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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刑警道士全文阅读

作者:血漫黄沙     极品刑警道士txt下载     极品刑警道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2章 热血兄弟

    当下,黎叔儿让那仉三带着杨亿、魏二苟和黎叔儿去到正殿后面,那后面是一排的厢房,看样子就是仉三日常居住的地方。

    黎叔儿看了一眼那排厢房,手一指,说道:“这里你们随便住,选吧,呵呵”

    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随意推开一扇房门,里面不外就是一些木床、薄被之类的简陋生活用具而已。

    “就这条件,您不觉得有点对不起我们吗,啊,叔儿?”魏二苟一见那住宿条件简直堪比和尚清修之所,不由苦着脸看向黎叔儿抱怨道。

    “修道就是要清心寡欲,排除杂念,我可告诉你,这些日子一定要安守本分,不可因枯燥而心生异念,到那时,不仅你的修炼是半途而废,还会带累桃丫头,若是那样,你可给我仔细了,我扒你皮!”黎叔儿看了一眼魏二苟,面色骤然严厉起来。

    说完,黎叔儿一摇三晃地跟着前面引路的仉三向厢房后面走去。

    魏二苟有些纳闷地看了看黎叔儿的背影,继而看向窃笑的杨亿和柳若雪,很是费解地问道:“叔儿,这是啥意思啊,我咋地了,我没想干啥啊,我冤呢我,哎呀,还真是那座庙都有屈死鬼啊,哎。”

    吃过仉三准备的清淡斋饭,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各自找了一间厢房歇息,黎叔儿自与那仉三去其卧室里密谈。

    魏二苟点着油灯,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一会,是闲极难忍,遂去柳若雪的闺房起腻,却被柳若雪一脚给踢了出来,无奈之下,只能到杨亿的房间里吹牛逼打发漫漫长夜。

    此时,杨亿正枯坐在木桌前,看着眼前的那盏古旧的油灯发呆,一见魏二苟臊眉耷眼地进来了,不由哂笑道:“怎么着,又被柳若雪伤了是吗,跑我这儿疗伤来了?”

    “这女人呢,太善变,翻脸比翻篇还快,啥事儿啊,哎!”魏二苟叹了口气,坐在杨亿对面苦笑道。

    “你不错了,起码还能每日和心爱的女人打枪骂俏,我呢,就算是想和自己的心上人吵架都不可得,你说咱们俩谁惨?”想起至今杳无音讯的卢灵儿,杨亿的情绪瞬间黯淡了下来。

    “算了,不提这些伤心事儿了,一说起来眼泪一把一把的,”见杨亿挺难受的,魏二苟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叔儿将咱们整到这里,到底是啥意思啊,难不成真想收咱们当徒弟,传授一身惊世骇俗的本事?嘿嘿”

    杨亿没有接茬儿,而是眼神诚恳地看向魏二苟,突然问道:“胖子,我能相信你吗?”

    “能、能吧,必须滴啊!”魏二苟被杨亿这莫名其妙的一问给造得一愣,怔了一下后,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答道。

    杨亿又看了一会儿魏二苟那双小眼睛,想起之前与这个富贵胖子出生入死、肝胆相照的往事,心里一热,自己忍不住也笑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我准备将我自己的来历告诉

    你,至于你信不信,随你了……”

    说罢,杨亿在魏二苟那不断变换的诧异、惊叹、羡慕的眼神中,将自己当初是怎么在执勤时,被一盗墓贼一板砖给砸蒙圈了,然后醒来就穿越到了沧州城外的诡异经历和盘托出。

    杨亿讲完了,半响,魏二苟才从震惊中醒过神来,看向杨亿嗫嚅道:“我草,你还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过了一会儿,魏二苟才一脸释然地笑道:“哎呀,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都快憋死我了,就觉得你丫一张嘴说话,就一股子大碴子味儿,完了你还老说自己是南洋的,叔儿和若雪是听不出你的东北话,那能骗了我吗,哎呦,今晚上可算破案了,呵呵”

    “我草,你是我哥们吗,闹了半天,我还以为你是为我的遭遇难过呢,合着你他妈是为自己解除了心里面的疑惑而开心呢,滚、滚、滚犊子,出去,我困了,要睡觉!”杨亿完全被这不长心的死胖子给雷住了,开始撵他出去,生气,是真生气。

    “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一见杨亿激眼了,魏二苟也认识到自己实在是不该将自己的幸灾乐祸表现得这么淋漓尽致,赶紧讨饶,旋即面色一正,看着杨亿问道:“闪电,你真觉得这一切是偶然的吗?”

    杨亿被问得一愣,条件反射地反问了一句:“你、啥意思啊?”

    魏二苟笑了一下,全然不似先前那种玩世不恭的嘴脸:“闪电,你能将自己的秘密都告诉我,说明你已经拿我当兄弟了,那我就不假假咕咕了,直接说敞亮话了,你知道吗,我研究了这么多年的神秘文化,也算是资深的学者专家了……”

    “你他妈能不能直接说人话,削死你好啊?”因为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杨亿与魏二苟之间的感情霎时就变得亲密无间,所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毫无忌讳了。

    “好好好,”被杨亿一番挤兑,魏二苟也不恼,“这么说吧,凡是感觉偶然的事,其实背后都有必然发生的理由,只是因为你不知道那些秘密,故而才会觉得这些事儿是放屁砸脚后跟儿,赶巧了,你觉得呢?”

    经魏二苟这么一说,杨亿心中似有所触动,暮然想起了什么,看着魏二苟,竟然半天没有说话。

    诚如魏二苟所言,自打被穿越到这大清朝以后,自己跟着黎叔儿是出生入死,收获了亲情、友情,还有那至今虚无缥缈的爱情,可是,自己却从未静下心来想一想自己被穿越的当日发生的那一切的细节,如今经胖子一点醒,果然是存在着许多的疑点!

    疑点之一,自己当初不过是在审讯时被那嚣张的嫌疑人激怒了,打了丫一嘴巴,而且审讯监控系统当时还是关闭的,督察是怎么知道的?现在想来,那名嫌疑人更像是故意要激怒自己,这又是为什么?

    疑点二,仅仅是打了嫌疑人一耳光,之前其他同事还有将嫌疑人踹休克的,不过

    就是个内部记过,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为何自己却因此被调出了警队,被发配至派出所,如此小题大做,是何缘故?

    疑点三,当日自己明明休班,派出所所长却以警力不够,非让自己同他一起去发现古墓的现场进行警戒,可当日所里明明还有协警为什么不用?还有,在发现盗墓贼以后,所长让自己去查看,其他民警为什么都不见了,甚至在自己被袭击的时候,也未见他们来相助?

    综合分析这一切,难道自己真的是陷入了一场别人精心设计的局中?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况且还是穿越这样的大手笔,绝非是一般的人,乃至是组织所能做到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刑警而已,为什么会有人如此大费周章地算计自己呢?

    当杨亿将自己的疑问向魏二苟和盘托出以后,魏二苟想了一会儿,说道:“听我父母说,当然他们也是听我那太太太爷爷托梦说的,我是纯阳七关之名,阳气太旺,所以要走阴来避灾躲祸,与七关对应的,就是七纯阴之命,我觉得,你不会是七纯阴之命啊,闪电?”

    “别跟我扯犊子啊,你丫才是人妖呢,草!”杨亿本来就够心烦了,哪有心思和魏二苟开玩笑。

    “我没和你逗闷子,要不让叔儿给你算算?”魏二苟见杨亿挺迷茫的,遂建议他去找黎叔儿算算。

    “叔儿之前也曾有意无意地点过我,似乎知道我的来历,却又不点破,我想他这么做必定是有其原因,问了也是白问,反正他也不会害你我,甭问了,问了他也不会说,呵呵”杨亿知道黎叔儿那老骗子的脾气,知道自己就算是去问,也未必会有结果,便否定了魏二苟的提议。

    “对了,闪电,你注意没,那呃仉三为啥总是用大袖子盖住右手啊,咋地,残疾啊?”魏二苟还真是心宽体胖,思维活跃的跟跳蚤似的,一眨眼,又转到了那个看着总是迷迷糊糊的仉三身上,令杨亿不禁哑然失笑:“你们有钱人不光任性,还特别不靠谱,不是,这说我的事儿呢,怎么又扯到仉三身上去了?”

    “不是,你不觉得这家伙不太正常吗,一靠近我,哎呦,那股冷气冻得我都一激灵,打心里感到一股寒意直冲脑瓜顶,正常人要是这样,那他岂不是早就因低温过低而哏屁了,还能在这地窨子里活着,你信吗?”

    杨亿不得不佩服这个胖子缜密的思维和出众的观察力,想了一想,心中对那仉三也是充满了好奇。

    杨亿和魏二苟是越谈越兴起,不知不觉,已是夜深人阑,油尽灯枯,这才各自回屋睡去。

    正自梦着周公,就听见黎叔儿“匡匡”地踹门,粗脖大嗓地喊道:“起来起来,今天还有大事呢……”

    杨亿挪开顶住房门的桌子,睡眼惺忪地看向正踹魏二苟房门的黎叔儿,刚说了句“嘎哈呀,叔儿,疯了?”随即一愣,然后就大笑起来。

第183章 华丽拜师

    怎么回事,原来一向邋遢的黎叔儿今日竟头顶金色莲花冠、身穿织锦庙宇云彩红色法衣,显得十分华丽隆重,但与他那亘古不变的猥琐表情混搭在一起,就极具喜感了,难怪杨亿会喷饭。

    “睡觉顶门,你俩还真是一奶同胞啊,哼哼”黎叔儿看向乐不可支的杨亿,冷哼道。

    这工夫,魏二苟总算是一脸不乐意地打开了房门,看着黎叔儿嘟囔道:“咋地了,叔儿,你不知道打扰别人休息是很不礼貌的事儿吗……不是,您这是要闹哪样啊,唱二人转还是扭大秧歌啊,您这扮相可太浪了,肯定能吸引不少老太太的秋波,哈哈”

    “啪”,魏二苟正没心没肺地乐着,黎叔儿劈面一个大嘴巴子就削了过去,就这样,都没止住魏二苟的傻笑,气得黎叔儿老脸抽搐得鞋垫子似的,太伤自尊了。

    不提黎叔儿和魏二苟这一对活宝师徒的笑闹,杨亿眼睛一扫,看到仉三正一言不发地站在距离黎叔儿不远的阴暗角落里,右手果然如魏二苟所言,藏在那宽大下垂的衣袖里,袖管笔直,不似没有右臂的残疾人。

    这厢,柳若雪已经梳洗完毕,如春风弱柳地走了出来,当着柳若雪的面,黎叔儿和魏二苟也不好意思再没老没少地疯魔,便跟着仉三去吃早餐。

    吃完早餐,杨亿问了一下仉三现在是什么时间,仉三低声答道:“快近卯时了,哥儿。”

    “啊啊,谢谢啊。”杨亿只知道几点几点,哪知道卯时是什么时间啊,遂扭头看向正拿着从餐桌上顺来的地瓜大嚼的魏二苟,悄声问道:“我怕露怯,没还意思问,卯时是几点啊?”

    “五点到七点,你丫真没内涵,咋这么不爱学习呢,呵呵”魏二苟看向杨亿揶揄道。

    “叔儿,起这么早,你想干啥啊?”一听才还不到五点,杨亿不禁看向黎叔儿抱怨道。

    “闭嘴,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你们正式拜师的日子,多神圣啊,当然要挑选吉时,休要唣,你们且随仉三去布置道场,待到卯时,就起坛作法拜师,去!”估计是考虑到今天是杨亿、魏二苟他们俩拜师的大喜日子,黎叔儿刚要伸手去扇杨亿的大脖溜子,但还是强自忍住了,悻悻地骂道。

    当下,柳若雪陪着黎叔儿闲话,杨亿和魏二苟则跟着仉三去到正殿布置道场。那柳若雪也是头一次见道士授徒的仪式,很是好奇,不一会儿也过来看热闹。

    看起来,仉三对这一切都是驾轻就熟,但见他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三根五节长短、粗细不一的树杆,指挥杨亿和魏二苟按着由粗到细、自下而上的顺序,将那些树干捆结在一起。接着,又领着魏二苟去到昏暗却很宽敞的后厨,端来一大锅用草药、食醋等熬制成的药汤,从脚至头地那树干进行熏淋。

    做完这一切,仉三神态肃穆地捧出一幅长方形的、下方连有五根窄布条的黄色布幡

    ,并将布幡挂在树颠后,同杨亿、魏二苟一道,慢慢地将整个树木笔直地竖立在正殿的中央。

    做完这一切,仉三去后面向黎叔儿禀告进展情况,趁此机会,魏二苟靠近柳若雪,向她打听这是要做什么。

    柳若雪看了一下那些黄幡,告诉魏二苟而后杨亿道,这三根五节捆结在一起的树杆叫幡杆,共高三丈六尺,象征道教三十六天。而用草药、食醋药汤熏淋树杆叫熏杆;凡作法事,都要先竖幡。此番将“幡”高高升起的动作,是叫“起幡”或“扬幡”,是为一会要开始的授徒仪式做准备的。

    正如柳若雪所言,很快,头顶金色莲花冠、身穿织锦庙宇云彩红色法衣的黎叔儿一摇三晃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头戴黑色道帽、身穿黄色道袍的仉三,右手依然是笼罩在袖子里,与左手相扣,捧着磬、鼓、锣、木鱼等一堆打击法器。

    见到杨亿、魏二苟在那傻得呵地站着看热闹,黎叔儿老脸一沉,仉三怕杨亿和魏二苟挨骂,赶紧放下法器,将两套与自己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的道袍递与他们俩,让他们穿上。

    见黎叔儿老脸拉得很长,杨亿和魏二苟也不敢再打哈哈,赶紧穿上道服。

    黎叔儿看了一眼穿上道袍后英气逼人的杨亿和魏二苟,心中暗叹这两个年轻人果然是不世出的修道奇才,难怪那些人会千方百计地将此二人送到这里来实施他们的阴谋。

    想到这里,黎叔儿愈发急于将自己的一身技法传授与这两个徒弟,既是为了让他们可以保护自己和桃丫头,更重要的,还是一旦那些人发现他们的阴谋被自己破坏、派人来这里实施更毒辣诡计的时候,这两个年轻人可以接过自己肩上的担子,为了无辜的百姓,也是为了三界的平衡,继续同那些人对抗,并伺机向国安部门揭露这个组织和这些人的罪恶勾当,还三界永久的安宁与和平。

    想到这里,黎叔儿一声轻叹,让仉三也递与柳若雪一套道袍。

    仉三一愣,看着黎叔儿喃喃道:“爷,按照门规,这姐儿是不能拜师的……”

    黎叔儿一笑,看着仉三道:“三儿啊,这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规矩啊,咱们正一派这些年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知道是啥原因吗,就是因为那些掌教只知道恪守门规,却不懂世易时移,才导致正一派日渐式微,时至今日,难道还要抱残守缺下去吗?”

    那仉三对黎叔儿很是敬畏,一见黎叔儿沉下脸,不由唯唯而退,不敢再苦劝。

    仉三拿来一袭白素道袍,无言地递与柳若雪,柳若雪接过道袍,喜极而泣地看向魏二苟,魏二苟也是喜不自禁,连忙过去帮着柳若雪穿上道袍,而后,两人手挽手,与杨亿站在了一起。

    此间,仉三已经抱了许多的桕树枝堆在那黄幡下方并点燃,随着冉冉升起的白色烟雾,整个正殿刹时就被白灰相间的烟云笼罩

    住。

    见黎叔儿站在烟尘中默默祷告着,一向沉默寡言的仉三悄告诉杨亿、魏二苟和杨亿,这烧桕树枝的目的,是为了秉告天上神仙,今日地上凡人将有要事相请、相求,而燃烧桕树枝则可使天上神仙隐匿在烟雾中,继而帮助地上凡人黄幡打结、祈福平安。

    待到桕树枝烧得快成一堆白色灰烬、正殿内的烟尘渐趋稀薄的时候,仉三早已坐在正殿一侧,依次敲击起了磬、鼓、锣、木鱼等法器。

    伴着鼓乐声奏起,黎叔儿手持“朝简”、神色肃穆从容地迈着罡步走到祖师圣像下跪叩头,然后手持“朝简”在殿堂中央的法坛前迈着蜿蜒似蛇的鬼步,并沿道场撒下一圈甘霖圣水。做完这一切,黎叔儿左手端着一碗水,右手持一根枣红色木制“笏”,将碗中的水点醮后洒向四周,同时独自念念有词、祷告神仙,朗朗作声,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点火、敬香、烧纸等动作。

    就在这时,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就感觉悬垂在头上的黄幡无风自动,抬头仰望,黄幡拖着下方的窄布条随风轻摇。

    这当儿,黎叔儿走了过来,带着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一起跪在黄幡之下,说来也怪,黎叔儿等人跪下之后,那半空中黄幡下方的五根窄布条正在慢慢地相连相结在一起时,成了一个倒三角形状,清风掠过,满殿充斥着经久不散的异香。

    见黄幡打结,黎叔儿面露喜色,回反身,带着杨亿他朝那程济老祖的圣像跪下,行完三拜九叩大礼,又让杨亿、魏二苟依次给程济老祖上完香,这才看向柳若雪,轻声说道:“丫头,非是师傅偏心,这香你若上了,可能会有些异样,切莫在意才是。”

    说完,黎叔儿挥挥手,柳若雪忐忑地点燃三炷香,插进香炉里,只见那三炷香的香头骤然一亮,三炷香以不同的速度剧烈燃烧起来,黎叔儿也紧张地盯着那三炷香看着,直到那三炷香烧成了两短一长的山字形,黎叔儿才擦了一下额头,又看了看杨亿、魏二苟俩人上的燃烧缓慢的香,忽然很开心地笑道:“他娘的,祖师居然喜欢这丫头远胜于你们俩,哈哈”

    听见黎叔儿这么说,杨亿、魏二苟均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就连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仉三,也露出了温暖的笑意。

    做完了这些,黎叔儿端坐在法坛下面的蒲团上,仉三端来茶具,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在黎叔儿面前跪下敬茶,黎叔儿接过后,象征性地喝了一口,交给仉三,整个拜师仪式就算礼成了。

    喝过拜师茶,黎叔儿看着还跪在下面、一脸激动的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面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缓缓地张开了嘴,就在底下跪着的那三位以为黎叔儿会说出一番令他们刻骨铭心的励志话的时候,却听那老骗子亢奋地说道:“可他娘的弄完这些虚招子了,累死我了,三儿,去整一桌子好吃的,咱们乐呵乐呵去……”

第184章 冲破玄关

    拜师结束之后,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也被闹腾乏了,跟着黎叔儿一通荤素不忌的胡吃海喝之后,倒头便睡,当真是过起了不知寒暑、不辨昼夜的猪一样的生活。

    可惜,幸福就跟**一样,永远是短暂的,待翌日黎叔儿重新焕发了精气神儿以后,一大早就将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喊了起来。

    柳若雪修炼数百年了,对于这种酷刑般的修炼方式早已习以为常,更何况黎叔儿能破例收她为徒,已是喜出望外,所以对于这些早期晏睡自是甘之如饴,不以为苦,可杨亿、魏二苟都是懒散惯了的,这早起于他们而言,不啻于是刮骨之刑罚,却也不敢违逆黎叔儿,只得强撑着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跟着黎叔儿去上早课。

    且说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跟着黎叔儿穿过那一溜的厢房,向厢房后面的山洞里走去。

    杨亿他们就感觉脚下的路呈向上抬升之势,越行越费力,正纳闷黎叔儿要将他们领去哪里,就感觉一阵寒风扑面,抬头一看,登时都呆住了:此时已是月兔东升的子夜时分,只见他们已经置身于一处三面都是万丈悬崖、只有西向一面是壁立千仞的青石壁的孤峰之上,那面青石壁上由下而上,凿刻有大大小小的洞窟,洞口不大,仅可容一人在里面勉强栖身。

    站在孤峰之央,举目四眺,四面均是白雪与黑色的山体交杂的耸立的山峰,重重叠叠,无绵无尽,并且那些山峰都是山势陡峻、高可及天的险峰绝岭,向下望去,灰云潆洄在半山腰,令人是目眩脚软,心生惧意。

    见黎叔儿将自己引到这种仿佛古代传说里只有神仙和岩鹰才会登到的地界,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都是期盼而好奇地看向黎叔儿,想知道他的真实用意是什么。

    黎叔儿当然知道杨亿他们心里的疑惑,却也不急于点破,而是稳步走到那孤峰的中央,用宽大的道袍衣袖拂去疾风掠过时遗下的残雪,就见一面光洁如镜的白色阴阳双鱼八卦图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那白色阴阳双鱼八卦图一露出真容,就见一道光柱骤然从八卦图中心喷涌而出,直冲那高悬于穹窿之间的冷月,光柱行至半空,便宛如绽放的焰火一般,四下散开,形成一座半圆形的光影罩,将整座孤峰包裹起来。

    刹那间,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都感觉到了一种好似浸在温暖的海洋里的惬意之感,每一个骨缝、毛孔都舒张开来,舒畅已极。

    “这里是当年程济老祖修炼之所,日久年深,早已成了受到老祖加持过的能量之场,其阴阳之变幻,精华之流聚,无异于是一个可与三千大世界想通的小无极,也就是先秦杂家尸子著述中所谓的宇宙,乃是本派的密地,非我教中门人,是决不允许踏入一步的!”黎叔儿目光如炬地看向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脸上全无那一贯的无赖之色,其眼神之犀利

    ,令杨亿他们心中均为之一凛,心里满满的全是肃敬之情。

    见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被自己的表情吓着了,黎叔儿神色为之一缓,继续说道:“今日你们已经正式拜师,就是正一派的弟子,为师领你们来次密地,就是要传授你们玄学五脉的基本技法,不过,桃丫头是带艺投师,自有基础,可考虑到你们这俩的资质……”

    说到这里,黎叔儿顿了一下,让杨亿和魏二苟是老脸一红,感觉自尊“咔吧咔吧”碎了一地,见此情形,黎叔儿得意地一笑,瞬间,方才的那种神圣感烟消云散,一个老骗子又施施然附体了,就看黎叔儿戏谑地盯着杨亿和魏二苟笑问道:“叔儿这么说,你们俩不生气吧?”

    杨亿和魏二苟苦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杨亿还不忘仰脸看着黎叔儿谄媚道:“你这么一说,其实我们哥俩感觉特好,觉得这才是我们师傅应该有的样子,您继续吧,嘿嘿”

    “那就好,那就好,”见没有打击到杨亿和魏二苟,黎叔儿多少有些失望,老大没趣地翻了个白眼,才接茬儿说下去:“道家玄学五脉,不外就是山,医,命,卜,相五脉,医是最好理解的,就是医术药学,于我们修道之人而言,就是可以将念力附于药上,即便香灰亦可成灵丹。命学和卜学,这两脉彼此密不可分,是看人命、看大运、推乾坤、窥天机的大学问,这个桃丫头可以学,至于你们俩,嗯,咱们还是往下说吧……”

    见杨亿和魏二苟一脸憨笑地看着自己,一副“您继续,看你还能咋地”的开水不怕水烫的样子,黎叔儿清了清嗓子加快了语速:“相学嘛,就是给人看相,象摸骨,手相,面相之类的,还有相阳宅,相阴宅的风水术啊都属于相学,这一门学问是咱们爷们以后的钱袋子,这个你们得上点心,为师的酒钱可全靠这个呢,听见没?”

    说完了前四脉,见杨亿和魏二苟兴趣不大,黎叔儿诡秘的一笑,道:“这最后一脉,为山字脉,乃是玄学五学之首,那四脉的本事都是围绕着山字脉,为其辅助的,简而言之,山字脉,最主要的追求是成仙!道家的养生学几乎都出自山字脉,山字脉的秘术也是最多,仙,道,幻,灵,兵,讲的就是山字脉的秘术,这成仙之术,道法,幻术,修灵,武术,掌兵说的就是这个,再分细一点儿,符之术,压阵之术,祈星借力,手诀,步罡,剑修等等,全部是山字脉的秘术,总之在民间抓鬼,除魔捉妖也是咱们山字脉的人才做得了的事儿,不知这个,二位爷可感兴趣?”

    一听这山子脉这么牛掰,杨亿和魏二苟眼睛当时就亮了,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眼神热切地看向黎叔儿说道:“叔儿,这玩意儿霸道啊,我们就学这个行不?必须整,必须地!”

    “不错,为师领你们来这里,就是要让你们最大限度地吸收这里的能量,使自己的身体以最短

    的时间嬗变为一个无极,一个宇宙!”黎叔儿这次面色变得极为凝重,声音也缓慢下来,“道家修道的根本,乃是存神炼气四字,就是炼形、炼神,最后达到形神合一。本门修行次第歌曰:积精又累气,着意开玄关。一通八脉,全形在世仙。炼神须御物,抱魄当纯完,神形俱与化,自在任千山。这第一步就是以握固术生发气血,积累精气,在精气旺盛时,以凝神入气穴之法铸剑并打开先天之门玄关,这就是得气,是踏入修行的门槛。得气之后,先天之体之前,由于开玄关和得气的时间和量上仍然有限,所以还算不得完全的先天炼形,仍然需要后天精气助开玄关。则可以学习握固术秘要与收敛法门。一生发一收敛,才是完整的炼形。握固术秘要可以增强生发精气的效果,而收敛法,比握固术更有效的使精气敛于血肉筋脉。如此用功,直到达到先天之体,能做到息停脉住,全身成为一个大玄关,身体完全生发先天气,此时才算先天炼形,仍然用生收之法,先天炼形做到极处,便是人仙道体。”

    黎叔儿停顿了一下,看向已经听得入神的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加重语气道:“炼形功夫从开玄得气后,逐步炼形通脉通窍,得成先天之体,再达到骨肉若一的人仙境界,最终达到聚散自如虚实互化的至人境界,再进一步便得成有无相生的天仙真人。炼神功夫从意守到沉神,再到一灵不昧状态,逐渐成就阴神,达到阴神御物,此时与人仙体身神相合便是地仙境界,到炼神还虚虚实互化的至人境界,最终一步成就不灭元神。到了这一层,你们便可纵横阴阳界、降妖除魔了。”

    黎叔儿说完这些,不仅自己长舒了一口气,连同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也都是不约而同地来了个深呼吸,但心里却对这修道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敬畏与膜拜。

    “为师说了这许多,都是你们日后修炼的法门要诀,一定要记仔细了,因为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们能不能冲破玄关,渡过心魔,关键还是要靠你们的毅力,你们看见那石壁上的洞窟了吗,共有九排,你们要从下面的第一排洞窟练起,法力每上升一层,便可利用自身的能力进到上面一层洞窟里继续修炼,直至第九层洞窟,便是功德圆满了,你们不要指望叔儿会帮你们,一切都得靠你们自己,听明白了吗?”黎叔儿以手指向那不断闪烁着绿色荧光、好似里面有石英矿物质的洞窟,沉声说道。

    “从即日起,你们要昼夜待在洞窟里,每日饭食,仉三会给你们送来,其他的,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黎叔儿目光怜爱地看了身子单薄的柳若雪一眼,嘱咐道。

    “叔儿,那我们该怎么修炼啊,好歹您也得给个万佛朝宗之类的修炼秘籍啥的吧,万一我们瞎练走火入魔了呢,嘿嘿”魏二苟见黎叔儿这意思就是马上要将他们仨遗弃在这儿了,赶紧说道。

第185章 把酒当风

    黎叔儿看着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说道:“你们首要的,是练习内丹功,也就是拙火定……”

    见杨亿瞪大眼睛看向自己,黎叔儿一笑道:“你们体内之前的拙火定,都是借助叔儿给你画的符咒或是体内的金刚杵来激发,都是势不能久,但此次修炼,就是为了让你们在体内形成一个能量源,是之谓拙火,就是脐下四指、小腹内的一个热能团。修炼拙火定,就是要你们在打坐时,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呼吸,脉搏,心思都专注于这个部位,产生身心功能的神异变化。同时,你们要打通三脉七轮,就是从海底轮开始,以脊椎为通道,以意领气,贯穿育乐轮、变化轮、万象轮、受用轮、眉间轮、大乐轮等七轮,其间,还要打通分布在七轮周围的数百条经络,当你们奇经百脉全都感到气感满满之后,就可以升级进入下一修炼洞了,呵呵”

    说完这些,黎叔儿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凑到杨亿和魏二苟跟前,小声说道:“那啥,七轮之外,还有两轮,就是密轮和宝杵轮,这个这个宝杵轮又叫金刚杵,此金刚杵非你们那体内的那个金刚杵,这个其实就是你们的小丢丢,此金刚杵打通了,和你们体内的金刚杵就会合二为一,威力大增,有大用,呵呵呵”黎叔儿猥琐地看向杨亿和魏二苟,嘿嘿笑道。

    杨亿和魏二苟老脸一红,自然知道黎叔儿所谓的小丢丢就是自己那脐下七寸不良之物,赶紧点头,怕这老骗子再整出更猛的话来。

    叮嘱完杨亿和魏二苟,黎叔儿看了一眼那边的柳若雪,一勾手指,示意魏二苟靠近自己,压低嗓音说道:“那啥,桃丫头那吧,有些话叔儿不好说,你去告诉她,冥想时,一定要记着打通七轮之外的莲宫,就是那个地界,你他娘的别装憨傻,是啥你还不知道,去!”

    魏二苟窃笑着走向柳若雪,附耳低声说了几句之后,柳若雪柳眉倒竖,一把掌将魏二苟给扇了回来,然后看着黎叔儿娇羞一笑,示意自己明白了。

    黎叔儿老脸也有些臊得慌,至此,杨亿和魏二苟倒是有几分明白了黎叔儿不愿意收女徒弟的苦衷,这特么沟通指点起来,还真是多有不便啊。

    魏二苟捂着火燎燎的大脸蛋,不满地嘟囔道:“妹的,这咋传个话儿也能溅一身血啊,还行不行了,哎。”

    见该说的都说了,黎叔儿摆摆手,示意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进到第一层洞窟里去开始打坐冥想。

    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带着一丝期盼与忐忑交织的复杂情绪,各自走进一间洞窟,才发现那洞窟的地面上有一个上面刻有祥云莲花图案的石质圆盘,看起来就是在这里修炼之人打坐之所了。

    杨亿、魏二苟、柳若雪相互看了一眼,又共同看向黎叔儿,黎叔儿挥挥手,让他们仨进去,于是,三人对视了一下,遂各自找了一个洞窟进去,盘腿端坐在那石座之上。

    再说杨亿他们坐

    到那石座之上后,按着黎叔儿一旁的指点,三个人双目微闭,眼前微留一点光亮感,在睡百睡之间,三人就感觉全身渐趋放松,随着黎叔儿那时断时续、虚无缥缈的话语,三人不由自主地眼观鼻尖,由鼻尖观心轮,由心轮观脐下四指,调整呼吸,同时小腹上提内收,咽部气息徐徐下咽,将撮入之风气送往小腹内,紧紧压住,紧闭谷道,全身慢慢发热,霎时就进入了混沌、空灵的状态之中。

    冥冥之中,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化为了一片羽毛,整个三魂七窍竟似雨打花心一般,片片花瓣飞离花蕊,飞舞进白色的、无边无际的空间里。

    看着杨亿、魏二苟、柳若雪一个个都是呼吸细密而匀长,表情好似被催眠了一样,身上还隐隐透出一股异香,黎叔儿嘴角泛起一丝沉重的笑意,看着三人喃喃自语道:“摒弃心魔,消诸障于无形,冥色渐薄,如闪电过,性灵开也,方能明法界之庄严,得鬼仙之成就,好孩子,努力啊……”

    说完,黎叔儿盘腿坐在了孤峰中央的那个八卦图上,为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护法。

    远处,仉三看着光罩逐渐淡去、积雪重新洒落在黎叔儿身上,默默地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拭去眼角的浊泪,他那从不示人的右手,竟然是一只马蹄!

    疾风掠过孤峰,呜呜作响,大片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将端坐在孤峰中央的黎叔儿扮成了一个好似披着素色蓑衣的雪人。而此时坐在洞窟里的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却是别有一番景象。

    先说杨亿,就感觉自己稀里糊涂地穿过无数的白色光环,掉落在了一座巨大佛像的掌心里,茫然四顾,那佛掌平伸在半空之中,周围满是翻滚的如流云彩,云波翻涌,蔚为大观。

    杨亿上下左右地看了一圈,除了那石质的佛掌,四周空无一人一物,遂低头看向脚下,却发现那佛掌的掌心和每一根手指上都刻满了红色的曲线,看着与人体的脉络分布图。

    好奇之下,杨亿蹲下去,仔细查看起那些红线来,这一看,尽管对人体脉络一窍不通,但杨亿却似被鬼魂上体了一般,心里莫名地一阵悸动,不由自主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

    迷蒙之中,杨亿就感觉佛掌上的那些红色经络线开始象有弹力似的,纷纷蹦跳起来缠绕在自己的身上,倏忽之间,就明显觉出体内有一股火焰发自内丹田处,上行至脐,充满脐轮,再化为火焰二行,灵热遍满下身至脐轮,再三行至心,四行至喉,五行上达顶轮,整个人虽然能感觉到被熊熊的火焰包围着,却丝毫没有被烈火灼烧的痛楚,反倒四肢百骸如沐春风,欢畅无比。

    过了一会儿,杨亿忽然感觉身上的经络红线陡然化为柔韧的树藤,并死死地将自己缠住,周身跃起的火焰登时化为把把利刃,正一点一点地向他的肌肤切入进去,刀割之痛,再加上身上不断勒紧的那些经络

    红线,先前的舒畅之感是一扫而光,代之的则是一种近乎溺毙的绝望、恐惧之感,忍不住大声叫喊起来,同时奋力扭动四肢,可随着肢体的动弹,那些利刃切入肌肤的创口就越深,痛感越强。

    挣扎了一会儿,杨亿就感觉心里的热流越来越强,而那些刀刃竟似调皮的小鼠一般进入到了他的体内,被其体内的烈焰进行灼炼淬火,刀锋在拙火定烈焰的锻造之下,闪现出湛蓝的寒光,而这些过程,杨亿尽管闭着双眼,却看得清清楚楚,就像是开启了阴阳眼似的。

    当然,此时杨亿不知道的是,端坐在洞窟里的他的肉身,早已是通红如烛,还冒着蒸腾的白色热气。

    暂且放下杨亿不提,再说此刻的魏二苟,其处境却又是另一番的水深火热与痛苦煎熬。

    魏二苟在入定以后,整个人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却又隐约可以听到前面有嘈杂的人声,似乎很热闹,这魏二苟本就是生性喜热闹之人,尽管此时孤身一人,还深陷黑暗之中,心中倒也没有多害怕,便朝着那传出声音的方向摸索而去。

    行了一会儿,就见前面出现了一间茅草方亭,四周满是长得如弯曲琼枝的怪异灌木,亭下,两个穿着件破两截布衫儿,拉着双皂靴头儿、样貌粗豪的大汉正翘着脚,席地而坐在饮酒,行迹落魄邋遢,偏又各自戴着一顶白纱胎儿沿倭缎盘金线的草帽儿,太阳上还贴着两贴青绫子膏药,看着是不伦不类,似官差又似匪类。

    那两个大汉已经喝得微醺,听见有人来,二人瞪起一双怪眼,看向魏二苟,眼神中的瞳仁竟是斑斓如虎,好不怕人。

    魏二苟见那两个大汉面目不善地看向自己,心里并不害怕,而且一闻到那诱人的酒香,脚下不由自主地朝那方亭走去。

    那两个大汉见魏二苟见了他们非但不躲,反倒朝他们走了过去,面上也不禁露出诧异之色,正自狐疑,就见魏二苟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而且还大喇喇地坐下,更是一起用凶狠的目光刺向魏二苟,想看看他有什么进一步的反应。

    魏二苟坐下之后,见那两个大汉虎视眈眈、直眉瞪眼地看着自己,“噗嗤”笑道:“不是,你们认识我吗?”

    那两个大汉摇摇头,依旧目光不善地瞪着魏二苟。

    魏二苟索性也席地而坐,见席子上只有一个泥质的酒坛子和两个土碗,酒香扑鼻,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朝其中的一个大汉哈哈笑道:“大哥,我不嫌乎你埋汰,那啥,我先整一口,就当是敬你们了,走一个先!”

    魏二苟端起酒碗,也不顾自己面前那大汉愤怒已极的眼神,拿着酒碗同另一个同样黑着脸的大汉面前的酒碗一碰,笑了一下,就将碗里的醇酒一饮而尽,就觉得入喉甘冽,精神一振,放佛千年的风沙刀剑伴着塞外琵琶的苍凉之声从眼前掠过,不由以指弹碗,大呼道:“痛快,痛快!”

第187章 花雨星刀

    柳若雪被那女孩一声大喝,吃了一惊,待反应过来以后,本能地转身欲走,不想那女孩见柳若雪要走,竟然踏着那些花枝,如雪地惊鸿一般地向柳若雪飞了过来。

    柳若雪也不是等闲之辈,一见那女孩如此逼人太甚,柳眉一蹙,玉掌一翻,腰间的九尾猫鞭似灵蛇一般卷向那女孩的腰部。

    当然,柳若雪别看嘴上凶蛮,心地却是很善良,她与那女孩子无冤无仇,加之自己误闯入人家花圃,心里有些愧疚,故而手下留情,只是想吓唬一下那女孩子,让她不要咄咄逼人。

    不想那女孩子见九尾猫鞭卷向自己,却并不慌乱,只是将纤细的蛮腰一拧,小巧的身子竟然在半空中优雅地一个翻转,很轻巧地就避开了柳若雪的一击。

    见那女孩子出手不凡,柳若雪又是一惊,自忖不知那女孩子的底细,还是尽早脱身离开这里为好。想到这里,柳若雪手腕一颤,将那九尾猫鞭收起,转身欲走吗,却诧异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花团锦簇的花海之中,哪里还能找到方才来时的小径?

    正自惊慌,就见那女孩子宛如一尾顽皮的小鱼似的,隐如花海中,不见了踪迹。

    柳若雪正紧张地四下寻找那女孩子,就见那女孩子忽然从自己身后钻了出来,还伸出纤纤玉手呢,摸了柳若雪的桃腮一下,嘴里发出轻佻的笑声。

    被一个小女孩如此戏弄,柳若雪焉能不恼,转身正欲去打那女孩子,就见那女孩子一矮身,转入了花丛里,咯咯笑着向那姹紫嫣红的世界里跑去。

    柳若雪气得银牙紧咬,一提气,向那女孩子的背影追去。

    说来也是奇怪,那女孩子在前面跑得甚是清轻快,似乎对这里是极为熟悉,穿行在密密匝匝的花丛间,竟似闲庭信步一般,且其跑的路线也极为奇怪,看起来就像是在反复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追了一会儿,柳若雪与那女孩子总是相距咫尺之遥,却又总是失之交臂,恼怒间,柳若雪忽然想到,自己为什么非要被那女孩子牵着走呢,于是吸了一口饱含着浓郁花香的清气,一纵身,从那花从中飞了起来,俯瞰向那女孩子,霎时却呆住了:随着那女孩子在花丛间的奔跑,那密布着牡丹、芍药、百合等花朵的花海中,赫然出现了一副效果好似麦圈图案八卦图!

    见柳若雪悬浮在半空看向自己,花丛中的女孩子抿嘴一笑,两手一挥,就见那些原本薄如蝉翼的花瓣竟化为无数利刃,向那柳若雪飞速袭去……

    见那些花瓣如暴雨梨花针一般向自己袭来,柳若雪完全没料到那眉眼如画的女孩子竟然还有这等毒辣手段,情急之下,只得逼出元气,在自己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防护盾,就听见那些花瓣利刃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叮叮咚咚地击打在防护盾上,声音倒也悦耳动听。

    趁此机会,柳若雪落回到花丛里,就见那些原本柔弱得连一阵和风细雨都能打落的花瓣全都变成了闪着寒光的袖珍柳叶匕首,坠在枝头,清风掠过,发出犹如万千兵士抖动甲叶似的、令人心悸的脆响。

    而且那些花瓣甚为锋利,穿行其间,花瓣锐利如割的边缘将柳若雪那一袭如雪的素袍割出无数小口,露出了里面欺霜赛雪的肌肤。

    柳若雪越走越是心惊,正不知该怎么解脱,就见那女孩子回头看向自己,嫣然一笑,娇声道:“你我都是以妖化人,历尽千般苦楚才得以修成人身,念你我有缘,特引你入这极地进行修炼,你当潜心感受,悟道修真,切莫辜负了你师傅的一片苦心,要知如非那老滑头许我以千年赤丹,老身是断不会允你来此修炼的。”那女孩子本来还是皮肤吹弹得破的美少女模样,眨眼间就变成了鹤发鸡皮的老妪,正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自己,声音也似风吹破门一般,暗哑难听。

    见此情形,柳若雪已然明了,那老妪一定也是树妖修炼成了今日的地仙一级人物,是黎叔儿许以好处,那老妪才会将自己的元神引到这里来修炼的,遂向那老妪款款地道了个万福,说道:“晚辈柳若雪拜见老仙家,可否叩问老仙家的仙讳是……”

    那老妪见柳若雪乖巧可人,心中也是很欢喜,遂笑道:“莫要多礼,老身是百花盟主,这里乃是骨肌园,是那天下木妖争欲来此修炼得道之地,你也不要再耽搁时间了,抓紧修炼吧。”

    柳若雪冰雪聪明,一听那老妪说这里是骨肌园,便已猜出是转至“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这两句古诗,也就推断出那老妪应是水仙仙子无疑了,当下亦不点破,又是盈盈一拜,那老妪便化为一阵香风,没了踪迹。

    随后,柳若雪站在万点红中,冥神闭目,就感到周身气场充盈,那些化为片片利刃的花瓣似受到了磁石吸引一般,脱离枝头,向柳若雪的身边飞聚而来,不一刻,就在柳若雪的身边形成了一道好似龙卷风的花瓣的涡流,绕着柳若雪的身子是盘旋舞动,其景竟是美不胜收。

    募地,柳若雪心中一动,睁眼看向前面一处,玉掌一指,那些花瓣利刃便似得了将令的千军万马一般,向柳若雪手指的方向袭去,所过之处,是无坚不摧。

    柳若雪正暗自欣喜,忽见那老妪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见那些被花瓣利刃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残枝败叶,不由得心疼道:“哎呀呀,我说那个老骗子怎地这般大方,肯将那千年赤丹送与我,看来他是早就知道你这女娃娃的手段啊,哎,这下可赔大了,花啊花,可心疼死老身了……”

    见那老妪扶着花枝碎碎念,脸上满是心疼不已的样子,柳若雪自觉理亏,便有些赧颜地走过去,朝那老妪歉然地低语道:“水仙仙子,都是晚辈一时忘形,伤了您的百花,不知该怎么赔罪才好?”

    那老妪用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看向柳若雪,脸上忽浮现出一丝诡诈的笑容:“你可是真想赔罪,那就留在这里给老身当个仙童吧,呵呵”

    柳若雪没想到那老妪会提出这种要求,本能地摇头拒绝道:“晚辈已拜师黎叔儿,自当端茶洒扫,侍奉他老人家不离左右,老仙家的好意,恕晚辈实难从命。”

    那老妪见柳若雪拒绝了自己的要求,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小眼睛一瞪,冷笑道:“;老身的本事和名头又不弱于那黎老鬼,你这女娃怎地还推三阻四,真真是气煞老身了,且叫你知道知道老身的厉害……”

    说罢,那老妪身子一晃,竟然化为一株参天立地的巨大水仙花,那硕大无朋的喇叭状花朵活似食人花一样,用那张开的花口压向柳若雪,竟然是要将柳若雪吸到花朵里去。

    情急之下,柳若雪近乎是条件反射地凝神运气,以气驭指,食指所向,那些花瓣变为的柳叶匕首顿时如流星雨似的,密集地向那低垂下来的巨无霸水仙花花朵射去,刹那间,那水仙花花朵就像是遭遇了冰雹蹂躏一般,被利刃击打得是千疮百孔,当真成了残花败柳了。

    一击得手,柳若雪深知那水仙仙子若是真发起怒来,自己远非其对手,故而也顾不得其他,掉头便跑。

    身后,那株巨大的水仙花冒出一阵白烟,那个老妪安详地站在花丛里,满眼慈爱地看着好似受惊的小鹿一样在花海间忽隐忽现的柳若雪的背影,脸上,还沾着许多花瓣。

    “黎道兄,老身该做的已经做了,至于这个小可人能否真正悟道,就看她的造化了,老身告退!”那老妪朝虚空略微弯身,旋即消失在了花海里。

    孤峰之上,黎叔儿睁开眼睛,朝深邃的空中也是微微颔首,说道:“有劳仙家了,惶恐惶恐”随即起身走到眉眼紧闭、脸色潮红、身子绷紧、好似在做噩梦似的柳若雪前面,正凝神观察,就见一叶枯草被寒风裹挟着从柳若雪面前飞过,碰到了她的面颊。

    柳若雪娥眉一蹙,那一茎纤细的枯草竟然瞬间变为一只细剑,将黎叔儿宽大的道袍划了一个口子,余势未消,径直击向地面的石板,是火星四溅,铮然作响。

    “哎呦,这个老疯婆子,这家伙整得也太霸道了,这咋还给教成剑仙了,这不是扯呢吗?”黎叔儿用二指夹起那只细剑,微一用力,细剑重新还原为枯草,倏忽间燃烧起来,化为轻渺的些微灰烬,随风四散。

    黎叔儿随即又从杨亿开始,依次看过了他和魏二苟的修炼状态,见这哥俩一个是面色惨白,一个是面色赤红,还不停地打着酒嗝,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你们这两个货啊,一个是举轻若重,一个是举重若轻,你俩凑到一块,可有乐子了,哎呀,难道这七纯阴与七关纯阳之命真的是天生就可以穿越三界,说不通啊……”

第188章 牛刀小试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将明,黎叔儿见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身体开始出现不由自主的颤抖,知道他们都已经快醒了,便抖抖身上的雪花,悄然离开了孤峰。

    进到坟冢里,黎叔儿见仉三正在厨房里用瓦罐煨着食物,一股股香气扑鼻而来,遂走过去,看着眼圈发黑的他低语道:“怎地,你也一夜未睡啊,真是难为你了……”

    “爷为了这几个哥儿、姐儿,都祭出了自己的元神去为他们护法,值得吗?”仉三没有回头,只是声音嘶哑地说道。

    “三儿,那你说咱们这么多年等在这里,为的是啥啊,不就是想找到能接替咱们、继续和那些丧尽天良的王八蛋们斗下去的接班人吗,为了这个,干啥都值得。”黎叔儿看着仉三那伛偻的背影,还有那已经花白的头发,心中募地一酸,重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他们,真的能胜任吗?”仉三肩膀动了一下,现出心理的波动,旋即又恢复了先前淡漠的语气,说道:“爷,也许你是对的,咱们都不年轻了,而且我……”

    见仉三没有说下去,黎叔儿附身蹲下,掀起他的右衣袖,看向那本应是手的马蹄,神情有些紧张地问道:“咋回事,难道是你预感到大限将至了,不至于啊,我给你卜算过的,不是还有十年阳寿吗?”

    “爷多虑了,不是那个,只是……”仉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世上的人整日求神问卜,希望知道自己将来是什么样,可他们哪里知道,当一个人真的成为了宿命通,一出生就已经知道了自己何时生、何时死,知道了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又是何等痛苦的事情啊,呵呵”

    听了仉三的话,黎叔儿半响无语,片刻之后,才苦笑道:“你这宿命通是天生的,所以那些王八蛋才会拿你做实验,想预知过去未来,以达到他们打破三界平衡、称霸世界的狼子野心,不过,这三个孩子只要练成咱们正一派的法术,就可以对抗那些王八蛋,到时候,我拚着这张老面皮去和那地府的崔判官攀交情,总要改了你这宿命通才是,放心吧。”

    “爷,你总是这样,要不是为了对抗组织,你早就舍了性命去地府为我改命去了,仉三跟了您这么久,您的心思老奴懂,可您肩负的使命不是为了仉三一个人,是为了天下的黎民苍生,难道您忘了当初拜师时的誓言了吗?”仉三忽然回身,用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看向黎叔儿,那目光之犀利,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恭敬,令黎叔儿心中为之一震,眼眶瞬间湿润了,只得无言地重重拍了拍仉三的肩膀,叹息道:“只是难为你了,我的老兄弟!”

    仉三的眼睛低垂下去,又变得古井不波,话语却愈发低沉起来:“老奴苦,难道您心里不苦吗,绿萝他们母女还好吗,小丫头应该已经有五六岁那么大了吧,还是像以前那么漂亮吗,真想再抱抱她啊,我的小宝贝儿……”

    提到绿萝,一向表情如石人的仉三眼圈也红了,手里拿着的竹筷子也掉在了地上。

    “绿萝还好,与小时候是一模一样,只是苦了代云了,为了帮绿萝养精魄,早已是满头华发,而且面对自己的女儿每日叫自己祖母,心里的那种痛苦可想而知,三儿,有时候我真想抛下一切,去他妈的责任使命,就脖子一抹,下去陪她们母女,一家三口尽享天伦之乐,那该有多好,该有多好啊,嗬嗬”黎叔儿背转身,步履蹒跚地朝正殿走去,笑声似哭一般凄楚悲凉。

    “对了,他们该醒了,去给他们送吃的吧,我累了,真的累了,想睡一会儿,睡一会儿……”黎叔儿无力地摆摆手,瘦弱的背影尽显一个老人力不能支的无奈与挣扎。

    仉三抹了抹眼睛,拿出一个紫檀色的托盘,将三个冒出团团白色蒸汽的三个瓦罐放在托盘上,朝那孤峰走去。

    此时,伴随着一缕金色的暖阳洒在孤峰的青石上,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都睁开眼睛,在仔细打量了一番的景象以后,才彻底从那似梦非梦的经历中想过神来,走出洞窟,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尤其是魏二苟,就觉得手里抓着什么,低头一看,赫然就是昨晚与自己斗酒的那两个大汉送与自己的那个古香古色的酒葫芦,一摇晃,里面嚯浪有声,证明里面确实有酒。

    “我草,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儿都是真的……”魏二苟瞪大眼睛看向杨亿和柳若雪,失声喊道。

    而此时的杨亿正看着自己手臂上显露出的那些纵横交错的血管经脉,同样是一脸的骇然。

    倒是柳若雪有过修仙的经历,见魏二苟和杨亿都是一副大吃一斤的错愕表情,莞尔一笑道:“当然是真的,这便是修仙的冥想,大凡修仙之人,本应从参禅打坐练气做起,要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能进入这种冥想的层次,你们俩天生就是阴阳命,再加上黎叔儿面子大、朋友广,邀来那些地仙、剑仙来帮助咱们修炼,所以才会有了昨晚的奇遇,你们便宜占大了,起码比那些刚刚修炼之人少了三五十年、甚至是一二百年的修炼时间,你们以为呢,切!”

    “啊……”杨亿和魏二苟看着柳若雪,这回是真的听傻了,顿时就有了中大奖的心潮澎湃想尿尿的感觉,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太意外了,要抽啊!

    杨亿舒展了一下筋骨,就感觉体内是热流涌动,好似有岩浆顺着奇经八脉肆意游走,信手一挥,就见星星点点的火焰从掌心射出,去势甚急,更为可怕的是,那些火焰在飞行途中,竟然化为了一枚枚晶亮带火的飞镖,射到青石石壁上,铮然作响,极是骇人。

    一见自己竟然一夜间就有了这等只在网游里才拥有过的战斗技能,杨亿当时就惊呆了,半响无语,之后就是眼含热泪的激动,激动,老激动了。

    一见杨亿无意中露了这么惊世骇俗的一手,魏二苟也按捺不住了,

    抬腿踢脚,将那套记忆犹新的拙火拳打了一遍,只见那身高力大的魏二苟拉开架势,是拳如流星,腿似闪电,举手投足是虎虎生风,打到高兴处,魏二苟一声大喝,将拳头击向那石壁,就见一团好似狰狞作态的骷髅头的黑气冲出拳锋,击中石壁,轰的一声,是碎石飞溅,坚硬的石壁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凹坑。

    魏二苟正自得意,就见仉三急匆匆地走上孤峰,嘴里还犹自不歇气嚷道:“哥儿、姐儿,你们莫要玩咧,你们刚元神归窍,这样耗费心力,是要伤了经脉的,可不是闹着玩地……”

    听了仉三的话,杨亿和魏二苟都是一惊,赶紧收起一片得瑟之心,老老实实地看向仉三讪笑道:“我们就是玩玩,下次不敢了,呵呵”

    “大爷,你端的是啥玩意啊,真香啊,整得我都有些按捺不住了,哈哈”魏二苟天生就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吃货,一闻到饭香,当时就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

    仉三将那托盘放在地上,掀开陶盖,里面竟是老山参炖着红白肉块,一见是如此大补之物,魏二苟两步迈到跟前,抓起竹筷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烫得嘶嘶哈哈的也没舍得吐出来,柳若雪刚说了句“你吸气凉一下”,就见魏二苟一抹眼泪,张嘴说道:“咽下去了,嘿嘿”

    杨亿和柳若雪吃相比魏二苟斯文得多,盘腿坐在青石板上,杨亿一探头,看着仉三问道:“叔儿呢,他去哪儿了,不是真的趁我们修炼的时候去泡大妈去了吧,呵呵”

    仉三难得地一笑道:“你们师傅昨晚为你们护法护了一晚,去休息了,不过,他不让老奴说,你们也只做不知才好,莫要带累老奴挨骂才是。”

    见仉三一口一个老奴,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对这外冷内热的老人家是心生好感,柳若雪便笑着看向仉三说道:“老人家,我们都是晚辈,您不要称呼自己为老奴,我们会折寿的,以后您就叫我们的名字好了,我们叫您三叔,好不好?”

    “哥儿、姐儿都是神仙一般的人,如此称呼,可折杀老奴了。”仉三一附身,神情感激地答道。

    “啥折仨折四的,就这么地了,三叔,这个称呼我喜欢,勾起了我无数的欢乐记忆啊。”魏二苟咂咂嘴,吸溜了一口香气四溢的肉汤,一边嚼着老山参的须子,一边大咧咧地笑道。

    “既然如此,那老奴就愧领了,对了,二、二狗,”仉三见魏二苟大嚼老山参,有些不习惯了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后,失笑道:“参不能这么吃,你是金刚之躯,阳火本就旺盛,这么吃参,是要发热流血的,呵呵”

    “不会吧,我在家总这么吃啊?”魏二苟不以为然地看着仉三笑道。

    “你家那买的都是假货,天朝哪有那么多真货,奸商就憋着蒙你们这些人傻钱厚、只卖贵的的土豪呢,嘻嘻”杨亿看了魏二苟一眼,嬉笑着挤兑他道。

第189章 高空探险

    “你大爷的是典型的仇富心理,鄙视你啊。”魏二苟咔吧了一下眼睛,实在是找不出回击杨亿的有力话语,因为仉三的老山参嚼在嘴里,那滋味真的与自己在家时吃的那些参完全不一样,只得闭嘴闷头大吃,其吃相之贪婪,就跟和那些肉块有仇似的。

    杨亿和柳若雪无魏二苟那样的好胃口,只是吃了三分之一就都撂下筷子,仉三也不强劝,倒是魏二苟意犹未尽,将柳若雪和杨亿剩下的食物都搂了过去,急得仉三搓着手直劝道:“二狗,不能一次吃这么多的参,要出问题的……”

    在仉三的苦劝下,魏二苟总算是将那些老山参剩下了,但将汤水和肉块吃了个罄尽。

    仉三苦笑了一下,将瓦罐收尽托盘里,转身离去。

    因为黎叔儿没来,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也不知该做什么,就百无聊赖地在孤峰上的空地里漫步消食。

    闲逛了一会,魏二苟仰起头,看向那石壁上一排排的洞窟,忽然自言自语道:“这第二排洞窟里会有啥呢,诶?”

    柳若雪闻言看向魏二苟,有些担心地说道:“你不会是想进去看看吧,我可告诉你,这些用于修炼的洞窟里面都呆过不止一位的修炼之人,久而久之,每一个洞窟里都是积蓄了难以数计的精气,是千变万化,有些还凶险异常,等闲之辈是轻易不敢涉足的,你可不要犯虎啊,听见没?”

    魏二苟拍了拍肚皮,懒洋洋地看着柳若雪笑道:“雪儿啊,你看哥,啊,胸是胸屁股是屁股,那啥是那啥的,是一般人呢,再说了,这里是正一派的道人修炼的地界,还能有啥恶鬼邪魔啊,我就是想看看,没事儿的。”

    说完,魏二苟拽过杨亿,让杨亿搭人梯托着他去看看第二排洞窟里面有什么秘密。

    杨亿本也是好玩好闹的心性,加之在警队待久了,养成了不拘小节的习惯,所以也没多想,就走到石壁下面,仰面看去,那第二排洞窟距离地面竟有四米多高,即便是搭人梯,他和魏二苟的身高加在一起也就三米多,剩下的距离就只能靠魏二苟抓着石壁上浅浅的凸出石块往上爬了。

    魏二苟也真是作死的性格,当下也没犹豫,将杨亿按得蹲下后,踩在杨亿的肩膀上,扶着石壁,让杨亿站起来。

    被那体重近二百斤的胖子踩着,杨亿终于体验到了孙悟空当年被五指山压着的憋屈劲,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咬牙站起来,嘴里嘟囔道:“让你少吃你他妈非说好吃,少吃一口你能死啊是咋地,擦!”

    魏二苟也不理会杨亿的抱怨,站起来之后,手臂上伸,见里那洞窟还有一段距离,遂用手抠住石壁上的凸起,脚下找好支撑点,单膀一较劲,就脱离了杨亿的支撑,象蜘蛛人一般悬空挂在了石壁上,看得下面的柳若雪是顿足后悔没阻止这个死胖子的胡闹,只得拿出九尾猫鞭,准备在魏二苟失足落下的时候出手缠住他

    ,防止其被跌得皮开肉绽的。

    且说魏二苟跟攀岩似的,努着劲儿,一点一点往上爬,一番折腾之后,终于爬到了第二排洞窟中的一个洞口边缘,见胜利就在眼前,魏二苟回头朝站在石板上的柳若雪和杨亿显摆道:“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到来了,你们就等着胖哥火爆麻辣的独家爆料吧,哈哈”

    说着,魏二苟双臂一弯曲,半个脑袋就越过洞口边缘,瞪着一双小眼睛朝那洞窟内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魏二苟当时就面如死灰,冷汗顺着脖梗子,唰地就下来了。

    怎么回事?原来就在魏二苟向洞窟内看去的同时,亦有一双蒙着一层白膜、大如佛珠的眼睛也正看向自己,两下闹了个对眼,再一看,魏二苟当时就尿了,只见一条遍体鳞甲、两腮有翅的大蛇正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更为奇怪的是,那大蛇头部膨圆如鼓,且没有蛇信,大张的嘴里面还长满了上下相错、细密如针的尖利齿牙。

    见魏二苟的大脑袋冒了出来,那大蛇先是一怔,但旋即就换了一副表情,那表情很怪异,魏二苟的第一感觉就是与自己看到那罐子老山参炖红白肉是一模一样,焉能不心惊肉跳。

    这时,那大蛇也没客气,躯体一弹,那个大如斗的蛇头就闪电般向魏二苟咬来。

    魏二苟啊呀一声,条件反射地双脚一蹬石壁,整个人向后急速飞去。

    魏二苟这一下倒是躲开了那大蛇的撕咬,却忘了自己是无所依托地悬在半空之中,疾退之后,登时失去了依托,一顿之后,嘴里的“我草”刚喊出一半,肥大的身躯便急速向下落去。

    事发仓促,下面的柳若雪和杨亿均未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待到他们俩反应过来,正要出手相助的时候,就听见后面传来黎叔儿的喊声:“小心后面啊……”

    杨亿和魏二苟本能地一回头,就见黎叔儿正一脸诡笑地看着他们,再回身想去救魏二苟的时候,只听“吧唧”一声闷响,魏二苟四脚朝地地趴在了青石板上,两条腿一抖一抖的,很有规律地抽搐着。

    柳若雪飞速跑了过去,将魏二苟翻了过来一看,那肥厮两眼翻白,表情扭曲,柳若雪正自害怕,两行珠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忽然,魏二苟睁开眼睛,看着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柳若雪嘿然傻笑道:“哎妈呀,摔得太爽了,跟刚拿完龙似的……”

    一见魏二苟确实没什么事,柳若雪面色一变,使劲掐了魏二苟一下,气哼哼地站到一边不搭理他了。

    这当儿,黎叔儿脸上又恢复了杨亿他们熟悉的猥琐神情,眯着一双小眼睛看向魏二苟,幸灾乐祸地笑道:“好奇心挺强啊,该,咋没摔死你,这回舒坦了吧,我就不让他们俩接着你,你能咋地?行了,不是没死吗,那就撒愣起来吧,叔儿有事要交待,呵呵”

    魏二苟一骨碌爬起来,涎皮赖脸地站在柳若雪旁边,看

    着黎叔儿笑道:“那啥,没事儿,妥妥的,有啥事您就说吧,师傅。”

    突然被魏二苟喊成师傅,黎叔儿显然有些不适应,扭捏了一下,才有些自得地继续说下去:“嗯,嗯,那个那个,刚才叔儿说到哪儿了,对,你们昨晚感受如何啊,说说吧”

    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知道黎叔儿昨晚一晚上都在为他们护法,但因为先前仉三已经嘱咐他们不要说出去,遂也不点破,只是一起看着黎叔儿,等着黎叔儿的训示。

    见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三人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起,神情恭顺而感激地看着自己,黎叔儿感觉超好,一高兴,话也多了起来:“正一派的修炼,可分为筑基、开光、融合、心动、灵寂、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这十二层次,好在你们都是有些基础或是身负异秉,修炼起来自不必按着这十二层次循序渐进,所以,你们昨晚的第一次初修,就是从心动开始的,目的就是以冥想的方式来吸收天地间的精华,使自己身体这个小宇宙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积蓄最多的能量,与炮膛里挤压的火药越多,爆炸时产生的力量就越大是一个道理,不过呢,你们现在首要的,还是要加强内修,固本培元,待内丹充盈之后,就可以依次修炼水法修炼、踏罡步斗、修雷增功、摄取法器等法术了,其实啊,咱们这个正一派对这种修炼还有个专门的叫法,就是装身堂,练成之后,即可实现人与大自然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练成许多修道之人汲汲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千斤扎!”

    “叔儿啊,不是,师傅啊,你别老整这舞舞玄玄的词行吗,听得我都蒙圈了,不是,您这绕乎了半天,到底想说啥啊,能直截了当一点吗?您不知道,我有病,一听老师讲课就困,控制不住,呵呵”魏二苟对黎叔儿玄而又玄的布道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只得冒着被黎叔儿扇大脖溜子的危险,抗议道。

    令杨亿、魏二苟他们意外的是,黎叔儿并没有翻脸,而是笑模笑样地说道:“可能是叔儿说得深奥了,以你们的智商理解起来,是有点困难,这么说吧,知道为啥哪些蓝道骗子画的符是废纸一张,而叔儿画的符就可以请神驱鬼、引雷降妖吗?别你娘的晃悠脑袋了,整得我都迷糊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们画的符没有结煞,行了行了,闭上嘴,知道你要问啥是结煞,结煞,就是将自己体内的能量通过可感而不可见的气的形式转移到符纸内,如此一来,这张符才会真正灵验,故而说结煞是符篆灵与不灵之根,而养气蓄能又是结煞之根,懂否?”

    这样一说,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是真听懂了,杨亿正要张嘴问何时他们才能学习画符、结煞等实用性极强的法术,就见第二排洞窟里又冒出了那个差点将魏二苟吓尿了的巨大的蛇头,而这一幕魏二苟也看见了,不由一哆嗦,问道:“叔儿,这里咋还有蛇呢,多不安全啊!”

第190章 地裂崩摧

    黎叔儿抬起头,朝那大蛇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笑道:“它叫野槌蛇,乃是以食地精和阴魂为生的灵兽,可通晓阴阳,知过去未来,今夜修炼,就让它陪伴你们吧。”

    “叔儿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些洞窟里面还都有啥啊,这玩意儿也太闹心了吧?”魏二苟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那九排洞窟,苦着脸看向黎叔儿问道。

    “修炼者,既要修身,更要修心,很多事物,心里有,它边便有,心里没有,它便没有,你们可明白了?”黎叔儿朝那大蛇一挥手,一道青光闪过,那大蛇瞬间无影无踪,看得杨亿和魏二苟是目瞪口呆。

    “野槌蛇可以说是实体,也可以说是幻形,就像是善恶一般,全在乎一念之间,慢慢领悟吧。”见柳若雪频频点头,而杨亿和魏二苟却是一脸的茫然,黎叔儿笑了一下,让他们回到第一排洞窟里去休息一下。

    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依言回到各自的洞窟里盘腿打坐,说来也奇怪,三人只要子一坐在那石蒲团上,很快就会丧失对身体的控制,进入到一种半梦半醒的空灵状态之中。

    不过,他们在进入到那种空灵的状态中以后,并未能象昨晚那样,再次有一番离奇的境遇,而是恍如浸泡在温暖的河流里,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意融融,心情骀荡,顿时有说不出的舒畅。

    之后,又是仉三按时送来中餐、晚餐,都是精工细作的美食,一笔带过不提。

    再说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他们仨就这样在打坐、冥想中过了一天以后,傍晚时分,天空中是赤霞满天,中间还夹杂着一道道黑色涌动的乌云,看着真是波诡云谲,好似要有大暴风雪来临一般。

    仉三刚将晚餐的瓦罐收拾妥当,就见黎叔儿将两手抄在袖子里,笑眯眯地走上孤峰,看着正一脸担心地观看夜空的杨亿和魏二苟哂笑道:“怎地,夜观天象呢,二位?”

    “叔儿,这天气不对劲啊,我们今晚是不是回那客房里对付一宿啊?”魏二苟看向黎叔儿哀求道。

    “扯淡,你们可知这等天气乃是修炼正一派秘术神霄五雷法的最佳时机,若是错过了,便要再等一甲子才会出现,这么宝贵的时机,你去给我睡觉?”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魏二苟,黎叔儿气得是吹胡子瞪眼,就差直接用砖头子拍他脑袋了。

    好在那天气变化太快,黎叔儿怕耽误了修炼时辰,这才没有对魏二苟采取进一步的惩戒措施,气哼哼地继续说道:“一会儿啊,你们会感觉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不要怕,那个空间叫神霄天,的确是不同我们所处的这个空间的另一个时空,掌管雷电神力的神灵,嗯,就是万雷总司,他就在那里,当然,万雷总司并不是只以一种形象示人,而是变化万千,既可能是石头树木,也可能是飞禽走兽,总之,你们一定要把握住机会,最大限度地神

    霄天的能量转换为自身可以接受的能量,并注入到自己的体内,以此来增加你们自己的法力,切记,那万雷总司一定会给你们制造重重困难,你们一定要咬牙撑住,不要空手而归,听见没?”

    黎叔儿面色凝重地看向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刻意加重了语气,而杨亿他们通过昨晚的修炼,已经认识到了这正一派修炼的厉害与神奇,自是不敢儿戏,同时心里也对今晚即将到来的奇艺之旅充满了好奇与渴望,遂都严肃地点了点头。

    黎叔儿看了看天气,又看向杨亿他们仨道:“时辰快到了,你们进到洞窟里去吧,那万雷总司喜怒无常,脾气捉摸不定,为师也要退避三舍了。”

    说完,黎叔儿一转身,步履匆匆地向峰下走去。

    见头顶已然是黑红相间、炽热如火炭的乌云低垂,就好似爆发核战争后的世界末日景象一般,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亦是暗自心惊,赶紧回到各自的洞窟里,本以为会立马进入冥想的状态,不想那石蒲团这回却爽约了,他们仨坐在洞窟里,竟然是半点睡意也无,就那么俩眼直勾勾地看着外面的风云变幻,罡风肆虐。

    突然,一阵近似一阵的闷雷之声从云际传来,而后便是万千如银蛇、似寒剑的闪电从空中倾斜直下,那些闪电击中石壁后,是碎石横飞,回音如雷,震得躲在洞窟里的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是两耳轰鸣、气血翻涌,不得不强自收慑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那闪电密雷是愈来愈疾、愈来愈强,渐渐地,那乌云好似受到了重压一般,竟然下沉到了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打坐的洞窟前,将洞口都遮挡住了一半。

    看着在眼前急速流过、黑如墨汁的乌云,魏二苟是越看越心惊,寻思了一会儿,抬头朝隔壁柳若雪打坐的洞窟里看去,喊道:“雪儿啊,雪儿,看这架势,哥好像熬不过今晚了,那啥,哥跟你说句话呗……”

    见魏二苟够扯够扯地看向自己,柳若雪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回道:“有话你就说吧,别这么往外探身子,危不危险啊你。”

    “哎呀,哥现在也顾不上危险不危险了,”魏二苟眨眨小眼睛,继续和柳若雪起腻道:“那啥玩意,看这架势,哥今晚可能是过不去这关了,咱俩也处了这么多天了,哥对你啥心思你也知道,是吧,那啥,你看着这天、这雷,咔咔的,多吓人啊,这眼瞅着就是要完犊子的节奏啊,这么地,啊,哥呢以前也玩过,可遇到你之后,才真正知道了啥叫吃喝玩乐那叫货,同甘共苦才是妻,趁着哥现在还是热乎的,哥这就过去,咱们该那啥就那啥吧,这炮火连天的年代,哥也不在乎啥处儿不处儿的,你等我啊,我这就过去。”

    说完,魏二苟扒着洞窟的石壁,就要往柳若雪的洞窟里面跨过去,结果被柳若雪一九尾猫鞭抽得龇牙咧嘴地缩回到了自己的洞窟内。

    “你个死玩意儿,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了魏二苟要生米整成熟饭的露骨话语,柳若雪羞得是两腮发烫,面红过耳,娇声斥责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还真是个翻滚的小笨牛,呸!”

    “啥、啥意思啊?”魏二苟被柳若雪妈的一愣,然会就特别求知若渴地问道。

    “就是让你滚犊子,缺心眼啊你,哈哈”一旁的杨亿见魏二苟同柳若雪打情骂俏,心里的紧张情绪也缓解了不少,便也趁火打劫地揶揄魏二苟道。

    “不说话能憋死你是吧,我们两口子的事儿你跟着瞎掺和啥,去去去,一边杵着去,你个倒霉孩子……”魏二苟正对杨亿反唇相讥,就见轰然一声巨响,由打石壁上面掉下一庞然大物,仔细一看,不是别个,正是刚才那条巨无霸的野槌蛇,只是那野槌蛇已是遍体焦糊、断为数截,每一截都如同一根合抱粗的原木,看着甚是骇人。

    又是数道闪电划过,那野槌蛇的躯体皮肉顿时消解无踪,只剩下类似船的龙骨一般的白色骨骼,每一处雪白的骨骼上还都吸附着黑色的人形。

    那些人形通体墨黑,一旦被暴露在闪电惊雷之下后,就像是被掀翻了蚁巢的黑色蚂蚁似的,惊慌失措地从那巨大高耸的蛇骨“山”上爬下来,由于数量惊人,就像是大片的黑色污水从蛇骨上流淌到孤峰的青石地上,再分成数条黑色浊流,向不同的方向流去。

    看着与自己的洞窟只有不到半米的石地上不断蠕动着一个个面部就像是被强酸腐蚀过一样,满了斧刻刀划的疤痕的黑色人形,再辅以方才黎叔儿所说的那野槌蛇一向喜食阴魂和地精的信息,杨亿便知眼前这些黑色人形必定就是被野槌蛇吞噬后在其体内的魂魄,如今那野槌蛇的肉身被雷电击碎,这些鬼魂暴露在雷电交加的环境之下,本能地想找到隐秘的地方躲藏起来,那自己和魏二苟、柳若雪容身的洞窟岂不就是它们的首选?

    杨亿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见已经有鬼魂开始沿着石壁向自己所在的洞窟里爬了上来,不由一惊,右手本能地一挥,数点青色火焰从掌心飞出,再化为数十道精巧的飞刀向那些鬼魂疾射而去。

    那些鬼魂哪里能承受得住这等厉害的法术攻击,一个个被那烈焰飞刀击中后,霎时化为缕缕黑烟,与那就快要封住洞口的乌云融为一体。

    隔壁的魏二苟也陷入了被鬼魂团团围住的困境之中,但这一幕却是正中了他的下怀,就见那魏二苟跟敲地鼠似的,伸着拳头,对着那些探出头来的鬼魂是一一砸去,每砸一下,就会有一团似骷髅头的黑气击在那些鬼魂的头上,使其灰飞烟灭,玩的到也挺开心的。

    唯有那柳若雪,一脸悲悯地看着那些哀嚎游走的鬼魂,不忍施以辣手,只得将头上的青丝一甩,用万千迎风暴长的青丝将洞口封住,防止鬼魂侵入。

第191章 云海迷途

    不过,这种糟心的情形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那些乌云的不断下压,整座孤峰很快就被那重重乌云包裹住,一时间,乌云、闪电、雷鸣充斥着孤峰的每一寸空间,使一座原本是祥和的孤峰瞬间化为了好似魔头藏身的地狱之所。

    在这种外面雷声振聋发聩的折磨下,那些鬼魂早已如风吹落叶一般,被那乌云里面旋即的狂风卷扫得四散零落,无影无踪,而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洞窟内,被动地等待这场不期而至的恶劣天气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感觉到外面乌云散去、闪电息影、一片祥和之光投射到洞窟里面以后,杨亿、魏二苟探头向外面看去,却诧异的发现,此时的自己并非栖身在那熟悉的洞窟内,而是盘腿坐在一望无垠的白色云海之中,远远的,可以看到前面一座黑色的山峰矗立在云海中。

    杨亿、魏二苟回头一看,见柳若雪也是一脸讶然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知道她安然无恙,这才放了心,杨亿看向魏二苟道:“胖子,你丫体重大,这么地,你拽着我,我先下去试试,看这里是不是实心的……你他妈别老瞅若雪,听我说行不?”

    “啊啊,明白了,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不撒手,必须地!”魏二苟当然知道杨亿此举很危险,因为谁都知道那些绵软如棉絮的云彩虽然看着好看,却是中看不中用,一脚踩下去,难保不来个高空坠落,到时候很可能是尸骨无存,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当即一手紧紧抓住杨亿的右手,另一只手则死死扣住坐下的石蒲团,而后眼神坚定地看着杨亿一点头道:“闪电,你就放心地去吧,啊!”

    “你大爷的,借你吉言啊。”杨亿没好气地瞪了魏二苟一眼,开始小心翼翼地往下试探,不想却是一脚踩空,整个身子刹那间就往下落去,幸亏魏二苟死命拉住他,才未酿成悲剧。

    杨亿心惊胆战地爬回到那方寸大小却不啻是唯一容身之地的石蒲团上,心有余悸地看着魏二苟和柳若雪叹道:“完犊子了,咱们被困在这云海中了,咋整吧?”

    魏二苟和柳若雪看向坐下那雾气翻腾却蕴藏着巨大陷阱的云海,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们彷徨无计的时候,就见一座硕大的白色方鼎从云下缓缓地冒了出来,那方鼎通体雪白,中间有一方形灶洞,里面燃烧着红色的炉火,并发出淡淡的松脂香气。

    那方鼎看似很大,却随着云雾的流转缓缓移动着,当那方鼎移动到柳若雪身边以后,柳若雪忽然失声道:“你们看,这方鼎竟然是用雪做成的,可不奇怪?”

    闻听柳若雪的喊声,杨亿和魏二苟凝神看向那方鼎,魏二苟还伸手摸向那方鼎的鼎身,果然如柳若雪所言,竟然真是入手冰凉的雪块,再将手伸向灶洞内,霎时就传出一股焦糊之气。

    “呸呸,我勒个去的,还真是火啊,”魏二苟一面吹着还在冒着青烟的手,一面看向柳若雪和

    杨亿感叹道。

    对于这一奇异的景象,杨亿也是百思不解,不明白这雪制的方鼎怎么会任凭炉火熊熊而安然无恙。

    片刻,还是冰雪聪明的柳若雪一声轻呼道:“红炉一点雪,红炉一点雪,我好像明白一点什么了……”

    杨亿和魏二苟在修道方面完全是认证过的白痴两枚,远不及修炼了数百年的柳若雪,故而见她似有所悟,遂一起看向柳若雪,期待她能有所发现。

    “佛释道三家都将宇宙间的万事万物分为阴阳两类,阳类代表光明、向上、生长、正面、外面、动、热、强、男、雄等等,阴类则代表黑暗、向下、死亡、反面、里面、静、冷、弱、女、雌等等,亦即《易传》所云的一阴一阳谓之道和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之意,太极图就是根据阴阳的变化衍生而来,而易经八卦、占卜、星象、堪舆、医药、命理、相术的根源,也是源自阴阳学说,我说这些,就是想说,这雪鼎与炉火,就是代表了阴阳两气演化出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相生的道理……”柳若雪蹙眉想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俄顷,柳若雪才从沉思中抬起眼帘,看着魏二苟和杨亿轻声说道:“这是禅机,是在暗示咱们要参透眼前这亦真亦幻的景象,从矛盾中寻找到真正的出路,一定是这样。”

    见柳若雪的表情一下变得坚定自信起来,杨亿和魏二苟也信心倍增,但一看那开始翻涌的云海,胆气又是为之一沮,杨亿看向柳若雪,惨兮兮地说道:“雪儿啊,你真的确定这里有道儿吗,是真能走的道儿,你确定?”

    柳若雪没有回答杨亿的疑问,而是睁大一双美目,向远处的山峰看去,之间几个黑点正以迅疾的速度向她们这里运动过来。

    倏忽之间,那几个黑点就到了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面前,竟然是七只羽翼一展长达三米多、通体覆盖彩羽、头上还长有大如鸡卵的赘肉的鹏鸟,那七只鹏鸟飞抵杨亿他们附近之后,羽翼一收,身子一滚,就还无预兆地向云海里坠去,让杨亿他们是目瞪口呆,还以为是那些鹏鸟忽然中枪了呢。

    但柳若雪却是心中一动,仔细看向那鹏鸟坠落的方位,留神凝记在心。

    待到那些鹏鸟庞大是身躯完全消失在云海之中以后,柳若雪看着杨亿和魏二苟说道:“你们对北斗七星熟悉吗?”

    “熟悉啊,哥也是大学生啊,对了,你不知道大学生是啥玩意是吧,就是你们这里的状元,哥老聪明了,嘿嘿”魏二苟是不放过一切能够在柳若雪心里树立自己文武全才、高大英俊形象的机会,趁机又开始给自己脸上贴金。

    “滚犊子吧,若雪,别听他扯,他那大学,只要有钱都能上,就跟你们这花钱捐监生是一样的,明白了吧,呵呵”见魏二苟如此糊弄一个纯洁的木妖妹妹,杨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不失时机地揭穿了魏二苟的谎言,气得魏二苟是刚要抬腿冲过去削他,但一看下面的云海

    ,又强自忍耐住了,只是朝杨亿一竖中指,以示强烈的鄙视。

    柳若雪没有理会他们俩的胡闹,只是出神地看向那些鹏鸟落下的地方,忽然纵身一跳,向其中一处鹏鸟落下的方位跃身而去,魏二苟刚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不要啊……”就见柳若雪身子一晃,稳稳地立在了云海中,一脸顽皮地看向杨亿和魏二苟娇笑道:“还记得师傅说过万雷总司会制造出重重困难来试探咱们吗,看来这里便是神霄天了,而这云海,想必也就是其中的修行之一了,呵呵”

    见柳若雪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魏二苟已经刷白的脸总算慢慢恢复了血色,但依然是惊魂未定地看着她埋怨道:“雪儿啊,雪儿,商量个事呗,下次可别再这么玩哥了行吗,哥受不了哇,这心呐,都整得稀碎了,再这样,哥真生气了啊,你就不能让哥省点心吗,啊?”

    柳若雪甜美地一笑,完全是那种沉浸在爱情之中的小女孩不加掩饰的幸福感的流露。

    杨亿心中一叹,眼前又闪现出了卢灵儿当初看到自己用手机为她自拍的图片时的娇嗔模样,不禁有些感时伤怀。

    好在魏二苟并没有给杨亿太多伤心的时间,跳过去抓着杨亿的胳膊,低语了一句“练成了,咱们哥俩一起去找你马子”,然后也不看杨亿的眼睛,拽着他就朝另一处鹏鸟落下的方位跳去……

    杨亿甚至连惊呼都惊呼还憋在肺子里,就已经被魏二苟拽着站在了云海里,惊魂甫定的杨亿气急败坏地看向魏二苟骂道:“我他妈还没想殉情呢……”

    魏二苟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杨亿道:“别激闹了,人总得往前看嘛,对吧?”

    面对魏二苟关切的眼神和双关的语言,杨亿捏了一下魏二苟的手臂,兄弟之间就是这样,交流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够了。

    柳若雪当然理解不了两个大男人之间的心灵互动,只是看向那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峰,自言自语道:“那里一定就是神霄天了吧,你们站稳了,一会儿恐怕还要飞起来呢……”

    柳若雪话音未落,杨亿和魏二苟就感觉脚下一震,然后就感觉自己一阵疾风扑面,自己就飞升了起来。

    低头一看,杨亿和魏二苟当时就不由而同地趴下,并用手死死地抓住了身下那好似西瓜大小的羽毛:此刻,他们竟然是趴在了那鹏鸟的背上,而那鹏鸟驮着三百多斤的他们,却是毫不费力振翅穿行在云海中,自如翱翔。

    那一边,双膝斜依、姿态优雅地坐在鹏鸟身上的柳若雪远没有杨亿和魏二苟那么狼狈,神色淡然地看向前方,光亮如绸的青丝和一袭素衣在疾风的抚弄下,如瀑如幻地飘向后面,一时之间,杨亿和魏二苟看得是神魂颠倒,浑然忘了自己是在一只善恶难辨的鹏鸟背上,直到那鹏鸟忽然一个翻身,猝不及防的杨亿和魏二苟瞬间向下疾坠,嘴里同时发出惨叫:“我草,不带这样的啊……”

第192章 石破云开

    好在杨亿和魏二苟在下落了漫长的几秒钟以后,就落到了软软的地面上,甚至连太多的痛感都没有。

    杨亿和魏二苟爬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然身陷于一片类似沼泽之中,只有胸口以上还露在外面,但那沼泽却又不是布满泥浆湿地,而是一种近似白色粘土一样的物质,那些物质充满弹性,杨亿和魏二苟用手按了按那白色的物质,入手绵软,根本无法着力,正自苦恼,就见柳若雪施施然地站在不远处,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俩哂笑。

    “雪儿,瞅啥呢,赶紧把我们俩整出来啊……”见柳若雪不疾不徐地看着自己发笑,魏二苟老脸一红,喊道。

    柳若雪看着杨亿和魏二苟臊眉耷眼、狼狈不堪的样子,笑了一会,才一甩青丝,将他们缠住并拉了出来。

    逃离了那白色粘土的束缚,杨亿和魏二苟站在柳若雪的两侧,见她通体清清爽爽,连一丝泥痕都没有沾染,不禁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魏二苟嘴快,抢着问道:“雪儿啊,咋回事啊,你咋这么干净呢,难道你那大鸟是安全着落的?”

    “你个鸟人,有你这么和一个女孩子说话的吗,我去”杨亿踹了魏二苟一脚,实在是忍不住笑场了。

    柳若雪自然不知道杨亿是在拿她打趣,不解地看向魏二苟道:“是呀,鹏鸟性格其实很温顺的,你只要对它和言细语,它就会象小兔子一样乖巧听话的,不是,你们怎地会变成这样啊,诶?”

    “是啊,咱俩咋整的,这咋还脸先着地了呢,为啥啊?”听了柳若雪的话,魏二苟也是一脸疑惑地看向杨亿,问道。

    “那啥,我这人一紧张吧,脚就不受控制地乱踢蹬,刚才吧,我就觉得一个劲地踢那鹏鸟的屁股,是不是它误会了,以为我晕鸟要下去啊,所以就提前迫降了……”杨亿一脸歉然地看向魏二苟笑道。

    “十六丈的棺材我活埋了你大爷的……”魏二苟一把夹住杨亿的脑袋,使劲搓揉他的头发,恨得完完的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还是商量一下咱们该往哪走吧。”见魏二苟和杨亿俩人跟大孩子似的滚在了一起,禁不住笑了,却也没忘去劝止他们。

    听了柳若雪的话,杨亿和魏二这才想起还不知自己在哪里呢,赶忙松开对方爬起来,走到柳若雪身边四下一打量,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壁立如刃的山脊上,左右看去,那山很是奇怪,山的一侧覆盖着绿意葱茏的绵密植被,而另一侧则满是裸露的褐色岩石,更为可怖的是,那一侧的山下还流淌着火红的岩浆,暗红色的岩流在山间蜿蜒流转,白色的烟气蒸腾而上,在半山腰形成了好似云锁龙居的奇异景象,看着别有一番诡异奇险的美感。

    见仅仅是一山脊之隔,两侧的景象却是大相径庭,简直就是水火不容,杨亿和魏二苟都是你一

    咋舌,感到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并不奇怪,这就是在昭示阴与阳的两极,看来我们现在真的是在神霄山了。”柳若雪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辩了辨方向,就伸手一直山脊向上的方向,说道:“咱们往那里走应该是对的,走吧。”

    魏二苟被刚才那不咬人却膈应人的白色沼泽给吓怕了,看着柳若雪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咋知道那个方向是对的呢,你有千里眼、看见指示牌啦?”

    “什么乱七八糟的,”柳若雪白了魏二苟一眼,“你们还么看出来吗,咱们刚才见到的那沼泽里面其实是土,这山脊两侧又有树木和火,金木水火土已经出现了三样了,就差金和水了,而在伏羲八卦里,坎代表水,离代表火,震代表雷,艮代表山,兑代表沼泽,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将五行与八卦结合在一起,就是乾卦中的六爻位次,即以土对应的潜龙勿用为肇端,依次找到金对应的见龙在田、水对应的终日乾乾、木对应的或跃在渊、火对应的飞龙在天,最后,就是我们真正要去的目的地亢龙在悔了,也就是那万雷总司所掌管的宝殿,所以,你们看那里,金光熠熠,必定有某种对应金的神器,换言之,那里一定会有指引我们行走路线的启示,走吧。”

    “等会儿,照你这么说,咱们跟前不就有火和木吗,为啥不就近先看看,也省得一会再走回头路啊。”听了柳若雪的分析,杨亿也无法判断对错,但对于柳若雪舍弃眼前的线索的做法还是提出了异议。

    “一定不要这样做,修道和做人是一个道理,都是崇尚厚德载物,一定一定不要自作聪明或投机取巧,那样只会反误了卿卿之命,记住!”柳若雪严厉地看了杨亿一眼,神色之犀利令杨亿心中是肃然起敬,同时也暗自幸灾乐祸,死胖子找这么厉害一媳妇儿,日后你丫可有得受了。

    诚如柳若雪所言,在那山脊向上的方向,果然又万道金光发出,就好像是传说中的物华天宝、气冲斗牛一般。

    当下,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加快脚步,朝那金光闪闪的方位走去,只是那山脊越走越狭窄,最险处仅能容一只脚通过,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前后相连,手拉着手,小心谨慎地从那堪称一线天的山脊上慢慢蹭过,一些碎石被脚掌刮落,是一路有声地滚落到山脚之下,落入那缓缓流淌的岩浆中,霎时间,就好似水滴入了沸油中一般,只见那平静的岩浆骤然激起了高达数丈的岩浆火柱,直冲向山顶,并且是此起彼伏,就像是下面暗藏着的火山即将爆发了似的,轰鸣之声在山谷间穿梭回响,不绝于耳,甚是骇人。

    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战战兢兢地立在山脊处,生怕被那些简直都能将钻石熔化了的烈焰岩浆喷溅到,好在那些岩浆冲到山脊处的时候,已是强弩之末,杨亿和魏二苟用手护着中间的

    柳若雪,一寸一寸地挪动脚步,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那最为险峻的地段。

    过了那里,杨亿、魏二苟拉着柳若雪是一路急行,总算是将那扔在汹涌喷发的岩浆火柱林甩在了身后,这才舒了一口气,可再一看,却愣住了,怎么回事,那先前一直跟不要钱似的、闪啊闪个没完的金光居然不见了,远处,只是一块横亘于山巅的巨石,巨石上刻着斗大的七个金色的篆字,曲里拐弯地看不明白。

    柳若雪知道这事儿指不上魏二苟和杨亿,遂自己上前仔细辨识了一下,轻声念道:“云在青山水在瓶……”

    见柳若雪喃喃自语,杨亿和魏二苟凑和过去,问道:“这说的是啥意思啊,妹子?”

    柳若雪没有理会魏二苟和杨亿,在那阻断了她们去路的巨石下踱步不语,蹙眉凝思,半响,才展颜笑道:“哎呀,我当真是够愚笨的,这分明是就是在暗示咱们嘛,呵呵”

    “你们家这位怎么地了这是,出门忘吃药了?”见柳若雪一会喜一会悲的,杨亿看着忍不住笑,遂捅了魏二苟一下,打趣道。

    “你懂个锤子,不知道就别瞎咧咧,不说话能憋死你啊,”魏二苟斜睨了吃吃鬼笑的杨亿一眼,而后屁颠地跑到柳若雪身边献媚道:“雪儿,哥就知道啥也难不住你,说说,咋回事啊,哥老着急了,嘿嘿”

    “这本是一句佛家的偈语,相传唐代刺史李翱爱礼佛参禅,常与禅师交往。据说他在湖南做官时,听说澧州药山的住持和尚惟俨禅法造诣极高,便心生仰慕之情,特派人上山请禅师进城说法。却屡次被谢绝了。无奈之下,李翱只得带着随从上山拜见惟俨。见面后,李翱向惟俨禅师请教什么是戒、定、慧,惟俨禅师笑曰:山僧这里没有这些闲摆设。李闻言一怔,不死心,又问什么是禅法,惟俨禅师用手指指空中,又指指案头。这下子李翱更加糊涂,见他还未领会其中真意,惟俨禅师便说了一句偈语:云在青天水在瓶。李翱思索了一番,顿有所悟,当即吟诗一首:炼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这就是这句云在青天水在瓶的禅机,意思是禅法看似玄奥,实则处处显露,平常自然,好似云在青天水在净瓶一般,无须刻意寻求,也不必去苦苦修行。”

    柳若雪讲完这个故事,杨亿和魏二苟都是一愣,听这故事的意思,立这石碑的神仙分明就是在点化那些到这里的人,不要再找寻什么修行的法门法术浪费时间了,该干啥干啥去吧,那他们这一趟不是白玩了吗?

    正自沮丧,杨亿忽然大笑起来,以至于都快笑岔气了,直到魏二苟急了,照着杨亿的屁股使劲踢了一脚,杨亿才止住笑,看着魏二苟问道:“死胖子,读过倚天屠龙记吗,想想,啊,想想,张无忌是在哪儿发现那九阳真经的,诶?”

第193章 藏经密引

    魏二苟愣怔地看向杨亿,不知道他这时候突然提起九阴真经是什么用意。

    见魏二苟如此,杨亿特别受用地一笑道:“哥给你启蒙一下啊,话说当年张无忌被那宋青书打下悬崖之后,遇到了一只白猿,然后给那白猿到了外科手术,从其肚子里取出了一本盖世绝学九阴真经,从此与那赵敏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还记得吧?”

    “不是,你丫摔秀逗了是吧,能不能好好说话,诶?”魏二苟彻底被杨亿给绕蒙圈了,一脸不耐烦地冷觑着他,看样子杨亿要是再云山雾罩的,就要上手归拢他了。

    “你丫还真是个天然呆啊,”杨亿知道自己整不过那魏二苟,赶紧退后一步,“你想想若雪刚才念的诗,炼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千株松下两函经,这还不明白吗,就是说在一旮旯长松树的地方藏着两本经书,找到经书了,就能用那啥瓶子装水了,懂不?”

    杨亿话音未落,魏二苟猛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由衷地叹道:“你丫不亏是刑警啊,这串并案件的能力还真不是盖的,牛逼!”

    “你咋不直接拍死我得了,能不能好好的玩耍,诶?”杨亿揉了揉发麻的肩膀,不满地看着魏二苟抱怨道。

    这时,柳若雪也走了过来,媚眼含笑地看着杨亿说道:“没想到你的反应这么快,仔细想来,你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里童山濯濯,哪里会有松树林呢?”

    “呵呵,要说松树啊,这你可问对人了,哥我家是东北的,俺们那嘎达到处都是松树,山前山后的,老鼻子了,那大原木咔咔地劈两半,直接填炉子就烧了,”见柳若雪要找松树林,魏二苟自然不会放过这种献媚的机会,连忙接过话头,“要说这松树,一般都是长在石砬子上,咬定青山不放松嘛,哎呀,雪儿,你看我给你在一块,我都长知识了,出口成章,哈哈”

    “你还能再扯一点儿吗,那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竹子好不好?”杨亿也是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揭穿魏二苟装逼范儿的机会,看着他笑嘻嘻地挤兑道。

    “别管是啥玩意儿了,总是只管找那石头嶙峋的地界,准能找到松树就是了。”对于杨亿的稀落,魏二苟早已习以为常,所以也不搭理他,只是看着柳若雪笑道。

    柳若雪不理杨亿和魏二苟五一刻消停的掐架,站在那山巅四下张望一会儿,失望地叹了口气道:“这里虽说是到处郁郁葱葱的,却半点松树也无,真不知是何缘故……”

    “你看的只是这一侧,巨石的另一侧是啥景象,你又怎么会知道呢?”杨亿还真是福至心灵,自打从诗里听出跟藏头诗似的玄机以后,脑细胞跟打了鸡血似的,那叫一个活跃,说出的话都透着禅味儿。

    “你丫能不整这不靠谱的事儿吗,那你是打算爬过去啊,还是打算说服它自己走开啊?”魏二苟仰脖

    子看了看那高可及天的巨石,慢吞吞地叹息道。

    “咱们俩是俗人,浊气重,肯定是做不到身轻如燕,可若雪是木妖之体,每日喝风饮露的,体态轻盈,要飞过去还不跟玩儿似的啊,呵呵”杨亿挺有把握地看向柳若雪,一挤眼睛,笑道。

    “这神霄山当真离奇得紧,自来到这里以后,整个人就跟被吸住了一般,根本无法做到飞升……”听了杨亿的建议,柳若雪赧颜地看向他,轻轻摇头道。

    “这下褶子了吧,”魏二苟幸灾乐祸地看着同样大失所望的杨亿,哂笑道:“还有啥馊祸招儿,继续白活啊,来来,整啊,呵呵”

    杨亿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泄气了。

    沉寂了一会儿,正当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无计可施的时候,杨亿就感觉自己的胸前一阵震动,起初还以为是手机震动,再一想,估计那苹果手机早就随着卢府的一场大火,被付之一炬了,哪里还会震动?低头一看,才发现是那被自己遗忘多时的双鱼玉佩在作怪。

    只见那淡黄色的玉佩就像是通了电一般,发出通透的亮光,玉佩里的两条阴阳鱼是高速旋转,看着就像是随时都会从玉佩里跃出来似的。

    见杨亿看着自己的胸口发呆,魏二苟凑过去一看,忍不住大呼小叫道:“哎呀嘿,啥玩意儿啊这是,要起义是咋地?”

    柳若雪以妖炼成人身,本就对那世间的礼教知之甚少,所以性情中也少了几分女孩子的娇羞矜持之气,一见杨亿和魏二苟在那喳喳呼呼、大惊小怪的,走过去一把将杨亿的衣襟扯开,露出了瘦得跟遥控器似的胸脯和那剧烈抖动的双鱼玉佩。

    “干啥呢你这是,整得我都一激灵,下次注意啊,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不?”杨亿被柳若雪的豪放之举弄得是面红耳赤,又不敢发作,只得色厉内荏地强装壮好汉道。

    柳若雪压根就没搭理杨亿那茬儿,一伸手将那那双鱼玉佩拽了下来,看了看那两条扔在疯狂游动的阴阳鱼,面露不解地说道:“玉乃通灵之宝,特别是象这种本身就具有灵性,且曾被大德真人或高僧加持过的宝玉,更是可以预危险、消解灾厄,但看这双鱼玉佩的异常变化,却好似预感到了什么,那会是什么么呢?”

    呆了一会儿,柳若雪若有所思地举着那双鱼玉佩向那巨石走去,不想那玉佩离那巨石越近,竟然发出了宛如琴瑟和鸣的悦耳之声,柳若雪面色转喜,继续朝那巨石靠近,就感觉持着玉佩的右手冥冥中好似被人牵引着一般,径直朝巨石的右下方靠了过去。

    定睛一看,柳若雪在那绿痕斑驳的石头表面赫然看到了一处类似引吭高歌的公鸡图案的凹坑,大小竟与手里的双鱼玉佩纤毫不差,完全似量身定制一般。

    柳若雪心中一动,将那双鱼玉佩向那凹坑里按了进去,玉佩与那凹坑严丝合缝,浑然天成。

    接着,就见那巨石一阵猛烈的晃动

    ,震得周围的碎石是簌簌有声地向山体两侧滚落,登时又引起了新一轮的岩浆的凶猛喷发,好在正当那岩浆热喷发渐趋激烈的时候,那巨石忽然间一分为二,中间现出一条极是平坦的路来,后面,便是一处苍翠盈目、虬枝交结、香气馥郁的松林,尽管离那松林尚有一段距离,但沁人心脾的清爽凉意却已是扑面袭来,顿时将那喷薄的岩浆熔柱带来的阵阵热浪压了下去。

    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小心试探着象那巨石中间开辟出的蹊径走了进去,行了一半,杨亿猛可地想起那双鱼玉佩还镶嵌在巨石上,也没和柳若雪、魏二苟打招呼,就跑回去抠那双鱼玉佩,待到柳若雪发现了杨亿的举动、正要制止时,杨亿已经那玉佩抠下,就在一瞬间,那本已分为两半的巨石又是一阵晃动,竟然慢慢地向一起合拢开来。

    见此情形,柳若雪一下将魏二苟推倒那松林边缘,自己则在分身向松林方向飞去的同时,青丝一甩,就见那如瀑的青丝好似锦练一般飞向被困在中间的杨亿,而后卷着杨亿的腰身向松林一侧飞卷而来,几乎是就在两半巨石轰然合拢的一刹那间,杨亿被那青丝扯了出来。

    半响,靠在已经重新合二为一的巨石上,被那巨石上震落的泥土随时造得灰头土脸的杨亿才醒过身来,看着魏二苟和柳若雪一咧嘴,那笑得比哭看着都难看:“太悬了,差一点就被整成热狗了,我去!”

    “活该,谁他妈让你手欠了,没事儿你动它干啥玩意儿啊,作死呢?”见杨亿劫后余生,魏二苟也是吓得手脚冰凉快尿了,如今见危险过去了,忍不住看着杨亿激头酸脸地骂道。

    “我不是寻思那玉佩就是一把钥匙,怕万一咱过来以后,巨石咔咔合上了,那咱们不就回不去了吗,就想着把钥匙拿下来备用,谁知道这他妈巨石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啊,擦!”杨亿抖落了一下满头满身的土石,心有余悸地感叹道。

    “玉通灵,其实方才是那玉佩控制了杨亿的心智,防止你将它遗落在这里,所以你是无心之举,懂吗?”柳若雪看着惊魂未定的杨亿一笑,“倒是我疏忽了这一点,才害得你虚惊一场,雪儿这厢有礼了,哥哥莫怪。”

    说罢,柳若雪还真得朝杨亿款款地道了个万福,将杨亿也逗笑了:“你可拉倒吧,要这么论,你还救我一命呐,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推金山倒玉柱地磕个响头啊,呵呵”

    一番笑闹之后,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看着那黑黢黢的松林,相互又看了一眼,就毅然决然地朝那松林里走去。

    那松林在外面粗看并不甚宽大,但一走进去,登时便有了一种云深不知处的迷失感,前后左右,全是参天蔽日的高达松树,冠盖大若车棚,将那阳光撕扯得是支离破碎,以至于那星星点点的阳光投射到地面上后,非但没有感到暖意,反倒平添了一种暗黑的地下室里点点荧火飘忽闪烁的阴森之感。

第194章 达摩婆叉

    见那松林里幽深阒寂,柳若雪毕竟是女孩子,面上不禁露出几分惧意,倒是杨亿和魏二苟浑然不惧,反而还有些丛林探险的兴奋与雀跃,看得柳若雪是莫名其妙。

    柳若雪哪里知道,杨亿和魏二苟都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他们的家乡均在闻名遐迩的大兴安岭腹地,那大兴安岭素有北疆松涛林海的美誉,自是松树参天,桦树玉立,他们自幼便与苍松翠柳、飞禽走兽为伴,对于眼前这近似于大兴安岭景色的松林自然多了几分亲近熟悉之感,哪里还会害怕呢。

    说话间,杨亿和魏二苟一前一后地柳若雪夹在中间,就朝那松林深处走去。

    那松林里树木长得密密匝匝,且七八人人合抱粗的古松比比皆是,一望便知是有着数百年乃至上千年历史的原始森林,一路走来,看得杨亿和魏二苟是惊叹连连,赞不绝口。

    不知不觉,杨亿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就感觉林内的气温陡然下降,饶是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经过了孤峰的修炼,体内已是真气充沛,体不畏寒,却也感到了一阵阵袭人的寒气是愈来愈浓。

    正自疑惑,就见松林里面传出的响声,杨亿和魏二苟一惊,怕是会有什么野猪、黑熊之类的野兽出没,赶紧将柳若雪夹在中间,一提内丹之气,凝神戒备起来。

    等了片刻,却不见有什么猛兽扑出来,杨亿和魏二苟松了口气,正自暗笑自己神经过敏、疑神疑鬼的,就见前面松枝掩映的密林里是鬼影幢幢,不由眼皮一跳,正要出声喝问,就见那些粗大的松枝一阵剧烈摇晃,松针簌簌落下,然后,数道人形黑影从阴影处骤然跳了出来,在几步远的地方与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是四目相对,着实吓了柳若雪一跳。

    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定了定神,仔细一看,发现眼前站着四个模样怪异、似人形而无人样的怪胎。

    怎地称之为怪胎呢,且看第一个,头颅奇大,大耳垂肩,偏又头上长着三只肉角,一副黄焦眉,一双牛蛋眼,鼻子穿有金环,大嘴叉子咧到耳朵根儿不说,还是个地包天,两颗獠牙支出来,看着活似野猪成精,肥大的身体上胡乱套着件元色线绢夹外褂,赤着一双大脚,踩在不满尖利松针的地上,竟自浑然不觉疼痛。

    再看旁边那位,赤身**地蹲在地上,脑袋稀疏少毛,眼大如灯,通体发蓝,还将一条绿色的舌头如蛇信一般拖在外面,双手双脚均是长满弯曲如钩的利爪,看着好似蜥蜴精转世。

    它旁边的那位就更吊诡了,完全就是一只模仿人的巨型猿猴,阳壮伟岸,一看便知是凶狠强悍之徒,正瞪着一双色眼看向柳若雪,十足一副垂涎欲滴的丑恶嘴脸。

    最后那位更有意思,人样是不差事儿,就是骨嶙峋,而且在那瘦得跟刀螂似的身体上,每一个毛孔里还自动冒出火焰,烧炙其身,烧得那厮是泪流满面,悲惨呼号,偏偏又不

    肯走,只管瞪着一双贪婪奸诈的三角眼看向杨亿他们,鼻翼还一扇一扇的,好像在使劲吸气似的。

    见到这么一帮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东西突然冒了出来,杨亿和魏二苟心里虽然也有些紧张,但自恃身上已经有了法力,倒也并未有多惊慌,反倒是被挡在后面的柳若雪一声低呼道:“天呐,它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啊……”

    “哎呦嗬,啥意思啊,你认识它们?”听柳若雪的语气是熟悉眼前这些怪物,杨亿不禁心生好奇,遂回头看着柳若雪问道。

    “嗯,”柳若雪点点头,小声说道:“《长阿含经》中曾记载有佛告比丘言,民居舍宅,皆有鬼神,市井丘冢,皆有鬼神,一切树木极小如车轴者,皆有鬼,这松林里植被茂密,自然是少不得会有鬼魂依存在,只是我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佛经里所言的三十六鬼,实在是太意外了!”

    “啥三十六鬼,说啥呢,雪儿,说明白点呗,呵呵”魏二苟见那四个怪胎耍酷的耍酷、哭丧的哭丧,卖萌的卖萌、裸奔的裸奔,看样子暂时还没有袭击他们的意思,就忙里偷闲地看着柳若雪八卦起来。

    “那个最胖的叫达摩婆叉,此鬼生前也懂得说法,但却是为了求财而说法,心不敬重,赚了钱财还不行善,故而死后常被饥渴所困,吃什么都不管用,只能靠听僧人说法才得以苟活。第二个叫食血鬼生前是个屠夫,死后已然死性难改,以血为食,尤喜食人血,好恶心的……”

    柳若雪咋了咋舌,扮个鬼脸才继续说下去:“第三个长得象个巨猿似的,叫欲色鬼,此鬼乃是五通神的化身,最喜女色,偏又法力甚强,可随意变形,尤喜奸污孕妇,无耻至极,最后一个叫伺便鬼,常奔走悲号,向人求索烟火祭祀,它看似可怜,实则却是生前诳骗取财、勒索劫夺财物,坏事做绝,死后才会受此恶报,哼哼”

    听了柳若雪的讲解,杨亿和魏二苟这才知道眼前这四位主儿还真是栖身在这黑松林里的鬼魂,这才意识到为何这松林里寒气逼人,敢情是阴气重的缘故,但从那刺骨的寒气的浓重程度来看,这松林里绝非只有眼前这四个鬼魂而已。

    一念及此,杨亿和魏二苟亦才明白了柳若雪方才为什么会面露惧意,看来这妖仙预知危险的本能绝非是他们俩个俗人能望其项背的。

    不过,杨亿和魏二苟毕竟是已经学了一身攻击性很强的法术,正想找个机会试验一下自己的功力,如今这四个鬼魂主动送上门来,自是求之不得,所以他们俩面露喜色地看着柳若雪问道:“这四个鬼魂不是啥好东西吧,整死了是不是得算替天行道啊?”

    “佛教三十六鬼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邪祟,除掉它们当然是一大快事,去吧!”柳若雪看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杨亿和魏二苟,当然知道他们俩的心思,遂嫣然一笑鼓励道。

    柳若雪这一笑,杨亿和魏二苟当时

    就来了精神头儿,便朝那四个鬼魂走去,魏二苟一马当先地骂道:“我说,那个谁谁谁啊,你们也别在那杵着装电线杆子了,等着贴小广告呢,来吧,开干吧!”

    魏二苟还真是够阴损的,一见那长得跟金刚似的欲色鬼一双肚脐眼淫光四射地瞅着柳若雪,顿时醋意大发,看着是朝那三个鬼魂走了过去,却突然一个漂移,两只拳头来个钟鼓齐鸣,径直朝那巨猿的胸口打去。

    按说这钟鼓齐鸣的拳势本应是一拳击头,一头击胸,怎奈那欲色鬼身量实在太过高大,足足高出魏二苟三分之一,无奈之下,魏二苟只能因陋就简、活学活用,将双拳改为击打其胸部,饶是如此,那魏二苟自梦中习练了拙火拳以后,一双拳头就跟大炮上了刺刀似的,不仅双拳有力毙疯牛、摧枯拉朽的千钧之力,还会激射出好似高爆弹一般的黑色骷髅状气团,力量更是开碑裂石、势不可挡,于是乎,魏二苟的双拳还未触及到那欲色鬼的胸口,两团黑色骷髅状气团已经后发先至,齐齐地砸在了那巨猿的胸前,只听得那巨猿一声怪叫,小山也似的身躯是向后疾飞,咔嚓咔嚓,一连撞断了数根直径约一米的松树,才落在地上。

    见魏二苟一拳便打飞了那欲色鬼,一旁观敌掠阵的达摩婆叉不干了,脚下飞旋,以其与肥大的身躯极不相称的速度向魏二苟袭来。

    那达摩婆叉看似憨厚,实则极是狡猾,一见魏二苟双拳力敌千钧,竟仗着脚下灵活,围着魏二苟是游走虚攻,企图耗费魏二苟的真气元神,再伺机痛下杀手。

    此时,那欲色鬼也回来了,并与那达摩婆叉联手向魏二苟发起攻击,如此一来,魏二苟是双拳难敌四手,加之那达摩婆叉滑似泥鳅,竟然将魏二苟忙活得是遍体生津,心生焦躁起来。

    见此情形,杨亿正要去帮魏二苟,不想那食血鬼、伺便鬼与那欲色鬼、达摩婆叉竟似心意相通,还不等杨亿过去,就已经扑过来与杨亿缠斗,不让杨亿过去替魏二苟解围。

    那伺便鬼通体火星四溅,看着就像一根烧得通红的铁棍似的,杨亿尽管也有法力在身,但毕竟还修炼日浅,尚未练成金刚之躯,肌肤只要一被那伺便鬼身上的火焰溅到,就会溃烂肿痛,是以只能被动地步步后退,试图拉开距离后再施以喷射拙火定火焰之法来制服那厮。

    怎奈那伺便鬼好似知晓了杨亿的用意,是如蛆附骨地粘着杨亿,不肯退后半步,而且还有那食血鬼在一旁甩着长舌头偷着下手,不是缠住杨亿的脚,就是舞动长舌干扰杨亿的视线,闹得杨亿是心烦意乱,顾此失彼,有几次竟险些被那食血鬼的利爪插破咽喉,自是惊出一身冷汗。

    见杨亿和魏二苟是屡屡遇险,柳若雪心念一动,就见她左右两手抵住太阳穴,闭目凝神,倏忽之间,一阵疾风在林间掠过,那些松枝上的松针随风而动,竟发出金戈相撞的响动声。

第195章 连环遇袭

    那些松针在树枝上铮铮有声,针尖齐齐地指向那达摩婆叉、欲色鬼,就像是蓄势待发的利箭一般,俄顷,随着柳若雪双手一指,那些松针顷刻间化为道道泛着寒光的银针,朝那达摩婆叉和欲色鬼的背部袭去。

    刹那间,那些松针幻化而成的银针接二连三地刺到那达摩婆叉和欲色鬼的头面背上,有些银针去势甚疾,竟然穿透了那达摩婆叉和欲色鬼粗粝的皮囊,又深深地刺入到松树的树干里。

    那达摩婆叉和欲色鬼骤然遭到银针的突刺,吃痛之下,也顾不得再与魏二苟缠斗,撒开腿便向那松林身处跑去。

    一见那达摩婆叉和欲色鬼要溜,正被它们骚扰得火冒三丈的魏二苟哪里肯答应,怪眼圆瞪,双拳使得车轮也似,一团团龇牙咧嘴、狰狞作态的骷髅头黑气是爆射而出,打得那达摩婆叉和欲色鬼是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此间,另一些松针化为的银针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利啸声,向正与杨亿血拚的伺便鬼、食血鬼袭来。

    杨亿被那贴身缠斗的伺便鬼和食血鬼搞得是大光其火,正苦恼无法腾出手来发射拙火定火焰,突见那伺便鬼和食血鬼被陡然袭来的银针刺得是上蹿下跳、叫苦不迭,亦无暇再与自己撕斗,当即足跟一转,迅速闪身后撤,同时一提内丹之气,就见双臂上陡然现出无数纵横交错的纹络,而后双掌一扬,就见数点火焰从两掌掌心射出……

    那些火焰乍一从杨亿的掌心射出,不过黄豆大小,但在飞行了数秒之后,就化为锋刃鸣镝的银鱼匕首,径直朝那伺便鬼和食血鬼刺去。

    杨亿这拙火定幻化而成的银鱼匕首的威力较之柳若雪的银针可是有过之无不及,只见那些银鱼匕首在刺中伺便鬼和食血鬼后,瞬间就将那二鬼的鬼身撕扯开了一个碗大的窟窿,丝丝缕缕的黑气从那窟窿里溢出,好似大出血一般。

    一见自己的身体被撕开了可怕的创口,那伺便鬼和食血鬼面上登时显出惊慌无措的神色,还徒劳地试图用手去堵住那不断溢出黑气的伤口,怎奈杨亿一击得手后,是穷追猛打,双掌一错,又从掌心射出了第二轮的银鱼匕首,攻击密度比第一次还要猛烈。

    那伺便鬼和食血鬼完全被杨亿穷凶极恶的打法吓傻了,就那么傻呆呆地看着那些好似追魂索似的银鱼匕首“噗噗”有声地穿过自己的躯体,完全放弃了反抗。

    当密集的银鱼匕首悉数从那伺便鬼和食血鬼身上穿过以后,一声类似朽木折断的爆裂声传来,就见那伺便鬼和食血鬼的躯体断裂为数截,但每一截都象是被斩断的蛇尾一般,扭动着向松针下面的松土里遁去,眨眼间,那四分五裂的伺便鬼和食血鬼的残肢就全都遁入土下、没了踪迹。

    见解决了伺便鬼和食血鬼,杨亿斜眼看向那被魏二苟打得是一脑袋包的达摩婆叉和欲色鬼,发现那原本肥大的达摩婆叉已经是口吐黑气,眼看着就要魂飞魄散了,反倒是那个

    巨猿的欲色鬼,还在困兽犹斗,不时给魏二苟还能制造些小麻烦,遂一提气,窜了过去,双掌一拍,数道拙火之焰便似荧光弹般射向那欲色鬼的背部。

    那些拙火之焰行不多远,再次化为锐利无比的银鱼匕首,“咄咄”有声地扎中那欲色鬼的背部,怎奈那欲色鬼皮糙肉厚,似乎练成了一身横练功夫,数枚银鱼匕首只能扎进一半,剩下的半截匕首剧烈颤抖,显示余势未尽、力道骇人。

    一见那欲色鬼还算有点本事,杨亿一声冷哼,心中动了真气,那金刚杵登时被激发,就感觉阵阵灼烫的热流在体内冲撞奔涌,似乎想找到出口喷薄而出,于是,杨亿以意念引导那股热流,一声大喝,就见四团闪烁着刺眼白光的火焰从两掌掌心迅疾射出,瞬间又化为四柄三寸长的飞剑,呼啸着朝那欲色鬼的后心刺去。

    这一次,那四柄飞剑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刺中了欲色鬼的后心,而且是柄柄飞剑直没剑锷,全部刺进了那欲色鬼的身体里。

    那欲色鬼身子一震,竟自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趁此机会,魏二苟一声大吼,左右拳交替而出,拳拳到肉地打在那欲色鬼的身上,那欲色鬼在踉跄了几下之后,轰然向后便倒,将身后的数根合抱粗的松木砸得是断枝碎木横飞,尖利的木屑伴着冲天而起的土尘松针,好似平地起了沙尘暴一般,呛得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是以袖掩口,咳嗽不止。

    俄顷,那土尘才慢慢散去,定睛看去,那达摩婆叉早已没了影踪,想必是借着方才的混乱土遁了,再看向那倒地的欲色鬼,竟然化为了一盘硕大的青石,一半已经深陷入土里,牢不可撼。

    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走了过去,见那青石活似一个倒卧的巨猿的形状,石上的剑痕还清晰可辨,不由相互失笑,不知道那欲色鬼怎地会忽然化为一堆顽石,真是奇哉怪也。

    不过,刚一入松林便遇上如此难缠的厉鬼,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轻松,看着那深邃阴森的密林深处,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是继续前进,还是原路返回。

    犹豫了一会儿,杨亿、魏二苟相互看了一下,又一起看向柳若雪,还未及开口,柳若雪嫣然一笑道:“你们不用看本姑娘,就算你们不想进去,本姑娘也会逼着你们进去的,瞅什么呢,走吧。”

    说完,柳若雪就推开一脸诧异的看着她的魏二苟,神态自如地走在了前面。

    “胖子,你们家这娘们可不是一般的彪啊,那是真彪啊,不是,你真的确定她不是东北那疙瘩的桃木变的,诶?”杨亿看着柳若雪那袅袅婷婷的背影,由衷地朝魏二苟一竖大拇指,叹道。

    “这丫头,是够虎的,好像就没啥玩意儿能让她害怕的,你说这可咋整?”魏二苟破例没有反驳杨亿,而是颇有同感地也叹了口气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你爸和你妈脾气咋样啊?”杨亿

    一拽魏二苟,一面去撵柳若雪,一面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你啥意思啊?”魏二苟被杨亿给弄糊涂了,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反问道。

    “都说这土豪是钱多脾气张,看你这熊样,估计你那贼有钱的爹妈脾气也不咋地,你说万一你用情太深,把这虎娘们整回到了咱们那个社会,就她那小暴脾气,和你爹妈一言不合,还不得直接上手削他们公母俩啊,你又打不过她,只能一边干看着,太惨了,想想都让人心碎啊,哈哈”杨亿一脸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猥琐表情看向魏二苟,奸笑道。

    “滚你大爷的,”魏二苟一脚将杨亿踹了个趔趄,自己也憋不住笑了,“我们家雪儿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以后肯定是一温柔娴淑的媳妇儿,你丫就自己一个人可着劲儿地意淫吧,估计你有生之年是看不到这些了,草!”

    杨亿和魏二苟正斗嘴打趣,就见走在前面的柳若雪身子一歪,然后就是一声惊叫道:“二苟救我……”

    事发仓促,杨亿和魏二苟正自愣怔的一瞬间,就见一条通体雪白的、形似白蜡木的大蛇用翘起的尾部缠着那柳若雪,迅疾地在林间如飞一般疾行,几个起伏,就已将杨亿和魏二苟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一见柳若雪被那白蛇抓走了,魏二苟是双眼血红、睚眦欲裂,一声虎吼之后,就拽开大步,朝那白蛇遁去的方向猛追了过去。

    杨亿也紧随其后,玩命地向那白蛇逃窜的方向追了下去。

    那白蛇虽然体型庞大,但杨亿和魏二苟一来体内有金刚杵的神力,再者他们俩在孤峰处修炼之后,体内的内丹如婴儿新生,日渐充盈,与那金刚杵是互为裨益,相得益彰,故而是真气激荡,体内充沛,尽管是一路狂奔,却丝毫不觉疲惫。

    不多时,那白蛇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而柳若雪被那蛇尾缠着,一头黑发披散着,将脸部遮挡的严严实实,也不闻其惊叫声了,不知是晕了,还是因受了过度惊吓而暂时失语了。

    魏二苟见柳若雪如此,是心急如焚,脚下更是跑得虎虎生风,与那白蛇之间的距离是越缩越短。

    就在这时,只见那白蛇游走到一处山涧前,那山涧周围长有姿态盘旋各异的奇松,其下是大片的光滑圆润、似经人工打磨的青石,那些青石层层叠叠,就像是梯田一般,看着宛如一幅写意的山水画,其景是美不胜收。

    可是,此时的魏二苟和杨亿哪有心思欣赏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一见那白蛇游走到山涧边缘,屡次探头向那山涧之下看去,知它是要准备从那山涧跳过去,不由得汗流浃背,生怕被那白蛇绑架了的柳若雪有个闪失。

    那白蛇似乎有意在挑逗杨亿和魏二苟,居然还回头看向正一脸要提刀杀人的表情奔它跑来的那哥俩,晃了晃大如簸箕的蛇首,身子一弓,那颀长的蛇躯就似长虹一般,向那山涧对面的石壁飞了过去……

第196章 **脚铃

    一见那白蛇跳下山涧,杨亿和魏二苟是肝胆俱裂,狂吼着扑了过去,才发现那白蛇所跳的山涧对面,竟然别有洞天:隔着那垂下数道玉龙般的瀑布的山涧,另一座稍矮一些的山峰矗立在云海之间,透过那缓缓漂移的云朵露出的缝隙,依稀可见那山峰上长满了翠绿的松柏和迎风摇曳的奇花异草。

    就见那白蛇如滑翔机一般冲破那些云朵,消失在了浓云掩映的山峰里。

    杨亿和魏二苟目测了一下山涧与那山峰之间的落差,足足有百米之远,即便是加上助跑,恐怕也难以跳出那么远的距离。

    见此情形,魏二苟和杨亿对视了一下,是急火攻心,正无计可施时,忽见十余只鹰隼在树梢间盘旋,似在寻找猎食的对象,杨亿不由心中一动,手一扬,数点火焰朝那些鹰隼射去。

    那些火焰中途化为利刃,几乎是擦着那些鹰隼的肚皮掠过,让它们着实吃了一吓。

    那鹰隼被誉为是山神,性情凶猛刚烈,骤然遇到袭击,登时露出了好斗的本性,就见它们一个鹞子翻身,俯冲着朝杨亿和魏二苟抓了过来。

    “胖子,玩过滑翔伞吗,瞅准喽,咱们过山了就全靠这些扁毛畜牲了,撒愣地啊!”杨亿见那些鹰隼来势甚急,也顾不得其他,朝魏二苟喊了一句之后,就两腿弯曲,双手上扬,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鹰隼的爪子,随时做好了起跳的准备。

    魏二苟先是被杨亿莫名其妙的动作给搞糊涂了,但一听滑翔伞,马上就明白了杨亿是想抓着这些鹰隼,再利用它们到对面去。

    虽然对于杨亿这个看着实在不靠谱的主意心里没底,但眼下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更何况柳若雪在对面是生死不明,所以魏二苟一咬牙,也学着杨亿的样子撅着屁股,跃跃欲试地去抓那些鹰隼的爪子。

    那些鹰隼当真是矫健之极,眨眼间就已经到了杨亿和魏二苟的头上,正要用尖利的喙去啄他们的眼睛,就见杨亿一个大跳,将两手牢牢地抓住了一只鹰隼的两个干硬的爪子。

    那鹰隼一惊,两个伸展开来近三米的翅膀死命地扇击杨亿的身体,将杨亿打得是鼻青脸肿,涕泗横流,但他犹自咬着牙不肯松手,那鹰隼情急之下,两翅一展,带着杨亿腾空而起,飞到了半空之中。

    那一厢,魏二苟也是照葫芦画瓢,学着杨亿的样子抓住了一只鹰隼的爪子,怎奈他委实太过肥胖,那鹰隼振动了几下羽翼,愣是没有飞起来,心里别提多懊糟了。

    魏二苟一见那鹰隼飞着挺费劲的,心说你丫也太完犊子了,得了,胖爷送你一程吧,于是,魏二苟还真跟玩滑翔机似的,两手抓住那鹰隼的爪子,抻着脖子朝那山涧方向跑去,那鹰隼则很憋屈地被魏二苟强行拉着往那山涧方向飞去。

    到了山涧边缘,魏二苟一声大喊,整个人就带着头上的鹰隼从山涧上跃了出去,可是,令魏二苟始料未及的是,那鹰隼实在是太

    不给力了,跳下山涧以后,那鹰隼在扇动了几下羽翼之后,竟然好似完全放弃了似的,随着那湍急的气流径直朝山涧下坠去,魏二苟不由得两眼一黑,发自肺腑地一声惨叫,心说你奶奶个孙子腿的,这回可真是把自己给玩惨了……

    就在魏二苟已经完全放弃了求生的**的时候,一股强风陡然从脚下席卷而上,力道之强,足以掀翻一辆马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那好似垂死般的鹰隼在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声以后,突然两翼一展,借着那气流的托举之力奋力向上方飞去。

    那鹰隼上升的速度极快,在紊乱的气流的冲击下,魏二苟那肥硕的身躯是左摇右晃,不断地撞击在那山涧两侧凸出的岩石上,身上的道袍被刮扯得是褴褛不堪,白练也似的身体上满是青紫的瘀伤。

    好在那鹰隼在一番挣扎之后,还真冲破那重重的云雾,飞到了魏二苟和杨亿刚才看到的那座山峰之上,一见到了目的地了,早已是被撞得七荤八素的魏二苟双手一松,身子如弹丸般急速坠地,被摔得又是一阵眩晕,半响才爬起来,定睛一看,自己正置身于一处到处都是古木参天、凤鸟啁啾、奇香沁脾的树林中,脚下是绿草如茵,流水潺潺,好一派诗情画意的田园风光。

    可此时的魏二苟哪里有着闲情雅致啊,柳若雪生死未卜,生死兄弟又去向不明,这一连串的变故令魏二苟简直都要抓狂了,忍不住朝着四周大吼道:“雪儿、闪电、闪电、雪儿……”

    喊了几声,见自己的声音完全被四周那绿意如织的绵密植被吸收了,魏二苟用力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强自镇定下来,辩了辨方向朝着记忆中那白蛇坠落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儿,魏二苟就感觉好像听见了杨亿的呼喊声,凝神一听,又似有若无,不由摇头苦笑,暗自嘲讽自己都出现幻听了,就在这时,魏二苟被从头上掉下的一截树枝砸中,不禁大光其火,怒目向上方看去,以为是哪个野兽在戏耍自己,正要使出拙火拳去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懑,却一下子就愣住了,旋即是热泪盈眶,喜不自禁。

    怎么回事,敢情就在魏二苟头上方那高达数十丈的参天古木的树冠上,依稀可见杨亿倒吊在距离地面十几米高的树枝上,两脚正卡在那些缠绕在树枝上的藤蔓里,正挤眉弄眼地喊着自己呼救呢。

    一见杨亿被那些树藤缠住了,魏二苟心下也是十分着急,生怕万一那树枝咔嚓一下折断了,杨亿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死也是生活不能自理了,故而赶紧从地上扯断一根树藤,而后脱掉脚上的十方鞋,两手抓着树藤兜住树干,赤着两脚蹬住树干,慢慢地向上爬去。

    不消一刻,那魏二苟还真就爬到了那倒挂着杨亿的树枝处,一见魏二苟要爬到树枝上来,杨亿慌忙喊道:“哎呀我草,你丫可千万别上来,这树枝可禁不住你……”

    魏二苟打量了一下那树枝,也觉得自己上去是农夫山泉有点悬

    ,遂一手抠住树干那坚韧的树皮,一手递与杨亿,然后抓着杨亿伸过来的右手,将其扯了过来,再慢慢地撕扯那缠住杨亿脚踝的树藤,一盏茶的工夫过后,才将那韧性十足的树藤扯开。

    重获自由的杨亿援着树枝挪到树干上,而后两腿夹住树干,动作很是娴熟地向下滑去,看得魏二苟是羡慕不已,但也只能叹了口气,再抓着树藤,慢慢蠕动着向下蹭去。

    到了树下,杨亿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正从树上下来的魏二苟喊道:“我说,你咋过来的比我还快呢,不能够啊?”

    魏二苟跳下树干,挨着杨亿坐下,问了句“有烟吗”,见杨亿直摇晃脑袋,魏二苟失望地舔了舔嘴唇,说道:“我还正想问你呢,咋地了,玩鹰没玩好,让鹰给玩了,咋还改空投啦,呵呵”

    “滚犊子啊,烦着呢知道不?”杨亿臊眉耷眼地乜斜了魏二苟一下,挺失落地叹息道:“这他妈老鹰真不好整,比开挖掘机还费劲,咋整都不顺溜,我这是使劲摆愣,才好歹飞到了这里,然后居然跟我耍脾气,硬是将我甩了下来,要不是我脚疾,用脚勾住了那树藤,这会儿你就等着给我捡骨灰吧,太吓人了,我擦!”

    “唉呀,哎呀,我才看见,你这整得也挺狼啊,咋地,你那只是母鹰啊,被调戏了,哈哈”这当儿,杨亿才发现魏二苟的狼狈相一点不亚于自己,忍不住大笑起来。

    “哥也是九死一生啊,啥也别说了,眼泪哗哗的,”魏二苟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看向已经起了瘴气的前方,问道:“说正事儿,你丫还记得那绑架雪儿的白蛇的落脚点吗,诶?”

    “应该……差不多……完犊子了,我彻底蒙逼了,这咋整?”杨亿也站起来看了一会儿,说话的底气是越来越不足,最后是完全认栽了。

    正当魏二苟和杨亿彷徨无计、正要扔鞋决定行进方向的时候,一阵如泣如诉、悲凉呜咽的笛声从远处传来,那笛韵幽扬,宛如一烟眉素容的绝色女子隔着一层轻纱,在珠泪莹莹地讲述着自己思念情郎的万千苦楚,令人不禁是愁肠百结,辛酸泪下。

    “别纠结了,听见没,有人给咱们指路了,还挺风雅呢,哼哼”杨亿凝神听了一会那诡异的笛声,一声冷哼道。

    “这笛子吹得不错,都整出萨克斯的音效了,”魏二苟也听出了那笛声里面隐含的幽女思情的深意,知道这一定是那绑架柳若雪的白蛇的主人弄出的玄机,是想用笛声引他们过去,遂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甭管怎么着,即便这厮是个妖怪,听其笛声,也是一个儒雅的妖怪,总好过那些样貌粗鄙、个个看着跟车祸现场似的丑鬼们,走吧,人家都开诱了,咱们再不去就有点不合适了,走起,胖子!”遥望那隐藏在瘴气后面的神秘弄笛人,杨亿拍拍手,心里反倒平静了下来,但他自己也知道,这种平静,不过是大战来临之前的一种心理自我调适罢了。

第197章 玉笛引路

    循着笛声,杨亿和魏二苟从那云气缥缈的雾气间迤逦而行,行了一段路程,眼前豁然开朗,但见前面便是一处险峻高山,怪石磋峨,顺着山根,有一道万丈深潭,波涛滚滚,一望无际。由着潭边行到高山脚下,这见有一块五尺多高的石碣,立于山根。石竭上刻着六个大宇,凝神细看,是无稽崖、青埂峰六个大字。

    石竭之下,花团如锦之中,立有一块磐石,一名青丝上戴着攒花双翅金凤冠,身穿娇色绣花箭袄、外罩八团顾绣百花甲、细折碎锦裙、盈盈一握的脚上是一双三寸满花小战靴的女子正在石上酣睡,旁边,横陈着一支玉笛。

    因是侧卧,杨亿和魏二苟只能看到那女子的侧面脸颊,当真是肤如凝脂、眉眼如画,再配以那一袭做工精细的战甲,愈发显得是英姿飒爽、俏皮可爱。

    见那女子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似睡得很沉,杨亿和魏二苟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这个看着年纪不过十**岁的女孩,去问问那笛声是不是她吹奏的,魏二苟忽然伸手一抓杨亿的手腕,手心里全是冷汗。

    杨亿一惊,顺着魏二苟的目光向那女子的身后看去,赫然看到先前那条白蛇正借着岩壁那些茅草的遮挡,鬼鬼祟祟地向女孩栖身的那块磐石游去,似乎想要猎食那女子。

    见柳若雪并未与那白蛇在一起,魏二苟心中已然是凉了半截,如今一见那白蛇又要偷袭那对逼近的危险浑然不觉的女子,亦是爱屋及乌,当即一声大吼,挥拳就向那白蛇冲去。

    一见那魏二苟摆出拚命的架势,杨亿亦知他是因为惦念柳若雪的安危而心智尽失,怕他在情急之下出了什么闪失,不及细想,双掌一扬,就见数点火焰划出可怕的弧形,后发先至地向那白蛇飞去。

    那白蛇生性本是专以偷袭突击为长,不想骤然遭到杨亿和魏二苟疾风暴雨的打击,先是被那烈焰化成的利刃击中蛇躯,雪白的躯体登时绽放出数点桃花,接着便是被魏二苟那拳锋中爆射出的黑色骷髅气团打中七寸要害,那些黑色骷髅气团的威力似乎与魏二苟体内的愤怒程度成正比,因着那魏二苟是带着满腔足以融化世界的怒气发起攻击,那些黑色的骷髅气团竟然化为巴掌大的黑鹰,对着那白蛇是又抓又啄,顷刻间就将那白蛇撕抓得是鲜血淋漓,满地翻滚不朽。

    那白蛇在剧烈的挣扎中,好似桅杆粗细的尾巴左右横扫,将那崖壁上的石头击打得如流弹横飞,此时,那酣睡的女子才从陈柯一梦中醒了过来,正自迷蒙,就见那蛇尾已经带着风声向她的蛮腰扫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杨亿也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抱着那女子就地一滚,堪堪避过了么那白蛇致命的一击。

    那女子暮然被一个陌生的、却不乏帅气的男子如此紧密地揽在怀里,而且那男子凝重的喘息之气和心跳之声还无遮无拦地冲击着她的脸腮、耳朵,不由得是心头撞鹿,似羞且喜

    ,不知不觉间就闭上了眼睛。

    见那女孩任由自己抱着,还闭上了眼睛,杨亿还以为是小女孩没经历过大阵势、害怕所致,当下腰马一挺,扶着那女子站了起来,并很爷们地将她挡在了身后,再凝神看向魏二苟,随时准备出手致那白蛇于死地。

    此间,那魏二苟早已是杀红了眼,一双拳头是连环迸击,团团黑气交替击打在那白蛇的周身,恨不能将那白蛇打成齑粉才消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那原本被杨亿以为是吓得无所适从的女子面色一寒,旋即左脚一踩杨亿的腰间,借力跃起,再以一个凌空侧翻的优雅姿势,双手一翻,就见两道利刃泛着银光直朝魏二苟刺去。

    这一峰回路转的突发状况令杨亿和魏二苟都是始料未及,仓促之下,杨亿本能地伸手去抓住那女子的左脚脚踝,使她的身子一顿,魏二苟趁势一个前仆,才避开了那两柄吹毛立断的短剑的剑尖突刺。

    那女子被杨亿抓住脚踝,粉面绯红,腰肢一扭,身子不见坠落,带有金质吞吐兽的右脚战靴靴尖灵巧地踢向杨亿抓着其脚踝的右手手腕经脉,逼他放手。

    杨亿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刑警,连差点被犯罪嫌疑人用匕首划断手筋的危险场面都经历过,岂会怕那金质吞吐兽,一屈左肘,用多肉的左臂挡住了那一击,右手一较力,硬生生地将那女子给从半空中扯了下来。

    那女子不想杨亿打发如此蛮横,再一看自己一旦被杨亿拽过去,势必还要倒在他怀里,心中一慌,右脚一动,将那战靴甩脱,试图逃离杨亿的控制。

    一见那女子要使出金蝉脱壳之计,杨亿也是本能地一个跃身,再次用右手抓向那女子裸露出的白皙的脚踝,不想指尖在搭住那女子的脚踝后,未能抓紧,只是将她套在脚踝上的一个金色的脚铃挂了下来。

    那女子一个倒翻,落在地上后,一双美目似嗔含怒地看着杨亿,珠泪莹莹地骂道:“你怎敢如此轻薄于我,还伤了我的小白,我杀、杀了你们!”

    那女子虽然嘴上说得厉害,但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淌,且走到那已经是遍体鳞伤的白蛇身边,很是心碎心疼地轻抚着白蛇身上的伤口,气恼伤心的神情完全是一个受了欺负的邻家小女孩。

    见此情形,魏二苟和杨亿全然没了先前那股火气,俩人讪讪地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那轻声啜泣的女孩,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去安慰于她。

    呆了一会儿,杨亿捡起那小巧的战靴和遗落在草间的脚铃,红着一张老脸走过去,蹲在仍哀哀哭泣的女孩身边,嗫嚅了一下,说道:“老妹啊,老妹,哥错了还不行吗,那啥,你先把靴子穿上,地上凉,别得病了啥的,听话啊,呵呵”

    一见杨亿一脸谄笑地蹲在自己身边,低声下气地给自己送靴子,那女孩也自是心软了,但嘴上尤自不肯承认,悻悻地将那靴子夺过,套在脚上,却

    没有理会杨亿手里的脚铃。

    杨亿正要说你看你这孩子,毛了三光的,还有脚铃没戴上呢,正要说的工夫,就听见林间传来一声苍老而威严的咳嗽之声,那声咳嗽与其说是身体有恙,倒不如说是一种权威和身份的体现,与那钦差出巡要鸣锣开道、放铳耀威同理。

    听到那声咳嗽,那女孩娇嗔地瞪了杨亿一眼,几步跑到那林前,不消几秒,就见柳若雪搀扶着一位约有百余岁年纪、高鼻方瞳、白须盈尺、足下毡鞋、身穿古铜厚絮道袍、手执古藤藜杖、像个神仙模样的老丈,缓步从林间走了出来。

    一见那老丈出来,那女孩扑进老丈怀里,指着杨亿和魏二苟喊道:“老祖宗,他们欺负我,还打伤了小白,你一定不能放过他们才是……”

    一见人家大人来了,杨亿赶紧将手里举着的脚铃藏在身后,怕让那看着就让人肃然起敬的老丈起了疑心,还以为自己轻薄了人家女孩,那可真就解释不清了。

    且说那老丈怜爱地抚了抚那女孩的秀发,将她交予柳若雪牵着,自己则走到那奄奄一息的白蛇跟前,看了一下伤口,有些恻然地看向一旁正又惊又喜地看着柳若雪傻笑的魏二苟问道:“这可是尔的杰作乎?”

    “啊?啊,那啥,我下手重了,其实也是无心的,就是这之间吧,好像有些误会是吧……嘿嘿”魏二苟一见柳若雪搀着那老丈出来,还一个劲给自己使眼色,就知道这老丈、小女孩和白蛇对他们一定是无恶意,再一看自己把人家那宠物白蛇打成那逼样,心里也发虚了,故而嘴上强笑着解释道。

    “尔心情如此狠辣浮躁,如何能静心养气、修得道法,诶?”那老丈皓眉一扬,两道如炬的目光刺向魏二苟,让他心中一震,有种要哭的感觉。

    “您是我爷爷,是我一个人的亲爷爷,我错了还不行嘛,我真错了……”魏二苟一看那老丈的威仪之势,知道就算自己和杨亿捆一块,肯定也干不过人家,再说确实是自己理亏,不问青红皂白就痛下杀手,所以赶紧服软说好话。

    “呸,不要脸,谁你你爷爷,不知羞!”那女孩恨死了打伤白蛇的魏二苟,睥睨着他冷斥道。

    “凌萱不得无礼!”老丈看了那叫凌萱的女孩一眼,凌萱咕嘟着樱桃小嘴,不再理睬魏二苟,但却有意无意地瞟了杨亿一眼,似有深意。

    杨亿有些窘迫,随即就感到暗自好笑,心说你丫还真是是老孔雀开屏,真拿自己当处处留情的唐明皇和楚香帅了啊?

    撂下这些不提,那老丈查看了一下白蛇的伤势,从怀里掏出一个火红的丹药喂那白蛇吞下,不一会儿,那白蛇一个翻滚,就完好如初了,身子一弓,从体内弹射出数把飞剑,铮然有声地刺在那些邻近的古木上。

    “这是尔的杰作?”那老丈看了一眼那些在古木上重新化为火焰并燃烧起来的飞剑,转向杨亿问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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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刑警,被盗墓贼一板砖拍得穿越到了清朝,还是即将被太平军屠城的沧州城内,然后又被一猥琐、邋遢的冒牌道士黎叔儿骗得拜了师,不得不跟着师傅战鬼妖、斗尸魁,遍体鳞伤不说,心仪的佳人也不知所踪,于是,悲催刑警变身废材道士,跟着不着调的师傅一路降妖除魔,笑料不断,然而,浮云背后,这一切并不是巧合,而是一个精心设计已久的巨大陷阱......极品刑警道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极品刑警道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极品刑警道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