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我能帮你们！
“云儿……”
她察觉到东辰锦想要朝着她靠近，立刻后退了一大步，手中的匕首也横在了身前，“你到底想说什么？”
该死的！从来只有前进不会后退的她在他面前连续退了两次，她潜意识里居然真的怕他！
那双深邃的紫眸注视了她片刻，忽然脚下一错，身形风一般掠了过来，一把箍住了苏云染的腰肢，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我偏要你跟我走呢。”
风吹起她的雪发，苏云染轻笑出声，脸上丝毫没有惊慌，动了动手上的匕首，“你觉得可能吗？”
在他掠过来的瞬间，她的匕首就送了出去，现在锋利的刀尖抵着东辰锦的脖子。
多年的杀手经验，她一出手，就准确无误地抵在了大动脉的位置，一刀下去，绝对毙命。
却不想，东辰锦忽然出手，一把握住了匕首。
“你！”苏云染惊觉，想要抽回匕首，却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鲜红的血珠顺着刀尖流了下来，东辰锦甚至还用力往自己往自己脖子上拉。
“你疯了！”
苏云染失声尖叫，完全不发理解他此番的用意。
他那双深紫色的眼睛依旧干净，不带一丝尘埃，薄唇一挑的风光让人移不开眼，如天山之颠的雪莲盛放，脱俗出尘。
他说，“如果这样才能让你解恨，我毫无怨言！”
血珠滴到手上，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战栗着收回了手。
东辰锦刚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忽然两人都听到了远远传来的几声呼喊。
“云染！”
“云滚你在哪里！”
……
苏云染猛然回神，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再不走的话，就走不了了。”
刚才那么剑拔弩张的情况的时候还面不改色的东辰锦，却在听到南宫莲华的声音之后变了脸色，“他很紧张你？”
“这与你无关。”苏云染再不看他，回身对着后面喊了一声，“我在这里。”
话落，背后一阵风过，锵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瓦片上的声音。
再转身时，后面已经没了方才那人的身影。
看他身手这般敏捷，以前的弱不禁风，果然，都是装的……
地上有什么映照着清冷的月光，苏云染俯身捡起。
那是她的匕首，上面还沾染着东辰锦的血迹。
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到她的面前，“云染！”
南宫莲华紧张地查看她，“你没事吧？”
他的目光一落，忽然瞥到了苏云染手中还带着血迹的匕首，眉心一拧，“出什么事了？”
苏云染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没事，不过是一个初芸国的探子，一直跟踪我，刚才被我刺伤了。”
南宫莲华立刻下令，“全城戒备！进出的每一个人都给朕严加检查！”
“是！”
苏云染心中一慌，“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那人被我伤到了要害，应该活不过今晚。”
“是吗？”南宫莲华狐疑地问。
苏云染脸上没什么表情，“是我多事了，这种事情还是你决定吧。”
“云染，”南宫莲华扳过她的脸，“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也没说你不相信我。”
南宫莲华无奈，“你……唉！说不过你，我们赶紧回去吧，让太医给你检查一下，我还是不放心你，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
“我真的没事，就是有些累，想早点休息了。”
其实那第一句话一出口，苏云染自己自己就后悔了。
但是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至于东辰锦到底会不会被抓住，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是夜，千雪城的城门缓缓合上，上面下来的命令，禁止一切外出，要出城的全部要等到明天一早。
清风脚下转了个弯，不动声色地从城门旁经过，他要赶快找到主子，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好商量明天要怎么出城的事情。
璃月国的人，果然有所警觉了。
清风一转身，已经混进了熙攘的人群中。
于此同时，一群黑衣人在热闹的人群中穿梭。
“这里有血迹！他往那边跑了！”
有人冲着后面大喊一声，不远处的东辰锦暗道一声该死，这才发现刚才覆在手上的布料已经浸透。
他立刻再扯下一片衣角，重新包裹住手上的手掌。
后面追兵众多，他不能用轻功，否则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的方位所在。
反倒是继续在这样热闹杂乱的人群中拥挤，让那些人毫无头绪才是脱身的办法。
突然前面冲出个人影，两人嘭地一声相撞在了一起。、
带着面具的南宫若雪瞬间变成了一张口苦瓜脸，心里高呼，完了完了。
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拉住，原本要栽向地面的身体倏地又回去了，一下撞上了一堵宽厚的胸膛。
南宫若雪一抬头，倏地对上了一双深紫色的魅惑眼眸，一瞬间忘了呼吸。
“在那里！”
听到一声叫喊声，两人猛然回神，东辰锦丢开掌中的手腕，正欲离去，忽然发现去路都被那群人给堵住了。
“该死！”东辰锦低咒一声，转身要换个方向，刚才那个带着面具的小丫头突然拦在了她面前。
“这里我熟！跟我来！”
东辰锦快速做了权衡，选择了相信她。
“多谢。”
他低低道了一声，南宫若雪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对他又多看了两眼，想着，她今天那句话本事随意的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老天真的待她不薄，竟然真的让她一下子就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了南宫若雪的脸颊，还要她为了躲避那群追着她的人戴了面具，“不谢，其实是我连累你了。”
东辰锦一挑眉，看来那一群人中也有一部分是追着这个小丫头来的，不过既然她误解了，他也没有打算要解释清楚。
眼看着那群人就要从两边包抄他们了，南宫若雪立刻犹如一尾鱼一般穿进了人群里，“快跟我来！”
东辰锦二话不说，立刻跟了上去。
两方人马在中间会合。
一方人问，“你们也是来追逃犯的？”
288.她不过是个小姑娘
另一方人疑惑，“什么逃犯？我们是来找公主的！”
“公主也在这里？”
“刚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那人一拍手掌，“糟了！公主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快！我们赶快去找！”
“好！”
一群黑衣人大动干戈，却没有想到他们猜想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不过当事人南宫若雪却并没有一点觉得自己身处危险，相反，她很喜欢这种和陌生男子一起跑路的感觉。
尤其是不时偷偷抬眼看过去，都让她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这个男子实在是在出众了，相貌或是说话的声音语气，都让她十分喜欢，简直就和她心目中的真命天子一模一样！
她一定不能错过他！
她正这样想着，那男子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就到这里吧，多谢姑娘，在下告辞。”
“哎！”南宫若雪急得叫了起来，“你、你就这么走了？”
她的语气有些委屈，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他甚至都没有问自己的名字呢。
东辰锦的眉心很快地皱了一下又松开，“姑娘还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南宫若雪绞着自己的手指，真恨自己这张嘴，平时伶牙俐齿的，怎么一到这个男子面前就变得这么嘴笨了呢？
东辰锦虽然看上去脾气温和，但是他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改变，“姑娘保重吧，后会有期。”
这里已经距离城门不远了，东辰锦相信清风一定已经得到了消息，会自己知道要离开的。
幽暗的巷口突然跳出来一道人影。
“啊！！！”南宫若雪吓得一下扑进了东辰锦的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腰身。
“主子！”
听到这一声，东辰锦才放下警戒，知道那是清风，“你怎么在这里？”
“属下提看到城中很乱，担心主子，所以出来找找。”
清风和他眼神交流，示意此刻城门已经被把守了起来，他们现在想出去，恐怕不容易。
东辰锦沉下眼眸，“我们先回客栈吧，明天再想办法出城。”
清风点头，目光落到抱着东辰锦怀的那人身上，“这位是……”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人，为了保密他们的行径，他现在就会杀了她。
东辰锦低头看着埋在他怀里的那颗脑袋，双手置于身侧不敢碰她，“姑娘，你可以松开了，没事了。”
然而南宫若雪只是仰起一张带着面具的脸，“你们要出城？你们是什么人？”
清风的手已经按上了佩刀的手柄，她起了疑心。
对于任何可能会威胁东辰锦安全的人，清风向来从不手软。
东辰锦却给了清风一个稍安勿躁地微笑，自然道，“我们其实是初芸国来的贩卖宝石的商人，但是现在是两国战事时期，我们不敢暴露身份，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南宫若雪连连点头，对他说的话丝毫不怀疑，“我懂！难怪你刚才那么怕我的护卫们。”
东辰锦一挑眉，“你的护卫们？”
“是啊！”
南宫若雪刚说了一句，整个人就被东辰锦从自己身上强硬地拉了下去，虽然动作也不粗鲁，但是却很坚决。
她有些失望，顺手摘下了面具透透气，她刚才呆在他怀里感觉好安心呢。
却不知道，对于东辰锦来说，他忌讳别人的靠近，不是他十分信任的人通常不能靠近他半尺以内，不过刚才是非常时期罢了。
南宫若雪嘴角弯弯，一双黑宝石一般的大眼睛笑成了两汪新月，“其实你们想出城，我可以帮你们，因为我是……璃月国的公主！”
清风面容一冷，剑就要出鞘，被东辰锦一个眼神制止。
“怎么样？很意外是不是？”南宫若雪有些洋洋得意，等着他们惊讶的表情，却看到面前两个男子都还维持着刚才的表情，不禁有些失望。
东辰锦微笑浅浅，“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公主送我们出去，不要等到明天了，还是今晚就让我们出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南宫若雪忽然一下变得很后悔了，“你们真的要走啊？其实留在璃月国也没什么不好的啊，你们放心，我去和我皇兄说，他一定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东辰锦想也不想就拒绝，“多谢公主美意，不过我们还是想回去，这里不是我们的国家。”
“你留下来吧！我刚才看你身手很不错，不如留下来当我的贴身护卫？”
“在下不过是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出门经商，用来防身的，根本当不了公主的护卫，公主如果愿意帮忙，在下感激不尽，如果为难了你，我们现在就走，只希望公主能装作从未见过我们，多谢。”
东辰锦完全没有看到南宫若雪期盼的眼神，冷冷说完，提步就走。
他难道一点也没有喜欢她？
南宫若雪有些急了，怎么说她也是璃月国的大美女，那么多王孙公子们想娶她，也都是事实啊，怎么在面前就好像是她一直厚着脸皮要留他呢。
眼看着东辰锦和清风已经走到了巷子口，南宫若雪一狠心，“好啦！我帮你们！”
薄唇意料之中地扬起，东辰锦脚步一转，“多谢！”
清风还是防备地看了南宫若雪几眼，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主子，她信得过吗？她可是南宫莲华的妹妹。”
东辰锦沉声笃定，“她还只是个小丫头而已，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没事的。”
东辰锦都这说了，清风也不好再说什么，“属下明白了。”
“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害怕我害了你们啊？”南宫若雪刚刚几次留人被拒绝，心情不太好，“你们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过是两个商人罢了，有谁会跟你们过不去啊。”
“公主莫怪，我这位兄弟一向小心谨慎惯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东辰锦都这么说了，南宫若雪还想在他面前表现得知书达理，也不好再拿乔不放，“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289.看上他主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那个一言不发的男子似乎对她很有敌意，真不知道她的真命天子怎么会跟这种阴测测的人做兄弟的。
南宫若雪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姓名不重要，过来今晚后会无期，公主不必多问了。”
清风想也不想地堵住她。
南宫若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心说，我又不是问你，多说明嘴！
她换上一张甜甜地笑容，天真无邪地看着东辰锦，“你叫什么名字？”
东辰锦好笑地看着清风和南宫若雪孩子气的斗气，忍下嘴角的笑意，“我姓东方。”
“原来是东方哥哥！我叫南宫若雪！你可以叫我小雪，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一个东一个南！”
清风心中腹诽了一句，根本就是两个完全方位，哪里有缘了。
不过他倒是觉得，这小丫头，恐怕是看上他的主子了！
……
“怎么样？小雪还没回来？”
苏云染看到走进来的南宫莲华一脸担忧的样子，已经猜到了刚才接到的消息。
“还没有，传来的消息说她可能……被初芸国那个探子抓住了也不一定。”
“不会的。”
南宫莲华倏地抬头，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么肯定？”
苏云染一噎，语气转了个弯，“我是觉得我伤了那人那么重，他应该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抓人质。”
其实她心中想的是，东辰锦是不屑与用人质来威胁对方，换自己平安的。
尽管对他有恨，但是对于这一点，苏云染还是确定的。
南宫莲华在苏云染对面坐下，“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丫头指不定又去哪里疯了，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要不然，我再出宫去找找？”
苏云染站了起来，却被南宫莲华一把拉住。
“不必了，那么多人在外面找，也不差你一个，你去了，我还要再多担心一个，你还是好好在宫里呆着吧。”
“那……好吧。”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刚才她想出宫，的确是有些担心东辰锦会被抓到。
她是担心南宫莲华误会，不是担心东辰锦，对！就是这样。
苏云染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太医的怎么说的？你有没有事？”南宫莲华关切地询问起刚才太医检查的结果。
苏云染摇头，“都说了我一点事也没有，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你三年前那次大病病的太重。”
三年前那次，说的是她从天牢逃出来坠崖以后的事情。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到还是其次，主要是那次的七日离魂发作得实在厉害，五脏六腑都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尽管她昏迷着，仍然感到生不如死，如同在十八层地狱历劫一般。
只是她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
苏云染看着南宫莲华，老话重提，“你说是外出巡游遇到我的，具体是在哪里？周围没有什么人吗？”
她失去意识之前明明还是在初芸国的都城，怎么等她再度醒来，就到了璃月国的地界，而且那么恰好的就被南宫莲华救下。
南宫莲华的侍卫突然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杀了她？
“怎么又问起这个？你是想起了什么吗？”南宫莲华不答反问。
苏云染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其实她也想到过一种可能，就是暗幽谷的人把她带了出来。
带到半路发现她实在不行了，就直接丢弃在了荒郊野外。
但是她值得暗幽谷那么大费周章地弄出来吗？
按照她多年在杀手组织生存的规律，这种时候不是救人，而是杀人。
她隐约中总觉得当年的事情像是一团迷雾，有没事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
但是等她清醒以后，暗幽谷的人也未再出现过，她就是想问也找不到人。
南宫莲华打量着她，“还是有哪里不舒服？再让太医过来给你看看吧。”
一提到太医，苏云染就忍俊不禁地摆了摆手，“还是不用了，纪太医的耐心恐怕已经到极限了，你再让他过来，他可能会发飙的。”
纪太医是个看起来老神在在的老人，脾气有些古怪，有些为老不尊，不过苏云染倒是觉得那是个挺可爱的老人家，而且他的医术真的是没话说。
有个头疼脑热地，一贴药下去就立刻好得差不多了。
她也想过这三年来，七日离魂都没有发作过，是不是也和这位老太医精湛的医术有关系。
因为他总是给自己开些奇奇怪怪的药。
南宫莲华冷笑一声，“他敢。”
苏云染立刻替纪太医说好话，“我开玩笑的，我一点事也没有，不用找太医看了。”
南宫莲华点头，“这样最好。”
……
千雪城城门外。
“站住！什么人在马车上！”
守城的卫兵拦住了一辆正欲出城的马车，赶车的两个马夫立刻从车上来下，恭敬地低垂着头。
卫兵正欲上前检查，马车帘子突然被掀开，一道娇俏的身影跳了出来，“瞎了你们的狗眼！”
卫兵们一愣，扑通通跪了一地，“参见公主！”
南宫若雪盛气凌人，“怎么？连本公主的马车都要检查吗？”
“请公主恕罪！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南宫若雪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属下不敢！天色已经不早，不知公主出城所为何事，如果不急，还是等到明日吧！”
南宫若雪开始发挥她的刁蛮任性，“本公主什么时候出城关你什么事！你给我让开！”
“请公主配合！不要让属下难做！”
“那你是执意要搜查我的马车了？”南宫若雪挑眉。
卫兵还是跪在地上拦住去路不起来。
“好！我就让你们查！”南宫若雪豁然让开身侧的位置。
几个卫兵立刻上前，把马车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全都搜查了一遍，回来报告，“报！车上除了一只小狐狸，什么也没有！”
搜查的卫兵果真从里面抱了只雪狐出来。
“狐狸？”
290.你们这就走了？
南宫若雪不服气地挑眉，“怎么？不行吗？那是上次我出城的时候在路上碰到的，它受了伤，我今天要放它出去找她阿妈。”
卫兵有些为难，“非要今晚出去吗？”
“有什么不行的！平常这时候你们不还都没关城门呢吗！”
“平常是平常，今天是上面下来的命令，小的们也只能遵从啊。”
南宫若雪冷哼了一声，顺手接过旁边递过来的小狐狸，“上面？那我算不算上面？”
“公主无上尊贵！”
“知道我无上尊贵还不快让开！小狐狸今天就已经很想它阿妈了，不能等到明天，现在可以让本公主出去了吧？”
卫兵磕了个头，“公主怎么一人只剩前往，要不要属下派几个人跟着，随行保护？”
南宫若雪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们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啊？不用跟，我去去就回，又不会走远的。”
卫兵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只能让人打开了城门，“公主慢走！”
“早这样多好！”南宫若雪的语气极不耐烦，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要是再完一点，估计哥哥就该追过来了，到时候想走就没这么容易了。
南宫若雪上车的同时，对着一旁的两个马夫使了个眼色。
而一旁一直静静伫立的两个马夫也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闷声不响地重新坐上了车，一挥马鞭，马车缓缓走出了城门。
卫兵抹了把额上的汗，然他拖住公主，这个任务实在是太困难了，公主哪里是他能拦得住的啊。
城门缓缓在他们身后合上，赶着的两人无声地挑了一下唇角。
……
“报——”
正在大殿中谈话的南宫莲华和苏云染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南宫莲华微微点了下头，外面的人立刻被放了进来。
“启禀圣上！刚刚传来的消息，公主坐着一辆马车要出城！”
“什么？”南宫莲华豁然起身，皱眉，“她怎么突然要出去，车上还有没有其他人？”
“公主车上没有人，而且来报，公主并没有收到要挟的样子，相反，因为守城门的卫兵不放她出去，公主很生气。”
苏云染看到南宫莲华一涉及到关于自己妹妹的事情就没那么冷静了，替他询问，“公主有没有说她出去做什么？”
“公主手上抱了只狐狸，说是出去发生。”
苏云染抬头看向南宫莲华，“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记得她跟我说过上次回来路上捡了只狐狸。”
南宫莲华叹了一声，“这丫头，真是嫌事情不够多。”
苏云染故作轻松道，“本来也什么事，现在是打仗时期，偶尔有一两个探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吗？况且我已经说了那人活不过今晚，这么短的时间，他应该也没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吧。”
“我这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见到那人的尸体我才能放心。”
南宫莲华意味深长的话让苏云染瞬间有些不安。
不过她相信东辰锦要离开千雪城应该不是问题，毕竟他只有手掌受了点伤，他的脑子还在，苏云染估计，东辰锦应该不会硬拼，而是智取。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除了继续搜查，就只能等。”
苏云染点点头，“等小雪回来吧。”
“我会让人去城外追她回来，你若是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
宫里的所有人都把苏云染当成了未来的皇后，觉得苏云染和南宫莲华直接只是差最后那一场仪式而已。
可是他们之间其实还谨守着最初的礼数，甚至连手都很少触碰到一起。
苏云染住的地方更是和南宫莲华的寝宫隔了好几座宫殿。
“也好，我的确有一点累了。”
苏云染起身告辞。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南宫莲华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疑惑。
苏云染很少会在这个时辰就休息的，似乎有什么古怪，准确说来，从在屋顶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有些古怪。
“皇上，请喝茶！”
宫女把茶杯放到他手边，南宫莲华才回过神来。
捏了捏眉心，想着，也许是她觉得自己不信任她，才会那样的吧。
夜色沉沉，千雪城依旧热闹，人们却不知道在这热闹之下早已是暗潮涌动。
……
一辆马车飞快地在小道上行驶。
起初出城的时候，他们走的还是宽阔平坦的官道，走了一段路这就转入了崎岖的小路。
南宫若雪开始有些后知后觉地担惊受怕。
她现在突然发觉自己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若是外面的两个男子真的不安好心的话，她要怎么办？
就在这时，马儿一声嘶鸣，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下来吧！”车帘一掀，东辰锦微笑着看着她。
南宫若雪刚才的那些担心一下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立刻动作灵活地跳下马车，仰起头看着东辰锦。
“谢谢公主今日相救，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东方哥哥！你们这就要走了吗？”南宫若雪的表情显然是舍不得。
但是舍不得也没有办法，东辰锦身份特殊，多一刻留在璃月国就多一分危险。
“主子，我们快走吧。”清风求最不解风情，直接插在了两人中间，阻隔了南宫若雪殷殷期盼的眼神。
东辰锦点头，“我们把马车留下，你应该可以自己回去的吧？”
南宫若雪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可是我一个女孩子，都这么晚了，四周又没有一个人……”
东辰锦摩挲着下巴，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这样，那不然让我的随从送你到城门口吧。”
南宫若雪脸色一黑，“还是不用了吧，我想我哥哥应该很快派人来找我了。”
她就是想让东方哥哥送她啊，谁要那个死人脸的送她回去。
“你放心，这附近没有人也没有野兽出没，你可以等一会。”
话音随着东辰锦的身影飘远，他和那个死人脸运气轻功，几个腾挪。
南宫若雪却被他提醒了，野兽！
她怎么没想到，这里，可能还会有野兽呢！
291.誓死捍卫
“你们……”南宫若雪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那两人早已经没了踪影，“就这么走了啊……”
她静默的一会，握紧拳头，信誓旦旦，“你不来找我，我可以就初芸国找你！我们还会再见的！”
南宫若雪刚刚说完，就听到隐隐的马蹄声，渐渐变大，越来越近。
她转过马车，就看到一队皇城侍卫打扮的人朝着她这边而来。
“公主！”
南宫若雪撇撇嘴，“喊什么喊，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呢么，这就跟你们回去。”
领头的那个奇怪地看了一眼，“怎么只有公主一人，那个马夫呢？”
南宫若雪横了他一眼，“一个劲地劝我回去，我被他们烦死了，半路就把他们扔下去了，让他们自己回去。”
“原来如此。”
那领头的了然应了一声，若需公主向来任性妄为惯了，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甚至他还在心中有些同情那两个被公主丢下的马夫。
荒郊野外，现在还全城戒备，不知道明天他们还有没有命回去。
南宫若雪烦躁地摆摆手，“时候不早了，赶紧派个人过来给我驾车，我要回去了。”
“公主请稍等！”
领头的一刻派了一个人过去，候在马车旁。
南宫若雪心中虽然对于今晚就这样和她的东方哥哥告别了有点不甘，不过反正她已经决定要再去找他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一掀帘子，她钻进了马车里。
……
初芸国的边界军营中。
“报——”
正在看战略地图的定远将军一抬头，“进来！”
一个传令兵跑了进来，“将军！宣王殿下正在营外！”
定远将军一听，先是惊讶，随即立刻丢下手中的事情亲自迎了出去。
士兵列成两列，手执火把，照亮宽阔的道路，东辰锦和清风朝里走去。
“主子，我们不是没有打算到军营来吗？为何临时改变了路线？”
东辰锦侧头看他，“你身为暗卫的警戒到哪里去了？我们和那个公主萍水相逢，她信得过吗？”
清风迟疑了一下，先前不是东辰锦直接说她不过是个小姑娘，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的吗？
“主子，属下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清风头一低，“属下觉得，那个公主看上主子您了。”
东辰锦脸色一僵，随即恢复，“胡说什么，她那么小。”
“是因为她太小还是因为其他？当年王妃嫁入王府的时候，也不过十七岁。”
东辰锦被他一句话说得一滞。
清风跟随东辰锦多年，两人虽然名为主仆，关系却比主仆更亲，有些话，别人不敢说，清风却敢说出来。
清风换了个问题，“那您见到您要找的那个人了吗？”
“我——”
东辰锦刚说了一句，定远将军从营帐中迎朝里，“王爷！您何时来的，怎么不事先派人来告知一声，您看老臣还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东辰锦抬手，“不用准备什么，本王也不是来这里游玩的，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以保家卫国为先！”
定远将军眼中尽是赞赏与钦佩，声如洪钟，“老臣定当竭尽所能！誓死捍卫我初芸国的领土！”
“将军忠心，天地可鉴！”
东辰锦拍了拍定远将军的肩。
定远将军询问，“不知王爷此次前来，是不是圣上下来旨意，要您接收这里？”
东辰锦否认，“这次是本王为了一点私事过来的，原本并没有想要打扰将军，只是刚才发生了一点变故，所以临时改道。”
“王爷谦虚了，老臣知道王爷胸怀天下，怎么能说是为了私事呢！”定远将军才不相信东辰锦说的是什么私事，他认为，肯定是为了这次的战事来的。
清风看着东辰锦微笑无言，心想，让透明这样以为也好，有谁会相信雷厉风行、禁欲冷漠的宣王爷竟然只是为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就千里迢迢从帝京赶到这里来？
他们送了无数的美女，全被主子退回去了，而且皇帝几次提出要给主子迎娶正妃，全都被主子婉言拒据了。
而且三年前不仅是王妃坠崖身亡，侧妃苏凝霜也因为在天牢对王妃滥用私刑，被王爷以随便扯出来的几个理由休掉了。
而苏凝霜被休之后，竟然已经有孕在身。
但是休书已经生效，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况且还是帝王之家，这事也这能不了了之。
也就是说，东辰锦现在身边，是一个女子也没有。
离开宣王府之后，苏凝霜诞下了一个儿子，有了子嗣。
却没想到大公子是个少言寡语的孩子，少言寡语到几乎不说话。
于是坊间开始传言，苏凝霜生的那个儿子啊，其实根本就是个傻子！
都三岁了，连一句话都不会说，不是傻子是什么？
三言两语的，开始还好，到后面被别人说多了，连苏凝霜自己都越来越不待见那个孩子。
而京中关于东辰锦的传言，从先前的，他那方面不行，转变成了他怕再生出傻儿子来，所以不敢娶亲。
却只有清风知道，外面各种流言，没一个是真的。
王爷不是身边空着，而是心里有人，所以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一个。
定远将军掳了掳胡须，“不管王爷是为什么来的，既然王爷来了，不如就让老臣给王爷分析一下现在的局势！”
太子和陵王斗得不可开交，现在突然加进来一个宣王，一下子就把那两人比了下去。
以他看，将来这初芸国的天下，应该就是宣王来坐的！
“可……”
清风原本想说，主子今天已经很累了，要不改天吧。
可是却被东辰锦一个眼神制止，他看向定远将军，“如此便有劳将军了！”
“王爷请！”定远将军立刻让开了身，让东辰锦现行。
“将军请！”
在他们进去之后，有人不着痕迹地悄悄离开了人群，各自回去通报，相信很快，还在帝京的太子和陵王就会知道东辰锦已经在军营的消息了。
……
292.八百里加急
“哥哥！云姐姐！我回来了！”
南宫若雪一进门就大喊了一声，此时已经是三根半夜了，进去以后就看到南宫莲华一人坐在那里。
刚才的大声音顿时小了下去，没有苏云染在这里替她求情，今天逃不掉要被哥哥臭骂一顿。
南宫莲华像是没听到她的声音似的，悠闲地喝着茶，看着书，头都没有抬一下。
南宫若雪顿时一颗心落到了谷底，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哥哥！我回来了！”
墨黑冷漠的眼眸稍稍一抬，“你还知道要回来？”
南宫若雪腆着一张谄笑的脸，小跑着过去拉住南宫莲华的手臂，一下一下摇着，“哥哥，你别这样嘛！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你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去做？”
“我……”南宫若雪一噎，语气一转，“哼！我哪里知道你们想干嘛啊，不就是出个城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南宫莲华的大掌嘭地一声，拍在了桌上。
“你知不知道今天城里出来什么事？！”
南宫若雪一吓，“出、什么事、了？”
“今天初芸国的探子混了进来，被云染刺伤，你说你又要在这个时候出城，朕要不要担心他狗急跳墙绑了你？那群侍卫实在是太松了！竟然让初芸国的人混了进来！”
“我、我知道错了……”
南宫若雪被他这么一说，也心知自己理亏，不敢再辩驳。
可是她又想起了东辰锦，试探着说了一句，“就算是初芸国的探子，也不是所有初芸国的人都不是好人吧？哥哥你干嘛这么讨厌他们？”
南宫莲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朕说初芸国的人，你反应这么大是怎么回事？”
“没、没怎么回事啊！”南宫若雪躲闪着他犀利如刀子般的视线，想要硬装，自己的声音颤抖却已经出卖了她。
南宫莲华双眼一眯，语气极其严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晚是不是见过什么人？是初芸国的人对不对？”
“没有!没有！没有！”南宫若雪突然跳了开来，捂着耳朵不想再听南宫莲华问下去。
南宫莲华却不放过她，“小雪！现在不是闹小孩子脾气的时候！”
“哥哥你就是这么自以为是！云姐姐才会一直对你没有男女之情的！”
南宫莲华的脸豁然冰冷，“你说什么！”
南宫若雪也不怕他，被气愤冲昏了头脑，“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我就不相信你那么厉害，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就是凭着三年前救过云姐姐，才逼她嫁给你的吗！”
“南宫若雪！！！朕看你真的是被初芸国的人蛊惑了！你今天果然见过初芸国的探子！”
她突然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南宫若雪吓得不轻，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地过了，可是也气不过哥哥刚才那样说初芸国的人，她怕自己扛不住哥哥的拷问，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你站住！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朕说清楚！”
“我就不！”南宫若雪捂着耳洞表示自己强烈的抗拒，在他下命令之前狂奔出去。
“陛下！要去追公主回来吗？”
外面的守卫也听到了里面南宫莲华那一声震怒的“站住”，又看到公主慌慌张张跑出去，因此进来询问。
黑眸中波云诡谲，最后还是被南宫莲华压了下去，换上一副和平常无异的平淡表情，“算了！随她去吧，让今天接公主回来的侍卫们去沿着马车的痕迹一路追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关于初芸国人的线索，一有发现，马上让人回报！”
那人立刻领命而去。
南宫莲华想了想，行至书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待到墨迹干透之后，又把纸对折，对折，再对折，直到把那张本就不大的纸叠成了很小的一道，然后卷起，塞进了一只小小的竹筒里。
那竹筒，是用来绑在鸽子的腿上的，飞鸽传书。
等把那只灰色的信鸽从窗口放飞之后，南宫莲华目光无焦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就是凭着三年前救过云姐姐，才逼她嫁给你的吗！”
南宫若雪的声音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一下一下扎在他的耳膜上。
黑暗的眼底涌起了旋风，握住窗沿的手指猛然收紧。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南宫莲华这次真的怒了。
他知道南宫若雪说的没错，他是用救命之恩来帮助她，也的确看得出苏云染对他没有那种男女之情！
可是那又怎么样？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他就不相信，他十年如一日地这么对她，苏云染就没有一点改变！
他早晚有一天会让她爱上自己！
“我就是自私！卑鄙！又怎么样！”南宫莲华目光熠熠，“我只要得到我想要就行了！”
……
“报——”
营帐的帘子被掀起，有人送了一封信到面前。
“皇上派人送来的八百里加急！让王爷亲启！”
东辰锦结果信封，“行了，下去吧。”
信封完好无损地封着，上面写的日子正是他离开京城那一日。
这么快帝京就得到他人在这里的消息了，想必他的两个兄弟也不会不知道。
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叠得四四方方的信纸。
东辰锦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握着信纸的手一紧，把平整的信纸捏出了褶皱。
看完之后，他抽出火折子，将这封密诏连信带信封一同点燃，亲眼看着它们化为一摊烬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密诏中的内容若是被东辰耀和东辰夜知道，必然要气得发疯。
皇帝让东辰锦出面，邀请璃月国的“白发魔女”到初芸国做客，商谈两国的战事，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
这只是表面上的一层，让璃月国觉得初芸国经过几次失败之后，已经失去了信心，这是要向他们谈投向的条件的，否则，怎么会邀请白发魔女到帝京——初芸国的国都这么重要的地方去。
293.暗中出手
而且还是皇帝亲自接见她，也不怕她刺杀。
但是背后的事情却是，皇帝命令东辰锦，让璃月国的人，有来无回！
扫清了白发魔女这个障碍，他许诺把储君之位，给东辰锦！
但是这个消息对于东辰锦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这些年来一直追查暗幽谷的事情，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给他的母妃报仇，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一道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他也有一份私心。
他想要通过暗幽谷，调查苏云染的下落。
不管多少人告诉他，苏云染已经死了，即使是他亲眼所见她坠崖，东辰锦依然不相信。
他有种直觉，声音没有死，她一直活在这个世上，只是他还没有找到她罢了。
而今天，他终于再次见到了她！
即使她一头雪发，即使她恨他入骨，他却依旧感到欣慰。
起码，她还活着！
这比什么都要让他欣慰。
帐外的天空微微泛起了鱼肚白，吹起了起床号。
东辰锦放下手中的火折子，整理了一下衣着，起身，走出营帐。
士兵们已经在外操练了，一声声喊声响彻云霄！
定远将军老当益壮，亲自在面前演练，一招一式都十分凶猛，招招制敌！
余光看到东辰锦走了出来，定远将军立刻停了下来，“王爷！”
其他士兵也立刻跟着行礼，“见过王爷！”
东辰锦点点头，“不必管本王，你们继续。”
“是！”
众人刚喊完这句，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一声一声，气势如虹的练兵声。
仔细听，竟然还能在其中听到“手下败将”“滚回你们的老窝”这样的词句。
顿时初芸国士兵刚才的士气都落了下去，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脸色
东辰锦凝眉，“怎么回事？”
定远将军气急，“一个个都给我站起来！继续操练！要是谁在打仗前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子先宰了他！”
“属下遵命！”士兵们立刻诚惶诚恐地站起来，继续刚才的练兵。
定远将军把东辰锦带到一边，声音中有着沉痛，“都是璃月国那个妖女！打了我们还不算，还每天在一大清早就扰乱我们的军心！实在是太卑鄙了！老夫一定要手刃那个妖女！让他们看看，我初芸国不是好惹的！”
璃月国的妖女，不就是苏云染？
想不到她还有带兵打仗的这个才能。
不过她原本就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才能，如此这般，也算是惊才绝艳。
“还有更可恶的！”定远将军一提到那个白发魔女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失守的那两座城池，老夫有派人偷偷潜入，却没想到，那些个没见识的小老百姓居然一个个对她歌功颂德！先前不是都把她当成地狱来的魔鬼，现在却把她说的跟天上来的仙女似的！也不知道那妖女给他们灌了什么**汤！”
“哦？竟然有这等事？”东辰锦故作惊讶地挑眉。
他知道定远将军对苏云染有偏见，不过苏云染这是在帮南宫莲华做事，他还是……
有那么一点不爽的。
“报！！！”
正当两人谈话时，突然有个士兵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通报，“璃月国突然发动攻击！将军快过去看看吧！”
“什么？！”定远将军震惊不已，“这些个鼠辈！果然只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去看看吧。”
不待他说完，东辰锦就已经起先走了出去。
定远将军愣了一下，立刻跟了过去。
等他们赶到时，两军已经开打，场面一片混乱。
“将军小心！”
东辰锦抽出腰间软剑，挡去了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支箭。
然而就是他这一句，让几丈之外隔着一头雪发带着面具的忽然一下调转了方向，抽出背后的三支长箭。
嗖嗖嗖——
三声破空之声过后，箭矢直朝着定远将军的胸口而来。
深紫色的瞳孔一缩，抬手如闪电般，快速地砍断了三支长箭，其中一支钉在地上，足足没入有一寸之深！
“妖女！老夫跟你拼了！”定远将军二话不说，翻身上马。
“将军！”东辰锦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兜头一阵箭雨袭来，他自顾不暇！
定远将军和苏云染碰面，二话不说，抽出背后的大斧，朝着苏云染轮过来——
苏云染向后一仰，整个后背贴在马背上，抬弓险险挡住。
定远将军力大惊人，凶神恶煞，眼珠都暴突出来，对她恨得牙痒痒！
苏云染带着面具，让人看不出她此刻脸上是怎样一副表情，但是紧握着重弓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
毕竟男女有别，她的力气是比不过定远将军的。
想要脱身，只能有巧劲！
“妖女！纳命来！”定远将军大吼一声，抬手就要再用力劈下去。
就在这个瞬间，苏云染抓紧时机，翻身一跃，从马背上滑落下去。
定远将军一巨斧劈下去，溅了一脸的血！
方才苏云染的马被他从中间，劈了下去！
马儿发疯般地剧烈挣扎，四蹄扬起乱踏，扬起无数尘土，还把斧子从定远将军手中夺了过来，嵌在了后背上。
苏云染连续翻滚了好几个来回，躲避着杂乱到的马蹄，地上都是被马儿踏出的一个个印子，相信只要一脚踩在人的身上，势必踏出一个窟窿来！
一直躺在地上到底不是办法！况且现在定远将军还在她旁边，随时伺机杀了她！
她一定要在自己被杀之前，先杀掉敌人！
苏云染想着，双手撑地，正准备一跃而起，突然一阵尘土飞扬，迷进了她的眼。
她来不及睁眼，就感到一只巨大的阴影朝着她砸过来。
她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急速的风过，马儿那只刚要踏到苏云染身上的蹄子赫然插上了一支箭！
苏云染的坐骑嘶鸣一声，跑了开去。
东辰锦把手中的弓箭随意一丢，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苏云染迅速站了起来，擦去了眼中的泥沙，一抬眼就看向东辰锦那边，他却是在和几个璃月国的士兵对抗。
294.各不相干
刚才果然只是个意外而已。
苏云染自己也觉得好笑，怎么会突然有种感觉觉得是东辰锦救了她。
头上突然一阵暗影罩下，苏云染身形一闪，躲了过去，冷眼望了的定远将军，“老匹夫！你说我偷袭是卑鄙，你自己难道就是什么正人君子？”
定远将军老脸一时挂不住，“你少在这里强词夺理！老夫这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对你这种卑鄙小人，本来就不用将什么君子！”
“老匹夫！”苏云染骂了一句，随后解决掉背后偷袭的一个初芸国士兵，“有你这样的将军，难怪带出来的士兵都只会敢背后偷袭的事情，你们这样的军队能打胜仗，说出去简直是笑话！”
“妖女！你再信口雌黄，老夫让你死无全尸！”定远将军说完，提起大刀就朝着苏云染杀了过来。
苏云染翻身上了刚才那个士兵的马，一夹马腹，“驾！”
没人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她就是要让这老匹夫发怒，怒到失去理智！定远将军最大的弱点就是自负，经不起激，激怒他，才能找到杀他的最好时机！
两人一前一后冲过战场，毕竟苏云染抢来的马和定远将军的不是一个级别的，很快就被追上了。
就在定远将军杀红了眼，一刀就要劈向苏云染的后背时，苏云染忽然杀了个回马枪，掷出一把匕首，直插目标心脏！
定远将军瞪大了一双猩红的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就这么被暗算了，手中的大刀锵一声掉落在地，随之他自己巨大的身子也砸了下去。
苏云染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刚才的时机只要稍微偏差一点，她此刻就成了定远将军刀下的亡魂了。
她随手看下定远将军的头颅，站在高处，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你们的将军已经被我杀了！你们还不投降！？”
苏云染说完，视线缓缓转了一圈，突然看到了举着弓箭正要朝这边射来的东辰锦。
瞬间一颗心狠狠缩了一下，抽痛！
“我不是……”
她看到东辰锦的口型说了这三个字，就立刻躲避似的偏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不是什么？
总不会他的箭是对准定远将军的吧？他可是初芸国的王爷！
苏云染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用三年前的仇恨提醒自己！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初芸国士兵还不相信自己一直追随的将军会就此被杀，可是事实由不得他们不相信，那个被白马魔女攥在手里的头颅，的的确确就是他们的定远将军！
片刻之后，璃月国的士兵中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东辰锦忽然翻身上马，“你们高兴地还太早了，这次最大的不是定远将军，而是我！”
既然你要躲避，我就逼得你非要对我正视！
“撤退！”
东辰锦一勒马缰，其他的初芸国士兵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执起武器追随东辰锦离去。
“将军！我们还追不追？”
苏云染摇头，“我们突袭，只带了少数人马，再追没有意义。”
“是！”那人立刻召集璃月国的兵马，带队往回去。
临走前，苏云染再度回头看了一眼，那人毅然离去的背影。
果然，他是他的王爷，我是我的杀手。
他们，各不相干。
……
一只灰色的鸽子越过重重宫殿，最终飞入了琼华殿的一角落。
一只素白的手伸出，让鸽子站立于自己的手臂上，很快地解下了鸽子腿上的小竹筒。
顺手把鸽子放进一旁的笼中喂食之后，蓝琳也就是巧儿，飞快地打开了竹筒，摊开纸条快速浏览了一遍。
信中询问初芸国打算派哪个皇子坐镇边关，以及东辰锦近日是否在帝京。
从三年前开始，蓝琳就一直潜伏在皇宫中。
不过三年前苏慕雪被毁容之后，就基本都是闭门不出，所以她想要打探消息，全都要靠自己亲力亲为。
她在纸上写下目前模糊不清的局势，皇帝的态度暂时还不明朗，不过猜测，十有**应该是派东辰锦出征，而她目前得到的消息，东辰锦的确已经不在京中。
蓝琳这边刚刚写完最后一笔，大门突然毫无预兆地被推开。
“又在这偷偷摸摸地给你们暗幽谷报信了?”
女子一声黑衣，脸上蒙着黑纱，说话尖酸刻薄让人不舒服。
蓝琳不著痕迹地把纸条收进袖中，瞪她一眼，“太子妃，这话的时候请你小心一点，如果让旁人听了去，我是会按照规矩，杀你灭口的。”
“哈！”苏慕雪无比讽刺的嘲笑出声，“旁人？你以为现在我这里还有什么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苏慕雪被毁容之后，东辰耀也更加的不待见她。
如今她虽然还顶着个太子妃的名头，却也只剩下这一个岌岌可危的名头而已，没了如花似玉的容貌，失去了生孩子的能力，又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连当个摆设都不够格，谁还能对她有好脸色？
她这里从前门庭若市，如今门可罗雀，人人都像多瘟疫一样躲着她！
就算是皇后，现在也几乎是遗忘了还有这么个侄女。
蓝琳知道她拿自己出气，“你自己不争气，怪不得别人，别忘了你现在仍然是跟我们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现在什么都没了，总不会连命也不想要了吧？”
苏慕雪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忽然变得杀气腾腾，“你以为我现在还在乎这条命吗？我只是还有事情没做完，不甘心就这么死去，称了别人的意！”
蓝琳有些意外，“你还有什么仇人？”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苏云染还活着的事情？
不，不可能！
苏慕雪几乎是与世隔绝，就算是在前线的人也不知道，一方面因为他们并没有几个人见过曾经的宣王府，另一方面，就算见过，隔着面具，他们也不会想到面前那个白发魔女就是苏云染！
“苏云染！”苏慕雪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
“她？”蓝琳心脏一跳，没想到苏慕雪竟然真的说出了这个名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295.斗不过一个死人
苏慕雪双拳紧握，“可是她还是阴魂不散！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而且，你说她死了，尸体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怎么能相信她死了？”
蓝琳松了一口气，苏慕雪还是靠着心中那股怨气活着的，并不知道苏云染其实还真的活着。
苏慕雪忽然看到了蓝琳旁边的鸟笼。
蓝琳想拿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鸟笼被苏慕雪一把夺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蓝琳怒瞪着她。
苏慕雪伸出手，挑开了鸟笼的门，把鸽子抓了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着鸽子灰黑色的毛。
这一些列动作看的蓝琳心惊肉跳。
苏慕雪拿眼觑她，“怎么？你很紧张？
“随便你怎么想。”
蓝琳不想再理她，劈手就要夺过鸟笼来，却不想苏慕雪突然手心一手。
那只灰色的鸽子发出几声咕咕声，剧烈扑腾着翅膀，却没能从苏慕雪手中逃脱。
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捏死！
“你！”蓝琳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
苏慕雪猛然抬起头来，笑得癫狂，“该死的鸟！我最讨厌这种东西了！今后不准再带进琼华殿来！我看一个杀一个！”
蓝琳动了动嘴，最终没有说话，她知道苏慕雪已经有些不正常了，这种时候刺激她，不是明智之举。
苏慕雪随手一甩，厌恶地把死去的鸽子丢出去老远，“扫兴！”
蓝琳看着她闹了一通又离去，捡回那只死去的信鸽，叹了一口气，看来回信没那么快能送出去了。
……
不论边疆的战事如何的火烧眉毛，有一个地方是依旧是歌舞升平。
万花楼在帝京永远处于屹立不倒的第一青楼的位子，有什么好货色，人贩子们自然也是想着往万花楼送，因为只要老鸨看得上眼，价钱从来都不是问题。
这个，今天就有这么一笔生意正在等着谈。
“妈妈！就是这个人要找你！”
随着护院的声音传来，那人贩子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
老鸨甩着红帕子，一步三扭地出现在了门前。
捏着嗓子道，“是什么人要找妈妈我呀？”
“妈妈好！”人贩子对老鸨点头哈腰，“小人今日送来了一个新货色！让妈妈您先过过眼，要是妈妈看得上眼，咱们就好好谈谈这个生意！”
说着，人贩子一把把地上的女子提了起来。
“抬起头来妈妈我看看。”
“抬头！”人贩子凶神恶煞地吼了一句，那女子低垂着头，非但没抬，还把头埋得更深。
人贩子恼了，一把捏住女子的下颚，强逼着她抬头，“妈妈您看！这小脸蛋长得还不错吧？”
老鸨一见那张脸，显示愣了一下，好像似曾相识。
苏凝霜一张脸全被眼泪弄花了，一身粗布衣服，看起来和一般农妇无异。
离开宣王府之后，她无处可去，又是身怀六甲，而一直说会帮她的苏慕雪自己也是虎落平阳。
她走投无路，曾经去找过东辰夜，想告诉他，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可是东辰夜根本连门都没有让她进，只是派人送来一叠银票出来给她，吩咐她以后再也不要在陵王府出现了。
苏凝霜知道，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大小姐了，丞相府落难，她又被东辰锦一份休书给逐出了宣王妃。
而东辰锦现在又是如日中天，人人都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她只好先在帝京找了间房子，等孩子生下来，希望到时候能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回宣王府，或者东辰夜能给她一点依靠。
但是没有，谁都没有记起她来，皇子们都忙着各自的斗争，早已经遗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苏凝霜。
如果换做今天这般处境的是苏云染的话，他们还会坐视不管吗？
苏凝霜有些悲哀地想。
她今天就是因为拖欠了房东几个月的租子钱，被房东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就几经周转，把她带到了这里。
苏凝霜一抬头，起先的惊慌凝滞了一下，像是忽然看到了希望，她拼命抬手抹干净自己的脸，“是我！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想老鸨应该知道东辰夜的身份，也知道她和东辰夜的关系，能救她一次。
老鸨眯着眼睛瞧了她半晌，“你是谁啊？少跟妈妈我这儿套近乎！”
“你不记得我了？我以前来过这里！被你们抓到了，后来陈公子买下了！”
那次她来万花楼的目的，是因为她在东辰锦那里屡屡受挫，不论怎么向东辰锦暗示，东辰锦都没有和她同房。
而苏云染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宣王妃的位子，实际上却把东辰锦看得死死的，这让苏凝霜怎么能甘心？
于是她想到来来青楼，学学那些勾/引、讨好男人的手段。
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不过好在，正是因为那件事，她和东辰夜扯上了关系，原本以为会是以后生活的保障，没想到什么也不是。
“啊！你是……”老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舌头却随即拐了个弯，“你以为你说你见过我我就会对你客气一点了？这种把戏啊，妈妈我见得多了！”
老鸨这种在人堆里打滚的人，怎么可能想不起来她是谁？
但她现在就是不能承认认识她，这一承认，事情就大了。
苏凝霜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别人抽走，绝望了。
就听到老鸨说，“这个人我要了，来人呐，把她带下去。”
苏凝霜如同一个破五娃娃一边被人拖了下去。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争了一辈子，到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都只是因为……
她竟然争不过一个死人？！
苏云染啊苏云染，你就算死了，也还得我们苏家家破人亡！
人贩子收了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而就在此时，突然有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苏凝霜的面前。
……
“云姐姐！”
苏云染前脚刚一踏进门，南宫若雪的身影就跳了出来。
苏云染连忙扶住差点因为跑得太快摔倒的她，“怎么了？这么高兴？”
296.就这样爱了
“我当然高兴啦！”南宫若雪理所当然地说到，“我们璃月国打了胜仗啊！我听说了，云姐姐在战场上好厉害呢！那个什么定远将军的，云姐姐一刀就砍了！我们璃月**心大振啊！”
苏云染嘴角抽了抽，事情传回来就变得有些夸张了，哪里是一刀砍下了他的头？
“小丫头喊打喊杀的，小心以后没有男子敢娶你！”
苏云染打趣地说了一句，没想到小丫头立刻反弹，“怎么没人要娶我啊？全天下想娶的多了去了，只是本公主看不上他们罢了！”
苏云染点点头，“对，是我们小公主看不上他们，要他们娶，他们哪个敢不娶的？”
说到这里，刚才还自信满满的南宫若雪的脸垮了下来，她想到了昨天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东方哥哥。
她都已经表达地那么明显了，怎么东方哥哥就没有为她留下来呢？
“你应该不是只是来找我说刚才那件事的吧？”苏云染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眼。
南宫若雪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嘿嘿！我就知道云姐姐火眼金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苏云染挑挑眉，“有什么事？你说吧。”
“云姐姐先坐下！”南宫若雪讨好地拉她坐下，又端了杯茶过来，“云姐姐喝茶！”
这小丫头向来对别人没这么讨好过，就连她的皇帝哥哥也不卖面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乖顺了？
有古怪！
待一切都做完之后，苏云染好整以暇地喝着茶，静静等着南宫若雪开口。
“是这样的，”南宫若雪踌躇了一下，终于开始切入正题，“如果一个人，一直对你微笑，那是不是代表那个人是喜欢你的?”
“噗！”
苏云染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惊奇地看着南宫若雪。
南宫若雪吓得往后躲了一下，有些心虚，“怎、怎么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什么人了？”
南宫若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我是在问别人是不是喜欢我！云姐姐你扯到我是不是喜欢别人做什么！”
“哦~原来有一个别人呀，那个别人是谁？我认识吗？”
南宫若雪一惊，也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姐姐！”
她现在除了喊这三个字，其他什么也不会了。
苏云染知道玩笑也开的够了，就坐直身子，放下茶杯，“好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好好回答。”
南宫若雪这才满脸羞红地重新坐了回去，看了看苏云染，确定她不会再拿自己开玩笑了，她才慢慢开口，“就是……我认识了一个人，然后，觉得他挺好的！就这样！”
苏云染挑眉，看着小丫头羞怯又抑制不住激动的样子，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爱，不就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
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想的太多，顾忌的太多。
而南宫若雪和她不同，喜欢就是喜欢了，什么也不想，很确定自己想要的是哪个人。
“云姐姐你在想什么？”
南宫若雪的脸突然凑到了她面前，疑惑地看着居然也会出神的苏云染。
“没，没什么。”苏云染摇摇头，很快地把自己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南宫若雪也没有深究，她现在陷在自己的小心思里还理不出头绪呢，“云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喜欢就喜欢了，让人把他召进宫来，给你哥哥看看，你哥哥这么疼你，肯定会成全你的。”
“唉！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他……”南宫若雪迟疑了一下，凑到苏云染耳边，压低嗓子继续道，“他是初芸国人！”
“什么？”苏云染眼皮一跳，忽然有种预感，“你……怎么会认识初芸国的人的？”
南宫若雪立刻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苏云染不要提到“初芸国”这三个字。
“就在昨天，我哥哥不是下令封城吗？他们是初芸国来的商人，怕被查到了，受到殃及，所以我就帮他们出城了！”
许多不能跟南宫莲华说的话，南宫若雪全都一股脑地告诉了苏云染。
苏云染心中的那股预感更强，“昨天？他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除了告诉你他是初芸国人还跟你说了什么？”
南宫若雪忽然防备地看着她，“云姐姐你是不是要去告诉我哥哥？”
苏云染知道自己太心急了，有些失态，连忙摇头，“你误会我了，我不会告诉你刚刚的，我只是觉得你们才认识一晚，你就这么草率地觉得你喜欢他，万一他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呢？”
南宫若雪固执地坚持，“我不会看错的！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好吧，那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有啊！他说他姓东方！我叫他东方哥哥！东方哥哥长得好俊！我第一次见到比哥哥还美还俊的男子！”
东方两个字一出来，苏云染刚才的猜想更加得到了印证！
那个东方哥哥，是东辰锦！不会错的！
比南宫莲华还要出众的男子，并不多见。
“云姐姐！你帮帮我吧，替我向哥哥说说情，我相信你的话哥哥一定会听的！”
南宫若雪的话猛然把她拉回了现实，苏云染沉默半晌，认真地看着南宫若雪，“小雪，你还是忘了这件事，忘了这个人吧。”
南宫若雪的脸瞬间灰黑了下去，嘴唇颤抖着，“为什么？云姐姐你根本就没有见过东方哥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一个的人，你为什么就要让我忘记?你跟哥哥一样，我讨厌你们！”
南宫若雪说完，哭着跑出去了。
她怎么会没见过！
又怎么会不认识！
她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要了解那个男人！
苏云染深吸了几口气，一抬眼，就看到南宫莲华走了进来。
南宫莲华询问，“怎么了？我看到小雪那丫头好像哭着跑出去了。”
“关于出城的事情，刚才我说了她几句，口气有些冲，是我不对。”苏云染随口胡诌了几句。
297.老梗的问题
南宫莲华了然，“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差了，不是你的错。”
他在苏云染旁边坐下，示意她也坐下，继续道，“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
不用他说明，苏云染已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所以呢?”苏云染挑眉。
对于东辰锦公然出现在战场上的事情，她不能多说，越说越显得有什么。
南宫莲华那双锐利的黑眸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忽然薄唇一跳，“没什么，你不追是对的，不过我相信等你们再次面对面交锋的时候，你应该是不会手软的，对吧。”
“那是当然。”她嘴上这样说着，喉咙里却像是卡了什么东西，闷闷的，酸涩的。
南宫莲华满意自己听到的答案，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其实苏云染没追，他听到苏云染没有追上去的时候，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是站在一个将领的立场考虑问题的，没有因为个人感情冲动行事。
那是不是也说明，东辰锦在她心中其实没那么重要，她可以忘记和他有关的一切，甚至是，仇恨！
这世上最伤人的不是恨，而是不在乎。
南宫莲华放心的拿出一个文书，放到苏云染面前，“这是初芸国派人送来的。”
苏云染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初芸国要请我们去帝京？”
“没错！”
如今是战时，初芸国却突然把敌国的人请到自己的都城，不知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而且文书上特意表明，一定要请璃月国的巾帼英雄，这个时候倒是不再叫她“白发魔女”了，也就是苏云染到帝京去。
苏云染问，“你觉得现在能去吗？”
南宫莲华分析道，“自开战以来，初芸国几乎是节节败退，胜少败多，而且一个月之内连丢了两座城池，他们不惶恐是不可能的，现在恐怕是怕我军士气大涨，一直南下，到时候他们想和都没有机会了。”
苏云染垂眸沉思，虽然南宫莲华分析的都十分在理，可是她以对初芸国皇帝东辰傲不多的了解来分析，那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布，善罢甘休的皇帝。
他会容忍和谈？会容忍让原本属于自己的国土被璃月国霸占吗？
“和谈可以，不过地方我改了一下，在我们两国的交界处，有一片草场，正适合围猎，大家边和谈边打猎，也算是还他们上次对我们璃月国使节的招待了。”
苏云染听他话中的意思，是已经准备要答应初芸国的邀请了。
“去一趟探探敌情也是好的，而且将士们打了这久的仗也该让他们稍微休整一下。”
南宫莲华对她微微一笑，“你好好准备，届时我会陪你一起去。”
“什么？你也要去？”苏云染惊讶地看着他。
南宫莲华不置可否，“有什么不可以吗？初芸国可是有很多大人物要出现的，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璃月国畏手畏脚，没一个当权的敢出去。”
苏云染倒是有些意外南宫莲华竟然会以身涉险，璃月国的皇室一直是人丁单薄，如今这一辈，整个皇室只剩下南宫莲华和南宫若雪两个人了。
如是南宫莲华再出什么事，就只剩下南宫若雪一人，璃月国的历史上可能就要出现第一任女皇了。
“云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南宫莲华突然出声，打断了苏云染的思绪，她一抬头，“什么？”
南宫莲华沉吟了一下，“虽然这个问题有蠢，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答案。”
苏云染很少看到一向沉稳自信的南宫莲华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询问地看着他。
“如果我和东辰锦同时处于险境，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苏云染的大脑像是被人咣当一声砸了一下，这么幼稚的问题不是和两个人掉进水里先救哪一个一样吗？这么老梗，却又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苏云染说完，霍然起身离去。
南宫莲华的眼睛转深，没有意义吗？
好吧，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一听到东辰锦的出现就有种莫名的心慌，总觉得会失去什么。
他在心中宽慰自己，不要多想，如果现在就担心，那他就已经输给东辰锦了。
……
万花楼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苏凝霜在看到那人的时候，虽有惊讶，却没想过那人可能会救她。
“等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跟她说。”蓝琳看了老鸨一眼。
老鸨气哼哼地出了一声，“这看门的人呢？都给老娘死到哪里去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跑进来，都看不见吗？！”
老鸨皮笑肉不笑地对着蓝琳说，“姑娘，我们这万花楼只接待男客，当然，如果姑娘是来跟妈妈我做生意的话，麻烦等等，我想要先把这一桩生意了了才有功夫。”
蓝琳淡定地回视老鸨，“这生意做不做，总要先让我看看这货到底值不值得我买吧？”
她随手抛出一锭金子，老鸨立刻手脚利落地接住，笑逐颜开，吩咐道，“快！去准备个房间，再沏上一壶好茶，让两位姑娘好好谈谈！”
几个护院立刻开道，但是还未曾放开苏凝霜，没把人丢进房间，他们是不会放手，给她逃跑的机会的。
老鸨立刻在前面带路，“姑娘跟妈妈我来！保管没人打搅你们，你们可以好好谈谈，有什么事再叫我！”
随着吱哑一声大门关上，房间里就只剩下苏凝霜和蓝琳两个人。
苏凝霜惊恐地往后缩着，“你想干什么？”
蓝琳不屑的睨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强了你还是杀了你？不好意思，我是个女人，想强了你也不可能，如果我想杀了你的话，你觉得我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把你弄到这里来吗？”
苏凝霜想想也对，但是她对蓝琳的防备还是没有减少，“那你找我想干什么？反正没什么好事！你是苏云染的丫鬟，肯定跟她是一伙的，你心里恨着我呢吧！”
蓝琳哂笑，“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一下你，你未免也把自己看的太重了，真找你这么推断的话，最恨你的人应该是东辰锦吧，那他为什么没有对你怎么样，只是把你从宣王府逐出？”
298.对付女人有一套
“你有话就直说！反正我现在也无力反抗，不怕你再耍什么花招！”
蓝琳忽然问道，“你就真的甘心这么一辈子龟缩在一角了？你就没想过要东山再起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凝霜好像突然嗅到了其他的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现在我们苏家都完了，我还怎么东山再起？”
苏元平被斩，苏慕雪又被毁了容，虽然她自己不承认，但是那之后连一向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周秀玉都沦落到了和她差不多的境地，她又怎么敢奢望还能东山再起？
在沦落到这般田地之前，她曾经有一次在街上遇到过苏慕雪，当时苏慕雪行色匆匆，蒙着面纱就怕被人看到了真面目。
苏凝霜被追债的人逼得无路可逃，见到她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把拉住她去求她，但是苏慕雪非但没有帮她，还假装不认识她，十分厌恶地一脚踢开了她，任由她被人毒打了一顿。
蓝琳蹲下身来，和苏凝霜平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为了你自己，还有你的儿子，只要你答应我的交易，我可以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一生……荣华富贵？”苏凝霜不敢相信地看着蓝琳，“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你只要知道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就行了，”蓝琳打断了她，“凭你和陵王的关系，我相信我要你做的事情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苏凝霜瞬间惊恐万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跟陵王有什么关系！”
蓝琳嗤笑，“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要我说出来吗？你的那个傻儿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苏凝霜心思兜转，她现在已经确定这个女人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了！
连她和东辰夜的关系她都知道，实在太可怕了！
“一生荣华富贵，还能让你的傻儿子成为世子，只要你想，考虑清楚了吗？”
苏凝霜一咬牙，“成为哪个王爷的世子？”
蓝琳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但是她很快明白了苏凝霜的意思。
她是想让她的傻儿子重新回到宣王府！
这个苏凝霜，看着没什么脑子，居然把心思都动到了这个份儿上。
“那你是想回宣王府还是想回陵王府？”
苏凝霜犹豫了一下，“我就不必了，哪里都不想去，只要给我个依靠，让我不再过这种日子就好了。”
蓝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让东辰夜养着她，同时再把傻儿子送回宣王府。
一来为自己今后的日子找到了保障，二来也保全了自己的名节，不会有人想到那个傻儿子是东辰夜的儿子。
再者她现在没有进入陵王府，将来万一陵王倒了，她还可以让东辰锦看在儿子的面子上，让她再回去。
蓝琳点头应允，“你要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现在是不是该来谈谈我的条件了？”
苏凝霜有些紧张地看着蓝琳，“你说。”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璃月国的细作！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然你接近皇子们，你就周旋其中，套取情报，明白了吗？”
苏凝霜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曾经她和苏慕雪就是诬陷苏云染是璃月国的细作，用这一条死罪弄死了苏云染，没想到时隔三年，如今苏云染的丫鬟站在她面前，就要她当璃月国的细作！
“这么说……那个苏云染真的……璃月国的细作？”
蓝琳却并未回答她，而是道，“她是不是细作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要回到我，这个交易你做还是不做就好了。”
苏凝霜已经知道了璃月国的事情，那么她现在就只有两条路，要么答应，要么，死。
苏凝霜眼神有些涣散，明明是对着蓝琳的，又像是透过她在看着别处。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蓝琳的手已经摸上了藏在身上的刀。
苏凝霜忽然坐直身子，大声而且肯定地回答，“我做！”
蓝琳满意地弯起了嘴角，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起来吧，剩下的事情，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起来的那一刻，苏凝霜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她能预感，她的苦日子到头了！
……
几日后。
一大队人马在官道上行进着，代表着初芸国的旗帜在空中烈烈飞扬，场面十分浩大。
“哟！二哥准备得还真是充分呐！”
一声带着调笑意味的破不正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东辰耀擦拭着手上的弓箭，懒懒瞥了一眼，“七弟很悠闲吗？这些准备本来就是要做的，别忘了父皇把这次的事情交给的是我们兄弟两人，我要做的事情，七弟一样都不能少。”
东辰夜脸色一黑，“我跟二哥可是没得比，骑马射箭什么的，从小二哥就是我们兄弟中的翘楚啊，如果要是你都输了，我出面也没什么意思，二哥你说是不是？”
东辰耀并没有因为他的赞美而感到高兴，相反他只听到了东辰夜语气中的讽刺。
自从东辰锦的势头起来之后，他们两人虽然还在斗，但是都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如果不是皇帝还没有一点要把储君之位给东辰锦的意思，东辰锦也没有一点要夺嫡的迹象，他们现在的应该是统一对付东辰锦的。
见东辰耀不回应他，东辰夜又自顾自说到，“唉！就只有我们这种闲人才会被父皇派到这种地方来，又没有美酒又没有美人的，这日子实在是枯燥，二哥，咱们早点把事情办完早点回去交差吧，这地方我可不想多呆。”
这意思就是，他们赶紧把璃月国的那什么白发魔女解决了，不管是用明的也好暗的也好，总之他们不能长期离开帝京，恐有生变。
在这一点上，东辰耀还是和他达成共识的。
如今两人都对东辰锦抱着十二万分的防备，一边要专心和对方斗法，一边还要随时放着会半路再杀出一个对手里，实在不可谓不辛苦。
“七弟说得要道理，那到时候就要看你的了，你向来是对付女人很有一套的。”
299.似曾相识
东辰夜立刻摆手，敬谢不敏，“还是算了吧！听说那个白发魔女比男人还凶狠，估计和个母夜叉差不多，还成天戴着个面具，肯定是丑到不行！怕一摘面具就吓死人，我的那一套只对美人有用，对丑八怪我真的不行！”
东辰耀瞟了他一眼，“你不行就让你手下人去做，总之你不能什么事情也不做，坐享其成。”
东辰夜挑挑眉，“二哥你当心他们马上就来了，刚好听到你这话，让人家知道你撺掇我背后使阴招，看你到时候怎么把话圆回来。”
东辰夜这边的话音刚落，一抬头，就看到了一队人马正朝着这边而来。
有士兵来报，“启禀太子殿下，陵王殿下！璃月国的人马到了！”
东辰耀眯起眼睛，凝视烈日下那个在最前头人，“没想到居然连他们的皇帝都亲自来了。”
“哇！没想到那个白发魔女看上去还听纤瘦的嘛！”
东辰夜的视线却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没想到这样看来，那一头华发如雪，轻舞飞扬，还挺有一番神秘的美感的嘛！
他暗暗下了决定，在杀掉这个白发魔女之前，先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要是大美人的话，就废了武功带在身边养着，要是丑八怪的话，就一刀记过了，了事！
东辰耀白了他一眼，“你的眼睛永远只能看到第一时间看到女人。”
“错了，”东辰夜好心纠正，“是能入眼的女人。”
东辰耀没时间跟他在这个话题上耗下去，而那边璃月国的队伍已经近在眼前，他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没想到贵国皇帝陛下竟然亲自前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南宫莲华应到，“虽然你们没有邀请朕，朕还是不请自来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哪里哪里！皇帝陛下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东辰耀黑眸闪烁，心中想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如果能杀一双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只是起先没有料到南宫莲华会来。
东辰耀的目光这才转移到一旁那个白发魔女的身上。
这么看着，倒是看不出她会是那个战场上动胤取人首级的女魔头，一袭柔顺如雪缎的白发披散在背后，那张轻薄的银质镂空雕花面具覆在脸上，反倒让人更加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太子殿下在看什么？”
没想到白发魔女竟然开口了，还直勾勾地问了出来。
一时间东辰耀的脸上尴尬无比，他还从未被人当场揭穿，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对这个白发魔女的印象也一落千丈。
“没什么，只是觉得阁下的这张面具着实精致。”
这不讨人喜欢的性格，竟然让他一瞬间觉得和某个人有些相像！
面具下的脸上挑了挑眉，“哦？我不知道殿下对面具还有研究？”
东辰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啊哈哈！二哥对这些东西没什么研究的，其实这方面还是我比较在行！是不是，二哥？”
东辰夜横插一脚，替他解围。
现在这种时候，他们是在统一战线上的。
东辰耀看了他一眼，立刻敬谢不敏，顺着东辰夜的话往下说，“七弟说得不错，我的确对这些东西不如七弟在行。”
东辰夜笑得一脸春花灿烂，刚凑上去，想跟这个看起来还算是秀色可餐的白发魔女，好好探讨一下关于面具的事情。
谁知对方却像是完全看不到他要靠过来一般，一转身，走了。
东辰夜愣愣地看着那背影半晌，“贵国的人都可以对皇帝陛下这么无力吗？竟然先一步一声不吭地离开？”
南宫莲华却一点没有被他挑唆，相反，笑得越加温柔，“不，只有她可以。”
东辰夜和东辰耀两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这个白发魔女在璃月国的地位真的是非同一般呐！
南宫莲华道，“既然都到了，那就先各自下去安排一下吧，朕先走一步。”
“慢走！”东辰耀说了一句，看着璃月国人趾高气昂地离去，心中不悦。
一回头，还看到东辰夜的目光竟然一直追随着那个白发魔女而去，忍不住嘲讽了一句，“七弟还真是有闲情逸致，都什么时候了，还忘不了你那风流的本性！”
东辰夜嘿嘿笑了两声，“知我者，莫若二哥你啊！”
即使碰了一鼻子灰，他也还是觉得这个白发魔女很有意思，她身上，似乎有某种特质，某种似曾相识的特质。
太子像是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自觉无趣，生着闷气转身离去了。
东辰夜无声地挑了挑唇，看来这次也算是不虚此行。
“七弟！”远远的忽然听到一声喊声。
陵王抬头望去，就看到一个黑衣黑发，一身劲装，英气逼人的男子，正是东辰锦。
和三年前那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装得还真像呐！
东辰夜在心中腹诽一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五哥！你怎么才来？”
东辰锦的马在他面前停下，翻身下马，“来晚了吗？”
“璃月国的人都已经到了，人家现在在安营扎寨呢，都是因为你来的晚了，二哥的脾气全撒在我身上。”
东辰锦拨开东辰夜一副可怜兮兮的脸，径自问到，“他们来了多少人？是谁带队来的？”
“来的大概两百多人吧，跟我们差不多，不过难保不会在暗处还有，况且这里离他们的军队也近，我们占不了便宜，南宫莲华亲自前来的！”
东辰锦眼睛一眯，“那白发魔女呢？”
“来了。”东辰夜有些兴致缺缺，“大热天的，戴个面具，也不闲闷得慌。”
听闻她戴着面具，再观察东辰夜的反应，东辰锦猜想，他们应该还不知道白发魔女其实就是苏云染。
那晚再次相见，她的一头如瀑的白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
“不过我觉得，她说不定未必如传说中的那么其丑无比！”东辰夜在他想事情的时候贴了过来，冲着他眨眼。
300.小白
东辰锦面容冷淡，“所以呢？”
他这一句问的东辰夜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讪笑两下，“没什么，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既然五哥来了，我们就一起过去找二哥商量一下和谈的事情吧。”
他心中想着，东辰锦果然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正常男人不是都应该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吗？
东辰锦颔首，和东辰夜一道离去。
……
“报！”
南宫莲华和苏云染刚在营帐中坐下的就听到这么一声。
他应了一声，“进来。”
帐帘被掀开，士兵急急回禀到，“启禀陛下！宫中刚刚传来的消息，公主不见了！”
南宫莲华皱眉，“怎么又不见了？不是让人暗中跟着她了吗？”
“这……”
“算了，这件事朕已经知道了，派人去找吧。”
南宫莲华对于自己妹妹的脾气还是十分了解的，从小到大落跑的次数不计其数。
只要是她想跑，以死要挟她都干的出，没人能阻止她。
“都我不好。”
苏云染垂下眼眸，直觉想到了前一天她和南宫若雪的那段谈话，担心就是因为自己才让南宫若雪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想来，昨天的自己也实在不够冷静。
从前的她从来不会那么武断地就下结论，让南宫若雪忘掉她所经历的一切。
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是，她的确是因为事情牵扯到了东辰锦而变得焦躁不安。
南宫莲华安慰她，“不关你的事，这丫头从小就任性妄为惯了，说起来，也都是我宠坏的，等这次抓她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育教育她！”
苏云染连忙替南宫若雪求情，“别吓坏了她，她还小，再说要不是我昨天说话太重，她也不会这样。”
“小雪昨天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秘密，我答应过小雪，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南宫莲华有些失望，“你到底跟她一边的还是跟我一边的啊？再说了，她是我妹妹，我难道还会害她吗？”
苏云染脸色一滞，她避开了南宫莲华亲昵的眼神。
“虽然你这么说没错，可是我答应过小雪的事情，我就要办到，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可以去亲自去问小雪。”
南宫莲华轻轻一叹，“云染，你到什么时候才能对我敞开心扉？”
这个问题像是一记闷拳，打在了苏云染的胸口，她觉得懵懵的说不出话来，“我……”
有些事，不是因为你不够好，只是因为，你不是那个人……
她不是想要再挽回什么已经不属于她的东西，只是也不想为了填补一段空缺，就放任另一个错误。
苏云染豁然抬眼，“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南宫莲华对上那双眼睛，忽然觉得心慌。
“不要意思，打搅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东辰锦出现在了门口，不请自入，虽然让人感到不悦，但是南宫莲华却没有计较，因为他的出现正是时候，打断了他不想听到的话。
而在东辰锦的声音刚一出现的同时，苏云染快速覆上了自己的面具。
南宫莲华站起来，“宣王爷！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东辰锦面上的神色坦荡，像是完全不知道他们刚才在里面谈论什么，“没什么大事，只是马上要圈出狩猎场地的范围来，所以特地来询问一下贵国皇帝陛下的意见。”
狩猎场地看着不是很重要，却是十分关键的，因为双方都在暗中埋伏了人手，都希望能让自己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南宫莲华一听，随即点头，“走！朕岁你们一同去看看。”
东辰锦侧身让开，目光若有似无地在瞟了一眼覆着面具的女子，就在刚才南宫莲华旁边的位子上。
她竟能和南宫莲华平起平坐，可见她在璃月国的地位很不一般。
而刚才他听到的只言片语也告诉他，苏云染和南宫莲华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如果要更具体一点的话，是南宫莲华对苏云染怀着不一般的感情。
所以在听到南宫莲华那段“何时对我敞开心扉”的话，他才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
即使只是轻若鸿毛的目光，苏云染仍然明锐地感知到东辰锦此刻正注视着她。
她的面具对他来说根本只是一个摆设，他深知她面具背后到底是怎样一张脸，也深知她到底是谁。
让她有种自欺欺人的感觉。
南宫莲华寒眸一眯，脚步后退，状似不经意地挡住了东辰锦的视线，
东辰锦忽然直直地看向苏云染，“不如请这位……小白？也跟我们一起吧？”
苏云染额上挂下一排黑线！
小白？你才小白！你全家都小白！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却故意在这里装不认识，还顺口牵出一个什么小白？
南宫莲华对他提出这个邀请有些惊讶，不过也仅仅是顿了一下，就微微颔首，“小白，你也一起来吧。”
南宫莲华并不知道苏云染和东辰锦两人早已经见过面，东辰锦知道面具下面的人是谁。
他觉得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让苏云染面对东辰锦！
只有苏云染能毫无顾忌地坦荡面对这个男子，才能毫不在乎他。
而南宫莲华要的，就是苏云染能对东辰锦这个人视若无睹。
“好。”虽然对于小白那个称呼十分有意见，不过苏云染还是硬着头皮低低应了一声，垂首行至南宫莲华身后。
……
等他们到的时候，太子和陵王也才刚到。
苏云染不由有些怀疑地看了东辰锦一眼，他那么急吼吼地让他们过来，结果他们的人也才刚到，这不像是一向冷静自持的东辰锦会做出来的事情呢。
而且他刚才出现的时候，也像是冲进去的。
“这里就是我们选的围猎地点，您看是否有什么不妥的？”
东辰耀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一大片草场和茂林。
南宫莲华眼中划过一抹暗芒，还真是会挑地方，刚好和他想要的地方一样，看来都是看中了这林中可以藏人。
301.妖里妖气
“没什么不妥，朕看就这里好了。”
对于他的爽快答应，东辰耀有些意外，但是他很快想到了南宫莲华也打得和他一样的算盘。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再反悔就显得太刻意了。
不过东辰耀相信初芸国人绝对不会输给小小一个璃月国的。
东辰耀微笑，“那就这么定下了，我今晚就让人把场地清理出来，明日一早，恭候皇帝陛下，等狩猎回来，吃饱喝足，再商谈和谈的事情也不迟。”
狩猎的时候，他就会让他们璃月国见识一下初芸国的厉害，大的他们士气萎靡。
当然最致命的的一击，他会让人在那时候解决到白发魔女这个大祸患，少了这员大将，但璃月国还怎么把戏继续唱下去！
东辰耀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南宫莲华身后那名白发女子。
却看到白发女子低垂着头，有意无意地看向了——东辰锦！
东辰耀心下一骇！
难道她想对东辰锦怎么样?
他正想提醒东辰锦小心，手动了一下，又放回了原位。
东辰锦如果出了什么事，对他来说不是再好不过了吗？
这小子如今如日中天，在父皇面前深的荣宠，让他的光华的淡去了不少，借刀杀人也不失为一种手段。
“小白，你一直盯着本王看，是有话要对本王说吗？”东辰锦不知何时靠了过来。
身形着实诡异，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人。
苏云染往旁边让了一步，“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东辰锦非常认真地点头，“我的确是有话想对你说。”
那双深紫色的眸子紧紧攫住她带着面具的脸，即使隔着一层面具，他仍然像是能一眼将她看穿！
“不好意思，你想说，可是我没有兴趣听。”苏云染冷冷把头一偏，同时庆幸此刻自己脸上戴着面具，不会有泄露情绪的危险。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莲华应和了一声，“如此甚好，不过都让你们初芸国来操劳，朕有些过意不去，这样吧，我们这边也派一半人出去和你们一起清理场地，这样也可以尽快完工。”
东辰耀心中暗骂一句狡猾，面上还是维持着刚才彬彬有礼的样子，“那就多谢陛下了。”
苏云染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觉得事情应该结束了，她总算可以回去了，突然不知从哪里蹿出一条人影，口中大喊着，“东方哥哥！！！”
她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看去！
士兵们纷纷举着长枪对准那道娇小的身影。
苏云染心脏一紧，惊呼声还未来得及出口，就有一个声音已经先她一步，“住手！！！”
这一声惊雷之声一出，在士兵们愣神的功夫，小小的人儿已经穿了过来，一头撞进东辰锦的怀里，抬起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甜甜地喊了一声，“东方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正是一身男子打扮的南宫若雪！
不过是头发蓬乱了些，脸上身子也到处沾染了脏污，显得有些狼狈，一双眼睛却是明亮如月亮，再加上手臂脖子露出来的细腻肌肤和她娇小的身形，她的这个男人扮的，可谓是一点也不成功。
南宫莲华刚刚动了一点的脚又收了回来，从他紧抿的唇角和凌厉的眼睛，还是可以看出，南宫若雪这次是真的惹怒了她的哥哥。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东辰锦的身上。
苏云染面具下的眼睛闪烁了几下，没有说话。
东辰夜打开他的牡丹折扇走了过去，挑起南宫若雪的下巴，“小丫头，你是哪里来的？你怎么会认识他？”
南宫若雪本来一直抱着她的东方哥哥，突然跑出来这么一号人物，长得妖里妖气的，还挑她下巴，讨厌！
她哼了一声，一手拍掉了东辰夜的折扇，“走开啦！娘娘腔！”
东辰夜当即石化，他还从来没有在女人那边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况且这还不是一个女人，还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
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陵王！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不待见？
东辰锦有些尴尬地掰开她紧紧箍着自己腰身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若雪一心想着要去初芸国找她的东方哥哥，但是没想到才刚一出来，身上的银子就被人偷了。
她又是那种争强好胜不服输的性子，怎么肯就这样打道回府。
误打误撞进了这片林子，看到下面一大群，好在她眼睛好啊！看着看着，就觉得下面这群人很眼熟啊！
先是看到了苏云染的一头白发，十分耀眼，然后又看到了她哥哥，心惊肉跳。
就在她准备脚底抹油溜走的时候，突然一眼看到了人群中东辰锦！
她想，看样子哥哥和东方哥哥应该是认识的！
那么她现在出去，只要找哥哥说清楚，相信哥哥一定会帮她的吧！
于是南宫若雪什么也不想，就这样冲了出来。
南宫若雪扬起脸，“我来找你啊！你不来找我，我只好出来找你了！东方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对于自己被他从身上拉下来的事情，南宫若雪显然是有些不满，嘟着粉唇撒娇着。
然后眼珠一转，南宫若雪忽然一把拽住了东辰锦的手，对着南宫莲华大喊，“哥哥！这是我自己找的驸马！你给我们赐婚吧！”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丫头竟然是南宫莲华的妹妹?那不就是璃月国的公主了吗？
而南宫莲华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他沉着声音隐着滚滚惊雷，一字一句道，“你给我过来！”
南宫若雪就算再傻，也看出她哥哥现在到底有有大的怒火，求救的目光立刻看向一旁的面具女子，唇形动了动，无声的“云姐姐”三个字。
苏云染这才反应过来，竟然发现自己刚才一直是屏住呼吸的。
她竟然为南宫若雪刚才的一番话的怔住了。
再次接收到来自南宫若雪可怜的目光，苏云染深吸一口气，刚准备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