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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窗外斜阳     操盘手札记txt下载     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三章 将来要贷款也找我

    这场饭局的焦点是金昌兴和杨行长这两个大佬,众人的目光和耳朵很自然的就只会关注他俩。所以即使俞红的脸色突然间就变得有些冷若冰霜,也丝毫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金昌兴指着桌上的烤乳鸽、葱烧辽参、清蒸石斑鱼等美味的菜肴对杨行长说:“杨行长,吃菜,别光顾着聊天了。”

    杨行长说:“好的,不客气。”说完他用筷子夹了一大块颤悠悠的海参送进嘴里嚼着,然后才慢悠悠地问道:“金董事长,现在铜价涨势这么好,你们又借机收购这个矿山,看得出来你们南方集团志存高远啊。这个矿山拿下来以后,进一步发展的基础就更加牢靠了。”

    金昌兴敏锐地听出来杨行长这话里面的意味很深远,似乎是不经意间透露出这笔贷款在他心里已经没有问题了,不然他不会这样说的。

    这让金昌兴很高兴,于是他说:“杨行长,您可是生意场上的枭雄啊,我们这点心思哪里瞒得过您。就像您说的这样,有色金属行业未来的发展前景非常广阔,要在这个行业里有大的作为,前提条件必须要掌握上游充足的资源,不然的话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现在斥巨资想要拿下这个矿山的目的就在于此,这只是未来几年我们集团发展的第一步。这一步如果坚实地走出去了,下一步冶炼厂生产规模的扩展才不会遭遇原料供应的瓶颈。”

    正像金昌兴猜想的那样,这笔贷款在杨行长心里边已经没有了顾虑。想想原来刘中舟从自己这里贷款收购的矿山,算上这两年铜价的涨幅,到现在为止,南方集团在这笔投资上赚的利润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现在南方集团再次收购的这个矿山比原来的规模要大得多,将来他们还要扩建冶炼厂的规模,这些计划实施以后,几年以后南方集团的体量可能会是现在的一两倍。现在投资给他们,可以说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杨行长甚至有些嫉妒金昌兴,因为自己这边作为银行,除了贷款给金昌兴以外,不能做别的事情,能赚到的仅仅是贷款利息,而不像金昌兴手里的南方集团那样可以享有有色金属行业高速发展带来的巨额利润。

    银行就是这样,从来都是只做锦上添花的事,而不会做雪中送炭的事。听着金昌兴描绘的宏伟蓝图,杨行长知道和南方集团这样盈利能力很强的企业长期合作可以为银行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别的不说,就金昌兴收购这个新矿山以后,冶炼厂规模的扩建就是必不可少的。不然的话,他这个新矿山收来以后难道就只是卖铜矿吗?这样的利润哪里能跟把铜矿炼成铜以后的利润相比,连自己这个外行都知道这一点,金昌兴的头脑更不会这么简单。

    而要新建或者是扩建冶炼厂的生产规模,资金需求少说也是十几、二十几个亿,这些钱南方集团也许自己有,但是从扩大再生产的角度来说,他们绝不会把自有资金用干用尽,导致自己的生产经营资金捉襟见肘。也就是说这样的巨额资金需求,他们还是会寻求银行的支持,这样就给自己的城合行带来了巨大的放贷机会了。

    于是他端起酒杯对金昌兴说:“金董事长,我也敬你一杯。以后你们在冶炼厂规模的扩建上如果有资金需求的话,尽管跟我们城合行合作,这样的合作机会我们是非常希望的。”

    杨行长的话让金昌兴喜出望外,这不但证实了自己对这笔贷款没有问题的猜测是正确的,而且将来自己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在资金需求上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他赶紧抓起酒瓶把自己的酒杯添满,然后端起来对杨行长说:“杨行长,您可是我们集团的贵人啊,有您这样的支持,南方集团未来的发展将如虎添翼!我们干了,预祝南方集团和城合行将来携手前行,共同发展!”

    金昌兴和杨行长这两人作为江南省有色金属行业和银行业的翘楚,都深知强强联合的重要性。他们各自手中都有本行业内最顶尖的资源,这些资源要是找不到好的合作伙伴,就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

    现在他俩人越聊越投机,这顿饭带来的效果远远超出了他们各自的期望。

    原先约在一起吃这顿饭,是为了解决他们两人各自心里头对眼前这笔贷款的担忧,可是现在聊到这个地步,眼前这笔贷款已经没有了任何问题,各自都打消了原来的担忧,而且还对未来几年的进一步合作达成了共识。

    饭局进行到这个程度,原来一开始时彼此之间的矜持和猜疑已经荡然无存,金昌兴和杨行长各自朝向对方,抱着手自顾自的小声聊在了一起,完全就不再关注酒桌上的其他人,那神态仿佛恨不得单独开一个包间,两人在一起私聊。

    郑国瑞和信贷部的张主任也聊得热火朝天的,刚才因为杨行长的漠视,脸上有些挂不住的俞红现在也渐渐的忘记了刚才的那个烦恼,融入到酒桌上这个热烈的气氛当中来。

    酒量很不错的她也频频举杯,甚至颇为豪爽的和张主任猜起了拳。在这一点上,她倒是比酒量不行的乌云玉要强得多,乌云玉要是像她这么喝,早就喝趴下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9:00,到杨行长已经喝得有些醉意的时候才结束。

    随后的几天里,这笔银行贷款获得了批准,资金很快打到了南方集团的账户上。

    钱一到账上,金昌兴立刻着手跟矿山接触,进入了实质性的收购阶段。要知道这一刻他可是等了好久了,要不是贷款卡在银行这边,这个矿山他早就拿下来了。

    这段时间看着铜价在8万上下来回波动,他的心里非常焦急。因为在他看来,铜价还要继续上涨,目前的这种震荡只是上涨的前奏之一。他要赶在铜价还没有再进一步的大幅上涨之前尽快拿下这个矿山,不然的话,要是铜价进一步上涨,那么矿山的报价肯定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到那个时候收购成本就更高了。

    而收购成本的进一步增加其实还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担心的是铜价要是进一步继续上涨,这个矿山也许就会打消要出售的这种想法。

    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就真的是骑虎难下了。要知道这个矿山可是他打着灯笼找了几个月才找到的唯一满意的收购标的。

    他们要是打消了出售矿山的念头,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杨行长这边已经放出来的10多亿贷款放在自己手里就会变成一个烫手的山芋,不收购矿山这些钱又拿来干什么呢?这十几亿的资金,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用处的话,一年几千万的利润是从哪里出?

    好在天遂人愿,那个矿山并没有收回要出售的这种打算,金昌兴带着郑国瑞和薛晨志又陆陆续续的跑了半个月,最终把这个矿山拿下了。

    矿山收购成功的签字仪式是在上午,这个仪式结束后,双方的重量级人物又集中在一起举行了一个庆祝酒会,酒会结束回到金昌兴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

    喝得满脸通红,志得意满的金昌兴看着环顾在自己左右的薛晨志、黄洪亮、郑国瑞等高管,说:“这下我心里踏实了,md,说是在的这半个月让我吃不香,睡不着的,担心得要死!”

    黄洪亮不解地问道:“董事长,您担心什么?”

    金昌兴说:“你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问你,你要是眼看着一条大鱼在你的鱼钩面前游来游去的,你最担心的是什么?”

    黄洪亮没猜明白金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仔细想了想,说:“要是这样的话,我最担心的是这时候有人朝水里扔一个石头,把这条大鱼给吓跑了。”

    金昌兴一听哈哈大笑,他一拍沙发扶手说:“算你小子聪明,你答对了!”

    黄洪亮似乎有些明白了:“董事长,您是担心……”

    金昌兴说:“我是担心矿山那边改变主意不卖了,那样的话我就抓瞎了!”

    黄洪亮说:“应该不会,已经谈妥的事了。”

    金昌兴说:“今天签了字,那才叫谈妥了的事。在今天以前,谁敢保证是谈妥了?就像你说的那样,谁要是在这个时候扔个石头在水里,把这条鱼吓跑了,不就什么都没了吗?”

    黄洪亮笑笑说:“没那么邪乎,哪有这种石头啊。”

    金昌兴说:“亏你小子还是销售公司的总经理,怎么就会没有这种石头呢?铜价要是再暴涨5000或者 1万,你看这矿山他还卖不卖!”

    郑国瑞跟着金昌兴鞍前马后的跑来跑去,他最清楚金昌兴的心思了,他说:“就是,要是矿山缩回去的话,我们手里这10多亿的贷款用到哪里去都是个问题。”

    黄洪亮不以为然地说:“真要是那样也不怕,手里有钱还怕没地方用吗?现在急着用钱的公司多了去了,这些钱拆借出去一年到头也不愁银行利息还不了,只会有多的。”

第三百零四章 让他下去

    金昌兴说:“你小子就是猪脑壳,你拆借出去一年到头吃点息差能有多大赚头?而且赚这种钱还担着巨大的风险,有可能连本金都收不回来,这个你想过没有?”

    黄洪亮还以为自己脑子转得快,给金昌兴出了个赚快钱的主意,没想到却被金昌兴当众数落了几句,脸上有些尴尬。

    薛晨志这时插话道:“董事长,新拿下的这个矿山生产经营是正常的,下一步新增的铜矿就会源源不断的涌过来,未来几年,集团的原料问题是彻底解决了,但是在冶炼厂的规模同步扩大之前,这些新增加的铜矿的销路要马上列入考虑范围。”

    金昌兴说:“对啦,这个才是正事儿!他们矿山原有的客户和销售渠道要原封不动地接收过来,另外我们集团自己这边要新增销售渠道。黄洪亮,你们销售公司要拨出一部分人来,准备销售铜矿。”

    黄洪亮说:“好的,我这就着手安排。”

    金昌兴说:“把这些新增的铜矿作为原材料直接卖出去只是权宜之计,我预计这样的情况只会持续一年到一年半,最多不超过两年。两年以后,新矿山所产的铜矿要全部进入我们自己的冶炼厂作为原材料生产铜。也就是说,这个新的矿山到手之后,所产的铜矿进入销售渠道销售,矿山收购这一章就翻过去了。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立刻就要转入冶炼厂生产规模的扩建上来,大家的思想要围绕这个主题出谋划策。我预计未来1~2年,光是这个新矿山所产的铜矿,就会为我们带来几个亿的销售利润。这部分利润可以作为我们2年以后冶炼厂规模扩建的启动资金。其余的资金需求,从银行这边贷款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大家知道以后的工作该怎么做了吧?”

    黄洪亮点点头,满脸堆笑地说:“董事长高瞻远瞩,把未来几年的规划都已经做好了,我们照办就是了。”

    金昌兴用手指着眼前的人画了一圈,说:“你算是说对了,剩下的事就需要你们去具体落实了,公司未来的长远发展还要多多仰仗各位哦。”

    众人连连点头说:“董事长放心,我们跟着你干!”

    金昌兴对姜华说:“你去把俞红叫进来,让她在旁边泡茶。拿下这个矿山是公司的一件大事了,今天人员聚得这么齐,是个难得的机会,大家在一起好好聊聊。”

    姜华答应一声,出门去找俞红去了。

    众人见金昌兴谈兴正浓,而且难得一见的要和大家在一起聊聊,都感到很高兴,站着的几个人纷纷找凳子围着金昌兴坐了下来。

    在他们印象中,金昌兴平时可是板着一个脸,很少会露出笑容来的。即使是对副董事长薛晨志,他也是不苟言笑。他今天如此亲民,愿意和大家在一起聊聊,可见他的兴致真的是不错。

    俞红进来后,坐在一旁的茶具边烧水,开始泡茶。

    黄洪亮悄声问薛晨志:“薛副总,铜矿销售我可从来没干过,这玩意复不复杂,你可得多指点指点啊。”

    薛晨志说:“不复杂,这跟你的金属铜销售差不多。”

    黄洪亮问道:“要不要新找仓库啊?”

    薛晨志说:“你傻啊,找什么仓库?矿山那里自己就有货场,这东西不像金属铜,不需要你转移到新的仓库去销售,联系好客户以后,直接从矿山发到客户手里不就行了。不然的话来回折腾几趟,仓储费运费都够你受的,”

    黄洪亮说:“这样啊。”

    薛晨志说:“这个简单,你找几个人到我冶炼厂的原料科去跟着跑上半个月就什么都知道了。”

    黄洪亮说:“行,我明天就找几个人到冶炼厂去,你安排他们跟着原料科的人跑一跑,这帮人回来以后就专门做这个业务。”

    金昌兴听到了薛晨志和黄洪亮的谈话,就问薛晨志:“这两个矿山的矿你觉得哪个更好一些?好一点的矿咱们留着自己冶炼厂用,品位差一点的矿卖出去。”

    薛晨志说:“从指标上看两边的矿都差不多,至于说哪一个外卖哪一个自用,我觉得自用还是以原来那个矿山的矿为主,因为它的量已经足够用了。外卖主要以新矿山的矿为主,因为新矿山比老矿山到冶炼厂的距离要远了150多公里,拉到冶炼厂来自用的话,成本比较高。而且新矿山的产量比较大,如果既自用又外卖的话,不好协调,还会打乱老矿山原来主供冶炼厂原料的节奏。不如还是保持原来老矿山主要供冶炼厂,新矿山所产的矿全部对外销售,这样会比较好一些。”

    金昌兴点点头说:“这样也好。新矿山那边的管理人员暂时不动,但是我们这边也要派人过去加强领导和沟通,大家看看人选怎么安排?”

    在座的这些人除了薛晨志经常和矿山打交道以外,其他的人对矿山的生产管理是一窍不通,所以听了金昌兴的话以后都不吱声。

    薛晨志建议道:“要不就从老矿山这边调一个人过去任副职,这样业务上也比较熟悉。”

    金昌兴说:“也只有这样了,不熟悉业务的人也管不了矿山,你考虑一下具体派哪个人过去,把人选定下来以后大家再讨论一下。”

    姜华听着金昌兴和薛晨志的对话,心里暗暗打起了主意,金昌兴的话音刚落,他就说:“董事长,对新矿山除了加强管理以外,下面的生产数据也要有人去搜集才行。”

    金昌兴问:“你的意思是?”

    姜华说:“我的意思是李欣整天待在集团总部无所事事的,不如派他到新矿山去收集整理下面的这些生产数据,这对集团也很重要啊。”

    姜华这话一出口,旁边的所有人都不吱声了,郑国瑞就觉得姜华此举有些阴险。

    金昌兴听了姜华的建议后,没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也觉得这样做没什么坏处。他当然清楚姜华这个主意有他自己的用意,可是姜华这个用意跟金昌兴自己心里边的某些想法比较合拍:李欣当初不是反对自己收购这个矿山吗?现在自己已经把这个矿山拿下来了,把李欣派到下面矿山去呆一段时间,让他亲眼看看自己收购的成果,不但可以警示他,还可以让他反思到底该干些什么事。

    不过这件事到底还是有些发配的意味,而且也不是非常必要,所以金昌兴就说:“可以啊,你就问问他,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看他愿不愿意下去。”

    姜华一听金昌兴让自己去办这件事儿,有些为难地说:“董事长,这事我去办恐怕不合适,李欣又不归我管,要不还是您跟他说?”这就看出姜华这个人的小人做派了,在背后出歪主意他很在行,可要是让他当面锣对面鼓的去和李欣谈,他又不敢,他担心这样做会让李欣知道这个主意是他出的,把矛盾集中在他的身上。

    金昌兴看了姜华这副猥琐的样子,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嘴里“切”了一声,对姜华一挥手:“你现在去把他叫来,我跟他说。”

    姜华答应一声,赶紧出门找李欣去了。

    姜华推门进到李欣办公室的时候,李欣正在打电话。他也不管李欣的电话讲完没讲完,就直愣愣地冲李欣说:“董事长找你有事。”说完他转身就走。

    李欣赶紧挂断电话,紧跟着他往金昌兴的办公室走去。

    一进金昌兴的办公室,满屋子的人就让李欣就吃了一惊。他打量了一下,发现除了刘中舟以外,当初管理层开会的所有参会人员几乎都在这里。

    这些人东一个西一个的围着金昌兴坐在一块儿,既像是开会又像是闲聊,李欣不清楚他们是在讨论什么,也不知道金昌兴找自己来干什么,就问:“董事长,你找我?”

    金昌兴说:“有这么件事儿,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

    李欣问道:“去哪里?”

    金昌兴说:“新矿山已经被集团收购了,这个矿山的规模比原来的矿山要大得多,为了加强对矿山的管理,需要派一个人到下面去统计这些生产数据,你现在也没有什么具体工作,想派你下去做这件事,你看怎么样?”

    李欣问:“就是统计产量、库存、销量这些数据吗?”

    金昌兴说:“大概就是这些吧。”

    李欣知道这又是刁难自己的一招,可这事儿金昌兴他们不明说,自己也不好点破,于是他解释说:“如果是统计这些数据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派我下去。这些数据在下面矿上随便找一个识字的工人,每天把这三项数据统计以后打电话或者是发传真报上来就ok了。原来矿山上的这些数据不就是这样统计的吗?”

    金昌兴当然知道李欣说的在理,可他还是追问了一句:“也就是说你不愿意下去,是不是?”

    李欣说:“是的,首先是没必要,其次是我也不愿意下去。”

第三百零五章 他忌惮李欣什么

    屋内除了李欣是站着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坐着。李欣从站着的角度很容易就能看到所有人的神态,他注意到自己和金昌兴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低头不语,只有姜华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冷冷地看着金昌兴和自己的表情。

    李欣站在屋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就在不久前,自己还和这些人一起参加管理层的会议。可是现在,他们这帮人聚成一个圈子在密谈,自己被叫进来的时候,像一个小办事员一样被他们安排到下面去统计数据。

    这样的落差比当初被发配到车站办事处去当仓库管理员的时候还要大,不同的是,现在的李欣已经不像当初那样毫无还手之力了。

    他心里非常冒火,但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金昌兴执意要派自己下去,没有商讨余地的话,那他就立刻离开南方集团。

    屋子里的其他人之所以不看金昌星也不看李欣,只用耳朵听着他俩的对话,是因为他们中很多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他们这些人说不上对李欣有多少好感,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以后,他们也觉得派李欣下去做这件事情有些不合适。

    可是他们不敢表现出来,他们犯不着因为这件事去得罪金昌兴。

    金昌兴听了李欣的回答后,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他也不敢硬性的去办这件事情。一是因为这件事情就不是非做不可,二是虽然他想打压李欣,但他心里也隐约知道,李欣跟普通的小办事员还是不一样的。前不久李欣敢撂挑子请一个星期的事假,就说明这个人是那种宁折不弯的人。

    要是把他逼急了,他转身离开公司,这个职位和这点工资收入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他没有任何损失,可自己说不准将来什么时候还会用得到他。

    于是他就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那好吧,这事以后再说,其实我就是想让你下去看看我们这个矿山到底有多大的规模,将来会为集团带来多大的利润。你不是说现在买矿山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吗?我告诉你,一两年以后这个矿山能为我们带来三四亿元的利润。对了,你不是说买那个什么西部铜业的股票是一个好的投资吗?现在它涨了多少了?两年以后它能像这个矿山一样为我们带来三四亿元的利润吗?”

    李欣听了微微一笑,没说话。

    金昌兴见李欣不说话,以为自己猜对了,西部铜业的股票肯定下跌了,于是他就追问道:“是不是这只股票跌了?”

    李欣本来不想谈这个问题,见他追着问,不得不回答说:“没有跌,涨了8毛多。”

    金昌兴不屑一顾地说:“这么长时间才涨了8毛多?!”

    李欣说:“这才哪到哪啊,还早得很嘛。”

    金昌兴说:“那好,你说时间不够长,那我就问你,两年以后它能像这个矿山一样给我们带来三四亿的利润吗?”

    李欣说:“公司买矿山的长远的利益怎么样?董事长你们是业内的专家比我更懂。可要是说两年之内三四亿元的利润,这实在算不上什么。”

    金昌兴一听,反问道:“每两年就有4亿元的利润,你还嫌不够多吗?”

    李欣说:“我说的话是有时间前提的,我是说两年之内4亿元的利润对总额20多亿的投资来说其实并不算高。如果长期一直延续下去都是这么个利润水平,那这笔投资绝对是划算的。”

    金昌兴见李欣还在当众跟自己狡辩,心头有些冒火,他一拍沙发扶手说:“那我就问你,相同数额的投资放在西部铜业上,两年以后它能给我带来4亿元的利润吗?”

    金昌兴这么一追问,李欣也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算了一下:20多个亿的投资,两年4亿元的利润,也就是说年化收益在10%左右,按原来自己估算在西部铜业上一年多的利润率就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于是他回答说:“如果相同的资金投在西部铜业的股票上,两年内应该不低于4亿元的利润。”

    金昌兴觉得李欣完全是在胡言乱语,他质问道:“如果利润达不到这个水平怎么办?”

    李欣说:“这里有个问题啊,股票交易的规则和西部铜业这家公司的规模未必会允许单一的投资者一次就购买20亿元的股票。”

    金昌兴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不考虑那些因素,只做数据上的探讨。我就问你西部铜业的股票能不能在两年之内给我带来20%的收益?或者我们换一个说法,现在在西部铜业上一次投资买5亿元的股票,应该是可以的吧?”

    李欣说:“5亿元?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金昌兴说:“那好,就以5亿元的规模作比较,假如我们投资5亿元在西部铜业的股票上,两年以后它能不能给我带来不低于1亿元的收益?”

    李欣说:“这个应该没问题。”

    金昌兴说:“你敢打包票吗?要是没有这么多怎么办?”

    李欣笑道:“要是有这么多又怎么办?”

    金昌兴以为李欣在转移话题,他不管李欣的问题,继续追问道:“投资5个亿,两年以后利润没有1亿元,是不是你用你的钱来补足差额?”

    李欣有些无可奈何地笑笑说:“董事长,如果这样打赌的话,似乎有些不公平。”

    金昌兴说:“你说说看,有什么不公平的?”

    李欣说:“两年以后就算利润不足1亿元,我倒是可以拿我自己的钱补足差额,可要是两年以后利润超过了1亿元呢?多出来的这部分钱怎么办?董事长你是不是把这个钱退给我?就算你愿意也做不到啊,那些钱是公司的,你也不可能把它拿给我,对不对?”

    坚定地认为李欣一定会输,再加上李欣不同其他人那样低眉顺眼地顺从自己,一直在跟自己抬杠,所以金昌兴火气一上来就根本没考虑这个赌能不能打,脱口而出说出了刚才的那些话。

    等他听完李欣不急不忙的解释后,心中一惊,发觉自己似乎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面。李欣说的没错啊,要是两年以后这笔投资的利润差了一两千万元,就算李欣拿得出这笔钱来,自己也不敢收啊。可要是这笔投资的利润将来多出来了一两千万元,自己岂不是更加犯难了吗?

    看着李欣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金昌兴知道这笔钱他是拿得出来的,可同样的数额不论于公于私,自己都没有本事拿出这笔钱来。

    黄洪亮、江华这些人会看自己的脸色行事,只要自己拉下脸来,他们就算有不同意见也会顺从自己。可是李欣就不一样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都敢跟自己据理力争,这个杠要是继续抬下去,自己占不到任何好处,没准还会当众丢脸。

    于是狡猾的金昌兴话锋一转,悄无声息地偷换了概念,哈哈一笑说:“算你小子聪明,你也知道公家不会占你的便宜啊。行了,去矿山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虽然原本根本就不想抬杠,这些话都是在金昌兴的步步紧逼下李欣才说出来的。可是金昌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急转弯,把话题瞬间就带离了原来的航道,他的这种做法让李欣也觉得很是惊奇。

    惊讶之余,虽然李欣不动声色,但是在心里却看清楚了金昌兴外强中干的本性。在这一点上,金昌兴甚至远远不如已经被撤职的刘中舟。

    看清楚了金昌兴虚晃一枪,撒腿就溜的做派后,李欣也不点破,就像刚才没有和金昌兴争论过一样,说:“那行,董事长,没事的话你们聊着,我先出去了。”

    金昌兴和李欣的这些对话,一字不落的被旁边这些默默不作声的人全都听在了耳朵里。他们虽然搞不明白金昌兴和李欣打的这个赌将来到底谁更有把握会赢,可是这帮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谁还没有打过赌啊。

    金昌兴关键时刻虚晃一枪调头就走的这种举动,即使在姜华看来也有些难以置信。他原以为自己的计谋肯定会得逞,金昌兴把李欣叫进来,以他董事长的权威开了口之后肯定就不会收回,那么李欣铁定会被派到下面的矿山去。

    可没想到的是,李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不愿意下去,这相当于是当众顶撞了金昌兴的指派,而金昌兴对李欣这种大逆不道的举动居然没有任何应对措施,这让一贯对金昌兴的言行奉为圣旨的姜华大跌眼镜。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李欣在后来的话语当中明显有炫耀自己的财富,贬低金昌兴没有自己有钱的意思。

    姜华以为李欣这些话会让金昌兴勃然大怒,可金昌兴却像是没听懂李欣的意思一样,呵呵一笑就转移了话题。这不像是金昌兴平时一贯的做派啊,莫非他今天真的喝醉了?可是从之前那些思路清晰的话语当中,丝毫看不出来金昌兴有酒醉的迹象。

第三百零六章 金昌兴怎么想的

    姜华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刘中舟当董事长的时候,自己也曾出过几个想扳倒李欣的主意,可是刘中舟也像金昌兴一样,几次在关键时候就收手了,没有对李欣下重手。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原因呢?莫非他们作为董事长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关于李欣的秘密?

    郑国瑞手中那个精致的茶杯本来就盛不了多少茶水,一口就可以喝干的,可他却送到嘴边抿了三四次都没有喝完,他的心思全部集中在李欣和金昌兴的对话上。

    说实话,以前他对金昌兴还是颇为敬重的。尤其是金昌兴力排众议,大刀阔斧地向银行贷款,一举把这个规模巨大的矿山给拿下来,显示出了超常的魄力。

    前任董事长刘中舟当初也收购过铜矿,可相比之下刘中舟收购铜矿费的周折更多,而金昌兴拿下这个大铜矿的效率要比刘中舟高得多。

    郑国瑞暗暗在心里把这两个人做过比较,他认为金昌兴做事更不拘小节,更具有冲劲儿,在南方集团原有的基础上,金昌兴作为领头羊可能会比刘中舟取得更大的业绩。

    可是金昌兴今天在短时间内做的这两件事,却让郑国瑞对自己原来的看法产生了疑问。

    就说姜华趁机出馊主意要整李欣这件事儿,在座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郑国瑞不相信金昌兴看不出姜华的真实用意来。这一点,在金昌星与南方集团的干部职工第1次见面会上,李欣和姜华的矛盾就表现得很明确了。

    还有,李欣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像姜华说的那样整天无所事事,金昌兴自己多少也应该了解一点吧。郑国瑞同样也不相信金昌兴就坚定地认为李欣就是像姜华说的那样,能力就仅限于一个普通的小办事员,只配抄抄写写。

    如果金昌兴对以上两点都心知肚明的话,面对姜华这种居心不良的建议,不但不制止,还听之任之顺水推舟,这不就说明金昌兴的心胸跟姜华是一样的吗?

    这还不算,在具体处理这件事情上,金昌兴的举措更是让郑国瑞怀疑他今天是不是有些心智不明。即便是一个小小的部门负责人,也应该知道这样的派遣对下属是有明显的惩戒性质的。

    在宣布这样的举措时,都会单独把下属叫到一边谈话,而不会公开面对很多人宣布这样的决定。因为这样做会让下属觉得更没有面子,会进一步放大惩戒的效果,进而激发下属的对立情绪。除非真的是想继续放大这样的惩戒效果,否则是没有必要这样做的。

    可是金昌兴作为一个堂堂的董事长,却连这样一点人情世故都不知道,当着全体高管的面把李欣叫进来谈这样一件事。郑国瑞用脚趾头都能想像得出来,李欣面对这样的情况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紧接着在后面的谈话中,金昌兴的表现就更是有失长辈和上级的身份。郑国瑞不知道金昌兴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就会拿公司这么大的一项投资去跟李欣个人打赌呢?

    这未免有些太儿戏了吧。居然会说利润不足的部分让李欣个人出资来补足,稍微有点财务知识的人都知道这样的话完全就是废话,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这样的话要是两个年轻人在酒桌上胡言乱语说出来也就罢了,可是金昌兴作为董事长,还当着全体高管的面和李欣这样一个年轻人打这样的赌,实在是有失水准啊。

    这也就难怪李欣借着金昌兴自己挖的这个坑,反将他一句“如果利润水平超过20%,你是不是把多余的那部分返还给我”时,金昌兴的借机退缩显得很是狼狈。

    虽然金昌兴耍了个小聪明,可也就是那个他自以为高明的金蝉脱壳,让心明眼亮的郑国瑞看出了金昌兴今天根本就没醉,他做的这两件事完全是在心智清醒下做的,只不过这人的心机实在是有些没用在正处,格局好像真的不高。

    郑国瑞心想,如果此事换成是刘中舟的话,只怕是姜华那个主意从开始的时候就被压下来了,也就没有接着往后的这些事情。金昌兴今天这些作为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入流,估计在座的这些人心里边的感受大概和自己差不多。

    黄洪亮低着头抽烟,目光盯着茶几,耳朵却听着李兴和金昌兴的对话,他手里的烟卷被不由自主的好几次拿到烟灰缸里去蹭烟灰。

    他虽然对李欣没有多少好感,但也不至于像姜华那样在心里对李欣恨之入骨,他对李欣的能力还是颇有些认可的。从最初李欣建议刘中舟投资彩虹电器这支股票开始,到他反对刘中舟做卖出套期保值,认为铜价还会继续上涨,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被他说对了。

    别人可能对这些事情过了就忘了,可是黄洪亮却有切身体会,他跟着刘中舟卖出做空亏了几十万,闹得妻离子散的,这些经历让他到现在都难以忘怀。

    所以刚才李欣再次坚定的说投资西部铜业的股票,一年两年之内会有20%多的涨幅时,黄洪亮的心思又动了。

    暂且不论对错,当初借几十万元来跟着刘中舟在期货上卖空他还勉强能做得到,可是现在金昌兴投资20多个亿买矿山,自己就是有心想跟也做不到了。别说手里不像以前还有几十万元钱,就是现在真的有一两百万元在手里,这些钱投在矿山上连九牛一毛都不如。

    可是买不成矿山却能买股票啊,李欣不是说西部铜业的股票现在还10块钱都不到吗?一年两年以后如果能涨20%多,要是本金大一点的话,一两年以后自己就可以翻身了。

    李欣跟金昌兴的对话结束以后,转身就出了金昌兴办公室。李欣虽然出去了,可是他说的那些话却深深的印在了黄洪亮的心里边。

    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黄洪亮又打起了主意,他在想能不能想个什么渠道弄到这笔本金来做这个投资。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如果不在这方面想点办法,光靠自己这点工资,什么时候能还得清那些外债啊?

    李欣出去后,屋内一片死寂。

    原来想要耀武扬威,用自己董事长的权威戏耍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金昌兴,不但在言语上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被自己挖的坑闪了一下腰。

    刚刚还众星捧月一般被众人簇拥着,眼前满是笑脸,耳边满是奉承话语的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而他眼前这帮部下,一个个的恨不得自己刚才没在屋内,不知道眼前发生过这场对话。

    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有些尴尬,冷场固然难堪,可此时要是说话的时机不对、话题不当也许更难堪。所以屋内静悄悄的,寂静持续了十几秒钟,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薛晨志跟金昌兴一样,对李欣的看法嗤之以鼻。作为冶炼厂厂长的他深知铜矿原料的重要性,他非常看好金昌兴这笔投资,认为金昌兴估算的数据非常有道理。

    两年之内这个新矿山能为集团带来4亿元的利润,这还只是最低的估计,仅仅只是卖铜矿就能达到这个水平。要是将来冶炼厂规模扩建以后,这些铜矿全部炼成铜,卖出去以后带来的利润翻倍都不止。

    所以李欣出去以后,为了打破屋内持续了10多秒钟的尴尬气氛,薛晨志就说:“董事长,今天这么重大的一件事情值得庆贺一下啊,要不咱们今晚找个地方聚一聚吧?中午跟对方那帮人在一起喝酒,到底不是自家兄弟,在酒桌上说话多吃得少,大家都端着,喝得不够尽兴,晚上我们自己在一起好好喝一顿,你看如何?”

    刚才的冷场十分尴尬,大家要是都不作声的话,薛晨志担心金昌兴的脸上绷不住。所以作为屋内二号人物的他,这个时候出面用这句话帮金昌兴解围,希望能岔开话题,缓解一下屋内的气氛。

    薛晨志的话真的是为金昌兴解了围,金昌兴认为收购矿山这件事情是自己来南方集团以后的第1个大手笔,将来肯定会在集团历史上被浓墨重彩书写一笔的,这事当然值得庆贺,这也就是他今天兴致很高的原因。

    而薛晨志的这个建议既紧紧围绕着金昌兴最为得意的这个大手笔,却又巧妙的把话题转到了吃饭喝酒上,瞬间就远离了刚才让金昌兴尴尬的那些细枝末节。所以金昌兴很高兴地说:“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姜华你去安排一下,找个好地方订一个包间,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休。”

    姜华说:“好的,董事长,您看这样行不行?中午我们就在江城饭店吃的,晚上就换个地方,订在鑫龙大酒店如何?”

    金昌兴说:“可以,就这么办。”

    姜华抬手看看手表说:“那我现在过去订房间点菜,你们过一个半小时以后过来,我在那里等你们。”

第三百零七章 我补给你

    郑国瑞说:“何必那么麻烦,现在就一起过去呗,在这里坐着聊,不如到那边去打麻将。”

    金昌兴说:“诶,这个主意好,现在就一起过去,饭前先打几圈麻将再说。”

    他之所以如此热衷于郑国瑞的这个建议,是他认为虽然薛晨志的话把刚才的话题岔开了,但是如果继续在这个房间里,那种尴尬的气氛一时还是不容易彻底消散。

    可要是换一个场景那就不一样了,现在去到鑫龙饭店的包间里面打麻将,刚才的那种鸦雀无声的情景就会随着场景的变化一扫而空。

    现在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金昌兴不发话,谁也不敢动。现在金昌兴开了口,众人立刻喜笑颜开,纷纷起身向楼下走去,准备到鑫龙饭店打麻将喝酒去了。

    还真像金昌兴想的那样,场景的变化立刻反应在众人的情绪上,刚才还默默不语的众人,此刻在楼道里却一扫脸上的阴霾,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

    他们鱼贯从李欣开着的办公室门前路过,却没有一个人往李欣的办公室里看一眼,他们相互交谈着的热烈场景和李欣办公室里冷冷清清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金昌兴等人出去以后,俞红收拾好茶具,锁上办公室的门也出来了。路过李欣办公室时,她见门开着,就转身走了进去。

    李欣见她进来,问道:“他们散了吗?”

    俞红说:“没散,只不过是转移阵地而已,现在要去鑫龙饭店喝酒打麻将了。”

    李欣问:“你怎么没去?”

    俞红撇撇嘴说:“我干嘛要去?又不是招待客户,没有我什么事,再说了,跟这帮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啊。”

    李欣深有同感地说:“是啊,跟这帮人真的没什么好聊的。”

    俞红笑道:“你可真是多灾多难啊。”

    李欣问:“你什么意思?”

    俞红说:“当初马天明当总经理的时候,一上任就把你派到车站去当仓库管理员,后来刘中舟任董事长的时候把你撂在一边不闻不问的,现在金董事长又想把你弄到矿山去当数据采集员,你说这帮老总怎么每一个人上台都要拿你开刀啊,哈哈。”

    李欣说:“这还不简单,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呗。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喜欢的应该是会对他们说好话的人,可我恰恰做不到这一点。”

    俞红说:“我想也是这样。你知道派你下去的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吗?”

    李欣刚才还正在纳闷呢,为什么金昌兴今天会闹这么一出?他在猜想是不是前不久自己气头上跟金昌兴请假那件事情让金昌兴心里还记恨着,所以现在找这么个借口来修理自己。

    现在听俞红这么一说,想起刚才自己进去之前俞红就坐在里面,她肯定知道其中的细节,于是就问:“是谁出的?”

    俞红说:“姜主任出的。”

    李欣恍然大悟:“难怪!”

    虽然在糖业公司的时候自己被派到下面车站去当仓库管理员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是李欣心里一直隐隐觉得那件事情很蹊跷,因为那时候马天明刚刚上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何许人,可他上任后树立威望的第一板子就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让李欣觉得背后一定有人在给马天明出馊主意,不然事情不会是这样的。可是那件事一直到现在,李欣始终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不知道到底是谁出了这样的主意。

    至于后来刘中舟当董事长以后把自己提为董事长助理,然后紧接着又把自己撂在一边不闻不问,对这件事情李欣心里倒是很清楚,他知道自己在会上几次顶撞刘中舟,反对他的意见,这些举动实在是很不给刘中舟面子。

    事后李欣也想过,刘中舟为了维护自己的威望,或者为了要推行他的意见,一气之下采取这样的措施,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即使没有别人出馊主意刘中舟这样做也不奇怪。

    所以对于在刘中舟任上,尤其是他任董事长的后期,他把自己董事长助理的职位撤了的这件事,李欣心里虽然有气,但却没往别处去想。

    可是金昌兴今天当众要把自己派到下面去当数据采集员这件事情,李欣却从心里觉得有些蹊跷。他自认为跟金昌兴没有太大的矛盾,唯一的观点冲突就是金昌兴说要收购铜矿的时候,自己建议说收购铜矿可能不是此时最好的选择,还有别的投资渠道可以选择。

    这仅仅只是一个建议而已,并没有明确的反对金昌兴,这件事跟自己当初明确反对刘中舟的那些言辞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所以他坚决不相信金昌兴会为了自己的这些话要处理自己。

    现在俞红的话印证了自己的判断,他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我到哪里都好像会踩到姜华的尾巴一样,他随时随地都要跟我作对!”

    俞红说:“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以后就躲着他一点呗。”

    李欣说:“我已经躲着他了,谁没事会跟他这样的人打交道啊?现在是我不惹他,他要来招惹我,躲都躲不掉。”

    俞红说:“算了算了,不想了这件事了,以后多注意他一点就是了。诶,你刚才说西部铜业会涨20%,真的能涨那么多吗?我去年买的股票到现在还被套着呢,要是这支股票真的能涨那么多,我不如把资金腾出来买这支。”

    李欣说:“应该会的,不过我的意思是要一年后才行。”

    俞红说:“我知道,我也没指望它明天就涨20%,可我就怕我把那边的股票卖掉来买这支股,到时候它又跌了怎么办?不但补不回原来的亏损,亏损反而扩大了。”

    李欣说:“能不能补回你原来的亏损我不知道,但是一年后这支股票能涨20%,这点我是有把握的。”

    俞红担心地说:“真的吗?那我就信你喽,我把那边的股票卖掉来买这支股,要是这支股能涨20%的话,我原来的亏损就全部补回来了。”

    李欣说:“你总共买了多少钱的股票?”

    俞红说:“不多,也就四、五万块钱吧。”

    李欣说:“那你把别的股票全部卖掉,换过来买这一支吧,一年后没有20%的涨幅我补给你。”

    俞红有些不相信地说:“真的吗?我可不是金董事长,你可别忽悠我哦。”她对刚才李欣和金昌兴的对话印象很深,她不知道他们俩人到底谁的意见是对的,反正就是觉得到时候要是李欣输了,他不一定会拿得出钱来。因为那个差额少说也是上百万,多的话也许会有几千万。

    李欣有些不高兴地说:“什么话啊?你觉得刚才我的话是在忽悠金昌兴吗?就算是我输了,补不上他的那些差额,补上你的亏损应该不成问题吧?”

    俞红说:“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不敢相信你真的会保证我有20%的利润。”

    李欣说:“不信拉倒,就当我没说。”

    俞红赶紧说:“别别别,还是按你说的办!明天我就把手里的股票全部卖掉,换过来买这一支,一言为定哦!”

    李欣说:“行,多大点事儿啊。”

    俞红说完乐滋滋的出去了。

    第2天一早,李欣刚进办公室,夏小娜就进来了。

    李欣说:“你可是稀客啊,怎么今天想到来我这里坐坐,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夏小娜说:“没事就不能来了?”

    李欣说:“不是不是,欢迎都还来不及呢。”

    夏小娜说:“听说你坚定地看涨西部铜业这支股票?”

    李欣诧异地问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夏小娜说:“俞红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约我今天早上去买股票呢,说是你说的这支股票一年后会涨20%多,还说如果涨幅达不到这个数的话,你会给她补足差额,是不是啊?”

    李欣说:“她可真是个小广播!”

    夏小娜说:“看来这事是真的喽?”

    李欣说:“是的,我是这么说的。”

    夏小娜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撇撇嘴说:“哟,俞大秘书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这么给她打包票啊!”

    李欣笑道:“她能给我什么好处啊?就是昨天说起这支股票来,她怕我忽悠她,担心她把以前被套的股票卖掉以后来买这支股票,不但补不回原来的亏损,这支股票还继续亏损,所以我才这么说的。”

    夏小娜不清楚昨天在金昌兴办公室里发生的那一切,不知道俞红昨天的那句话其实帮李欣解决了一个很大的疑问,李欣昨天之所以那样对俞红说,除了对西部铜业这支股票充满信心之外,其实是有一种感谢俞红的意思在里面。

    可这些事情他没有办法跟夏小娜解释,所以对夏小娜的疑问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了。

    夏小娜说:“是吗?你对这支股票真的这么有把握?”

    李欣说:“你也在南方集团这么久了,即使你不是学财务的,也不难想清楚这个问题啊。”

    夏小娜说:“什么问题?”

第三百零八章 考虑一下我们的情况

    薛晨志不以为然地说:“这就要靠你们销售公司自己判断了,哪有每一笔生意都是赚钱的?想当初铜价不好的时候,我们冶炼厂的日子不也是紧巴巴的吗?那时候我也没有去怪谁啊,难道我也到上游的铜矿去找他们要利润?”

    黄洪亮说:“可是这几年不一样了啊,铜矿都是集团自己的,原料成本又低,你们冶炼厂怎么说也是暴利呀。”

    薛晨志说:“你这是光看见我们吃肉了,没见我们喝汤的时候。”他对黄洪亮这种当众叫苦的做法很是不满,虽然黄洪亮说的也是事实,冶炼厂是南方集团的利润大户,在眼前这种情况下,其他分公司的利润水平远远不能跟冶炼厂相比。

    可问题是黄洪亮这样当着金昌兴的面把这个问题提出来,这不是让自己难堪吗?当着金昌兴和这么多人的面,薛晨志又不好过多跟黄洪亮争执,不然的话,自己更加会成为众矢之的。

    颇有城府的他细细一想,立刻就觉得黄洪亮今天这些话似乎是有备而来的,借着打麻将赢钱的事情,很容易就把话题转换到了两个公司之间利润厚薄的问题上,而且衔接得如此紧密,看来黄洪亮是动了一番心思的。

    果然不出薛晨志所料,黄洪亮见薛晨志不接自己的话题,就把话题转向了金昌兴这边,他一边洗牌一边说:“董事长,这可不是个小问题哦,要是到了年底的时候,我们销售公司这边利润水平不如意,您可得一碗水端平,考虑我们的实际情况啊。”

    薛晨志一听,有些不高兴了:“各个公司之间都是独立核算的,你这么想可就有些不地道了,该自己担着的就得自己担着!你去矿上问问,不论矿价是什么水平,我什么时候跟他们讲过价钱?”

    金昌兴见他俩在麻将桌上算起了狗肉账,就说:“黄洪亮你也是,这多大点事儿啊,看把你急得。铜价现在来回波动只是暂时的,将来肯定还会继续上涨的。至于集团各分公司之间利润水平厚薄程度不一样的问题,薛副总说的各公司都是独立核算这是没错的。在这个前提下,考虑到我们是一个大的集团,各部门各分公司之间协同合作才能取得这样的好成绩,所以将来到年底的时候,集团这边还是会统一考虑的。”

    黄洪亮一听心里有底了,他高兴地说:“那就好。”

    金昌兴虽然嘴上这么劝黄洪亮,可他心里却暗暗琢磨了一下黄洪亮的话:黄宏亮虽然有些小肚鸡肠,可是他说的却也是实情,眼下铜价来回波动,受影响最大的就是他的销售公司。

    从报表上看,最近这段时间利润水平下降最多的还就是黄洪亮这家公司,可这事也巧了,今天牌桌上就是黄洪亮赢得最多。薛晨志的冶炼厂利润水平最高,他今天也只和了一次牌。

    自己刚刚收购了这个新的矿山,虽然成就是算在集团的账上,可要说功劳的话,还是自己的功劳最大,将来这个铜矿所产的利润也不可小视,这也算是捡了个大金娃娃了。

    而自己到现在一直没有和牌,莫非还真是黄洪亮说的这个道理,就像俗话说的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一样,今天自己在牌桌上输钱,预示着将来自己会赚大钱!

    正在这时,黄洪亮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来一看,是儿子打来的,他这才突然想起来今天跟儿子约好了自己要到学校去接儿子的。刚才只顾着陪金昌兴他们打麻将和探讨公司利润的问题,心里早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要不是儿子打电话过来,他到现在都想不起来。

    他拍拍脑袋站起来说:“不行不行,你们打着,我得走了。”

    金昌兴说:“怎么回事啊?这才刚刚开始你就要走,知不知道牌桌上的规矩?输家不开口,赢家不能走。你不会是赢了这么一点钱就想溜吧!再说了,一会儿还要吃饭喝酒呢。”

    黄洪亮说:“董事长,对不起了,今天约好要到学校去接儿子的,刚才我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得赶过去了,要不然儿子一直在学校门口等着我呢。”

    金昌兴说:“这个简单啊,你去把他接过来一起吃嘛。”

    黄洪亮说:“算了,下次吧,小孩作业多,吃了饭还得马上带他回去写作业呢,不然明天作业又交不了了。”

    其实要带儿子写作业只是黄洪亮找的借口而已,真实的原因是他不想带儿子来这种场合。现在儿子越来越孤僻,跟自己这个当父亲的都没有几句话说,要是把他带到这个酒桌上来吃饭,眼前这些人吃饭喝酒的时候什么话什么玩笑都可以开,儿子肯定适应不了这样的场合。

    金昌兴听黄洪亮这么说,也就不好勉强他:“可是你走了,我们在一起喝酒就没多大意思了。”

    黄洪亮笑道:“董事长您开玩笑了,您是喜欢看我醉得像一滩烂泥的才高兴,是吧?”

    金昌兴哈哈一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酒桌上没有你,确实少了很多乐趣。”

    黄洪亮说:“喝酒的机会多的是,下次我再陪你喝。”

    金昌兴说:“行,那你去吧。”

    黄洪亮刚要走,金昌兴又问道:“怎么,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黄洪亮尴尬地笑笑:“是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金昌兴说:“这也不是个事儿啊,抓紧时间再找一个呗,没准还能给你再生个儿子姑娘的。”

    众人一听金昌兴这个玩笑,纷纷说:“老黄,董事长说的对呀,你现在腾出手来有的是机会啊,可别错过了。”

    黄洪亮急于脱身,连忙应付道:“好啊,我抓紧点,你们有机会的时候也帮我看着一点哈。”说完他冲众人招招手,赶紧出了门去接儿子去了。

    等他匆匆忙忙赶到学校的时候,学校门前已经空空荡荡的了,只有儿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学校门口等着他。

    儿子见他过来,不满地抱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了这么久了。”

    黄洪亮接过儿子的书包背在肩上:“刚才有点事情走不开,今天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这段时间儿子对他的态度有所缓解,他可不想错失这个进一步和儿子沟通交流的好机会。

    儿子说:“我也不知道吃什么,随便都行。”

    黄洪亮说:“今天作业多不多?”

    他儿子说:“就是因为作业多,所以我才着急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接我,吃完饭都几点了,作业要到什么时候才写得完啊!”

    黄洪亮说:“那这样,我们就不到别处去了,就到小区门口那家小饭馆去吃你最喜欢吃的水煮肉片,好不好?吃完了马上就可以回家去写作业。”

    他儿子说:“好吧。”

    于是黄洪亮开上车,带着儿子直奔家而去。在楼下的小饭馆吃完饭以后,他立刻就带着儿子回家写作业去了。

    进屋以后,儿子去书房写作业,黄洪亮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一边抽烟一边看电视。

    此刻的他,心里很安详,这跟平时他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孤零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儿子每次回来都会为这个冷清的家里增添些许温暖的气氛。

    黄洪亮自己都有感觉,儿子每1~2个星期回来一次,只要儿子住在家里,自己晚上失眠的现象就会荡然无存。

    今天也是这样,黄洪亮坐在电视机前一直熬到很晚,陪着儿子写完了作业,签上了字以后才去睡觉。

    这一晚他睡得很踏实,直到早上闹钟响了才把他叫醒。虽然今天早上为了要送儿子去上学,闹钟比平时提前了很久,可被闹钟惊醒的他立刻就起了床,洗漱完毕后就带着儿子下楼去吃早点,然后是送儿子去上学。这一早上虽然忙碌,但他却很充实。

    办完这些事以后,他来到公司的时候,大楼里还空无一人。

    早上八点半,李欣刚进办公室,夏小娜就进来了。

    李欣说:“你可是稀客啊,怎么今天想到来我这里坐坐,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夏小娜说:“没事就不能来了?”

    李欣说:“不是不是,欢迎都还来不及呢。”

    夏小娜说:“听说你坚定地看涨西部铜业这支股票?”

    李欣诧异地问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夏小娜说:“俞红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约我今天早上去买股票呢,说是你说的这支股票一年后会涨20%多,还说如果涨幅达不到这个数的话,你会给她补足差额,是不是啊?”

    李欣说:“她可真是个小广播!”

    夏小娜说:“看来这事是真的喽?”

    李欣说:“是的,我是这么说的。”

    夏小娜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撇撇嘴说:“哟,俞大秘书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这么给她打包票啊!”

    李欣笑道:“她能给我什么好处啊?就是昨天说起这支股票来,她怕我忽悠她,担心她把以前被套的股票卖掉以后来买这支股票,不但补不回原来的亏损,这支股票还继续亏损,所以我才这么说的。”

第三百零九章 让你妈回去吧

    夏小娜不清楚昨天在金昌兴办公室里发生的那一切,不知道俞红昨天的那句话其实帮李欣解决了一个很大的疑问,李欣昨天之所以那样对俞红说,除了对西部铜业这支股票充满信心之外,其实是有一种感谢俞红的意思在里面。

    可这些事情他没有办法跟夏小娜解释,所以对夏小娜的疑问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了。

    夏小娜说:“是吗?你对这支股票真的这么有把握?”

    李欣说:“你也在南方集团这么久了,即使你不是学财务的,也不难想清楚这个问题啊。”

    夏小娜说:“什么问题?”

    李欣解释说:“我们就以南方集团为例,去年、前年因为铜价的上涨,公司的资产增加了多少?应该不止20%吧?西部铜业这家公司的性质跟南方集团几乎是一样的,而且比南方集团大得多,他们在这一两年的盈利水平应该远超南方集团才对。这样一推算的话,西部铜业的股票未来一年涨20%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夏小娜想了想说:“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我真的不懂这些。要是我也买这支股票,到时候涨幅不足20%,你是不是也补给我?”

    李欣一听她也这么说,立刻就觉得头有些大,他用手挠挠头说:“不会吧,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找我兜底啊?”

    夏小娜说:“切,那么小气,能帮别人就不能帮帮我?”

    李欣说:“你要买多少钱的西部铜业?”

    夏小娜说:“不超过10万。”

    李欣一咬牙说:“行,我答应你,到时候不足20%的我补给你!”

    夏小娜见李欣答应得这么爽快,就问:“真的假的啊?你可别跟我闹着玩!”

    李欣说:“我们一个办公室里工作这么多年了,你还信不过我吗?”

    夏小娜见李欣一脸认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就说:“行,我信你了,我让我爸我妈也买点。”

    李欣一听赶紧摇摇手说:“我说大小姐,这事儿你就别往外传了,你跟俞红俩人知道不就行了,要是闹得天下人都知道了,到时候要是真的涨不了20%,我哪有钱补给你们啊?”

    夏小娜说:“看看,还是不一定不是?”

    李欣说:“我倒是有信心,可问题是闹得天下人都知道了,我心里也就没谱了!”

    夏小娜一看李欣那副焦急的样子,笑道:“你放心啦,我爸我妈的股票是在另外一个账户上,不会让你承担亏损的。就算是我自己买的那些,到时候要是真的涨幅不足20%,你以为我会要你补给我吗?真是的!”

    李欣说:“咦,看不出来嘛,我仗义,你比我还仗义。”

    夏小娜笑着白了李欣一眼:“你才发觉啊?走了,我回去了。”

    李欣说:“要买就赶快了啊,现在这股票的价格已经9块6毛多了。”

    夏小娜说:“知道了。”

    早上9:30,太阳都已经老高了,袁杰才睁开惺忪的睡眼。

    昨天晚上孩子闹了大半夜,直到三点多钟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她揉揉眼睛,看看身旁熟睡的孩子,穿着睡衣悄悄起床到卫生间里去洗脸刷牙,准备吃早餐。

    生完儿子后,到现在她已经在家里坐了两个多月的月子了。这段时间每天在家里大鱼大肉的吃,让她比生孩子之前胖了不少,原本苗条秀丽的身材,现在显得有些丰胰。

    在卫生间里,她一边刷牙一边对着镜子看看自己像气球一样猛然膨胀起来的身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从卫生间出来后,她回到卧室去打开柜子,刚刚准备换衣服,这时候床上的儿子醒了。

    小家伙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发出一阵响亮的哭闹声,这声音的穿透力很强,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婆婆听到这声音赶紧推门进来。

    婆婆的突然闯入,让正在柜子边换衣服的袁杰措手不及。她既害羞,又有些无奈,只好躲在柜子角落里,匆忙的把衣服穿了起来。

    婆婆说:“孩子这么哭闹,是不是肚子饿了,要不你先喂他?”

    袁杰说:“应该不会,5点多才喂过一次的,先哄哄他吧,他一睡醒了就哭,应该不是肚子饿,待会我吃完早点再说。”

    婆婆轻轻拍拍孩子,等孩子不哭闹了以后,这才悄悄出去。

    袁杰穿好衣服后,看着在旁边小床上还在呼呼大睡的老公韩刚,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整天忙得昏天黑地的,他却一点忙也帮不上,整天不在家不说,就是偶尔回来了,也是睡觉的时候多,帮自己做事的时候少。

    昨天晚上自己哄孩子起来了三四次,缺觉的人应该是自己,现在自己都已经起床了,他却还在呼呼大睡。

    她走到床边用手捅捅韩刚:“都几点了,还不起床?起来帮我做点事儿啊,整天就知道睡!”

    韩刚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我再睡一会儿。”

    袁杰不高兴地说:“还睡,赶快起来帮我去洗尿片,不然没用的了!”

    韩刚说:“不是让你去买尿不湿吗?怎么还要洗尿片啊?”

    袁杰说:“我倒是想买尿不湿,可你妈不让用,说是尿不湿用了孩子长大以后会得罗圈腿,哪有这种说法。”

    韩刚闭着眼睛说:“哎呀,待会儿我跟她说!”

    袁杰说:“道理我早就跟她讲了几箩筐了,可她听不进去啊,你要是能讲得通就好了。你快起床吧,就算你能做得通她的工作,也有个时间过程,现在尿片已经没有了,你赶快起床帮我去洗,洗完了还得烘干了才能用。”

    在袁杰的不断催促下,韩刚十分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凑过头去看看睡在大床上的儿子,说:“他怎么一到晚上就折腾就哭,还不让我抱,只能你哄才行,真是怪了。”

    袁杰听了他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一星期才回来一次,他都不认识你,怎么会要你抱。”

    韩刚说:“也有可能,你天天抱他喂他,他就只跟你亲。”

    袁杰见韩刚呆在孩子身旁不愿意走,就说:“你不要去弄他了,把他弄哭了又得我抱着哄,连早餐都吃不成。”

    韩刚听了悻悻地缩回想去摸儿子小脸的手,挠挠头出去洗脸刷牙去了。

    袁杰怕孩子着凉,又扯了一条毛巾盖在孩子的襁褓上,这才悄悄地关上门,到客厅吃早点去了。

    吃早点的时候,趁着婆婆出门去买菜,袁杰对韩刚说:“要不下星期让你妈回去吧。”

    韩刚奇怪地问:“我又不经常在家,我妈回去了,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袁杰说:“我想让我妈来住一段时间,另外再请个保姆,有她们帮着应该没有问题的。”

    韩刚问:“是不是我妈说什么了?”

    袁杰说:“没有。”

    韩刚说:“那就是你觉得我妈带孩子带得不好呗,是不是?”

    袁杰说:“也不是啦,只是觉得不习惯。”

    韩刚奇怪地问:“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自从生完孩子以后,一直就是我妈在家帮你照顾孩子的,这么长时间应该习惯了吧!再说我妈怎么也比保姆强吧,请个保姆来,你放心把孩子交给她吗?”

    袁杰说:“到时候不是还有我妈在的吗?我妈会帮忙看着的。”

    韩刚说:“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不现在请个保姆,我妈帮你看着呢,这不是一样的吗?莫非你妈比我妈更会带孩子?”

    袁杰说:“当初我要请保姆,就是你妈不让请的。再说了,我跟我妈在生活习惯上肯定要比跟你妈更容易磨合一些吧,就比如说孩子用尿不湿和尿布的问题,我就一直跟她讲不通嘛。还有日常生活当中的很多小习惯都有冲突,唉呀,我都懒得跟你说了,说也说不清楚!”

    韩刚不满地说:“我妈辛辛苦苦的来帮你带孩子,还带出罪过来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看你生完孩子以后脾气就是见长,不但看我不顺眼,看我妈也不顺眼。你说要是没有我妈帮着这两个多月,你怎么带孩子啊?她忙里忙外的,既要帮你带孩子,又要照顾你吃喝,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孩子也养得白白胖胖的,这不是挺好的吗?”

    袁杰说:“白白胖胖的就好吗?这也是一个问题呀,在吃饭的问题上我也跟她说过多次,说做的菜能不能不要太油腻,不要太多肉,能不能清淡一点?可她总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她总是要做那么多大鱼大肉给我吃,你看看我现在都胖成什么样了?将来上班连工作服都穿不上了。”

    韩刚叹了一口气:“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今天要是不提这个事儿我也不想说,既然你现在说起来了,我就说你两句,平常你跟我妈的矛盾,其实我也看在眼里的,你那是对长辈的态度吗?你说你有时候看我妈的眼神都不对,你会用那种眼神看你父母吗?”

第三百一十章 你赶紧调回来

    袁杰说:“我的眼神怎么不对啦?”

    韩刚说:“就说昨天吧,你在阳台上看着我妈晾在衣架上的一双袜子,眼里满是鄙夷,扭着头绕得远远的,像躲什么瘟疫一样,你说你这样子是做给谁看啊?要是我妈看见了,心里会怎么想?”

    袁杰也不高兴了:“我还没提这事呢,你倒提起来了,那袜子是晾在头顶上的吗?人在下面走来走去的,上面滴水滴在脖子里边,你觉得这样好吗?这要是滴在我身上也就算了,我抱着孩子到阳台上去晒太阳的时候,水滴在孩子嘴里边怎么办?”

    韩刚说:“人是活的嘛,你就不会绕着点走?”

    袁杰说:“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躲着走你见了又说我嫌弃你妈,说我是躲避瘟疫!”

    韩刚一不留神在这里被袁杰怼了个正着,无奈地绕开这个话题说:“我看你现在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这孩子我一抱起来,你就赶紧接过去,不是担心我闪到他的脖子就是担心我扭着他的腰,这么大点的孩子腰在哪啊?在工地上我连几十公斤重的钢管都搬得动,还抱不动这么一个小孩子!”

    袁杰说:“钢管能跟孩子比吗?”

    韩刚继续抱怨道:“你说我不会抱孩子,不让我抱也就罢了,我妈抱着你也不放心。那天我妈刚刚把孩子放在她的床上,你立刻就把孩子抱起来,你说我妈把孩子放在她床上会怎么了?莫非你嫌她的床上不卫生吗?那可是我妈,我都是她生的,你有没有搞错!”

    袁杰说:“我不跟你扯这些,反正我就是想让我妈来帮我带孩子。”

    韩刚犹豫了半晌,说:“你现在这种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毛病,要不要去看看?”

    袁杰奇怪地问:“看什么?”

    韩刚斟酌了半天字眼,说:“我见报刊杂志上说,很多产妇生完孩子之后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你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

    袁杰这才明白韩刚的意思,她不屑一顾地说:“切!你可真能瞎琢磨,你是说我得了产后抑郁症吗?想什么呢你!”

    韩刚说:“那你怎么生完孩子跟怀孩子之前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一样?”

    袁杰说:“我哪里变了一个人了?我还是原来那样!反正就两个选择,要么让我妈来这里住,要么就我带着孩子回我妈家去住,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这是为孩子好。”

    正在这时,韩刚的妈妈买完菜回来了,一进门她就从菜篮里拿出一条鱼对着袁杰说:“昨天炖的排骨吃完了,今天我买了一条大鱼,今天就吃鱼。你喜欢吃红烧的还是糖醋的?”

    已经厌倦了大鱼大肉的袁杰,对婆婆的示好视而不见,她皱皱眉头说:“怎么做都行,反正我也吃不了多少,你们喜欢什么味道的就做什么味道的吧。”

    韩刚他妈听了说:“那怎么行,得以你的口味为主,你现在可得多吃,你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呢,你要不多吃一点,哪有喂孩子的?”

    韩刚注意到袁杰的表情,赶紧对他妈说:“妈,我们正吃早点呢,这鱼多腥啊,快拿到厨房去吧。”

    韩刚他妈赶紧把鱼放回篮子里,说:“你们吃,多吃一点啊,我这就去刮鱼鳞去。”

    韩刚见母亲进厨房以后,就悄声问袁杰:“我不在的时候,你跟我妈吵过架没有?”

    袁杰说:“不如你去问你妈,我要是跟她吵过架的话,她会不告诉你吗?”

    韩刚问:“那是不是因为钱的原因?”

    袁杰莫名其妙地问:“什么钱?”

    韩刚说:“我妈来这里又多了一个人的开销,是不是这个原因?”

    袁杰说:“我就说嘛,你可真能瞎琢磨!我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奖金是多少?你妈一个月能吃多少?我会在乎这点钱吗!要是在乎这点钱的话,我还会再请保姆吗?”

    韩刚说:“那你到底是为啥?”

    袁杰不耐烦地说:“我不跟你说了,免得你妈听见,就是刚才我说那个原因,我想让我妈来带孩子。”说完她转身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了。

    看着拂袖而去的袁杰,韩刚感到万般无奈,在家务事上,他从来拗不过袁杰。

    都说媳妇和婆婆是天敌,现在韩刚心里算是知道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了。按韩刚自己的想法,母亲这样任劳任怨的帮着袁杰带孩子,没有功劳也应该有苦劳。袁杰对此应该心存感激才对,可她怎么会要想个理由把自己的母亲赶回家去呢?

    虽然韩刚对袁杰这样的做法颇为不满,可在这一件事情上,他除了据理力争之外,根本没有最后的决定权。

    一边是媳妇和儿子,一边是自己的母亲,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硬要把母亲留下来的话,婆婆和媳妇的关系搞僵了,自己居中调停就更难办了,更重要的是,这样僵化的关系对孩子没有任何好处。

    可要是按照袁杰的说法去办,母亲那边又怎么去跟她解释呢?以前在家里就没有决定权的韩刚,现在更是感到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可是这件事拖不得,后天自己的休假就结束了,要返回工作单位去,这个问题不及时解决的话,下面的1~2周自己不在家,如果袁杰和母亲发生矛盾的话,孩子就难办了。

    中午吃完午饭,趁着袁杰带孩子睡午觉的时候,韩刚来到母亲的卧室,跟母亲说:“妈,袁杰看你这两个月在这里带孩子挺辛苦的,想让你回家去休息一段时间,孩子让她妈妈来帮着带一段时间。”

    韩刚的母亲听了这话,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是不是你媳妇嫌弃我,觉得我带孩子带得不好?”

    韩刚赶紧解释说:“不是,看你想哪去了。你都在这里待了快三个月了,袁杰是担心你累着,所以想让你休息一段时间,换她妈妈来帮着带。”

    韩刚的母亲叹了一口气:“你别替她开脱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她就是嫌我带的不好,我也不跟她较这个真,反正我知道媳妇跟闺女就是不一样,不是一家人,心就是隔着一层。我怎么能跟她妈比呢,就像她跟我的感情怎么会抵得上你妹妹跟我的感情一样,你说是不是?她要让她妈来带孩子就让她来吧,只要是为孩子好,怎么样都行。”

    韩刚见母亲如此隐忍,如此深明大义,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好歹眼前这个棘手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于是他就满怀歉意地说:“妈,你先回去休养两个月,等过上两个月袁杰她妈回去后,我再接您上来。到时候孩子大一点了,事情也没那么多了,让你上来好好养养,清闲一下。”

    韩刚的母亲说:“你这个傻小子,四五个月的孩子事情怎么会少得了?孩子三岁送幼儿园之前每天都得有人看着的,送进幼儿园以后你才可能会有一点清闲,以后有的你忙的。”

    韩刚说:“行,我知道了,到时候忙不过来,再请你帮我们带呗。”

    韩刚的母亲说:“只要你媳妇愿意就行!”

    韩刚说:“那我明天就去给您买票,您后天回去?”

    韩刚的母亲说:“你岳母那边说好了没有?我后天走,她能赶过来帮着带孩子吗?”

    韩刚故作轻松地说:“你看你还操心这个干啥?她说让她妈过来就肯定是说好了的,再说了,她妈离这里就20多里地,打个电话过去一个多小时就过来了。”

    韩刚的母亲忧心忡忡地说:“你这样长年累月的不着家也不是个事儿啊!你看看那孩子都不让你抱,你一抱他就哭,这说明在这孩子眼里你就是个陌生人啊!你得赶紧跟你们领导说说,想办法调回来。不然这孩子长大了都不认你这个父亲。”

    韩刚无奈地说:“我一直在想办法的,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得找机会不是吗?”

    韩刚的母亲说:“这事你可得上心点,我听袁杰说她现在的工资是你的好几倍,是不是这样?要真是这样的话,你更得早点调回来,要不然你这样长期不着家收入又没有媳妇的高,将来夫妻感情怎么好得了。”

    韩刚说:“妈,我知道了。”

    吃完晚饭后,趁着母亲下楼去散步的时候,韩刚对袁杰说:“我已经跟我妈说好了,明天我去给她买车票,后天她回去,那以后就你妈来照顾孩子啊。”

    袁杰高兴地说:“你妈答应了?那我待会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后天过来。”

    韩刚说:“你先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袁杰问:“你还要说什么啊?”

    韩刚说:“我说你能不能对我妈好点?”

    袁杰不高兴地说:“我哪里对她不好了?”

    韩刚忍了忍心头的火,尽量放缓语气说:“也不是说你对她不好,我的意思是说,你能不能看看我是怎么对你妈妈的,我对你妈从来都是笑脸相迎的,从来不会用鄙夷的眼神去看她,你能不能跟我学一下,像我对你妈那样来对待我妈?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之所以对你妈好,是指望我妈来我们这里的时候,你对我妈也好一点。要是我也用你对我妈的态度来对待你妈,你心里会做何感想?”

第三百一十一章 铜价到顶了吗?

    袁杰说:“我觉得我对她不错啊,平时你又不在家,磕磕绊绊的我都忍了,你却只会来怪我。”

    韩刚一想到自己整天在外帮不上家里的忙,说起话来就没有底气:“那好吧,你觉得你妈来帮你带孩子好,那就让她来吧。不过先说好了,过上一两个月,要是我妈想孩子了,我会把她接上来再住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可别又让她看脸色。”

    袁杰说:“你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给她看脸色?我说不让她来住了吗?你不在家的时候不知道谁看谁的脸色呢!”

    韩刚说:“我不跟你吵,反正后天我和我妈都走了,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

    韩刚平时很少回来,可是每次回来他一想到洗尿布哄孩子这些事情就头大。在他看来这些事情是世界上最繁琐的事情了,后天自己和母亲都要离开,把这个摊子全部甩给袁杰,他以为到时候袁杰会知难而退,想到自己母亲来帮她带孩子的不容易,所以他才撂下这么一句话。

    可他没想到的是,袁杰心里想的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袁杰心想:哼,这才难不倒我呢,眼不见心不烦,你们不在才好呢。

    可是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没敢说出来。

    相比之下,反倒是平常比较懦弱的韩刚刚才那句话说得更硬气一些。

    电缆厂厂长办公室里,候贵眉头紧锁地在抽烟。铜价的上蹿下跳也让他无所适从,沉思良久,他打电话把销售科长朱方正找来,吩咐道:“下个月的原料铜采购节奏放慢一点,月初先采购三分之一,其它的等等再说。”

    朱方正问道:“先买三分之一?万一剩余的那些缺货怎么办?要不还是一次就买回来算了。”

    侯贵说:“现在价格波动这么大,我觉得应该不会缺货。一次性全部买回来倒是简单,可是你忘了上个月的情况吗?月初我们买的时候是8000元出头,到月底的时候它跌到了多少?跌到了77,000元,这中间的差价将近4000块钱一吨呢!上个月光是原料成本就多出了几十万元,要是每个月都像这么干,到了年底喝西北风啊?”

    朱方正说:“那是不是就上旬、中旬、下旬各采购三分之一?”

    侯贵说:“差不多吧,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还得看价格的变动情况再定。”

    朱方正说:“厂长,可就怕到月底的时候这铜价又涨上去了,到时候成本不是照样还得多摊几十万吗?”

    侯贵无可奈何地说:“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铜价到底是会涨还是会跌,谁也说不准,我这样分做三次买,好歹还能买个月平均的均价!”

    朱方正说:“好的,那我下周就先买三分之一。”

    朱方正出去后,侯贵又拿起电话打给李欣:“最近忙什么呢?好久没见你到期货公司这边来了。”

    李欣说:“还不就是公司里边这些事儿,现在手上没有持仓,所以就没去那边了。”

    侯贵说:“最近铜价忽上忽下的,你怎么看?”

    李欣说:“我也看不懂啊,说实在的,我手上没有持仓,真的就没太用心关注这些,反正这段时间我是不敢做单。你呢,你怎么看?”

    侯贵说:“我这不是没辙了才来问你吗?”

    李欣问:“你还在做买入套保吗?”

    侯贵说:“现在这铜价上蹿下跳的,我连每个月到你们南方集团去进原料都拿不准到底该不该一次性就买回来,哪里还敢进期货市场去啊。”

    李欣说:“价格上的问题,你不如去问问销售公司的老黄,他可能比较清楚一点。”

    侯贵说:“我已经问过他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看他那样子,好像也被这价格搞得有点懵。”

    李欣说:“现在铜价下跌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你逢低买入不就可以了,还省得你在期货市场上做套保。”

    侯贵有些无奈地说:“我就是这么做的,可问题是谁也不知道低点在哪里呀,就说上个月吧,铜价最高到过84,000多元,它跌破了81000元的时候我就全部买入了,以为它回调了三千多元已经基本到位了,可没想到月底的时候它又跌到77,000元,你说这中间我不是还是买贵了将近4000元吗?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啊,再加上电缆的价格波动也大,上个月我算下账来,辛苦一个月就没赚多少钱,根本就不划算,要是这个月也像这么干的话,我就亏大了!”

    李欣深有感触地说:“也是哈,这么大的波动,要是踩不准节奏的话,还真耐不住它折腾。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都赶在了点上,低买高卖的操作几次,一个月下来利润也相当可观啊。”

    侯贵说:“你说的那是在期货市场上的操作吧,我这是采购生产原料,可不能这么干。”

    李欣呵呵一笑:“我也不懂你们那些,所以只好看着图形说话了。”

    侯贵问:“你说这铜价是不是见顶了?”

    李欣说:“见顶了?怎么这么说,莫非你想做空?”

    侯贵说:“我哪敢做空啊,我的意思是如果铜价见顶了的话,就不存在大幅上涨的可能性了,我这个买入套期保值就不用再做了。说实话,这东西挺伤神的,要是不能带来利润的话,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李欣说:“道理是这样的,如果见顶了的话,价格就不再会处于上升通道中,买入套期保值的意义就不大了,可问题是你凭什么说它见顶了呢?”

    侯贵说:“其实铜价这一轮涨上来,我的感触最深。你在期货市场上的操作,持仓不可能是长久的事,对吧?平仓以后对它的关注度自然就降低了,可我不一样啊。我们厂里每个月都要买原料,我对铜价的关注度不弱于任何人,铜价的涨跌随时关系到我们的生产成本,我几乎相当于每个月都有持仓。”

    李欣说:“那倒是。”

    侯贵接着说:“铜价突破4万元以后,几乎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回调,像最近这样长时间来回大幅度的震荡,说明多方内部在这个位置上的分歧很严重了,有很多做多的人在这个位置上获利平仓。而空方显然也看出了多方的这种犹豫,在这个位置上加码卖出,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种大幅波动的情况。不然的话,如果多方心齐,在84000元以上的位置,他们借势继续再往上拉高5000元甚至10000元,会把空方打得落花流水,获利会更大,你说是不是啊?”

    李欣现在的关注度全在股票上,对期货铜价格的波动反而很少去留意。此刻听了侯贵的话以后,他仔细看看图形,发觉侯贵说的很有道理啊,目前期货铜价格的这种走势,真的有可能是见顶的一种迹象。

    于是他问道:“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那你觉得下一步会怎么走?”

    侯贵说:“我哪里知道它下一步会怎么走,我只希望它不要再涨就好了,这样我就省心多了。”

    李欣自言自语地说:“要是不涨的话,就有点麻烦了。”

    侯贵的话让李欣想起了金昌兴不久前买下的那个铜矿,那个时候铜价的位置是在82,000多元,几乎处于历史最高位。

    虽然李欣并不清楚金昌兴购买这个铜矿的具体细节,但水涨船高这个道理谁都懂,铜价处在历史最高位,那么铜矿的价格自然也不会低,也应该在历史高位附近才对。

    也就是说金昌兴买这个铜矿的成本是在历史最高点附近,如果铜价继续突破84,000元的高点往上涨,那新买这个铜矿仍然有很大的盈利空间。

    可要是像侯贵说的那样,铜价就此见顶了,从8万元的位置往下跌,跌到7万、6万,甚至更低的位置,那这个铜矿的盈利能力就有问题了。

    在李欣心目当中,南方集团的利润结构一直是以原来刘中舟买下的那个铜矿的矿价为基础的。以那样的成本价格计算的话,铜价就算跌到5万,甚至跌到4万元的时候,南方集团生产的铜都有大把的利润可赚。

    可现在情况变了,金昌星花了20多个亿买下的这个新矿山成本相当高,用这个矿山所产的铜矿炼出来的铜,每吨铜的价格要在8万元以上才有盈利的基础,要是铜价跌破了8万元这个关口,产品的价格就是倒挂的。

    虽然这只是个大致的估计,还缺乏详实的数据,可是这样的推算还是让李欣心里一惊,一时间忘记了还在和侯贵通电话。

    侯贵哪里知道就在这一瞬间李欣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么多的问题,他不解地问道:“怎么会有麻烦,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你还有多单在里面?”

    侯贵的问话打断了李欣的沉思,他赶紧解释说:“不是,我说的是另外的事情。”

    侯贵不放心地问道:“你是不是还继续看涨?你可别忽悠我啊,要是你觉得铜价还会继续上涨的话,可得告诉我一声。”

第三百一十二章 你们买铜矿了吗?

    李欣说:“怎么会,我忽悠你干什么。你又不是不清楚,我自己的多单在6万元以下就全部平仓了,我怎么会在这个位置继续做多呢?我对期货铜的价格现在是一头雾水,既不敢做多也不敢做空。不过我觉得你刚才说的那些很有道理啊,要是铜价不存在继续大幅上涨的可能性,你那个买入套期保值真的就没必要再做了。”

    侯贵问:“那你看会不会大幅下跌呢?又跌回到3万、4万元的那种水平?”

    李欣想了想,说:“这个我也说不准,不过我总觉得铜价这一轮上涨是因为供求结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才这样的,你看它从4万元涨上来,到现在的8万元翻了一倍,就算这个涨幅有很大的水分,那它回落一半的涨幅跌到6万元左右,我觉得就已经很低了。”

    侯贵感叹道:“要真是那样,从77,000元跌回到6万元,下跌幅度是17,000元,这也不得了啊!”

    李欣说:“我这是胡乱猜测的啊,我也不知道它到底会不会跌回去那么多。我的意思是就算它跌到6万元,跟一年前两年前相比,铜价依然还是处在高位,对不对?可在这样的过程当中,你们的原料成本不是逐步下降的吗?这对你们来说是好事啊。”

    侯贵说:“那当然,我的意思是说这17,000元的跌幅要真有的话,错过了就可惜了。”

    李欣说:“莫非你想在期货铜上卖空?这跟你们原料采购的节奏是相反的啊,我自己都不敢在期货铜上做空,我劝你也别这么干,看不准的话风险太大了。”

    侯贵说:“我就是那么一说,做买入套保我都拿不出多少资金来,哪还有资金去卖空啊!诶,不过要是铜价真的下跌的话,卖出套期保值倒是很对你们南方集团的胃口啊,你们可以这样干啊,这样可以锁住不少利润的,你不妨给你们董事长建议一下,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侯贵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可这一切的前提是要铜价下跌这个判断是正确的才行。此时的李欣,对铜价未来的走势完全做不出一个明确的判断,在这种情况下连他自己都不敢去做空,他这么敢去给金昌兴建议做卖出套期保值呢?

    何况还有刘中舟的例子搁在前面,刘中舟就是因为去年错误地估计了铜价的走势,在期货铜上卖出套保才亏损了几个亿,到最后搞得自己连董事长的职位都不保了。侯贵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要是他知道这些的话,他也不会这么说。

    李欣就更不会去跟他解释这些了:“话是这么说,可这里边水太深了,该怎么干他们自己决定吧,我可不敢给他们出这种主意。”

    侯贵说:“那行,有空多联系哈。”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对集团刚刚收购的这个新矿山的盈利能力,李欣此时的心里渐渐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疑团。跟侯贵通完电话后,他立即又打通了高辉的电话。

    “高经理,最近铜好不好卖?”李欣问。

    高辉说:“卖倒是好卖,可这价格就有些琢磨不定了。”

    李欣说:“我看这期货价格的波动空间也是比较大,来来回回有四五千元,你们那边是不是也这样?”

    高辉说:“就是这个问题了,现在有的时候就是为了走量,不管什么价格,先出了货再说。”

    李欣说:“走量?不会吧,利润那么薄吗?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为了走量而出货的。”

    高辉说:“利润倒是还有,可是跟去年就完全没法相比了。去年每到月底常常后悔月初的时候货卖得太快了,要是留到月底的话,价格会更好,利润会更高。可现在就不一样了,这一个月之内铜价波动四五千块钱,月初进的货拿到月底来卖,有可能价格是倒挂的,辛辛苦苦干一个月下来,利润能有去年的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李欣不相信地问道:“不至于吧,现在铜价还在78,000元左右,利润这么低吗?”

    高辉说:“你可真是的,你以为我们是冶炼厂啊,我们这是销售公司,出货价要高于冶炼厂那边的进货价才会有利润的。”

    李欣说:“这倒是。诶,你们销售公司这边现在不是在卖新矿山这边出产的铜矿吗?这些铜矿销售的利润如何,你知不知道?”

    高辉说:“这个我不清楚,是其他人在卖。”

    李欣说:“利润水平跟原来那个矿山的铜矿销售利润相比怎么样?你帮我问问。”

    高辉说:“利润肯定是有的,但是肯定没办法跟原来那个铜矿的销售利润相比,这个你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成本就不一样嘛。原来那个矿山是几年前买的,那个时候一吨铜矿的价格才多少?现在这个铜矿是什么价格买的,一吨铜矿的成本又是多少,对不对?”

    李欣说:“那当然,问题是有没有详细的数据对比?要是有详实的数据对比的话,就会更清楚一些。”

    高辉劝道:“我看你还是别操那个心了,免得给自己找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南方集团的做法,他们对这些数据个个都讳莫如深的,你去打听这些不是自讨没趣吗?实话告诉你吧,原来我就想打听冶炼厂的吨铜成本是多少。可是我去问黄总,黄总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还让我去问薛副总。我哪敢直接打电话去问薛副总啊?后来我想了个主意,打电话去问冶炼厂的采购科长,你猜他听完我的电话以后怎么问我的?”

    李欣说:“他怎么问你的?”

    高辉说:“他反问我是谁,要打听这些干什么?”

    李欣说:“那你就说你是销售公司的内部人员,想问一下这个数据嘛。”

    高辉说:“我就是这么回答他的。可他说他没有必要向我提供这些数据,这些数据是保密的,如果你们销售公司想了解这些情况的话,让你们黄总经理直接去问我们薛厂长。”

    李欣说:“这样啊?这又不是什么军事秘密,还至于这么保密吗?”

    高辉说:“诶,人家还就是这么想的,你以为可以随便打听的事情,人家就认为是该保密的,就不告诉你。从那以后我就彻底死了这条心,他们想告诉我的数据我就听,不想告诉我的我根本不问。包括我们现在销售的这些铜,进价是多少,黄总愿意跟我说我就听着,他不说的话,我也绝对不问,他让我什么价格卖,我就什么价格卖,免得去找不自在。你问新矿山每吨铜矿的利润是多少,这个问题就跟我想打听的冶炼厂的吨铜成本是多少是一个道理。光知道矿山每吨矿往外的销售价格有什么用?这里边包含的矿山购买成本,采掘成本,各种财务费用是怎么分摊的,这些数据他要不告诉你的话,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不了解这些数据,中间的利润就出不来嘛。这就像冶炼厂的销售价格也很容易打听啊,可问这个有什么意思呢?”

    李欣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去问了。依你看将来铜价会怎么走?”

    高辉说:“不知道,这个你可别问我。”

    李欣说:“靠!你是销售公司的业务经理,不问你问谁啊?那好,我换一个问题,如果铜价将来跌到6万元一吨,新买这个矿山出产的铜矿还有利润吗?”

    高辉说:“那还用问,你觉得它还会有利润吗?”

    李欣说:“那这20多个亿的投资岂不是风险很大吗?”

    高辉说:“你小子就是不长记性,你总关心这些事情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不怕他们将来再给你穿小鞋?这些事情轮不到你我来考虑,他们当头的会考虑的嘛。他们既然敢在这个位置买,肯定是觉得将来铜价还会继续上涨啊。”

    高辉的话让李欣想起了自己在金昌兴面前遭受的冷遇,他叹了口气:“是啊,不管这些闲事了,改天见面聊啊。”

    可是话虽这么说,李欣心里那个巨大的疑团却让他坐立不安。因为类似的事情不仅仅牵扯到南方集团这个矿山将来是否会盈利,还牵扯到李欣自己在西部铜业上那几千万元的投资。

    要是西部铜业也面临相同的情况的话,那自己这笔投资可就得重新考虑盈利空间了,不然将来可能会面临被套的结果。所以他放下高辉的电话后,立刻就打电话去西部铜业这家公司找董事会秘书咨询有关事情去了。

    “喂,你好,是西部铜业有限公司吗?我找一下董秘。”李欣问。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是你们公司的一个投资者,持有你们公司的股票,我想打听一下,贵公司在过去近半年的时间里,有没有实施过大规模收购矿山的计划?”

    “据我所知没有过。”

    李欣不放心地问:“确实没有吗?”

    “确实没有,像这样的投资计划,如果有的话,我们会在公司的网站上向投资者公布的,股票行情的软件里也会看到相应的通告。”

第三百一十三章 铜矿的成本是?

    李欣说:“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可我在相应的软件里和网站上都没有看到这样的通告,所以就打电话过来问一下。”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据我所知我们西部铜业在过去半年内没有你说的这样的投资。”

    “那未来一年会不会有类似的投资呢?”李欣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时间到底该如何界定,只是想着自己当初打算持有西部铜业的股票一两年,所以他就这么问了。

    对方听了以后依然非常官方地回答说:“这个无可奉告,相关的问题我建议您还是到我们公司的网站上去查询。”

    虽然没有完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对方的回答依然还是缓解了李欣一多半的担忧,所以他对着电话说:“那就谢谢了,有什么事我再咨询您。”

    放下电话后,他心想:现在看来,对西部铜业这支股票依然可以维持原来的判断,只是在未来一年的时间里,必须密切关注该公司相关投资信息的发布。

    如果在未来一年当中,西部铜业在铜矿上有巨额投资的话,那么它的盈利水平就可能不会像原来预计的那么乐观了。

    俞红按照李欣的建议买入西部铜业的股票后,每天一有空就打开电脑看这股票的价格涨了多少。可她眼巴巴地看了将近一个月,这股票总共也就涨了不到两毛钱,期间还曾大幅下探,跌回到了她的成本价以下。

    看着价格来回波动这么大,涨得少跌得多,这让俞红非常沉不住气,时不时的就跑到对面李欣的办公室来问李欣:这股票到底还能不能留着?

    李欣被她搞得有些头大,暗自后悔当初不该劝她来买这支股票。

    这天俞红见李欣的办公室里没人,就又悄悄地跑了进来:“你说现在把它卖掉行不行?等过一段时间它跌回去我再买回来,这样不是更好吗?”

    李欣说:“你既然这么沉不住气,要卖就卖掉吧,反正现在多少还有两毛钱的利润。不过当初说好是一年以后卖,不足20%的那部分利润我补给你,你现在就卖掉的话,我可不帮你兜底哦。”

    俞红说:“知道了,小气鬼!”

    李欣说:“我小气?你可真敢说,换你来帮我兜底试试!”

    俞红哈哈一笑,说:“我要像你那么财大气粗,我肯定帮你兜底。”

    李欣无奈地说:“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俞红说:“不是,你就没注意吗?最近铜价跌得很快啊,我觉得这股票也会跟着下跌,不如先出来,等它跌回去的时候炒个短线,这样不是可以摊低成本吗?”

    李欣说:“话是这么说,可一旦出场以后心态就变了,到底何时又是正确的入场位置呢?”

    俞红说:“这个简单嘛,只要比我现在的卖价低个四五毛钱甚至更多一点,我就再买回来。”

    李欣说:“你确定一定能等得到更低的价格吗?万一出来了以后它不往下跌而是往上涨,你不就踏空了?”

    俞红说:“所以我拿不准这才跑来问你嘛。你这么厉害,帮我看看能不能等到这么一个低点,炒个短线摊低一些成本。”

    李欣为难地说:“这个我真的看不准。”

    俞红手里的股票市值不过几万元,真要是看得准的话,当日进出炒个短线博一下差价都没有问题,可是李欣就不一样了,他手里的西部铜业股票市值几千万元,如果价格波动不是很大,踩的节奏又不是很准的话,两三个交易日内都没有合适的进出空间。

    还有就是他跟俞红说的这个理由,当初之所以敢入场买入,是经过周密的测算和预估才决定这么做的,他看到的是一年以后这支股票的涨幅。要是现在因为铜价的波动就把这支股票卖出的话,那就说明原来那些判断被完全否定了。卖出股票以后,何时再进场就必须重新估算,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俞红哪里知道李欣的这些想法,她问道:“那你就这么扛着,任由它来回震荡?”

    李欣说:“这是必须的啊,哪有一买入它就是直接上涨的!”

    俞红想了想,笑笑说:“那我也不卖了,我也留着。”

    李欣问:“怎么又改主意了呢?”

    俞红说:“现在卖不划算,才两毛多钱的利润,我留一年怎么说也有20%的利润啊。”

    李欣说:“就是嘛,你这样想就对了。”

    可话虽这样说,李欣的心里也还是有一些担忧的。因为现在的铜价已经从78,000元左右跌到了7万元的整数关口。从图形上看,7万元这个关口应该是一个强支撑,可谁也说不准这个支撑的力度到底会有多大,有的时候这种整数关口的支撑更多是心理上的,要真是那样的话,一旦跌破了,往下还会有多大的空间?

    铜价的下跌让黄洪亮有一些措手不及,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月又相当于是白干了,月初和月底的价格相差了将近了六七千元,这样的生意就是神仙也做不了啊。

    还有更让他揪心的,现在刚刚接手过来的铜矿销售业务也是卖力不讨好。虽然铜矿的价格不像铜的价格下跌得那么快,可是仔细算下账来,现在卖一吨铜矿不但赚不到钱,还要贴进去不少辛苦费。

    原以为这块业务也是一块肥肉,可没想到一开头就是这样一个结果,这让黄洪亮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仔细琢磨了几天之后,黄洪亮敲开了金昌兴办公室的门。他进来的时候,金昌兴此时正在看报表。

    黄洪亮满脸堆笑地说:“董事长,您在啊。”

    金昌兴说:“嗯,有事儿吗?”

    黄洪亮赶紧递上一支烟:“想耽误您一会儿,找您聊聊。”

    金昌兴接过烟,黄洪亮赶紧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金昌兴抽了一口烟,这才指指写字台前面的座位说:“你坐下说嘛。”

    黄洪亮自己也点上一支烟,缓解了一下忐忑的心情,然后说:“其实还是上次跟您说的那个问题,最近铜价下滑得太快,我们销售公司一点利润都没有,董事长您看这个事情是不是想个办法解决一下?”

    金昌兴说:“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到年底的时候,集团这边会综合考虑的。”

    黄洪亮说:“可我觉得这不是个长久之计,总是靠集团年底才来想办法也不行,还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金昌兴从这话里听出来黄洪亮似乎是有备而来的,没准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于是他就问:“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办呢?”

    黄洪亮说:“您看能不能这样,以后冶炼厂的铜和矿山的铜矿,我们销售公司都不以买断的形式来经销,而是以代销的形式来做,销售价格由他们指定,我们按他们给定的价格对外销售,每卖一吨铜、一吨铜矿,冶炼厂和矿山这边给我们一定的销售费用,这样的话我们做起来可能会比较好一些。”

    金昌兴说:“你跟矿山和冶炼厂这边沟通过吗?”

    黄洪亮说:“没有,我这不是先来征求您的意见吗?”

    金昌兴沉吟了一会儿说:“这倒也是个办法。”

    说实话金昌兴也没有想到铜价会跌到7万元这么低的位置,他原来以为铜价能够回调到78,000元左右就已经很低了,接下来应该继续往上涨才对,可现在的情况却跟他的预计出入比较大。

    其实他心里也挺烦黄洪亮的,这个人的眼里就只有他自己眼前的那一亩三分地,根本不顾集团其他部门的利益。他本想拉下脸来说他几句,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黄宏亮的销售公司情况确实有些特殊,他们分公司的销售利润下滑得最快,所以黄洪亮第一个跳出来叫苦也算是情有可原。

    二是新矿山出产的铜矿,以现在的销售价格计算已经没有利润了,这个问题才是让金昌兴真正担忧的。

    与这个根本问题相比,黄宏亮的销售公司有没有销售利润,那都是细节问题。

    就像现在只要薛晨志的冶炼厂每吨铜有大把的利润,黄宏亮卖出去的铜销售价与进货价倒挂也没关系。可要是薛晨志的冶炼厂每吨铜亏损了,黄洪亮卖出去的铜就算有一点利润也只不过是浮云。

    现在让他担忧的就是这样的问题,市场上铜矿价格的下跌,让新矿山出产的铜矿已经没有了销售利润。这个问题现在还仅限于金昌兴自己、财务部长郑国瑞以及矿山的矿长知道。

    至于其他人员,薛晨志对矿山情况太熟悉了,就是不告诉他,他也能估计得到,可是黄洪亮对此应该是一无所知的。

    黄洪亮现在提出来的这个建议倒不失为一个调动销售公司积极性的好办法,因为如果按照原来那种经销模式的话,在价格下跌的过程当中,销售公司长期没有利润的话,销售人员的积极性调动不起来,矿山出产的矿销出不去,那问题就更大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旱涝保收

    想到这里,他对黄洪亮说:“周一有个碰头会,到时候大家都在,你把你的意见拿出来讨论一下嘛。”

    黄洪亮见金昌兴没有反对自己的意见,高兴地说:“董事长,到时候你可得支持我啊。”

    金昌兴说:“先听听大家的意见嘛。”

    黄洪亮心想:只要你不反对,这事就好办。

    黄洪亮和薛晨志的关系一直不错,这件事情又涉及到冶炼厂和销售公司之间的业务衔接问题,按理说他应该事先征求一下薛晨志的意见。

    可黄洪亮担心薛晨志在这件事情上和自己的角度完全不一样,自己的切肤之痛薛晨志可能根本无法感受到,这件事情要是先跟他说的话,他肯定会反对的。

    而且薛晨志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后,一定会在自己之前先找金昌兴谈这个事,如果让他抢了先,让金昌兴头脑里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自己这个建议就很难通过了。

    所以他才不怕薛晨志多心,背着薛晨志先找金昌兴来谈这个事情。毕竟公司的利润才是大事,只要这件事情有了眉目,就算薛晨志对自己有点看法,黄洪亮也顾不上了。

    果然,在几天之后的会议上,黄洪亮才说出自己的建议,别人都还没有表态,薛晨志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老黄,这恐怕不合适吧,一直以来都是这种销售模式,现在为什么要改变呢?”

    黄洪亮满脸堆笑地说:“薛副总,现在情况不是特殊嘛,我们销售公司压力太大了。”

    薛晨志不满地说:“谁没有压力啊?当初集团之所以延续这样的销售模式,就是为了让销售公司为冶炼厂分担一部分压力的,不然的话要你这个环节干什么?直接由我厂里的销售部来做销售不就得了。你现在这样干不是把压力全部堆到我冶炼厂这边来了吗?甘蔗哪有两头甜的!”

    上次黄洪亮在喝酒、打麻将的桌子上,就非正式地提出来了销售公司效益不好的这个问题,想要自己为他分担一部分负担,当时薛晨志就很反感他这样的想法,没想到他现在又变本加厉地提出来想彻底改变这种销售模式,这完全就是不想承担责任的做法嘛。

    薛晨志刚才说出了甘蔗没有两头甜的这句话,其实语气已经很重了,别人或许听不出来,可他知道黄洪亮心里应该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想当初铜价一路上涨的时候,黄洪亮在自己面前又是送礼,又是请客吃饭的,还不就是为了多从自己这里拿到价格比较低的货吗?那个时候他可以加价销售,有大把的利润,他就不想改变这种销售模式,现在看见铜价下跌了,利润薄了,他就打起了别的主意。

    要不是当着会场上的这么多人,薛晨志真的想把黄洪亮以前的所作所为都说出来,当面问问他:去年、前年铜价上涨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改变这种销售模式?那个时候如果你想改变的话,我头一个举手赞成。

    可要是那样的话,又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了,搞得像菜市场上的泼妇争地盘一样。在座的这些人个个都精明无比,一言不胜难免会让别人产生很多联想,到时候自己脸上也未必会好看。

    薛晨志的话,还真是让黄洪亮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金昌兴一看两人的争执让场面有些冷场,就出来解围说:“别急别急,有话慢慢说嘛,都是为公司着想,黄洪亮这个提议也许对缓解矿山的销售压力会有一些好处的。”

    听话听音,金昌兴这话一出口,薛晨志才猛然意识到黄洪亮今天这个建议应该不是第一次对大家公布,至少金昌兴在此之前就有所了解。

    因为金昌兴这句话里的倾向性很明显,他现在几乎一只脚已经站在了黄洪亮那边。要是之前他没有得知黄洪亮的这个建议的话,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做出这种决定的。

    而且从金昌兴的这句话里,薛晨志马上就判断出他之所以赞成黄洪亮的这个提议,是想借用他的这个销售模式来增强新矿山的铜矿销售力度。

    一想到这里,薛晨志立刻明白了金昌兴和黄洪亮站在一起的根本原因。

    冶炼厂一直是南方集团的利税大户,即使在现在铜价快速下跌的过程当中,它每吨铜的销售利润依然非常可观,所以薛晨志的日子是非常好过的。

    对矿山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薛晨志当然很清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新矿山的铜矿销售利润非常薄,说不定已经产生亏损了。

    他甚至暗暗庆幸,当初金昌兴刚刚拿下这个新矿山的时候,就冶炼厂的原料来源是用新矿山的矿还是老矿山的矿这个问题征求自己的意见时,自己为了方便选的是老矿山的矿。没想到这一选,现在看来反倒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如果当时自己选择的是新矿山的话,现在冶炼厂的成本就居高不下了。

    虽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薛晨志现在几乎不去考虑新矿山铜矿销售利润的问题,他的一门心思全放在抓冶炼厂的生产业绩上。

    可是金昌兴现在把新矿山铜矿销售的问题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这就让他不得不重视了。他知道,跟金昌兴唱对台戏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所以金昌兴这话一出口,薛晨志也不吱声了。

    果然不出薛晨志的预料,金昌兴接着就说:“现在新矿山的铜矿大量产出,销售问题亟待解决,咱们不能吃老本嘛,还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冶炼厂身上,我们要争取两条腿走路,让新矿山在未来1~2年之内成为我们的另外一个利税大户。”

    说到这里,他把头偏向薛晨志那边,像是征求他的意见一样,说:“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对矿山的销售有利,什么样的销售模式我们都应该尝试一下,是吧?”

    金昌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早就决定这么干了,现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只不过是做一个姿态而已,如果自己还不识相,继续怼黄洪亮的话,就相当于是当众给金昌兴难堪。

    薛晨志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有仔细琢磨黄洪亮这番话的背景,以至于不知不觉间站在了金昌兴的对面。

    不过他看金昌兴的表情和语气,又不像是要以自己为难的样子,于是他对着金昌兴挤出几丝笑容,那意思很明显: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也是这个,不知者不怪,我针对的是黄洪亮,不是针对你。

    金昌兴心照不宣地看了薛晨志一眼,对黄洪亮说:“你这个建议有好处,可是短期内对薛副总他们还有矿山会带来一些麻烦,增加工作的难度,对这一点你要充分地意识到。下去以后你要尽快和薛副总他们还有矿山上商量出一个确实可行的操作办法来,整理清楚了以后报上来给我,然后大家再讨论,完善以后就尽快推行。”

    黄洪亮一见这事基本上已经搞定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和冶炼厂、矿山商量销售费用的问题了,于是他高兴地说:“好的,我尽快和薛副总他们落实这件事。”

    薛晨志同意金昌兴的意见,并不等于对黄洪亮的成见就消散了。

    看着黄洪亮那一脸得意的样子,他暗暗想:你小子别高兴得太早,以后还有你求我的时候。先不说眼前就要讨论的销售费用这个问题不会让你占到太大的便宜,就说以后的铜价怎么可能会一路下跌,没有上涨的时候啊?下跌的时候你选择这种销售模式没有风险,旱涝保收,可价格上涨的时候呢?你也别想有多余的利润。

    黄洪亮当然知道自己这下把薛晨志给得罪了,可为了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他也顾不了这许多。他现在想的是先把首要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问题再想办法。

    说来说去自己也是为公司着想,并非针对薛晨志个人,只要把话讲开了,薛晨志应该不至于把自己当死对头。

    况且和薛晨志打交道这么多年了,他对谢晨志还是有相当的了解的,这个人喜欢听好听的,吃软不吃硬,只要自己在他面前多说点好话,给他点好处,重新缓和关系应该不难。

    他现在操心的是,接下来要和薛晨志谈判的这每吨铜的销售费用到底应该定在一个什么样的水平比较合适?高了薛晨志肯定不干,可要是定低了,自己又吃亏。

    今天会后得赶紧找下面几个得力的业务经理核算一下,尽快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新矿山的矿长级别跟黄洪亮一样,见副董事长薛晨志的反对意见都不起作用,所以他自己也就没吭声。

    其他几个参加碰头会的人对这件事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面对着薛晨志和黄洪亮的争执,他们根本不用选边站,金昌兴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薛晨志都能看得出来的问题,金昌兴当然也能看得出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 得偿所愿

    金昌兴在暗自感叹黄洪亮真的是目光短浅、只顾眼前利益的同时,却乐于利用黄洪亮的目光短浅来实现自己快速增加新矿山铜矿销售的目的。

    至于黄洪亮把薛晨志给得罪了的这件事情,金昌兴也是乐于见到的。黄洪亮和薛晨志这两人是南方集团原来的实力派,自己要想在南方集团做出一番事业来,必须要依靠这两个人的支持才行,但与此同时又不能让这两人抱团取暖结盟来对付自己。

    自从上任以来,金昌兴就一直觉得黄洪亮和薛晨志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两人走得太近了,这对自己是一个威胁。

    原来他还曾想要想个什么办法把这两人的关系搞得疏远一些,那样才会对自己有好处,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

    现在好了,黄洪亮出的这个主意让两人之间因为利益产生了冲突。俗话说动什么也别动别人的奶酪,黄洪亮现在是从根本上把薛晨志给得罪了。

    以后铜价肯定还会有反复的,金昌兴坚信铜价还会继续上涨,在铜价上涨的时候,黄洪亮一定又会因为利益跟薛晨志有新的冲突。到那个时候,金昌兴不相信薛晨志会忘记今天黄洪亮的所作所为,对他尽弃前嫌。

    所以黄洪亮为了眼前利益,不但现在有求于自己来对付薛晨志,将来他还会在这件事情上有求于自己的。

    这样自己只要略施小计,就可以牢牢地把握住黄洪亮,让他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做事情。

    今天自己这样轻轻松松的只要动动嘴支持黄洪亮,就起到了一石二鸟的作用,既化解了可能存在的黄洪亮和薛晨志的结盟,又可以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对此,金昌兴心里暗自得意。

    一散会,薛晨志从会议室出来后,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进,直接就去了酒店。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要是回办公室的话,黄洪亮肯定会像苍蝇一样跟着自己。他今天就像是被人戏耍了一把,有一种遭人背叛的感觉,此刻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黄洪亮。

    薛晨志太熟悉黄洪亮这个人了,知道他接下来为了销售费用的事,肯定会腆着脸求自己,以挽回今天在会上跟自己作对的不利影响。

    有金昌兴的态度摆在那里,这件事自己不可能不跟黄洪亮达成最终的协议,可是在商量谈判的过程当中,他是绝对不会让黄洪亮在这方面占到便宜的。

    黄洪亮看着薛晨志急匆匆地下楼去了,以为他要下楼去办什么事,就回自己办公室去等了20多分钟,估摸着薛晨志应该回来了,这才又上楼来他。

    黄洪亮在紧锁的门前抬手敲了几下,里面却一点回音也没有。他站在门前等了10秒钟左右,接着又敲了几下,可里边还是没有回音。于是他掏出手机来给薛晨志打电话:“薛副总,你在哪呢?待会儿一块吃饭吧。”

    此时的薛晨志已经在酒店的房间里了,他回答说:“我有点事,先走了。”

    黄洪亮不知道薛晨志说的“先走了”是回冶炼厂去了,还是别的什么意思,可他又不好追着细问,就说:“那您先办您的事,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薛晨志冷冷地说:“饭就不吃了吧,以后有机会再说。”以前每当自己从冶炼厂上来集团办事,黄洪亮都会请自己吃饭,今天这样只不过是延续以往的套路。如果今天要是没有和黄洪亮产生的那些龌龊,薛晨志肯定会应黄洪亮的约去赴宴的。因为他一个人呆在江城也没有什么别的去处,跟黄洪亮凑在一起的话,还能一起出去喝酒、找个乐子。

    可现在他心里不痛快,就直接回绝了黄洪亮的邀约。

    黄洪亮还是没有从薛晨志的回答中判断出他现在到底是还继续呆在江城呢,还是已经在赶往冶炼厂的路上了,但他听得出薛晨志的语气已经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

    可他顾不得这些了,他想趁热打铁,就着薛晨志还在江城的时候,赶紧探探他的口风,于是他就说:“薛副总,今天会上说的这件事,在销售费用上你有什么具体的看法?我想找你谈谈。”

    薛晨志见黄洪亮又把该他自己考虑的问题推到自己这边来,心里很是不爽,他没好气地说:“我没有什么具体的看法,这个建议是你提出来的,这些细节应该是你考虑的事情,该你提出来供大家讨论才对,是不是这样?你不能让我帮你想办法!”

    黄洪亮一看自己的心思被薛晨志识破了,赶紧说:“那是那是,我这就着手考虑一个详细的办法,写成报告报给你。”

    薛晨志不想跟他多嗦,用一副马上就要结束谈话的语气说:“行,那就先这样吧,看了你的报告以后再说。不过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啊,销售费用上你可别抱着吃大户的心理,你要是提的要求太高了,我可付不起。”

    黄洪亮笑着说:“不会不会,薛副总您放心,我不会狮子大开口的。再说了,不管我提多少,最后不是还得您同意才行吗?”

    薛晨志说:“你知道就好。”

    黄洪亮一刻也不耽误,第2天就找了几个心腹的业务经理在一起紧锣密鼓地商量策划了两天,写出了一份报告。他亲自带着这份报告跑冶炼厂,跑矿山,三方在一起讨价还价地折腾了一个多星期,最终形成了一份三方都同意的意见稿报给了金昌兴。

    金昌兴要的是整体的销售利益,至于下面这几个分公司之间的利润怎么分配,谁多谁少,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是肉都会烂在锅里的,而这口锅就在自己的手里,所以他根本就不关心这些分公司之间的扯皮,只要下面这些人之间商量好了,他是不会有意见的,所以报告一到他手里他立刻就批了。

    黄洪亮现在是称心如意了,按新的销售模式销售的话,只要自己这边走量,每吨铜或者铜矿都会按商量好的数字从冶炼厂和矿山那边得到销售费用,这样的话他就不用去担心价格涨跌的事情,只要按照矿山和冶炼厂给自己的销售价往外销货就好了。

    黄洪亮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可金昌的心里却有些焦虑。现在新矿山的矿卖出去已经没有利润了,可金昌兴却不敢停下来,即使是亏着本,他也要卖,因为现金流不能断,一断这个矿山就停下来了。

    不过这件事对他来说还仅仅只是焦虑,完全没有到焦急或者是火烧眉毛的地步,因为在他心里,他还是认为7万元的铜价太低了,将来还得继续上涨。

    所以现在这个新矿山面临的只是暂时的困难,只要挺过了这一关,将来铜价上涨以后,矿山的情况会逐步好起来的。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上任以后大刀阔斧挥出的第一板斧会出现大的问题。

    朱方正从南方集团把这个月的最后一批原料铜采购回仓库以后,来到厂长办公室向侯贵交差:“厂长,这个月的最后一批铜我也拉回来了。”

    侯贵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声:“哦。”

    朱方正说:“厂长,你这招高明了,我们这个月分做三次进货,后面两次进货的价格一次比一次低,这可省了不少钱的。”

    看着朱方正那兴高采烈的样子,侯贵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个月铜价下跌的幅度比上个月更大,一个月之内跌了六七千元。虽然这种进货方式比月初一次买进的方式省了不少钱,可只要铜价下跌的趋势不改,这样做依然还是会买贵了。

    想当初铜价不断上涨的时候,厂里每个月的原料成本都会比上个月增加很多,那时候天天盼着铜价会下跌,可没想到现在铜价真的下跌了,新的烦恼却又出来了。

    连续两三个月,每到月底看着铜价比月初的时候低了很多,侯贵都在心里暗自后悔:月初买的那些原料又买贵了。要是都按月底这个价格进货,一个月的原料成本也能省下不少,可是这样的想法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厂里的电缆生产线不可能停到月底才开机生产。

    现在跟铜价不断上涨的时候相比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下游电缆产品的价格波动不像铜价波动得那么快速,那么剧烈。所以连续这几个月侯贵虽然心里一直在郁闷自己跟不上原料成本的变化,没办法省下大笔的原料开支,可是每个月仔细算下账来,利润反而比以前要好一些。

    朱方正见侯贵不说话,就问:“厂长,下个月是不是还按这个办法进货?”

    侯贵说:“对,暂时先这样,目前看来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朱方正走后,侯贵前后仔细对比了一下,之前铜价上涨的时候,自己为了摊低原料成本,采取在期货市场上做买入套期保值的操作。当时自己为了方便与期货市场上的操作对应,原料采购是采取一次性买断的方式,可问题是当初投在期货市场上的头寸只占原料采购的十几分之一,是一个很小的数字。所以即便在期货市场上做了买入套保,对原料成本的摊销也是杯水车薪。

第三百一十六章 刘总,有事?

    当时要是资金允许的话,期货市场上买入套保的头寸能全部覆盖自己的原料采购,那这种办法对原料成本的摊低是很有效果的。可是无奈由于资金限制,这样的操作做不到完全覆盖原料采购的数量。

    可即使是资金充足,做买入套保的前提还得是铜价继续上涨才行,如果铜价不涨或者是下跌,那买入套期保值未必能摊低成本,反而有可能会导致期货账户上的亏损。

    可是这个月自己采取这种分三次买入原料的办法,效果却明显比原来采取买入套期保值的效果要好得多。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分作三次采购,就不用操心去判断价格到底会如何走,只要到时间去买入就可以了,相比之下这种操作既简单又省事。

    侯贵暗暗后悔,过去一年多将近两年的时间里铜价快速上涨的过程当中,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因为资金不足跑到期货市场上做买入套期保值的操作,现在看来是走了一段弯路。

    想来想去,自己过去一直纠结、郁闷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自己想对铜价的走势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来,以前的套期保值操作就是基于铜价会上涨这样一个判断而做出来的对策,而一个月前做出的把原料采购分成三次来完成的办法,则是基于铜价会下跌才采取的。

    可问题是铜价的走势就没有办法判断!过去这一两年的事实证明,在这件事情上的努力是事倍功半,不如就按现在这种分次采购原料的办法实施,不再去纠结原料价格会涨还是会跌。

    只要按照这种办法操作,不论铜价是上涨还是下跌,一个月平均下来自己即使买到的不是最低价,也不会买到最高价。

    他暗暗下决心,以后就这么干。

    已经靠边站的刘中舟整天无所事事,除了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纸以外,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干。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铜价的快速下跌却像是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原来萎靡不振的他现在突然精神起来了。

    看着已经跌了将近15,000元的铜价,他那颗已经死寂了的心现在又活络了起来。

    想当初他在铜价38,000元附近的时候卖出开仓,那以后铜价就一直处在快速上升的过程当中,导致他的卖空仓位有巨大的亏损。那时候的铜价不可谓涨得不快,可即使是以那样快速上涨的速度,铜价上涨七八千元也花了四五个月的时间。

    可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铜价就暴跌了将近15,000元,这让刘中舟暗自感叹自己生不逢时。这么大的下跌幅度,要是出现在自己持仓的时候,那自己即使不赚个几千万甚至一亿,也不至于会亏损那么多,那样的话自己现在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这天,他出来上厕所的时候,路过李欣办公室门口,见李欣的门开着,就一转身走了进去。

    被降职以后的刘中舟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原来紧跟他的那帮手下,现在见了他,除了在脸上挤出几丝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称呼他一声“刘总”以外,就不会跟他再有过多的联系了。

    刘中舟自己也没有脸面去找原来这帮手下,他现在空有一个副总经理的位置,却什么事情也管不了。相比之下,原来这帮手下每个人手里边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实权,自己现在在他们面前显得很尴尬,面子上过不去。

    跟这帮人见面的时候,彼此心照不宣地打个招呼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不然的话跟这帮人谈些什么呢?

    人和人就是这么奇怪,心态一变,原来很平常很自然的话题都显得很多余。跟原来那帮心腹,现在刘中舟能和陌生人谈的话题都跟他们谈不到一起去了。

    像今天这样心中有颇多的感触,想说点实话、心里话的时候,刘中舟就更不会去找他们了。人一走茶就凉的道理刘中舟心里很清楚,现在得势的是金昌兴,自己一个不小心,说出来的话立刻就会被传到金昌兴的耳朵里,已经经不起折腾的刘中舟可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再给自己惹麻烦。

    所以现在的刘中舟就像一个套子里的人,他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不去跟外界接触,也让外界无法跟他沟通交流。

    他今天突发奇想走进李欣的办公室,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了,这里边有两个原因,一是压抑太久的他内心有很多话要对外人说,二是可以说话的对象实在是屈指可数,想来想去只有跟李欣说话似乎还保险一点。

    城府很深,眼光很老到的刘中舟看得出来,李欣这个年轻人现在不属于任何一派,在自己还当董事长的时候,李欣也是现在这种情况,既不会像黄洪亮、郑国瑞之流那样依附于自己这个董事长,也不会跟任何人拉帮结派。

    李欣还是原来那个李欣,这在已经产生了巨大变化的南方集团内部是一个特例,在刘中舟看来,这非常难得,跟他说话,是不用担心被打小报告的。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刘中舟迈进李欣办公室门口的脚步,已经不像以前他还当董事长的时候那样轻松了。他的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这对他这个曾经当过南方集团一把手的人来说,还是有些不同寻常。

    虽然不担心李欣会把自己说的话打小报告给金昌兴,但回想起当初李欣给自己的那些中肯的建议和自己对李欣的态度,刘中舟对李欣会不会冷落自己,心里还是没有底。

    对突然走进门来的这个不速之客,李欣也是颇感惊讶,他下意识地起身招呼道:“刘总,有事儿?”

    李欣起身招呼自己的举动,让刘中舟心里的担忧消散了,可他脸上的笑容还是有些不自然:“没事,找你随便聊聊。”

    李欣一听,赶紧从写字台背后走了出来,指着沙发对刘中舟说:“坐嘛,刘总。”

    刘中舟坐下后,李欣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抽出一支递给刘中舟,刘中舟晃晃手上的半截雪茄,示意李欣自己想抽这个,李欣微微一笑,自己点上一支,然后坐在了刘中舟对面。

    他心里也不清楚刘中舟为什么今天会想来找自己聊聊,要聊什么呢?

    刘中舟以前就很少会到自己这间办公室来,即使是进来了,也是一脸严肃地吩咐完事情以后转身就走,从来没有和自己闲聊过。

    像今天这样面带笑容地走进来,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再加上刘中舟此时的身份有些特殊,李欣不知道他的来意,所以不敢主动问话。他担心自己的话要是不恰当,很容易会让彼此之间尴尬,于是他就抽着烟,静静地等着刘中舟开口。

    估计刘中舟对这样的情形早有准备,几秒钟之后他就开口说话了:“最近铜价下跌很快啊,你怎么看?”

    刘中舟用这样开门见山的话题来开始谈话,其实是最好的选择。他跟李欣除了在过道上碰见时互相点个头之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面对面的交流过了。

    此时突然间在一起聊天,要是他自己拎不清,依然还是高高在上的打官腔说些最近怎么样啊?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忙解决什么问题之类的话,这样会让李欣很难回答,因为回答这些问题多多少少会牵扯到一些让刘中舟感到难堪或者尴尬的事情。

    而且如果李欣真的回答说有什么需要他帮忙解决的问题,就会更让刘中舟感到尴尬,因为刘中舟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帮李欣解决任何问题了。

    李欣听了刘中舟的问话,回答说:“是啊,跌得太快了,有些出乎意料。”

    刘中舟问道:“出乎预料?你觉得它还会再涨吗?”

    李欣说:“那倒不是,我是说它下跌的速度太快。”

    刘中舟说:“你觉得它还会继续下跌吗?”

    李欣说:“那我可说不准。”

    刘中舟微微一笑,说:“是心思没在这上面吧?”

    李欣不知道他这话的含义到底是什么,就说:“没有啦,是真的看不懂,这么大的波动幅度很少见到,真不知道它将来到底是会涨还是会跌。”

    刘中舟就像是没听到李欣的回答,淡淡地说:“他们真应该听你的建议去买西部铜业的股票,这矿山估计会是一个**烦。”

    李欣听了这话,才明白刘中舟刚才说的那句“是心思没在这上面吧?”那句话的意思,他是在暗指自己心思没放在铜价上,而是放在了西部同业的股票价格上。

    刘中舟紧接着下面这句话的上半句说明他并没有把自己关注西部铜业股票价格的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句话的下半句才是刘中舟要说的重点,而李欣感兴趣的也就是这下半句话。

    于是他问道:“刘总,以现在的铜价计算,新矿山的矿应该不赚钱了吧?”

    刘中舟说:“岂止是不赚钱,铜价要是维持在这个水平,到年底光是新矿山的矿估计就得亏损两个多亿。”

第三百一十七章 最后一棒

    李欣惊讶地问道:“会亏损这么多吗?”虽然他大致也能估算出来新矿山的矿现在已经不赚钱了,但他完全没想到会亏损这么多,所以刘中舟的话让他非常惊讶。

    刘中舟说:“当然了,虽然我这只是个大致的估计,但是跟实际情况的出入应该也不会太大。你想想,十几个亿的贷款,贷款利息就按8%来计算吧,每年付给银行的钱就要1亿4000万左右,如果铜价一直在70000元附近,新矿山的矿一年只亏七八千万已经算是好的了。”

    李欣一拍脑袋说:“对呀,只要矿价倒挂,利息就是一块巨大的支出啊,有没有利润得先把银行的利息付清了才能谈!”

    李欣不知不觉间又犯了一个错误:他自己用来做投资的钱是他自己的,所以从来不用考虑银行贷款利息的支出,反而会用一年的银行存款利息来衡量自己的投资收益是否划算。可是金昌兴用来购买矿山的资金有十几个亿是来自于银行贷款,这笔贷款要付给银行的利息就是逃不过的、必须要考虑的一个环节。

    如果算上这个环节中每年要付给银行8%的贷款利息,那么就算两年后西部铜业的股票涨幅有20%,但是刨除了这16%的银行贷款利息之后,到手的利润也只有4%左右。

    李欣的背上突然冒出了一阵冷汗,还好当时没有跟金昌兴打那个赌,不然的话按这样的算法,就算两年后西部铜业的股票涨幅有20%,南方集团投资五亿元买西部铜业的股票,付了银行利息以后到手的利润也就是2000万元,离自己说的不低于一个亿的利润还有8000万元的差额,那就意味着自己得付给金昌兴8000万元左右。

    其实这样的错误李欣以前就犯过,当初在糖业公司的时候,他估算糖业公司的亏损额度时就没有把银行的贷款利息算进去,后来在高辉、林立的提醒一下他才恍然大悟,把这块银行利息的支出算进去,糖业公司的亏损额度远远超过他原来的估计。

    现在南方集团遇到的情况也是一样的,原来李欣自己预计南方集团新购买的这个矿山出产的铜矿,必须要在铜价不低于8万元左右的时候才有利润。

    这样的算法,还是没有考虑南方集团购买矿山所用的银行贷款的贷款利息,如果把银行贷款的利息算进去的话,只怕是铜价要在84,000元以上这个新矿山所出产的铜矿才会有利润。

    想到这,李欣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刘中舟说这个新矿山会是一个**烦。

    这个时候,侯贵说的那些话又在李欣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了:铜价涨到84,000元以后就不再往上涨,而是大幅度的回调,这么大的回调幅度在近一两年的上涨过程中是绝无仅有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84,000元左右可能就是铜价的历史高点了,冲高不成就回落,现在在7万元左右震荡,要想再涨14,000元突破前期的高点,难度已经非常大了。

    也就是说,南方集团这个新矿山要想盈利,难度已经非常大了!

    阅人无数的刘中舟知道李欣很聪明,而且他这种聪明跟姜华等人的聪明是不一样的,姜华等人的聪明是小聪明,心思都用在察言观色和经营各种人际关系上,李欣在这方面就明显不如姜华等人。

    可是李欣的聪明也恰恰是在姜华等人不擅长的逻辑推理和数据分析上,以往自己都想不明白的问题,李欣都能想清楚,那么现在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自己都点得这么透彻了,李欣是不会想不明白的。

    所以看着李欣开始是惊讶,继而陷入沉思的表情,刘中舟已经知道李欣在想什么了。

    这个问题的关键是铜价是否还会大幅上涨?在不到4万元就开始看空铜价的刘中舟,虽然早就不得不承认当时自己对铜价的估计是错误的,可是现在面对着创下84,000元历史高位后大幅下跌的铜价,他真的不相信铜价今后还会突破这个高点继续往上涨。

    这是铜,不是黄金。

    即使是黄金,价格也不可能无限制地往上涨!

    刘中舟心里有个估计,他认为铜价能长期维持在7万元左右就已经算是不错了,这样的价位跟以前三四万元的铜价相比不可谓不高,可是这样的价位依然会使得金昌兴那个铜矿每年亏损一两个亿,这几乎已经是逃不掉的事实了。

    刘中舟记得很清楚,当初自己在38,000元左右的时候看空铜价,而李欣几乎就在相同的价位看涨铜价。在刘中舟眼里,李欣是唯一一个敢在那个价位做多铜价的人,可即使是坚定看涨铜价的李欣,也在铜价还不到6万元的时候就把买入做多的仓位全部平仓了。

    他的这个举动说明什么?说明李欣也认为铜价在6万元以上就已经是比较高的位置,连他都不看好铜价会继续上涨了。

    于是刘中舟洞若观火地问道:“是不是挺可怕的?”

    李欣说:“是啊,那这样的话集团这笔投资不是注定了要亏损吗?”

    刘中舟说:“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啊,我们这样看,可不代表他也这样看。也许在他的心里,这笔投资将来还能赚大钱也不一定哦。”

    李欣说:“这样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相比之下概率要小得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搏那么一个概率不大的结果,实在是有些不划算啊,不如赶紧转手卖掉。”

    刘中舟淡淡一笑说:“卖掉?哪有那么容易!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这个矿山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人家好不容易脱手了,谁还会再接过去啊?”

    李欣说:“你是说当初人家卖掉这个矿山就是棋高一着的选择?”

    刘中舟说:“那还用问,要不是觉得铜价已经高得离谱了,矿山这么赚钱的资源谁会转手卖掉?”

    李欣说:“那我们岂不是击鼓传花接到了最后一棒?”

    刘中舟说:“我看十有**是这样了。”

    李欣说:“刘总,那你还不赶快建议他们把这个矿山立即出手了?”

    刘中舟摆摆手说:“没用的,他当初那么信誓旦旦地买这个矿山,就是想定了这个矿山能赚钱,现在你要他将矿山亏本卖掉,他怎么会愿意?再说了,我估计现在这个矿山就算降价一两个亿卖出去都没有人会愿意接手的。就算有人愿意接手,我估计他也没有那个魄力这么干。你想想,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第1把火还没烧起来就要自己把火浇灭,还亏损了一两个亿,那十几亿的银行贷款往后几年的利息从哪里出还不知道呢。”

    李欣说:“那就只有祈祷铜价还会继续上涨了。”

    刘中舟不以为然地问:“你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大吗?”

    想想金昌兴对待自己的态度,刘中舟现在真的是抱有一种隔岸观火的心态,想等着看金昌兴的笑话。

    别说他对新矿山一年会亏损两个亿的判断目前还只是一个估计,要真是建议金昌兴把矿山卖掉了,将来自己的估计是错误的,那自己吃不了还得兜着走。此时的刘中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是不会去冒这个风险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的估计是正确的,金昌兴也愿意听自己的话,把这个矿山低价赶快处理了,为集团避免了将来进一步继续扩大的亏损,以金昌兴这个人做人做事的方式方法来看,他未必会记得自己的这份功劳。

    所以,刘中舟对李欣劝自己尽快在会上建议金昌兴把矿山处理掉的话完全不以理会。他甚至在心里暗暗赞叹自己对李欣的判断一点都没有错:李欣这个人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依然脱不了书生气,这种事情出力不讨好,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李欣哪里知道刘中舟这些心理活动,他仔细一想,也觉得刘中舟的反问有道理,在这个位置上还想着铜价继续上涨,确实是有些痴人说梦。

    还有,金昌兴这个人如果听的进去别人的不同意见,也不至于因为自己不赞成他买矿山就把自己赶出了管理层会议。

    想到这里,李欣长叹了一口气,对刘中舟的问题无言以对。

    看着李欣不说话,于是刘中舟换了个话题问道:“我看西部铜业的股票还不错,自从你上次建议他们投资西部铜业的股票以来,已经涨了不少吧?”

    李欣说:“也没有涨多少,涨了几毛钱而已,还不到一块钱。”

    刘中舟说:“这就不错了,跟铜价相比算是坚挺的了,上涨幅度也将近10%了吧?”

    李欣说:“差不多。”

    刘中舟说:“就是嘛,一个是下跌了将近20%,一个是涨了将近10%,这一进一出差别就大了去了。”

    听到这里李欣心里突然一动:刘中舟可是当过南方集团老总的人,对有色金属行业内的企业这几年的发展状况心里最清楚了,原来自己不清楚的好多问题现在来问他不是最好吗?于是他就问:“刘总,依你看西部铜业的股票还会继续上涨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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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盘手札记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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