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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漱芳斋丫环     庶女无敌:挡我者跪txt下载     庶女无敌:挡我者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三个铜板之约

    “回母亲,那大夫说,娘亲身体就是亏损了些元气,所以近日才睡的有些久,今日是女儿莽撞了,不该前去那俭德堂给母亲惹麻烦的。”谢轻谣说着却又是跪了下来,这是她求饶的唯一途径,如若不然,这大夫人此刻想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你知道就好,以后可莫要这么莽撞,回去抄五遍女诫,好好学学里面的妇德,改日给娘拿过来。”

    “这近日我这明玉阁的牡丹也是有一段时日也没修剪了,你陪母亲一起修剪一下。”说着阮明玉朝着门外看了一眼那开的正盛的牡丹,抬脚那兰茜便给阮明玉穿起了鞋。

    随意拿起桌子上的一把剪刀,便要拉着谢轻谣一起出到院子里去。

    谢轻谣刚才跪了将近两个时辰这腿自是有些不听使唤,起身也是颇费了些力气。

    心知此次前来肯定是要受不少苦头的,没挨打也已算好了。

    两人这时又来到了院外,此刻院外也已是下午了,也不是那么炎热了。

    “你瞧,这几日娘没有修剪,这有些绿叶竟是冒出了头,将那牡丹都掩住了是不是?”阮明玉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面色也还是带着笑,只是眼神满是警告的意味。

    谢轻谣自然是知道那大夫人在说些什么,怕是以为自己今日去那大堂就是去见那云锦瑜的。

    阮明玉见谢轻谣没有答话,面含微笑,似是话里有话。

    “轻谣,碰到这种叶子,可就要立刻减掉,不然这牡丹可就被挡着了。”

    “母亲,说的是。”谢轻谣自然是听懂了阮明玉的话,这是在警告自己嫡庶有别,让自己以后多守些分寸,想到这里谢轻谣也就顺着阮明玉的话锋说了下去。

    “你剪着,娘瞧瞧。”说着阮明玉将手中的剪刀递给谢轻谣等着她亲自动手。

    谢轻谣自是不会修剪的,只能学着方才阮明玉的样子,剪了绿叶。

    阮明玉见谢轻谣如此,心想这丫头倒是通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做的不错,你将这院里的花都修剪一下吧,做完了再回去。”说着阮明玉便进了屋内,只留这谢轻谣留在院外。

    这阮明玉本就畏热,在外待了一会就已经受不住了。

    这下午的天气虽不是那么的热,但也是够谢轻谣受的了,谢轻谣心想,这大夫人,表面是和和气气的,但却是软刀子一般不打你,也要让你吃尽苦头。

    谢轻谣又是在这院内,又修剪花草剪了一个时辰,直到那太阳彻底落了下去。

    正当谢轻谣准备离去的时候,兰茜却是从屋里出来了。

    “小姐,夫人说今日就到这里了,可千万别忘了抄写女诫,三日之内再送过来。”兰茜轻蔑的看了一眼谢轻谣,说完了这句话,便进了屋,也没有等谢轻谣的回答。

    随后谢轻谣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那玉兰苑,站了这么久走起路来也是不甚利索。

    谢轻谣回到那玉兰苑的时候也已是残月初上了,谢轻谣的心可真是万分委屈,为什么其他穿越者都是有钱花有权有势,她还得在这谢府

    里面苟延残喘,看这个的脸色,看哪个脸色。

    而且娘亲还无缘无故的中毒了,这府里当真是太过危险了。

    这更是坚定了谢轻谣离开谢府的决心,将娘的病治好以后,一定到离开这食人的大院。

    这一夜谢轻谣都未能入眠,她很是操心,这娘亲到底中的是什么毒,一大早的便爬起来,钻了狗洞出了谢府。

    因是他们之前就约定好,若是病情有异,第二日便在这易安居茶楼见面,到时候再详说。

    易安居此刻也是刚刚开门,还没有人,店内的伙计们都在擦桌子椅子,等待着那些客人的前来。

    那店小二自然是认得这谢轻谣的,一见谢轻谣来了,立刻招呼着谢轻谣到楼上的雅间去等候。

    谢轻谣坐得位置正好是能看到这易安居的大门,一个上午过去了,裴煜和云锦瑜却是没有来,底下的文人进进出出。

    只是今日的文人好像都是在说一件事,这倒是引起了谢轻谣的注意。

    “听说了吗,这南疆苗人最近好像有异动。”

    “是啊,皇上近日也是派了不少的大臣南下。”

    “不知道那些苗人是否已经混入了大燕。”

    南疆?苗人?谢轻谣听到了这里也觉得一丝丝奇怪,只是此刻她一门心思全放在娘亲身上,也没有心思管这等事情。

    一直都没有看到裴煜和云锦瑜的身影,谢轻谣已经有些着急了。

    正想着,三个熟悉的人影却是姗姗来迟。

    过了片刻,这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谢小姐,是我等来晚了,让你久等了。”最先开口是那姜子洋,这三人中只有他才是专业的大夫。

    今日的姜子洋还是一身素浅色长衫,甚是儒雅,只是身上的独特的药香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无妨,姜神医,你快告诉我娘亲得了什么病,不对,是中了什么毒?”谢轻谣等了这么久本就是心急,说话声已经隐隐的带了丝哭腔,若是她失去了娘亲,那她在这里当真是什么亲人都没有了。

    “谢小姐,你娘亲中的毒应是南疆奇毒美人醉,这中了美人醉之人,这毒的毒性极强,一般只表现为身体虚弱,浑身乏力,而到了后期却是能使人长期沉睡,长此以往这人就会在这睡梦中死亡,一般大夫诊断下来也不过是个身体虚弱的毛病。”

    “我那日诊脉,发现你娘中这毒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只是以前未曾发作的这么厉害,上次的你娘背后所受的伤,估计是伤着了元气,这毒才开始蔓延了起来,我也看出,你喂你娘也确实是吃了不少的补药,但是这些的药效却是微乎其微的,若是不及时服下解药,那美人醉会让你娘一直就这么沉睡下去。”姜子洋虽是有些不忍心,但还是照实说了出来,这美人醉也已经是多年未现世了,没想到这一次却是在这谢府姨娘的身上。

    “姜神医,你且将这解毒药方告诉我,我这就去医馆抓药。”谢轻谣眼下关心的只有这个一件事,解毒,虽然她已经知道了这是美人醉,但是这么半天说下来,还是没有扯到解毒的法子上。

    “谢小

    姐,这美人醉并无解药。”姜神医的一番话却是直接判了柳月含死刑。

    无解?怎么会无解,只要是毒就有解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谢轻谣的心更是彻底沉了下去,原以为本就是一场一顿皮肉伤,哪里知道会中毒?而且中的这毒还没有解药。

    想着想着,两行清泪就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谢小姐,你先不要着急,我给你先给个方子,照着这能帮你娘亲先保住这一条命,只是这毒,我倒是知道一个办法,但是从来没人试过,也是一个极其冒险的法子,而且能不能解毒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谢轻谣听到这里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登时抓住了姜大夫的长袖说。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娘,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去试试。”谢轻谣此刻整个人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语气间满是坚定。

    “谢小姐,这药找起来却是有些难度,估计你一时半会也是找不见的,这个法子首先需要三味奇药,第一味便是西域圣药百盏玉罗兰,第二味是极寒冰莲。”

    谢轻谣听到这前两味药,都有些蒙了,这些她可是闻所未闻,这些药真的有效吗?

    而且在现代多是那个灵芝、人参等续命补气圣药,这什么玉罗兰听都没听说过。

    “这最后一味便是生长在东海之滨的虚灵参,只是这些奇药想要入药还需得加入药引,这些药引也寻常医馆也很是珍贵,皆是价值不菲。”

    谢轻谣想了一会便开口说道。

    “姜神医,那如何能得到这些药材?”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找到这些药材,治好娘亲的病。

    “这样,谢三小姐,找药之事暂时不急,这美人醉的毒性是慢性毒,你娘这一时半会还是无碍的,只是这虚灵参和这药引,在这江宁城内我恰好知道有一个人有此物。”说着姜之洋的眼神的却是转向了裴煜。

    谢轻谣也顺着姜之洋的眼神看过去,原是裴煜。

    只是裴煜如何才能将此等珍贵之物交于她?她一脸疑惑地看着裴煜。

    裴煜此刻却是一脸淡然的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茶喝了起来。

    谢轻谣思索一番,就朝着裴煜走了过来。

    “裴公子能否割爱,把这虚灵参让给我?”谢轻谣心知那姜之洋是裴煜的人,只是这裴煜不知是想意欲何为。

    “谢小姐,在下倒是可以让给小姐,只是不知道谢小姐要用何物来交换。”裴煜的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谢轻谣,一双狭长的眸子也是闪着

    谢轻谣想了一想,看了看周身,她很穷,几乎一个值钱的物件都没有。

    “裴公子想来你也是瞧见了,我在谢府举步维艰,更是身无几两银,眼下也拿不出什么值钱的物件来,正好今日我这钱袋里有前几日为娘亲买药剩下的三个铜板,不若我将这三个铜板交于公子,这一个铜板便是一个要求,他日若是裴公子有事需要轻谣做的,轻谣定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她如今能拿得出手也只有这种承诺来,说着更是从腰间掏出了三个铜板递给了裴煜。

第三十二章 熬药(上)

    裴煜本是不知谢轻谣会拿何物来交换的,骤然听到了这三个铜板的承诺,他之前是闻所未闻。

    “如此甚好。”裴煜伸手便接了这三个铜板,回首示意了一下姜之洋。

    “轻谣谢过裴公子今日的救母之恩。”谢轻谣朝着裴煜终是行了一个拜谢礼。

    得到裴煜的首肯之后。

    姜之洋就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方帕子,里面裹着的正是那虚灵参,只见这虚灵参长得寻常草药却是并无差别,因是这参一直长在东海之滨,所以看起来,一直就有一层雾气萦绕在周围。

    “这方帕子也非寻常之物,它能保住这虚灵参的活性,活性用药却是更佳,谢小姐我今日再给你一些活血药引,配合那虚灵草一同服下,就能把这虚灵草的作用发挥至最大,若是回去熬了药,想必令堂今夜便会醒来。”将这虚灵草更是折起来递给了谢轻谣,更是从衣袖中又掏出了一些草药尽数交给了谢轻谣。

    “这虚灵参与其他药材不同,因其生长在海边,更是多了几分浊气,需以清晨的露水在加上藏红花浸泡一天一夜后,让这藏红花吸尽这虚灵参的浊气,这样虚灵参的药效也会大增。”

    “把这虚灵参泡好之后,便可以开始熬药,先用文火熬上半个时辰,捞出,用清水再浸泡。”

    “然后,再开始熬其他的药材,放入八钱当归大火熬一刻钟,捞出,将汤汁盛出;然后煮二钱黄芪,大火,一刻钟,汤汁盛出,捞出;接着是四钱白芍、四钱甘草,记住顺序不能乱,药材不能多也不能少。”

    “这些辅药熬好之后,重新加水煮按着方才的顺序来,小火煮三刻钟,然后将方才的熬出的汤汁按顺序加进去,最后再文火煮一个时辰,把最后的汤汁盛出来。”

    “然后把方才已经处理好的虚灵草拿出来,大火熬上一刻钟,转文火熬半个时辰,按着顺序加入那些辅药,一炷香时间后加入那些辅药的汤汁,再熬三刻钟的时间左右。”

    “最后也是比较关键的一个药引,冬虫夏草,这冬虫夏草不能用大火煮,所以最后加入这个冬虫夏草,一炷香的时间,不能多不能少,这药便是成了,这时给令堂服用时间最佳,药效也是最好的。”

    姜子洋细心的又将这虚灵参的熬法,尽数告知了谢轻谣。

    “多谢姜大夫,多谢裴公子,小女子定会将这救母之恩谨记于心。”谢轻谣接过药材,先是朝着姜子洋拜了一下,后而转身朝着裴煜作揖行了深礼拜谢,她用长袖掩住此刻的脸庞,趁着行礼的动作,一滴泪珠无声的掉落到了地上。

    谢轻谣从小就知道世上根本没有免费的午餐,如今自己在这谢府已是步履维艰,娘亲更是中了天下奇毒,但裴煜此刻却是在雪中送碳一般,给了自己这天大的好处,虽说自己也给了他三个承诺,只是比起这裴煜送的这虚灵参,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谢小姐,可切莫忘了熬药顺序,不然这药效会大打折扣,你娘也不知何时会醒了。”姜之洋顺时开

    口,想必这谢家小姐拿到药后,心已然飞回了家,定是想急着回去煎药给她娘吃的,只是这顺序却是一步都不能错。

    “轻谣记住了,那轻谣先行告退,改日裴公子用需要轻谣做事的时候,派人来知会一声便是。”谢轻谣朝着这几位行了个礼,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她真的心急的不得了,一心只想回去煎药。

    等到她走了以后,云锦瑜才开始发问。

    “将这虚灵参就这样给了她,是不是有些可惜,你之前不是说还有其他的用途?”云锦瑜的声音里却是带了一丝惋惜,觉得这裴煜有些太过看重这谢轻谣了。

    裴煜却是没有直接回到云锦瑜的话,看了眼窗外,谢轻谣的身影正好是出了这玉兰苑的大门,裴煜唇角微动,笑着说。

    “虽说这虚灵参是珍贵无比,但是这谢轻谣值得。”

    “唉,可惜这谢家小姐不是个男子,不然也定是一个极好的门客。”姜之洋听了裴煜的话,自然是知晓裴煜是欣赏这谢轻谣。

    ......

    谢轻谣出了易安居之后却是没有急着回玉兰苑,反而是到医馆又随便选了一幅药材带了回去。

    前日姜之洋说娘亲是中毒了,谢轻谣心里就有了防备,这玉兰苑内只住了三人,唯一可能下毒的便是那盼春。

    到了玉兰苑,谢轻谣早就把真正的虚灵草和那药引收进了怀里,手里提这那方才在医馆的抓的药材。

    盼春瞧见了,立刻上前来问道。

    “小姐,去哪了?怎么拿了这么多药材。”

    “昨日,来看过娘亲的那个神医派人送了些药材来,我去拿药了,那人还偷偷告诉我娘亲是中毒了,这药便是这毒的解药,那神医还特地吩咐了,若是尽快不喂娘吃下,这几日恐怕是有生命之忧。”谢轻谣说起娘亲可能活不过这几日的时候,眼眶泛红,眼泪瞬间就要出来。

    “小姐,那我们快去煎药吧。”盼春听到下毒那事,一瞬间脸上出现了恐慌的神色,不对!那人不是告诉自己没有解药的吗?

    后面又听到了若是不吃这药定然是活不过这几日,心里想到了什么一般,唇角轻扬了起来,转眼又变回一副担心的样子。

    只是这一幕却是正好落在了谢轻谣的眼里。

    “好,我们去厨房,那神医还告诉了我这药应该怎么熬,这药极是珍贵,只是熬起来也是特别费时间,必须得这几日吃下去,不然。”谢轻谣后面的话终究没能说的下去,声音也是变的极为哽咽。

    “小姐,你别难过,这几日我们定是能熬好的。”盼春心中虽然亦是有了计量,但还是假意安慰了一下谢轻谣。

    “别让我知道这个下毒的人是谁,不然要是被我知道了定是要她不得好死。”谢轻谣这句话虽是轻轻呢喃的,但是这玉兰苑现在只有他们二人,这盼春自然是听到了。

    盼春一瞬间整个人身体有点僵硬,有些惊惧的看着谢轻谣,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嗯,我相

    信我们一定能熬好这药的,走吧。”谢轻谣这时好像才想起来回应盼春的话。

    谢轻谣和盼春刚一进入厨房,便开始让盼春取出这些药材中的其中几个,拿出来泡,盼春虽是心中奇怪,但也是没说什么,照做了下来。

    “盼春,这一份便是成了,这药名为石间心,极是珍贵,需拿清水泡上个一天一夜才方可达到它的最大药效,你明日白天可在屋里休息,等到下午我们再来看这个药,然后晚上我们开始煎药,我先去看看我娘。”这名字自然是谢轻谣当场乱编的。

    说完谢轻谣就转身去了柳月含的房间。

    这用水泡虽是对的,但却不是用这随意的清水,却是用清晨的露水来浸泡。

    谢轻谣进了这主屋,发现娘亲依旧在睡着,谢轻谣为柳月含润了润嘴唇,心里思索着今夜的计划。

    她今夜一直都未曾睡着,一直害怕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不然这娘亲的病怕是就悬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约摸是申时时分,谢轻谣就带着一个罐子,悄悄的溜去了花厅。

    花厅里面的百花齐放,想来这露珠自然是不少的,这时府中的下人还未醒来,也是一个绝佳的收集时间。

    只是这节气是夏日,谢轻谣收了半个时辰,这花厅的露珠已经是差不多了,然而这水却还没有不到半罐,忽然谢轻谣又想到了一个地点,梅苑!

    她记得这梅苑里面有一方池塘,有水的地方,露水自然是多。

    谢轻谣走得很快,不一会就来到了这梅苑的正门,这正门原本想来也应是极繁华的,就连这牌匾都是紫檀木所作,只是此刻却是蛛网遍布,这梅苑的大门却是没有上锁,谢轻谣轻轻推了一下。

    吱嘎!

    大门开了,谢轻谣走了进去,随后将门轻轻关上,仿佛没人来过一般。

    这梅苑本就冷清,在这夏日也是有几分萧瑟。

    这时天还未亮,谢轻谣靠着那月光,也是大着胆子朝着那水声之处走去。

    这原是一个荷花池,因着梅苑的没落,这荷花池没人看管,也是枯了下去。

    只见这枯池里面竟是开了几朵莲花,这让谢轻谣也很是惊讶,这梅苑已经荒废这么久,这荷花生命力也当真是顽强。

    谢轻谣便走到那荷花池边,开始收集露珠,这荷叶上自然是露珠比那花厅里的鲜花多了许多,不一会这罐子就快满了,此时的天已经有些露白,谢轻谣却是不能再采露水了,因为再过一刻钟谢府的下人们就该醒了,她也看了一下罐子里的水想来也应是泡这虚灵参也是够了。

    想到这里便立刻快步走出了梅苑,这梅苑本就与玉兰苑只有一墙之隔,谢轻谣很快就回到了玉兰苑。

    在厨房便将那罐子里在花厅不小心弄到的花瓣,残渣处理了一下,将那露水放置在了一个较为干净的小盆里,将那藏红花洗净之后放了进去,然后又将虚灵参放了进去,将这小盆端进了娘亲的房间,放在了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

第三十三章 熬药(下)

    这小盆放在哪谢轻谣都不放心,自己终日在娘亲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昨日告诉了盼春在白日在房间内休息,等到今天晚上日暮时分在一起去看这个药材,这盼春白天果然是没露面,这也是方便了谢轻谣拿些药罐到房间里去,准备熬真正的虚灵参。

    等到下午的时候,盼春出现了,来到主院找这个谢轻谣。

    “小姐,那药泡的时间够了,我们现在赶紧去吧。”

    “嗯,这药熬好,娘亲估计很快就醒了,等娘亲醒了我定是要问问她,看看能不能知道是谁下的毒。”

    谢轻谣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盼春的表情,说到等娘亲醒了的时候,盼春一瞬间出乎本能的僵硬,更是落在了谢轻谣的眼中。

    很快两人就到了厨房,谢轻谣把那泡好的石间心,让盼春捞了出来。

    “盼春,这个小火熬上两个时辰,转为大火熬一刻钟,捞出,再把汤汁盛出来。”

    然后将那之后要用到的当归、黄芪、白芍和甘草都拿了出来,并告诉盼春都需要按顺序熬。

    “这个,这个一刻钟小火熬一刻钟捞出,盛汤;那个半个时辰,捞出,盛汤;最后一起熬上三个时辰,每隔一刻钟加一碗刚才的汤汁,记住那个石间心刚开始就熬,就数它时间最长,最后快要熬好的时候再加上最后一味藏红花,然后熬上三刻钟就好了。”这些熬药的方法都是谢轻谣根据前日姜神医现编出来的,谢轻谣转身一看,盼春已经有些迷茫了。

    “怎么,记得住吗?不行我再说一遍。”其实谢轻谣根本不记得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她也只是嘴上说了那么一句,盼春定是不会让自己重复的。

    “不用了,小姐,奴婢记住了。”盼春果然连连摇头说她记住了,不让谢轻谣重复了。

    “既然如此,你可要好好熬,我娘的命可就握在你的手里了,今日白天特意让你休息了一下,这晚上估计得熬一晚上,盼春那今晚就辛苦你了。”谢轻谣一脸郑重的看着盼春。

    “放心吧小姐,这本就是奴婢应该做的,小姐你今日已经照顾夫人一天了,这天色已晚,不若小姐你就先去休息吧。”盼春见谢轻谣如此也是知道这药的贵重,恭敬的回道。

    盼春心想这药这么复杂定是解药没错了,自然是不能让柳月含吃了,若是她说出一些什么事情牵扯到了自己怎么办,昨日那谢轻谣的话更是在盼春的耳边不停的回想。

    之后的这一夜,谢轻谣都是未曾合眼,不仅盯着这虚灵参的变化,一边还时不时去厨房看看盼春有没有好好熬药。

    盼春本来前半夜还是十分精神的,因是谢轻谣不住的查看药的情况,盼春根本没办法动手,后半夜更是困得睡着了,都是谢轻谣前来把她叫醒的。

    谢轻谣本来自己盯着那虚灵参本是有些困的,而且她也想知道这盼春到底何时才会动手,所以就故意去看看盼春,监视一下盼春顺便再醒醒神。

    这一夜终是就这样的过去了,盼春基本就没有睡觉,她昨日白天也是未曾休息,她哪里会知道这药竟是会熬一夜。

    而且到天亮这药居然只熬了一半,盼春感觉自己此刻都要被谢轻谣折磨疯了。

    “盼春,你好好盯着!也就辛苦这两日,熬过去就好了。”谢轻谣在天快

    亮的时候又来看了一遍,看着靠在厨房墙上睡过去的盼春,立刻出声喝道。

    吓得盼春又是立刻清醒起来,开始扇火。

    跟盼春说完后,谢轻谣就回房自己给娘亲熬那药,照着前日那姜之洋给的法子,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经过一天一夜的浸泡,这虚灵参上萦绕的雾气却是消失了,这露水也渐渐变成了蓝色,想来这便是那东海的浊气。

    先是用小火熬了这虚灵参差不多一个时辰,这才将那虚灵参取出,用清水浸泡了下来,这期间谢轻谣都不敢加柴火,生怕火大了,只是将那柴火折成小块的,一块一块的放炉内放。

    接下来便是熬这当归,黄芪,白芍,甘草的时间了。

    谢轻谣本是不知道这几钱几两的换成现代的克重是多少,但是她昨日去医馆买那药材的时候,这几日的买药与那大夫也是混熟了,顺时就让他为自己称了一下方才姜之洋给的其他药材,当时就已经把几钱,几两的分好了。

    眼下谢轻谣只用按着顺序熬就行了,当归、黄芪、白芍、甘草各是一刻钟,大火,捞出药材,盛出汤汁。

    这时才能熬那虚灵参,先是一刻钟的大火熬煮,接着是转为文火,熬上半个时辰,后面每隔一刻钟加药材,最后再按顺序加入汤汁,熬了一个时辰。

    这最后也是很重要的冬虫夏草,谢轻谣有些把握不住时间,这一炷香的时间,谢轻谣便当真点了一炷香来,静静的等待着。

    这一日的时间谢轻谣便是在熬药中度过,等这药快要成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盼春此刻在厨房也是在熬药,白日里谢轻谣一直没有过来看她熬药的情况,这倒是让盼春颇为奇怪,不过她也并未在意。

    看着这药已经熬的差不多的时候,她的心中已是有了计量。

    谢轻谣此刻也已经熬好药,端着药小心翼翼的走出了自己房间,走向了柳月含的房间,将那小碗放在桌案上,便去床上扶起了母亲,这柳月含虽是很瘦,只是这沉睡的人却是有些重量,谢轻谣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娘亲放好。

    因为没有意识的放起来,就不自觉地倒下了,谢轻谣将那柳月含倚靠在这床榻上,这才堪堪固定住了柳月含。

    谢轻谣这才拿着汤药,准备给娘亲喂,只是这柳月含没有意识,喂起来也很是麻烦。

    她只能一小勺一小勺的往柳月含的嘴里喂,因是第一勺的药汁多了,也是流出来不少,谢轻谣喂的更是小心,勺子每次就舀一点点,才能保证柳月含完全喝下去,这喂药也是足足喂了两刻钟的时间。

    喂完药,将柳月含再扶着躺下,谢轻谣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是放下了。

    谢轻谣此刻终是闲了下来,顺手带上药碗,来到了厨房,发现那盼春此刻正在认真的烧火。

    “盼春,这药熬的怎么样了?”谢轻谣的陡然出声,让盼春吓了一跳。

    “小姐,差不多了。”盼春拿起抹布垫在药罐底部端起这已经熬好的药,放在了厨房的锅台上,谢轻谣此刻也是顺手拿了一个药碗过来。

    盼春旋即将这药倒进了这个药碗里,两个人此刻也是相视一笑。

    “行了,我先给娘端进去,你先下去休息吧。”谢轻谣一脸的愉悦,就连眼神里都是带着笑,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只是转身的一刻,谢轻谣却是敛住了笑容,她心知

    这药里面怕是有些文章,方才已经喂娘亲吃了真的药,眼下这药只是为了打消盼春的怀疑故布的迷阵。

    盼春也是唇角微动,这下是成了,这药若是喝下去,这柳月含必死无疑,这下谢轻谣就死无对证,我看她怎么来查这下毒之人!

    谢轻谣此刻将这药碗端进了娘亲的房间,此时的柳月含还是未醒。

    盼春看着谢轻谣走进了房间,这勺子更是进了夫人的嘴里,盼春更是喜上眉梢,转身就出了这玉兰苑的大门。

    只是,此刻谢轻谣拿的却是刚才喂真药的那个勺子,也不过是为了打消这盼春的疑心罢了,想必一会就有好戏开场了,想到这里谢轻谣的唇边更是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就在盼春走了以后,谢轻谣就将端在碗里的汤药直接撒在了外面院子的草丛里,又回首将空碗放回到了桌案上。

    又是过了片刻,谢轻谣看着柳月含的面色也是恢复了不少,正打算再观察观察的时候,那谢轻谣原本就握着柳月含的手在此时,忽然动了一下。

    谢轻谣更是有些惊讶,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就在这时!

    柳月含的手指却是又动了一下,谢轻谣这时才方能肯定这娘亲是要醒过来了,顿时欣喜若狂,握着娘亲的手更是有些微微颤抖。

    嘴里一个劲的叫娘,只是越到后面,这声音越是哽咽。

    过了片刻,柳月含终是睁开了眼睛。

    谢轻谣正趴在一旁,哭的整个眼睛都肿了一圈,柳月含更是心疼不已,想出声安慰。

    只是由于太长时间的昏迷,一时间说不了话,只是一些咿咿呀呀的声音,略微沙哑。

    这是谢轻谣听见这沙哑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发现娘亲已经醒了。

    她脸上的泪痕都来不及擦掉,就扑进了柳月含的怀里,低声的啜泣。

    只是这啜泣并不是因为谢轻谣伤心难过,而是喜极而泣。

    “娘,对不起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谢轻谣见柳月含醒来更是觉得自己当日不应该把那银票让盼春看见,害的娘亲遭到毒打,如今更是牵扯出了中毒,谢轻谣的心里此刻真是极为的后悔。

    柳月含听了谢轻谣的话,急着开口,只是嘴里发出的声音还是咿咿呀呀的,让人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谢轻谣这时才注意到娘亲说的话含糊不清,这才反应过来,给柳月含倒了一杯茶水,将柳月含扶起来坐下,将这茶水喂她喝了下去。

    得了这茶水润了嗓子,柳月含才是终是说清楚了话。

    “阿谣,娘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哭什么。”柳月含的话柔柔的,直戳谢轻谣的心底。

    柳月含也是不知道她自己中了毒,以为自己不过睡了一觉,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这一睡却是将近十日未醒。

    谢轻谣这回终于听清了柳月含的话,眼泪更是怎么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柳月含也不说话,只是轻抚谢轻谣的手,试图用这种方法安慰她。

    片刻后,谢轻谣终是冷静了下来,眼下娘亲已经醒了,这盼春定是不能留了。

    谢轻谣忽然想起那日姜之洋说的这下毒的时日也是不短了。

    “娘,你可知你睡了十日,中间从未醒过?”谢轻谣这时才开口向柳月含说道,只是这声音间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她的害怕,害怕就这么失去这个娘亲。

第三十四章 柳月含终醒来

    “什么?十日,我怎么觉得我才睡了一天光景怎么瞬间就十日了。”柳月含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她明明是因为受了棍棒之行,才在床上躺着的,谈何十日。

    “娘,今日已经是八月初三了,距离你上次清醒已经过去整整十日了。”谢轻谣却是紧张了回答了娘亲的话。

    难道自己真的睡了十日?柳月含满脸疑惑地看着谢轻谣,似是有些不信。

    “娘,我记得你的身体以前也是不差的呀,怎么近日来看着虚弱了许多。”谢轻谣轻轻的问道,尽量说的不是很严肃,不然柳月含定是会怕的。

    柳月含见着谢轻谣忽然问起了这个问题,她也是有些疑惑,但是这阿谣问了定是有她的缘由,旋即认真的想了起来,忽而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

    “这说来也巧,娘之前的身体确实是很好,然而大概是一年多以前快两年的时候,娘的身体才不好的,不能经常的劳累,娘之前是个绣娘,这一绣图就是好几个时辰,也从那时起,娘的身体不允许娘再绣图了,一天过不了多久就需要休息片刻,有时劳累了就有些发昏,娘也没太当回事,怎么了吗阿谣,问这些做什么?”

    “娘,你当时怎么也不找个大夫瞧瞧。”谢轻谣的语气也是有了一些责怪之意。

    “娘那时每日犯病,休息片刻也就好了,也没太当回事,况且你那时终日就往大夫人那跑,娘想着也是小症,就没必要看了,还给你添麻烦。”柳月含看谢轻谣的脸却是有些严肃,也是缓缓回答了当日的情况。

    “娘,你再想想那身子变得虚弱中间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谢轻谣此刻却是让柳月含尽量回想细节,这些都是让柳月含中毒的直接原因。

    柳月含却是努力地回想,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柳月含更是悔恨自己这记忆力怎么这么差,女儿这个时候让自己想一件事都想不起来,顿时觉得自己没用。

    谢轻谣见娘亲的情绪有些变了,便立刻安慰起了柳月含,她心想可能娘亲就是什么事都没有干,别人就想下毒害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娘,别想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行,轻谣也就是随口一问。”谢轻谣装作无所谓的开口,更是顺势扶着柳月含躺了下来。

    可是就在柳月含躺下的一瞬间,她说了一句话。

    “那日,我路过梅苑的时候,无意中曾看见有两人在梅苑说话,身形也是有些鬼祟,而且其中有一人的衣服也是我们大燕的服饰不甚相同,但是娘当时并未在意,直接就走了。”

    柳月含却是觉得这件事没什么,无非就是两个人在梅苑说话,没什么重要的。

    而谢轻谣此刻却是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娘亲很可能是被人以为偷听到了什么,所以才被灭口,只是不直接杀娘亲的原因谢轻谣却是没找到。

    “说来也奇怪,那时正在府内膳房做差使丫环的盼春,与娘也是在那时熟络起来的,也是她见娘亲身体不好,一直给娘做些补气健体的汤药来

    。”柳月含又似一番不经意的话,砸向了谢轻谣的思绪。

    盼春!她原来自两年以前就已经在给娘亲在暗中投毒了,这份掩藏的心机着实是可怕。

    她还以为这丫环是近日被大夫人差使过来的,想到娘亲之前对那丫环态度不错,原是因为以前就认识。

    谢轻谣看着如此简单好骗的娘亲,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禁怀疑起自己这个娘亲是如何当上这谢府姨娘的,还顺利生下了自己,这谢府处处都是埋伏,娘亲真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娘亲,这盼春有些不简单。”谢轻谣想起了这几日来盼春做的事,心中更是肯定她有古怪。

    柳月含面上的表情有些惊讶,她惯是相信这盼春的。

    “阿谣,盼春做了何事?”柳月含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谢轻谣。

    说着谢轻谣就凑到了柳月含的跟前耳语了几句。

    只见柳月含的表情一瞬间由震惊转为愤怒再转为惊讶。

    柳月含震惊的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奸细会是盼春,她自一年多以前就认识了盼春,却还是没能看清楚盼春的真面目。

    她愤怒的还是这盼春,为何自己和轻谣对她那么好,这盼春还是不知足要暗害她们母女。

    这惊讶却是谢轻谣如今更能想出此等妙计来对付那盼春,自己这个女儿倒是变化越来越大了。

    “娘,如此你便就接着睡会吧,真睡着了,这大戏演的才像。”谢轻谣更是狡黠的笑了一下。

    柳月含自是听明白了女儿的意思,便闭上了眼睛开始睡了起来,其实她此时的身体也还是很虚弱,不过就是能睁开眼醒来了而已。

    不一会,柳月含就睡熟了。

    就在谢轻谣和柳月含的说完的时候,谢轻谣想着盼春也差不多时间该回来了,不住地探头朝着玉兰苑门口的地方望去,只是等了片刻却还是无人到来。

    这黑夜缓缓到来,月牙也是刚刚初挂上去。

    ……

    盼春方才出玉兰苑之后,却是径直去了这大夫人所在的明玉阁。

    一进这明玉阁,盼春便开始哭泣。

    “大夫人,大夫人,我们家夫人快要,快要没了。”盼春一进门便大声哭泣了起来。

    此刻谢天阳正在和阮明玉、谢悠然、谢悠若三人用晚膳,一时之间听到了外面的哭喊声,众人皆是眉头一皱。

    “兰茜,去看看怎么回事。”阮明玉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面色阴沉,显得很不高兴。

    今日谢天阳才回来,好不容易吃顿饭,这外面怎么就吵闹这没完。

    兰茜嬷嬷便出去瞧了一眼,听了盼春的话,立刻便回来禀报,面色略有异动。

    “老爷,夫人,那盼春丫头来说她们玉兰苑那位夫人怕是不行了。”

    阮明玉听完却是有些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前几日谢轻谣来的时候不是还说没有大碍吗。

    谢天阳原本的手正在夹菜,此刻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十分惊

    讶,这明玉不是说前几日云锦瑜还是带着姜神医来看过,不是说没有大碍,怎么今日就不行了。

    “把她叫进来,仔细问问,前些日子不是那神医刚来看过,说没什么大碍了,怎么今日就不行了,莫不是听到消息说老爷回来了?”阮明玉见谢天阳这般反应,心里肯定是担心玉兰苑的那个贱女人的。

    兰茜便又是转过身将盼春从门外叫了进来,这盼春进门是一直在哭哭啼啼的,惹得众人也是十分不快。

    “你先别哭,先把这事说清楚,你们姨娘怎么了?”兰茜心知这阮明玉要问些什么,自然是先让这盼春稳定情绪,不然说也说不清楚,平白惹夫人生气。

    “参见老爷,参见夫人,拜见两位小姐。”盼春这才止住了哭声,见这屋内此刻竟然是这么多人也是有些惊讶,她原以为只有阮明玉一人,见谢天阳也在,边开始行礼。

    “行了,你快说怎么回事。”阮明玉的脸上闪过丝丝的不耐。

    听到这里盼春却又是掩面哭了起来。

    “奴婢,奴婢家夫人怕是不行了,这几日夫人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奴婢来禀报的时候就看见夫人的脸都变的惨白惨白的了。”这说话声夹杂在哭声里面让人听得有些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众人还是明白盼春的意思,她们家夫人现在确实是不行了。

    阮明玉此刻也很是诧异神医莫非是个庸医,刚来看过这人就不行了?

    谢天阳此刻也是非常的惊讶,这小丫环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撒谎,心下顿时一紧,就立刻起身准备前去看看。

    谢悠若此刻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却是唇角轻微一动,心下了然。

    谢悠然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坐直了身子。

    “走,我们便一起快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阮明玉从那谢天阳方才颤抖了一下的手,就知道了这谢天阳对玉兰苑的那位是有情的,即便不是现在有情,这么多年的夫妻也是有几分感情在里面。

    阮明玉极会察觉人心,她知道这谢天阳定是想过去看看的,自己这先一开口,定是能让谢天阳更是对自己多几分内疚。

    果不其然谢天阳对着她点了点头。

    “悠若,悠然我们快一起过去看看。”

    这行人又是一路浩浩荡荡的来到这玉兰苑。

    到玉兰苑门口的谢天阳,看到这萧条的之景,又想起了当年与那柳月含的一段情。

    想到这里便赶紧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主屋本就没多大,一时间这些人进去,竟是有些拥挤。

    此刻的谢轻谣原本就在主屋门口站着,听到外面这吵吵嚷嚷的声音,她嘴角轻轻扬起一个绝美的弧度,这好戏终是要开演了!

    她才走回到那床边静静的坐着,看着众人前来,表现的十分惊讶。

    那藏在人群之中的盼春一眼就看到了这桌案上早就空了小碗,心下更是笃定这柳月含已然身死,一双阴狠的目光里面显出了丝丝得意。

第三十五章 南疆奸细

    谢天阳瞧见这玉兰苑的主屋更是几乎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那床褥也已是多年前的了看起来,被子更是绣着几朵花,把这原是补丁的破布,换成了自己的绣图。

    又看那谢轻谣的身上穿的过于素简,就连头上却是连个发簪都没有,又看到自己这两个女儿打扮十分明艳动人,更是对柳月含,对谢轻谣产生了几分愧疚之情。

    “三姐,莫要伤痛过度,姨娘没了我们都很伤心。”谢悠若见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又看这谢轻谣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心下更是鄙夷,自己亲娘都快要死了,却是一滴眼泪都没留。

    “前几日那姜神医来看过,我还以为妹妹身子好了呢,怎么今日就突然去了。”阮明玉见这柳月含确实是躺在床上面色煞白,想来也是已经过世了。

    这时众人脸上瞧着那柳月含,面上皆是一番悲切,都沉默不语。

    盼春此刻听了那阮明玉的话心中笃定这柳月含已经身亡,随即便是一番哭喊,直接从人群中的侧面穿过,快步到了柳月含的床边,伏在床边放声痛哭。

    “夫人呐,你怎的就突然去了,都怪盼春未曾照顾好你,夫人呐夫人。”说着盼春就趴在柳月含的身边边哭边说。

    阮明玉刚想开口说,准备如何操办这葬礼仪式。

    谢轻谣看这众人这般架势,心中已然有了几分底气,而后不动声色的拽了一下柳月含的衣袖。

    “父亲,母亲,怎么来了?”她装作惊讶的样子,先是给谢天阳和阮明玉问了个安。

    “盼春,你哭什么哭!姨娘不过是吃了药睡了过去,你怎的如此诅咒姨娘?”轻谣看着正在那床边伏着大哭的盼春,怒上心头,顿时就厉喝出声。

    众人此刻也是有些不明所以了,这丫环不是说这玉兰苑的夫人快要没了?这谢轻谣怎么又说她娘活的好好的。

    “姨娘真的没死?”谢悠若踮起脚尖,扬着头看着,这明明柳月含此刻就在那床上躺着,面色惨白的毫无人样,哪是个活人的面相,后又察觉到了谢天阳直射过来慑人的目光,自知失言,旋即退到了阮明玉的身后。

    众人又是听说了谢悠若的话,此刻也是疑惑万分,也皆是垫脚侧目,看向那床上的柳月含。

    柳月含此刻仿佛刚醒一般,忽然见到这么多人也是吓了一跳。

    挣扎着起身就想给谢天阳和大夫人问安,只是这身体虚弱却是撑的不稳,又有点摔倒的迹象。

    这时谢天阳两步并做一步,直接上前扶住了柳月含,比那谢轻谣都快了一瞬。

    阮明玉此时看着谢天阳搂住了别的女人,自是愤恨异常,但又无处发泄。

    又看这那盼春此刻脸上的泪痕还是就那般挂在脸上,心下也是气愤。

    盼春此刻看到那柳月含竟然是醒了,更是十分惊讶。

    “盼春,你可知在这府中造谣姨娘身亡是何罪过?”一时

    间一双本是平和的眼神里更是迸发出几丝凌厉,阮明玉此刻整个人也是拿出了当家主母的威严出来。

    还没等到盼春开口说话,谢轻谣更是直接开口。

    “盼春,我和姨娘平日都待你不薄,如今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平日里不好好照顾姨娘也就算了,如今姨娘明明没有死,你却去给母亲说姨娘身死,你这丫头到底是何居心。”

    转身将柳月含倚靠在床塌边,整个人更是跪倒在了阮明玉的脚下,这眼泪更是怎么也止不住显得委屈万分,说话间都是哽咽几近说不全。

    “母亲,父亲,你要为轻谣做主呀,如今这一个丫环都敢诅咒主子,要是传了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谢府不会管教下人。”谢轻谣也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断断续的,似是委屈万分,而后瞬间就将这话锋带到了这谢府不会管教下人身上。

    “而且,父亲,这婢子平日就很奇怪,经常不在玉兰苑内,我之前好几日都不曾见过她,姨娘前几日正是生病,都是轻谣从旁照顾,这婢女如今更是得寸进尺去母亲那里造谣姨娘身死的消息,女儿这几日更是听说了那苗人奸细混进了我们江宁城,据说这常用手段就是找一大户人家躲起来当丫环刺探情报。”

    “还有父亲,就是这个盼春来伺候以后,姨娘的身体是一日比一日虚弱,这姨娘患病的事倒也是小事,只是这盼春若要真是南疆派来的奸细,倘若他日朝廷追查下来,只怕我们这谢府的百年基业因为这一粒老鼠屎而毁于一旦。”

    谢轻谣此刻也是又想起那日在易安居等那裴煜的时候,听得那些文人说的那些南疆苗人的事,没想到在此刻却是派上了用场。

    谢轻谣缓缓地道出这个丫环的几个罪状,谢天阳的脸色此刻也是越来越铁青,最近这江宁城确实是混入了南疆的奸细,要是朝廷的人追查下来,这盼春若是真的牵扯到了这件事情上,也定是不能姑息!

    盼春本想开口辩解,可是这谢轻谣的嘴根本就没有停,一时间给不出她辩解的机会。

    “老爷,大夫人,奴婢冤枉啊。”盼春此刻也是跪了下来朝着阮明玉求道,她也是心知这敌国奸细的头衔要是挂上了,她是必死无疑。

    谢天阳此刻也是没想到这盼春一个小小的丫环,居然敢在这谢府后院如此搅动风云,倒真是反了天了!

    又看了看面色惨白的柳月含,这心里的怜惜之情也是起了来,转过头看向盼春,一双眼睛里皆是肃杀之意,便将大手一挥。

    “搜!”

    说完便有几个小厮去了盼春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的开始搜了起来。

    不一会,一个小厮带回来了一包东西,谢天阳拆开一看也是瞧不出什么门道来。

    “去叫府医。”

    瞬间又有一个小厮脚步匆匆的出去了。

    过了片刻,那个小厮便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先生出现了,这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府医了。

    那府医拿起那包药粉,左瞧瞧右看看,又是那银针测试,又是用清水倒着看……

    终于最后确认了。

    “这是传说中的奇毒鹤顶红。”此刻众人的表情皆变。

    最后府医又看到桌案上有一个空碗,心中有些狐疑,碗底部似是有些残渣,府医也用银针测了一下。

    “老爷,这碗里也有毒!”府医的声音比方才的还要大,这才将还在惊讶中的众人叫过神来。

    “这个盼春,居然敢谋害主子。”

    “盼春看来不简单。”

    “就是还有可能是敌国的奸细。”

    ……

    谢天阳没想到这里竟有一个如此奴大欺主的恶仆,一个略带警告的眼神直接朝着阮明玉看了过去。

    阮明玉此刻却是不敢多说一句话,这府里若是真的出了奸细便就是她的失职,而且如今更是涉嫌毒害主子,这个丫环倒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盼春看着被搜出的毒药,浑身仿佛被抽干力气一般更是瘫倒在地。

    “小姐,盼春以后不敢了,小姐求求你,饶过盼春吧。”盼春见方才求那阮明玉根本不起作用,又转过头不住地乞求谢轻谣,只能听见这地上传来的一阵阵咚咚咚的磕头声,这鲜血也已是顺着这额头缓缓流了下来。

    谢轻谣此刻已经起身站到了柳月含的旁边,装作不在意一般,对盼春的求饶视而不见。

    只是此时柳月含的心却是有些软了,毕竟这盼春自打两年前就同自己认识,如今已是有了主仆之情,正准备开口求情,却又看见谢轻谣轻轻的摇了摇头,柳月含只能微微叹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盼春见这谢轻谣也是没有求情之意,转过头看着众人皆是一副活该的样子,瞬时直接朝着谢悠若跪了过去。

    “悠若小姐,我知你一向心善 ,又是老爷最宠爱的嫡亲小姐,这次并非是盼春所故意做的,盼春一个小小的丫环,谈何称得上是敌国的奸细,悠若小姐,求求你放过奴婢吧。”盼春不住朝着谢悠若磕着头,看了那包药之后也是不敢再否认些什么。

    谢悠若也是没想到这个时刻,盼春居然还往自己的身边靠,当真是胆大包天,登时直接一脚将盼春踢开。

    “盼春,你居然以下犯上,如今竟是还谋害姨娘,你真是长胆子了,你可是为曾你家中亲人想过?爹,悠若请求将这等背主的丫环从重处罚,不然别人定是以为我们这谢府好欺负。”谢悠若说着更是朝着谢天阳的方向,建议严惩盼春。

    谢悠若眼珠子一转就看到了那方才搜出的毒药,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的奸细证据留下,想到这里。

    “父亲,我看这盼春也是没有那种胆量来通敌卖国的,想必就是嫉恨姨娘,这才一时铸成了此等大错。”

    听了谢悠若的话,谢天阳心中的疑虑这才缓了下来,就凭这盼春如此低劣的手段也是当不了奸细的。

第三十六章 杖毙盼春!

    “我承认我给那柳姨娘下毒,实在是她们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是姨娘和小姐处处欺压于我,我忍无可忍才下了毒,只是我绝不是奸细,望老爷明察,这事皆是奴婢一人所为,与我家中亲人更是无半分的关系,老爷若要打就打我一人好了,只是就算是死我也绝不背这奸细的名字。”

    盼春听了那谢悠若的话心知已是生还无望,整个人也是颓然了下来,也不求饶了,反而是将这过错的根本怪罪到了谢轻谣母女的头上。

    “爹眼下这盼春也是承认了,依我看这等奴大欺主的人就该严惩一番,不然日后这府中若是有人狠心效仿盼春,意图谋害主母和嫡女,岂不是助长了那婢子的气焰?”谢悠若这时听到了盼春的话,便立即开口道。

    “拖下去,杖毙。”谢天阳听了那谢悠若的话更是蹙起了眉头,盼春这个丫环着实不识抬举!

    这盼春便被拖了出去,走时还在说着自己不是奸细的这番话。

    刚到院里,这第一板子刚挥下去,盼春便受不了那般钻心的痛,大喊出声。

    只是很快这声音慢慢就淡了下去,只剩下了那板子和皮肉对接时的啪啪啪的声音传来,不一会连这木板声都没了。

    此刻屋内。

    阮明玉瞧着那盼春被处置以后,赶忙想挽回一点自己过失,当下对着柳月含便说道。

    “妹妹,今日之事委屈你了,是姐姐的不是,待会便让这府医再给你好好瞧瞧。”

    “姐姐客气了,今日之事还多亏了姐姐,这才将那欺主的婢子给收拾了。”柳月含见此刻阮明玉也已经主动示好,也是立即接过话来。

    谢天阳此刻本就在这床边坐着,又看着屋内这简单的布置,这缺角的木头桌子,则床褥也有是有些旧了,上面缝缝补补的痕迹虽说不明显,但也是有的。

    “你这院子着实是有些清冷,明玉,你明日看着安排些新的床褥还有一些家什都给这送些过来,对了!这玉兰苑也不能没有丫环,顺便再派了两个丫环过来当差。”谢天阳虽是这一家之主,但是内院之事还是一向由阮明玉所管,也是只能让阮明玉来安排这后面的事。

    柳月含听了这谢天阳的这番话,顿时更是深受感动,直接落下了两行清泪。

    “妾身在此谢过老爷。”说着还想给谢天阳行礼。

    “行了,待会府医看过之后,你便好好休息。”谢天阳回扶了一下,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

    紧接着一干人等,就跟着谢天阳风风火火的走了。

    这玉兰苑便只剩下了府医、谢轻谣、柳月含三人。

    府医搭上这柳月含的脉象,瞧了半天,一会皱眉头,一会摸胡子,似是对这病症很是为难。

    “怎么样了,府医,姨娘怎么样了。”谢轻谣等了半天也是不知道这大夫到底要如何诊断。

    “小姐不用担心,夫人只是气血有些亏损,老夫开上一些药,夫人吃了想必身

    子就会爽利了。”这时那大夫才慢悠悠的说出他的诊断。

    “多谢大夫。”谢轻谣心想这娘亲中毒之症这一般大夫果然是看不出来,不过这补补气血也是好的。

    送别了府医之后,谢轻谣才静静回想这今日发生的事,想到那谢悠若的话时,她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是哪怪。

    就在这个时候,府医也是派了人送来了已经煮好的药,谢轻谣也就再多想,直接喂娘亲喝下了这药。

    谢轻谣见娘亲也已经无事,这盼春也是解决了,今晚终于是能睡一个好觉了。

    她为柳月含掖了掖被子,旋即将房内烛火吹灭,转身来了自己的房间。

    之前熬药的那些器材都没有扔掉,谢轻谣赶紧趁着月黑风高,四下无人开始收拾了起来,将那药罐,茶碗都放到了小厨房里面去。

    而那残余的药渣,跟厨房的那些则是扔到了一起。

    这些作完的时候都已是子时了,谢轻谣这才有时间上床睡觉,她这两日可是都没有合过眼,昨夜整那盼春故意叫醒她,而自己却也是正困着。

    很快谢轻谣就睡着了,一夜无梦,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

    谢轻谣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等她穿戴好之后,来到院子里发现这院子里一时间来了许多人,很多丫环和小厮,有的抱着布匹,有的抱着床褥。

    更夸张的是有的还抬了一个檀木制的雕花大床过了来。

    那里的管事嬷嬷一看见谢轻谣出来,赶忙换上一张笑脸迎了过来,只是这眼神里的不屑却是呼之欲出。

    “三小姐呀,你可算是醒了,奴婢今日前来可是有好事等着小姐和姨娘的,这姨娘不知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谢轻谣一看这管事嬷嬷便知道这是大夫人派来的送这些家什的人,心下也是了然,这嬷嬷定是没有那么简单。

    “嬷嬷,姨娘身体今日尚好,只是如今也是在养病,不若嬷嬷有何事对我说吧。”谢轻谣也是放低了姿态颇为客气,眼下她也是惹不起这大夫人的,阮明玉既然已经派人来了,自己也懂得见好就收。

    “昨日我家夫人知道这柳姨娘身体不适,又见这玉兰苑内的摆设着实是清冷了一些,也不适宜让这姨娘养病,所以回去后立刻就嘱咐命奴婢今日一大早就过来给你送些物什,好让这柳姨娘好好养病,这如今天气转凉也是快入秋了,听闻姨娘素喜食月饼,这可也是也快到吃的时节了,姨娘可得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说完这话,这管事嬷嬷脸上的笑意也是收了起来,这眼神多是含了些警告的意味。

    谢轻谣听到这话,也是明白了,这大夫人是趁着施恩来敲打自己,只是眼下自己却是不能不接。

    “对了,小姐,这是物什的名册,您给看看?”似是又想什么一般,便想递给谢轻谣一个册子。

    谢轻谣正想接过来看看的时候,管家刘成也是跟着进了门,这身后却是跟着一

    大群的丫环,一时间这玉兰苑的小院子都有些容不下这么多人了。

    “嬷嬷,你们就在这屋里看着摆放就行,轻谣自是信的过嬷嬷的。”谢轻谣看见了管家,也是将自己不悦的情绪敛了进去,转过身十分有礼的对管事嬷嬷说道。

    “既是如此,那小姐放心便是。”话毕,那嬷嬷也是没推脱直接就将那册子放进了怀里,旋即就安排那些婢女小厮开始忙活了起来,将这院内的东西往房间里面放。

    “哟桂嬷嬷倒是来的比我早。”那刘管家一看到这桂嬷嬷便立刻出口道。

    “三小姐早。”刘管家叫住那桂嬷嬷之后才给谢轻谣问了个安。

    谢轻谣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回礼。

    “三小姐,不知姨娘身体可好些了?昨日那个丫环的事,老奴也是听说了,这等欺主的丫环定是要处以极刑才对,今日大夫人特命我来给小姐送些丫头,小姐你看着选个称心的。”刘管家也是一开始便寒暄了一番。

    谢轻谣此刻却是一直在打量刘管家的神情,这刘管家也是个人精,今日要来让自己选这丫环,又是说起了这盼春一事。

    “倒真是让刘管家费心了。”谢轻谣心里虽清楚,但面上还是一片热络,言语间对这管家也是颇为的客气,这刘管家已经掌了这府里几十年的权了,她还是一时得罪不起的。

    “三小姐,可莫要折煞老奴了,这前面的都是上等的丫环,而且人也机灵,夫人交代了先紧着三小姐这边,如今姨娘更是生着病,可得要挑个好的好生照顾着,三小姐挑完以后老奴还要给其他院的小姐送过去。”刘管家这时表情也是颇有些微妙,这话说的也是阴阳怪气的。

    “母亲能给姨娘拨上一两个丫环,轻谣已是心满意足了,这上等丫环轻谣自是不敢收的,不若就留给姐姐妹妹她们去挑。”谢轻谣自然是明白那刘管家是意欲何为,这庶女的用度岂能越了嫡女去,这显然是挖了个坑等着自己乖乖往下跳呢,真以为自己当真如此愚蠢?

    这时谢轻谣才看向那一众婢女,高矮胖瘦,白的黑的是样样都有。

    这些丫环多是瘦弱,只是有些丫环瞧着这院内小厮和其他丫环搬动的床褥那些东西时,一双眼珠子止不住的乱转。

    这些丫环谢轻谣自然是不能要,她一眼就看中这队伍后面的两人。

    那两人是一直低着头,有个稍圆润的似是知道自己被选不中一般,一直低着头在玩手。

    另一个也只是静默着,也不随便乱看,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看起来也是颇为的老实。

    “刘管家,就她和她两人就行了。”谢轻谣选完之后对那刘管家说道。

    刘管家看到谢轻谣选的这两人也是面露难色,这小姐为何偏生挑了这两个丫头!

    这两个丫头的表情也是一脸错愕,尤其是那个圆润的,听到谢轻谣点了自己做丫环,顿时轻笑了一下,颇为的爽朗,另一个也只是唇角微动,却是默不作声,随即两人很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第三十七章 玉兰苑添新人了

    “小姐,要不您再挑挑?这两人之前可是一直在府内膳房干一些倒泔水的粗活,这如何使得?夫人还吩咐了若是小姐喜欢多挑几个也是无妨的。”刘管家瞧着这谢轻谣怎的只挑了这两个最差的丫环,这他刚才还提点过谢轻谣这前面的都是乖巧凌厉的丫头,怎得就往后面看!

    “无妨,我这院子小,左右也没多少活派给她们,要这两个粗使丫头足矣,至于母亲那边稍后我亲自去一趟明玉阁,谢过母亲,今日之事就辛苦刘管家了。”

    刘管家见谢轻谣如此说,也不便再说些什么。

    “既然三小姐选好的话,老奴就先行告退了。”刘管家说完之后,就带着剩下的丫头离开了这玉兰苑。

    刘管家转身之余却是一派忧虑相,这谢轻谣做人倒真是滴水不露,偏生挑了这两个粗鄙丫头,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回去了可如何向那大夫人回禀。

    此刻原本还是有些吵嚷的玉兰苑,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你们二人去帮着嬷嬷去那堆东西归置一下吧。”这时谢轻谣瞧着那桂嬷嬷还在放那些床褥,家什等,便吩咐这两个新丫环去帮忙。

    很快,这些东西都放好了位置,这玉兰苑也是比之前也是新的不少,这桌椅板凳都换成了新的,就连柳月含的床铺此刻也已经换成了新的檀木雕花床,床上被褥也都是新的。

    就连谢轻谣的房内也是多了镜台,里面更是放了不少女儿家的首饰。

    这时桂嬷嬷早就离去,玉兰苑内只剩下谢轻谣母女和这两个丫环。

    “我这院子也没什么活计,你们二人以后打扫这院子就成,这屋里暂时还用不上你们,我来就成。”昨日那盼春才处理掉,谢轻谣这戒心还是有的,虽说这二人是自己挑的,但是这总是放不下心来,眼下娘亲正是处于关键的时期,可不敢出什么纰漏。

    “是小姐。”话毕两人便开始忙活。

    这院子里其实就只有一方石凳和石桌,剩余的也全是杂草,周边似是有一些野菜在,谢轻谣也是不太认得。

    转身谢轻谣就去了娘亲房内,看着这屋内的陈设,她觉得这一切总算是顺眼了许多,这日子确实是一天一天的在好转。

    此刻柳月含也已是醒来了,只是又不能下床走动,只能在床榻上静静的靠着。

    “娘,今日大夫人派人送了好多东西过来,还送给两个丫环,女儿都收下了。”谢轻谣一进来就坐到了母亲身边跟她汇报这一日的情况。

    方才来的那些人给柳月含换床的时候,柳月含已经瞧见了那两个丫环,虽说看着不是那么聪慧伶俐,但是胜在忠厚老实。

    “阿谣,只是如今你承了大夫人的情,日后行事需得更加谨慎才是。”柳月含在这谢府也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姨娘,这大夫人岂能如此轻易的给人交好?

    “娘,我省得的。”谢轻谣也是担心到了这一点,方才选的那丫环也没有选那些看起来聪慧的。

    谢轻谣这时候也是想到了学堂的课也已是多日未曾去了,这娘的病那日姜神医也是说了,这毒还是得慢慢的解才行,更何况剩下那两味药一听就极是难寻,也需得从长计议才是。

    “娘,现下有了这两个丫头照顾你,我也是放心的,这几日我都没有去过学堂,现下事情也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轻谣想回去读书,顺便去谢过张夫子当日的赠药之恩。”谢轻谣更是主动拉过了自家娘亲的手,说道。

    柳月含听到了那张夫子,也是连连点头。

    “就是,娘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如今更是有两个丫头在,娘好好的,你明日就且安心上学,别忘了要好好谢谢那张夫子,不若这样,娘给你一些银钱,你今日出去给那张夫子买些新的书籍带过去如何?”柳月含也是对这张夫子心中很是感激,毕竟在当时那种情况肯伸出援手的人几乎是没有。

    柳月含自幼虽说没读过书,但这礼数她也是没落下,这张夫子是个读书人,若是这礼送些书籍,想来也应该是可以的。

    谢轻谣一听也是觉得娘亲这个主意极妙,自己也是愁应该回赠夫子一些什么东西才合规矩,毕竟当日曾经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别说一些新书,就是将整个书店买下来也是没有问题,只是眼下自己没有那么多银钱买个书店。

    “好的,娘,轻谣知道了,轻谣这就去。”谢轻谣此刻兜里还有一些散碎银子,想来买书应该是够了,说完便就想转身离去。

    柳月含此刻还在后面叫她,说要给她些银子。

    “娘,没事我还有些碎银子。”这时谢轻谣的声音已经渐渐有些远了。

    柳月含坐在床上,此刻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挺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在自己身边就这么冒冒失失的。

    谢轻谣从这院子里出去的时候,发现方才刚来的两个丫环此刻都已经是干上了活,其中那个略圆润的丫头刚刚弯下了腰准备把这两桶水挑起来,只一瞬间这满满的两桶水就被担了起来,还哼着小曲,脚步轻快的去到了厨房;另一个便是在清理这院子里的杂草,手法很快,谢轻谣还没有看清,这一片的杂草就被清除干净了。

    这时两人看到了谢轻谣从屋内出来了,便停下了手中的活,呆呆的看着谢轻谣,以为她还有什么指示。

    “我这没事,你们干你们的,不用管我。”

    “是小姐!”两个丫环异口同声的答道,只是那圆润的丫头中气十足甚是洪亮,而那拔草丫头则是声音小了一些。

    两人随即就各干各的活,谢轻谣心想这次挑的丫环也还是不错的,倒是个干实事的。

    谢轻谣此刻出门却不是男装钻狗洞出的,而是从正门出的,一心想着赶紧为那张夫子多挑上几本好书带回来

    这次谢轻谣很快就出了谢府,谢家那些小姐本就是可以自由出门的,只是前些日子事情太多,谢轻谣也是不能正大光明的就这般直接出去,只能钻那狗洞。

    这狗洞只有紧急时刻才能用,这眼下又无事自

    然是从大门出了。

    出了谢府的谢轻谣,径直就走向了集市。

    集市此时已是正午,也是人正多的时候,此刻她已经逛了好些书肆。

    但是这个江宁城的书都不甚理想,那些卖书馆子,卖的几乎都是四书五经这些书,谢轻谣知道这个书张夫子早都看腻了,而且那些寻常人间看的话本子夫子定是不喜欢,这送书计划也宣布是完美失败了。

    谢轻谣想着这出来一趟也是不能白来,就在这路上瞎溜达,看看能不能碰到些什么,但是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到,没得法子,也只好先回府。

    等到谢轻谣回府的时候,这天色也是已近下午,在回玉兰苑的路上,她无意中路过了花厅,闻到了里面传来的阵阵清香。

    她回首看了一下,却是看见了这已是落了满院的残花,她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十五年前的秋天。

    “来,阿谣吃吧,这是院长妈妈特意给你留的。”是孤儿院的院长妈妈的声音,她慈祥又温柔的声音就像一泓清水一样抚慰这年少的谢轻谣的内心。

    她从小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小时候她记忆中总有个院长妈妈会在过节的时候给院里的小朋友做些鲜花,原先她长得很是矮小自然是抢不到这院长妈妈做的鲜花饼。

    但院长妈妈总是偷偷带着她去厨房,偷偷再塞给她一些,那时候自己觉得这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

    在长大一些,她就缠着这院长妈妈教她做这鲜花饼的方法,也是她第一次学会做这鲜花饼便是给了院长妈妈尝,只是这院长妈妈终是没有吃到。

    听院里的其他老师说那日院长出去跟爱心捐赠人士出去谈了捐赠的事情,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从那以后谢轻谣再也未曾见过院长妈妈,也从未再吃过鲜花饼,也未曾做过。

    如今自己却是在古代享受到了亲情的感觉,她低头呢喃道,院长妈妈,你看我如今有娘亲的了,我现在过得可好了。

    想到这里,谢轻谣就打算回去做这一顿鲜花饼,不仅给那先生送去一份,也给娘亲尝尝。

    这鲜花饼还分为牡丹类的百花糕,还有玫瑰类的千层糕,谢轻谣又想起那日采露水的时候,这花厅可是有不少的花瓣。

    谢轻谣很快就回到了玉兰苑,却是一言不发,而是直接进了厨房,将那面粉加水揉好后,将面盆端进了自己的房间,更是用被子裹上了。

    那个稍微胖点的丫环看着主子这样甚是奇怪,不知是要做什么吃食?不由得问出了声。

    “小姐,您这是在作甚?”

    谢轻谣这一做鲜花饼时间就很紧张了,明日一早便要去学堂上课,定是要赶今天晚上做完才是。

    “一会你就知道了。”谢轻谣说完便匆匆忙忙就提了个篮子又出门了。

    此刻的谢轻谣已经又是来到了花厅,看着花厅前几日开的正好的花,如今已是快要凋谢了,这秋日来临的迹象是越发明显了。

第三十八章 重返学堂

    这谢府的花厅也委实是大,上次半夜前来也是看不清这些花长得什么样子。

    这园子里,玉兰、玫瑰、牡丹、桂花、芍药等等的各种名花,在这一方花厅就能赏遍。

    谢轻谣此刻也是不多想,伸手便开始摘那些花,各种都摘了一点,又从地上捡了一些那些刚刚掉落的花瓣,这地上也是没有人踩的,这花瓣自然也是赶紧的。

    摘完花之后,谢轻谣又快步回到了玉兰苑,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

    谢轻谣一路回来之后,先是去看了看那面团,看见已经是膨了起来,便将它端回了厨房。

    重新回到了厨房,开始洗这些花瓣,更是细心的将里面玫瑰花和牡丹花的花瓣分了开来。

    随即便开始做这鲜花饼,这谢轻谣是下午进去的却是一直到了戌时出来。

    就在这鲜花饼快要出锅时,这香气已是传到了屋外。

    “小姐,小姐,你做什么吃的啦?”那个身材微胖的丫环,在外面本是忙着的,闻见那香甜味直接大声问了出来,直接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更是悄悄的走到了厨房门口,差点就撞上了正要出去的谢轻谣。

    谢轻谣此刻身上还围着围裙,刚在这厨房里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就听到了那个丫环在问自己做了什么好吃的,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这果然这丫头是个贪吃的,不然这体格子怎能生的如此的圆润。

    “小姐对不起,只是这点心太香了。”那胖丫环看着差点把这谢轻谣给撞倒,心下也是十分抱歉,深怕这谢轻谣怪罪于自己。

    “没事,你尝尝这个。”谢轻谣微笑的将这点心递给了她,刚准备说小心烫,这小丫环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咬了一口。

    “哇,好烫好烫。”边说话嘴里还不住的呼气,最后直接受不了,就朝着厨房里面去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哈哈哈哈”谢轻谣看着这个丫环呆傻的样子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她也是许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等到终于缓了下去的时候,才对着谢轻谣说。

    “真好吃小姐。”胖丫环边说还抹了抹嘴,脸上还带着一些残留的点心渣。

    谢轻谣看着这个丫头吃着挺香,也顺手给了另一个丫头递了一块。

    “你也尝尝。”谢轻谣此刻一脸希冀的看着这个丫头,只是这个丫环看到她却是笑了一下,这倒是让谢轻谣摸不着头脑了。

    那丫头接过点心轻轻咬了一块,似是在认真品味,旋即说道。

    “小姐,这个点心味道很特别,似有牡丹花香还有玉兰的香气,这蜜饯在口中更是回味无穷,小姐你是怎么做的呀。”丫头似是很是好奇这鲜花饼的内里成分,便随口问了起来。

    “你们以前没吃过这个吗?”谢轻谣也是没想到这个丫头只吃了一口,便已经把这鲜花饼的成分说出了大半,心下也是对着丫环多了几分好奇。

    “没有。”两个丫头异口同声的道。

    “若真是有这般好吃的东西,我之前在膳房当差的时候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那小胖

    丫环见谢轻谣如此问,也是咽了咽口水,似是还想吃一块这个甜甜的糕点。

    谢轻谣也是一脸诧异,果不其然这个世界有的东西现代没有,这现代的东西这个朝代没有。

    “你二人叫何名字?”谢轻谣这时才想起来,今日光是让她两干活了却是连她两的名字都

    不知道。

    “奴婢浅秋。”那身形偏瘦的丫环则是轻声的说了出来。

    “奴婢元宝。”小胖丫环说起这名字也是中气十足,十分洪亮。                                                                                        谢轻谣看着这二人,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名字。

    府里仆从的名字是有一副名册记录的,所有下人自进府以后都是府里统一起的名字,自是一直用着。

    “好我记住了,这天色也是晚了,你们下去休息吧。”谢轻谣方才听了她们方才说的好吃,自己心里也是存了几分底气,这好多调味的东西这个厨房都是没有,也只能将就着来了。

    旋即谢轻谣转身便到了柳月含的房间让柳月含尝了一个。

    “阿谣,这是你自己做的?”柳月含此刻却是有些疑惑,毕竟自己这个女儿虽说是从小受了不少苦,却也是没做过饭的,但此刻眼前的这个人却是围着围裙,就连那白皙的脸上更是沾了几点锅底灰。

    “恩是啊,娘怎么了?不好吃吗?”谢轻谣此刻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是,很好吃,娘看你之前可是没做过,还有你看你这脸上弄得。”柳月含倒也是没多想,想来是女儿偷偷不知道从哪学会的,又看见谢轻谣脸上的灰更是扬手轻轻拂掉。

    等到柳月含拂掉锅底灰时,谢轻谣才反应过来,就说方才那个丫环在笑些什么,原来是笑自己脸上粘上了灰。

    母女两此刻也是一片和乐融融。

    随后谢轻谣给夫子的鲜花饼装进了食盒里面,便放心的睡觉去了。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日。

    谢轻谣一大早的便醒来了,她还记得自己刚去的时候是需要打扫那学堂的卫生的,自然今日也是得去的早一点。

    只是当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时,院子里的一切看得她都惊呆了。

    这原本还有些许杂草的地方此刻也已是空空如也,那个狗洞因是在墙角,这才躲过了被除草的命运。

    那浅秋此刻正是在院内洗衣裳,也洗的很是认真,把那衣裳的边边角角不住地搓着;而那元宝也就是那个贪吃的略微圆润的,此刻正在用锄头在锄地,锄头的上下挥动也需要耗费不少力气,在这夏日里那元宝本就是有些胖,这一时间更是流了不少的汗。

    整个玉兰苑不止内里焕然一新,这院外也是同样的一幅场景。

    有了她们二人做对比,谢轻谣这才算知道之前那个盼春当真是算是一点活都不干的。

    谢轻谣看了这幅景象自然也是放心,提着食盒径直就去了学堂。

    这大半个月未来,这月

    华厅却是一点都未曾变,这刚一来,她便将食盒放在桌子旁边,便开始打扫卫生,毕竟确实是自己当日将那孔子画像毁了的。

    正当她在弯腰擦桌子时,一个身影立在了她的前方。

    谢轻谣就凭这一双素简的鞋便认出了这人是多日未见的夫子。

    “学生谢氏轻谣今日回来上学。”谢轻谣放下抹布,朝着张夫子弯腰做了一个深深的大礼。

    “既是如此回来便专心求学。”张夫子听了这话也是摸了摸胡须,说道。

    随即谢轻谣走到那桌岸边,将那摆在桌案前的食盒,拿到夫子的身旁。

    “夫子,近日娘亲身子已经大好,我们整个院子都在欢庆这件事,正巧昨日多做了一些鲜花饼,今日就恰好送来个夫子尝尝。”

    张夫子瞧见这食盒,却是摆了摆手。

    “夫子,您就收下了吧,也是因着娘亲身子爽利才做了这鲜花饼呢。”

    谢轻谣见那张夫子有些不愿意收,心里也知道夫子愿意帮自己一把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但是这谢礼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要送的。

    话已然说到了这个份上,张夫子此刻不收也是不行,便让当日的那个小童子将那食盒提着去了后院。

    “这几日你且将之前拖的课程补回来,这些打扫的活计不用干了,你这惩罚也是到时候了。”张夫子看着那桌案上抹布,说道。

    “是,夫子。”谢轻谣确实之前也是打扫了一段时间的月华厅,这惩罚的日子早都到了,只是听不到张夫子说停,她却是不敢停的。

    “行了。”张夫子又是摆了摆手,便又回到了后院。

    谢轻谣则是乖乖听话的回到了座位,这几日她也是不知道这大学讲到了哪里,此刻也是闲来翻开书看看。

    不一会,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来了,说话声也是由远及近。

    “听说了吗,那谢三小姐的姨娘快没了。”

    “不是,那不是谣言吗?”

    “不说她了太晦气了,哎你们知道吗,这几日易安居都是没有出那新诗。”

    “就是这易安居这几日变得可是格外的有名,怎的能没新诗了呢?”

    “那易安居是何物?”

    “你连这都不知道?那是个茶馆,很多文人才子都爱去,就连那名满江南的云锦瑜现在也是经常去那了。”

    “不就一个小小茶馆,有何新鲜。”

    ……

    众人说着就进了来,发现这内堂已经已经有人坐下了。

    今日的谢轻谣依旧身着的是月白色的罗裙,看起来很是素简,梅花骨朵却是点在了这罗裙的裙摆处,青丝今日却是用一缕红色的发带固定住,浑身没有半分的首饰做修饰,却还是清丽逼人。

    她一向不会挽这古代的发髻,只能暂且这样随意的先束着了。

    众人看到这谢轻谣顿时就收了声,也不知道这谢家小姐方才有没有听到那个说她姨娘的话。

    谢轻谣自然是听见了,包括后面的易安居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她眼下不是很想理这群人。

第三十九章 何为将相之才

    很快夫子便进来开始授课了。

    “今日我们讲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

    很快世家小姐就已经开始犯困了,其实谢轻谣也困,只是她现在却是不能睡,她现在对张夫子感觉就是,在现代的时候有同学的妈妈就是班主任,那个同学是上课什么都不能干,不然回家就会被揍一顿。

    那时候谢轻谣是无比羡慕那个同学,有妈妈,而且妈妈还是班主任。

    如今的谢轻谣却是才了解了那个同学的感受,这是一种不能言说的滋味。

    才一堂课快要完的时候。

    “这几日,你们这本书也是学的差不多了,这书虽是不长,却是教你们修身养性,过几日我出上一个题目,你们做上一篇文章给我交上来,好让我了解了解你们对于这本书讲解是否了解透彻了。”张夫子的话一说完,不少人就垂下了头,这几日她们可是没有好好学,如何能考的好。

    听到写文章几个字的时候,谢轻谣也是有些蒙了,这写文章一向是自己的短板,这古代的之乎者也到底是要怎么写呀。

    心里也是有些焦躁。

    这张夫子的课程结束后,又是到了女诫的时间,那苏氏也是没有多讲,这次学的多是礼仪的部分,苏氏除了将那书本之上的东西,还对着女子礼仪也是颇为重视。

    这江南世家小姐的礼仪也基本都是她给教授的。

    谢轻谣虽是对那些妇德根本不感兴趣,但是这门课却是必须要读的,不然就不能进这知礼学堂。

    很快这一日便过完了,谢轻谣上了一天的课回到玉兰苑也已是非常累了,吃了饭跟娘亲说了会话便休息了。

    ……

    明玉阁

    阮明玉此刻正和自己的两个女儿在喝茶闲聊。

    “这以前盼春我瞧她之前在膳房也待过,在花厅也待过,都是毫无纰漏。”阮明玉随口就提起了这几日在府内流传的沸沸扬扬的盼春事件。

    “听说那玉兰苑的上一个侍女就是受不了那谢轻谣的性子,就求着管家给换到花厅去了,如今这盼春想来估计是被谢轻谣母女欺辱惨了,这才狗急跳墙没有法子,才给那柳月含下了毒。”谢悠若反倒是对这盼春之死不以为意,还伸手夹了块点心吃。

    “这柳月含也确实可怜了些。”谢悠然听这谢悠若说起了柳月含也是心起了一丝怜悯之情。

    “这有什么可怜的,若是那柳月含不欺辱她盼春,想来也不至于走到毒害的这一步。”谢悠若听着自己的姐姐居然向着那个贱人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又转头看着娘亲正在翻看府内下人的名册。

    “娘,你不会就因为这一个小妾,真要把这府内的各个婢女小厮都查一遍吧。”谢悠然看着母亲这般动作,一脸的不可思议。

    阮明玉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如今这奸细之事闹得这么大,这谢天阳自那日之后也是好几日未曾来过自己院落了,自己若是不及早处理完这内宅之事,怕是。

    “这奸细之事可大可小,这城里面这几日穿的是沸沸扬扬,娘必须拿出一个态度来让你爹瞧见。”

    “娘亲,这番话说的在理。”谢悠然此刻也是赞同了母亲的说法。

    阮明玉看着这个大女儿也是暗暗点头,这个女儿着实懂事。

    谢悠若又看这大姐更得娘亲欢心,嘴上虽并未说什么,但心里也是有些不快的。

    又是新的一天,谢轻谣依旧是起了个大早,不过不是为了来打扫卫生,却是来学习的。

    只是她一大早来,没有看到张夫子,却是发现了那几日给自己送药的小书童。

    小书童看见她倒是没有什么表情,谢轻谣只得主动凑了上去。

    “小孩,那鲜花饼好吃吗?”

    谢轻谣昨日给了那先生很多点心,这小童子与那张夫子住于一处,这小书童必然也是吃了。

    小书童看了谢轻谣一眼,却是并未理睬,只是说起鲜花饼时,小书童却是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巴。

    谢轻谣心想这小孩真是可爱,明明就很好吃还非是不承认。

    紧接着谢轻谣就坐回内堂内上课了,因着谢悠若的关系,在这内堂之中她并未交到几个朋友,其他的小姐多是避着她不愿与她一处。

    不过谢轻谣对于这些倒是看得淡,无所谓的事。

    这几日她才回来这学堂,就发现学堂里面便多了几个新脸孔,想来是她在家照顾娘亲的那顿时间里,新招的学生。

    因是这节气快到了女官大选的报名期,所有的人都为了这女官考试做起了准备,就是这张夫子也是改变了课程,改上了女官必考的一些文科,作诗、书法等科目。

    但是这前几日夫子所说的文章的事却还是要继续的,只是被这女官考试给耽搁了。

    虽是只有一道题目,谢轻谣想着必是与这大学这本书有关系,还下去好好复习了一番,还摘抄了一些重点下来。

    在这班上很多的其他闺秀此刻还要准备女官考试的东西,也需得操心那最后一篇题目的事情。

    这女官之事虽说将近,但还是还有几个月才能到来的事情,但这写文章便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一时间整个学堂的学习氛围空前的浓厚,转眼间就迎来了夫子所说的出题的这日。

    谢轻谣又是第一个到了这个学堂,只是这最近在她后面不久来了一个女生,这几日她们经常打照面,却是从未说过话,每次也都是点头之交,这个姑娘便是谢轻谣不在那几日其中新来的一个姑娘。

    终于等到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夫子才开始缓缓说出了题目。

    “今日我这题目便是你们认为何种身份的人称得上是将相之才?”

    谢轻谣是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题目,不过自己这几日复习的大学里面的有些治世观点倒也是可以套用在内的。

    夫子给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作答,谢轻谣写的很快,跟写作文一般,很快就写完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尽管她已经尽量在避免出现过于白话的情况,但是多年以来的习惯却是不能那么轻易的改变的。

    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奋笔疾书,一时间这内堂里面只剩下了宣纸翻页的声音。

    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开始交卷了,谢轻谣也是在这一批人里面早先写完的。

    夫子则是坐在那个上首的座位上慢慢的看着这些同学交上来的文章。

    看到有些满意的不住的点头称是。

    看到有些略微差了一些的,也只是兀自的摇摇头。

    其中有片刻似是整个人僵硬了一下,然后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又开始点头,摇头的动作。

    等到夫子将所有人的看完的时候,边开始一个一个的分发,并开始讲解。

    “你这文章倒是对这世家子弟出身的将才写的不错,拿捏的也很是透彻。”

    “你这篇策论,却是偏多描述了才子的寒窗苦读,这选题也很是新颖。”

    走到谢轻谣这时,却是直接将这卷子放在了桌子上,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内心。

    这张夫子出身寒门,虽不说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但是只考取了一个进士的功名,只做了几天的小官就被弹劾了下来,终日在这学堂里面讲授知识,虽说不渴求被这些贵族小姐所尊重,但谢轻谣这次写的文章直接写进了他的心坎里。

    这时张夫子转过身来缓缓说道。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众人此刻皆是惊叹,这诗是出自何人之手,又见夫子方才给那谢轻谣卷子时未曾停留讲解,莫非?

    这时众人又将目光转折到了谢轻谣的身上。

    谢轻谣这句话也是很久以前的背过的一首诗上面摘抄来的,这无论是寒门还是世家,只要你努力就会有相应的回报在等着你。

    “你这整篇文章皆是白话,虽说观点也颇是中庸,但这句诗还算看的过眼,以后好好学习写文章。”张夫子方才读完了那诗,这才说起了这谢轻谣写文章存在的问题。

    谢轻谣也是知道这一点,但是这一时半会确实是改不了的,她的文章只有一个主旨,这不管是豪门还是寒门,只要能干实事就是一个好门,古代的门第之见,谢轻谣也是经历的少,自然是觉得只要你有能力,不管是哪里都能站得稳脚跟。

    “谢夫子指点。”谢轻谣这个时候也是没有推脱,应承了下来。

    众人也是没有想到这谢轻谣也是这世家子弟竟是崇尚这般说法,一时间对这谢轻谣改观的也是不少。

    很快,这一天的课程便是结束了。

    谢轻谣刚出了知礼学堂的大门准备回玉兰苑,却是被那林小雪带着几个世家小姐给拦了下来。

    “哟,这不谢家庶女吗?你想去哪啊?”林小雪的声音略显尖锐,直接出言讽刺道。

    但是这谢轻谣却也是不想理他们,转个身就想走。

    “别走啊,姐姐还想找你聊几句呢。”

    “今日之诗怕不是你做的吧,不知又是从哪借鉴来的,是不是妹妹。”这林小雪一向说话阴阳怪气的,本就是在放学的人流期间,她说这借鉴一事的时候声音更是扬了几分,生怕别人听不见一般。

    谢轻谣此刻也终是想明白了,这几人是来找茬的。

    “真是让姐姐失望了,那诗就是我亲笔所作。”谢轻谣说话也是不痛不痒,这眉宇间也满是挑衅的意味,这当日戳孔子像的事自己还没同她算账呢,今日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真是稀奇稀奇。

第四十章 初遇宋飞灵

    这时林小雪此刻更是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脸通红。

    “你这个庶女又没上过几天学,如何能写出这诗,必是从哪抄来的,然后还借此蒙骗夫子!”这时出声的是向来以林小雪为尊的另一个世家女子。

    “就是,你快从实招来!从哪里抄的。”

    这边的几人的声音也是非常的大,一时间从这学堂出来的许多学生纷纷侧目观看这件热闹事。

    “你们说这是我抄的,有何凭据吗?”谢轻谣此刻也是越发的悠闲,这时她倒不是急着回家了,要好好跟这几个小姐算算这帐,如今想泼脏水给自己行啊,拿出证据来。

    谢轻谣当然是有恃无恐的,这诗是在华夏的宋朝时期,集百家之所长所创的神童诗,这古人如何能知道这诗的来历,就算是她抄的又如何?她也拿不出证据来。

    “姐姐,想来我看这个庶女必是偷了悠然姐姐房内的书看,而且昨日我还听说这一个庶女居然是能在这谢府选丫环了,悠然姐姐可是都不能随意挑选丫头呢!”这时又是一个不知名的世家小姐站了出来。

    众人之前原本还是有些同情谢轻谣的,但是听完了这个小姐说的话之后,没想到这个庶女竟是此等小人,居然敢去那谢悠然的房内做出偷盗之举,

    “没想到这谢家小姐居然是这种人。”

    “居然敢欺压悠然姐姐!”

    “就是,这种人定是要个她点颜色看看。”

    ……

    听着众人的话,谢轻谣竟是有一丝的想笑,这些人当真是有些天真,别人说什么她就跟着信什么。

    这转眼间就把谢轻谣描述成欺压嫡女的恶毒庶女之辈,只是这说话之人谢轻谣并不认识,只是觉得有几分熟悉,这谢府内宅的事是如何传到此女耳朵的呢?

    “这位小姐,这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进了悠然姐姐的书房偷书?而且我选丫环也不过就是要了两个粗使丫头,再说这是我谢府后院之事,又岂是你这种外人所能管的?”谢轻谣这句话也是充满了质问,这面上的表情也是颇为的不善。

    众人这听完了谢轻谣的话,这才又是回过神一般,方才那位小姐说的话完全没有任何依据,全是自己的主观猜测。

    那林小雪还想说些什么,人群中却是有一个人终是忍不住了一般,出声道。

    “林小雪,你又无凭无据,在这把那谢家小姐堵在这里作甚,你若是真觉得这谢家小姐是抄的,方才在夫子面前何不说这样的话呢!为何又在这放这等马后炮为难人家?”

    谢轻谣这时才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仗义相助的人。

    只见此女一袭艳红色的紧身裘衣,显示出她姣好的身段,身材高挑,肤若凝脂,浅笑低吟间有种说不出的明艳高贵,单看这面容定是以为是哪家的世家小姐,但是这一身裘衣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多了几分飒爽,再是仔细一瞧,这面上并未施粉黛,而那眉宇间的英气也是显露无疑。

    “宋飞嫣,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既然来了这知礼学堂就安分的待着,这里哪轮的上你插手。”此刻林小雪的表情也是突变,她与这宋飞嫣向来是死对头,自己家是靠粮食发家,虽是这产业已是遍布天下,但是

    这宋飞嫣却是实打实的武将世家,是个官宦门第,自己爹爹虽说也是塞钱在这江南混了个小官,但比起这宋飞嫣却是差了一大截子。

    但因是这出兵打仗必是会用到粮食,他们家这才得以挤入这江宁的世家行列。

    “林小雪,我今日就要挑事,你当如何?”宋飞嫣听了那林小雪挑衅之语,丝毫不以为意,哼她才不怕呢,出了事有哥哥和爹爹担着,自己如何能受欺负?

    那宋飞嫣此刻又瞧着这谢轻谣,方才在考试的时候,她也在,自然也是听到了这首诗,当时就对这个女子多了几分好奇,这说的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更是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这一出门就看到这个女子被那林小雪给为难,顿时就出言相帮。

    “如何,林小姐,不若我们去夫子那里对质一番如何?”谢轻谣见宋飞嫣已是如此说,她自然也不能落下,立刻对着林小雪反击道。

    林小雪看见面前这两人,都是些不好惹的,而且方才那夫子状似也是未曾见过这首诗,如今若是冒然去对质,只怕吃亏的人会是自己,林小雪似是认真思考了一番便说。

    “今日算你走运,下一次我们走着瞧。”对着谢轻谣放了几句狠话,这才带着她的一众团伙离开。

    众人瞧着眼下已经是没有什么热闹可以看了,也纷纷的散了。

    “多谢宋小姐。”谢轻谣从刚才的林小雪的对话中也是听清了面前这个人名为宋飞嫣。

    眼前这人几日来在学堂自己也是见过几眼,想必应该就是最近学堂新来的学生。

    “区区小事何须挂齿,对了你叫谢什么来着?方才听那林小雪老叫你谢小姐,谢小姐的,也未是听清。”宋飞嫣看着这谢轻谣虽是才华横溢,但这对待这些无事找事的人也着实是有些纵容了,换作她可能早就打起来了。

    “我叫谢轻谣,他们口中所说的谢悠然是我的嫡姐。”谢轻谣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也不过是同自己一般大,便把那林小雪治的十分服气,看来这果然身份不同这底气就是不一样的。

    “原是如此,下次她再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帮你收拾她。”说着那宋飞嫣还伸手转了转拳头,似是只要谢轻谣说一句,她就会把这林小雪暴揍一顿一般。

    谢轻谣看着此时的宋飞嫣,忽然就想起了自己曾练过的跆拳道,这几日的事情太忙,自己一直忽视了这跆拳道的练习,这有些动作却是已经忘了。

    “那就多谢宋小姐了。”谢轻谣此刻也是对这个正义的女孩子充满了好感。

    “叫什么宋小姐,叫我飞嫣,家里人都这般叫我,我便叫你轻谣好了。”宋飞嫣本就出身武将世家,对这种繁文缛节的称呼是一点都不喜欢。

    “好,飞嫣。”谢轻谣倒也没有推脱,在这个世界自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学堂里面的人皆是因为那谢悠若而不愿与自己交往,如今来了个宋飞嫣,倒也是不错。

    “轻谣,我今日看你做的那首诗,确实很不错,你是如何想到的。”宋飞嫣看着谢轻谣的眼珠子里都泛着光。

    “这天下事,向来是能者居之,若是有人在其位不谋其政,也不过是一介草莽罢了。”谢轻谣一向说起这个自是想起来了在现代时候,曾经看过一个电视剧,里面就是说

    干部懒政的,若是这有人干不了,自然是得退位让贤在,这哪里有什么身份之说。

    宋飞嫣听了谢轻谣的话,眼神中似有一股子晦暗莫明的情绪闪过,但是却终究没有问出口。

    “轻谣,我瞧你这诗文一向做的颇好,不知可否教教我?”宋飞嫣一脸崇拜的看着谢轻谣,这般诗才是自己望尘莫及的,想到那日父亲出来之时,还说让自己拿首名诗回去。

    “当然可以。”谢轻谣并未推脱,她也是觉得这个丫头看起来也是颇为的率真,又是有股子侠义心肠,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那明日我便在这月华厅等你。”说着宋飞嫣就笑着跑走了。

    谢轻谣就转身就走回了这玉兰苑,这一路上已是树叶也都是随风飘下,秋意正浓。

    算算日子,自己已经穿越来这大燕将近两个月了,这整日都是被一些琐事缠绕于身,看到了今日的宋飞嫣,她终是明白了,若是想不受欺负还是得一步一步往上爬才是,而且这跆拳道已经是被自己落下多时了,也是时候捡起来,免得日后出事要用的时候,已是生疏的不行。

    回到了玉兰苑,看过柳月含,用过饭之后,谢轻谣就一直在院中练这跆拳道。

    只是有段日子未练,这筋也是没有拉开,还是做足基本的准备,才能开始,她给自己定了小目标,做三组俯卧撑、三组仰卧起坐、三组落地起跳,每组十二个。

    谢轻谣才刚准备做这原地的跳的动作,那元宝就边磕瓜子边坐到院子里瞧着这谢轻谣。

    “小姐,你这是在练什么奇怪的功夫?”元宝很是好奇,看着这谢轻谣一跳一跳的,还以为在练什么功夫呢。

    此时浅秋也从厨房走了出来,眼下这晚膳也是早都吃完了,两个丫环就这般坐到石凳上看着谢轻谣运动。

    “这个呀叫拉伸训练,对身体好,这可不是功夫,你想练练吗?”谢轻谣看着两个丫环表情也很是好奇,也有了一丝想教徒弟的心理,将这话问出口。

    两个丫环听了谢轻谣这话,不住的点头,就连那元宝也是把手中的瓜子放下了。

    “来吧,先起跳。”谢轻谣说着就开始示范动作,她倒是跳的挺高。

    只是这古代女子有女诫约束着,不得做一下太过灵活的动作。

    这元宝刚一跳还没离地的就又下来,倒是浅秋跳的还不错,起码离地了。

    “元宝,你该减肥了,不然日后可是要嫁不出去了。”谢轻谣朝着元宝打趣道。

    元宝虽不知这减肥是何意思,但是这后面嫁不出去的话她却是听懂了,圆滚滚的脸上浮上了几抹红霞。

    这浅秋听了谢轻谣的话也是轻笑出声,谢轻谣心想这两人是之前一起在膳房当差的怎么就形成了两个极端了呢。

    不一会这两个丫环便累的气喘吁吁的,嚷嚷着不练了。

    谢轻谣也没有拦她们,就自己在这院子里慢慢的练。

    走时那浅秋还吩咐说。

    “小姐,早点休息。”而那元宝则是累的不行,而被那浅秋的给拖着回去的。

    前面的热身部分,谢轻谣因是带着这两个拖油瓶,原本只用一刻钟就能完成的任务,却是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完成。

第四十一章 受伤的黑衣人

    此刻这身已经是热好了,谢轻谣便开始练起了冲拳、横踢的动作。

    这跆拳道的精髓原本是在喊上面,但是此刻这玉兰苑内的众人已经都睡了,她也是对着月色空空出拳。

    又是过了一个时辰,她觉得练的差不多了,便就想洗漱回去睡觉,刚准备躺床上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

    院外传来了一阵的声音,谢轻谣此刻还并未脱衣服,她直觉要出去看一下,这跆拳道也是刚刚练过,这一般小毛贼是奈何不了自己的。

    似是吃了一剂安心丸,谢轻谣又来到了院子里面,此刻已经是子时了吗,正是万籁俱寂的时间,只是夜晚的风吹这树的叶子的刷刷响的声音。

    谢轻谣又是听了一下,方才那个的声音又传来了,只是这声源却不是在这玉兰苑内,而是在与玉兰苑有着一墙之隔的梅苑中。

    就在这时,谢轻谣看见之前钻过的那个狗洞,心下也是想过去看看。

    随手抄了一个元宝平日里用来锄地的锄头,就准备过去。

    而且娘亲当日说她曾无意在梅苑看见有两人在说话,这梅苑已经荒废了许久,如今又有了声音莫是有了什么线索?

    想到这里,谢轻谣便快步走近了那个狗洞,趴下,钻!动作一气呵成。

    此时没有一处灯光,全程是靠着月光充当照明。

    等到谢轻谣钻过来的时候,那阵的声音便是立刻就消失了。谢轻谣起身,试图用草丛掩饰住自己的身影,只是还没走两步。

    忽然!

    她只觉一道寒光从面前闪过,一个冰冷的刀刃就抵在了她的脖间。

    还顺手就将她的锄头抢了过来,扔到了空地上。

    而后那人更是直接上前来捂住了她的口鼻,不让她出声。

    这刀刃并不长,因为这脖子只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冰冷,谢轻谣心想这因是一个小巧的匕首。

    因是这两人离的近的缘故,谢轻谣总是能闻见这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不许出声,不然就杀了你。”那人的声音很是沙哑,只是言语间的威胁虽明显,但这说话声总有种无力的感觉。

    谢轻谣听到这里,哪里还敢出声,更是连连点头,保证不说话,她也是没想到怎么今日前来这梅苑只是来查看一番,却是差点就血溅当场。

    那人见她如此说,似是放松了防备一般,刚准备放下手中的袖刀,但是阵阵眩晕感席卷而来,陡然间就倒下了。

    谢轻谣还有些不明所以,转过身一看,这人绑架绑一半居然是自己晕了过去。

    她看着这地上之人,果不其然是一身黑衣,这古代当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只要在夜里行凶,几乎都是黑衣人。

    谢轻谣抬脚踢了两下,地上那人却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她蹲下身一看,这血腥味越发的浓厚。

    看来这人是受伤了。

    谢轻谣心想活该!方才还想绑架我,看你今日怎么办,转身就走到那狗洞边上去。

    但是刚走了两步,谢轻谣就停了下来,她又是觉得这人刚才本可以直接选择将自己杀了,而且听到

    自己不出声时是有意放了自己的。

    谢轻谣现在是陷入了一个选择的难题的当中。

    是救还是不救。

    想来想去,谢轻谣也是没得出什么结论来,忽然想起腰间好像有个铜板,因是这个铜板之前有了划痕花不出去,这才一直留着了。

    “兄弟,你的命可如今全在这铜板之上了,看老天如此说。”

    出现的是有划痕的一面,便救!反之则走。

    谢轻谣对着那黑衣人喃喃的说道。

    这铜板掉下了那一刻,谢轻谣便钻回去了玉兰苑,只是她回去却是去找药的,将娘之前尚未用完的止血药、创伤药还有纱布都带了出来,左右她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药。

    她再钻回梅苑的时候,那人还是在那安心的躺着,这血就慢慢的往这土里渗,谢轻谣趁着月光,发现了那人的伤口是在肩膀上,直接将肩膀上黑衣撕开,将那止血药洒了上去,又将创伤药抹在了伤口的两侧,动作极是轻柔,最后又用那纱布将这伤口包扎了起来。

    谢轻谣将这一切弄好之后,却是对这个刺客产生了好奇,这眼下这谢府出了这么大一个刺客,整个谢府却是一派祥和,按道理说不应该呀,这时候那刘管家应该是打着火把挨院的开始搜了才对,如今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着实奇怪。

    常言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轻谣为了谨慎起见,更是拿了些杂草来掩盖在了那人的身上,这般藏了起来,别人定是也搜不到,更别说这平日里根本无人来这梅苑。

    将这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谢轻谣拿着锄头刺溜一下钻回了玉兰苑,回了房间,脱衣服时,这后背几乎都是血迹。

    而那铜板也是顺势就掉了下来,谢轻谣才想起方才铜板出现的是那没有划痕的一面。

    这身衣服定是不能要了,这血迹这么大定是洗不干净的了。

    谢轻谣这般想着就趁这夜深人静,将今日所穿的衣服的尽数给烧了。

    那刺客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梅苑,这娘亲中毒的事情搞不好这黑衣人会知道一些线索。

    谢轻谣也是没有想到今晚的事情会有那么多,而且她刚才还剧烈运动过,眼下早就困了,刚躺在床上不一会便就睡着了。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日,谢轻谣一大早就换了一身素浅色的月白的长裙,点点红梅在腰间若隐若现,这头发依旧是没有梳发髻,高高竖起,霎有一股子干练之气。

    刚走到知礼学堂的门口就碰到了宋飞嫣,离着老远她就给谢轻谣打招呼。

    今日的宋飞嫣却是没有那昨日的裘衣,而是穿着一身正红色的罗裙,裙摆处绣着丝丝的金缕尾摆,而且还是梳了一个流云髻,显得也是格外的明艳动人,与那昨日的一身裘衣相比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轻谣,轻谣,昨夜睡得可好。”宋飞嫣瞧着谢轻谣这一路过来不住的打着哈欠,似是很困的样子一般。

    “飞嫣,我昨日练功来着,睡得比较晚。”说着谢轻谣又是打了个哈欠。

    宋飞嫣听到练功这两个字,顿时眼睛都直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姐,居然是花了半夜的时间去

    练功。

    “轻谣,你练的什么功呀,说来听听。”宋飞嫣更是直接攀上了谢轻谣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学堂内走去。

    “我这不是内功,就是一些防身的套路,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说起这武功两人便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一路说了下去。

    好歹这谢轻谣练过这跆拳道也算是武林中人了,而那宋飞嫣更是武将世家出身,更是对这些事情十分的关心。

    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到了张夫子已经开始来上课了。

    宋飞嫣见张夫子来了之后才恋恋不舍的回到座位上坐了下去。

    由于这几日的考女官的事宜,这几日谢轻谣并未曾好好听过课,这诗书皆是她所擅长的,这别的不说就说这唐诗宋词她更是从小就开始背,每次老师还都是讲这写诗时作者的际遇、心态等事件导致作者写了这首诗,谢轻谣都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

    只是这大燕女官却不是想考就能考的,虽说这大燕所有的贵女都可以报名,但是在这个朝代,始终是嫡庶有别,谢天阳自然是不可能让她去参加这个女官考试的。

    这大燕女官的考试先从这燕国之中的这四大疆域江南、漠北、陇西、燕京中进行海选。

    这江南、漠北、陇西这三地选完之后,最后再统一去到京城参加最后的大考。

    就说这江南便有十六城,而这江宁在其中算是一个大城,故此这整个江南十六州选的时候,最后的比赛就定在这江宁城之中。

    江宁的世家起码不说几百也有几十,从这世家小姐里面择优选取。

    这女官考试分为三轮。

    这第一轮便是文试,分为作诗和写策论两个部分。

    作诗或者文章通过者给一个下牌,算是承认对这女官可以开始入门,若是文章或是策论写的极好,就能拿一块中牌,这上牌在这第一轮已经很久没有人拿过了,自然是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这第一轮若是拿到两块中牌即可晋级,参与下一轮的考试。

    这女官的入门试是最难考的,之前不少的世家小姐就已经败在了第一轮,更遑说后面的女子九才。

    而后的是十五日以后,便是第二轮的女官考核。

    是女子九才的考核,九才的考核还细分为琴、棋、书、画、乐、绣、舞、礼、厨艺。

    九科的考核时间一共为两月,这九科拿到上牌的几率比那前面的策论作诗部分要大一些,这里面至少有六科全拿到中牌便可晋级,或者拿到三科上牌也可。

    考完晋级之后,便是第三轮。

    这第三轮考的就是考验骑术、箭术、数术、天象。

    第三轮中只要得要一面中牌即可过关,最后远赴京城参加同其他贵女的考核。

    这女官考核一共分为三轮,这三轮一共是十五科考试,总考试持续时间为半年。

    这十五科之中九科过关,获得九枚中牌者,册封从九品闺秀,十科过关,获得十枚中牌,册封正九品闺秀,以此类推,这十五科全部过关得到十五枚中牌则是可以册封从六品闺秀。

    只是这十五科都拿到中牌却是不可能的。

第四十二章 学好四书五经就行

    而如果过关的九科之中有两个上牌,直接就是从六品闺秀。

    这一枚上牌得到的实在是太难,以至于这往年的考核中,这上牌出现的次数的很少。

    九科中若是有三科考核得到上牌,便直接加赐正六品的闺秀。

    以此类推,若是十五科考核皆是获得上牌,直接册封正一品闺秀,直接由皇后亲自加冕,独掌三宫琐事,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还有另一种册封正一品闺秀的办法,便是亲赴京城到那凰仪书院参加这一年一度的内廷女官大选。

    这内廷女官的品阶同朝臣的品阶是一样的都是从正一品开始一直到从九品。

    正七品一直到从九品都是下等贵女;正四品到从六品则是中等贵女;而最后正一品到从三品便是上等贵女。

    很多在江南、漠北、陇西参选的世家也都不是为了成为那上等贵女,只是为了混个下等贵女的名头,这下等闺女也是九才俱佳,琴棋书画乐诗舞几近样样精通,德才兼备,在这小地方若是得了这下等贵女的称号,也称的上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这谢轻谣自然也是想的没有那么多,这个女官大考离她也是太过遥远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庶女,谢天阳也不会允自己去考的。

    故此这几日下来也就基本没怎么认真听过,但是这几日一直同那宋飞嫣在一处。

    这通过这几日的相处谢轻谣也是知道了这宋飞嫣是出自何处的武将世家,原是这安南将军麾下驻守江宁城的骁骑将军宋修平,宋修平已在这江宁驻扎了有一段时间,这宋飞嫣经常从京城的本家偷跑出来,来找父亲,宋修平又一向宠爱这个女儿,此次正好赶上了女官大考就先将这宋飞嫣安插在了这知礼学堂。

    因此这宋飞嫣是要上许多谢轻谣根本不用去的课的,因是这近日里谢轻谣一上完夫子的课,就回去了,也不知道这府内近日也请来了新的女教习,专是讲琴和画的。

    这女教习在整个江南也是有名的才女,年轻时据说曾经拿过三个上牌,其中两样便是从这古琴和水墨画中得到的,由她来讲授这些世家小姐也已是绰绰有余。

    谢轻谣本是不愿意凑这个热闹的,但是这宋飞嫣却是非要拉着她一同前去,这女教习每日的学生颇多,有时这听课的都能从屋内挤到院外去,这谢轻谣跟着去了,一时间也是没人发现。

    这女教习晚间的讲的是古琴,她倒与寻常那般讲师所讲的不甚相同,多数时间都在跟学生讨论这琴意如何能动人。

    这要说起琴意,这女教习一直是在滔滔不绝的将那琴人合一的境界,原本谢轻谣也是略微有些看不上的,这大道理谁都会说,只是这女教习接下来讲的就更让她目瞪口呆。

    “这琴人合一乃是最后的境界,这初阶便是简单的以谱弹曲,此法毫无灵魂,而且还时而出错;这后阶,我们就能稍微成熟一点,去看这世间万物,用心灵感应这万物死而复生、生而复死的循环过程,在这个时候,就已经代表你有资格进入下一阶段了,这后面的自然是你把感受到了万物用这琴表达出来,你感到了哀怨你这琴就是

    低声抽泣,你若感到欢快你这琴自然发出的也是喜悦之曲。”

    这古琴练习还是能有此等手法?谢轻谣对这个女教习也是极尽佩服,想不到在这朝代便有人通过练琴来感知这世间万物的变化,借此来提升这琴意。

    只是这事确实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非常难的,虽说这已是一个捷径了,但这感知之力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耐心去体会的,这女教习说了自然也是懂的人就会领悟。

    其他闺秀听了那女教习的话皆是闭上了眼睛,感知这世间万物,只是她们拨动琴弦时几乎都拨不准,一时间整个学堂的却是有些魔音入耳,很是难受。

    此刻那宋飞嫣也是百无聊赖的玩弄着琴弦,谢轻谣也是看着出来这考女官看来也不是她的本意。

    “飞嫣,因何来考女官?”谢轻谣此刻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此刻也很是难受,低声朝着宋飞嫣问道。

    “轻谣,你还记得你那日做的那首诗吗?”宋飞嫣也是立刻就回答了她。

    那首诗?哪首诗?谢轻谣的眼神充满了迷惑,写过的诗太多了,她都不记得了。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这时宋飞嫣也是拉着谢轻谣出了这学堂,这里面委实是有些吵闹,两人边走边聊。

    谢轻谣自是没有打扰,看来这宋飞嫣也是有话要对她说。

    “我自幼是武将世家出身,我爹和我哥哥皆是从军,我从小便跟着他们南征北讨,见过不少的寒门子弟和世家贵公子,那些寒门子弟将自己的命洒在了疆场却只是换来一袭墓碑,而那世家贵公子则是出去在人前露了个面,这军功就到手了,我屡次觉得恶心异常,但是又无能为力。”

    “上次听到你那诗之后,我方才觉得这世间这寒门还是有出头之日的。”宋飞嫣这才将事件的缘由,原本的告知了那谢轻谣。

    谢轻谣也是明了,两人相视一笑,有一种默契无需多说,便自是明了,那一天会来的。

    随后很快两人就分别了,谢轻谣才快步跑回了玉兰苑。

    等快到玉兰苑的时候,谢轻谣这才放缓了脚步,浅秋和元宝正在院里忙活,洗菜的、晾衣裳的。

    “小姐,今日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浅秋先是看到了谢轻谣,语气中也是带了几分疑惑,小姐这几日都是快吃晚膳的时候才回来。

    “今日夫子下学下的早了些,我又无事就先回来了。”谢轻谣也是故作镇定的开口。

    “小姐回来啦?”元宝此刻也是听到了谢轻谣的声音,也是放下了手中的湿衣服,开口道。

    “嗯。”谢轻谣淡淡的说道。

    也不知道那男子如何了,谢轻谣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二人的问题。

    “小姐,先回去休息吧,这晚膳一会就好,想必小姐上了一天的学堂也是辛苦了。”浅秋看到谢轻谣的想法,很是贴心的开口。

    “那你们先忙。”谢轻谣此刻也是有些着急的,没有推脱就转身走回了房间。

    元宝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两人就又开始干活了。

    回到房间的谢轻谣一直在焦急

    的走来走去,心想着一入夜,她就从这狗洞钻过去瞧瞧。

    这白天不能光明正大的从那梅苑正门进去,本来昨日那人来的时候估计就引起了府内仆从的注意,今日若是贸贸然前去,怕是也会引火上身。

    而且昨夜虽是深夜,也不知道那人趁着月色有没有看清自己的脸,若是他日再出现其他什么情况,诬陷到自己的头上那可是真正的不妙。

    也不知道那人死了还是没死,有没有被人发现。

    谢轻谣这般想着,晚饭也是没有好好吃,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柳月含见女儿如此心不在焉还以为女儿在这学堂出了何事,一脸担心的问道。

    “阿谣,怎么了?近日在学堂学的怎么样了?”柳月含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顺手也给谢轻谣夹了一些菜。

    这几日柳月含的身体也算是稍稍恢复了一些,开始能被丫环扶着下床走动了。

    谢轻谣听到了母亲的话,才回过神,随口跟娘亲说起了这近日学堂为了女官大考调整课程的事。

    “娘,这几日我在学堂学的挺好的,就是近日这学堂因为女官大考的缘故,调整了课程,女儿一时之间也就清闲了许多。”

    柳月含一听这女官大选一事,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只是片刻之后又黯淡了下去。

    “阿谣,这女官之事我们就且不去想它,你如今就好好学好这四书五经便可以了。”柳月含还以为是女儿为那不能参选女官而耿耿于怀,这虽说女官大考是所有世家闺秀都能参加的,但这谢府只要谢天阳不点头,这件事情就是没戏的。

    这府里自然是紧着谢悠然和谢悠若两姐妹的,只是可怜自己这个女儿是个庶女。

    “娘,您就别想这么多了,好好养着身体才是关键。”谢轻谣倒是没想那么多,这眼下治好娘亲的病才是关键。

    自从那日裴煜给了自己奇药之后,自己也已是许久未去这易安居了,治娘亲的病不止还需要那两味神药,听那姜神医说需要极其名贵的药引,若是自己没有钱如何买的起那药引,谢轻谣想着这最近几日也是要抽空去一趟易安居了。

    吃过晚饭后谢轻谣依旧是院外练习那跆拳道的热身动作,昨日那元宝和盼春练得也是有些累,今日更是不敢再跟着谢轻谣练习了。

    元宝虽说刚才已经吃过晚饭了,现在这嘴里也是没闲,又拿起了一根黄瓜,看着院外的谢轻谣,跟浅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

    “我看这三小姐也没想象中那么坏嘛。”说着元宝就咬掉一口黄瓜,嘴里囫囵的对着浅秋说道。

    “元宝。”浅秋刚想回答元宝的话,院里的谢轻谣就唤了元宝一声。

    浅秋也只是低头轻笑,便开始接着干活了。

    “哎小姐,来了。”元宝轻呼了一声,赶忙放下手中的黄瓜,向院内奔去。

    “小姐怎么了,找奴婢何事?”元宝也是一脸的问号,嘴里的黄瓜也是刚刚才咽下去。

    谢轻谣此时也是停下了运动的脚步,转过头看着元宝,却是一言不发,直盯这元宝的心有些忐忑。

第四十三章 再去易安居

    难道是刚才偷偷说小姐的坏话被小姐听到了?不对呀,自己也没说啥坏话。

    “帮我拿点点心来,方才在桌上有些没吃饱,现在热身之后却是感觉到饿了。”谢轻谣忽然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元宝的心也终是放了下去。

    “是小姐。”元宝立刻又眉开眼笑了起来,转过身直接就去厨房拿点心了,顺便就把自己刚才吃半截的黄瓜拿上。

    这时浅秋在厨房里也是忙完了,也出来了。

    三人便坐在这院子里 ,趁着月光正好,开始吃了起来。

    谢轻谣心中虽是装着事,但眼下这天色尚早,这院子里人还没有睡去,自己也找不见理由过去看看。

    “这今夜的月色倒是不错。”谢轻谣方才看天色的时候,也是注意到了这月亮。

    不知古代的月亮和现代的月亮是不是一样的。

    “小姐,近日快要过中秋了,临近八月十五的月色是最好的。”浅秋听了谢轻谣的话,也是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才说道。

    谢轻谣却是轻叹一声,没想到已是快到中秋节了,自己来这个陌生的地方也已有两月了。

    元宝的表情却是有些微妙,只是咽口水的表情便就已经出卖了她。

    “怎么元宝,想吃月饼了?”谢轻谣一眼就看穿了元宝心中所想,也是立刻道了出来。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谢轻谣心中对这两个丫头的怀疑也是消除了许多,这元宝惯是个贪吃的没什么心思,浅秋除了有些沉闷不大爱跟人打交道也没什么。

    “是啊小姐,这天下的月饼只有在八月十五这一天吃才最有味道。”元宝也是没有掩饰她想吃月饼的心情。

    “好,到时候你多吃一些。”谢轻谣便调笑道。

    几人吃完点心的时间,谢轻谣便又开始练起了跆拳道,玉兰苑的灯此刻也是熄灭了,谢轻谣又是等了一会,才从那狗洞钻了过去。

    谢轻谣刚一过去就来到昨日的地方,便开始寻找,只是找了一圈那昨日的黑衣人却是不见了踪影一般。

    她还害怕是自己记错了位置,几乎在这一圈都找遍了,却是也没有找见人。

    直到看到了那散落一地的杂草堆,看来那人已经是走了。

    谢轻谣看到这里也就想钻回狗洞,但是刚一抬脚,脚下就好像是踩到什么东西一般。

    她捡起来一看,是一块木制的类似于令牌一样的东西,趁着月色,谢轻谣看着上面只是刻了一面仙鹤,除此之外别的什么信息都没有。

    心想这一定是黑衣人留下的,当下心中也是万分后悔。

    回想起自己昨日撕破他的衣服救他之时,看着他脸上的黑色面巾,数次抬手想将那面巾扯下来,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向来这种事情都是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若是自己真的将他的脸看见了,恐怕会是后患无穷。

    但是现如今,这人居然不见了!

    自己更是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就连面都没见过,自己以后可要如何寻他?

    还准备问他一些关于娘亲中毒一事,唉算了,暂且把这个令

    牌拿回去,想必这应是个有用之物,保不齐他之后来找呢,自己也好留个退路。

    这般想着,谢轻谣就回到了屋内。

    翌日。

    谢轻谣又是起了个大早,上完学堂之后,她还打算去一趟这易安居。

    整日卖诗也不是个办法,一次下来也是卖不了多少钱,必须得想些其他办法才是。

    这几日的课程夫子多是注重那些参加女官大考的学生,对于这些并不打算考女官的人来说也就没有管的太过严格。

    谢轻谣一上完课,便匆匆离开了,连宋飞灵在后面叫她都是没有听见。

    宋飞灵瞧着谢轻谣走的急,还以为是家中出了何事,也没有再喊。

    谢轻谣一路上步伐也很快,她昨日就准备好了需要换的家丁衣服,很快就从谢府的大门出去了。

    只是却是又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后巷换起了衣服,换好之后,便就来到了集市之上。

    很快便走到了易安居, 刚到门口,眼尖的店小二就瞧见了她。

    赶忙迎了上来。

    “哟这不是柳公子嘛,您可是好久不来了。”店小二的嗓门本身就大,这一喊正在易安居喝茶的众人也是抬起头看着谢轻谣。

    说着店小二就把谢轻谣迎到了楼上的雅间里去,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小公子是何人,这几日这小公子没来卖诗,掌柜的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谢轻谣这回进的这个雅间,更是靠近窗边,一眼就能看见这外面的集市,她刚刚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准备喝下去时。

    “我的柳公子呀,您可算是来了,我这小店还以为收不到您写的诗作了呢。”莫怀远一进门就朝着谢轻谣笑道。

    这已是好几日没有新诗作问世了,茶馆的客人也是流失了许多,这小公子又没有了留下联系,这自己也是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找。

    “怎么会,在下可是一直记得掌柜的呢。”谢轻谣也是朝着掌柜拱了拱手。

    “只是在下这几日家中有事便给耽搁了,这不一得空就来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柳公子今日可曾准备什么诗篇?”莫怀远见这谢轻谣如此说,也是立刻就直接就进入了主题,买诗。

    “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谢轻谣笑着从袖中拿出来了一张卷纸,将其交到了莫怀远的手中。

    莫怀远赶忙接过来,将这卷纸打开,赫然发现。

    “圆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

    安知千里外,不有雨兼风?”

    一双眼睛里面满是对这首诗的惊艳,果然,这么几日的等候都是值得的,前几日那些其他的小才子过来卖诗自己都没搭理,一心要等着柳谣,如今看来果然是值得的。

    相信用不了多久,这诗定是能名传江南,看来自己这易安居又是可以扩建了。

    “出自柳公子的手所写之诗果然都非凡品!好好好,在下佩服。”说着莫怀远从怀间掏出了二十两银子给谢轻谣。

    谢轻谣伸手接过了银子,转身就想走。

    莫怀远哪能怠慢这面前的

    摇钱树,张罗着要送谢轻谣出门。

    就在此刻,谢轻谣和莫怀远两人皆是听到易安居的楼下吵吵嚷嚷的。

    两人都蹙起了眉头,不知是何缘故。

    “我不过就是点了一壶清茶,两盘点心为何就要五两银子这么多,你且给我说说清楚,不然这钱我今日就不给了。”说话的人看穿着似是一位书生模样的公子,但说出的话偏偏又像个市井泼皮。

    “公子,实在不是小店卖的贵了,实在这茶叶价格上涨的太快了,本钱也是不便宜的。”账房先生也是见多了这种情况,说的话也很是在理,堵得那公子是哑口无言。

    易安居本就是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地,向来对着钱财颇为不齿,此刻看到那儒生居然敢厚着脸皮不给钱,看向那儒生的眼中皆是鄙夷之色。

    “穷鬼喝不起就别喝,丢读书人的脸!”

    “就是。”

    ……

    那书生眼瞧着自己犯了众怒,扔下了几两碎银,骂骂咧咧的就走了。

    出门前还说了句,以后再也不来这等黑店!

    谢轻谣瞧着这一切,也觉得那茶水着实是有些贵了,这古代茶叶居然这么贵的吗?就那个一个小壶最多也只放十片茶叶,如何能要的了这么多钱,自己这诗一首才卖了二十两银子,随即转头看向了莫怀远。

    “真是让柳公子见笑了,小店近日因为这茶叶也是闹出了不少的纠纷。”莫怀远说起来也是一阵的唏嘘。

    “莫掌柜这是为何?”谢轻谣听了这话,也是来了兴趣,怎么?这茶叶看起来也是近日才涨价的。

    “今年南边茶叶的收成不好,官府把那茶叶的价格更是提了好几倍,可我偏生是做这茶楼生意的,如何能不卖茶?这才将小点的茶叶提了一些。”莫怀远的话也是多了些无奈,近日不只是因为谢轻谣没来卖诗,客人变少,而茶水贵了,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听了莫怀远的话,谢轻谣这才明白,原来这茶叶的供应是握在官家手里的。

    方才自己还想了一下,若是这茶叶如此挣钱自己倒不如也进一批茶叶,好好卖上它一回。

    “看来如今的茶叶生意看起来倒是有利可图。”谢轻谣想着这茶叶果真是暴利,一壶茶水里不过是几片茶叶,换成那些好的茶叶,什么西湖龙井,那些只怕是更贵。

    “柳公子,若是您缺钱的话,在下倒是可以为您指一条明路。”莫怀远听完谢轻谣的话,心里琢磨着看来柳公子似乎是有些想做生意的想法。

    “莫掌柜,但说无妨。”谢轻谣听了莫怀远的话,也是有些狐疑,不知莫怀远会给自己出个什么法子,虽说自己很缺钱,但有些路子也是不能走的。

    “近日城中有一场中秋宴,柳公子可有耳闻。”莫掌柜看起来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个自然。”谢轻谣还以为掌柜的会说些什么,没想到是中秋宴的事,这几日以来每天都有人在耳边说那中秋夜宴的事,江宁城中岂会有人不知道?

    “柳公子,其实不止是中秋宴,这几乎每场城中有灯会的时候,柳公子您的机会就来了。”莫怀远更是一脸神秘的样子,整的谢轻谣也有几分好奇。

第四十四章 新的商机

    “但听莫掌柜细细道来。”谢轻谣听了莫掌柜的话,心中也是有了几分计较,莫掌柜莫非真的能自己带来一个发财的机会?

    两人又回到了那雅间,方才本来就刚出雅间的门,还未下楼梯就听到了楼下的争辩声,这才看了起来。

    “柳公子你觉得每年大约有多少的世家公子会参加宴会?”莫怀远的一双眼睛里更是闪着生意人才有的精光。

    谢轻谣回想了一下当日的七夕节,少说也有三十名男子。

    “三十?”谢轻谣根据自己回想的答案,疑惑的说了出来,不过这跟能赚钱的法子有何关联?

    “柳公子,想来你应当是很少参加府上的夜宴,这男席宾客少说五十多则上百,这都是少的。”

    谢轻谣微微颔首,示意他接着说。

    “那么不过百人的宾客是不是所有人都会作诗呢?”莫怀远的话点到为止,剩下的就看谢轻谣的领悟力了。

    易安居之前的生意那么萧条,要是没有那群所谓的才子给那些勋贵写诗,易安居怕是早就关门大吉了。

    谢轻谣此时才明白,莫掌柜的话是何意思!

    原来莫掌柜不止是易安居这小小茶楼的一个掌柜,背后却还有一层身份。

    就是为那些世家公子,名流小姐寻找代写之才,换句话说,就是现代的枪手!

    谢轻谣这时也是眼睛放光了,世家勋贵所出银钱自然是比易安居的出手要高。

    “掌柜的,不若这样,在下以后定期给您送诗,您就负责找那些世家子弟。”

    “在下正是这样的想法,柳公子事成之后我们四六分成如何?我六你四。”莫怀远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是谢轻谣赚到了一样。

    “掌柜的,这诗作也并非张口能说出来的,四六分成实在是有些。”谢轻谣听到这六&四分成时也是皱起了眉头,这个分成怕是有些不妥。

    自己脑海中那些古人诗篇,在这里几乎可以算的上是无人能及,她有足够的自信和能力让莫怀远获得更多的利益,只不过,四六分成!不够!

    莫怀远抬眼看了一眼谢轻谣,略微的沉思了一下,似是打定主意一般。

    “柳公子,那就五五分成,这可是最公道的价格。”

    “掌柜的,依旧是六*四分成,只不过是我六你四,若是掌柜不愿意,只怕也有更多的书社等着在下。”谢轻谣用手轻轻转起了手中的茶杯,对着莫怀远说道,言语间虽是威胁,但这说话的语气似有些漫不经心。

    好似她并不在意这桩生意一般,谢轻谣虽然没做过生意,但这生意场上的使诈她也是略知一二,这若是被人看明白自己的企图,这价钱怕是有些不好谈了。

    莫怀远此刻听了谢轻谣的话,又是一番衡量,柳遥所带来的诗确实是好诗,易安居的名气也属实是前几日那首诗带起来的,若是任由柳谣去了别家书社,这恐怕有些得不偿失。

    况且自己虽是一直做这代笔一事,但这手底下的才子所作的

    诗,其文采实在是比不上柳遥所写的诗,四六分成听起来虽说是赚的少了些,但左右总归是赚的,还能把柳遥留下,何乐而不为呢?

    半晌过后,莫掌柜终于考虑清楚了。

    “好,柳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就按四*六分成,公子可莫要再寻别家,只是不知这往后要是有生意上门,在下该如何找公子呢?”莫怀远此刻也是欣喜的,就能留住柳谣还能赚一笔钱,何乐而不为?他方才还以为以柳遥的家底还是看不上这些做代笔的活计。

    这有才华又能怎样,左右不能当饭吃,这不管什么活计,只要能赚到钱就没有三六九等之分。

    况且那些富家子给的散钱确实是多,这四六分成左右自己不吃亏。

    谢轻谣略微沉思了一下,想了半天,既然是做起了生意,便不能只是单方面的联系了,这若是有生意上门,若是一时之间联系不上自己,那生意不就白白的亏空了。

    “这样,莫掌柜,你便在鉴湖边点上一束烟花,我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出现,若是有意外可能就说不准,若是有客人上门,你先且将客户需求写在纸上,需要什么类型的诗,是写景还是颂人,我到时候来了,直接就过来收那纸,你看如何?”

    谢轻谣也是倏地记起这谢府就坐落在鉴湖边上,若是在放烟火,只要是身在在谢府之中便就能看到这个烟火。

    “柳公子,此法甚妙,那这几日莫某就开始寻人了?”莫掌柜现在是真的觉得这柳公子颇有些做生意的天赋。

    “莫掌柜请便,只是这诗怕是不能像在莫掌柜这里卖的如此便宜了。”谢轻谣微微挑了一下眉,这句话却是有着一语双关之妙,一是提醒那掌柜给那些世家子弟卖多一点。

    二则是给了这莫掌柜莫大的优惠,此番这个易安居已经名传江南,自己的诗也是不能同当日可比,今日他还是给了自己二十两银子,当真是以为自己听不到这等传言。

    果不其然,莫怀远听到这话也是面色一僵,瞬间就明白了谢轻谣的意思。

    “柳公子,这是自然,咱们可都是老主顾了,这点规矩在下还是懂得。”莫掌柜旋即就换上了一副客套的样子,跟谢轻谣套起了近乎。

    “近日快是到了那中秋夜宴,怕是有些来不及,莫掌柜你挑些简单的,比如说赏月的诗,我回去写好,第二日下午便给你送过来。”谢轻谣想着如今已是中秋节了,这中秋节的诗句多是写月景的,自己今晚回去,可以先写一些备着。

    “如此甚妙,那在下这便下去准备。”

    “那在下也回家去准备一番。”

    说完两人就纷纷出了易安居,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谢轻谣跟莫掌柜说完之后,直接去了后巷,换了衣服之后回了玉兰苑。

    回来后又是一如既往的吃晚饭的时间,这元宝不知是从哪得来的消息,说起了最近江宁城的这个中秋夜宴,还说到时候所有的世家小姐、名流公子皆会出席。

    “浅秋,这可是

    那膳房的黄*菊告诉我的,在膳房时当差时我两关系就好,听说这次悠然小姐和悠若小姐都去呢。”似乎浅秋不信这元宝所说的话一般,把元宝着急的,嘴里的点心也来不及咽下,便急急说道。

    “元宝,你可莫要说了,这宴会的事与你我有什么关系。”浅秋心里明白,自家小姐是一个庶女,自然是无缘参与到这些中秋夜宴的事情上去的,这元宝真是。

    “元宝,你且说说这中秋夜宴怎么了?有何好玩的吗?”谢轻谣也是听到了中秋夜宴,虽说早就听说过,但也很好奇,不知道这古人是怎么过中秋节的。

    “小姐,我跟你说今年的中秋宴跟往年可是不同,今年据说是在那鉴湖中心的清月阁中举办这场盛会呢,我听那黄*菊说这几日已经开始布置了,听说还有从东海之上运来的夜明珠,当晚据说会照亮整个鉴湖呢!”元宝见谢轻谣问了起来,立刻就回答了出来。

    元宝那红扑扑的脸上满是对中秋夜宴的向往。

    说了半天之后才觉得不对劲,这小姐是庶出,不在这受邀之列,哎呀,自己真的笨,偏生要给小姐提那中秋夜宴之事,小姐岂不是会更生气,方才浅秋都那般提醒自己了,却还是没有察觉到。

    元宝说完之后就低下了头,仿佛做错事情了一般,等着谢轻谣的责罚。

    谢轻谣也是没过过古代的中秋节,这夜宴不知道是不是也跟之前的七夕一般,那么多人。

    这中秋在现代的时候都是自己买月饼,自己一个人过节,如今在这里有了母亲,自己终于不是一个人了,谢轻谣这样想想老天爷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差,还多让她活了一辈子。

    “嗯,你接着说。”谢轻谣正在想那日中秋节的场景,这元宝的声音忽然就停了,谢轻谣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元宝。

    发现她垂着头,仿佛做错了事情一般。

    “怎么了,元宝?莫不是想家了?”谢轻谣的声音还有一丝的疑惑,这元宝怎的忽的就一言不发了,莫不是想家了?

    皆因谢府当初把丫环买回来的时候,就签的是卖身契,这丫头是一般不能回家的。

    谢轻谣也没有想到元宝是因为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庶出小姐不能出席中秋夜宴而低头自责。

    “眼下这玉兰苑就是你的家,等过两年,我便使你回家一趟。”谢轻谣这话一出口,元宝的泪忽然就滴落在了地上。

    元宝还以为是自己说那悠然小姐和悠若小姐去得那中秋夜宴,惹得小姐不开心,没想到小姐以为自己想家了,还说出将这玉兰苑当成她的家。

    这一句话就感动了元宝,元宝自小就比较贪吃,父母养不起她,想着谢府的吃食多,哪怕来当个丫环也是能把这元宝吃饱,才把元宝送进府来。

    旁边的浅秋也是没有小姐会是这般说话,她们这些奴仆向来是只有被主子打骂的份,寻常说错什么就是一顿板子不说,这地方向来是主人的家哪里谈的上奴婢的家。

第四十五章 讲述诗才

    “好了,你们今日就下去好好休息吧,过两日我们也要好好的过一过中秋。”谢轻谣算算日子这两日后便是中秋夜了。

    到时候怎么也得买个月饼过节,眼下自己也是有些钱财傍身了,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谢轻谣依旧坚持每晚练功,只是这身体很虚,不像前世那般的健康,谢轻谣每次练了不一会就流汗,必须得歇息一下。

    她心想看来这以后还是多跑步,加强一下体质锻炼,不然老这样确实是不行的。

    想到什么便做什么,她也不热身了,转身就跑了出去,只是还没跑两步,这个长裙就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因为这裙子太长,一直是在脚下磨着,很容易就把人绊倒。

    谢轻谣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行回房,看来还是得做一些这种有助于运动的衣服。

    回到屋子之后,她就开始改良这个衣服,将这长裙撂在一旁,还是裤子更适合她,只是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这衣服该如何下手。

    忽的又想起了那宋飞灵前日穿的那艳红色的紧身裘衣,那件衣服看起来也是不错,很适合运动。

    这有了灵感她就很快的开始改良起了衣服,将那内里的裤子给外面加了一层深色棉布,用丝线缝了起来,看起来与寻常裤子无异,下身很是宽松,谢轻谣又根据自己的脚腕将那裤腿处缝了起来。

    这练功专用的衣服就是成了!

    翌日。

    谢轻谣按时去了学堂,这几日也是没什么主要的课要听,她也就来的晚了一些。

    宋飞灵一看她来了,就主动过来找她。

    “轻谣,你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昨日想跟你说些事,还没等我叫住你呢,一溜烟你就跑没影了。”宋飞灵的神情也是很好奇这两日谢轻谣在忙些什么。

    “家中姨娘这两日身体不适,我才回去的早了些,都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飞灵,你可莫要怪我。”谢轻谣也是想起来自己昨天急着出门去易安居,好像是听到有人在后面喊自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是宋飞灵。

    “轻谣,一会下课之后,你在这学堂外等我,我有话要同你说。”宋飞灵老远的就看见了张夫子,一瞬间就溜回座位,坐下认真听课了。

    “今日我们来讲一讲这诗才,不知大家近日是否听说这易安居的名号。”张夫子略显苍老的声音从讲台上传了过来。

    底下的诸位才女纷纷都在说听过,前几日这易安居的诗几乎是传遍了整个江南,只是最近未出新诗不知是为何。

    谢轻谣本是想笑的,没想到自己所写之诗,居然能被夫子拿到课上精细的讲上一番。

    但是看着夫子很是认真的神情,也装作虚心听讲的样子,认真听着夫子讲述那前几日的诗。

    “今日我们便看看今日易安居出的这几首诗。”张夫子拿出了早就准备好几幅作品,伸手一拔。

    这原本挂在墙上的卷轴就开始坠落了下来,几首诗瞬间就浮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第一首诗

    便是谢轻谣第一次去那易安居卖的诗咏莲,第二首便是传入云锦瑜耳中的竹石,最后一首就是那日跟裴煜做约定时所写的咏菊。

    张先生还没有开始讲,底下的学生就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原本十分沉闷的学堂氛围,此刻也是因为那诗作变得火热了起来。

    “这诗我都听过。”

    “对啊,不知到底何等才华才能写出此等好诗。”

    ……

    “咱们便从这莲花开始,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你们有谁可是能看明白这诗人的这几句?”张夫子惯是会提问。

    “回夫子,这诗句就是在赞扬莲花,只是换了一种方法来赞扬莲花。”回答之人是那经常与谢轻谣作对的林小雪,面上很是得意,似是很了解这诗人的心一般。

    谢轻谣在一旁笑的整个人的肩膀都是一颤一颤的。

    接下来又有许多同学纷纷站起来回答了张夫子的问题。

    随后张夫子根据这首诗,一个字一个字的推敲着诗人的意图,时不时与学生们讨论一番,众人纷纷开始猜测诗人在写这首诗的心情是怎样的。

    “定是开心的。”

    “将那莲蕊变成神女身上的香气,看来这诗人极其的喜爱莲花。”

    ……

    “你们最喜欢这其中哪句诗?”张夫子听了这些人对于这的评价,都是甚高,只是不知道各人都是偏好那一种。

    “夫子,我最是喜欢那首竹石。”谢悠若在此时说话了,她倏地想起了那日在花厅,姐姐和云公子的对话,想必他们说好这自然就是好。

    “那你便说说缘由。”张夫子也是没有想到,谢悠若会是喜欢这首诗,顿时就想听听是因何而喜欢。

    “那诗人将自身化为了那根破岩中的翠竹,任凭雨打风吹,也是无所畏惧,更是有诗人的一番傲骨在其中,想必那诗人也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才写了这首诗。”谢悠若听了那日,姐姐同那云锦瑜的对话此刻也是照猫画虎的说了出来。

    张夫子也对着谢悠若有些改观,没想到对于这首诗谢悠若居然是有如此深度的看法。

    “悠若,今日说的不错。”张夫子又是环视了全场,看向了谢轻谣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但是谢轻谣却低下了头,回避了张夫子的目光。

    就在这时宋飞灵也是说了一句话。

    “谢小姐倒是与我想一处去了,我也是很喜欢这首诗,我却是觉得这诗人恰恰是借助了这山间翠竹来写他自身,即使前方再多的艰难险阻绝不低头的诗人是信念,这同我们将士的信念是一样的,所以我推断这人曾经定是一个将领。”

    宋飞灵的一番话,倒是说出了另一种不同的看法,反倒是给这个诗人安了不同的身份上去。

    “不知这写诗之人是哪家的公子。”

    “不对,不对我看宋小姐说的也对,这人必是个顶天立地的将士。”

    “这话我可是不能苟同,若只是有信念就是将领的话,那城中不直接都是将士了。”

    “依我看那人定是个翩翩公子。”

    众人则是就那个诗人的身份讨论了半天,霎有一股停不下来的感觉。

    “飞灵今日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悠若说的也是不错,不若我们就等等看,看这最后这个蒙面的诗人到底是谁如何?”张夫子看这此刻的内堂争的是不可开交,立马站出来打了个圆场,两方也都没得罪。

    那坐在人群前面许久沉默的谢悠然却是说了一句话。

    因是谢悠然知道今日张夫子要讲诗才部分,对于考女官来说也是大有裨益,特意也来听听。

    “夫子,我倒是偏爱那首咏菊,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谢悠然将整首诗念了一遍才缓缓说出了她的见解。

    “大家自是知道夜里霜寒,寻常鲜花更是抵不过这严寒,只有那东篱菊最是耐寒,更是在太阳出来之时还能散发出阵阵香气,结合那竹石来看,想必诗人已是快要度过这苦寒生活了,这首诗更是把诗人高洁冷逸的品性表达的淋漓尽致。”

    谢悠然此话一出,内堂一时间是无人再言语了,似是都被谢悠然的一番话给震住了。

    谢轻谣听了谢悠然的一番话,差点是把她折服,只是这三首诗并不是一个诗人所作,谈何称得上结合来看呢?这本是白居易的一首咏菊,这三人的人生际遇根本是不同的,但此刻谢轻谣也不得不承认谢悠然的才华横溢。

    “悠然说的不错,诗人把这菊花高洁写的是独一无二,着实是可圈可点。”张夫子摸了摸胡子,也是觉得谢悠然说的极好。

    紧接着听了众人的分析以后,张夫子也是讲起了自己的见解,逐字逐句的感情递进,揣摩诗人的意图,听着众人是直叹妙哉、妙哉。

    谢轻谣也是认真的听着,这一场诗才较量下来,她也是收获颇多,古人不愧是古人。

    等到张夫子将诗作都讲完时也是一个上午便过去了,刚一下课,宋飞灵就朝着谢轻谣小跑了过来。

    “轻谣,两日后的中秋夜宴你可会去?”宋飞灵直接就同她说起了这个中秋夜宴的事,这几日江宁城中除了女官大考,现下最惹人注目的事便是这中秋夜宴。

    女官大选日期还距离尚早,这中秋夜宴却是最近的一个。

    “听说了,怎么了?”谢轻谣一脸疑惑的开口道。

    一个庶女之身,自是没有人给她发名帖的,这没有名帖便是去不了这中秋夜宴。

    “今年这中秋夜宴的人是我们宋家,本来我不愿参加这种无聊的灯会,但此次也是赶上了,我这几日来找你,就是想你跟我一块去。”宋飞灵说出这番话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自己不愿意去的场合,想必谢轻谣也是有些不愿去的。

    “那夜宴无非就是几个世家小姐表演几个才艺,也没什么可看的。”谢轻谣想了一下,上次的七夕灯会也是这般,若是自己去了那谢悠若还有林小雪还不趁机刁难自己才怪呢。

    “轻谣,我来了这里可是没有别的朋友了,若是你不去我在那宴会上肯定是很无聊。”宋飞灵撒娇似得说这话,一双大眼睛上满是乞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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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纪的孤女,竟一朝穿越异世沦为庶女。 岂料刚刚醒来,就挨了一记耳光! 嫡妹迫害、刁奴下毒、娘亲危在旦夕…… 穷困潦倒走投无路的她,就在此时从天而降高冷世子爷。 某日,她对着世子爷扔了三个铜板的巨款,一脸笑意,毫不知耻地说道:“我们合作吧!”庶女无敌:挡我者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女无敌:挡我者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女无敌:挡我者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