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极品刑警道士TXT下载极品刑警道士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极品刑警道士全文阅读

作者:血漫黄沙     极品刑警道士txt下载     极品刑警道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19章 催命狱卒

    过了那黑门,迎面又是一堵影壁,上面写有大大的一个狱字,绕过影壁,便是一个类似牌楼的小门,门上写有明察二字,杨亿和魏二苟正仰脸看那明察二字,不防被后面的两个牢子一推,遂脚下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进到了门内。

    一进门,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扑鼻而来,熏得杨亿和魏二苟差一点背过气去,借着牢内暗淡的灯光,他们俩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就见面前立着一个一人来高的站笼,站笼后面,是一间单独的小屋子,墙上写有刑讯二字,想必就是给那犯人审讯用刑的地方了。

    魏二苟好奇,探头往那刑讯室里看了一眼,果然在墙壁上看到了立着或挂着皮鞭、铁链、大棒、竹条、皮鞭、皮板、木板、竹板、荆条、拶子等刑具,看得魏二苟是菊花为之一紧,心说这两个;牢子要是敢对自己动刑,管他毛线的任务,先灭了两丫的再说。

    见魏二苟看着那刑讯室两眼发直,两个牢子阴笑着道:“小子,这回知道什么叫官法如炉了吧?若是没银子,仔细你们的皮肉!”

    说完,那两个牢子一推杨亿和魏二苟,继续朝前走,光线愈发幽暗,就见那两旁俱是用成人大腿粗的原木搭建的牢房,里面横七竖八地倒着握着各色人犯,那些人犯一见到那两个牢子,就跟见到了满地游走的毒蛇一般,眼神畏缩地不敢看他二人,可见是被他们俩给折磨得苦了,一见到他们俩就畏之如虎。

    那两个牢子看了一下那些牢房,又相互低声嘀咕了几句,就掏出钥匙,打开最靠里面的一间牢房的门上铁链,将杨亿和魏二苟推了进去。

    那两个牢子站在牢房外面,看着杨亿和魏二苟冷笑道:“小子,看你们细皮嫩肉的,一定是没吃过苦头,这么地,咱们也不是铁石心肠,只要你们懂得事理,咱们也不会难为你们,还会在大老爷那替你们开脱,至于该怎么做,你们先想想吧,嘿嘿”

    说完,那两个牢子又狠狠地盯着杨亿和魏二苟看了几眼,才回到了那刑讯室里去窃窃私语,不知又在琢磨什么缺德带冒烟的坑人损招。

    杨亿和魏二苟忍着那令人窒息的恶臭,打量了一下牢房内,就见只有少许发霉的麦秆的潮湿的地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看着大概四十多岁,面黄肌瘦,形同干尸一般,也不知是死是活。

    “嘿,哥们,有气没?有气的话就言语一声,省得一会儿你嗷唠一嗓子再吓着我们,呵呵”魏二苟走到那汉子跟前,附身看向那汉子的脸,感觉他有呼吸,遂调侃道。

    那汉子听到魏二苟的问话,懒懒地睁开眼睛,用一双赤黄的眼睛看向魏二苟,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的黄牙道:“呦呵,你这厮倒是肥肥白白的,肉质一定鲜嫩无比,够咱吃几天的了,嗬嗬”

    “我去,你特么饿疯了吧,一张嘴就要吃人,不是,你知道苟爷身家多少吗,这身五花三

    层的肥肉就是打完折,你丫也绝对消费不起的,嗬嗬”魏二苟看着那汉子,压根就没尿他。

    那汉子见魏二苟大大咧咧、有恃无恐的样子,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瘦了吧唧的男子,不由大乐道:“你这厮瘦虽瘦点,但一身肉看着也算结实,想必有些嚼头,如此也是好的,嘿嘿”

    “被jb跟我们装疯卖傻的,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一顿大嘴巴子下去,比啥药都好使,你立马就痊愈了,呵呵”杨亿冷觑着那汉子,不屑一顾地说道。

    那汉子见杨亿比那魏二苟还横,阴测测地一笑道:“这里有些日子没进来肥羊了,咱这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今日终于来了两个上好的肥羊,说不得,咱家可要开戒啦,哈哈”

    杨亿和魏二苟见那汉子疯疯癫癫的,也懒得搭理他,正要观察一下牢房的布局环境,就见那汉子竟然扬起肮脏的十指,向自己的脖子抓了过来,看那架势,是真想要吃自己的肉啊!

    “我草你妈,赛脸是吧?”见那汉子舞舞扎扎地奔自己来了,本来就心情不爽的杨亿正好找个撒气的主儿,迎面一脚踹了过去,本以为会将那汉子蹬个仰面朝天,不想那汉子的腰部诡异地一扭,就轻松地避开了杨亿的前蹬腿,十只满是泥垢的长指甲直刺向杨亿的咽喉。

    见那汉子不动声色地就避开了自己那一脚,杨亿便知这汉子绝非是外表看着的那般平淡无奇,而是深藏不露的练家子,因为就凭他刚才轻易地化解了杨亿进攻的那一闪躲,要没在武术上下过十几年苦功,是决计做不到的。

    当然,那汉子要想伤了杨亿也是不可能的,只见杨亿移一曲左肘,以脊椎为轴,整个身体迅速一转、一抖,左肘借着身体的带动,将那汉子的十指直接挡开,右拳则顺势击向那汉子的下巴,一消一打,一气呵成,看得一旁的魏二苟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那汉子未料到杨亿伸手如此了得,动作疾如闪电,只觉得眼前一花,下颌就挨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脚下一阵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不过,那汉子也真是个狠角色,即便如此,在倒地的一瞬间,两条腿一个盘旋,竟自绞向杨亿的双腿,再使劲一拧身子,居然将毫无防备的杨亿一下子剪倒在地。

    一见杨亿倒在地上,那汉子就跟终极格斗似的,扑过去用两腿夹住杨亿的下盘,双手抱住杨亿的脑袋,张嘴就咬向杨亿的喉管,看那架势是真要喝人血了。

    被那臭烘烘的汉子压在地面上,杨亿心里的懊糟就别提了,但此时他也顾不得脏不脏了,先是用左手撑住那汉子的脸,不让他低头发力,右拳则用力击打那汉子暴露出的左肋,本来杨亿是完全可以用幻形利刃结果了那汉子的,但毕竟那汉子不是妖魔邪祟,杨亿不能滥杀无辜,只得靠手上的真功夫去摆脱那汉子的纠缠。

    这时,旁边站着看

    热闹的魏二苟呵呵笑道:“闪电,用不用哥帮忙啊,别抹不开面子啊,嘿嘿”

    “滚犊子,不用!这点儿事都摆不平,你他妈以后该瞧不起我了,擦!”杨亿一面和魏二苟斗嘴,一面又朝那汉子的左肋猛击了数拳,那汉子不过是**凡胎,怎禁得住已经有了百余年修为功力的杨亿的老拳,一声哀嚎之后,翻身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杨亿爬起来,走到那蜷曲成一团的汉子跟前,使劲踢了他一脚,骂道:“别他妈嚎了,我打的是你软肋,你只是岔气了,骨头又没断,叫你妹啊叫!”

    骂完了,杨亿蹲下去,看着那汉子蜡黄的脸逼问道:“说,你跟那牢子是啥关系,他们利用你想干啥?”

    那汉子被杨亿彻底打服了,忍着岔气的剧痛,低声说道:“小人平日里无甚营生,因绑票被收到了监牢里,那牢头见小人会些武艺,就让小人假扮成食人的怪物,但凡有那新收押的人犯,看着又是家境殷实的,便会放在小人的牢房里,到时候小人就会百般折磨那些人犯,他们吃不住吓,自然会拿出银子贿赂那牢头牢子,以求换个牢房,得了银子,小人也会分得几两,落得个快活……”

    “我去,谁说古代人智商低,这尼玛坐牢都能做出买卖来,太牛逼了,呵呵”听了那汉子的供述,杨亿哭笑不得地看向魏二苟,失笑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今同理,没啥大惊小怪的,”魏二苟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忽然眼珠子一转,笑道:“闪电,我有个好主意……”

    随后,魏二苟走到那牢房的木栅栏前,使劲吼道:“牢头,快来啊,出人命啦,那血喷得呲呲的啊……”

    听到魏二苟的喊叫声,那两个牢子一脸喜色地从按刑讯室里屁颠屁颠里跑了出来,边向牢房方向走,边得意地挖苦道:“怎么,那食人的汉子不必青楼里的粉头吧,要想换个牢房,银子自是万不能少的……”

    那两个牢子满心以为是杨亿和魏二苟被那要吃人的汉子给吓得屁滚尿流了,正想着怎么好好讹诈一笔银子,站在牢笼门前,却看到魏二苟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们,身后,杨亿踩着那汉子,同样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们。

    “这、这却是怎么回事?”那两个牢子彻底晕菜了,瞠目结舌地看着魏二苟和杨亿,说话都不利索了。

    “行了,别逼逼了听见没?你们不就是想要点银子吗,扯着犊子干啥,费老劲了呃,这么地,银子呢,我们有,也可以给你们,但有个条件,就是得我们哥俩在牢房里自由走动,同意不昂?”魏二苟一脸不耐烦地看着那两个牢子,不象是在谈判,倒更像是在发号施令。

    “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啊?”那两个牢子见杨亿和魏二苟器宇轩昂,还一身的好功夫,然后又不差钱儿,心里是真没底了,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俩的脸色,小心地问道。

第320章 牢狱密室

    “不该问的被瞎问,回头把你灭口好啊?”魏二苟瞪了那两个牢子一眼,伸手从衣衫的内里掏出那张黎叔儿给的一百两银票的嫖资,朝那两个牢子一晃,说道:“看见没,银子给你们,放我们出去,完了我们还不走,就在这里面溜达,咋样?”

    “好、好,全听爷您的安排……”那两个牢子一见到一百两的银票,就跟苍蝇见了血似的,眼珠子粘在银票上都拔不出来了,异口同声地表示同意。

    魏二苟得意地一笑,将那银票丢与那两个牢子,那两个牢子捡起银票,又忙不迭地将那牢门的铁锁打开,放杨亿和魏二苟出来。

    出了牢笼,杨亿和魏二苟看着那俩有些狐疑的牢子笑道:“你们别瞎琢磨了,我们两家都不缺钱,我们就是不想早些回去,受拘束,想在你这牢里躲躲清静,个啥,你们俩要是把我们伺候舒服了,银子是断不能少了你们的,记住没?”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那两个牢子见杨亿和魏二苟衣着华贵,出手阔绰,加之还敢动手打大学士的小舅子,心说这二位爷一定家世显赫,搞不好朝廷里还有做官的亲戚,自己一小小的狱卒,哪里惹得起这些官宦子弟。

    如此一想,那俩牢子心中的嚣张气焰登时矮了三分,只管看着杨亿和魏二苟陪笑道:“听凭二位爷吩咐就是……”

    “那好,我们俩饿了,你们先去给我们掂对点吃的来,。记得烫壶上好的竹叶青,别的我喝不惯,去吧。”魏二苟还真是打蛇随棍上,见那两个牢子已经气沮了,便开始吆五喝六地指使起他们来了。

    那两个牢子一则被魏二苟唬住了,不知他们的底细,二则这咸丰年间,,银价猛涨,一两白银可以换得制钱两千二三百文之多,这一百两的银票,可不是笔巨款吗,自然是乐得去讨二位财神爷的欢心,于是,留下一个牢子看守监狱,另一个牢子自去兑换银子兼

    买酒菜。

    可是,另一个牢子怕那同伙私吞了银子,死活要两人一起去兑换银票,争执两人半响,俩牢子还是唧唧咯咯地一起去换银子去了。

    偌大的牢房里,除了那些被关在牢笼里只剩了半条命的囚犯们,就剩下杨亿和魏二苟站在牢笼外东张西望,不知想要干什么。

    “你说叔儿死乞白赖地非要将咱们俩整到深牢大狱来,啥意思啊?”杨亿看向魏二苟,有些不可理解地叹道。

    “那老骗子是瞪眼不走寻常路,这么做,一定是有其用意的,难道,叔儿怀疑那地眼在这牢房里?!”话音未落,魏二苟满眼惊喜地看向同样神情一振的杨亿,心中似有所悟。

    “有可能有可能,这牢狱里冤死的人可老鼻子了,要说怨气深重,这里比那青楼可厉害多了,不过,咱们俩啥也不懂啊,叔儿让咱们俩进来有毛用啊?”杨亿对魏二苟的推测是深信不疑,只是不明白黎叔儿为什么费这么大劲儿让他们俩混进牢房来,凭他的面子,要想到牢狱看看,和沈如潮打声招呼不就完了嘛。

    “闪电,你忘了前一段时间叔儿和咱们说的话了呃,我总觉得叔儿现在对沈如潮并不太信任了,甚至可以说是开始有些怀疑了,所以他才不想让沈如潮知道咱们到牢狱里来找地眼的事儿。既然不想让沈如潮知道,就只能通过其他避人耳目的方式,将咱俩弄进来,所以,叔儿才会先把咱们诳到妓院去,再乔装跟在咱们后面,伺机闹出事儿来,让捕快们将咱们俩抓进大牢里来,那萨日哈纯属就是赶巧被叔儿给利用了,哎呦,这老骗子太可气人,合着咱们俩也被他给利用了,这扯不扯!”魏二苟一番条分缕析,基本上还原了黎叔儿将他们俩送进监狱的连环套。

    “那现在咋办呢,咱们要是现在回去,估计能把那老骗子给气得撅过去你信不信,哈哈”杨亿一想到黎叔儿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就

    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你妹啊,既然来了,总得寻摸一圈,万一该着咱们走字儿,真发现了那啥地眼,也是大功一件啊,是吧?”魏二苟当然知道杨亿不可能回去,加之他对那黎叔儿描述得神叨的地眼也是好奇得很,想一睹为快,遂与杨亿开始在那牢房内转来转去,想确定一下哪里是阴气最重地方。

    俩人在那牢房里前前后后转了一大圈,阴气最重的地方没发现,却意外地发现那牢房后面有个角门,出去之后,穿过一条夹在两道高墙之间、有些阴森的甬道,可以直通州府衙门的二堂。此种设计,想必也是为了方便府衙里的三班六房的县丞、差役来牢狱提审人犯而设。

    回到牢房内,那两个牢子还未回来,杨亿和魏二苟正自百无聊赖,忽然发现在牢房不显眼的一个角落里,有一间不易被发现的小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关得紧紧的厚重木门。

    凑近一看,门上还隐约有八卦的图案,只是时间久了,那朱红的八卦图案剥落大半。

    在靠近那厚重木门的一刹那间,杨亿和魏二苟几乎是同时感受到了一阵寒意侵入身体,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血流成河的恐怖景象,令他们俩顿时心中一惊,相顾失色。

    好在那种不适的感觉稍纵即逝,很快就消失了,杨亿和魏二苟相互看了一眼,又再次靠近那木门,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出现幻觉,但内心却少有地感到紧张且烦躁。

    杨亿伸手推向那木门,木门纹丝未动,想要往外拽,门上偏又没有把手,正踌躇着,魏二苟发现那木门下边有一道缝隙,遂趴在地上,顺着那缝隙往里看去,恍惚就看见那门缝内也有一双黑色的小眼睛正惊恐地看向他,不由一惊,一拳砸在了那门上,就听一阵“唧唧”声传来,那双窥视魏二苟的小眼睛“嗖”的一下就从门缝处消失了敢情那不过是只硕大的老鼠!

第321章 做法探秘

    “去/你/妈/的,吓我一跳!”魏二苟惊魂未定地骂了一句,而后爬起来,看着杨亿是连连摇头苦笑。

    杨亿也自嘲地笑了一下,心中暗笑自己和死胖子现在宛似惊弓之鸟,无论看到什么稍有异常的现象,就会不以自主地往那是否有邪灵作祟的方向想,真是落病了。

    就在俩人转身要离开那间充满阴郁戾气的怪房子的时候,就听见一阵似女人哀怨吟唱的声音从那屋子内传出,声音尖细,不绝如缕,完全不似产生了幻听的错觉。

    杨亿和魏二苟相互看了一眼,杨亿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没错,隔着木门,那咿咿呀呀好似青衣唱曲的声音果然清晰了许多。

    “啥意思,这间是女牢吗?”魏二苟见杨亿朝自己点点头,意思是屋子里的确有女人的声音,不由纳闷地问道。

    “喂,这屋子里关的是谁啊?”魏二苟扭头看向那些大牢里的犯人们,大声问道。

    不想那些犯人本来是挤在一起,满脸惊恐地看着兴致盎然地研究那屋子的杨亿和魏二苟,可当魏二苟向他们发问后,一个个却似见着鬼了一般,全都逃也似地躲到牢房的角落里,一个个面如死灰,竟然连看都不敢看向他们,完全是惊恐已极的绝望表情。

    “瞅你们那熊样,这里面有特么小怪兽啊,至于吗,一群完蛋玩意儿,擦!”见那些犯人吓得面无血色的样子,魏二苟是打心里瞧不起他们,但也知道从这些人嘴里肯定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只得悻悻地继续看着那木门想辙。

    “哎喔去,闪电,你看,这木门好像被人故意封死的!”魏二苟上下看了看,意外看到在木门的最下端,有相互叠压并被钉死的铁条,看得出是专门用于固定木门用的,不禁大感意外地冲杨亿喊道。

    杨亿蹲下去,看了看那些乌黑的铁条,铁条上挤满灰尘,但尚没有锈迹,结合这监牢里潮湿的外部环境,可以判断出那些铁条出现的时间不会超出一年,换言之,就是这屋子被封死的时间并不长。

    此时,那屋子内女子唱曲的声音愈发清晰起来,那些犯人们在听到那鬼气森森的音律声后,一个个用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满脸惶且带有怨恨地看着杨亿和魏二苟吗,似乎在无声地埋怨他们不该去靠近那间屋子,结果生出这些事端来。

    杨亿和魏二苟天生就是不安分的主儿,见那些犯人似乎对这见屋子忌惮得很,更激起了他们俩的好奇心,仗着自己都是有身份的道士了,俩人不以为意地看着那扇挡住了一切秘密的木门,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

    一个发如枯草、满脸胡须的老犯人见杨亿和魏二苟;俩人似笑非笑地盯着那扇木门,便知他们俩是在打破门而入的主意,不由得叫了一声苦,也顾不得害怕,冲到木栏前,看着杨亿和魏二苟,急切而焦急地嘶声喊道:“不要打开那房门,

    那里面有女鬼啊……”

    “啥玩意儿,有鬼?哎喔去,你咋不早说呢,我们哥俩有点小变态,就喜欢玩鬼,特别是女鬼,真是巧了嘿,谢谢啊!”一听那老犯人说这屋子里有鬼,杨亿和魏二苟当时就乐了,大有一种不出所料的成就感,看得那老犯人差点当场吐血暴亡。

    随后,杨亿和魏二苟也不理那严眼珠子都快瞪凸出来的老犯人,俩人转身看着那扇木门,心里想的全是一样一样的,那就是:这屋子要真闹鬼的话,必定是个聚阴的所在,据此而言,莫非这里就是黎叔儿所说的地眼不成?

    想到这一层,杨亿和魏二苟更是找到了要打开那扇木门的正当理由,于是,魏二苟活动了一下腿脚,退后几步,先是一声暴喝加纵身跳起,而后将全身的力气都贯通到两腿之上,斜着朝那木门踹了下去。

    “咚”的一声,魏二苟的双脚夹着千钧之力踹在了那木门之上,自己也重重地拍在了地上,但奇怪的是,那木门在剧烈晃动了一番并掉落尘土无算后,却依然是纹丝不动地立在那里,并未如杨亿和魏二苟期望的那样,咿呀而开。

    见此情形,杨亿和魏二苟也吃了一惊,要知道如今的魏二苟可不是当初那个只有一身蛮力的魏二苟了,那是一身的道行啊,这倾尽全力的一击,其力道少说也有个三五百斤,就算是踹在石壁上,恐怕也得踹出一双深深的脚印,可那区区的木门却毫发无损,难道那木门是用传说中的铁桦木做成的,如此坚固?

    拍拍屁股,魏二苟爬起来,一脸不服地看了几眼那木门,一扭身,又向后退去,继而如法炮制,第二次向那木门飞起了攻击。

    “咚”的一声,魏二苟的双脚再次重重地踹在了那木门之上,饶是魏二苟这次使出了嘬奶的劲儿,但那木门依旧是安然无恙,而那屋子里的女子唱曲之声也越发呜呜咽咽起来,似乎在为魏二苟劳而无功的举动在哀鸣。

    “我草你/妈/的,就我这小暴脾气,我还整不了你了……”见那木门示威似的立在那儿,魏二苟是动了真气了,一骨碌爬起来,眼珠子都红了,看样子今天要是不把这木门踹开喽,他非把把自己气得撞墙自杀不可。

    “等会儿,等会儿,胖子,有点儿不对劲儿啊……”一旁的杨亿见魏二苟两次都没能将那木门踹开,心里面已经隐约觉出了异常,遂再次仔细地查看那扇木门,这一看,还真的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端倪。怎么回事?那木门上的灰尘被魏二苟震落后,竟然显出了一道暗红色的符。

    杨亿伸手止住仍要继续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魏二苟,贴近木门细细看了一下,发现那符画得很散,看着就像是一个人被砍得支离破碎一般,他看着那道怪异的符,用右手食指在虚空中随着符的形状比划了一番,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通口诀:先画左方二点,点尾上挑,如画鸟状,

    前置二小点,然后正中一大点,左方两竖.右方一点,再从中间起笔向左作环形.左下方一点一撇,,右方一竖带勾,竖上写二个夷字,勾旁边画一点一提……”

    “奶奶的,胖子,难怪你踹不开着木门呢,合着这木门早已被人用镇祟符给封印了,要是不破了那符在木门表层形成的类似金钟罩的能量层,你就是力可抗鼎,也是无法将力量施加到木门上的,看来,画着符的也是一高人啊……哎呦喂,胖子,你闻闻,画这符的颜料可不是朱砂,倒好像是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人血,反正够邪性的啊!”杨亿正对着魏二苟侃侃而谈,忽然就觉得一股子腥咸的味道钻进鼻子里,他是刑警,常年与凶杀、暴力伤害等犯罪现场打交道,对于血液的味道极为敏感,一嗅之下,就知道那是血液散发出的味道,不由面色一般,有些惊诧地说道。

    魏二苟用手指蹭了蹭那符上的红色印痕,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点点头道:“没错,是鲜血,这用血画符的勾当,貌似不会是名门正派所为吧?”

    杨亿朝魏二苟一笔画大拇指道:“没错,只有那些邪教术士,才会偏执的相信人的血液里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并超级喜欢用人血来炼制蛊毒或施法画符害人,看这架势,画这道符的术士八成不是啥好鸟,不过,他们要封印在里面的又会是啥玩意儿呢?”

    杨亿此言一出,魏二苟心里也咯噔一下,是啊,假如杨亿的推断成立的话,那么,那些邪教术士一定是用此符将某个或某些连他们都畏惧的东西封印在了木门里,而能让似乎只有他们害人、没有人能害他们的邪教术士都肝颤的东西,又会是什么呢?

    想到这些,再看着那些好似在等待末日降临的犯人们惊恐万状的神情,杨亿和魏二苟第一次产生了一丝犹豫,到底还要不要继续破除那道封印的符,继续打开那木门一探究竟呢?

    呆了一会儿,杨亿和魏二苟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下了决心,必须将那木门打开,因为黎叔儿费尽心机将他们“送”进监牢里来,就说明黎叔儿是迫切要找到那地眼,既然如此,他们俩就没什么可顾虑了呃,不管这屋子里面是不是地眼,只要有这种可能性,他们就要试一试,哪怕是要冒一定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打定主意,杨亿和魏二苟并肩站在那木门的前面,杨亿让魏二苟去那两个牢子常待着的刑讯室里找来一个砚台,里面装上清水,随即以右手拇指食指蘸了清水,弹向那木门,同时嘴里念道:“此水不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一点在砚中,**须臾至,病者吞之百病消除,邪鬼吞吞如粉碎,急急如律令……”

    随着杨亿嘴里念诵的水咒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那些被弹到木门上的水滴就像是被粘在了一层油脂上似的,在距离木门约有几毫米的表面滴溜溜旋转,可就是无法挨到那血符上。

第322章 真有妖孽

    见那些水滴无法挨到那血符上,杨亿眉毛一皱,扔下砚台,凝神聚气,将内丹的真气引到到两臂,再两掌合什,不消一刻,就见一柄三尺来长的幻形利剑出现在他的掌中,看得身后的那些犯人是目瞪口呆,防止这二位也是懂得法术的高人,难怪会对那木门浑然不惧。

    杨亿自然不会理会身后那些犯人,就见他待那幻形利剑完全成形以后,双手高举,就跟要砍头的刽子手一般,发一声喊,将剑便朝那木门劈了下去。

    白光闪过,那木门丝毫无损,但木门表面却现出了一曾近乎透明且波光流动的气体,利剑闪过,那气体的表面便被斩出一道裂痕,并有火星和黑气不断从裂口处迸溅而出。

    杨亿没有停手,继续挥舞着幻形利剑朝那木门劈去,很快,木门表面的那层气体就被斩得是剑痕纵横,火星和黑气也越冒越多,黑气弥漫中,还隐隐有雷声传出。

    见那黑气中好似有憧憧鬼影,魏二苟怕杨亿遭了偷袭,亦不敢怠慢,双拳一错,就将大团的黑色气团向那些黑气激射过去,那些黑气哪里能抵得过魏二苟拙火定气团的威力,在一连串的“噗噗噗”声过后,那些黑气就烟消云散了。

    扫清了那些障目的黑气,杨亿手下加快力道,三下五除二就将那血符在木门表面形成的能量层砍开,那些水滴失去了阻碍,便似密集的雨滴般落在那血符上,眨眼间,血符就被那些附着着杨亿念力的水滴冲刷成了条条血痕,在那木门上形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瀑布。

    见那血符已经被破除了,杨亿将那幻形利剑收起,微微有些气喘地看向魏二苟笑道:“这没技术含量的活就靠你了,二师兄,呵呵”

    “你特么最近撸得太勤了吧,明显肾虚啊,哈哈”魏二苟斜睨了杨亿一眼,一脸猥琐地挤兑了他一句,然后也不助跑运气了呃,抬腿照着那木门就是一脚,“哐”的一声,那木门一阵晃动,下端固定用的铁

    条就崩开了一条,魏二苟一咬后槽牙,又是一脚踹将过去,那剩余的铁条在勉强挣扎了一下,就“铮”的一声,飞了出去,木门无声地开启了一条缝隙。

    透过那条缝隙,从里面透出一丝惨白的光亮,而那唱曲的女声也戛然而止。

    杨亿和魏二苟镇定了一下,正要伸手去推开那木门,就感觉一阵狂风扑面,那扇木门“呼”地一下被吹开,漫天的纸钱向他们俩劈头盖脸地洒落下来。

    杨亿和魏二苟一惊,赶紧闪身后退,直到那阵纸钱雨减弱以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木门,就见那木门里面是雾气氤氲,愁云密布,根本就看不清里面还有什么。

    “他大爷的,哥哥我先扔颗手雷趟趟道儿。”魏二苟见木门后面情况不明,不敢冒然进去,就右掌一伸,向那雾气里射了一图拙火定气团,那带着火星的黑色气团在射入到雾气中以后,竟似泥牛入海,全无了踪迹。

    “日你个仙人板板的,这是雾气啊,还是黑洞啊,这也太尿性了吧?”魏二苟愣怔怔地盯着那门后的雾气看了一小会儿,然会一脸叹服地摇头咋舌道。

    “别磨唧了,咱们啥大场面没见过了,还会被这种装神弄鬼的小伎俩被唬住,传出去丢不丢人啊,走吧,进去看看,兴许还能碰上个洗桑拿的妖艳女鬼呢,呵呵”杨亿吸了吸鼻子,并未闻到预想中的尸臭味儿或腥膻味儿,心下一宽,觉得那雾气里面应该不会藏着什么鬼魅魍魉,遂看了魏二苟一眼,自己率先抬腿迈过门槛,进到了那屋子内。

    屋内气温极低,甚至可以说是呵气凝冰,杨亿和魏二苟都是有拙火定护体的,自然不畏寒冷,但也觉出了些许异样,不由得暗自绷紧肌肉,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屋子内的雾气很重,杨亿和魏二苟站在雾气里,目力所及,竟然无法看清楚一步开外的地方有什么,正自狐疑,杨亿和魏二苟就感觉头顶上有水滴落下,将他们的头发都

    打湿了,而且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的头上扫来扫去,痒痒的,伸手去摸,却摸到一把湿漉漉的头发!

    杨亿和魏二苟吃了一吓,赶紧抬头不想,这一抬头,却把他们俩吓了个倒仰,只见那半空中,一个女人的头倒吊着,湿滑的头发垂下来,在他们俩的眼前晃来晃去,并且还用一双纯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仔细听来,分明就是方才那呜呜咽咽的唱曲声。

    “去尼玛的,你想吓死我啊……”魏二苟被吓得一激灵,不由心头火起,骂了一句之后,一拳就向那女子的头部打去。

    那女子见拳头打来,竟似蛇一般,“倏”的一下,就将整个人都贴在了屋顶,四肢并用,在屋顶扭动着身体游走,一双白惨惨的眼睛须臾不离地瞪着杨亿和魏二苟,活似一只正在窥视猎物的蜥蜴。

    就在杨亿和魏二苟的注意力完全被头上方冒出的这名女子(或者说是女鬼更合适)吸引的时候,就感觉脚下传来了一阵的响动,紧接着,就见数以万计的红色蟑螂从他们脚下源源不绝地爬过。

    看着那些如拇指般大小、摇须摆螯、首尾相连爬过的血色蟑螂,杨亿和魏二苟是身上一阵发紧,赶紧跳起来,躲闪那些不咬人膈应人的虫子。

    说来也是奇怪,杨亿和魏二苟跳起来再落下,一二百斤的分量踩在那些蟑螂身上,那些蟑螂竟然是安然无恙,只管出溜出溜地向外爬去,看那架势,倒好像是大逃亡的囚犯一般。

    趁着杨亿和魏二苟被那脚下的蟑螂吸引、一分神的当儿,屋顶的那女鬼贴着墙壁,悄无声息地向杨亿和魏二苟悄然逼近过来,待到杨亿和魏二苟有所察觉的时候,那女鬼身子骤然一长,象会飞的蛇一样,用身子将魏二苟缠住,旋即身子一扁,似刀刃般地向着魏二苟的脊椎位置切了进去。

    那女鬼好大胆,竟是要附身到魏二苟身体里去!

第323章 虐杀之谜

    可今时今日的魏二苟早已不是当初的魏二苟,岂能任由那女鬼肆虐?只见魏二苟身子一抖,一股火焰立时从周身冒了出来,那女鬼一触及到魏二苟用体内拙火定化出的三味真火,登时似触电了一般,身体冒出黑烟,一声惊呼之后,迅速隐没在了雾气中。

    “你个不长眼睛的粉骷髅,居然敢招惹苟爷我,你是不是觉得你行了啊?”魏二苟看向那藏着女鬼的雾气,嗤之以鼻地讥讽道。

    这当儿,杨亿也靠了过来,看着那雾气中冷冷地说道:“尤那女鬼,冤有头债有主,你若不攻击我们,我们决计不会伤害于你,我们来这里,只是想了解一些问题,你听清楚了吗?”

    等了半响,杨亿和魏二苟见那雾气里并没有回音,便一起走了进去,只觉得那雾气里是阴寒刺骨,还有嘤嘤的哭声传来,听到耳里,并不感到有多么阴恐,而是多了几分凄苦。

    杨亿和魏二苟对视了一下,继续在浓雾里前行,又走了几步,便见那女鬼缩在墙角处,垂着头在嘤咛哭泣,怀里还紧紧抱着一团东西。

    见那女鬼如此,杨亿和魏二苟大感意外,又怕她使诈,遂一面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一面将真气导引到两臂,准备一旦那女鬼突然袭击他们的话,就立时将其毙于掌下。

    听到杨亿和魏二苟走步的声音后,那女鬼抬起被湿漉漉的黑发遮挡住的脸,用一双白内障的眼睛,一脸愤怒地看向他们俩喊道:“你们将我和我孩子的魂魄拘禁在这里还不够吗,还要继续老折磨我,你们的心真么比蛇蝎还要狠毒,你们还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啊!可惜我不能去往那冥府,若能去往冥府,一定要到判官那里去击鼓鸣远,让那黑白无常将你们这些无心肝的贪官污吏押到冥府去;论个曲直,再打入十八层地狱收那万剑钻心之苦,呜呜……”

    那女子神情悲愤地骂着,怀里却尤自死死抱着那件东西不放,杨亿心知有异,遂定睛一看,方看清那是一个早已风干的婴儿干尸,皮肤肌肉早已成了干瘪的暗红色,仿佛是一截风干的朽木。

    见那女鬼在此情形下,还紧紧抱着那风干的婴儿尸体,杨亿和魏二苟不问便知,那一定是她的骨肉了,只是不知为何她们母子都会被禁锢于此。

    看着眼前这凄惨的母亲护子的一幕,杨亿和魏二苟鼻子一酸,心中原本要除掉女鬼的愤怒火焰瞬间就熄灭了,他们来定定地看了那因愤怒、恐惧而变得歇斯底里的女鬼一会儿,向后退了几步,待那女鬼稍稍平静了一下,杨亿才轻声细语地说道:“你冷静一下,我们不是封印你的那些恶人,也无意伤害你,我们,其实就是一个过客,只是一时好奇,才进到这屋子里,你不要害怕。”

    或许是杨亿和魏二苟没有进一步伤害那女鬼的举动让她感到了一丝安心,再就是杨亿的声音诚恳而平和,都说相由心生,一个人内心是否险恶

    ,是否善良,在其声线上就可以察出端倪,更何况是那长期生活在冥界里的鬼魂,自是比那平常人更对了几分对细微事物的敏锐感知力,故而那女鬼一听杨亿浑厚天成的声音,即知他们不是那些加害于他的邪恶术士,这才慢慢站了起来,但手里仍旧是紧抱着那婴儿干尸不放。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来这里?”那女鬼用一双白色的眼睛“看”向他们,沉声问道。

    “呃,这咋说呢,太复杂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那啥,你听说过黎神仙的名字吗,诶?”魏二苟知道,要想取得那女鬼的信任,必须得亮明自己是道士的身份,但自己和杨亿都是籍籍无名的新版道士,唯有祭出黎叔儿的大名,想必那女鬼才会信任他们。

    不出所料,一听见魏二苟提及黎叔儿的名号,那女鬼竟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语气急切地问道:“黎老神仙?莫不是你们认识他老人家?”

    “何止是认识,我们就是他的徒弟,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造成这倒霉德行,哼哼”见魏二苟提黎叔儿真好使了,杨亿苦笑了一下,向那女鬼表露了他们俩和黎叔儿的关系。

    “你们……真的是黎老神仙的徒弟?”那女鬼先是有些犹疑又有些期盼地问了一句,随即就抱着婴儿朝他们俩跪了下去,啜泣道:“小女子樊氏,生前因公婆以夫死不守贞洁为名,构陷入狱,又被那些狱卒虐奸致死,死后还被那些狱卒请了恶人封印于此已两再有余,今日得遇老神仙高足,还望两位小师傅救苦命女子出苦海,早日投胎转世,也好去寻那恶人报仇……”

    听了那女鬼的哭诉,杨亿和魏二苟大致了解了那女鬼叫樊颖妍,生前也是一中医世家的千金,后嫁与本地富户绅刘守苍之子刘骐骥为妻,也算是夫唱妇随,过得还算美满,怎奈那刘骐骥千年得了一场瘟疫,撒手人寰,那刘守苍之妻是个刻薄寡情的悍妇,听了一阴阳先生的挑唆,硬说自己的儿子是被樊颖妍克死的,遂以樊颖妍守寡期间不守贞洁、勾引奴仆为名,将她告到了县衙,沈如潮见事体不明,又不愿驳了那刘守苍的面子,便葫芦僧判葫芦案,先将樊颖妍收监候审,想拖一拖再说。

    可是,那樊颖妍入监之后,却似羊入虎口,遭受的凌虐与侮辱简直是罄竹难书:那些狱卒见她有些姿色,为逼她就范,先将她饿了两天,又捱了几顿打,晚上也不准睡,见她还不驯服不便她吊起来用刑,什么“掘芋艿”、挖荸荠”、“剖葫芦”、“剥菱角”等名目都用上了,不外就是对女人最为敏感的隐秘部位用刑,下流而残忍,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

    为防樊颖妍,那些狱卒将她白天拴在床腿上,让她看马桶,闻臭气;等到了晚上,还要将她捆在一扇板门上,要动不能动,搁在一间空屋子里,直到天明才放出来。

    如此一来二去,那樊颖妍已被折磨得形销骨立,那

    些狱卒见时候差不多了,在一个月黑暗夜,无耻地对其实施了强/暴,但更为悲惨的是,那些狱卒为了讨好三班六房的那些书办、衙役们,干脆把樊颖妍当作是免费的官妓,任那些书办、衙役前来恣意寻乐,张三才去,李四又来,甚至昼夜不绝,有些书办自恃身份,干脆将她弄到外面去恣意取乐。

    在这种精神加**的凌辱之下,樊颖妍几次三番要寻死,怎乃那些狱卒看得紧,加之在强烈的精神刺激下,樊颖妍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复仇火焰,告诉自己一定要咬着牙活下去,还有朝一日去向那些陷害自己的恶人们去报仇,更为可悲的是,在受人凌辱的过程中,她怀孕了。

    在与刘骐骥婚后的短暂时间里,她一直未有身孕,而今却在这种不堪启齿的遭遇中怀上了身孕,这令第一次当母亲的樊颖妍是欲哭无泪,本不想留下这有辱自己青白,也是自己遭受百般凌虐的苦果的苦命孩子,可那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血啊,孩子是无辜的。

    在这种矛盾而噬心的痛苦煎熬下,樊颖妍的肚子一天天变大了,可那些丧心病狂的狱卒们并未因此减轻对她的折磨与侮辱,还是每日在她身上发泄兽欲。

    直到有一日,樊颖妍就快要临盆的时候,那些狱卒在一个蒙面人的监督下,忽然变了脸色,七手八脚地将已经大腹便便的她弄到这间屋子里,又在梁上拴了一根红色鲜红如血且画满符篆的带子,看样子是要吊死樊颖妍。

    樊颖妍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灭口,遂死命挣扎,却又怎能敌得过那些如狼似虎的狱卒,不一刻,就被吊到了半空中,在身子剧烈挣扎的过程中,腹中的胎儿顺着阴/道滑落出来,掉在地上,却已是个死胎了。

    被吊在半空的樊颖妍双目暴突地看着地上的死胎,再看着那些狂笑不已、人性尽失的狱卒们,心中的怨怒简直都要烧毁躯体了,遂拼着最后一点意识和力气,咬破自己的舌头,将嘴里的鲜血顺着脸颊流到衣服上,因为她曾听老人说过,人死时如果穿的是红衣服,死后就会化为厉鬼,去找那些害死她的人报仇。

    樊颖妍在死前,为自己,更为了自己那夭折的孩子,做了最后一点可悲而又可敬的抗争!

    见那樊颖妍如此,那些狱卒们是一阵惊慌,却见那黑衣蒙面人在一旁袖手冷观,不以为意。

    等到樊颖妍感觉最后一丝游气从自己灼烧的喉咙溢出,而后自己轻飘飘地从**里脱离出去,并悬在半空中看着那个吊在房梁上的自己的时候,就感觉那黑衣蒙面人尽管低着头,自己却仿佛能看到他用一双阴冷的眼神瞟了自己一眼,随即指挥那些狱卒将自己只剩了皮囊的肉身从房梁上放下来。

    “你本就是阴刑惨苛之命,却还要弄这血衣招魂的法子,倒是帮了本老爷的大忙了,嗬嗬”那黑衣蒙面人看着樊颖妍的肉身,冷冷地嗤笑道。

第324章 蚕食肉身

    那黑衣蒙面人伸手拽开一根头发,又掏出一根银针,将头发穿过银针,再用那发丝将樊颖妍肉身的双眼缝合在一起,做完这些,那黑衣蒙面人掏出两枚铜钱,在沾上自己的指血后,将那赤红的铜钱贴在了樊颖妍肉身的双眼上,而后仰起头,看着悬浮在屋顶的樊颖妍的魂魄寒声道:“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你就在这里好好修行吧,嘿嘿”

    樊颖妍的魂魄在看到自己肉身双眼被那铜钱封住以后,先是感到双目一阵剧痛,紧接着,再睁开双眼,就发现四周已经是雾霭弥漫,不辨南北了。

    那黑衣蒙面人周身散发出一种逼人的戾气,令樊颖妍的魂魄是心生惧意,尽管对那黑衣蒙面人如此荼毒自己的肉身愤恨不已,却也不敢下去攻击他。

    那黑衣蒙面人亦知樊颖妍对自己的忌惮,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在封住樊颖妍的眼睛后,便让那些狱卒将梁上的那跟血红的带子扯下来,连同樊颖妍的尸体一起抬了出去,随后,那黑衣蒙面人看了一眼地上的死胎,伸出手指,在那婴儿的脐带处沾了些血滴在罗盘上,吩咐狱卒将那死胎就地埋了以后,就走了出去。

    做完了这些,那黑衣蒙面人指使狱卒用铁条将那屋子的木门钉死,继而用那罗盘上的死婴的脐带血,在那木门上画了一道镇祟符,并让狱卒在本月十五的子时,在木门左右各埋下一具完整的蛇骨和一具完整的黑狗骨架,如此一来,那樊颖妍的鬼魂就会被永远封印在屋子内,不会出来找他们寻仇了。

    那些狱卒眼见樊颖妍死前自咬其舌,以血沃衣,为的就是以血衣招魂,好变为厉鬼去寻他们报仇,哪个心里不怕,对那黑衣蒙面人的话焉敢不从,一个个巴巴地找来蛇骨和狗骨,埋在木门两侧,所幸虽然那木门内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有女人哀怨的声音传出来,让他们,连同那些囚犯们听得是心惊肉跳,种种关于樊颖妍的恐怖传说也在犯人们中间传来,但却也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而且监牢本

    就是个滋生恐惧并需要恐惧的场所,那些犯人既然对那间鬼屋心生畏惧,岂不是更有利于狱卒的管理和压榨,于是,那些狱卒们也乐于让心来的犯人知道关于鬼屋和樊颖妍的事,使他们因害怕成为第二个樊颖妍而老老实实地服从管理,或者干脆拿出大把银子贿赂狱卒,以求尽早离开这人间地狱。

    听了那叫樊颖妍的女鬼的讲述,杨亿和魏二苟早已是义愤填膺,深为人性深处的暴虐与残忍而震惊,但更多的,还是对樊颖妍一个弱女子不幸遭遇的同情。

    只是,对于樊颖妍的公婆故意陷害她并将她投入深牢大狱的前因后果,杨亿和魏二苟凭直觉,总认为绝非象樊颖妍所说的那么简单,尤其是那黑衣蒙面人最后说的那句“阴刑惨苛之命”,杨亿和魏二苟凭着大脑里一鳞半爪的记忆,亦知那是一种至阴之命,尽管不会象那阴阳先生胡诌的会克夫那样霸道,却是天生的喜欢招惹上脏东西,简单而言,“阴刑惨苛之命”的人,就是一个有生命的聚阴地与养尸地,也是易于受那些邪教术士觊觎的特殊“法物”。

    “你确定你公婆害你真的只是嫌弃你克死了他们的儿子?”杨亿看向那樊颖妍的眼睛,心有不忍却又不得不问道。

    “不是这样,他们又何必害我呢,我亦无子嗣,也谋不得他们的家产,他们害我作甚?”那樊颖妍搂紧怀里的死婴,惨笑道。

    “那可未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世上的很多事,象兄弟反目,父子成仇,最后刨到根上,不过都是为了钱财二字,人心在金银的熏染下,都会由红变黑的,呵呵”一旁的魏二苟听了樊颖妍的话,却难得正经地发了一通感慨,似乎他这个生来就不差钱的富二代也曾经坎坷蹉跎过似的。

    “为了钱财?他们又不曾见我卖与他人,何来钱财啊?”樊颖妍被魏二苟的话说得也有些犹疑了,但还是无法相信自己会有什么价值,值得公婆如此大费周章地设计害自己。

    “有时

    候,一个人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值钱,这价钱得别人给定,呵呵”杨亿苦笑了一下,也不点破,但心里已经猜出了樊颖妍被入狱的大致梗概,那就是有些邪教术士知道了她是“阴刑惨苛之命”,便用钱财买通了她那见利忘义的婆婆,亦不守贞洁的罪名将其打入大牢,那些邪教术士则寻机将其害死,至于那些邪教术士的图谋,杨亿心中也已有了大胆的推测,只是眼下不方便说,只有等到经黎叔儿首肯之后,才能验证其是真是假。

    想到这里,杨亿看着同样一脸同情之色的魏二苟一眼,叹了口气,正要问那樊颖妍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那声音,分明就是那些犯人发出的。

    杨亿和魏二苟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就见那些犯人个个身上爬满了那些从鬼屋里爬出去的赤色蟑螂,而且那些蟑螂正拚命从犯人们的耳朵、鼻孔、眼睛、嘴巴等所有空隙向其体内钻去。

    那些犯人通体都被蟑螂爬满了,并且还有更多的蟑螂踩着同伴的身体继续往他们身上爬,使那些犯人好似穿了一件厚厚的盔甲一般,根本无法挣扎,只能等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那些蟑螂塞满自己大张着却发发不出声的嘴巴,还有鼻孔、耳朵、谷道……

    见此骇人的场景,杨亿和魏二苟也是极为骇异,不知那些蟑螂为何会死命地向活人的身体了钻,所为何来。可是,在那些蟑螂的围攻下,就见犯人们一个个地倒了下去,在地上扭动抽搐了一会儿之后,就不动弹了。

    眨眼间,一具人体就像是搁浅在高温海滩上的鱼一般,很快就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在吸干尸体内所有的体液和血液后,那些蟑螂从干尸张大的嘴巴里有秩序地爬出来,继续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我勒个去,这特么是蟑螂吗,分明是非洲的食人蚁嘛,太吓人了吧!”魏二苟看着那些凶残程度不让食人蚁的蟑螂,倒吸了口凉气,叹道。

第325章 救离苦海

    此时,牢狱里已经炸开锅了,那些犯人们无一不被蟑螂围攻,也不断有人倒下,看着眼前跟大屠杀似的一幕,杨亿和魏二苟是急火攻心,却又无计可施,因为他们空有一身的真气与法力,但对付那些小小的蟑螂,却是杀鸡用牛刀,使不上劲儿啊。

    正自无计可施间,杨亿和魏二苟一回头,就见那樊颖妍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口,却踌躇着不敢出来。

    “这些蟑螂,是啥鬼玩意儿啊,太霸道了吧,你能整了它们吗?”魏二苟看向那樊颖妍,焦急地吼道。

    “那些蟑螂,是被这里的阴气吸引而来,它们,实际上都是些在冥府里无法去往六道轮回,又不愿去往地狱消业的鬼魂,平日里就在这聚阴的屋子里吸食阴气,今日被你们放了出去,嗅到那些犯人身上的阳气,就妄想着去吸食人的阳气好借尸还阳,可阴阳两气在它们体内一交汇,却是令它们心智受损,如今个个成了不死不活的活尸,只喜杀戮,这却怎么是好?”

    “那你有办法将它们重新整回冥府去吗?”杨亿见你那樊颖妍的鬼魂对那些蟑螂极为熟悉,便知她一定知晓对付那些蟑螂的法子,只是碍于某种有苦难言的苦衷,才不愿吐露实情。

    果然,那樊颖妍在看了杨亿和魏二苟一会之后,又看了一眼怀中的死婴干尸,犹豫了一下,坚定地摇摇头道:“我不晓得,不晓得……”

    见樊颖妍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死婴干尸,杨亿心中一动,走近那樊颖妍,往其怀中一看,这才发现那死婴的眉心竟然有一条黑线时现时隐,不由看向那樊颖妍,厉声道:“难怪你说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利用那些冥界蟑螂的阴气在养罗刹,诶?”

    “不、不是……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不要……”听见杨亿如此说,那樊颖妍一瞬间就变得惊慌起来,两手将死婴紧紧抱在怀里,一面惊慌地向后退去,一面面色绝望地看着杨亿,大有杨亿若是敢碰那死婴,她不惜以魂飞魄散相拚的架势。

    杨亿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论贫贱富贵,一片舐犊情深的爱子之心却都是一样的,即便已经成鬼,她们仍希望能把最后的一丝希望与幸福留给孩子。

    一念及此,杨亿的心软了下来,看着那樊颖妍柔声说道:“我明白你看着孩子还没有出世就死去的痛苦,也理解你想借着那些蟑螂的阴气给孩子体内结成灵魄的心情,可是,这个孩子还没出母体就夭折了,因他没有接触到阳气,是注定魂魄不全,无法成形的,你若非强行用阴气为他结成虚假的精魄,这孩子即便能恢复人形,也只能是性情凶残的罗刹鬼,到时候,可能连你都会反噬,还会伤及更多的无辜之人,你岂不是给他徒增罪孽,又何必呢?”

    那樊颖妍听了杨亿的话语,一双被白色薄膜翳住的眼睛呆呆地看了他半响,凄然

    一笑道:“世人早已将我们母子抛弃了,我们又为什么要怜惜世人呢,我只要我的孩子活过来……”

    见那樊颖妍已然是走火入魔了,杨亿无奈地摇摇头,想了一下之后,说道:“现在就算你的孩子用阴气可以活过来,充其量也就是活尸,根本算不得是真正的人类,而且,他永远无法坠入轮回,你觉得这样做,真的是为自己的孩子负责吗?”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杨亿的话,刺中了一个母亲内心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希冀孩子的未来更好一些,所以那樊颖妍虽然情绪上对杨亿还有所抵触,但还是不由自己地看向他问道。

    “我以人格保证,只要你不让那些蟑螂滥伤无辜,我就求黎叔儿,呃,就是黎老神仙,将你的孩子养做小鬼,帮助孩子慢慢消业,慢慢补齐三魂七魄。你也知道,胎儿在你体内时,已经吸收了你的怨念,加上他未及出生就夭折,心中亦有一股怨念,如此一来,尚未出生的他心中便满是仇恨,如若不将他的怨念化解掉,早晚会成魔的,即便是化为罗刹,亦必遭天谴,你想让他这样吗?”杨亿看着那樊颖妍,神态诚恳地说道。

    那樊颖妍也看出杨亿和魏二苟是真心想帮他,在经历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虐待、凌辱与万念俱灰之后,突然遇到了两个萍水相逢却带给自己一线希望的小道士,樊颖妍冰封的心终于解冻了,她在悲戚地低头看了怀中的死婴一会后,好似下定了决心,附身将自己的嘴唇靠近死婴干瘪的小嘴,吸了几下,一颗青色的珠子就从死婴的嘴里被吸了出来。

    杨亿和魏二苟看得分明,那颗珠子实则是樊颖妍死后被封印在此、经久不散的三魂精气化成的胎光珠,是确保鬼魂三魂不散、七魄重聚的主宰,那樊颖妍将这胎光珠吐出并放在死婴体内,分明就是拚着自己魂飞魄散,也要为孩子保住一缕精魄,还吸取那些蟑螂的阴气,达到成为罗刹的目的,真是其情可悯,其行可嘉!

    且说那樊颖妍将胎光珠从死婴口中吸出以后,就见缕缕白色的气体从那胎光珠里散出,并带有淡淡的腥气,而那些正大肆吞噬那些犯人的冥界蟑螂在嗅到那些白气的味道后,竟似闻到了血腥之气的鬣狗一般,争相从那些犯人的身上爬下来,朝那间鬼屋方向汹涌而去。

    看着那些冥界蟑螂挥舞着巨螯,一个个张牙舞爪地向鬼屋回流而去,杨亿和魏二苟将两手抬在胸前,一脸惊恐加膈应、表情超萌地看向脚下唰唰流过的蟑螂大军,是强忍着才没有叫出声来。

    那些冥界蟑螂在悉数回到鬼屋里以后,地面上出现了一道似星河般云气旋转的洞口,那些冥界蟑螂一进到鬼屋内,就好似被一股强力吸附着,径直朝那洞口里滚落下去,那场面亦是蔚为壮观。

    不多时,那数以万计的冥界蟑螂就被洞口吞噬殆尽,而外面牢笼里那些犯人,多半都

    已经被冥界蟑螂吸吮成了干尸,幸存的也大都是受了重伤,躺在牢笼里是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看着眼前纷乱的一切,杨亿和魏二苟是面面相觑,心说怎么会闹成这样啊,这也太失控了吧!

    见那些冥界蟑螂已经顺着冥界鬼道重回地府,樊颖妍看着手里的胎光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自己吞了下去,没有再放到那死婴的体内,说明她从内心已接受了杨亿的条件,同意将死婴交与黎叔儿养小鬼,慢慢消业。

    “你为啥不从那屋子里出来呢,咋回事?”杨亿和魏二苟见那樊颖妍只是在鬼屋的门槛前逡巡不前,好似那门槛被施了法术似的,不由大感好奇地问道。

    “我不敢出去,只要一离那门槛近些,便会有大蛇和黑犬出来撕咬我的魂魄,痛楚难当,故而不敢靠近。”樊颖妍看向杨亿和魏二苟,神态惊恐地回道。

    “明白了,蛇咬三声冤,狗咬对头人,那蛇与狗必定是被那蒙面人施了怨咒,使它们认为你曾加害于它们,才会屡屡攻击于你,这个倒是好办。”杨亿说完,同魏二苟从那刑讯室里寻来铁尺,在那门槛前的左右两侧一番挖掘,果然发现了两个装着蛇骨和狗骨的坛子,上面还蒙着黄色的符纸。

    杨亿和魏二苟冷笑了一下,咬破舌尖,一口老血喷在那符纸上,符纸瞬间就变黑腐烂,一股恶臭从坛内冒了出来。

    杨亿和魏二苟捂住脖子,将那两个坛子放在地上,魏二苟从腰间解下那个酒葫芦,到了一些烈酒在坛子里,然后向每个坛子里射入一团拙火定气团,刹那之间,就见两团烈焰从坛内冲天而起,猎猎燃烧。

    见杨亿和魏二苟手段如此了得,那樊颖妍方知他们要收伏或,灭掉自己,是易如反掌,由此也更加坚信了他们俩是真心实意想帮自己,心中不禁是一阵激动,似乎看到了一缕新生的曙光。

    除掉那两个坛子里的狗骨和蛇骨,在杨亿和魏二苟的眼神鼓励下,樊颖妍将信将疑地从那门槛上飘出,自然是毫发无伤,回身看着那幽禁了自己数载的鬼屋,樊颖妍禁不住是百感交集,喜极而泣,只是那樊颖妍哪里流得出眼泪,不过就是眼中溢出丝丝缕缕的黑气罢了。

    既然发现了一处也不知是不是黎叔儿所说的地眼的聚阴地,杨亿和魏二苟正琢磨着该怎么同黎叔儿讲的时候,就见那两个牢子一前一后、欢天喜地地进来了,手里还提着来两个食盒,看样子是给杨亿和魏二苟带的吃食酒水。

    那两个牢子平白发了一注大财,将银票换成白花花的银子后,俩人一番争执,好歹二一添作五地分赃完毕,这才去那尚还开业的清风楼定了些酒菜,准备让杨亿和魏二苟舒坦一下,也好再榨出些油水,可当他们进到监牢内以后,却被眼前这骇人的一幕彻底给雷住了,难道是长毛攻陷了县牢不成?

第326章 重操旧业

    可当那俩牢子在看到杨亿和魏二苟身后那个樊颖妍的鬼魂后,一声怪叫,手上的食盒掉落在地上,裤裆里是一片骚湿,都被吓尿了。

    见那俩牢子出现,樊颖妍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将死婴放进怀中后,伸出十指,就要飞向那二人去索命,不想那两个牢子见樊颖妍的鬼魂飞了过来,从脖子上扯下一个竹筒,将里面的液体泼向她,樊颖妍一声惨叫,被那黑色液体泼中的地方冒出黑烟,登时面色惨白,跌跌撞撞地向后疾退。

    杨亿和魏二苟自然知道那两个牢子泼向樊颖妍鬼魂的液体是黑狗血或白公鸡血,因为怕他们进一步伤害樊颖妍的鬼魂,杨亿和魏二苟赶紧抢身上前,一人一脚,将那两个牢子手里的竹筒踢飞,然后薅着他们俩的辫子,劈头盖脸地一顿暴踢,踢得那两个牢子是怪叫不休,嘴里鼻子里都冒出血来。

    踢了一阵子,杨亿和魏二苟心中的愤懑郁气稍减了一些,这才蹲下去,看着那两个脸肿胀得跟猪头似的,眼睛都快封喉了的牢子,一口吐沫啐到他们俩的脸上,而后魏二苟先说话道:“你妈了个逼的,我问啥你说啥,听见没,要是再跟我们扯犊子,我直接干/死/你,知道不昂?”

    那两个牢子被杨亿和魏二苟这一顿毫无预兆的乌拉锤加眼炮的蹂躏,半条命都快没了,这会儿刚缓过一口气来,正在琢磨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也就没有很快回答魏二苟的话,结果魏二苟眼珠子一瞪,一个大嘴巴子甩过去,打得其中的一个牢子“吧唧”一下就趴在了地上,“哇”地一声,吐出一口带着俩门牙的老血来。

    另一个牢子见魏二苟如此手黑,早已是肝胆俱裂,也顾不得裤裆**的,跪在地上是“匡匡”磕头,嘴里只管讨饶。

    “别整这没用的,我问你啊,这樊颖妍是咋回事?她是不是被你们陷害的,还有,这鬼屋又是咋回事,蒙面人又是咋回事?”魏二苟嘴快,看着那牢子是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那牢子停止磕头,抬起完全变形了的脸,看着魏二苟是含糊不清地问道:“好汉爷,小的就是一牢子,您问的这些,小的是一概不知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魏二苟眯起眼睛看着那牢子,笑容很是阴冷,“既然你啥都不知道,那爷就先送你上路吧,咋样?”

    “好汉爷,小的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这审案断狱的事儿,都是知州大老爷和县丞、书办他们打理,小的是狗一样的牢子,哪能预闻这些啊,还望好汉爷明察,明察……”

    那牢子虽然语气谦卑,磕头如捣蒜,但一双快肿胀成了一条缝的眼睛依旧难掩狡黠的目光。杨亿看着那明里摇尾乞怜、暗里却在打着鬼主意的牢子,冷笑了一声道:“象你这样的杂碎我看得多了,你给你上点手段,你丫肯定是不会老实的,那啥,胖子,审讯这活我比你熟,还是我来吧,呵呵”

    那牢子见杨亿瘦骨嶙峋的样子,而且一直在旁边也没动手,自觉杨亿要比那能动手就不废话的魏二苟强多了,遂小有得意地偷着瞄了杨亿几眼,暗自盘算自己这一关应该是能熬过去。

    杨亿也不多说话,先是到那刑讯室里转了一圈,对于那些皮鞭、狼牙棒、杠子之类的刑具都没有动,只是拿了一条三指宽的竹片出来。

    一见杨亿手里的家伙,魏二苟当时就泄气了,哂笑道:“瞅你跟个老娘们似的,拿个打人的家伙都特么让人堵心,你拿那jb玩意儿给老丫的搓背啊?你得整那铁刷子,一刷子下去,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那才叫酸爽呐!”

    杨亿似笑非笑地瞥了魏二苟一眼,也不多解释,就让魏二苟踩着那牢子,自己挽起那牢子小腿上的裤子,露出两截多/毛的小腿,杨亿用竹片拍了拍那牢子的小腿肚子,那牢子身子动了一下,嘴里虽然也在求饶,但那厮自忖一个竹片又能见自己如何,所以那讨饶的成分里面,演戏倒多于恐惧。

    杨亿也不

    多说,举起竹片,照着那牢子的小腿肚子一下一下,由轻到重地抽了下去,“啪啪”之声清脆而有节奏,看得魏二苟是直摇头,不停地讽刺打击杨亿的娘们范儿。

    抽了一会儿,那牢子的两个小腿肚子已经浮肿起来,皮肤也变得透明,但那种疼痛感并不强烈,所以那牢子虽然嘴上在声嘶力竭的喊疼,但眼睛里却不时闪过得意的神情,觉得自己完全逃过了一劫。

    杨亿看着那牢子的两个小腿肚子,见那浮肿的皮肤已是接近皮冻的质感后,满意地笑了一下,伸手从竹片上掰下一小条竹丝,开始抽那牢子浮肿的小腿。

    那竹丝比小指还要纤细,杨亿抽击的力道也不打,但那牢子却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而且整个身子都在剧烈挣扎,累得魏二苟出了一身汗,才勉强能控制住那厮。

    杨亿又抽了十几下,那牢子终于发出一声惨叫后,满身大汗淋漓地晕了过去,裤裆里淋淋漓漓,散发出难闻的臭味儿。

    见那牢子晕了过去,杨亿从刑讯室里找来一桶水,泼在他的头上,那牢子这才面色蜡黄地醒转过来,一双死灰色的眼珠子呆滞地看着杨亿和魏二苟,竟然似对外界的刺激失去了反应。

    “闪电,你这招儿狠呐,我说,你们警察这都啥损招啊,比特么用刀挠脚心还操蛋啊,服了,服了……”魏二苟见那牢子被杨亿用一张小小的竹片折磨得都快崩溃了,大干快意,遂朝杨亿点赞道。

    “这招叫‘复查’,是警队的不传之秘,实话和你说吧,别说就这孙子,原来我们审一个杀了一家四口的杀人犯,妈比的,暖气管子上吊了四天,警棍都打折了三根,嘴真硬啊,就是不招,把我们都气完了,结果马上退休的老张就用这招,一张竹片,一根扫帚上的竹篾子,一晚上,那王八犊子啥都说了,老好使了,呵呵”杨亿看着地上那半身水淋淋的牢子,轻蔑地笑道:“敢和我玩儿,我他妈就敢玩残你,草!”

第327章 陷入狼穴

    那牢子当真是被杨亿折磨怕了,气若游丝地看着他,费力地说道:“好汉爷饶命,小的情愿招供啊……”

    见那牢子已经驯服了,杨亿和魏二苟也不废话,一番审问之下,那牢子将所知的全部招了出来,不出所料,那牢子也是后来在闲谈中听说的,樊颖妍当初被公婆陷害,的确是有阴阳先生上门去,说那樊颖妍“阴刑惨苛之命”,不仅克夫,还会克死刘氏满门,那刘氏夫妇惊慌之下,全听凭那阴阳先生的摆布,一直诉状将樊颖妍告到了衙门。

    对于樊颖妍是“阴刑惨苛之命”,沈如潮也是将信将疑,若判其绞刑,于心不忍,可要是放了,又畏惧民言,说自己放纵妖女,两害相权,遂将那樊颖妍判了个入监候审。但奇怪的是,一日夜里,府衙的书办孔令晟陪着一蒙面人来到牢狱,见了那樊颖妍,那蒙面人身材微胖,出手倒是阔绰,掏出五十两银子打赏那些牢子,吩咐他们百般折磨那樊颖妍,却又不能让她死掉。

    虽然那蒙面人提出的要求很是古怪,但牢子们既然得了钱财,哪管什么原因,乐得既落了实惠,又能在那樊颖妍身上发泄淫/欲,自然是变本加厉地凌虐于她,直到有一日,樊颖妍快要生产的时候,那蒙面人再次来到牢狱,指挥那些牢子将樊颖妍吊死,其所说的与那樊颖妍先前讲的完全吻合。

    不过,那牢子补充的一点引起了杨亿和魏二苟的注意,就是那蒙面人在作法将那囚禁樊颖妍的屋子封印后,给了牢子每人一个竹筒,让他们带在身上,里面是黑狗和白公鸡混合的血液,说只要那樊颖妍的鬼魂在屋子里作祟,就往门上泼一点,樊颖妍的鬼魂自然就不敢伤害他们。

    而且,那,蒙面人将樊颖妍的尸体及那根吊死她的红色布条也一并带走了,至于其中缘故,牢子们不得而知,也不敢问。

    听了那牢子的供述,杨亿和魏二苟还是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至于所谓的地眼,那牢子更是一问三不知,杨亿和魏二苟知道那厮现在绝无再敢撒谎的胆子,遂扔下他,抓起另一个已经醒了过来的牢子,又是一番追问,那牢子见了自己同伙的模样,胆子都吓破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自己所知的全都撂了,与先前那牢子的供述一般无二,并无多大价值。

    见此情形,杨亿和魏二苟有些歉然地看向樊颖妍,意思是眼下咱们也只能了解这么多了,您先将就一下吧。

    那樊颖妍对那牢子是恨之入骨,眼中喷火地看向瘫在地上、似两条被打断脊梁的癞皮狗的牢子,恨不能将他们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杨亿和魏二苟亦知她的心理,遂从你那俩牢子的脖子上/将盛放着狗血的竹筒扯下,而后朝樊颖妍一摆手,示意她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不用给他们哥俩留面子。

    那樊颖妍瞪起一双人的眼白,发出一声饱含悲愤、屈辱的尖利嘶叫声后

    ,便向那早就吓得面无人色的两个牢子飞了过去。

    就在杨亿和魏二苟一转身、不想看那血肉横飞的刺激场面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惨叫,而后,那樊颖妍的鬼魂竟似离弦之箭一般,倒着飞了回来,被重重地撞在了牢狱的天棚上,脸上黑气丝丝缕缕地溢出来,显见是被术士给打伤了。

    杨亿和魏二苟一惊,迅疾反身看向后面,才发现一对虽然穿着衙役服装,但个个脚下步履沉重,一看便知是由练家子乔装的汉子们已经占据了牢门的位置,其中还有几个脸色发青、看着眼熟的汉子躲躲闪闪地混迹其中,明显是不想让杨亿和魏二苟看破他们。

    看了几眼那些眼熟的汉子,杨亿和魏二苟马上就记起他们是自己曾在那神秘四合院里见过的神秘老者的护卫,触类旁通,眼前的这些汉子不问可知,肯定也是他们的同党无疑了,而他们来此的目的,自然也就是冲着他们哥俩来的了。

    没有悬念,那些汉子中为首的一个冷觑了杨亿和魏二苟一眼,喝道:“你们这些妖道,竟然勾结长毛,企图里应外合攻陷城池,真是狗胆包天,你们的师傅已经被拿下,若是识相的,赶紧束手就擒,不要让我们动手!”

    那两个牢子一见来了衙役,也不管认识不认识,连忙向那些衙役爬了过去,企图得到他们的保护,保住上下的半条命。

    杨亿没有搭理那假充衙役的汉子,右掌一伸,数道幻形利刃从掌心激射而出,那两个地上蠕动如蛆的牢子的裤裆里便是一片血红,痛得那两个牢子是满地翻滚,嚎叫之声是惊心动魄,极为骇人。

    “我去,你咋还把他俩给劁(qiao,一声,东北话,阉割之意)了,你丫太有创意了,哈哈”魏二苟见杨亿一出手居然将那俩牢子胯下祸害人的玩意儿给整得稀碎稀碎的,下意识地一捂自己的裤裆,同时暗下决心,回头一定逼着黎叔儿教给自己一门金钟罩铁布衫的法术,天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也碰上象闪电这样变态的对手啊,防患于未然总归不会吃亏的。

    这当儿,那些假衙役们见杨亿出手如此毒辣,也都是为之一惊,不由自主地向一起靠拢,没有一个冒然向前去攻击他们。

    见那些假衙役们也不过是些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二横子们,杨亿不屑地冷笑了一下,看着那为首的汉子斥道:“我师傅是啥人物,就凭你们这些瘪三,也想动他老人家,你他妈还真敢唠,还有那几个谁谁谁,别藏头露尾的了,大家也都是老相识了,穿个马甲我照样认识你们,藏你妹儿藏啊,既然你爹妈好意思把你们鼓捣出来,就大方地站出来,别再丢你爹妈的脸了行不?”

    杨亿一番冷嘲热讽外加骂街的三七疙瘩话说出来,那些假衙役们是个个怒形于色,一伸手,将腰刀都拽了出来,一步一步向他们俩所站的方位围拢过来。

    那两名牢子疼

    疯了的牢子在地上滚来滚去,不时撞到那些假衙役的腿上,惹得那些假衙役火起,手起刀落,将两名牢子砍成了数段,但那俩牢子生命力也真顽强,手脚都分离了,连在半截膀子上的手还在地上抓挠,似乎心有不甘一般。

    见那些衙役们步步逼近,杨亿和魏二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几眼,随即看向委顿在地上,看样子伤得不轻的樊颖妍的鬼魂,想了一下,杨亿朝魏二苟附耳说了些什么,就径直向那樊颖妍的鬼魂走了过去。

    走到樊颖妍的鬼魂身边,杨亿先将地上原本盛装狗骨的坛子捡起一个,那坛子被拙火定灼烧后,坛体尚余温热,杨亿将坛子内的灰烬倒出,看向樊颖妍的鬼魂说道:“看样子我们得杀出去了,那些王八羔子里面混有术士,搞不好会伤到你,那啥,你委屈一下,带着孩子先躲在坛子里,我们好带你们出去,咋样?”

    那樊颖妍的鬼魂看样子被伤得不轻,脸上竟然出现了类似经络的黑线,但在强烈的报仇意念的支撑下,硬是咬牙站了起来,先是将那死婴放进坛子里,继而化作一道黑影,飘进了坛子力里去。

    杨亿撕下衣衫上的一块布,咬破食指,画了一道封禁持咒符贴在坛口,以防那些术士弄法将那樊颖妍的鬼魂从坛内再拘出去,这才将那坛子背在身上并站在魏二苟身旁,同仇敌忾地看向那些已经近在咫尺的假衙役们。

    那些假衙役们在将杨亿和魏二苟团团围住之后,前面的几个假衙役手一晃,袖子里飞出几条铁链,对面的同伙们伸手抓住那些铁链,两面的假衙役们发一声喊,刹那间,杨亿和魏二苟就被数条纵横交错的铁链给困在在了一起。

    见杨亿和魏二苟被铁链锁住了,那些假衙役们趁他们俩行动受阻、施展不开的空当儿,乱刀砍向他们的头部。

    眼见杨亿和魏二苟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有伸头等着挨刀的份儿,不想魏二苟身子一长,在抓住两根铁链后,猛地一发力,一拽一松,那些抓着铁链的假衙役们脚下一个趔趄,身不由己地向魏二苟所在的方位扑了过去。

    如此一来,那些同党们赶紧收刀,以免误伤自己人,趁此间隙,杨亿两掌一错,数点幻形利刃爆射而出,也不讲求准头,反正那些假衙役们都挤挤插插地挤在了他们俩的身边,无论瞄不瞄准,都能做到例不虚发。

    杨亿一蓬幻形利刃射出,就见数个假衙役丢下手里的腰刀,掩面倒了下去,并在地上蜷曲成一团,很快就没了声息。

    见杨亿和魏二苟的战斗力如此彪悍,剩下的那些假衙役们面上也不禁露出一丝惧意,齐齐地看向那领头的汉子,那汉子双眉一立,一声冷哼道:“咱家崔爷就知你们不会老实就范,特地让我带了法宝来收你们,纳命来吧!”

    说吧,那汉子掏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抛向半空之中……

第328章 连遇险情

    就见那汉子将一件黑乎乎的东西抛上半空后,一声凄厉的猫叫声传来,“刺啦”一声,那团黑色的物件被撕开,随着片片黑色布条的落下,一只通体乌黑、唯有眼睛发出刺眼白光的玄猫立在看空中,倨傲地看向杨亿和魏二苟。

    “是猫又……”那些假衙役一看到那些诡异的玄猫出现,竟似见到了死神一样,一个个丢下手里的铁链,连滚带爬地向那门口方向跑去。

    那为首的汉子在祭出玄猫后,也飞速跑到监牢门口,然后一脸残忍地看向杨亿和魏二苟,那意思很直白:你们就等死吧!

    杨亿和魏二苟不知那玄猫有何厉害之处,遂抬眼看向那半空中悬浮着的玄猫,就见那玄猫身上长得不是入手毛茸茸的猫毛,而是跟跟倒立如煎煮的豪刺,乍一看,倒像是一只长着猫脸的刺猬。

    那玄猫见杨亿和魏二苟龙看着自己,脑袋一低,背部弓起,看起来好像是要向杨亿和魏二苟扑过来似的。

    杨亿也没含糊,心说管你是猫还是刺猬,先让你这畜生尝尝道爷的厉害再说!想到这,杨亿是心随意动,右掌一扬,数点带着绿色荧火的幻形利刃就朝那玄猫射了过去。

    那玄猫两眼如炬地看着那亚赛利箭的幻形利刃,顷刻间,两道电光从其眼中飞出,一道电光飞向那些幻形利刃,另一道电光则向下面看热闹的魏二苟飞去。

    那些幻形利刃在与电光相撞之后,竟然如同泥牛入海一般,被那电光溶解于无形之中了,更倒霉的还当属魏二苟,他万没想到那玄猫会突然攻击自己,见那电光直奔自己而来,想体面地来个后空翻是不可能了,没办法,只得一猫腰,两手抱着脑袋,一个老驴打滚,才避开了那道电光的闪电一击,但地面上却已是碎砖横飞,现出一个深坑来。

    一看那玄猫居然会用眼睛发射能量强大的光柱,杨亿和魏二苟也是吃惊不小,他们俩平常听黎叔儿叨咕过,这猫在十大天干里对应的是庚

    辛金,为白虎之相,天生灵力极强,但这灵力却不是阳气,而是阴力,故而猫司地府,能奴役鬼混,号令阴灵的。这监牢里本就阴气沉重,加上那樊颖妍被幽禁在鬼屋里,不知被那蒙面的男子布下了什么邪局,使那鬼屋里阴气郁结,竟自吸引了冥府专食阴气的冥界蟑螂纷至沓来,使这监牢里的阴气愈发浓烈,而今,这玄猫进到有着无穷无尽的阴气的牢狱里,不啻是如虎添翼,难怪能激发出那么强大的能量来。

    那玄猫见连发出两道电光都未能击中杨亿和魏二苟,亦知这两个人很难缠,似在半空中摇头摆尾地看向他们,似乎在窥视他们哪里有破绽,好发起致命的一击。

    此时,杨亿和魏二苟见那玄猫毫不费力地就将蕴含着拙火定的幻形利刃给化解了,也意识到这只作怪的丑猫不比那些假衙役们,乃是个劲敌,遂打迭起精神,一边战略性地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一边紧张地思索着对敌之策。

    可是,那玄猫压根就不想给杨亿和魏二苟以思考的时间,见他们俩步步退缩,却不进攻,那玄猫不禁焦躁起来,将背上钢针一般的猫一竖,双眼骤然一亮,两道电光再次分别袭向杨亿和魏二苟。

    “我去你大爷的,还当我们真怕你了是吧?”魏二苟见那玄猫就会放电,心想你个畜生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就这一招使来使去的,你不烦我还没工夫陪你玩儿呢,于是,魏二苟一提丹田之气,将那股真气沿着脊柱和奇经百脉,全部集中到两臂上,接着一招白鹤展翅,用充满了拙火定气团的两掌去硬接那电光光柱,想给那玄猫一个下马威。

    那黑猫眼睛里射出的电光光柱在与魏二苟的掌心一接触的刹那间,牢狱里的时间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秒钟,而后,就听得一声好似晴天霹雳的炸响传来,一股强力带着滚滚热流,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席卷过去。

    霎时,杨亿、魏二苟,连同那些假衙役们,都似暴风雨中的落叶般,翻滚着向后

    倒去。更为悲惨的还是那些牢狱里的犯人们,经过方才那冥界蟑螂的吞噬,已经死去了十之五六,剩下的那些犯人在受到这股强力气流冲击后,竟然连血肉都被从身体上硬生生撕扯掉,并甩得墙上和木柱上到处都是,牢狱内,只剩下一具具还沾着鲜血和内脏的尸骨横陈在潮湿污秽的地上,看得人是心惊肉跳,好似到了剥皮地狱似的。

    再看向魏二苟,满脸漆黑,一双手掌是肌肤绽裂,伤口深可见骨,且鲜血淋漓,但魏二苟当真是条铁汉子,面对骇人的伤势,尽管疼得嘴角都歪了,但依然笑着看向那也被强大的冲击波震得在半空中连打了几个滚、颇显狼狈的玄猫,叫板道:看见没,老子没咋地,气死你,哈哈”

    杨亿见魏二苟伤得不轻,赶紧抓住还在得瑟的魏二苟的两掌,仔细一看,却诧异地叫道:“胖、胖子,你特么这是得骨癌了,还是变种人啊,这是咋回事啊?”

    魏二苟见杨亿愣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伤口处,还以为他被自己的伤势被吓到了,遂大咧咧地笑道:“咋地,没见过啥叫皮开肉绽啊,这跟被片刀砍了不是一样的效果吗,嘎哈这么大惊小怪的……哎喔去,这骨头是啥颜色啊……”

    魏二苟正自嘲笑杨亿的胆小,不料他一看自己的伤口后,也是有些蒙圈地叫嚷起来,这却是怎么一回事?原来,透过魏二苟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杨亿和魏二苟都清晰地看到,魏二苟手掌的掌骨竟然呈现出一种类似古玉般的淡青色,看着更像是钛合金的质地。

    “你这骨头、咋回事啊,难道是中了妖毒啦?”杨亿又看了几眼那闪着奇特光泽的掌骨,眼含疑惧地看向魏二苟,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也不清楚这是啥状况啊……哎、哎,这特么是咋回事啊,我彻底被整蒙逼了嘿!”魏二苟看着杨亿,苦着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低头,也猛然惊叫起来,不知是又发生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第329章 贱招无敌

    杨亿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低头一看,骇异地看到,魏二苟先前还皮开骨裂的手掌,一眨眼的工夫,那些可怕的伤口竟然自动愈合了。

    看着魏二苟那完好如初的手掌,杨亿诧异地看着同样一脸惊诧表情的魏二苟,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丫真的没有啥瞒着我的吗?”

    “我瞒你大爷啊,除了和雪儿起腻时你不跟着,连他妈我去澡堂子你丫都跟着一块泡,我他妈啥能瞒住你啊,擦!”魏二苟举起那右掌,自己也一脸纳闷地看来看去,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中了得的特异功能了。

    “啊……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杨亿看着魏二苟那手掌,又看看自己的手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丫还记得那迦南大师赠给咱们舍利子的事儿吗,黎叔儿死活非让咱们给迦南大师磕头,好像那是挺大个人情似的,现在一想,那迦南大师是不是用凝结了佛祖念力的菩提子给咱么……”

    “脱胎换骨!”魏二苟瞪大眼珠子看向杨亿,俩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兄弟啊,眼下只有一个办法能证明咱们猜的对不对啦,但你得小小牺牲一下,嘿嘿嘿”魏二苟突然一脸坏笑地乜斜着杨亿,表情极是阴险。

    “好好地,别老笑成那样,笑得我直得慌……”杨亿不怕那玄猫,也不怕那些假衙役,但他是真怕神经大条的魏二苟,不知道这二货下一秒会冒出什么奇葩得足以害死人的疯狂念头来。

    “那啥,要是你也有这功能,那咱们就猜对了,所以呢,你现在就去单挑那玄猫,别怕,哥打赌你一定行的,我看好你哟,呵呵”魏二苟一笑,见自己的盘算说了出来。

    “合着你是琢磨这个啊,哈哈”杨亿用手点着魏二苟,笑了几声之后,忽然一撂脸子,正色道:“不去,敢情你丫长得跟闹着玩儿似的,毁容也就当整容了,我这么一英俊倜傥的帅哥,万一被那玄猫挠了一脸土豆丝,再没有自愈的功能,我这辈子不就毁了吗,不去,反正你丫现在是打不死的小强,还是你受累去摆平那猫妖吧。”

    不过,就在杨亿和魏二苟略显轻松地相互调侃的时候,那玄猫尾巴一竖,先是尾巴一分为二,紧接着,整个身体也发生裂变,一分为二,众人只感到眼睛一花,就见半空中出现了两只一模一样的玄猫,正虎视眈眈地瞪着杨亿和魏二苟,蓄势待发。

    见那玄猫骤然化身为两个,魏二苟大乐,看着杨亿哂笑道:“看见没,这回你丫想躲都躲不了了,人家黑上你了,哈哈”

    杨亿白了魏二苟一眼,凝神看向那玄猫,见其中一只瞪着一双如灯的眼睛看向自己,心中一动,感觉那眼神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募地,杨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靠近魏二苟低声道:“胖子,听说过控灵术吗,就是到道士弄个草人扎针做法那种的?”

    “那

    叫魇术,你丫能不能有点文化啊?”魏二苟斜睨了杨亿一眼,答道。

    “别他妈给我咬文嚼字的,”杨亿这会儿没心思跟魏二苟开玩笑,继续说道:“我感觉那玄猫是受人控制的,咱们看似对付的是玄猫,实际上却是在同操纵玄猫的术士斗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擒贼擒王?”听了杨亿的话,魏二苟也变得严肃起来,看着杨亿回道。

    “对,咱们要将那玄猫作为灵媒,将法力透过那玄猫去攻击做法的术士,这样才能真正摆脱那玄猫的威胁。”杨亿定了定神,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打定主意,杨亿将背上的坛子卸下放好,然后同魏二苟再次看向那两只玄猫,暗自盘算怎么去抓住那攀爬如履平地的畜生,好作法反噬那背后的术士。

    那两只玄猫似乎也察觉到了杨亿和魏二苟的心思,如灯的眼睛了竟然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而后一声嘶叫,四只猫眼里冒出四道光柱,似四道灼热的火焰压向杨亿和魏二苟。

    魏二苟上次吃了那玄猫的亏,这次死活不同那玄猫硬顶了,脚跟一旋,先是脱离那两道光柱的攻击半径,随即双拳一冲,将两团拙火定气团击向那玄猫。

    那两团拙火定气团去势甚疾,但那玄猫动作更快,一个前扑,就灵巧地避开了那两团拙火定气团,但那两团拙火定气团余势不衰,击到了牢狱的顶棚上,将顶棚的土石击得粉碎,砖头瓦砾落下,那些假衙役们纷纷闪躲。

    此间,另一只玄猫攻向杨亿的两条光柱也接踵而至,趁着瓦砾横飞、土尘暴扬的当儿,杨亿借着那些土石的掩映,右脚一跺地,整个人斜着飞了出去,与此同时,右掌一扬,数点幻形利刃穿过那些砖石碎屑,向那专攻自己的玄猫射去。

    杨亿的幻形利刃细如柳叶,虽然在攻击的效能上不及魏二苟的拙火定气团,但其速度和攻击密度却远优于魏二苟的拙火定气团,所以,尽管那玄猫动作敏捷,但还是有数点幻形利刃射中了其硬毛,那只玄猫一声尖利的嘶叫,身上冒出了几缕黑烟。

    当然,随着那玄猫被杨亿的幻形利刃擦中,玄猫射出的两道光柱也失去了准头,击中那些牢房,登时将那些碗口粗的木头栅栏击得断成数截,尖利的木茬漫天横飞,好似纷乱的利箭般令人难以防备。

    趁着牢狱内乱成一团的当口,杨亿和魏二苟站在一起,杨亿踩在魏二苟两手搭成的软梯里,奋力一跃,朝那半空中的两只玄猫飞去杨亿知道,要想通过玄猫去攻击那操纵它们的术士,必须抓住玄猫,再从其眉心处注入自己体内的能量,方能令那术士受到控灵术的反噬,所以他才要飞起来去冒险抓那两只玄猫。

    那两只玄猫见杨亿朝它们飞了过去,其中一只在发出愤怒的嘶吼后,猛地伸出两爪,向杨亿的面门抓了过来,另一只玄

    猫则迅速向牢狱的门口方向飞去。

    半空中,杨亿得意地一笑,那玄猫分裂为两只,其中只有一个是真实的母体,而要通过玄猫去攻击其背后的术士,就只能找到那只真的玄猫才能奏效,但那两只玄猫纤毫不差,根本分辨不出哪只是真,哪只是假,没办法,杨亿和魏二苟只能用打草惊蛇的笨招,同时攻击那两只玄猫,而作为母体的那只出于本能,必然会先行躲避,剩下那作为赝品的替身去抵挡敌人的进攻。

    看着那只在空中似飞鼠般向牢狱大门方向跃去的玄猫,下面的魏二苟咧嘴一笑,看了看早已蓄积了一团暗红的拙火定气团的左右掌心,两手心皆向上,左手手指弯曲,左手食指和小指勾住右手的食指。右手中指从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之间伸出。左手大指压住右手的小指。右手大指抵住无名指,结成雷祖印,旋即向地上使劲一击,就见原本晦暗的青石地面上出现数道似银蛇般飞速前行的光线,那些光线在接近牢狱出口的地方交汇在一起,霎时,就见数道耀眼的芒刺从地面冲天而起,将那些假衙役们掀翻在半空之中。

    这时,那只玄猫母体业已飞到了牢狱门前,却被陡然出现的芒刺和那些假衙役挡住,前行不得,不由“喵呜”一声,反身恶狠狠地看向地面上的杨亿和魏二苟,眼神中凶光大炽,动了杀机。

    杨亿和魏二苟不敢懈怠,凝神盯着那只玄猫,防范其突然扑下来攻击他们,而那只玄猫抖了抖身上的罡毛,另一只玄猫就像是一道影子似的,倏地一下,就与那只玄猫合二为一,合体后的玄猫在半空中伸展了一下四肢,身形突兀间就变大了一倍,紧接着就朝杨亿和魏二苟猛扑过来。

    杨亿和魏二苟等的就是这一招,只见杨亿双掌一举,将数点幻形利刃呈抛物线形状向那玄猫的后方射去,为的是堵截住它的后路,亦是为魏二苟的第二波攻击创造机会。

    说迟迟那时快,就在杨亿一出手的瞬间,魏二苟鼓起腮帮子,用内丹之真气,将嘴里含着的一大口酒逼成一道扇面,向那玄猫的面门喷去。

    那玄猫绝没想到魏二苟身上会随时带着一个酒葫芦,还会用酒当成武器去攻击它,况且那酒水是无孔不入,无法防备,以至于面门顷刻间便被酒水喷中,是湿漉漉一片。

    可是,那玄猫也绝非善茬儿,就在被杨亿和魏二苟攻击的同时,它身子一抖,那些硬如钢针的毛似一窝蜂的乱箭,劈头盖脸地朝杨亿和魏二苟射了过来,

    由于距离太近,杨亿和魏二苟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那些毛箭扎了个满头满身,好在他们俩慌乱之中,本能地用手护住了眼睛、咽喉等要害部位,但露在外面的腮帮子、脸蛋/子、大脑门子和胸脯子等部位却难以幸免,悉数钉满了颤颤巍巍的“毛箭”,看着就跟墨西哥仙人掌似的,那叫一个钻心的疼啊。

第330章 硬磕硬

    且说那杨亿和魏二苟被那玄猫的毛刺扎中后,忍不住是双手乱舞,将脸上、身上的那些毛刺拔出来,疼得是龇牙咧嘴直骂街。

    不过,令他们俩欣喜的是,虽然拔刺的过程很疼,但随着那些毛刺的拔出,他们脸上、身上的创口很快就愈合了,从而证明了他们俩的推断是正确的,即那迦南大师给他们体内种下的舍利子的确是改变了他们的身体构造,使他们具备了不可思议的身子自我修复功能。

    再说那玄猫,见杨亿和魏二苟竟然能够在受到重创后,很快就将伤口愈合了,眼中也闪过错愕、犹疑的神色,似乎在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

    趁那玄猫发怔的间隙,魏二苟看旁边横着一根被炸断的、碗口粗的木柱,一弯腰,将那木柱抱起,随即腰马一发力,就将那木柱扫向那半空中的玄猫。

    玄猫猝不及防,被那带着风声扫过来的木柱击中腰部,一声惨叫后,似陀螺般盘旋坠下,被杨亿狠狠地踩住了它那硬如钢鞭的尾巴,旋即将右手食指中指结成剑诀,点中了嗯啊玄猫的眉心:就见一道荧光从杨亿的二指径直射入玄猫的眉心,再从其后脑中飞出,在远处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斩痕。

    那玄猫厉声惨叫不止,不过一只狸猫大小的身躯竟然生出千斤之力,猛然掀翻杨亿,继而跃上半空,一个翻滚之后,四只爪子胡乱抓挠,尖利的爪尖竟现出道道血痕。

    见那玄猫疯了,杨亿和魏二苟相视一笑,知道他们已经成功地令那只玄猫反噬操纵其的术士了,赶紧见好就收地躲到一旁,以防被那操纵玄猫的术士报复。

    且说那玄猫在空中抓挠了一会儿之后,忽见其四肢及身体凭空出现了勒痕,就好像是被看不见的绳索捆绑住了似的,而后,那玄猫将一双寒光闪闪的眼睛看向地面的杨亿和魏二苟,眼神恶毒,似乎在向他们宣泄自己的愤怒,随即就化为了一片黑砂,从那牢狱被击破的棚

    顶消失不见了。

    见杨亿和魏二苟将那玄猫都给打得落荒而逃,剩下的那些假衙役们哪里还敢螳臂当车,相互喊了一句类似黑话的暗语,就屁滚尿流地从那牢狱的大门夺路逃走。

    杨亿和魏二苟因为刚才听那些假衙役们说什么他们师徒勾结太平军,什么黎叔儿又被擒下了等等乱七八糟的话,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种变故,惦记着尽早出去看看黎叔儿他们的安危,遂也不理会那些逃走的假衙役们,看了看一片狼藉,遍地残肢的牢狱,暗自朝那些枉死的犯人们道了个歉,就背上那装着樊颖妍母子魂魄尸骨的坛子,急匆匆地离开了那牢狱。

    一处牢狱大门,杨亿和魏二苟就一脸愁容地立在了那里就见那沧州城守尉德成指挥着数百旗兵,齐齐地举着鸟枪对准牢狱大门,分明就是在等着杨亿和魏二苟出来。

    一见是一向对黎叔儿恭敬有加的德成,杨亿和魏二苟在不明外面什么情形的前提下,不敢冒然出手,便笑嘻嘻地看着德成寒暄道:“呦呵,德军门,这是啥意思啊,摆这么大排场,是不认识我们小哥俩还是怎么着啊,呵呵”

    那德成不理会杨亿和魏二苟的嬉皮笑脸,面沉入水的喝道:“你们这些妖道,枉费我沧州城百姓一直将你们当神仙供奉着,不想你们竟然助纣为虐,甘当那长毛的内应,妄图与那长毛里应外合,破我城池,好在上托皇上洪福,下赖知州大人睿智,及早识破了你们师徒的行迹,才使我沧州城免遭灭顶之灾!如今那黎妖道已经被我们擒下,你们也不要再冥顽不灵、负隅顽抗了,还是乖乖地弃械投降,须知这枪子无眼,由不得你们逞强!”

    “啥玩意?我们师徒是长毛的内奸,不是,小德子,你他妈是猪啊,还有你们那个沈如潮,他连猪都不如,你们也不想想,我们要真是长毛的同党,早不就将这屁股大的沧州城给拿下了,还他妈用得着一天着急上火地帮你们

    想辙守城?”见那德成口口声声说他们师徒是太平军的内应,与那些假衙役的说辞是如出一辙,杨亿和魏二苟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他们去青楼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让他们师徒一下子从被万人敬仰的神坛上被拽了下来,成了人人喊打的奸细,这落差也太大了吧?

    “德军门,我们师傅在直隶行走多年,那名声不是自封的,是靠老百姓的口碑一点一点给垒起来的,你这么诋毁我们师傅的名声,我们很不高兴,不过,考虑到眼下这情势,我们也理解你们惊弓之鸟的心态,这样吧,咱们也别动刀动枪的,我们这就回衙门去看看,只要见到我们师傅,一切自然会真想大白的,咋样?”杨亿毕竟是刑警出身,想事情不似魏二苟那般简单直接,他沉吟了一下,看向德成,提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

    “你倒是好大的口气,死到临头了,还敢大言不惭地同我们讲价钱,真是不自量力!”德成对于杨亿的提议根本嗤之以鼻,随即将手里的腰刀一举,那些旗兵们哗啦啦将手里的鸟枪对准杨亿和魏二苟,只待德成一声令下,就将杨亿和魏二苟打成漏勺。

    “你丫还真是牵着不走赶着倒退的蠢驴啊,好说好商量不好使是吧?”见那德成油盐不进,魏二苟的暴脾气又上来了,一挺胸脯子,看着那些旗兵叫嚣道:“来,给苟爷先来通热乎的铅子,要打不死我,你们他妈全是我小舅子,来啊!”

    那些旗兵见魏二苟摆出一副粉身碎骨浑不怕的狠劲,毕竟惧于黎叔儿师徒的威名,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决,不知是开枪还是不开枪。

    见那些旗兵面露难色,德成毕竟是一员悍将,气冲斗牛地抢过一杆鸟枪,瞄准魏二苟后,一扣扳机,那带着火绳的龙头“咔哒”一声,落在火门里,霎时便引燃了弹仓里的火药,一声巨响,那弹丸就从枪口的一团白烟中急速飞出,射向魏二苟壮硕的身躯。

第331章 倾巢之下

    加那铅弹射过来,魏二苟压根就没有躲闪的意思,还是杨亿一把将魏二苟拽了过来,才避开了那一枪。

    “你丫傻啦,就算你有自我修复功能,也不能这么任性啊,万一那一枪打在你心脏上咋整?”杨亿一脑袋黑线地看着混不吝的魏二苟,哭笑不得地斥道。

    “就那老古董的玩意儿,还能打中人?”魏二苟一脸不以为然地看着前方的德成,毫不掩饰对他的蔑视。

    那德成见魏二苟如此轻视自己,也动了肝火,遂一声令下,那些旗兵们便将手里的鸟枪一起瞄向杨亿和魏二苟,一阵白烟升腾而起,数不清的滚烫铅弹就将杨亿和魏二苟藏身的地方全部覆盖了。

    枪林弹雨之下,杨亿和魏二苟伏在地上,就觉得一道道强劲的气流从他们的头上掠过,这才知道合着鸟枪也能打死人啊。

    等到那些旗兵第一波攻击过去以后,趁着那些旗兵又是掏火药包、又是往枪管里灌铅子的空隙,杨亿和魏二苟笑嘻嘻地站了起来,看着横眉冷对的德成嬉笑道:“你们整完了,该我们了吧,嘿嘿”

    别看杨亿和魏二苟脸上笑嘻嘻的,但手底下可不软,就见魏二苟双拳一个野马分鬃,两团黑色的拙火定气团就“通”地一声,两团气团同时落在了那些旗兵前面的雪地上,在拙火定气团罡力十足的能量团的轰击下,那坚硬的雪地霎时便溅起了无数的雪块和土块,那些被极寒低温冻得硬如铁块的雪块和土块四下迸溅,击打到那些旗兵的脸上,杀伤力绝对不照他们射出的铅子弱。

    刹那间,那些旗兵就被四下横飞的雪块和土块击打得是头破血流,乱做一团。

    看着那些哭爹叫娘、倒地惨呼的旗兵,杨亿犹豫了,他们不过就是些普普通通、吃粮当兵的汉子,也有爹娘牵肠挂肚,也有老婆孩子倚门盼归,故而将两臂里激荡的真气顺着脊柱又倒流回内丹,并缓缓地放下蓄势待发的双掌。

    魏二苟看了一眼杨亿,其实他也不想对那些旗兵痛下杀手,于是,他们俩走到那盔甲歪斜、颇显狼狈的德成面前,杨亿语气诚恳地说道:“德军门,我们以你及你的兄弟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们要取你们的性命,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但我们不想那样做,都是娘生父母养的,谁死了,身后都会扔下一群伤心欲绝的孤儿寡母,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不为难你们,你们也不要再逼我们出手了,行不?”

    那德成先是一脸怒容地看向杨亿和魏二苟,待听了杨亿发自肺腑的一番言语后,表情先是有些不可思议,随即又似有所触动,面部表情也和黄下来,片刻之后,德成一声长叹,望着杨亿和魏二苟说道:“其实,这沧州城里,哪一家哪一户不曾受过黎老神仙的恩惠,怎地一夜之间就成了勾结乱匪、作奸犯科的妖道了

    ,末将也是想不通啊,但沈知州是言之凿凿,却又不由人不信,更何况现在是强敌环伺,作为一城守备,我不能拂逆沈知州的钧令,以免造成将相不和的局面,被那长毛钻了空子,只是咱决计不信黎老神仙是妖言惑众、狼子野心的妖道……”

    那德成虽然是旗人,但却是一性格直率豪爽的汉子,一番铿锵有力、义正词严的话说出来,杨亿和魏二苟也不禁为之动容,魏二苟也是感性的东北汉子,朝那德成一抱拳道:“老哥,甭管咱们以后咋样,单冲你这些话,我先替黎叔儿谢谢你了……对了,到底发生啥事了,中午出门还好好的,这才拉拉尿的工夫,咋就整得刀兵相见了呢?”

    “唉,”德成打了个哀声,神情有些纠结地叹道:“末将也不晓得到底是怎么一会子事,今日那城外长毛频频派出小股的兵士来攻城袭扰我们,沈知州便命末将出去迎敌,碰巧便擒获了三五个长毛兵士进城,那沈知州对那三五个长毛奸细甚为看重,当即便亲自对那几人严加刑讯,几番苦打之后,那些长毛熬不过酷刑,为保住性命,遂让沈知州摒退其他差役,要单独向沈知州密告一些军情机密。事后,沈知州将那几名长毛囚禁在地牢里,随即就命末将调集军马,包围黎老神仙的住所,说是黎老神仙早已被长毛匪酋林凤祥卖通,是故意混进城来当内应,好瞅准时机,即与长毛里应外合,赚破城池。只是……”

    德成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或是有悖常理的事情,咽了口唾液,方才接着道出了他们走以后,发生在州府衙门内惊心动魄的一幕:那沈如潮在秘密审讯玩那几名太平军俘虏后,就速速差人将仍在城上守城的德成喊道府衙内,密令其集结一支精锐部队,再将那黎叔儿的房子围住,并嘱咐德成一定要秘密行事,且不可让黎叔儿有所察觉。

    等到德成带着大批武艺高强的兵士将黎叔儿他们所住的房子团团围定后,沈如潮站在众军士的后面,对黎叔儿的房子喊话道:“黎仕其,尔等在我沧州城内游方经年,沈某及阖城百姓自问待汝不薄,沈某更是视汝为上宾,不想汝竟丧心病狂,意欲勾结那长毛乱党,内外呼应,破我城池,坏我百姓性命,真真是好一条釜底抽薪的毒计,幸而吾皇洪福齐天,叫我今日拿了那长毛贼子,迫其招供,放知汝与那长毛贼酋密谋定下的这条毒计,今日已是人赃俱获,汝还有何话说?子云,人而无信,不知其可。汝若还有些许的廉耻之心,便老老实实出来谢罪就擒,不要累及无辜,以免动了干戈,坏了汝徒弟的性命,勿谓言之不预!”

    不想那黎叔儿也真沉得住气,既不回嘴为自己辩护,也不与那沈如潮相骂,就躲在屋子里一言不发,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大力出奇迹的灵丹妙药。

    对峙了一会,喊得口干舌燥

    的是沈如潮见黎叔儿摆出一副以静制动的架势,对于自己文采飞扬的大加挞伐是充耳不闻,是气得是脸色涨红如猪肝,眼睛都黑屏了,一叠声地命令那些兵士上前去破门而入,将黎叔儿一举擒获。

    可是,别看沈如潮军令如山,但众军士却都是趑趄不前,他们之所以如此,一则是畏惧老神仙的法术,而更主要的,还是他们都受过老神仙惠泽,打心里不相信黎叔儿会是奸细或妖道,因而任凭沈知州喊破嗓子,也不见哪个肯认真上前去捉拿老神仙。

    不多时,就听“咿呀”一声,黎叔儿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穿着一身胸前绣有好大一朵绿色牡丹的道袍的黎叔儿站在门口,气定神闲地看向气急败坏的沈如潮,耻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本真人倒未曾预料到你竟然真有胆子向我下手,看来你这厮背后是另有神秘莫测的靠山啊,不过,你要想抓住本真人,还真是痴人说梦,若不是留着你这厮的性命还有用处,本真人立时三刻便取了你项上的人头的当尿壶,还能由你在我的门前舞舞玄玄的撒野?”

    黎叔儿骂完那气得暴跳如雷的沈如潮,又看向那些脚下不由自主往后退去的兵士们,露出了一贯的装逼笑脸,朗声道:“本真人知道你们不肯相信我是那等下作之徒,不过我也不会感激你们,因为本真人从来就不是那种人嘛,你们他娘的就是在脑子里曾那么想过,都是对本真人的大不敬,不过呢,你们也是军令在身,身不由己,这样吧,本真人帮你们一个忙,既能不为难本真人,又能向那沈如潮交差,可好?”

    说完,黎叔儿朝那些进退两难的众军士促狭地一笑,将房门打开,众均军士连同沈如潮和德成赫然看到黎叔儿在房内已经设下起了一个法坛,木桌上摆有六甲神坛列位祖师和吕山法王、六甲六丁神的神牌,神牌前是清茶三杯,香炉一座,盛满白米的大口瓷圆盘一个,香炉和米盘里各插有幽香三柱。此外,桌上还有杨、柳树枝数支。

    此时,黎叔儿走到桌前,左手拿起杨柳枝,右手结成雷印并夹住一张金色符纸,右手一晃,符纸自燃,黎叔儿将那符纸压在米盘上,那些白米就似地震了一般,每一粒米都高频振动着飞起,竟似有生命一般。

    见那些白米全部飞升在距离米盘约有一尺的空间振动,黎叔儿左手用杨柳枝打向那些白米,嘴里念道:“一打天清,二打地灵,三打一切冲犯邪煞邪病及邪符邪法速归邪师自己,不得违令,吾奉九天玄女娘娘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念完咒语,黎叔儿忽然双眼一瞪,就见桌子上的三只茶杯骤然飞到半空中,并杯口向下倒立着,但杯中的清水却丝毫不流出来,煞是奇怪。

    再看黎叔儿,右掌雷印一推,那些白米就像子弹般朝门外的众军士飞了过去。

第332章 无处藏身

    那些军士在被白米击中后,一个个竟似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张口结舌地看向黎叔儿,手脚和身体却难以移动分毫。

    那沈如潮和德成也未能幸免,同样被白米击中并成了泥胎木雕,黎叔儿目光如炬看向那面露惶恐的沈如潮,沉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饱读经书,想必亦知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的道理,要是现在回头,未为晚矣,你好自为之吧。”

    言罢,黎叔儿朝屋内招呼了一声,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就从屋内走了出来,与那黎叔儿是飘然而去,远远的,传来黎叔儿戏谑的笑声:“待那茶杯中的清水流出,你们身上的定心符自然就会解了,呵呵”

    听那德成讲完黎叔儿及柳若雪、钟离伊伊安然脱险的诙谐经历后,杨亿和魏二苟的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旋即又想起一件事来,遂问道:“我师傅没说他去哪儿了啊?”

    德成难得一笑地看着问此可笑问题的杨亿,答道:“这个,他老人家倒还真未提及……”

    “你丫脑袋长虫子了吧,叔儿能和他们说这个嘛,傻了吧你,嘿嘿”魏二苟看着也意识到问题问得特傻逼的杨亿,嘿然哂笑道。

    “滚犊子,别打岔!恁个,还有件事得问你,你们是咋知道我们在牢狱里的,还特地带着枪手来堵我们?”杨亿不理会魏二苟的讥笑,想更多地了解一些有用的线索,好尽快找到黎叔儿的藏身之地,遂继续问道。

    “这个,我们身上的定心符解了之后,因跑了老神仙他们,沈知州是大为震怒,见那其中没有你们二位,便猜测你们一定是外出了,于是就派出军士全城搜捕你们,结果从萨日哈那里得知了被你们打伤的线索,沈知州就命我带着旗兵前来捉拿你们……”德成如实答道。

    “你那你来了有多长时间了?”魏二苟心中一动,似悟出了杨亿问话的深意,遂接茬问道。

    “你们跑出来时,我等也是刚刚列

    好队形……”德成不知杨亿和魏二苟为何对这一看似无关痛痒的问题如此关心,但还是耐着性子答道,

    “妈比的,问题来了,那些假衙役又是咋回事啊?”这句话,是杨亿看着魏二苟问的,一旁的德成却也听出了一些端倪,插话问道:“什么衙役,在哪里?”

    “德军门,你确定沈如潮只是派你一支队伍来抓我们吗,就没有别的队伍也来抓我们,比如几十号人马的衙役们?”杨亿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继续追问道。

    “这沧州城内衙役、兵士有多少,都是谁,末将最清楚不过了,况且那些兵士如今又都调集到城上守城去了,连乡勇都悉数派了上去,哪里还会有其他的兵士可供调遣?”德成有些不解地看着杨亿和魏二苟,“再者说了,衙门里的差役不过十数个人,平日里要抓捕疑犯,尚且需要从旗兵或绿营兵中抽军士攘助,又怎会有那么多的衙役呢?”

    “明白了,那些衙役是假的无疑了,而且还是沈如潮瞒过所有人秘密豢养的一支私家军队,我这么说对吧?”杨亿不理会德成困惑的眼神,看着魏二苟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吧,”魏二苟也、叹了口气,问道:“沈如潮不过是一介文官,又没有犯上作乱或自立为王的野心,他偷偷摸摸地养着这么一支还有左道术士混迹其中的私人武装干毛啊,这不是作呢吗,万一让朝廷知道了,汉官养兵,那可是杀头的罪名哇!”

    德成虽然听不太明白杨亿和魏二苟嘴里蹦出的凌乱的二十一世纪词汇,但葫芦半片的,也听了个大概齐,便望着他们俩说道:“你们莫不是在县牢里遇上了其他的军士?”

    “你刚才没看见有一群衙役在我们前面从牢狱里跑出来吗?”魏二苟知道德成是个不妄言的主儿,遂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有啊,我们赶到的时候,就见你们俩从牢内跑出来。”德成想都没想,坚定地答道。

    “不用

    问了,这是沈如潮特地打的时间差,先派那些家衙役们来袭击咱们,后来一看那些家衙役们顶不住了,才通知德军门带兵来堵截咱们,只是那些假衙役们是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凭空消失,得意避开旗兵的注意的呢?”杨亿瞪着魏二苟,脑袋里是一片疙瘩溜秋的混乱思维。

    “你丫忘了,这牢狱后面可直通府衙的二堂,那帮孙子一定是利用道路熟悉的优势,巧妙避开了旗兵的视线,这没啥深奥的,要是时间允许的话,咱们肯定能找出他们跑路的路线来。”魏二苟寻摸了一下那牢狱与近在咫尺的府衙之间复杂的建筑群落,很快就想明白了那些假衙役离奇消失的伎俩。

    见德成该说的也都说了,再问下去恐怕也没什么结果了,杨亿和魏二苟朝德成拱手抱拳,道了声“有劳了”之后,就拔步要走。

    德成神情复杂地看着杨亿和魏二苟,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声说道:“若是见到老神仙,还望代德成向老神仙请罪,多谢。”

    杨亿和魏二苟眼神真挚地望着言辞恳切的德成,郑重地一点头道:“放心,我们一定带到。”随即就朝与府衙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时,天色已晚,失去了府衙那熟悉的庇护所,杨亿和魏二苟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往哪里去,住店吧,眼下兵荒马乱的,哪还有店家敢开店啊,再说也没人住啊,更何况,见那德成没有抓住他们俩,今夜沈如潮一定会全城搜捕他们师徒五人,住店就等于是自投罗网嘛。可要是借宿乡民家中呢,那些乡民想必也都知道府衙在缉拿他们的事儿了呃,就算那些乡民肯冒险容留他们住宿,一旦被衙门知晓了,岂不是又要连累那些质朴是乡民,此路也行不通啊。

    “妈了巴子的,这么不行,那也不行,还让不让人活了!诶,闪电,我倒是有一主意,沈如潮绝对不会想到咱们会藏在那里,嘿嘿”魏二苟发了一通牢骚后,忽然两眼贼亮地看向杨亿笑道。

第333章 老鼠绕梁

    “爱卿有何妙法,不妨说来听听先。”杨亿不知魏二苟又倒在打什么鬼主意,便看向他嬉笑道。

    “有特么混得象你这么衰的皇上吧?”魏二苟看着灰头土脸的杨亿,失笑道:“行了,我不跟你扯了,那啥,记得那句话咋说的来着,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灯下黑嘛,呵呵”

    “不是,你的意思是咱们去府衙里藏着是吗,你丫忘吃药了吧,作死呢?”杨亿一下子明白了魏二苟的意思,不禁惊瞪着眼睛看向他,神情讶异地咋舌道。

    “你至于那么惊讶吗?”魏二苟不以为然地看着杨亿,“你想啊,咱们和黎叔儿现在是谁也找不着谁,又不能上街上挨家打听去,咋办,只能去府衙,一来可以看看那沈如潮接下来又在盘算啥毒计,二来嘛,咱们也可以潜入黎叔儿的房间,看看叔儿给没给咱们留下啥线索,叔儿是个重感情的人,肯定不舍得丢下咱们,嘻嘻”

    魏二苟一番合情合理的分析确实打动了杨亿,想了一想,遂点头同意了。不过,魏二苟看了看杨亿背上那个盛放着樊颖妍母子尸魂的坛子,一嘬牙花子道:“一会儿咱们穿房跃脊的,背着这玩意儿,多有不便呐……那啥,这附近好像有个东岳庙,不如先将坛子寄存在那里,过后再去取,咋样?”

    杨亿摸了摸背后的坛子,亦知魏二苟说得是实情,遂点头同意了,随后,杨亿和魏二苟接着夜色的掩护,贴着墙根摸到了那间距离府衙不过五百米、勉强可以称为是城隍庙的土坯房里。

    那土坯房原本是一间沧州城里某富户为纪念自己死去的女儿修建的姑娘庙,后来因那死去的女子留恋尘世,总在庙内兴风作浪,被沈如潮的前任请了一法师,施法将那女鬼送入地府消业,姑娘庙荒废下来,地方保甲应一干百姓的央求,央告那县丞,加之那些百姓主动集资凑了银子,就将那姑娘庙改为了一间东岳庙,当然其规模远不及北京城或其他城郭里气势巍峨的东岳庙,不过就是供着一座东岳大帝的神像,有挤挤插插地摆着七十六司神主的牌位,平日里一些善男信女去上香祈福,诉诉苦水罢了,倒也兴盛一时,只是后来沧州城里战火狼烟,民不聊生,百姓们只顾着保命,哪里还有心思去拜神上香,只留下一个老态龙钟的道士看着庙宇,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将盛放着樊颖妍母子尸魂的坛子放在那里,倒是一个不怕被人打扰或偷窃的绝好去处。

    打定主意,杨亿和魏二苟在距离东岳庙百米外的地方观察了一会,见四下无人,就一翻身,越过那东岳庙的矮墙,进到院落内。

    冬日苦寒,那看庙宇的老道士早早的就蜷缩在那间斗室里,亮起一盏油灯,油纸糊的木窗上现出一道举杯独酌的伛偻剪影。

    杨亿和魏二苟蹑手蹑脚地摸进那庙里,本就不甚高大的东岳大帝神像上已是蛛网虬结,

    挤满灰尘,看着更像是个落魄的不第秀才。

    杨亿和魏二苟同情地看了几眼灰模土眼的东岳大帝,心里有些不落忍,见那同样挤了铜钱厚的供桌上有香,就点上三根,拜了三拜并插在香炉里,这才将那盛放着樊颖妍母子尸魂的坛子放在供桌下垂至地的帷布后面藏好,接着便轻手利脚地出了庙宇,翻出矮墙,朝那府衙夜行而去。

    不出杨亿和魏二苟所料,那府衙周匝是兵士林立,火把通明,那些荷枪实弹、明火执仗的兵士们将府衙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如临大敌一般。

    “我草,这沈如潮干啥呢,黎叔儿又不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要想弄他早就弄了,他整这些士兵有毛用啊,是为了解心疑啊,还是半夜撒尿吹口哨,自己给自己壮胆啊,嘿嘿”魏二苟将身子贴在一堵砖墙的后面,探出脑袋看着那些举着火把,围着府衙的外墙游弋的兵士们,失笑道。

    杨亿从魏二苟身后也探头看去,心中合计了一下那些兵士巡逻的时间、规律和换岗的频率,一拉魏二苟,悄声道:“正面咱们是进不去了,还记得那堵翻过去就是那间四合院的墙吗?”

    魏二苟看了一眼杨亿,马上就心领神会地笑了,原来,那处砖墙是整个府衙唯一的一处死角,府衙主体建筑被那邻近的民居阻断,那些兵士要巡逻到这个墙壁处,要绕向民居一大圈,在这一时间段内,以杨亿和魏二苟超乎常人的体力和脚力,完全可以从从容容地翻墙进去了。

    想到这里,杨亿和魏二苟相视一笑,贴着那墙壁一溜小碎步地跑向那府衙后面的墙壁处,果真是空无一人,杨亿和魏二苟捡起几个雪块,向那墙壁内扔去,见里面没有动静,杨亿和魏二苟一提气,脚一踩那墙壁,便身轻似燕地攀上墙头,再一骗腿,就轻巧地落到了府衙内。

    落地后,杨亿和魏二苟蹲在墙壁形成的阴影内,留神观察府衙内,或许是那沈如潮对府衙外的安保措施很放心,府衙内部的兵士倒没外面那般戒备森严,使得杨亿和魏二苟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地沿着甬道进到了大堂旁侧的议事厅内。

    那议事厅与大堂之间隔着衙皂房,幸喜那府衙是典型的北方詹檐起脊建筑形式,上面有起顶用的龙骨(人字架),杨亿和魏二苟从议事厅攀爬到天棚的龙骨上,踩着那天棚作为房梁的檩条,向那大堂走去。

    到了大堂之上,那大堂两侧挂满了气死风的宫灯,正所谓高灯低亮,那明晃晃的灯光正在个给房梁上的杨亿和魏二苟形成了一片暗光区,下面的人根本无法看清上面情况,杨亿和魏二苟自然也知道这一点,遂居高临下,不慌不忙地俯瞰下面,就见在那大堂中间悬挂的“明镜高悬“金字大匾下面,海水潮屏风前面,沈如潮端坐在三尺法桌后面的太师椅上,正神情严峻地看着桌上放置的文房四宝和令箭筒。

    大堂两侧原本站着衙役的地方,放满了两排枣木雕花硬椅,左侧坐着的是沧州城里有头有脸的致仕官员和乡绅名士,右面坐着的则是典史、县丞、主簿等府衙三班六房的人员,为首的,正是守尉德成。

    沈如潮沉吟半响,声音威严地开腔道:“夤夜将诸位大人及乡绅请到这里,实在是有一件匪夷所思,甚至是人神共愤的大事要向诸公通报,就是那个一直欺世盗名,蒙蔽了我阖城百姓多载的妖道黎仕其,竟然是长毛安插在沧州城内的奸细,意图与那贼酋林凤祥、李开芳等里应外合,坏我城池,幸而今日德军门奋起神勇,捉拿了几个长毛俘虏,那厮熬不过苦打,这才向本官供出实情,真实让人义愤填膺,殊难相信也!”

    听了沈如潮那不啻是石破天惊的一番话,大堂之下的那些人,除了德成以外,一个个均是一脸骇异至极的表情,想来也难怪,那黎叔儿在沧州城内纵横多年,被那沧州城里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无一不将其视为再世的神仙,救难的菩萨,顶礼膜拜已久,早已成了他们的精神领袖,而今沈如潮却言辞激烈地说那黎老神仙是长毛奸细,这种近乎颠覆性的反差在他们之中造成如此强烈的心理冲击与震撼亦在情理之中。

    房梁上的杨亿和魏二苟见沈如潮如此心口雌黄,玩命地黑黎叔儿,倒不怎么生气,因为这一切早就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故而稳稳地站在房梁上,想看看沈如潮接下去还怎么表演。

    这当儿,沈如潮伸出手去左右一压,示意众人安静,旋即又是一番慷慨激昂、口若悬河的表演,不外是他们如何不畏生死地带兵去擒拿妖道黎仕其,却被其侥幸逃脱的壮举,杨亿和魏二苟无心多听,却意外地看到一眨眼的工夫,那房梁上竟然爬满了灰色的老鼠。

    那些老鼠见到杨亿和魏二苟,并不害怕,只管在那房梁上爬来爬去,嘴里还不断发出“吱吱”的叫声,看着那数量惊人的老鼠,杨亿和魏二苟心中也是一阵阵发麻,好在那些老鼠并未过来骚扰他们俩,只是一只只首尾相衔地在房梁上爬来爬去地乱叫,倒好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似的。

    看着那些老鼠组成的近七八米长的“一字长蛇阵”缠绕在在房梁上久久不散,魏二苟忽然脸色一变,看向养移体附耳道:“闪电,不对劲,这特么是凶兆啊……”

    “啥意思?”杨亿被魏二苟神神叨叨的表情整得也是一激灵,条件反射地问道。

    “我在神霄山的书斋里看过一本《金匮书》,里面提到十种凶兆,比如香炉自燃、贡品异常霉烂、花草鱼虫突然死亡等等,都是宅院要发生巨变的凶兆,而大量的老鼠突然聚集在天花板上吱吱的叫,就是其中的凶兆之一,就像现在这样,这叫老鼠数钱,乃是大凶之兆啊……”说话时,魏二苟神情严肃,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2007/ 第一时间欣赏极品刑警道士最新章节! 作者:血漫黄沙所写的《极品刑警道士》为转载作品,极品刑警道士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极品刑警道士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极品刑警道士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极品刑警道士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极品刑警道士介绍:
倒霉刑警,被盗墓贼一板砖拍得穿越到了清朝,还是即将被太平军屠城的沧州城内,然后又被一猥琐、邋遢的冒牌道士黎叔儿骗得拜了师,不得不跟着师傅战鬼妖、斗尸魁,遍体鳞伤不说,心仪的佳人也不知所踪,于是,悲催刑警变身废材道士,跟着不着调的师傅一路降妖除魔,笑料不断,然而,浮云背后,这一切并不是巧合,而是一个精心设计已久的巨大陷阱......极品刑警道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极品刑警道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极品刑警道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