”

    “不错,本打算初一晚上将现场布好,将浴盆运走,万事大吉,李玉和刘子风那边也交差

    了。可是没有成功,只好初二再去偷了。”

    “所以初二浴房内闹鬼了!”

    “那个鬼就是丁开山自己装的,他先将浴盆放进暗道,这就是暗道修的很宽的原因,否则浴盆放不进去。然后再大闹动静,故意惊动守在门外的家丁和捕快,让他们亲眼看到自己跑掉,这样,浴盆被别人盗走就有了人证。”

    “可是,那个鬼是踩着水面逃走的,丁开山作不到吧?”

    肖紫衣微微一笑,道:“只要将两块木板绑在脚上,会一点轻功就能作到,丁开山的武功很高,作到这一点不难。只要到了荷塘假山之上,就可以潜水从水下出丁府了。我当时还想不通他为什么将动静弄的这么大,完全可以偷偷的进入浴房将浴盆运走,现在想来他就是要让众人看见,好找人作证。”

    邢普道:“这一点儿丁开山作到了,当时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一只鬼将浴盆偷走了。”

    “不错,这么多人证明,李玉和刘子风不得不相信,浴盆真的丢了。可是他们还是要证明一下,于是初三晚上,丁府又来了贼人。”

    “啊,原来初三晚上的那个人是为这个原因来的。”邢普暗暗点头。

    “不过,李玉和刘子风也不是傻子,他们经过查看,发现从水下不能将浴盆运出丁府,而且初四我们就发现了暗道,这一下,丁开山的计划被打乱了,所以李玉和刘子风当晚就找上了丁开山。”

    邢普兴奋的接道:“所以初四晚上他们发生了打斗,将丁开山杀死在丁府的藏宝室,并将丁家的财宝全部偷走。”

    肖紫衣看着丁晴,顿了顿才道:“如果丁开山真的被杀了,他的女儿会是这种表情吗?”

    邢普这才发现丁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一点悲伤也没有。

    “发生了打斗是真的,但丁开山的武功不弱,想要杀死他不容易,那天我去东石村,按路程当晚回不来,但是路上我遇到了一些事,所以提前回到丁家庄。所以我看到了这场打斗。”

    邢普惊异道:“我怎么不知道?”

    肖紫衣一笑道:“我没给你说,你当然不知道。那晚,一个黑衣蒙面人将丁开山引出丁府,二人在树林之中大打出手,结果二人旗鼓相当,黑衣人伤了手臂逃走了,丁开山伤了左腿回到书房。我们在他书房看到的血迹,就是他留下的。”

    “那为何丁开山又死在藏宝室呢?”

    “谁说丁开山死了。”

    “在藏宝室中我们亲眼看到的呀?”

    “我们是看到一具尸体,最后化成烟了,但不一定是丁开山。因为我亲眼看到黑衣人逃走,并没有追杀丁开山。至于丁开山回到书房又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看来只有让他女儿告诉我们了。”肖紫衣边说边看向丁晴。

    丁晴道:“我真的很佩服你,如此周密的计划都被你识破。”

    “有时候我也很佩服自己。”

    丁晴鼻中“嗤”了一声,道:“那你就接着分析吧,别指望我会告诉你什么。”

    “其实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相信,只要我们现在进入佛祖身后,就会有想知道的结果。”

    丁晴的脸色变了,但肖紫衣并不理会,转身对两名捕快道:“你二人将她押回衙去,让狱卒好生看管。你们也累了,好好休息去吧。”

    二人应了一声,押着丁晴走了。

第二十四章 浴盆的秘密

    这个洞仅容一个人出入,肖紫衣在前,邢普在后,二人都将铁尺拿在手中,慢慢的顺着墙内的台阶向下摸去。

    约走了五十多个台阶,其间有两只点燃的铜灯照明。

    肖紫衣突然道:“邢捕头,这座庙是什么时候建成的,谁建的?”

    邢普边走边道:“是丁开山的父亲,当时与丁府一起建成,因为丁家是大户,所以全部资金也全是丁家出的。”

    “啊,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邢普有点不解。

    “你难道没有看出这条甬道与丁府的暗道结构一样吗?还有这铜灯,与丁府中的完全是一个造型。”

    邢普这才注意到,果然如肖紫衣所说,这里的一切似曾相识,果然与丁府的如出一辙。

    现在他们应该在佛像正下方,前边出现了一间石室,石阶也到了尽头。

    一阵铁索拖地的声音传过来,只见这间石室的一角,一个衣衫破烂的人正坐在那里,一手拿着一个馒头正在大口吃着,地上还散落着几根咸菜。一根手指粗细的铁索穿过这人的肩胛骨,随着这人的动作,不停的撞击着地面,铁索的另一头,深深的镶到石墙之中。不远处污秽堆堆,散发着臭气。

    那人见有人进来,茫然的抬起头来,表情木呐。

    “丁生?是你吗?”邢普看清这人的脸后叫道。

    “你….,是邢捕头,….救命呀,邢捕头,快救救我,他们将我关在这里已经十多天了。”那个人激动起来。

    邢普一边将那人扶起,一边对肖紫衣道:“这才是真正的丁生。”

    衙门后院的书房中,杨轩一边揉着头,一边听邢普将发生的事说完。

    杨大人也是有点吃惊,道:“你是说丁晴化装成丁生,又将丁生囚禁在破庙的地下密室中,那被分尸的不是丁晴了?“

    “肯定不是。那只不过是丁开山找来一个无辜之人,冒充丁晴的。”邢普充满了信心,语气也肯定起来。

    “只因长的和丁晴很象,便被丁开山杀了,这个丁开山也太狠了些。”

    邢普便把肖紫衣的分析讲了一遍。

    肖紫衣在旁边没有插嘴,也没有补充,只是用布慢慢擦拭着自己的铁尺。

    听完分析,杨轩道:“想不到居然是为了一份传说中的藏宝图。那么现在这个浴盆在哪里?”

    邢普道:“抓住了丁晴,还怕找不到浴盆,她一定知道浴盆藏在哪里。”

    杨轩也兴奋起来,道:“马上提审丁晴,找到浴盆的下落。”

    邢普道:“丁晴现在就在本县大牢内。”

    “一起去大牢,本大人要亲自审问。”

    二人向外走去,肖紫衣也起身跟了上来,脸上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样子,好象本案与他无关一样。

    三人到了大牢之时,天已大亮。

    牢门之上一只怪兽之首悬在那里,两只大眼瞪着来人。这是守牢灵兽,象一只虎,却叫狴犴。

    牢门漆黑,上嵌铜钉的铁门,象征着正义的威严,还有一片肃杀的气氛。

    两名看守见是杨大人,忙将门打开,把三人让进去。

    “丁晴关在哪?”

    “回大人,丙字五号。”

    “带我去。”

    “是大人。”

    顺着牢内的过道,两边是铁栏围成的牢狱。见有人进来,一时呼声四声,倒也关押了不少人。牢头一边走一边用手中的铁尺击打着铁栏,同时喝叱着,让他们安静。

    每拐一个弯,便有一道铁栏门,门边都有两名狱卒看守,见杨大人来了,其中一名狱卒从腰间取下一盘钥匙,将铁栏门打开。过了两道门,牢头才指着左手边一间道:“大人,就是这间了。”

    三人透过铁栏杆向内看去,只见丁晴坐在牢内一角,两眼呆呆,不知正想些什么。

    “大胆犯妇,见到本县杨大人还不快快起身。”到了这里,邢普的声音显的格外大,威风也见长。

    只是丁晴还是一动不动。

    肖紫衣却一个跨步到了

    栏杆跟前,伸长脖子向丁晴看去。只见丁晴虽然睁着双眼,但那眼珠之上早蒙上了一层灰尘。

    “不好,快打开牢门。”肖紫衣道。

    丁晴早已死去,没有倒下来,只是因为墙壁。肖紫衣仔细观看着尸体,上边还有些体温,显然丁晴刚死不久。

    杨轩已吩咐去叫仵作。邢普也在牢内仔细查看。

    肖紫衣突然道:“杨大人,你将丁生安置在哪里?”

    杨轩道:“作完笔录,已让其回家养伤。”

    “不好,快走。”肖紫衣竟不管杨轩诧异的神情,一路疾奔出去。

    邢普稍稍一怔,道:“大人,我跟去看看。”说完急追下去。

    村北的篱笆院内,两间房的房门全部打开着,一切都完好如初,但就是没有丁生的影子。

    邢普赶到时,肖紫衣正在左边的一间房内,蹲在地上不知在作什么。

    “肖捕头,发现了什么?丁生呢?”

    对于邢普的提问,肖紫衣置若罔闻,头也没抬一下。

    在这间屋内的地上,有一个大坑,坑上本来用木板盖着,如今木板早被揭开,扔到一边。坑内,一只大红的浴盆,正躺在那里。邢普也看到了。

    “凤凰啼血。”邢普一下兴奋了。

    肖紫衣叹了口气,道:“取上来吧。“

    邢普奇怪的看着肖紫衣,问道:“你好象不太高兴?”

    “一切都是为了个浴盆,如今这个浴盆堂而皇之的摆在这,丝毫不加掩饰,你说是为什么?”

    邢普一怔,“难道我们来晚了。”

    不等肖紫衣再说,邢普已跳入坑中,轻轻将浴盆托出坑外。

    浴盆还很完好,只是两边的凤眼不见了,两只都不见了。而应该有凤眼的地方,不但成了圆坑,坑内还有一条深缝。

    “这是什么?难道这凤眼就是藏宝图?”

    “钥匙,这是两把钥匙。”

    门外一阵脚步声,杨轩带了几个捕快快步走来。看见浴盆,杨轩也是惊讶万分。但转眼一看二人的表情,不禁一怔。

    “二位捕头,出什么事了?浴盆找到了,应该高兴才是,怎么看不到二人一丝喜色?”

    邢普站起身来,道:“大人,我们来晚了,贼人已将重要之物取走,恐怕以后他不会现身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杨轩急速的围着浴盆转了一圈,也发现凤眼不在了。一边搓手一边道:“肖捕头,这如何是好,到底是谁,将这凤眼挖去?难道这凶案真的没线索了吗?上边追问起来,我如何交待呀。”看着真是着急了。

    肖紫衣慢慢站起身来,道:“天不助我,奈何奈何。杨大人也不必着急,事已至此,别无它法。”

    “肖捕头,这贼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抢在我们前头?”

    肖紫衣扫了一眼周围,才道:“取走凤眼之人就是丁生。“

    “什么?怎么会是他?”杨、邢二人同时惊问。

    “木人李死后,他的儿子当夜便失踪了,这一点你们都知道了。”

    “知道。”

    “其实,李玉并没有死,他被当年的蛇郎君所救,并收为徒弟。”

    “这事怎么没见你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邢普在问。

    杨轩的脸变的白了起来,一只手不自主的扶在了额头,象是头痛病犯了。

    肖紫衣象是没有发觉杨轩的变化,接着道:“还记的我说过,我在佛灯寺门外见到了悟空大师,也就是以前的蛇郎君。”

    “可是,悟空并没有告诉你,他收过徒弟。”杨轩开口道,声音低沉。

    “不错,他当时没有说,他收过什么徒弟,但是,此悟空非彼悟空。”

    “此话怎讲?”邢普摸了一下鼻子。

    “因为这个悟空是别人假扮的,目的就是阻止我进入佛灯寺,而真悟空就在寺内。”

    邢普双眼急眨,心中更是不明,而杨轩却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我差一点儿就上当了,但是这个假悟空说话间露出破

    绽,被我发觉,于是我二次到佛灯寺,才见到了真悟空。”

    “他说错什么话了?”杨轩的声音有些阴沉。

    肖紫衣微微一笑道:“他让我回丁家庄。”

    “不错,他不应该提到丁家庄三个字,因为他不知道你从哪里来。”杨轩好象明白了。

    “于是,我便知道了蛇郎君授徒之事。当时他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叫刘子风….”

    杨轩肩头一抖,随后紧了紧衣服,象是有点儿冷。

    “二徒弟便是李玉。蛇郎君出家之前将自己的灵蛇剑谱交给了他这两位徒弟,而这二人苦练了五年,终于有所大成。李玉身藏秘密,当然想将藏宝取出,五年前他想也不敢想,但现在不同了,他已是身怀绝技,所以五年前,他来到丁家庄,并定居下来。”

    邢普抢着说:“你说的是丁生?“

    “不错,今日的丁生就是往日的李玉。李玉开始只是想悄悄的将藏宝图盗出,由于丁府戒备森严,他试了多次,没有成功,最后不得不求助自己的师兄,可能他答应了师兄什么条件,也许是许诺将宝藏的一半分给师兄,也许是别的。重点是师兄刘子风答应了。这样二人合伙,动起手来,实力大增。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刘子风从他那得知藏宝图之事后,竟甩开他独干起来,意思很明显,刘子风想独吞藏宝。但李玉也是聪明之人,他并没有将藏宝图的具体位置告诉刘子风,只说要偷出丁府的一只凤凰啼血浴盆。于是,一场争夺浴盆的暗斗开始了。丁开山本来不知道藏宝图在哪,但见刘子风对浴盆下手,这个浴盆又是木人李亲手制作,一想便通,认定藏宝图就在浴盆当中。”

    “可是,丁开山将浴盆藏在这里好几天了,他为什么不自己取出藏宝图,而是等到现在呢?”邢普问

    “说来也简单,丁开山并不是没有动手,当他从浴盆中找到机关,打算取图时,才发现,浴盆中藏的不是藏宝图,而是两把钥匙。这一来,藏宝图到底在哪,只有李玉一人知道,所以他设计了浴盆失踪案,一方面让刘子风相信浴盆真的失踪了,自己女儿也为此丧命;一方面囚禁李玉,从而逼问出这两把钥匙到底要开哪的锁。李玉也知道自己一旦说出必死无疑,所以咬牙不说,才拖到我们将他救出。”

    邢普脸上已经冒汗,边用袖拭边道:“那么现在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李玉带着钥匙跑了,丁开山死活不知,刘子风没露过面,丁晴也死了,你能让我怎么办?这个案子成了无头案了。”

    杨轩突然道:“无头案也好,免的再死人,不过我如何向上边呈报呢?藏宝图一说,也是你我之猜测,没有李玉的亲口证明,我们也不能无中生有。”

    “所以,我觉的,呈报之时不提藏宝图最好,就说是贼人为了谋夺丁家财产,闹出这么多事,这样杨大人也好交待,上边也不会深究,如何?”肖紫衣道。

    杨轩眉头一挑,道:“这样最好,我只求平安为官,保住我这小小知县就好,这个主意正合吾意,不过,肖捕头回通州府后,千万不要说漏了呀,还请肖捕头为本官着想一二。”

    “这个主意是我为杨大人出的,真要追究起来我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不为别的,为我自己我也不会瞎说的,你说是否?杨大人。”

    “哈哈,哈哈哈。”杨轩干笑了几声,道:“邢捕头,你说呢?”

    邢普道:“丁家财物被盗,丁开山失踪,丁晴被杀,贼人李玉逃走,现如今本县出榜捉拿,相信不久后必有结果。如何?大人。”

    “好好好。”杨轩点了点头,又道:“那你们捉拿吧,本县头痛的厉害,先回衙去了。”说完转身走了。

    看杨轩走远,邢普才道:“肖捕头,你说我这个人怎么样?”

    “不错,武功不错,人性很好,正直聪明,你还要听什么词?”

    这次邢普脸上没有露出得意之色,而是盯着肖紫衣,见他不说了。才道:“如果我心中有疑问,你说我会不会忍住不问?”

    “不会。”

    “所以…..”

    “我知道你会问的,所以别急,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二十五章 兄弟相残

    二人并排走在街道之上,路过的人有些还主动给两位捕头打个招呼。然而,此时的两位捕头好象都心怀心事,邢普心中有疑虑是正常的,但肖紫衣却也眉头皱起,不停的叹气,摇头。

    “丁开山为什么装死,难道他认为他死了,我们就不会查下去了吗?还有他的女儿,是怎么死的。难道丁开山怕女儿泄露自己的秘密而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女儿?”邢普终于忍不住,还是将心中的疑点提了出来。

    肖紫衣没有回头,继续缓步向前,口中却道:“浴盆失盗计划失败,丁开山只好再想他法。他不是怕我们查下去,而是怕我们没了线索,所以他自导了一幕被杀的惨剧。他故意将李玉的灵蛇剑暴露在我们面前,好让我们将注意力转移到刘子风和李玉身上,这样他就可以放开手脚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我们跟踪他女儿找到了李玉,其实丁晴是一个可怜之人,她为了自己的父亲,最终丢了性命。谁杀了她?当然是刘子风,第一,刘子风不想让我们从丁晴口中知道太多的内幕,包括刘子风这个人的存在,第二,他要报复一下丁开山,因为丁开山戏耍了他。”

    前面已是丁府,肖紫衣竟然带着邢普又来到了丁府。现在的丁府一片素孝,丁开山的灵堂内仿佛还传出二娘的哭声。

    邢普有些愤愤不平,“姓丁的又没有死,还摆个灵堂充什么样子。”

    “哼哼,也许二娘并不知内情,在她心中,丁开山已经死了。走吧,我们也去吊一吊吧。”

    “吊一个活着的人,这不成笑话了吗?”

    “哈哈哈,邢捕头这几日怨气太重了。”

    邢普嘴上虽然气愤,但还是跟着肖紫衣进了丁府。

    丁家的下人一律素衣白孝,二娘跪在灵堂之内,满面愁容。二人吊过纸,给二娘行过礼便来到院中。

    肖紫衣道:“邢捕头,你饿了吗?”

    邢普一怔,不知肖紫衣怎么会这么问,便回道:“也到了晌午,确实有点饿了。”

    “那好,今天我请客,咱们去小饮几杯如何?案子既然结了,我们也要轻松轻松。”

    “这个….”

    “不要这个那个的,丁府对面就是一家小酒馆,我去过,酒还不错,走吧。”说完径自前行。

    邢普苦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这个小酒馆确实很小,酒并不是很好,但肖紫衣却喝的津津有味。

    “肖捕头,我知道你不是来喝酒的。”

    “噢,那你说我是来作什么的?”

    “你一定在等什么?我虽然不知道你能等来什么,但我知道一定和刘子风有关。”

    “哈哈哈哈,我发现你都有职业病了,我只是想放松一下,饮上几杯而矣。”

    “哼哼,我们虽然认识才几天,但我相信我两眼不瞎,你现在决不是为了喝酒而喝酒,否则你就对不起你这个玉捕的名头。”

    肖紫衣又饮了一杯,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只黑玉腰牌,这只玉牌正面有一个大大的捕字,包裹在云山黑水之间,背面则是两只黑龙,盘旋而上,两行小字刻在其中,“玉捕紫衣,大公无私”。

    邢普舔了舔嘴唇,道:“这就是圣上赐你的玉牌吗?我能摸一下吗?”

    肖紫衣笑了一下,将玉牌递给邢普,邢普双手平举,小心的接过来,细细的看,象是一不小心,玉牌就会不见。足足

    看了小个半时辰,最后才依依不舍的还给肖紫衣。

    “只要无愧于心,你也会有这样一只玉牌的。”

    “算了,我哪有那种本事,在这个小县城当好我的捕头,我已经心满意足,哪还敢奢想。”邢普悻悻的饮了一大口。

    肖紫衣已喝的有些睁不开眼,这场酒已喝了近两个时辰,结过帐,肖紫衣布履阑珊,被邢普连拖带拉出了酒馆,向衙门班房走去。边走肖紫衣边说,要睡一个大觉,这几天太累了,今晚会有好梦云云,只是口齿已经不清。

    他们刚刚离去,杨轩从丁府中缓缓走出,向二人的身影看了几眼,转身也离去了,可能杨大人是来给丁开山吊唁的。

    今天是九月初十,深夜,有云,残月朦胧,夜深人静。

    肖紫衣突然睁开眼睛,迅速从床上下来,小心的开门出了房间。一转眼就不见了,他现在一点醉意也没有。

    自从丁开山死后,整个丁府已经外强中干,下人都在议论,丁家现在是不是还能雇的起他们,听说丁家的财产都被凶手偷去,护院已经有人偷偷的离开,奴仆也有人逃走。二娘每天愁苦不堪,总体来说,丁家要完玩了,所以,以前的繁华,现在的凄凉,成了鲜明的对比。夜晚来临,丁家连巡查的家丁也开始偷懒,一入夜,丁家就成了空院。

    一条人影出现在屋脊之上,蒙面巾下一双眼睛闪着精光,他先向四周看了看,确认丁府内没有危险,才小心的展开身形,这个黑衣人轻功很高,如狸猫一样,来去无声。

    丁开山的书房内,血迹已经干涸,腥味早随风淡化,散落在地上的书也已经收起。墙上的群马戏波木雕还是分开在墙的两边,露出墙上的甬道,自从上次打开后,就没有再关上,但是书房的宫灯却是点亮的,将书房照亮。

    黑衣人轻轻的进到书房之中,慢慢的来到巨大的木雕之前,先在木雕前细看了一下,伸手在木雕的水波之上一阵摸索,木雕瞬间起动,合拢在一起,一幅完整的木雕呈现在黑衣人眼前。他两只眼睛更亮,身体不由自主的在颤抖,慢慢的,轻轻的,他从怀中摸出两只圆球一样的东西,那竟是两柄圆球作柄的钥匙。群马戏波木雕上竟然有两只小孔,开在一匹马扬起的一双马蹄之上,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如今两把钥匙已经插在马啼之中。

    黑衣人颤微微的正要拧动钥匙,突听身后有人道:“师弟,让我帮你打开如何?”

    黑衣人如被踩到尾巴的猫,惊恐的跳向一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杨轩。如今的杨轩已脱去了官服,一身灰色长衫,站在灯影之下,如一介幽灵。

    “师兄….”

    “师弟的伤还没好吧?其实你从破庙被救出来,我就去看你了,不过你走的太快,我们错过了。”

    黑衣人没再说什么,只是解下了蒙面巾,丁生,也就是李玉。

    杨轩向前踱了几步,两眼看着那两柄钥匙,道:“这就是机关所在,我看就是了,居然想到将秘密分成两份,我真佩服你父亲,木人李的名气还真不是盖的。”

    李玉的脸涨的发红,额头有些汗渍,“刘子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如此信任你,将藏宝图的秘密之事告诉于你,而你作了什么,你居然想独吞藏宝,你对的起我吗?”

    “我现在叫杨轩,是本县的知县大人。见了本官你还如此猖狂?”杨轩打起了官腔,但一时又笑了,道:

    “不过,对于你来说,叫我什么都行,谁叫我是你的师兄呢。”

    “哼。”

    “说到信任,你何曾信任过我?你告诉我藏宝图在浴盆中,但实际呢?却藏在这幅木雕之中。匡我为了浴盆和丁开山拼命,还受了伤。”

    “那是你自找的,要不是你想独吞藏宝图,怎么会让丁开山有机可乘。亏得我留了一个心眼,否则我早死的不明不白了。”李玉已经十分愤怒,双手握拳,但却没有出手。

    杨轩看在眼里,讥笑道:“我忘了,你的肩胛骨受了伤,功力已大打折扣,而且你的灵蛇剑被丁开山弄断了。所以….”

    “你要干什么?”李玉已是惊恐万分。

    “长夜漫漫,总有尽头,所以还是速战速决为好。”杨轩的好字刚落,手中已多了一柄软剑,一招灵蛇出洞,攻向李玉的前胸。

    李玉虽然内心恐惧,但防范之心未失,一招铁板桥,软剑便已刺空。杨轩似是料到,不等招式用老,手腕一抖,剑尖已弯成直角向下攻到,这招灵蛇点头正是灵蛇剑独家招式,也只有软剑能使将出来。李玉也是蛇郎君的徒弟,对灵蛇剑法也是了如提掌,立刻一招灵蛇翻身,躲了开去,同时一招灵蛇甩尾,左脚踢向杨轩的手腕,兄弟二人转眼就互攻了十多招。杨轩挥剑如风,进退自如,而李玉没有兵器,身子又带伤,迎了几招便已显力衰,一个躲闪不开,被杨轩一剑斩在左臂之上,顿时鲜血迸出,身形更加狼狈。

    眼见脱不开身,李玉眼中血丝凸显,厉声叫道:“刘子风,你真的不念同门之情吗?别忘了,你现在之所以能当上知县还有我的功劳。”

    杨轩冷笑两声,道:“宝藏已经摆在面前,多说无益,不要说我无情,有了一船的珍宝,拿出十分之一我就能当上巡抚,小小的知县算的了什么,只可惜,我现在不能留你一命,否则,你必成为祸患。”嘴上说着,手底下一点儿不停,又攻出五招。

    李玉一看无后路可退,便尽力撞倒身旁的花盆,书架,木凳,将动静闹大,一方面阻挡杨轩的进攻,一方面想将别人招来,好缓解自己的压力。可惜,不知什么原因,动静再大,丁家人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查看,甚至没有一间屋内亮起灯火。

    “啊!”李玉一声惨叫,灵蛇剑将他左脚斩下。李玉身形尚未倾倒,灵蛇剑一抖,剑尖向上撩起,将停滞的李玉开膛破肚。

    杨轩将灵蛇剑收回,双指一弹剑身,将剑上的血迹震掉,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要怪我。”

    李玉口中血沫迸出,已怒目圆睁的断了气。

    杨轩死死盯住墙上的两把钥匙,对李玉的尸体瞟也没瞟一眼,贪婪之色布满双眼。

    不知为什么,杨轩的双手竟也颤抖起来,连灵蛇剑也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屋内的灯火突然摇曳起来,一条黑影破窗而入,借着明暗的光亮直奔杨轩的后背袭来。

    杨轩虽然被木雕上的两柄钥匙吸引,但反应却没有迟顿,就在黑影破窗的一瞬间,杨轩一个猴子捞月,就地一滚,左移三尺,同时将落在地上的灵蛇剑抄在手中。黑影偷袭失败,与杨轩面面相对,两只大眼死盯杨轩。

    杨轩横剑在胸,道:“果然是你。”

    黑影手提一把开山刀,长三尺七寸,雪亮。微弱的灯光让他的脸阴晴不定,但面貌却看的清清楚楚,开山刀丁开山。

第二十六章 幕后黄雀

    丁开山仰天大笑,道:“如今只剩你我二人,最终一战在所难免。”

    杨轩阴阴的道:“胜者宝藏尽归他所有,败者,死。”

    “不错。”话音刚落,人刀化作急箭,奔杨轩面门一劈而下,声势惊人。

    “扑”一声破空声响,一盏宫灯被刀风激灭。

    杨轩灵蛇剑亦出手,剑光急速而阴沉。

    二人一触即分,一分两丈。

    响声随后才起,“当当当”竟有三声。

    刀,无缺。

    剑,无缺。

    二人一顿,再次扑上。

    开山刀,开山十八斩,一气呵成。

    灵蛇剑,灵蛇十二式,一挥而就。

    二人从屋内打到院中,残白的月光下,二人汗珠参参,已然再拼命。

    宝藏在前,命值几何!

    丁府之中,竟没有一个人出来,二人打斗如此激烈,丁家人难道听不见?还是…..

    地上的落叶纷纷飘起,被刀风剑气绞成齑粉。

    “好刀!“

    “好剑!“

    丁开山大吼,手中刀如山岳挥出,快如闪电。

    杨轩狂啸,手中剑如毒蛇吐信,出似疾风。

    漫天人影轰然分开。

    丁开山后退七丈,一跤跌坐在地,再也爬身不起,左臂齐根而断,血急喷,开山刀掉落一旁。

    杨轩滚地七丈,脸面朝天,一动不动,从左臂到右腿一条血痕迸开,开膛破肚,灵蛇剑断为两段。

    丁开山大口喘气,喉咙中发出两声干笑,呻吟道:“刘子风,看着你我有缘的份上,我取出藏宝图可以让你看一眼,让你在黄泉路上走的安详,嘿嘿嘿嘿….”说完也不理会正在流血的左臂,以右手拄地,想爬进书房。

    杨轩躺在地上,肠子流了一地,却还没死,口中血沫涌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两只眼睛却拼命向丁开山的方向看去,目光几欲杀人。

    “唉…”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

    丁开山全身一颤,色厉内荏叫道:“谁?谁在那里?”

    肖紫衣从暗处转出,看着地上这两个将死之人,摇头道:“丁员外,你本亨有齐天之福,吃穿不愁,家财殷实,可是为了这么一件藏宝图,竟老谋深算,穷凶极恶,至自己和女儿的命于不顾,想来真是可悲。杨大人,无论以前你叫什么,如今已是民之父母,竟也贪念不止,杀人如草,害人害已。”

    丁开山叫道:“肖捕头,不要多说,只要我保得性命,必将藏宝分你一半,现在你只需将我救…..”

    “闭口。”肖紫衣双眉倒立,厉声道:“丁开山,你到死还不知悔改,还想将藏宝图俱为己有。我现在

    可以告诉你,此图为我朝所有,并非你丁家之物,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丁开山似疯了一般大叫:“肖紫衣,你有何证据证明这是朝廷之物,这是我丁家祖传之物,要么你杀了我,否则我定要告你个私入民宅,杀人越货之罪。到时我看谁给你证明,牢狱之灾你吃定了。”

    “我可以证明,相信我的身份完全可以做到。”角落中邢普闪身出来。

    丁开山惨叫一声,一口鲜血破口而出,伏地身亡。

    “嘿嘿…嘿…咳…”杨轩这会倒是喘上一口气,连喘带咳道:“丁开山呀丁开山,想不到你却死在我之前了,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报应…..”话未说完,气息已无。

    邢普喃喃道:“为财死者,自古至今从无断绝,今晚只不过又多了两个财迷尸体而矣。”

    肖紫衣道:“你怎么来了?”

    “呵呵,你以为你装醉,我看不出来吗?再说了我是本地的捕头,知县大人死在这里,我不得过来看看吗?”

    肖紫衣一笑,也不再说什么,二人一起进到书房之中,现在可以真正看看这张让众人疯狂的地图,到底是什么样子。

    邢普兴冲冲的道:“让我来开启如何?”说话间还不停的搓手。

    肖紫衣并没有回答邢普,只是盯着地上发怔。

    “肖捕头,我可要拧钥匙了。藏宝图呀,藏宝图,我要来了。”邢普一边伸手,一边还小声嘀咕。

    “开不开都是一样的,我想现在里面是空的。”

    “什么?”邢普的动作停下,一脸发瞢,“你说藏宝图没在这里?”

    “以前的确在,可是就在刚才有人将它拿走了。”

    “怎么可能。”开普的动作迅速起来。两柄钥匙一齐旋转,只见其中的一个马头啪的弹开了一半,露出一个半尺见方的暗格。

    里面果然是空的。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偷走了藏宝图?”邢普有些着急,想从肖紫衣那得到答案。

    “你看地上,就知道了。”

    李玉的尸体还躺在那,血在地上已成片,一行脚印出现在血迹不远处,其实只有四五个,再远处已经淡化不见了,书房的另一扇窗打开着,有风从外边吹入。

    “有人趁我们在院子时,偷偷进来将图取走了。”邢普终于明白为什么藏宝图不在暗格中。“什么人?难道还有第三波人知道藏宝图的事?”

    “二娘是一个可怜的人,丁开山这次真的死了,想来二娘会很伤心,我们去看看她吧?”肖紫衣答非所问,突然说起二娘来。

    邢普是聪明之人,一点即透,果然这行脚印就是女子所有。邢普一马当先冲出书房直奔二娘的卧室而来,肖紫衣跟在他后面,倒也没落下几步。

    二娘的内室门打开着,夜风中还有阵阵女子特有的香气从房内飘出,两名丫环却倒在门前,二娘果然不见了。肖紫衣将手指放在丫环的鼻子前拭了拭,道:“人没事,只是中的迷药,两个时辰后会醒来。”

    邢普道:“怪不得刚才那么大动静,丁府中却见不到一个下人,原来被人下了迷药。”

    二人巡视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邢普心有不甘,还想到其它房间查找。肖紫衣道:“不必找了,她即然将藏宝图拿到手,哪里还会在此地停留。”

    “我马上通知县衙,广发布告,捉拿二娘。”

    肖紫衣却不悲不喜,道:“我看没那个必要了。”

    “为什么?”邢普这才发现肖紫衣的状态不对。

    “你知道锦衣卫吗?”

    “厂卫,你说的是…..”邢普的声音一下小了下来,“怎么了?”

    “如果你要通辑二娘,恐怕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而且是不明不白的死。”

    邢普一下紧张起来,道:“为….什么?有如此严重?”

    “这还不算最严重的。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你、我,连这个丁府的所有下人恐怕都会死,就是灭了丁家庄也不是不可能。”

    邢普一下不说话了。

    见他不说,肖紫衣接着道:“那次我无意中看到二娘脖子上的刺青,我才发现这个二娘不简单。”

    “是什么刺青?”邢普已完全冷静下来。

    “一只墨麒麟,锦衣卫的独特标志。其实事情一开始我们就应该想到,藏宝图的事,民间都有人知道了,作为圣上耳目的厂卫怎么可能不知道。丁启容这种特殊身份的人,圣上怎么会放心,如今藏宝图之事风声四起,丁启容的儿子丁开山就成了主要监督对象,在他儿子身边安插内卫,也是厂卫一惯的作风。现在想起来,丁开山妻子的死恐怕与这个二娘也脱不了关系。如今我们还活着,二娘已是手下留情了。否则,按锦衣卫的作风,这个丁府定是一把火起,无人生还。”

    邢普的冷汗已顺着鼻梁流了下来,“那….我们怎么向上呈报?杨大人可是死了。”

    肖紫衣低头想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你如何呈报,但我现在该回通州府了,这里的事已了,凶案已破,凶手李玉为谋夺丁开山家产,先杀死丁开山之女丁晴,后杀死丁开山,本县知县大人杨轩,亲带多名捕快将凶手捉拿归案,不幸在捉凶之是被害。丁府已成无主之地,建议收归为本县公产。”

    邢普接道:“丁家庄捕头邢普为证。”

    长夜已尽,旭日将升,微风如梦。

    吹散丁家庄的晨雾,也吹起肖紫衣的衣袂。

    (第一部完,请看第二部擎天神捕之黑猫惊魂)

之黑猫惊魂

    擎天神捕之黑猫惊魂

    第一章 黑猫

    第二章 初到绿柳山庄

    第三章 现场

    第四章 猫精

    第五章 这个表哥

    第六章 精明的郝公子

    第七章 红楼

    第八章 柳青死了

    第九章 猫死了

    第十章 奇怪的干藤

    第十一章 偷听

    第十二章 书信

    第十三章 神算子

    第十四章 大事件

    第十五章 再入山庄

    第十六章 郝朋之死

    第十七章 一面之词

    第十八章 心怀鬼胎

    第十九章 提醒

    第二十章 夫妻反目

    第二十一章 再次推测

    第二十二章 真实的柳飞来

    第二十三章 李湘君的身份

    黑猫惊魂简介

    绿柳山庄之中,黑猫成精,将老庄主夫人张氏杀害。县衙捕头司马健调查两日,毫无线索,不得已上报府衙,肖紫衣受命接手此案,刚刚入住绿柳山庄不久,猫精再次出手将证人柳青杀害,但肖紫衣从中找到了线索,认定此案不是猫精作祟,而是人为,并逐渐将嫌疑人索定,可惜还未抓捕,嫌疑人便被少庄主柳飞来杀死。柳飞来的真实目的浮出水面,原来柳飞来由于生理发生变化,导致心理变态。肖紫衣凭机智果断,一一解开谜团,待真正的凶手出现时,肖紫衣却选择了放弃,因为此案牵扯到更深的秘密,而幕后之人更是肖紫衣所不能控制,英雄气短,无力回天,想正义伸张却力所不能及,肖紫衣黯然退出……

第一章 黑猫

    绿柳成荫,夕阳如血。

    整个绿柳山庄被透过柳枝间隙挤进的金光包围,黄昏的山庄在夕阳中镀上了金边。

    一声惊呼大起,打破了山庄的宁静,一时丫环奴仆皆惊,齐齐向惊呼之处奔来。

    一头银发的老太太正坐在地上,一手托腰,一手扶着龙头拐杖,口中大骂不停。

    近身的丫环急忙上前扶持,老太太还是骂声不绝于口,“哪个遭天劈的,将这黑猫带进庄来?吓死我了你们的日子就好过了,是不是?”

    丫环将老太太扶到旁边的大椅之上,一只很大的黑猫从椅下一窜而出,呜喵一声窜出厅外不见了。

    老太太见了更加生气,“去,叫飞来过来,他老娘就要摔死了,他连个面也不露,我就不应该生他出来,妖孽。”

    一个中年小生急匆匆跑进厅来,半跪在老太太的身前,道:“母亲大人不要生气,孩儿来了,刚才怎么了?”

    见儿子来了,老太太并没有消气,声音也没有低多少,骂道:“谁弄进府来一只黑猫,吓的我摔了一跤,是你么?弄个妖孽进来作什么,闲我活的长了。”

    少年忙陪不是道:“不是孩儿,也许是野物,自己跑来,我马上把它赶走,母亲先好好休息,我这就让下人去找。”说话间竟

    有些诚惶诚恐。

    “找什么下人,你亲自去赶,妖孽,全是妖孽。还不快滚。”老太太几乎在大叫,手中的龙头铁拐顿在地上,当当直响。

    少年诚惶诚恐的站起,转身溜走。

    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老太太又咕哝了一句“妖孽”才道:“我的茶呢,我渴了。”对身边的丫环却和蔼的多,语气也没了刚才的尖锐。

    绿柳山庄位于通州府西南百里外,是一处山杰地灵的地方。庄主柳如风早年在江湖上打拼,凭手中飞柳软剑争的一席之地,在此地建起庄园,背山面水,找高人按周易八卦之数,依山丘引活水,终成这世外仙园。可惜是柳如风英年早逝,只留下一子,取名柳飞来,生的倒也英俊,只是脂粉气太浓了,身子骨也薄,远远看去如女子一般。留下夫人和孤儿,夫人张氏倒是大家风范,一人将这庄园打理的井井有条,又精打细算,与庄外侠客常有生意来往,支持家中开销,倒也是富足。

    只是近几年来,张氏的脾气不知为何变的十分古怪,时不时的无理发脾气,打骂家丁下人也就罢了,对柳飞来更是入骨三分。而柳飞来对自己的母亲却尊敬有加,从不顶上一句嘴,处处忍让。

    晚风逐渐的吹来,残的光彩慢慢暗淡下来。

    花园的假山之

    上一只黑猫,全身油黑无杂色,睁着一双闪着蓝光的猫眼,弓着身子,小心用前爪在前面的落脚地探了探,才一纵身跳落下来。

    花溪小径处走过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袭青衣,人高马大,口中轻轻叫了几声“猫咪“,那只黑猫从草丛中窜出,一下跳到男子怀中,看来这是它的主人。

    “这只猫是你养的?”有人问道。

    男子一惊,转身才看到从不远处走近的柳飞来。

    男子一顿道:“是我从处边带回的,见它毛色不错,便常喂它一些吃食。”

    “表哥有所不知,我母亲对猫狗之类甚是反感,刚才还被这黑猫吓的摔了一跤,正叫我将它赶出山庄。”柳飞来道。

    表哥一手抚了一下猫身,一边道:“老太太被这厮吓倒了吗?这还真是我的不对,我现在就将这猫扔出去。”说完哈哈一笑,转身走了。

    看着表哥走远的背景,柳飞来在原地怔了一会儿,不知再想什么,不过片刻后,也轻轻的走开了。

    走廊不远处,一个极尽妍态的少妇,站在那里,远远的观看这边发生的一切,脸上不喜不悲。

    见二人各自走开,少妇也悄悄的移动脚步,一步三摇摆,如风摆青荷一般轻盈,倒真是一个美人。

第二章 初到绿柳山庄

    通州知府贺半成,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心情有点沉重。时而向门口望一两眼,神色也是阴晴不定。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贺半成停步,并向门边迎了两步。肖紫衣出现在门口,见大人的神色,便知有要紧之事。

    “大人叫我有何吩咐?”肖紫衣一边行礼,一边问道。

    贺半成道:“紫衣,快快进来,确有一件事,需要你出马去办。”

    见肖紫衣进来,贺半成才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道:“通州西南的绿柳山庄,你可知道?”

    肖紫衣侧立在一旁,道:“大人说的可是柳如风的绿柳山庄,在下知道。怎么了,大人,出了什么事?”

    “自从柳如风死后,山庄一直是他的夫人张老太太掌管,二天前,张老太太突然暴毙,他儿子柳飞来已报到官府,说是母亲死的蹊跷。通州县衙派人去查验,发现张老太太的死却有些不正常,因而就在衙门立了案。”

    肖紫衣道:“是他杀?”

    “不像。”

    “这是何意,不是他杀,便是自杀了。”

    “也不像。”

    肖紫衣诧异了,道:“大人是说,张老太太的死既不象他杀,又不像自杀,却又不是正常死亡?属下不懂。”

    贺半成顿了一下才道:“其中之事,你可去仵作处问个详细。我叫你来,是想让你细查此案。因这绿柳山庄与武林人士交往过密,有些事情可能与武林人有些交集,本府之中,只你有此能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柳如风在世之时,与我也有些私交,如今他虽已不在人世,我却不能人走茶

    凉。如今他夫人出事,我也算尽力而为之。”

    “大人请安心,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全力侦办。”

    绿柳山庄的老管家柳贵先将大门开了一半,见门前是一位捕头,只见这人二十三四岁,皮肤有点黑,却透着亮光,四方脸上天庭充盈,只是额头左侧有一道伤疤,从左眉角斜入云鬓,腰挂铁尺臂索链,微风吹来,蓝衣飘飘,一身的正气。柳贵一点儿也不惊讶,这几天来庄内的捕快太多了,总有三四拔之多,自从老夫人出事,天天都有捕快上门,柳贵见怪不怪了。

    “请问捕头是哪一位,我好向少庄主回报。”

    “本捕姓肖,关于老夫人一案,现由本捕负责侦办。请带我去见少庄主,我要询问一些情况。”

    柳贵将大门关上,才一边走,一边道:“肖捕头,不知你和司马捕头可熟识?”

    “你说的可是人称小司马的司马健捕头吗?”

    “是呀,老奴说的是他。”

    “见过几面,也算熟识,不知管家此问何意?”

    “司马捕头,正在庄中。”

    前面的小径转过一个弯,一个人高马大的满面美髯的大汉正和一名青衣人说着什么,见柳贵领着肖紫衣过来,大汉一扬手,叫道:“肖兄弟,还认的老哥吗?”

    肖紫衣毫不迟疑,也挥手道:“小司马,久违了。”

    见二人认识,柳贵便悄然退下了。青衣人站在一旁,见二人寒暄,也不便插嘴,只是看着二人。

    司马健也是善谈之人,足足说了一盏茶工夫,才停下嘴巴,期间肖紫衣也是见缝插针。

    直到青衣人有意无意干咳了一声,司马健才想起什么,指着青衣人介绍道:“肖捕头,这位便是少庄主柳飞来。案情的经过呢,他已经讲过几遍,我看还是由他再讲述一次,看看肖捕头有什么高见。”

    肖紫衣也收回常态,一拱手道:“老友见面,有点失态,倒让少庄主见笑了。”

    柳飞来还是一付弱不禁风的样子,拱手还礼道:“两位捕头都是豪爽之人,小可怎么好见怪,还请一起到正堂用茶,小可也好将当时情形一一传述。”

    “有劳。”

    柳飞来不再客气,当先领路。

    肖紫衣与司马健并排跟在他身后,边走边轻声说话。

    “司马捕头,你是什么来的?”

    “前天,一早柳公子前来衙门报案,因此地归通县所辖,所以我们县太爷,就让我先过来。”

    “为什么报到知府?有你们县衙办理不就行了吗?”

    “说起这个,还是我的主意。我调查了两天,见此案真的有点儿….,费解,于是才向上头要人,但我并不知是调你过来。”

    “什么案子能让小司马犯难?你不是开玩笑吧。”

    司马健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才道:“老弟你不要开老哥的玩笑,我这点脑子,武枪弄棒还可以,让我办案,真是高看我了。我成为捕头,只不过是有把子力气,要论头脑,我还真不敢自夸。“

    肖紫衣也不再开玩笑,正色道:“本案有何奇特?”

    “一会儿,柳少庄主会一一给你说明,你先听上一听,便知这案子的不同之处了。”

第三章 现场

    绿柳山庄的客厅与山庄一样讲究文雅气派。客厅之内八扇大理石屏风,呈半圆型,再前便是檀木大八仙桌几,左右两只大檀木椅,为主坐。其次两旁皆是一几两座,共八套。四角檀香绕绕,另有侍香丫环两人,侍茶丫环两人,侍帘丫环两人,持扇丫环两人,共八人在内中伺候。大户人家,大家风范。

    柳飞来自己坐在左首第一桌,请肖紫衣和司马健坐右首第一桌,而两张主椅空出。可见柳飞来自小家教严谨,中规中矩,虽然父母不在了,依然不敢掸越。

    等三人坐好,丫环立刻将清茶捧上,上好汝窑青瓷,碧绿茶芽,香气馨腹。

    肖紫衣虽不为财动,但如此讲究的地方,还是不自觉的文雅起来。品了一口茶才开口道:“少庄主,请把令堂之不幸再叙述一遍,也好让我们从中破梗,早日找出线索,捉到凶手。”

    柳飞来这才暗然道:“两天前的傍晚,母亲为一只黑猫所惊,就在这堂中,摔了一跤….”柳飞来将那晚之事,一一道来,时时还走到老太太摔倒的地方,指给两位捕头看。

    “我本以为当时只是母亲受惊气愤,便不以为是,只是象征性的去寻了黑猫,后来见是我表哥所养,便没有追究下去,只是告诉他母亲受惊一事,让他自行处理了黑猫。”说到这里,柳飞来声音哽咽起来,泣声道:“谁知当天晚上,…..,说来让我好不难受。”

    肖紫衣静静的听着,而司马健显然已经听过,所以不经心的慢慢品着茶。

    夜未深。

    绿柳山庄内的灯火已经燃起,将诺大一片庄院照亮。

    后堂之中,张老太太正坐在卧室外堂之中,几个下人将今天的帐目,一一报给她听,他也时不时问上一两句,显然对今天的账目不太满意,声音时大时小的报怨着。最终一切都完成了,张老太太才将这一干家丁遣出房外,只留下两个丫环,本来一切都归于安静。突听房内有人惊呼起来,一人惨叫,一人尖叫,呼声四起,四面的巡院家丁,一时大惊,齐齐奔了过来,将老太太的卧室围住,借着房内明亮的灯光伸长了脖子向内看去。

    丫环柳红倒在老太太床前,一把龙头铁拐将她的头打的脑浆迸裂。老太太则半身在床上半身在床下,横卧在床,一动不动。丫环柳青跌倒在卧房外室,胸口还在起伏,看样子是昏了过去。

    整个卧室内,脑浆鲜血溅的倒处都是,也不知道老太太死活,家丁护院丫环早已吓傻,有那机灵的早奔去柳飞来的房间,去叫少爷。

    说到这里,柳飞来歇了一口气,并解释道,当时他并没在场,这只是后来家丁说给他听的,众多家丁都说如此,应该事情就是这样的。

    柳飞来的房间在西厢,与老太太的正北厢还隔了一层抄手游廊,惊呼声虽大,但传到这里也就减弱不少。柳飞来正在卧室旁边的书房中,听到呼声,怔了一会儿,又细听一会儿,见外边噪杂之声越来越大,才知道出事了,急忙从书房奔出,正好碰见来报信的家丁,家丁来不及细说,只说是老太太出事了。听说自己母亲出事了,柳飞来一路飞奔

    过来,直接进了母亲的卧室,见此惨境,也是心头发怵,先奔到母亲面前,见自己母亲一脸的血沫,咽喉之处血肉模糊,连叫了几声母亲大人,见无动静,一时慌了手脚,管家及时提醒,快去报案。

    柳飞来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旁边司马健放下茶杯,接过话头。

    “本县衙连夜派人过来,当时先将现场保护起来,堪验结果是,张老太太已经气绝,丫环柳红也已身亡,丫环柳青没有受伤,只是昏撅。一夜折腾,天已大亮,本捕将相干人士分开禁闭,好一一询问。看现场情境,本认为是一场他杀凶案,谁料一入口供,才知道事情不是想的那般简单。”

    肖紫衣剑眉一挑,道:“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司马健道:“正是奇怪,我才上报知府大人,请了你这位大神过来。我司马虽过手的案子不多,但也有几十宗,自杀、他杀都有过,可是这起案子他杀自杀都不是,却是我见未所见之事。”

    “哦。”肖紫衣眼光瞟向柳飞来,见他泪眼婆娑的正看着自己,“柳少庄主先回去休息吧,我要和司马捕头到现场看看,还有这几日庄中之人最好不要外出,随时可能有事询问他们。”

    柳飞来道:“小可让管家柳贵随时伺候两位捕头,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他便是。”

    “另外,这几日我们恐怕要打扰贵庄,还请庄主不要介意。”

    “两位捕头随意,只要能正法凶手,为我母亲申冤,小可感激不尽。”说完柳飞来告退而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1927/ 第一时间欣赏擎天神捕最新章节! 作者:银卯兔所写的《擎天神捕》为转载作品,擎天神捕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擎天神捕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擎天神捕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擎天神捕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擎天神捕介绍:
一只浴盆,一个沐浴的女人,带来了一场分尸惨案。惨案背后竟是一张藏宝图。受过御封的玉捕肖紫衣,受派来到这里,运用超强的智慧,细致的发掘,最终将凶手索定在知县杨轩身上,然而,当藏着宝图的暗格开启时,背后的黄雀却出手了…..擎天神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擎天神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擎天神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