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操盘手札记TXT下载操盘手札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操盘手札记全文阅读

作者:窗外斜阳     操盘手札记txt下载     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八章 过山车

    薛晨志可没有金昌兴的那份豪情壮志,现在日子最滋润的就是他了,他甚至有些安于现状。

    原来那个矿山的低价矿足以满足冶炼厂的需求,他不用担心新矿山的那些高价矿会让自己吃不消,所以金昌兴的烦恼他一点儿也体会不到。

    铜价在60000元的时候冶炼厂都有大把的利润,现在76000元的价格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暴利。

    日子过得最窝火的是黄洪亮。

    他自己要求的销售模式让他的销售公司跟这波铜价暴涨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准确,应该说关系不大更准确些。毕竟铜价暴涨导致出货量大增,销售公司赚的销售费用也多了不少。

    可是这每吨的销售费用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跟动辄每吨两三千元的进销价差相比,还是太小儿科了。

    俗话说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黄洪亮心里也很清楚,这样的局面怪不得别人。尽管知道这一点,那擦肩而过的大笔利润还是让他眼红不已。

    就在金昌兴信誓旦旦地坚信铜价要继续上涨时,铜价却在76000元的关口前止步不前了。

    价格在这一线来回拉锯了几天,就再次调头向下,下跌的速度一点也不比上涨的速度慢,到三月底,价格又回到了61000元附近。

    如果说上一波铜价创下84000元的历史高点是一鼓作气的话,那么这一次价格只到了76000元就掉头向下可以说是有些再而衰的意味了。

    这样快速抬升和打压的手法,带有很明显的炒作意味,按理说如果李欣细心观察的话,应该能看出些苗头来。

    可是心思全在股票上的他却完全不在状态,被这一波铜价的暴涨暴跌搞得晕头转向,完全跟不上走势的变化。

    直到四月份,铜价又从61000元回到70000元,并在65000元到70000元之间来回震荡,出现三而竭的态势时,他才反应过来,这铜价算是找到自己的位置了:上面想破76000元很难,下方60000元也是极强的支撑。

    连续三个月的来回折腾,也让金昌兴意识到事情可能很难一蹴而就。现在上半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二,照这样傻等下去,万一今年铜价还是上不来,矿山岂不是要比去年亏得更多吗?

    于是他不得已开始对外销售新矿山的铜矿了,这样做至少能回笼大笔的资金,用于维持矿山的日常运营。

    至于这样低于成本价销售带来的巨大隐性亏损,他就暂时顾不上了。他要以时间换空间,在他心目中,只要假以时日,铜价一定会涨到成本价以上的,到那个时候再来解决这个难题。

    和铜价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走势不同,股市这几个月走出了一波难得的牛市行情。

    进入3月份以后,资源类板块就开始崭露头角,带动大盘一路冲高,其中有色金属、煤炭等板块表现尤其突出,成为两市涨幅居前的板块。

    到5月17日,西部铜业的收盘价为24.6元,此时股指已经突破4000点大关,当日以点收盘,这是历史上最高的收盘点位。

    李欣自从买入西部铜业后,到现在将近一年的时间,涨幅将近180%,收益相当可观。虽然已经有近两倍的利润,但是在有色金属类股票普涨的背景下,李欣觉得继续持有西部铜业还是安全的,并不打算现在就卖掉。

    他比较了一组数据:今年1月至2月间,西部铜业上市的这个交易所每日的成交金额已经比去年10月份的300亿元大幅增加至700800亿元。到3、4月间,每日的成交金额更是常常突破1000亿元,最高达到过每日1800亿元左右。

    股市每日如此大的成交金额,预示着投资者的参与热情空前高涨,再加上空前的入市资金推动,这样好的势头,连当初股价翻了好几倍的彩虹电器都没有赶上过。在这样的背景下,拿彩虹电器做对比,西部铜业这样的优质股票也许才刚刚开始渐入佳境。

    这天,李欣正在统计资料,桌上的手机响了,李欣拿起来看看,是陈海打来的。

    “在干啥呢?”陈海在手机里问道。

    “还能干啥,不就是做各种统计表格。你呢?最近忙啥呢?”李欣说。

    “最近股市这么火,我也忙着看股票。有没有看好的股票?推荐几支。”陈海说。

    “我觉得煤炭和有色金属这一类的股票应该还有空间,可以买一点。”李欣不假思索地说。

    “这些板块涨幅已经不小了,还能不能买啊?”陈海问道。

    “应该可以的,虽然这几个板块一年来涨了不少,有些都已经翻倍了,但是你看看这几年有色金属的涨幅,比股票的涨幅大得多。还有,现在入市的资金源源不断,追捧的就是资源类的股票,所以我觉得它们后市还有空间,可以买一点的。”李欣解释道。

    “大哥,你这么笼统地说,我怎么知道买哪支呢?这些板块加起来一共有几十支股票呢,到底哪几支比较好?你是买的哪几支?具体指点一下好不好?”陈海焦急地问。

    “我买的是西部铜业,另外几支煤炭和有色类的股票也都不错的。你别光是听我说,还是自己比较一下。你可以在这两个板块里选几支,选那些前期涨幅不大,业绩也不错的,或者你干脆就买西部铜业吧。”李欣说。

    “等我晚上回家去在电脑上看看再说,办公室这里事太多。”陈海说。

    “不着急这一天两天的,花点时间看清楚、比较好了再买也不迟,。”李欣说。

    “你觉得基金怎么样?”陈海问道。

    “也行啊,对不熟悉股票、没时间自己选股票的人来说,买基金也是一种选择。这就相当于把你的钱交给基金经理,让他帮你炒股,你要是没时间没精力自己炒股的话,这样倒是能省不少事。”李欣说。

    “有人推荐说去买基金,现在一块多钱,明年很可能涨到九块、十块钱,你觉得考不靠谱啊?”陈海问。

    “你说的是现在股市上挂牌交易的基金吗?”李欣问。

    “是的。他们说有几支基金去年才七毛多,现在都一块九了,涨了快两倍了。股市现在这么牛,明年说不定能涨到十块钱左右,你觉得怎么样?”陈海说。

    李欣说:“到明年基金涨十倍?我觉得恐怕不可能吧。”

    陈海问:“我就是搞不懂了,你给我讲讲,为啥?”

    李欣说:“现在市场上交易的这些基金都是证券投资基金,其主要的投资渠道就是股票,再加上一些国库券、企业债券之类的。我估计投资股票的资金要占其资金总额的80%以上。也就是说,这些基金最主要的收益来自于股票,股票涨不了十倍,基金怎么可能涨十倍呢?就算有个别的股票特别牛,真的一年涨十几倍,那应该也只是少数。基金的资金规模非常大,为了规避风险,其投资是分散的,不可能只买一只股票。大部分基金往往持有十几、二十几支股票,各行各业的股票都会持有。所以基金的收益能与股市里涨幅最大的板块相当就已经很不错了,绝对不可能一两年内涨十倍,除非股市整个大盘一两年内也涨九倍、十倍。你说对不对?”

    陈海说:“这倒也是哈。还有,买基金是不是和买股票差不多?怎么挑选基金呢?”

    李欣说:“我还真是没买过基金,具体怎么操作,要办哪些手续,你打个电话到你开户的证券公司去问问看,他们给的解释应该比较准确。至于怎么挑选基金,我觉得你还是要看看基金公司的背景,基金经理的业绩这些资料,这倒是和挑选公司股票有些类似,你一定要尽量多了解这支基金的盈利能力,这是最重要的。”

    陈海说:“行,知道了,谢谢啊,有不懂的改天再向你请教。”

    李欣的办公室门开着,他和陈海说的那些话,刘中舟去上厕所的时候在走道里听得一清二楚。

    刘中舟从厕所出来后,路过李欣门前就走了进去:“李欣,最近又买什么股票了?”

    李欣说:“没有买啊,手里的还是西部铜业。”

    刘中舟很是后悔:“唉,我的卖早了!你还有什么可以推荐的?推荐两支。”

    李欣说:“要不你还是把西部铜业捡回来吧,我觉得还有空间。”

    刘中舟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它也许还会再涨一点,但是这个时候追高感觉怪怪的,我倒是觉得你也该出货了。”

    刘中舟的谨小慎微让李欣很不以为然,他说的话自然不会往心里去,呵呵一笑就从耳边滑过了。

    可是几天之后,周五晚上新闻里的一条消息却让他顷刻间紧张起来。

    新闻里宣布从5月19日起, 上调金融机构人民币存贷款基准利率。一年期存款基准利率上调0.27个百分点,一年期贷款基准利率上调0.18个百分点。

第三百四十九章 加息,再加息

    这个幅度不算大,可问题是这已经是年内第二次加息了。

    两个月前的3月18日 ,年内第一次加息时,存贷款基准利率上调的幅度就与此不相上下。 那时候,在宣布加息的第二天,3月19日,股市早盘跳空低开,随后在银行板块带动下强劲反攻,股指反而上涨了2.87%。

    当时宣布加息的消息,明显是想用这样的调控措施给热度不减的股市降降温,但是加息却对银行股构成较大的利好,结果股市不跌反涨,在银行板块带动下继续上行。

    自上一次加息后,上证指数又涨了超过1000点,周末收盘时是点,现在又再次加息,后市还会继续上涨吗?李欣有些看不清楚了。

    在焦躁不安中渡过了周末,周一一大早,李欣刚进办公室,王明辉的电话就来了:“李欣,你看消息了吗?又加息了!”

    “周末我就看到了。”李欣说。

    “周末我没看新闻,是刚才在楼下才听别人说的。你觉得今天的股市是涨还是跌?” 王明辉急匆匆地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准,不过我感觉现在市场上看涨的势头很强。你看两个月前那次加息,第二天股市虽然跳空低开,但是到收盘时反而大幅上涨了很多。加息这两个月以来,上证指数又涨了超过1000点,说明市场上看涨的人还是占多数。这次加息,我觉得应该会跌一点,但是不会跌太多。”

    李欣这样以其说是劝王明辉别担心,倒不如说是安慰他自己,因为他自己心里现在也是七上八下的。

    “为什么一加息大家就会觉得股市要跌呢?这是什么道理?”王明辉问道。

    李欣说:“简单地说,货币具有衡量其他一切商品价值大小的职能,是价值尺度。而加息这一举动,使得货币更贵了,也就是衡量其他一切商品价值大小的这把尺子变长了,所以,用这把变长了的尺子再去衡量其它商品,这些商品的价值就变小了。股票也是一种商品,加息理论上会使股市下跌就是这个道理。”

    王明辉说:“这里边的学问还真是不少啊!”

    李欣说:“也算不上什么高深的学问,你就记着,一加息钱就贵了,能用钱买的东西自然就便宜了,就这么简单。”

    王明辉笑道:“还是这么说通俗易懂,一句话我就明白了。”

    和王明辉通完电话,李欣就专心致志的在电脑前等着开盘,王明辉的担心越发加重了他这两天的担忧,他现在有些担心西部铜业一开盘就大幅下跌了。

    他心想:要是那样的话,自己还真是有些措手不及,自己手里的股票足足有几百万股,要想全部卖掉谈何容易。

    正在他思考对策的时候,股市开盘了。一开盘,股指就大幅下跌128点,跌幅近3.1%。

    这一跌幅比3月19日第一次加息时开盘的跌幅要大得多。“我靠!开盘就跌一百多点啊!” 李欣暗暗有些心惊。

    下面还有更让他吃惊的:西部铜业开盘价23.00元,下跌0.92元,跌幅3.84%,这一跌幅比3月19日开盘时的跌幅也要大。

    以这个价格计算,李欣账户里的股票市值一夜之间就比上一个交易日缩水了七百二十多万元!

    如此大幅低开,印证了李欣这两天的担忧,他静静地看着,头脑里却在快速地分析着,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杀跌,不妨等一等,看看下午会是怎样的走势再做决定。

    还没容他多想,电话又响了,还是王明辉打开的:“大盘跌这么多,你的股票卖了没有?” 王明辉问道。

    “还没卖,我等一下,看看下午的走势再说,如果下午还是继续下跌,再卖也不迟。”李欣说。

    “我靠,你还不走啊?我手里的股票已经全都在集合竞价的时候卖了,还是落袋为安吧,别乐极生悲。” 王明辉说。

    王明辉的话提醒了李欣,自己答应了帮夏小娜盯着她的股票,像今天这样的情形,自己都担心了,就该通知她把股票卖掉。

    于是他赶紧给夏小娜打电话:“今天情况有些不妙,你的股票还是卖掉吧。”

    夏小娜说:“卖多少?什么价格卖?”

    李欣说:“就现在这个价格,全部卖掉。”

    夏小娜问:“什么原因这么急啊?你的卖了吗?”

    李欣这人有个特点,那就是责任心很强。同样的一件事,如果是他自己的事,即便是办砸了,不用对别人负责任,那他很容易说服自己,心里不会有太多的负担。

    可如果是别人交代他办的事情办砸了,他的心里会有一种很大的负担,觉得对不起别人。

    让夏小娜赶紧卖股票这件事情就是这样。

    他自己手里的股票可以等等看,即便下午跌得更多,那也不用对别人承担什么责任。

    可要是此时不告诉夏小娜,下午股票价格更低了,李欣心里就过意不去了。

    所以现在见夏小娜问这问那的,他就有些着急:“这事一两句话哪里说得清楚,我的下午看看再说,你就别跟我了,赶紧卖掉吧。”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一次股市肯定要大幅下跌的时候,市场在大幅低开后不久就稳住了阵脚,随即在强大的买盘推动下逐步走高。以西部铜业上市的这个交易所为例,开盘后只是继续下探了一点点,仅比开盘点位低了9.37点,随后即一路上升。

    西部铜业以23.00元低开后,下跌到22.90元即止住了跌势,到上午十点半左右,股价已经回到前一交易日的收盘价附近。

    见此状况,李欣也有些诧异,莫非会像第一次加息时的情况一样?那这市场也太强了,连着两次加息都跌不下去吗?

    李欣和龙运凯都没有去大户室,王明辉一个人在那里孤零零的,再加上他一开盘就把手里的股票全都卖了,看着渐渐上涨的指数心里很不是滋味。

    快到上午收盘时,心里很是郁闷的王明辉又打电话给李欣说:“唉!上午开盘时卖得太急了,现在又涨起来了。”

    李欣说:“是啊,感觉和3月19日那次的走势有些像,开盘大幅下跌后,很多买盘趁低位吸纳。你看这一上午的成交量就相当于上周五全天成交量的7080%,要是下午继续放量的话,我看很难跌下去了。”

    王明辉丧气地说:“靠!感觉我是被洗盘洗出来了!”

    李欣说:“我看你真是踏空了,赶紧买回来吧。”

    王明辉说:“等下午看看再说,我就不信了,怎么也要比我卖出的价格低才买啊,不然我不成冤大头了。”

    李欣笑道:“你就别在意这些了,万一这价格越等越高呢?”

    王明辉说:“不管了,那就说明不是我的。”

    李欣说:“呵呵,你想得通就行。”

    说到这里,李欣突然想起了早上让夏小娜卖出股票的事,他看看手表,刚好是下班吃饭的时间,就赶紧下楼找夏小娜去了。

    夏小娜一见李欣进来,就高兴地对他说:“没想到这股票涨这么高,你猜我赚了多少?”

    李欣现在觉得早上让她把股票卖掉有些操之过急了,他来是想让夏小娜再把股票买回来的。可是见夏小娜欢天喜地的样子,他又有些犹豫了:虽然现在看来后市还有上涨空间,可实际情况到底会怎么样,自己也不敢打包票。要是以后下跌了,岂不是让她空欢喜一场?不如就这样算了。

    于是他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问道:“你赚了多少?”

    夏小娜说:“赚了二十五万多!”

    李欣说:“不错啊,你满意就好。”

    夏小娜奇怪地问道:“你这话怎么怪怪的,好像你不满意似的?”

    李欣笑道:“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赚钱了我替你高兴都来不及呢,那我走了哈。”

    夏小娜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高兴,还没问李欣来找自己有什么事,就说:“诶,你跑下来一趟肯定有什么事吧,怎么啥都不说就走了呢?”

    李欣敷衍道:“没什么事,就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

    夏小娜说:“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就算是谢谢你啦。”

    李欣说:“咱俩用不着那么客气,我中午还有事呢,以后再说吧。”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其实李欣中午没有其他事情,他是怕和夏小娜出去吃饭太耽误时间,股市中午一点就开盘了,万一盘面上再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时自己不在场就麻烦了。

    这时候的他也没有什么胃口,他下楼到公司食堂里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又回办公室等着股市开盘了。

    下午的股市没有再出现反复,到下午14:40,指数不但收复了上午的跌幅,还上涨了20多个点。到收盘时,指数是点,比上周五还上涨了41.97点,涨幅1.04%,成交量达到了惊人的2096亿元,比上周五放大了345亿元。

    单是这345亿的增量,就比去年股市低迷时一天的成交金额还要多,市场呈现出万牛奔腾的局面。

第三百五十章 商人重利轻离别

    资源类股票中,有四、五支股收盘时涨停,整体形势比3月19日的势头更强!西部铜业的表现稍逊,以24.20元收盘,小幅上涨1.17%。

    要知道这可是在第二次加息的消息公布后市场的表现!

    李欣暗自庆幸早盘时没有杀跌卖出,资源类股票表现如此抢眼,西部铜业后市应该还有机会的。

    作为期货公司的高管,股市上出现的这种异常情景自然逃不过袁杰的眼睛。

    今天这样的情况让她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把自己藏在心里的话,找机会对李欣说出来。于是收盘以后她就给李欣打电话:“下班以后你过来一趟嘛。”

    今天被加息的消息弄得虚惊一场的李欣现在心情很好,听了袁杰的话,心花怒放地说:“好啊,还是在地下车库等你吗?”

    袁杰说:“嗯。”

    下班后,李欣很快就开车来到了袁杰他们期货公司的地下停车场。他暗暗有些遗憾,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开那辆越野车过来,那辆车的后面两排座位是可以收起来的,空间更大。

    李欣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车位上把车停好后,就给袁杰发信息,没过几分钟,袁杰就下来了。

    这个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他们两个人经常见面的一个地点了。面对着李欣的迫不及待,袁杰说:“哎呀,看你猴急的样子,我有事要跟你谈。”

    李欣听了很奇怪,他停下手来问:“有事要和我谈?什么事儿?”

    袁杰装作不经意地问:“最近做得怎么样?”

    李兴欣还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就说:“还行,当初叫你跟着我买西部铜业你还不听,现在你看看涨了多少,后悔了吧?”

    股票市场和期货市场,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一对竞争对手。

    股票市场上这几个月如火如荼的行情,让很多原本在期货市场上的投资者都把注意力转到股市上去了。

    期货市场上的投资者人数和资金规模本来就没有办法和股市上相比,现在人数和资金再分流到股票市场上去一部分,期货市场上的成交量和投资者人数就大幅下降了。

    作为期货公司副总的袁杰很清楚这个关系,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形,她也无可奈何。

    可是今天机会来了,连着两次加息,股票市场上出现两次大幅的波动,从她这个期货公司副总的角度上来看,股票市场已经出现了一定的风险。

    乘着这个机会,她想跟李欣谈谈,让李欣把资金转移到期货市场这边来。

    这个事情不太好开口,所以她斟酌了好半天,才借着跟李欣谈股票市场的机会,想慢慢地把话题引到期货市场这边来。

    因为李欣很忌讳谈自己股票持仓的具体情况,所以袁杰并不清楚李欣到底赚了多少钱。

    可是李欣从期货公司转走了多少钱,袁杰是一清二楚的。而且李欣隐约提到过,他那些资金全都投在了西部铜业这一支股票上。

    李欣一年前买入西部铜业时的价格大致是什么水平,一年后的现在这支股票的价格又是什么水平,袁杰打开电脑一查就知道了。

    大致估算一下,她就知道李欣现在的资产少说也在两亿元左右了。

    他手里有这么多的资金,要是乘着眼下股市动荡的机会劝他把股票卖了,转移几分之一的资金过来做期货,那自己的业绩就又上去了。

    “既然已经有这么多利润了,你不如赶紧获利出场吧。”袁杰不失时机地说。

    李欣听了颇有些意外,他以为袁杰这样的资深人士应该看得出来现在股市正处在上升期,没成想她却劝自己急流勇退。

    他有些不解地说:“现在交易额连续创新高,场外资金正蜂拥而入,后市上升的空间还很大,现在卖出太可惜了吧。”

    袁杰说:“可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加息了,说明在管理层的眼里股市已经过热了,后面上升的空间可能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大了,这你应该看得出来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问题是市场有它自身的规律,你看两次加息后都是先跌后涨,当天就收复跳空向下的缺口,进场抢筹的资金数以百亿计。在他们眼里,每次大幅回调都是拿低价筹码的好机会,这种热火朝天的情景我从来没见过,股票卖掉就捡不回来了!”

    市场走势最终都是各方力量博弈的结果,在李欣眼里,此时场上资金的力量明显大于加息带来的利空影响。这种格局不是一朝一日形成的,场内场外做多的力量如此齐心合力必定有很多原因。

    就算只是时间窗口上的机缘巧合,这股力量一旦形成,其作用的时间也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每天两千多亿的资金在这个位置接盘,其意肯定在高远,所以他根本不认同袁杰的观点。

    袁杰作为期货公司的高管,见过了太多的暴涨暴跌,在她眼里,无论市场如何变化,只要管理层想管,就一定能管下来,只是这时间上何时会见效,她心里也没准。

    李欣刚才问她后不后悔当初没有跟着自己买西部铜业的股票,她只是淡淡地一笑就把话题岔开了。

    这样的问题有太多的人问过她,一旦有客户在某个期货品种上赚了大钱之后,都会说类似的话。

    因为在他们眼里,期货公司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消息面和技术都比一般人强太多,他们错过了赚钱机会更让人觉得可惜。

    可袁杰这个人定力很强,她把这件事看得很透彻,她知道参与市场的风险很大,那不是她擅长和能把握的赚钱方式。

    她擅长的赚钱方式是经纪业务,手上的客户越多,交易量越大,那她的收益和提成就越高,而且这样的收益不用像李欣那样担惊受怕,不用承担市场上的风险。

    见一时说服不了李欣,袁杰只好退而求其次:“你这样把资金集中在一支股票上太危险,都说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你最清楚了,即使为了防范风险,你也应该减仓一部分。现在期货市场上铜价的波动也很大,而且是可以双向操作的,机会比股票市场上更多,你分一部分资金过来这边,没准比放在西部铜业上的收益更大。”

    李欣原来还以为袁杰是担心自己手里股票的风险,心里暖洋洋的,可听到这里才明白,袁杰想的是让自己把资金转到期货公司去操作。

    他心里刚才升起的暖意一时间凉了不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再看看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我现在对铜价是一点感觉也没有,要不然那边的五百多万我也不会放着不动。”

    李欣知道,看得准有把握了赚钱的概率才大,不然的话就是忙着给别人送钱去。

    要说前段时间的期货铜价格走势,可比当初他买入做多铜价的时候波动得更剧烈。

    要是跟得上节奏的话,机会确实很好,可问题是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李欣的准备做在股票上,期货这边自然是只能当看客了。

    现在股市这边自己信心十足,期货那边一点把握都没有,他怎么会舍本求末,只因为袁杰的几句话就去冒险呢。

    袁杰现在的业绩压力很大,她手里可以争取的大资金不多,李欣这里是希望最大的一处。

    她原来以为以自己的李欣的关系,加上此时股市上的利空消息,从李欣这里争取几千万元的资金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没想到李欣却一点儿也不买账,找了个借口就把自己期待了几个月的要求给推辞了。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希望落空的袁杰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怨气,她觉得李欣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自己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他却不愿意伸手帮自己一把。

    “都说商人重利轻离别,我看这话说的就是你!”袁杰从李欣怀里挣脱出来,冷着脸说了这么一句有些不太恰当的话。

    要不是袁杰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突然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李欣还以为袁杰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刚才还柔情似水的袁杰瞬间就把自己拒之门外,让正在兴头上的李欣有些尴尬,再加上他细细一琢磨袁杰这句话的意味,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你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没谱的事还把钱砸进去吧!”

    “什么叫没谱的事?我们那也是正规的期货市场好吧!”袁杰一急起来就有些语无伦次了。

    李欣一听她这话,感觉有些无语:“你怎么乱扯一气呢,我跟你说的是那个意思吗?”

    因为袁杰瞬间把话题搞得有些混乱,所以李欣说这句话时的语气不免带有些轻蔑的语气。

    袁杰在公司里可是众人捧着供着的角色,因为喜欢李欣,所以在他面前什么都由着他。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处得非常好,用那句老套的话形容就是,在今天之前,他们还没有红过脸。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太黏人

    可是今天不一样,放下架子来求人的袁杰本来在心里就觉得有些伤自尊,再加上极度的失望让她心里充满了怨气,所以她对李欣的一言一行都非常敏感。

    李欣此时的语气让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在言语上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这不但让她觉得很没有面子,也把自己的真实意图彻底暴露在了李欣面前。

    她知道李欣是聪明人,已经洞察了自己的心思,这个时候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只会越描越黑。

    有些恼羞成怒的她为了挽回面子,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服,什么话都不说,打开车门就走了,留下李欣一个人呆若木鸡地坐在车里。

    事情发生得太快,还没等李欣回过神来,袁杰已经走远了。她的高跟鞋在水泥地板上敲击出的“哒、哒、哒”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响着,仿佛是在替袁杰宣泄心中的怨气。

    都说女人是感情动物,情投意合时可以柔情似水,可要是心思产生了变化,顷刻间就可以从温香软玉变成千里冰霜。

    男人和女人不同,袁杰可以站起来拂袖而去,李欣却不行,几分钟前还在兴头上的他此时连步子都迈不开。

    袁杰的车从眼前驶过时,李欣清楚地看到袁杰以往娇媚的脸冷得像是一副塑料面具,还故意把脸偏朝一旁,似乎是连眼睛的余光都不想再扫视到自己。

    又是因为金钱让一个女人如此不待见自己,李欣脑海里闪过了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他长叹一声,从后座回到驾驶位上,驾车离开了这个留下了很多美好记忆的停车场。

    他心里隐隐意识到,经历了这一番变故,那些美好只怕是难再续了。

    袁杰回到家,儿子已经在哼哼唧唧地闹腾了。袁杰的母亲抱着他,手里拿着一个装着葡萄糖水的奶瓶往他嘴里喂。

    袁杰的儿子显然知道那里面装的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一边闭着嘴扭头躲闪着,一边用胖胖的小手扒拉奶瓶。

    看见袁杰进来,她母亲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这孩子肚子饿了谁都哄不乖。”

    袁杰放下手里的包,把头凑过去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宝贝,再等两分钟,妈妈洗了手就来喂你哈。”

    袁杰的母亲对正在卫生间里洗手的袁杰说:“你儿子可不随你啊,你小时候都没他这么黏人。”

    袁杰洗完手从卫生间里出来,手上拿着两张面纸,一边擦手一边说:“是吗?那么久远的事情你要么是忘记了,要么是记岔了,他肯定是随我。”

    袁杰母亲说:“怎么可能啊,我抱着他就想起来你小时候的样子了!这孩子俊俏的模样随你,可脾气性格应该是随他爸。”

    袁杰伸手接过母亲怀里的儿子,既像是对她母亲,又像是对儿子说:“那我以前是啥样?是不是像宝贝这样?”

    她母亲说:“反正比他乖得多。”

    袁杰回头对她母亲说:“妈,你们先吃吧,我一会儿再吃。”

    她一边往卧室走去,一边对怀里的儿子说:“小坏蛋,听到没有,外婆说你不乖了,你要听话哦。”

    一路上心情很差的袁杰,回到家抱起儿子后,心头的阴霾就一扫而空了。

    此刻,在卧室里的她看着怀里安静的儿子,又想起了刚才母亲的那句话,儿子现在才几个月大就看得出来英气不凡,将来长大了肯定是一个英俊少年,不知道老公会不会心生疑窦?

    这件事情到底能瞒多久袁杰心里也没底,可她就认准了一条,此事打死也不能说。别说是在自己母亲和老公面前只字不能提,就是在李欣面前也不能露出一丝一毫来,否则的话,自己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袁杰的母亲说袁杰小时候乖,不黏人,这倒是真的。可奇怪的是,袁杰长大以后对母亲的依赖程度却远远超过普通人。

    结婚以前她住在家里,这一切还看不出来,结婚以后,不光是老公不在家的时候她经常跑回父母家去,就是周末老公回来的时候也一样。

    本来两口子聚会的时间就比较少,按理说周末应该是俩人在一起享受两人世界的大好时光。可是每到星期六,一大早起来,袁杰就迫不及待地带着老公赶回自己父母家,而且这一呆就要呆到晚上十一点左右才回自己家。

    更不可思议的是,星期天一大早起来也照样炮制,不管有事没事,都要带着老公去父母家呆一天。

    这要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天长日久都这样就有些让人受不了了。

    袁杰的老公韩刚就抱怨过几次,在他眼里,有事的时候去岳母家帮忙很正常,可是有事没事都在岳母家耗着,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在工地上忙碌了一周的他,对周末的两人世界充满了期待。

    可是事情往往出乎他的预料,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却连懒觉都不能睡。

    面对老公的埋怨,袁杰理直气壮地说:“去我父母家有什么不好的?又不要你做什么,你顶多就是帮忙摘摘菜,其余的时间里你都可以躺在沙发上看书,饭熟了端起碗来就吃现成的,你倒还不愿意了!”

    听着袁杰的数落,韩刚沉默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有个小家,休息日里为什么不呆在自己家里?

    在袁杰眼里,回父母家是一种放松,可是在韩刚眼里,他却是在一个相对陌生的环景里,心理上疲于应付袁杰家里的人,即使是像袁杰说的那样躺在沙发上看书,他的心也静不下来。

    总之,这样的周末即使什么事都不干,他也觉得比在工地上干一天活还累,那种累是心理上的疲惫。

    面对袁杰的不理解,韩刚心里的积怨越来越多,他心里不止一次恨恨地想:这一年到头只要有个休息日,不管有事没事你都要我去你父母家呆着,可是结婚这几年里你去过我家几次?平常没时间也就罢了,你作为我们韩家的媳妇,从来没跟我回去我父母家过过一个年,你的父母重要,我的父母就不重要吗?

    可是立场不同观点就不一样,在韩刚眼里觉得袁杰那对父母异乎寻常的依赖很不好,在袁杰母亲眼里却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其实作为长辈,袁杰的母亲看得出来韩刚的不满,可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袁杰几句,更多的时候却是在替袁杰找借口。

    在她眼里,小孩子的黏人是比较烦的,可是已经成年的子女对自己还这么依赖,她觉得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用担心自己将来老无所依。

    韩刚对袁杰和她母亲的这些表现很是纳闷,他甚至怀疑袁杰的这些表现是因为长期受她母亲的影响才造成的。

    韩刚想起来两件事,第1件事是他俩结婚后不久,袁杰母亲有一天到他俩的小家来,顺便就把一架用了很多年的缝纫机搬到他们家里来,放在他们家的客厅里,说是那边没有地方摆了,要借他们的地方放一下。

    开始的时候韩刚也没多想什么,可后来他却琢磨出些味道来了。

    这架缝纫机是用了几十年的老旧机器了,现在根本就不用了,而且袁杰的母亲家也并非摆不下这么一件东西,在韩刚的记忆里,这架缝纫机就堆在袁杰母亲家阳台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至少一两年都没动过地方。

    袁杰的母亲现在把这么一个搁置了几年都不用的东西搬到这边来,到底是啥意思呢?莫非是想要用这个东西预示着她自己在这个小家里的存在?

    有这个东西在,就象征着袁杰的母亲随时都会到这个家里来,或者说让袁杰他们两口子随时都能想到她母亲,不至于忘了她的存在。

    真要是这样的话,这老太太的心思也太那个了。

    第2件事是袁杰在谈恋爱的时候经常说的一句话,有血缘关系的人才是真正的亲人。

    这句话韩刚后来到袁杰家里去的时候,也听袁杰的母亲不止一次地说过。当时他还觉得这句话是一件很正确的话,证明了袁杰这家人很重视亲情关系,是一种正能量的表现。

    可后来结婚以后经过了很多事情,他才渐渐明白,在袁杰的眼里,血缘关系指的是他们家的本家人,在袁杰眼里她的兄弟姐妹都比自己这个丈夫重要。

    另外一件事情可以证明这一点,在袁杰的父母外出的时候,袁杰周六、周日没有理由去她父母家的时候,依然会带着韩刚到她的兄弟姐妹家去,她就是在兄弟姐妹家耗一天也不会觉得不自然。

    韩刚实在是想不通,就算你在别人家待着比自己家里待着还要舒服自在,那也要想想别人的感受,你的兄弟姐妹也是成了家的,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我们这样去人家家里一呆就是一天算怎么回事,人家心里会怎么想?

    韩刚把这些事情前后联系起来仔细一想,突然发觉一个很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在袁杰的眼里,自己这个做丈夫的其实只是个外人。

第三百五十二章 另辟蹊径

    觉得有必要找袁杰认真谈一次的韩刚,有一次在袁杰叫他去父母家的时候,郑重其事地对她说:“父母家很重要,在这一点上我和你没有分歧,可是我认为咱们自己这个小家也重要的。你说你们那个大家庭也是由你和你兄弟姐妹各自的小家庭组成的,如果你们各自的小家庭都问题重重的,大家庭也和谐不了,是吧?”

    袁杰不高兴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刚说:“你想维护你们大家庭让它其乐融融的,这个我是赞成的。但是这个大家庭和小家庭之间的关系是辩证的,就像一个人体一样,总体上的健康是建立在每个细胞健康的基础上的。如果细胞出了问题,人的身体要想健康就是一种奢望了。我的意思是你以其不分时间地点的总是跑到你父母家、兄弟姐妹家呆着,不如换一个想法换一个思路,咱们先把自己的小家经营好了才是首当其冲的。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和他们搞好关系。别的不说,周六周日两个休息日里,我连自己看一下专业书的时间都没有,整天就是耗在你父母家和你兄弟姐妹家,长期这样下去不好啊!”

    袁杰听了很反感地说:“你这是在误导我,是想挑拨我和我家人的关系吗?”

    韩刚脑袋里有些发懵,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已经把问题说得这么明白了,可是袁杰首先想到的却是自己话里最不可能会出现的意思。

    他此时不但无语,而且深深地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解决可能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

    一直留心找机会要再和袁杰探讨一下这个问题的韩刚,有一次在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见电视上讨论的是有关法律的内容,就借着电视上的话题说:“其实夫妻俩人之间看似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从法律角度上来看,夫妻关系是和父母和子女之间这种血缘关系同等重要的。刚才电视上说的关于继承权的问题就说得很明白,夫妻之间的关系是和父母和子女之间的血缘关系一样,是直系亲属,排在第一继承人的位置上。而其他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之间只算是旁系亲属,他们的继承权是排在直系亲属之后。以前我看过一篇文章,上面说得更直白,也更现实,说一个人谁能陪你最长的时间?不是别人,是夫妻关系中的另一半。其实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的,父母不能陪你走到老,子女也不能陪你走到老,陪你走到老的只可能是夫妻之间的对方。只有丈夫或者是妻子,才是陪你走到生命最终点的那个人。”

    韩刚说完这番话以后,袁杰没有做任何表态,韩刚暗中观察了一下袁杰的表情,这些话她似乎是听进去了。

    虽然不清楚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跟她上次反感地说自己想挑拨她和家人之间的关系相比,这次的效果明显要好得多。

    韩刚说这番话的时候,袁杰还没怀孕呢,他原以为袁杰听了以后会有所改变,可没想到的是事情依然如故。

    在袁杰生了孩子以后,这种情况变得更加明显了。

    自己的母亲大老远的从老家跑来帮自己带孩子,却在袁杰那里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好感,反而嫌这嫌那的。

    母亲在自己这个儿子家里呆了没多久,就被袁杰找借口轰回家去了,换了她自己的母亲来照顾孩子。

    表面上看起来虽然韩刚自己的母亲不用再劳累了,可是事情却不是这样看的。袁杰如此分明的区别对待两个母亲,让韩刚心里觉得很愤怒。

    他原本想找袁杰大吵一架,可是仔细思量一番以后,却发觉这件事情的处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首先自己一个星期只能在家待一两天,自己说话心里就没有底气。如果跟袁杰的关系闹翻以后,受罪的还是孩子。

    韩刚现在算是深深地体会到一个男人处在老婆和母亲之间的这种尴尬境地了,说得难听一点,真的是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都说夫妻两人有了孩子以后关系会更加的牢固,可是在韩刚看来事情却不是这样的。

    有孩子之前两人的生活相对比较简单,可以找到的共同点还比较多。可自从袁杰生了孩子以后,各方面的矛盾愈演愈烈,每次从工作单位回到家以后,他都感觉自己像是个外人一样。

    原来两人之间的世界,虽然不像自己期待的那么完美,可还总是可以期待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原来袁杰心里装的首先是她的父母,其次是她的兄弟姐妹,然后才是自己。

    现在再加上孩子,袁杰放在自己身上的心思就更少了。家里又多了岳母和小保姆,自己和袁杰相处的时间和机会越来越少,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漠。

    袁杰喂完孩子后,把孩子交给小保姆抱着,自己坐到饭桌前吃饭去了。

    正像她老公韩刚心里感受到的那样,在袁杰的心里,韩刚已经没有了位置。

    现在除了每个周末韩刚回到家来的时候,袁杰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个人存在。

    韩刚的工资收入很少,工作地点离家又远,在经济上帮不了自己,在家庭事务上也帮不了自己。

    在袁杰的内心深处,即便这个孩子的父亲是韩刚,那么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也只是这个孩子,而不是丈夫韩刚。

    现在连这个孩子都跟韩刚没有任何关系,韩刚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就可想而知了。

    袁杰现在也没有想好和韩刚的这种关系将来该怎么办,现在孩子还小,这个时候提出离婚的话也不太现实。

    反正现在韩刚一个星期只回来一两天,家里多他不多少他不少的,就再等等看吧。

    袁杰吃完饭以后,带着小保姆用婴儿车推着儿子下楼散步去了。

    今天跟李欣闹掰以后,在袁杰心里曾有那么一刹那想起了自己的老公韩刚。可这个念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在袁杰心里,这段已经垂死的感情早已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她现在要考虑的是经济问题。

    过去一年多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因为李欣和南方集团在期货市场上的大笔投入,袁杰的提成和收入跟之前相比有巨大的增长。

    可是现在继南方集团抽走资金后,李欣也把资金调走了,自己这几个月以来收入大幅锐减了。

    都说人是能上不能下的,其实袁杰现在的工资收入跟李欣和南方集团注入资金做期货之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李欣和南方集团的资金进入期货市场以后,袁杰享受到了从来没想过的高提成。

    那段时间的高收入,让袁杰的消费心理和消费水平瞬间就提升了好几个档次,现在收入突然间大幅下降,让她的心理上一时半会儿很难适应。

    她渴望高收入,还有一个不能说的原因,那就是她和孩子的未来,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夫妻关系的终结,在袁杰眼里只是时间的问题。何时走到那一步不是她担心的问题,她担心的是到时候孩子抚养权的归属问题。

    不清楚孩子身世的韩刚到时候肯定会和自己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袁杰心里倒是有一把杀手锏,可这把杀手锏她自己不到万不得已却也不敢轻易亮出来。

    这把杀手锏就是这个孩子的身世问题,这个问题一旦捅破了,孩子抚养权的问题也就彻底解决了。

    可问题是这件事情一旦捅出来以后,自己和孩子的将来也就面临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所以袁杰对此也是颇有忌惮的。

    她期待高收入就是想以此作为争夺孩子抚养权的有力武器。

    心思缜密的袁杰之前就不止一次地盘算过这个问题。

    韩刚的工作地点离家很远,在时间上不具备监护孩子的客观条件。自己的工资收入在之前就比韩刚的工资收入高出不少,可是这个差额还不是数量级别上的差额,如果要争夺孩子的抚养权的话,更高的收入差距会对自己更有利。

    如果能维持自己生孩子之前的那份高收入的话,解决孩子的抚养权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任何时候跟韩刚摊牌都不是问题。

    可是从今天跟李欣谈下来的结果看,几个月之内,李欣是不会再把资金放到期货市场这边来了。

    现在马上就到6月份了,如果找不到新增的大笔资金进来,自己今年的业绩乏善可陈,收入不可能会有什么起色的。

    小保姆推着婴儿车在前面走着,袁杰跟在后面,她拿出手机来把通讯录上的电话仔细翻看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经纪业务的业绩完全靠平时的积累,临时抱佛脚怎么可能会有效果,除非是关系铁得不能再铁的亲戚朋友。

    可问题是即使是亲戚朋友,谁又会有李欣这么大的财力呢,他动辄就是几千万的资金。

第三百五十三章 我要去英国

    一般的小散户资金规模也就是几万、十几万元,根据以往的经验,剩下的半年时间内能找到二十几个这样的小散户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而且电话簿里这些人几乎都已经是老客户了,该挖掘的潜力都已经挖掘殆尽了。

    现在只有寄希望于股市大跌,这样的话原来从期货公司这边抽走的资金才有可能会回流过来,这是眼下唯一可以期望的了。

    江晓岚衣阙飘飘地站在宿舍楼下,等李欣把车停在她身边时,她已经等了几分钟了。

    李欣见江晓岚没有上车的意思,降下副驾驶座旁的车窗,他还没开口,江晓岚就弯下腰对他说:“你找个地方把车停下。”

    李欣问:“不出去吗?”

    江晓岚说:“待会儿再说,不用开车。”

    李欣停好车回来,问江晓岚:“有什么打算,不出去吃饭吗?”

    江晓岚说:“就在我们食堂吃吧,吃完了去看电影。”

    李欣说:“好啊,什么电影?”

    江晓岚微微一笑:“老电影,《魂断蓝桥》。”

    李欣有些不解地说:“这倒是很经典的电影,怎么想起来去看这个电影?不是有很多新电影吗?”

    江晓岚说:“没啥,就是想看。”

    李欣说:“没问题,我陪你重温经典。”

    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李欣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颇有感触地说:“以前从教室出来的时候,最向往的两个地方就是食堂和电影院,今天还真找到一点当初的感觉:在食堂吃顿好的,再去学校电影场看场好电影!”

    江晓岚说:“你最向往的应该还有一个地方吧?”

    李欣说:“对,还有图书馆。”

    江晓岚说:“应该不是图书馆吧?我记得你说过你去图书馆的次数并不多,在宿舍和教室里看书的时候比较多。”

    李欣一愣:“我说过吗?”

    江晓岚说:“当然说过了。”

    李欣笑道:“那你记得我说过还有哪个地方是我向往的吗?足球场?”

    江晓岚不看李欣,用勺子拨弄着碗里的饭菜,说:“那个还算不上,舞场才是。”

    李欣呵呵一笑辩解道:“要是按次数和时间算的话,球场才是。”

    江晓岚也不跟李欣争辩,岔开话题说:“还有啊,今晚的电影不是在学校的电影院看,是在外面,是不是有点失望?”

    李欣说:“没有啦,在哪里看都一样。几点的电影?”

    江晓岚看看手表:“七点十分的,吃完饭出去正好。”

    李欣被江晓岚这么抢白了一句,就没敢再没话找话的乱说什么,吃完饭以后,两人出了校门,到旁边的电影院看电影去了。

    从电影院出来,李欣见江晓岚情绪不高,就问:“是不是这几天学习太累了?”

    江晓岚说:“不是。”

    李欣说:“那怎么看你今天没精打采的?”

    江晓岚问道:“有吗?”

    李欣仔细看了看她,说:“有一点。”

    江晓岚没回答李欣的问题,低着头轻声说:“你陪我在校园里走走吧。”

    李欣说:“好啊,这是我最愿意做的事了。”

    校园的夜晚,宁静而深邃。路灯下,静静的林荫道空荡荡的,不时有几个下自习的学生从俩人身旁走过。

    初夏的微风迎面吹来,带着阵阵花香。这几乎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了,如果是在山间,应该是一片百花盛开的景象。

    在其它省份面对滚滚热浪的时候,江城的气温却比省外城市空调里吹出来的风还令人惬意。

    李欣还在盘算,周末的时候约江晓岚出去郊游,还有,去年答应带江晓岚和她们宿舍的同学去紫云山露营的事也该兑现了。

    路过足球场时,江晓岚说:“我们到草地上去坐一会儿吧,你不是常回想起以前你踢完球以后在球场草地上喝啤酒的情景吗?我陪你再看看校园的夜色。”

    李欣说:“怎么了这是?今晚的你像是个文艺女青年。”

    江晓岚说:“有吗?我感觉我很理性啊,文艺范跟我好像不搭边。”

    李欣肯定地说:“有,我的感觉什么时候错过?”

    江晓岚沉默了一会,问:“你的感觉那么准,你还感觉到了什么?”

    到了这时,李欣已经确定了江晓岚今晚有心事,可是她心里到底在想啥,李欣一点儿也猜不出来。

    都说少女的心,天上的云,谁都猜不透。

    其实从今晚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李欣就觉察出江晓岚的神情有些异常,他之所以没有追问,是因为他也看出来江晓岚一直在掩饰自己的心事,似乎并不想让自己知道。

    既然猜不出,又不方便问,李欣也就不再想这个事了,他知道如果江晓岚打算对自己说的话,到时候她自然会说的。

    现在看来,江晓岚似乎打算说了。于是李欣说:“感觉你心里有事儿,但到底是什么,我还真猜不出。”

    江晓岚双手抱膝坐在草地上,夜色中的她扭头看了李欣几秒钟,然后轻声说:“我要去英国了。”

    李欣一时没听明白:“去英国?”

    江晓岚说:“嗯。”

    “什么时候去?去干什么?”李欣知道江晓岚肯定不会是去旅游,要是那样的话,她也用不着这么纠结。

    “去读书。”江晓岚低着头回答说。

    李欣不解地问:“去读书?你不是考的国内的研究生吗?为啥要去英国呢?”

    江晓岚说:“其实我也报考了国外的几所大学,只是没跟你说。前两天英国爱丁堡大学发来了邮件,我被他们学校录取了,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去了。”

    李欣故作轻松地说:“这是好事儿啊,你可瞒得够紧的。你要是早点跟我说,没准我还能帮你点什么呢。”

    江晓岚说:“你帮不上我的,再说了,我申请到了全额奖学金,除了学习以外,根本不用操心别的事情。”

    李欣有些尴尬:“去了以后打算多久回来一趟,一学期?还是一年?”

    江晓岚说:“这一过去学习任务肯定很重,估计短期内不会回来了,也许两年后会回来一趟。”

    李欣笑道:“没事儿,有空我去看你。哦,这就是你约我看这部电影的用意吧,提前感受英伦风情?”

    刚说完这句话,他又觉得有些不对:“两年后硕士不就毕业了吗?怎么说也许会回来一趟呢?”

    江晓岚说:“到时候我还想读博。”

    李欣说:“哦,这对你来说其实也不难,不过这至少又得三年吧?”

    江晓岚点点头:“嗯。”

    李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江晓岚说:“你忘了我吧!”

    李欣心里一紧,这才发觉刚才自己无意中开了一个很不合适宜的玩笑,江晓岚约自己看这部电影根本不是欣赏英伦风情,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友谊地久天长!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这段感情就这样无疾而终的话,他实在是很不甘心。

    “也不用这样啊,我们的感情又不妨碍你的学习!”李欣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也许不合适!”江晓岚把头埋在两臂间。

    “怎么不合适了?”李欣还不死心。他之所以一直劝江晓岚考本校的研究生,就是想在她本科毕业后和她结婚的。

    可现在江晓岚不但要远赴英国,临走前还提出分手,单单只是从被爱丁堡大学录取了她才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来看,分手的事估计在江晓岚心里也早就木已成舟了。

    可李欣一直认为自己牢牢把握着这段感情的脉络,没有发现有什么危机的苗头啊,他想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江晓岚说:“你感兴趣的我一点儿也不懂,我感兴趣的你又不愿意学,这样下去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的,早点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江晓岚的话说出了她自己一半的心声,还有一半她没说,可这就足以让李欣知道她的决定已经不可改变了。

    这个时候的他才回想起来以前江晓岚不止一次劝自己把专业再捡起来,和她一起考研究生。

    李欣的心思是真的没在学术上,每次江晓岚劝他时,他都不以为然地找个理由就推开了。

    现在他才认识到,这个原来自己以为不重要的职业选择,竟然会导致这段爱情的终结。要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也许他会重新考虑江晓岚当时的建议。

    可是现在覆水难收,就算自己一年后有本事考上爱丁堡大学,江晓岚只怕也不是以前那个江晓岚了。

    江晓岚的职业规划就是当老师,她废寝忘食地学习,就是要读硕士、读博士,然后在大学里教书。

    她像李欣一样热爱大学校园,只不过李欣的热爱体现在对过往的追忆上,而她的热爱更执着,她决定了要把自己的未来都投入到校园中去。

    这也就是她说出来的自己和李欣的不同之处。

    还有她没有说出来的原因。

    也许就是因为李欣对江晓岚太满意了,所以他在江晓岚面前非常坦白,什么话都对她说。

    李欣讲的那些他小时候的趣事,江晓岚当然非常喜欢听,可是李欣在高兴的时候口无遮拦,把他在高中、大学时候那些女生对他的青睐都对江晓岚说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惊天逆转(1)

    对这些事情江晓岚当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事情还是在江晓岚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江晓岚是一个品学皆优的女孩,她的心思全部放在学业上,在遇到李欣之前,她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

    这并非是她没有别的男生追求,而是因为李欣过早的介入,使得别人没有了机会。

    在她的心里,她向往的是那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比翼齐飞、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的感情。

    对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两点,在听李欣讲自己童年、少年时期的趣事时,江晓岚曾幻想要是自己也能加入其中,是李欣班上那个跳橡皮筋的女孩,或者自己家跟李欣家住在同一个单位大院里。

    那样的话,放学路上没准就能跟着他一起去蚕豆地里摘蚕豆吃,去红薯地里逮蛐蛐,周末不上学的时候,也能跟着李欣去河边钓鱼,那将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啊!

    但这一切的美好都只是一种幻想,自己注定了已经和这一切无缘了。李欣不知道的是,这曾在江晓岚心中留下了多么大的遗憾。

    对于比翼齐飞,江晓岚曾充满了期待。

    她知道这是自己在错过了李欣的童年、少年时期后,最有希望参与其中的一个阶段。

    这一时期是否能如愿以偿,决定了自己能否和李欣走到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的阶段。

    在这一点上,她曾多次暗示过李欣,可是李欣的表现让她很是失望。

    渐渐地,她意识到李欣在事业上的选择和她决然不同,这个希望的落空,让她对和李欣的未来越来越迷茫。

    再加上从李欣的话中得知有那么多女孩喜欢过李欣,虽然在李欣的口中,他和那些女孩并没有过多的关系,可是事情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吗?

    这让在感情上追求至善至美的江晓岚有些受不了,她不能容忍这个将来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人在认识她之前有那么丰富的感情经历。

    如果是在国内读研究生,那么他们俩这段感情的摊牌还有可能会推迟一段时间,可现在爱丁堡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已经来了,自己马上就要去英国了,对学术和纯洁感情的追求,促使着江晓岚下定决心结束这段感情。

    她不想勉强自己,也不愿意耽误李欣。

    到最后,看着有些发懵的李欣,江晓岚心情很复杂地说:“跟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很快乐,真的!可是我们之间将来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你是个很招女孩子喜欢的人,一定会找到更适合你自己的人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

    李欣不喜欢别人在感情上对自己死缠烂打,他自己对别人当然也不会这么做。

    “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对你的感情你当然能够感觉得到,既然你觉得不合适,那我们以后还是做朋友吧,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说。”

    虽然李欣很想故作轻松的把今天的主题友谊地久天长这句话说出来,可是此刻他的心情已经容不得他这么做了。

    他心里很想潇洒地表达这种感情,可是嘴上却说不出来了。

    他自己也知道,男女之间如果没有感情纠葛,做朋友可以长期相处下去。可是一旦有了感情纠葛之后,想要无视以往的感情再做回普通朋友,那几乎就是一种空想。

    这段感情的结束对他的打击,远比以往类似情形下的打击要大得多。

    其实就在刚才电影散场后不久,陪着江晓岚在夜色阑珊的校园里散步的时候,李欣还清晰地回忆起当初第一次跟江晓岚相识的时候,也是在同样的夜色中送她回宿舍。

    那种如获至宝的欣喜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可是世事无常,一转眼间自己手里的珍宝就失去了。

    江晓岚追求至真至美的感情并没有错,在她心里,一张白纸上画出来的图画才是最新最美的。

    可问题是人生充满了变数,每个人面对的环境,经历的人生都是不同的,在以往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谁又能真的是一张白纸?

    就算真有这种可能,如果李欣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真是白纸一张,那可能江晓岚和李欣连这段感情都开始不了,更别说还拥有两年多的美好回忆了。

    这段感情的结束,让李欣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

    第三天一大早,李欣才进办公室,就接到证券公司小刘打过来的电话:“李总,上面发通知了,从今天起,交易费用将会有较大幅度的增加,我通知你要注意风险。”

    李欣奇怪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小刘说:“我也是接到公司的通知才知道的,说是昨天夜里宣布的。”

    李欣说:“昨天夜里?几点?”

    小刘说:“大概是凌晨。”

    李欣说:“难怪,我就说我怎么不知道,昨晚的新闻我都看了,也没见有这样的通知啊!凌晨宣布这样的决定,真的假的啊?”

    小刘肯定地说:“消息肯定是确实的,由于这个消息公布的时间很特别,公司估计大家可能都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特意让我来通知大家。”

    李欣说:“好的,知道了。”

    李欣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前两次加息证券公司都没有特别提示,怎么这一次特意打电话过来提醒风险呢?莫非这里边有自己不清楚的东西?

    他心想:不行,在办公司里信息太闭塞,应该去证券公司看看大家的反应。

    看看手上没有急着要做的事情,李欣趁着离开盘还有一段时间,下楼开上车就往证券公司赶去。

    李欣赶到大户室坐下刚打开电脑,王明辉就急匆匆地进来了,一见李欣就问道:“李欣,交易成本增加的事你知道了吗?”

    李欣说:“知道了,就是一大早小刘打电话告诉我的,不然我还在公司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明辉说:“我也是刚才进来的时候证券公司的人告诉我的,你说怎么会这样,凌晨出这样的通知!以往加息降息、调整存款保证金率这一类的消息不都是在新闻联播里播报吗?”

    李欣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啊!”

    王明辉说:“你觉得今天股市开盘会怎么样?”

    李欣说:“我也不清楚,不知道这样的消息会有多大影响”

    王明辉说:“会不会又像5月21日那天一样,开盘就跳空下跌一百多点?”

    李欣说:“这个说不准。不过我总觉得怪怪的,一个多星期前才第二次加息,昨晚又宣布这样的消息,调控股市的意图是再明显不过了。但是这样的消息会有多大作用还很难说,你看第二次加息才过去了几天,市场就消化了利空,昨天指数是4334点,比第二次加息前一天足足又上涨了300点,市场上买盘太强了,今天会不会又是低开高走啊?”

    王明辉说:“但愿如此!5月21日那天暴跌的时候,我卖在最低点上,第二天看着跌不下去又把筹码追回来,一来一去损失了几十万,但愿今天别又出啥意外!”

    李欣想了想,问王明辉:“你记不记得几年以前好像也有过两次类似的消息,只不过那两次消息使得总体上交易成本是下降的,结果股市都是大幅上涨。照这样看来的话,这次交易成本的增加,股市恐怕要大跌啊!”

    王明辉说:“好像有点印象,不行就集合竞价的时候先跑出来看看再说。”

    李欣听了没说话,要是想卖个好价位,他手里这些股票别说集合竞价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就是两三天都未必能全部卖完。

    临近集合竞价时间,两人都关注着电脑屏幕上的报价。突然,李欣指着电脑屏幕说:“我靠!你看集合竞价时这么多股票都是跌停板的价格啊!”

    王明辉“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说:“完蛋了!开盘肯定要跌150点以上,我记得5月21日那天集合竞价时都没出现这么多跌停板!”

    果然,一开盘,指数还不到4100点,比前一交易日低开将近250点!

    李欣懵了!

    现在他手里持有的西部铜业开盘价是25.30元,跌8.83%,距离跌停板24.97元的价格仅一步之遥。

    这个跌幅比5月21日那天的跌幅大得多!

    “刚才我还估计要低开150点左右,现在是低开将近250点!我靠!我手里的两支股票全部跌停,你的呢?” 王明辉问道。

    “我的这支也跌了8.83%,几乎也是跌停板了!”李欣说。

    “你怎么看,还会低开高走吗?” 王明辉问道。

    “开盘就跌停板,还涨什么啊!”李欣说。

    “那你卖不卖?” 王明辉问道。

    李欣想了想,说:“反正现在已经差不多是跌停板的价格了,我观察一下看看,不行下午再卖。”

    王明辉说:“开盘就跌停,不早点挂进去,下午未必卖得掉!”

    李欣说:“不管了,看看再说,这样的价格太低了,要卖我也只卖一部分,要是跌停都卖不掉,那就留着!”

第三百五十五章 惊天逆转(2)

    说话间,大盘开始从低位反弹,指数一路走高,半小时后,指数回升到4275点附近,跌幅很快收窄,此时比上一交易日仅下跌60点。

    大盘被快速拉起来,很多股票的跌停板也打开了,西部铜业的股价一度回到27.60元附近,只比上一交易日下跌0.15元。

    这样的走势让李欣目瞪口呆,他原以为今天这股价怎么也要被压在跌停板上了,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拉了起来。

    王明辉炒短线的经验比李欣老道得多,他一看自己手里的股票一转眼又从跌停板涨回来了5、6个百分点,赶紧抓住机会把股票全都卖了。

    李欣的手却没有王明辉那么快,他看见买盘这么强,大盘收窄跌幅的速度比上两次加息时还要快,就判定肯定跌不下去了,原来想减仓的念头也就打消了。

    就在李欣以为今天股市会像之前的几次走势那样,还会低开高走收出阳线时,上午10点47分,股市再次掉头向下,一波比一波更低。到上午收盘时,指数下跌超过160点,跌停板上的股票越来越多。

    李欣被这过山车一样的走势搞得无所适从,一言不发地盯着电脑屏幕发愣。就在这一个多小时的来回波动中,他手里股票的市值减少了一千六百多万!

    其实在临近十一点,他看着指数掉头向下时,心里也有一丝不详之感,可是心里那个认为今天还会低开高走的预判先入为主地影响了他的思路。

    等到他发现指数一波比一波更低,情况有些不妙时,西部铜业的价格又跌到了今天的低点附近了。

    王明辉看着他卖掉以后几乎又回到了跌停板上的股票,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溢于言表,他对李欣说:“今天这走势,神仙也看不明白!你的卖掉没有?”

    李欣黯然地说:“唉!犹豫了,没卖掉!”

    王明辉奇怪地问:“你咋不卖呢?十点半的时候那机会多好,说是老天给的逃生机会都不为过!”

    李欣虽然心里郁闷,可觉得王明辉的话还真有道理。

    上两次加息导致开盘后大跌,可是开盘的点位距离当日的最低点也就是一步之遥,股市开盘后稍微下探就一路上扬,根本就没有出现今天这样从低位反弹以后再次被打下来的情况。

    给人的感觉是逢低的买盘很大,可是逢高逃命的资金更大!

    十点半之前那一波冲高,也许真的是最好的逃命机会。

    可问题是那样的机会自己也错过了,就算抓住了,也只能减仓很小的一部分。

    下午开盘后,股市继续下跌,西部铜业的股价跌到25.20元附近。李欣见今天的势头不对,指望反弹收高恐怕不可能了,股价要是封在跌停板上,到时候很可能卖不掉,于是就在这25.10元的价格卖出了一部分。

    上午,陈海曾打电话过来问,说他手里的两只股票跌停板,要不要卖掉。李欣告诉他既然卖不掉,那就先留一下,下午开盘以后看看走势再说。现在见股市反弹无望,李欣就拿起手机,给他打个电话。

    “喂,你在哪里?”李欣问。

    “在办公室。”陈海说。

    “你的股票还是卖掉吧,我看大盘现在又跌下去了,赶快挂进去。”李欣说。

    “是的,刚才我打电话查了一下,又跌下去了。原来赚的那点利润都没了,现在反而亏了一些。”陈海说。

    “别在意那些了,我建议你赶快卖掉,或者先卖一部分,看这样子明天恐怕还要跌,先出场观望一下。”李欣说。

    “好的,我听你的,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进去。”陈海说。

    陈海的电话刚挂掉不久,夏小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你在哪呢,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

    李欣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天都在证券公司里,连忙问:“我在证券公司,是不是公司里有人找我?”

    夏小娜说:“是我找你。”

    李欣听了这才放下心来:“我还以为是谁去查岗呢,有什么事吗?”

    夏小娜说:“今天股市大跌,是啥原因啊?”

    李欣说:“一两句话也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是出利空消息了。”

    夏小娜问:“那手里的股票还能留着吗?”

    李欣诧异地问:“你的股票不是已经卖了吗?”

    夏小娜说:“是我爸的账户,他买那些股票现在全部跌停了,想问问你怎么看?”

    李欣说:“要是有利润的话就赶紧卖掉算了,看样子明天还要跌。”

    夏小娜问:“现在挂进去不是也卖不掉吗?”

    李欣说:“先挂进去看呗,难说还有反复,不然怎么办?明天很可能又是跳空低开。我就是上午反弹时的高点没舍得卖,想等下午看是否会收高,结果刚才十多分钟前在跌停板附近卖的。”

    李欣暗暗庆幸早就让夏小娜把手里的股票卖了,虽然这让她错过了不少的利润,可是也躲过了今天的暴跌,不然的话,自己还不知道如何去跟她解释。

    到下午收盘时,指数是4053点,下跌281点,跌幅6.5%,股市总共有850多只股票跌停。

    西部铜业收盘价为25.03元,跌幅9.80%。

    看着收盘了,已经彻底清仓逃过一劫的王明辉长舒一口气,拿出烟来递给李欣一支,劝道:“放松放松,别想了,要卖也是明天的事了。”

    李欣接过烟来点上,交易时间内一直被不断下跌的股价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他,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今天这样的利空消息是下重手了,这是看前两次加息后股市低开高走不断创出新高,上面推出的新调控措施。

    层层利空加码,大盘再也涨不上去了,明天必须赶紧出货,不然不知道这价格会被打到什么地步去。

    第二天,已经打定主意要卖股票的李欣早早来到大户室,一进门,就见龙运凯和王明辉早就坐在沙发上了。

    龙运凯见李欣进来,就说:“李欣,股票市场不出大事就看不到你的人影啊。”

    李欣说:“哪里啊,昨天我就在这里了,不见人影的是你才对。”

    龙运凯哈哈一笑:“那你还是暴跌了才来的嘛。我昨天是厂里有事,下午知道的时候已经是跌停板了,卖都卖不掉,今天才来打主意,亏惨了!”

    李欣说:“都差不多,都是来出货的。”

    龙运凯说:“我听老王说你的西部铜业还没有卖啊?那你现在卖也赚惨了!”

    “我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暴跌,早几天出货就好了。”李欣有些遗憾地说。

    王明辉说:“你别太贪心了,我要是你,现在闭着眼睛全部卖掉,呵呵。”

    集合竞价的数据出来了,在其余股票大面积跌停的情况下,西部铜业的价格居然上涨4.12%!

    李欣以为自己看错了,正当他诧异的时候,手里已经没有股票的王明辉嚷嚷道:“不会吧,西部铜业居然高开?!”

    王明辉现在也很关心这支股票,他想看看昨天李欣没有在最高价卖掉,今天会少赚多少。

    李欣看着高开的西部铜业暗想:手里有股票的都不希望价格下跌,不排除有人虚挂高价,在即将成交的一刹那间又把买单撤了,所以这种涨幅的真实性往往不值得信赖。

    这在集合竞价时也常见,这样的手法是想要诱使别人的买单跟进,这种挂单的委托数量一般都不大,到底会开在什么价位,还得最后关头的数字才算数。

    果然,随着集合竞价成交时间的临近,西部铜业的涨幅在逐渐回落,3%、2%……

    离集合竞价终止报价的时间还剩几十秒钟了,西部铜业的涨幅还是正数,而且买盘数量逐渐增多,明显区别于众多被压在跌停板上的股票。

    这种情况让李欣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原以为价格会压在跌停板上的他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希望,他要卖的数量很大,卖低了不划算。

    既然还有回升的希望,那就不妨等等看?他心想。

    就在他犹豫之间,今天的开盘价出来了,比昨天还上涨了0.23元,涨幅接近1%。

    李欣心想:跟跌停板上的股票相比,这已经算不错了!

    今天大盘指数低开40余点,虽然也有不少股票一开盘就跌停,可是大盘指数的跌幅并不像预想的那样大,到底是不是现在立刻卖出,李欣又犹豫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指数又逐步走低了,一度跌至3858点,转眼间又下跌了195点,至少200多支股票跌停,跌幅7%、8%的股票比比皆是。

    西部铜业的股价被几笔巨额卖单一下子打了下去,最低价到过24.28元。

    龙运凯说:“昨天就跌了280多点,今天又跌190点,这股市怕是要崩盘了!”

    王明辉说:“我看也是,股市到顶了,涨不上去了。李欣,你的卖掉没有?”

    李欣说:“还没来得及动手它就掉下来了,现在不卖也得卖了!”说完,他开始准备委托卖出了。

    就在他陆续卖出的时候,西部铜业的股价却从24块多的位置上很快反弹起来。

第三百五十六章 再次买入

    已经卖出了几十万股的李欣发觉不对,立刻停了下来。

    十多分钟后,西部铜业的股价竟然被巨大的买盘硬生生地拉了起来,涨幅超过了3%!

    与此同时,其它一些资源类的股票在西部铜业的带动下纷纷从底部开始回升,指数的跌幅也缩小到了70多点。

    最重要的是,西部铜业在这短短的二十多分钟时间里,成交量居然已经达到了昨天全天的一半还多,明显是价升量增的走势。

    龙运凯也发觉有些不对,停下手来说:“我刚卖了它就涨起来,这是戏耍我吗?”

    李欣自言自语地说:“这不会是空头陷阱吧?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们都陷进去了!我昨天、今天几乎全都卖在最低点上,可现在我看西部铜业这股票在低位的买盘很强啊,是不是跌不下去了!”

    王明辉说:“空头陷阱只可能会有一个,哪有接二连三的?昨天跌280多点,今天又跌190,不可能是你说的那种情况。我看是回光返照,大盘如此低迷,那么多股票在跌停板上动都不动,它也很难涨上去。这也许跟昨天的走势是一样的,开盘先打下去,中间再拉起来,你要是不卖的话,上午收盘的时候它又跌下去了。”

    李欣仔细想了想:“不对呀,这反复被拉起来就不正常!按照昨天的走势今天跌下来是正常的,可西部铜业现在拉起来比昨天的收盘价还高,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两次了,而且成交量持续放大。如果没有今天这一波拉起来的话,昨天早上那一波进去抄底的收盘时都被套了,而且套得比较深,这种情况场外资金不可能看不见。可今天的低点比昨天还低,第2波抄底的资金却又前赴后继的进去了,连续两天都有这么汹涌的逢低买盘,这里面有玄机!”

    王明辉问:“那你的意思是?”

    李欣说:“我要等等看,不能再卖了。我现在感觉西部铜业在大盘之前涨,在大盘之后跌,明显是大盘的领头羊。”

    王明辉说:“你卖了多少?”

    李欣说:“八分之一左右吧。”

    王明辉见龙运凯在一旁听着不吱声,就问:“龙总,你觉得呢?”他也怕李欣说的那种情况出现,他昨天卖出的那些股票今天又跌了,如果现在捡回来的话可以赚不少差价。可万一李欣估计错了呢?那岂不是刚出虎口又进狼窝。

    龙运凯说:“我可看不准,这么大的波动,要是踩不准节奏,这一进一出每股亏一两块钱都有可能,我还是先出来观望两天再说。”

    王明辉说:“对嘛,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躲过这一阵再说,以后有的是低价筹码。”

    李欣知道王明辉说的是至理名言,在这种时候出场观望是最稳妥的选择。

    可今天西部铜业的走势太显眼了,他记得很清楚,前两次加息后的先跌后涨,几乎都是银行股做领头羊。

    可是今天,从成交量和涨速来看,西部铜业无疑是资源类板块的领头羊,而在所有板块中,资源类板块在今天是最亮眼的。

    也就是说,西部铜业看似已经成为股市的龙头股了。

    这是李欣的直觉,可他还不敢下决论,昨天上午十一点前再次下跌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可不管怎么说,低位强劲的买盘还是打消了他继续出货的念头。

    龙运凯说:“老王说的有道理,先出来看看,这股市肯定要跌,过上一两个星期,至少原价把筹码捡回来不成问题,没准还能大幅摊低成本。”

    李欣见他那么有信心,就问:“龙总,为啥这么说?”

    龙运凯往椅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说:“就说几个月内连着两次加息,其意图就是想让股市降温,这是没错的吧?”

    李欣点点头:“这是肯定的。”

    龙运凯接着说:“我们先不管别人的想法和意图,就说加息这事儿出来后,银行股上涨有道理,可是其他股票上涨就没道理了。我在钢厂就有体会,现在哪个公司哪个厂里没有几笔银行贷款?这一加息,生产成本就上去了。我厂里每月要付给银行的利息就凭空多出一大截来。在这种背景下,企业利润有减少的趋势,大盘怎么可能上得去。”

    加息对股市的影响李欣当然很清楚,可是龙运凯从实体经济里得出来的切身感受李欣却没有,这样的理由更直白更有说服力,李欣听了也不由得再次怀疑自己的判断。

    就在几个人讨论的时候,西部铜业的股票却在节节上涨。还不到十点半,股价涨幅已经突破了6%,而这个时候,股市整体还没有翻红。

    如果此时只是西部铜业一枝独秀的话,李欣或许会考虑是不是昨天的一幕又再次上演了,应该逢高减仓。

    可实际情况却是资源类板块的股票在西部铜业的带领下整体上涨,被从跌停板上拉起来现在翻红的股票有十几支。

    他不相信这种情况会是回光返照。

    “我要把它买回来!再不下手,恐怕下午就涨停板了。”李欣说。

    “买回来?不会吧!”王明辉有些难以置信。

    见李欣已经开始在电脑上操作了,王明辉走到李欣旁边看李欣操作。

    “你昨天和今天都是卖在最低价上,现在追高买回来,一进一出得亏多少啊?”他问。

    李欣说:“抢筹码哪里还顾得上那些。”

    王明辉问:“那你总共卖出了多少股?”

    李欣说:“大概**十万股。”

    王明辉惊得目瞪口呆:“哇塞!这还只是你总额的1/8?你买了这么多啊!那你这么来回一折腾岂不是就不见了两三百万元?”他原以为李欣总共持有的数量也不过就是几十万股,可没想到这么一算,李欣至少买了几百万股,是他估计的数字的十几倍。

    龙运凯听见王明辉的话,也走过来站在李欣后看他操作:“李欣,你这赌得有点儿大了,一支股票就买几百万股,你还买了别的股票吗?”

    李欣说:“没有,就这一支。”

    龙运凯说:“你现在还打算把卖掉的那些买回来?”

    李欣一边操作一边说:“大头都在里边呢,这些只是零头,留在外面意思也不大。既然看好它,就做一把大的。大不了从头再来,我就不信它会跌回到我的成本价上去。”

    龙运凯和王明辉见李欣不听劝,也就不再说什么,坐回自己的电脑面前看行情去了。

    李欣不计成本的追涨,20多分钟后,终于把已经丢失的仓位全部补了回来。到中午收盘时,西部铜业股价的涨幅是8.3%,昨天的那一幕没有出现。

    李欣担心会受王明辉和龙应凯的影响,就没有和他们一块出去吃中午饭,而是回公司去了。

    其实李欣即使回到公司里,心里还是惦记着西部铜业的走势。下午一开盘,他就紧紧盯着盘面。

    今天下午的走势可以说非常重要,如果大幅收高,那昨天的跌势就被破坏了,反而会预示着后市看涨。可如果像昨天一样跌下去,那连续两根大阴线就如同乌云盖顶一样,让抄底的资金再也不敢进入,明天必定是暴跌。

    行情走势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开盘仅仅5分钟,西部铜业的股价就被拉到涨停板上去了,收在27.53元,而且放出历史天量。

    大盘此时也早已翻红,不但收复了上午190多点的跌幅,此刻还上涨了45点。

    李欣突然明白了,从第1次加息开始到现在,已经出了三次利空的消息,可是在场外虎视眈眈的资金看来,每一次出利空消息大盘跳空低开,都是收集低价筹码的好机会。

    汹涌而来的场外资金敢在这个时候接盘,他们眼里的上升空间绝不是三四百点可以限量的。

    西部铜业现在成为股市的领头羊,这件事情看起来有些出乎意料,可是仔细一想却完全在意料之中。

    虽然此时股价跟自己的成本价相比,已经上升了200%还多,可是从市面上股价的走势来看,李欣发觉自己当初看好这支股票的那些原因,现在才刚刚开始发酵。

    他暗自庆幸自己上午当机立断,没有犹豫,不然的话,现在未必能收回自己已经丢失的那些筹码。

    想起昨天跟陈海和夏小娜说的那些话,他赶紧拿起电话打给陈海:“你的股票卖了没有?”

    陈海说:“昨天在跌停板上没卖掉,今天一开盘又是跌停板,我没舍得卖,我看现在又涨起来了一点,到底该怎么办?是不是可以留一下?”

    李欣说:“没卖正好,我就是告诉你现在别卖,留一下看看,我估计还要涨。”

    陈海问:“那涨到什么时候**较合适?”

    李欣说:“这个我说不准,你买的那些股票我不太清楚,我的意思是说大盘还要涨,你的那些股票跟着也应该会涨的,至于涨到多少才卖,你自己看着办,反正现在别卖就是了。”

    陈海说:“我想也是,现在卖还亏了不少,至少等到赚钱了再说嘛,对不对?”

第三百五十七章 你莫名其妙

    挂断陈海的电话后,李欣下楼找夏小娜去了。

    见夏小娜办公室里有别人在,李欣就站在门口对夏小娜使了个眼色。

    夏小娜见状起身出了门,跟着李欣来到走廊尽头。

    “什么事啊,搞得神神秘秘的?”夏小娜问。

    李欣问:“你爸那些股票昨天卖掉没有?”

    夏小娜奇怪地问:“卖掉了,怎么了?”

    李欣小声说:“卖掉就卖掉吧,你让他们赶紧买点西部铜业,这股票还要涨。”

    夏小娜担心地说:“又买这支啊,现在它的价格是多少?”

    “27块5毛3。”

    “涨这么高了,现在追进去会不会太高了?”

    李欣肯定地说:“不高,现在它已经成股市的龙头了,再不追就晚了。现在它还封在涨停板上,如果明天有回调的话,赶紧买。”

    夏小娜问:“行,我告诉他们。”

    林立从办公室出来,扭头看见李欣和夏小娜站在过道尽头的窗户边小声说话,就悄悄走了过去:“你们俩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夏小娜正和李欣说笑着,突然被打断了,她回头一看是林立,没好气地说:“你才鬼鬼祟祟的呢,走路没有脚步声,像幽灵一样!”

    林立尴尬地笑笑:“还说没有?有事怎么不在办公室里谈,跑到这犄角旮旯里来交头接耳。”

    夏小娜白他一眼:“你管得着吗?”说完转身走了。

    姑娘的心思都很细腻敏感,夏小娜尤其是这样。

    林立对自己的觊觎,夏小娜心里很清楚,只要林立在附近,她总能感觉到他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这让她如芒在背。

    她更讨厌林立有事没事的往自己面前凑,搞得在别人眼里好像自己跟林立关系很近似的。

    刚才她正满心欢喜地与李欣聊着,却被林立打断了。这就够让夏小娜生气的了,更让她恼火的是林立说话的口气,那种酸溜溜的味道隔得老远就能感觉得到。

    这要是在别人面前,夏小娜顶多转身离去,不会太跟林立计较,毕竟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没必要让他下不来台,夏小娜本身也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姑娘。

    可现在是当着李欣的面,这就有些不一样了,要是李欣也误以为自己和林立有什么关系的话,那才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所以此刻夏小娜言语和神情上都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林立的厌恶,就像是对街上一个想要冒犯她的路人一样,硬邦邦地甩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

    她要用这样的态度告诉林立,以后别再妄想打自己的主意了。

    与此同时,也用这样的举动告诉李欣,只有对他,自己才会笑魇如花,别人都不在自己眼里。

    夏小娜的态度让林立有些下不来台,也加深了他自己心里的揣测。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嘴里阴阳怪气地对李欣说:“李欣,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李欣莫名其妙地问:“我打什么歪主意?”

    林立酸溜溜地说:“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小子专挑公司里的漂亮姑娘下手,可有些不地道啊!”

    李欣这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用手一指林立:“看你那点出息!”

    林立见李欣要走,连忙拦住他:“我说的不对吗?”他倒是希望李欣能否认自己的判断,那样的话,他心里可能会好受一点。

    可是李欣却不想和他纠缠,模棱两可地说:“你没说错,我就是在打一个歪主意,一个价值连城的歪主意。”说完他神秘地对林立笑笑,一转身上楼去了。

    李欣的话让林立更加不安了。从李欣刚才奚落自己的那句话里,林立知道李欣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可是李欣到底是什么心思,林立却一无所知。

    李欣和夏小娜俩人在这一层楼的犄角旮旯里窃窃私语,只可能是李欣下楼来找夏小娜。他来找她是为啥事呢?如果不是特别私密的事,为啥还要背着夏小娜办公室里的同事!

    作为同事,李欣来找夏小娜有一万种理由,别的理由林立都可以不当回事,可万一李欣来找夏小娜的理由就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种怎么办?

    李欣这小子有钱,人又长得帅,对公司里这些漂亮姑娘的杀伤力不容小视。

    不少人都在私下里传,说原来那个董事长秘书乌云玉就是因为被李欣伤了心,这才辞职离开公司的。

    对这个传闻林立深信不疑,虽然他不清楚李欣和乌云玉俩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仅仅以他自己在办公室里看见乌云玉注视李欣的那种眼神,他就敢断定那个漂亮姑娘对李欣很着迷。

    在那种眼神的注视下,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

    林立也有过几次不成功的恋爱,被一个姑娘用那种眼神凝视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很清楚。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可却从来没有享受过。

    他刚才分明在夏小娜注视李欣的眼神中看见了那种神情,这让他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嫉妒。

    林立感觉这世界太不公平了,自己想方设法地讨好夏小娜,可是夏小娜对自己却没有一点好脸色。

    李欣就在夏小娜的眼皮底下跟别的女孩发生过绯闻,可夏小娜对此却毫不在意,依然对李欣一往情深。

    以夏小娜这种心态,李欣这个情场老手要是动点什么歪心思的话,那她还不立刻就掉进陷阱里去了。

    不行,得提醒她一下!

    妒火中烧的林立在自己办公室里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向夏小娜的办公室走去,他已经顾不得刚才夏小娜对他的冷漠了。

    夏小娜的办公室正好没有别人,只有夏小娜一个人坐在桌前写东西。

    按理说这对林立来说是一个好机会,他可以把他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而不用担心有旁人会听见。

    可是在夏小娜面前,他从来都没有足够的自信心。刚才在自己办公室里已经打好的腹稿,在他见到夏小娜的那一刻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夏小娜见他进来,觉得很奇怪,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又低下头写自己的东西去了。

    见夏小娜不理睬自己,胆怯的林立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只好装作一副进来找人的样子,从夏小娜的桌边走过去。

    等他从夏小娜身边走过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更尴尬,因为夏小娜身后这两张办公桌前没有人了,离自己两步远的地方就是一扇窗户。

    自己要么站在窗前发愣,让夏小娜笑话,要么就转过头去,硬着头皮把自己想说的话对夏小娜说出来。

    或者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什么都不说,自己又闷着头走出这间办公室。

    真要是那样的话,恐怕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于是他转过头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从夏小娜身边走过。

    就在他走过夏小娜身边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脚步,眼睛不敢看夏小娜,嘴里好像漫无目标地说:“有些人见一个爱一个,对这种人可得提高警惕啊,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上了当了!”

    夏小娜听了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感觉非常奇怪。她明明记得刚才这间办公室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林立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从何而来?讲给谁听呢?

    莫非自己看错了,背后还有一个人在?

    想到这,夏小娜突然感觉有些惊悚,她快速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身后没有别人啊,自己没有记错。

    她再抬头看看刚才说这句话的林立,见他背对着自己,像是专心的在看墙边书架上的书。

    夏小娜也不确定林立这话到底是不是对自己说的,可问题是这屋里就没有第3个人在啊,他要不是对自己说的,那是对谁说的?莫非是他自言自语?

    夏小娜打定主意不理他,就当自己没听见一样。

    林立说完那些话以后,虽然不敢看夏小娜,背对着她假装在看书架上的书,可是耳朵却专心听着身后夏小娜的反响。

    他听了一会儿,见夏小娜没有回应,他很不甘心,就又慢条斯理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会替你着想的。”

    夏小娜听到这,再也不能装作是没听见了。她把手里写字的笔往桌上一丢,问道:“你这话是对我说的?”

    林立依然背对着夏小娜:“当然是对你说的了,别人的事才不关我的事呢!”

    夏小娜有些冒火:“你莫名其妙!”

    林立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伸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书在手里翻着,可他的眼里却什么字也没看进去,嘴里回答夏小娜说:“不是莫名其妙,是为你好。”

    在林立的眼里,夏小娜这朵鲜花只有来自己这里才是最好的归宿,其他任何人的怀抱都是火坑。

    他根本不知道处在一个姑娘的角度会喜欢什么样的小伙子,不然的话,他今天也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举动来。

    以前林立对自己的觊觎之心也很明显,可还都算是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所以夏小娜对此也就尽量装作没看见,尽量避免也就是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合适的人选

    一个单位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工作当中将来还要有接触,这种事情挑明了,大家都难堪。

    可是今天话说到这种程度,夏小娜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必须明确地让林立知道自己的态度。

    “你是我什么人啊?我的事情用得着你管吗?”夏小娜说。

    夏小娜的话让林立僵住了,他站在书架前半天没吭一声。

    夏小娜此刻觉得跟林立同处在一间屋子里都特别别扭,于是她站起身来说:“林经理,咱们今天把话说明了,我们俩以前没有任何关系,将来也不可能有任何关系。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我喜欢什么人是我自己的事。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不然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就不好了。”

    说完,夏小娜怒气冲冲地扬长而去,留下林立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

    夏小娜出了办公室,才发觉自己无处可去。

    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回家显然不合适,可是不走又能去哪里呢?自己正在气头上,去哪间办公室别人都要问为啥生气,自己又不能说,一说这事马上就会闹得满城风雨,办公室恋情是大家最愿意到处去传的事了。

    可自己碰见的事叫恋情吗?别恶心了,那只是林立的痴心妄想罢了!

    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的夏小娜现在左右为难,回自己办公室去吧,让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林立还赖在那里,去别的办公室吧,在不明就里的别人面前强颜欢笑她也做不到。

    就在这一刹那间,她想到了李欣,他的办公室应该是一个安全的去处,在他面前也许用不着遮遮掩掩的,就算他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取笑自己。

    于是她顺着楼梯上楼去了。

    夏小娜进来李欣倒是不觉得意外,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夏小娜的神情有些异样。

    夏小娜是个文静秀气的女孩,虽然性格有些内向,可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待人接物总是笑眯眯的,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今天的她,不但往日脸上如冬日暖阳一样的笑容不见了,眉宇间仿佛还隐隐有一丝忧虑。

    这跟刚才在楼下见到的她截然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怎么了?”李欣问。

    无处可去的夏小娜原本只是想来李欣的办公室躲林立,进来之前她已经极力掩饰自己的心绪了,可她没想到李欣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同。

    “没什么。”夏小娜轻描淡写地说,眼神躲避着李欣。

    细心的李欣看得出来夏小娜在掩饰什么,她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好再打听。于是李欣就问:“有什么事儿吗?”

    夏小娜神情黯淡地坐在沙发上说:“没事儿,来你这坐一会儿。”

    李欣听了,心里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夏小娜一定是上楼来办事的时候,在哪个高管面前被批了一顿,不然她不会这样的。

    想到这,李欣起身给夏小娜倒了一杯茶搁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劝道:“公司里这些头头是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不是经常被他们骂,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就当没听见好了。”

    夏小娜知道李欣误会了,就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跟他们没关系。”

    听夏小娜这么一说,李欣更加不明白了。她上楼来既不是找自己办事,也不是在那几个大佬那里受了气,那她这一脸的不愉快为的是啥?又为何会到自己这里来坐坐呢?

    夏小娜看着李欣满脸的疑问,只好解释说:“林立这人真是莫名其妙,跑到我办公室去胡说八道!”

    “林立?”李欣问。

    “嗯。”

    “他说什么了?”

    “说什么他为我好,让我别上别人的当。”

    李欣似乎有些明白了:“是不是为了我刚才找你那事儿?”

    “嗯。”夏小娜很难为情地点点头。

    她原以为为了应付李欣的疑问,自己说那么一星半点的情况也没什么,李欣未必能猜到这件事情跟他有关。

    只要不说破这一点,夏小娜就可以从容面对,就当是和李欣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样。

    可没想到李欣一点就透,从这么几句话里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夏小娜心里一直有李欣,可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露过。越是放不下,就越是难以面对。

    掩藏着自己的那一份真情感,和李欣以同事相处,夏小娜可以从容面对,可是一旦捅破了这层关系,女孩的矜持让她脸上立刻飞起了两朵红云。

    李欣虽然不知道林立跟夏小娜说了些什么,可是想起来刚才在楼梯旁林立那醋意十足的样子,就猜到他话里的意思不外乎就是两个方面的内容,一个是向夏小娜表白他自己,另外一个就是诋毁别人。

    在李欣看来这样的所作所为简直太没有脑子了,不但于事无补,而且还会有相反的作用。

    可是被嫉妒心冲昏头脑的人好像都会这么做,要不然怎么会有妒火中烧这句话呢?

    可是处在李欣这个角度却不一样,他作为旁观者不清楚林立和夏小娜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而且李欣也不习惯私下议论和诋毁别人。

    所以他呵呵一笑,很大度地说:“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看他是对你有意思,不然刚才也不会那么神神叨叨的。”

    “切!他那样也算君子?”夏小娜轻蔑地说。

    刚说完这句话,她立刻发觉有些不对,莫非林立刚才在办公室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被李欣听到了?于是她就问:“你怎么知道他神神叨叨的?”

    李欣说:“就刚才在楼下,你走了以后,他对我也说了些不明不白的话,我看他那是嫉妒心在作怪。”

    夏小娜瞪大眼睛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林立刚才说的那些话,李欣不好对夏小娜重复,就敷衍道:“也没说什么。”

    夏小娜不信:“他是不是又编排我什么了?”

    以林立平时在人前人后对自己那副讨好的模样,夏小娜最担心的就是他在外人面前说自己跟他怎么怎么样。

    要真是那样的话,自己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真没有说你。”李欣笑道。

    “那他说什么了?”夏小娜追问道。

    李欣说:“嗨,他嫉妒心那么强,你说他能说什么,他还不就是担心别人夺他所爱。”

    夏小娜一扭头说:“谁是他的所爱?他这人也真是,一个单位里的同事,到底合不合适自己心里不知道吗?闹这么一出,他自己尴尬,别人也尴尬。”

    “这倒是,不合适很难办的。”跟不合适的人在一起有多别扭,李欣深有体会。

    说到合适的人选,夏小娜不由得又想起了李欣。

    文学大家钱钟书在他不朽的小说《围城》里说过一段诙谐而又富含哲理的话,他说现代人把结婚和结婚旅行的秩序搞反了,先结婚后旅行是错的,应该反过来才对。

    他说一对年轻人如果有机会一起出去旅行一个月,回来后彼此还不觉得对方讨厌的话,那他俩就有很好的结婚基础,将来闹离婚的概率要小得多。

    因为谈恋爱的时候彼此见到的都是对方最光鲜亮丽的一面,没办法了解到对方在日常生活中很多具体的处事方法。

    而这些细节之处,才是将来生活中最容易产生矛盾的地方。

    现在离婚的人中,有些是因为感情方面的原则问题离婚的,但有更多的人却是因为性格脾气、为人处事等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离婚的。

    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其实也不小,时间长了,小矛盾也会堆积成大错的。

    试想,一个你难以忍受的行为举止,另外一个人却乐此不疲、习以为常的在你面前不停地重复几年,甚至十几年,这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为什么跨国婚姻的离婚率很高?双方文化背景、从小生活环境的不同造就的生活习惯和处事方式的差异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而一起外出旅行一个月,虽然未必会像夫妻一样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可是也足以了解一个人对人对事的态度,以及其性格脾气是否和自己有不可调和的地方了。

    夏小娜未必从这么富有哲理的角度去衡量过李欣是否适合自己,但她和李欣同在一个办公室里几年,在同一个公司里的时间更长。

    在这期间,即使李欣有女朋友,他的女朋友也不可能从夏小娜的角度来了解认识李欣。

    李欣在糖业公司危急关头据理力争的胆识和非凡的见解,在南方集团逆势做卖出套期保值时不顾众人白眼,不顾个人安危提出反对意见的魄力,这些情况别说李欣的女朋友不可能了解,就算他有个妻子,他妻子也不可能像夏小娜那样看得如此清晰。

    这些经历,又比单纯的外出旅行更能看出李欣这个人在重大问题上常人不可比拟的见识和担当。

    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在这一桩桩、一件件公司的重大事件中,别说跟李欣年纪相差不大的高辉、林立等人,就说刘中舟、金昌兴这些公司大佬级别的人物,跟李欣相比,要么在期货投资上的眼光被李欣甩开了几条街,要么就是在担当和胆识上显得很猥琐。

第三百五十九章 我去买铁矿

    作为公司里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李欣在这些事件中如果要是明哲保身的话,完全可以一言不发,置身事外。

    可李欣就不是那种趋利避害的人,为了公司的利益,看到不合理的事情他就要说。

    他对与自己没有太大利害关系的公事都这么勇于担当,将来对他身边的人会错得了吗?

    李欣在夏小娜心目中的形象就是这么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现在心上人就在眼前,夏小娜胸中好似有一头小鹿在乱撞,脸上刚刚消散的红晕又渐渐泛起。

    像这样和李欣相对而坐,夏小娜有过无数次。可是像今天这样话题隐隐约约地把俩人的感情牵扯在一起,却还是第一次。

    夏小娜突然发觉这是一个好机会,误打误撞地来到李欣办公室里聊起这个话题,没准这么聊下去,就能找到机会向李欣表明自己的心迹。

    可越是这么想着,她就越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连刚才从容交谈的状态都不见了。

    李欣见夏小娜低着头不说话了,联想到刚才她对林立的态度,以为她不想多谈自己感情上的事。

    这么不说话坐着显得很尴尬,于是他就换了个话题说:“股票的事跟你爸说了没有?要抓紧时间啊。”

    李欣这么一说,夏小娜才想起来刚才林立的话打乱了自己的心绪,那件事自己回办公室就忘了。

    再加上李欣突然改变话题,让夏小娜误以为李欣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在逃避什么。

    她一下子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就赶紧站起来说:“刚才只顾着应付林立,把这件事给忘了,我现在回去打电话去。”

    说完她就快速离开了这个让她充满期待却又担心会让自己尴尬的地方。

    这一天剩下的交易时间里,西部铜业都封在涨停板上,夏小娜和她爸都没有买到这支股票。

    第三天,西部铜业开盘28.51,夏小娜打电话上来问李欣:“西部铜业昨天没买到,现在能买吗?”

    李欣说:“当然可以了,赶紧买。”

    夏小娜问:“你昨天不是说有回调再买吗?现在开盘就涨了3%还多,会不会有风险?”

    李欣说:“追高是有风险,可要看是什么情况。现在西部铜业已经成场上资金追逐的头号目标了,你现在不买,以后价更高。”

    夏小娜说:“好的。”在这些问题上,她很相信李欣的眼光。

    李欣估计得没有错,28.51是西部铜业这一天的最低价,收盘价是28.95,涨5%,再次创出该股历史最高的成交量。

    第四天西部铜业虽然收跌3.6%,但是成交量大幅缩小,只有前一天的六成。

    第五天该股平开,然后涨停板。汹涌而出的卖盘被更为强大的卖盘全部吸纳。

    第六天该股跳空高开,随后一路向上直至涨停板,价格是33.76元。

    至此,李欣依旧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即使以他第二次买入的价格计算,现在的价格也早已远远脱离了他的成本区间。如果需要卖出,也已经有了足够的空间让他在第二次买入的价格之上全部出清手里的股票。

    这天,看着蹭蹭往上涨的西部铜业股价,龙运凯对王明辉说:“又被李欣看对了,我们卖早了,少赚了多少利润啊。你看现在各种证券杂志上券商都在推荐这支股票,说它是龙头股,还有上涨空间。”

    王明辉心情有些复杂地问:“你要不要追?”

    这支股票他最早跟着李欣买入,可卖出最早的也是他。

    以他卖出时的价格计算,现在的股价又上涨了150%以上,他心里那个后悔啊,说都说不出来,有一种起了个大早却错过了晚集的感觉。

    那些股票要是留到现在,多出来的利润不说可以买栋别墅,买套房子再加一辆中档轿车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龙运凯说:“现在追进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不追了。怎么最近又不见他过来大户室这里了?”

    王明辉讨好地说:“他这人就这样,没事从来见不到他的人影。不过也难怪,说到底他还是个上班族,每天得到单位去打卡,哪像您龙总,自己就是老板,想去哪里自己说了算。”

    龙运凯不以为然地说:“其实李欣这小子也不容小视,别的不说,只是西部铜业这一支股票他就赚了不少,按现在的股价计算,他账户上的市值少说也有两三个亿了,这还只是他身家的一部分,而且股票一出手就全都是现金哦。在股票和期货账户上放两三个亿的现金操作,我都做不到。我那十几个亿的资金都压在厂里,要是抽出来这么多资金厂里的资金链就断了。”

    听话听音,王明辉从龙运凯的话里嗅出些别的意味来,于是他顾不上尴尬,不失时机地问:“龙总,您上次不是约他吃饭吗,他去了没有?”

    龙运凯说:“没有啊,我让他自己定时间,可他一直没给我回话,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要是定下时间来,我肯定要叫上你的。”

    王明辉听了咧嘴一笑,他担心的就是龙运凯约李欣吃饭撇下自己。

    消除了这个担心后,他觉得眼前就是一个和龙运凯、李欣进一步拉进关系的好机会,他眼珠一转,问道:“李欣这人一根筋,你等他自己定时间那得等到啥时候啊?说不定他早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要不我帮您约他?”

    龙运凯说:“可以啊,不过得等到下个月了,我明天要到澳洲去,估计得二十多天才能回来。”

    王明辉说:“好地方啊,龙总是去旅游度假吗?”

    龙运凯长叹一口气:“唉,我现在哪有那个心思啊!”

    王明辉奇怪地问:“龙总,您去澳洲呆二十多天不是去度假那是去干啥?”

    龙运凯往大班椅上一靠,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唉,我是忙碌命啊,这趟过去是去出差。”

    “龙总,您厉害啊,您厂里的钢材都卖到澳洲去了。”王明辉感叹道。

    龙运凯解释说:“不是,钢材卖出去未必比在国内销售更赚钱,而且手续还麻烦。我是去买铁矿。”

    王明辉越发不明白了:“国内不是也有铁矿吗,还用得着不远万里跑到澳洲去买?再说了,这种事情交给供销科长去办不就得了,还用得着你这个大老板亲自去买原料?”

    王明辉这几句话正好说在了龙运凯最头痛的问题上。

    龙运凯的钢厂这几年正好赶上了房地产发展的黄金时期,市场上建筑钢材的需求量很大,他厂里的钢材一直供不应求。

    可是在这一片大好形势下却隐藏着一个让他无可奈何的问题,那就是原料供应不足。

    他厂里现在用的铁矿石,主要来自于省内的矿山,这种铁矿虽然价格相对较低,可是品味不高,含杂质比较多,实际生产下来并不比使用从澳洲进口的高价优质铁矿更划算。

    如果他的钢厂在沿海港口附近的话,使用进口高价优质铁矿反而更有优势。

    可问题是他的钢厂在内陆地区,离沿海港口很远,按到岸价计算勉强可用的进口优质铁矿运到厂里来距离太远了,加上一笔不菲的运费,进口矿石就不值得大量使用了。

    价格不合适,不用就不用呗。

    可问题是本地矿除了供应量不足以外,其品味不高带来了另外一个规避不了的问题,全部使用低品位的矿石不但生产过程中的工序更麻烦,相对而言成本降不下来,产品质量还容易出问题。

    所以他的钢厂每年都要进口大量的高价优质铁矿,在生产过程中和低品位的铁矿石参杂使用,就像是添加剂一样。

    这样加上优质铁矿后,产品质量稳定了,所增加的成本还相对可控,这已经成了他厂里的一个法宝了。

    要是进口矿石的价格像前几年一样,以现在的钢材价格,龙运凯的钢厂利润会更高。

    可是甘蔗哪有两头甜的?

    国内铁矿石的储量本来就相对很低,再加上这几年钢材需求量大增,国内的铁矿石价格也早就不是以往的水平了。

    国外盛产优质铁矿石的地区,例如澳洲,看着我们国内如火如荼的发展势头岂肯善罢甘休,他们也想搭上这班高速列车赚上一大笔。

    所以澳洲出口的优质铁矿价格这几年几乎每年都要大幅度涨价,有时甚至一年涨价两三次。

    国内的大型、超大型钢厂依据自己巨大的进口量,还可以跟澳洲等地的矿石生产商谈一个长期协议价,以避免矿石价格的频繁波动。

    可即使是这样,这样的长期协议价为期也只是半年、一年,到期以后还得重新谈判。

    一旦重新谈判,新价格的涨幅很少会在20%以下的,很多时候是50%以上的涨幅。

    对此,国内钢厂怨声载道,可是原料短缺,话语权在别人手里,这样的苦酒还得一次次捏着鼻子往自己肚子里灌。

    被别人卡住了原料供应的命脉,国内大型、超大型钢厂尚且不得不自饮苦酒,像龙运凯手里这样的小型民营钢厂就更是毫无还手之力了。

第三百六十章 我们谈谈

    他厂里这点进口量不大不小的,在矿石出口商眼里根本就没资格谈长期协议价,只能是一船一价,还要在他们供完长协矿以后再谈。

    这在别人眼里不是事的事,在龙运凯眼里可是大事。

    搞不定这件事,厂里三天两头断了优质铁矿石的供应,他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这不,他这次联合了省内另外两家民营钢厂的老板一起组团去澳洲,打算用三家钢厂拼凑起来的进口量和澳洲的矿石出口商谈个好价钱。

    可是这些情况哪里是几句话跟王明辉这个外行说得清楚的,于是他只好说:“这不一样,供销科长搞不定的。”

    王明辉说:“哦,这样啊,那等你下个月回来以后我再约他,到时候一起好好聊聊,没准你们还有机会合作呢。李欣手里那些股票总要出手的,到时候他那两三个亿的资金总要有个去处,你厂里生意这么好,又缺资金,可以从他这里想想办法嘛。”

    王明辉的话让龙运凯眼前一亮:对啊,这倒也是个好办法!

    要知道他们这次出去除了谈矿价以外,还有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长期协议价格谈得不理想的话,那就要想办法在当地找一个有潜力,规模也相当的矿山入股,一劳永逸地解决原料供应的瓶颈问题。

    可问题是买矿山的股权谈何容易,三家钢厂拼凑起来的资金也只能是作为杠杆,去撬动更多的银行资金来一起做这件事。

    这要是买国内的矿山还好办一些,买国外的矿山就不一样了,所在国的法律法规和局势的不确定,让银行资金面临比较大的风险,几次跟银行接触下来的感觉是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龙运凯已经算是少见的有钱人了,可俗话说蛇有多粗洞就有多大,他手里的钢厂加上各种配套的企业,摊子铺得可不小,几个亿的流动资金四处一撒也就没多少了,每年还得依赖大量的银行贷款来维持经营。

    现在正是自己用钱的时候,继续跟银行谈贷款难度越来越大,要是能从李欣这里想想办法,那可就太好了。只要他愿意出资,给他的利息甚至可以比给银行的更高一些。

    “可以啊,那这事就拜托你了。”龙运凯坐直了身子,从西服口袋里掏出烟来,抽出一支递给王明辉。

    王明辉哪里知道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有可能会帮龙运凯一个大忙,见龙运凯这么说,赶紧接过烟来,掏出打火机先给龙运凯点上,一边满脸堆笑地说:“龙总,您跟我这么客气干啥,这事就交给我吧。”

    两次加息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股市不但没有一丝一毫要下跌的苗头,反而气势如虹地往上涨。

    即使加上五月底那次交易费用的提高,也没有能够拽住如脱缰野马一样的股市。

    袁杰没有等来股市下跌,没有等来她期盼已久的资金回流,却等来了她老公韩刚的最后通牒。

    这天吃完晚饭后,回家休假的韩刚对袁杰说:“我们到楼下去走走。”

    袁杰哪有心思跟韩刚一起去压马路,可既然他已经开口说了,自己又不好拒绝,就说:“推着孩子一块儿去吧,正好要带他下去透透气。”

    可没想到韩刚语气坚决地说:“孩子就让保姆带着吧,我有事要跟你谈。”

    心思全在孩子身上,根本没留意韩刚脸色的袁杰,听到这里才发觉韩刚的情绪有些不对。

    她原本不想去,可是看韩刚那一脸的神色,知道他真的可能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当着保姆和自己母亲的面谈,要是自己不去的话,没准两人就会吵起来。

    于是她看了韩刚一眼:“好吧,那走吧。”

    俩人从卧室出来,袁杰故作轻松地对自己母亲说:“妈,我们下去走走,孩子你们看着哈。”

    从楼道里出来,韩刚在前面走,袁杰在后面跟着,两人之间总是差了那么一两步的距离。

    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这俩人就是小夫妻饭后出来散步。可是细心观察的话,又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夫妻出来散步似乎应该是卿卿我我的才对,俩人之间这么若即若离的,总感觉缺少点什么。

    俩人一路无话,袁杰跟在后面,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她自己心虚,虽然不知道韩刚会谈什么,可是韩刚那从来未有过的严峻脸色和语气,让袁杰知道要谈的事情肯定不是一般的事。

    袁杰就这么跟着韩刚一路来到小区外面的一条河边。在一个僻静处,韩刚停下脚步,一只脚踩在路边的台阶上,双手拄着围栏,眼睛看着缓缓流过的河水,仿佛是在欣赏风景一样。

    很熟悉韩刚行为举止的袁杰知道,这里就应该是韩刚选定的要谈话的地方了。

    于是她跟着也停下了脚步,在离韩刚一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靠在栏杆上,静静地等着韩刚开口说话。

    韩刚呆呆地看着河水,过了好半天,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来,点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依然一言不发。

    袁杰知道他是在酝酿着该怎么开口说他要说的那件事情,这酝酿的时间越长,说明他要谈的这件事情关系越重大。

    韩刚抽完这支烟,把半截烟头扔进河里,烟头在河水里“”的一声被水浸灭了,缓缓地被河水越冲越远。

    韩刚看着这个烟头在视线里消失以后,回过头来,长叹了一口气,对袁杰说:“我们离婚吧!”

    如果说家庭琐事上的分歧逐渐消退了俩人之间原本就不太牢固的感情基础,那么夫妻之间不如人意的关系则是摧毁韩刚对这个家庭幻想的最后一根稻草。

    孩子还小,袁杰把心思全都放在儿子身上也属正常,韩刚开始的时候也有怨言,可仔细一想,他也就不再计较了。

    袁杰看不起自己的母亲,为了家庭的安宁,韩刚也可以隐忍。可是夫妻俩一周才能见一次面,这个年纪的小夫妻能少得了亲热吗?让韩刚不能忍受的是每次做这样的功课时,袁杰都会找出各种理由推脱。

    可以说自己努力争取两三次才有一次会达成愿望。

    即使是达成愿望的这一次,过程也完全谈不上愉快。

    从袁杰冷冰冰的眼神和木头人一样的反应中,韩刚能感觉得到袁杰在应付自己,她的眼神里甚至不乏蔑视和厌恶的意味。

    是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是夫妻间最重要的交流,其间最不能少的就是爱意。

    可恰恰是这份柔情蜜意在袁杰身上一点儿也看不到。袁杰的表现让豪情万丈的韩刚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可耻的事情,他积攒了一周甚至一个月的热情常常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时间一长,韩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男人最难以启齿的毛病,好不容易等到了期待已久的时刻,他却在袁杰的冷漠眼神下坚持不了多久。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猜想袁杰是不是有了外遇?不然为什么她会对夫妻之间的这份交流如此抗拒?

    心里有这份疑问,他就私下仔细梳理了这几个月以来自己看到的情景,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袁杰除了上班,下班以后就在家带孩子。

    虽然他找不到半点证据来证明袁杰有外遇,但这样的日子就已经让他度日如年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这样的结果,现在看来已经不重要了。

    那份美好期待的落空,再加上担忧自己在心理和生理压力的打击下会被废了武功,他不敢再犹豫,想要立刻从这个囚笼一样的家庭中解脱出来。

    袁杰听了韩刚的话,心里一惊,她怎么也想不到韩刚一开口就提出这个问题。

    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漠,这双方心里都有数。袁杰自己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过该怎么样跟韩刚谈离婚的事情,什么时候谈?在这一点上,连袁杰自己都还没有下定决心。

    可现在韩刚却主动提出了这个问题,这反而让袁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她不清楚韩刚掌握了些什么证据,万一自己一招不慎说漏了嘴,会让自己面临很大的困境。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韩刚下定了决心提出这个问题,说明他和自己一样,也对这桩婚姻不抱什么太大的幻想了,那样的话,没准这就是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个好时机。

    于是袁杰以守为攻地问:“怎么离?”

    听了袁杰的话以后,韩刚冷笑一声:“我果然没有估计错,你也根本就不想继续过下去了!”

    伶牙俐齿的袁杰听了立刻反驳道:“你这是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吗?请注意你的言辞,你刚才说的是我也不想继续过下去了,注意,这里你用了一个“也”字,那就是说不想过下去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而且离婚这件事情是你首先提出来的,我问你要怎么离有什么错?你刚才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原本对这桩婚姻还抱有一丝幻想的韩刚,如果袁杰在听到自己提出离婚这个事情的时候,言辞上哪怕有一星一点的想要挽回婚姻的表现,那他都不会继续说下面这句话,可是袁杰刚才的这些回答已经彻底让他绝望了,于是他就说:“孩子的监护权归我,家庭财产你爱怎么分就怎么分吧。”

第三百六十一章 离了更好

    袁杰一听这话立刻跳了起来:“你做梦!那是我儿子,怎么可能跟你!”

    韩刚冷冷地说:“那也是我的儿子,我是他爹!”

    袁杰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好在韩刚没有听出话里的意思来。

    可这件事情由不得她有半点犹豫:“拜托你去看看有关的法律条款,这么小的孩子判给你的希望有多大,就算判给你,你自己能把他带大吗?”

    韩刚听了一时语塞。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也知道袁杰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个儿子他是真心不想放弃。

    “我说的是监护权归我,现在他小,可以由你带着,以后他长大了得随我。”韩刚说。

    袁杰厉声说:“你想得美!既然你带不了他,又没有时间管他,还得由我带着,这监护权判给我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判给你呢?你这样是为他好吗?”

    韩刚说:“你要是不愿意带,我让我妈上来带,反正现在他也长大了,喝奶粉也行的。”

    袁杰怒斥道:“你这是屁话,什么叫我不愿意带?我带他无怨无悔,现在是你想把他从我身边夺走,不让我带!这件事情你想都别想!不行咱们就上法庭打官司,你看看法庭的法官会把孩子判给谁!”

    韩刚心里也没有底,他知道真的像袁杰说的那样,这场离婚官司打到法庭上去的话,孩子的监护权百分之**十的概率是会判给袁杰的。

    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我这是为你着想,将来离了婚以后你带着个孩子有诸多的不方便,以后你重组家庭还可以再生一个的。”

    袁杰冷笑一声:“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为我的将来考虑了?用不着!这孩子我要定了,你提的离婚问题我同意,除了孩子的监护权不能谈以外,其他的东西都可以再商量,这就是我给你的回答。”

    说完这些,袁杰转身就走了,留下韩刚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河边。

    韩刚一个人在河边一支接一支地抽了好几支香烟,最后,心里很难受的他拿出手机来打给在老家的母亲:“妈,我跟袁杰提出离婚了。”

    韩刚他妈一听,着急上火地说:“你要死啊!到底出什么事了?好好的干嘛要离婚,孩子那么小,离了婚他怎么办?”

    韩刚说:“这日子过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了,早晚都是要离,不如早做决断。”

    韩刚他妈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天,然后才问:“是你先提出离婚的吗?是不是她外面有人了?”

    韩刚说:“是我先提出来的,她外面有没有人我不清楚,反正要离婚了,有没有都一样。”

    “那你媳妇是什么意见?孩子将来怎么办?”

    韩刚说:“她同意离婚,我和她都想要孩子的监护权。如果将来孩子归我,你能不能上来帮我带孩子?”

    韩刚他妈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来帮你带孩子肯定没问题,但问题是这孩子会判给你吗?”

    韩刚说:“总要争取一下的。”

    韩刚他妈在电话里唉声叹气地说:“你啊,就是不听我的话,我早就让你赶紧想办法调回来,可你不听,现在看看,出事了吧?”

    韩刚现在也想通了,安慰他妈说:“也许跟这事有原因,可也不全是因为这个,真要是过不下去,我就是天天守在她身边也要离婚的。”

    韩刚他妈劝道:“儿子,你再听妈一句话,这孩子能争取到当然最好,可要是争取不到的话,监护权判给了袁杰那边,你也就认了吧。你现在工作地点这么远,孩子那么小,根本没有可能法庭会把孩子判给你的。孩子判给袁杰不等于说你就不是他爸了,将来这孩子长大了,你还是他爸。现在的你要面对现实,重新过自己的日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将来再找个好的女人做媳妇,还是可以再生孩子的。”

    韩刚流的眼泪说:“可是我放不下他!”

    韩刚他妈在电话那边也哭着说:“造孽呀,孩子这么小,谁会放得下!你们就不能不离婚吗?”

    韩刚擦了一把眼泪,坚定地说:“这婚我离定了,就算这孩子争取不到,我也要离。这过的就不叫日子,这样下去一点希望也没有。”

    刚才听了母亲的话,韩刚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现在还年轻,将来还有几十年的路程要走,就像妈说的那样,自己将来再找一个女人做媳妇,生个儿子或者女儿,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总比现在这个了无生气的囚笼要强得多。

    韩刚的母亲挂断电话后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流泪,儿子遭遇这样的婚姻变故,让她心痛不已。

    为了带孙子,她曾在袁杰和韩刚的那个小家住过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虽然不长,但她充分地了解了自己的儿媳妇袁杰是个什么样的人。

    袁杰不但看不起自己这个乡下来的婆婆,就是对丈夫韩刚也颇多挑剔指责,儿子在那个小家里的地位远远不尽如人意。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虽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可是把这件事情前后仔细地联系起来一想,她也觉得儿子做出离婚的决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知子莫若母,儿子是什么样的性格脾气她最了解,要不是到了过不下去的地步,她相信儿子是不会走这一步的。

    以儿子和儿媳妇那样的一种感情状态,长期下去早晚是会出问题的。既然这样,长痛不如短痛,那还不如现在就着手解决这个问题。

    离婚以后,再想办法帮儿子介绍一个媳妇,重新组织一个家庭,没准会比跟袁杰的日子过得更好。

    袁杰回到家,她妈妈见只有她一个人回来,就问:“韩刚呢,他去哪里了?”

    袁杰没好气地说:“他爱去哪去哪!”说完径直去了卧室。

    听了这句话,袁杰她妈这才发觉袁杰的神色不对。

    以往袁杰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抱孩子,可是今天她连孩子都顾不上搭理。而且夫妻俩一起出去,却只有袁杰自己一个人回来,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于是她赶紧抱着孩子跟进卧室里:“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袁杰背对着门口坐在床上不说话。

    袁杰她妈抱着孩子走过去站在袁杰面前问道:“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袁杰还是没说话,抬起头来也不看她妈,只是把她怀里的孩子接了过来。

    袁杰她妈看着袁杰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就没敢再问,呆呆地站在一旁等着袁杰开口。

    袁杰把儿子抱在怀里默默地看了几秒钟,然后淡淡地说:“我们要离婚了。”

    袁杰她妈瞪大眼睛问:“什么,要离婚?为什么啊,过得好好的干啥要离婚?”

    袁杰说:“离婚还能为啥,过不下去了呗!”

    “怎么就过不下去了?是谁提的离婚?是韩刚吗?”

    “对。”

    “他为啥要离婚?是不是他外面有人了?”袁杰她妈问。

    “这我哪里会知道。”

    “那你也不问问?”

    “妈,你就别问了,反正也就那么回事了,离就离吧。”袁杰说。

    袁杰她妈着急地说:“你说的倒轻巧,你当这是过家家呢,说离就离!孩子这么小,离了婚你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袁杰她妈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对,于是问道:“莫非是你……?”

    袁杰不耐烦地说:“妈,你想什么呢!”

    袁杰她妈说:“那为啥他一提离婚你就同意啦?”

    袁杰说:“这么过着也没意思,反正早晚要离,不如早离早好!”

    “你们这是闹了多久了,我咋一点也不知道呢?”

    袁杰说:“没闹,就是过着没意思。”

    袁杰她妈数落袁杰道:“你这孩子,不是我说你,你那脾气也该改改了,你对韩刚别总是拉着个脸,这样日子长了能不闹矛盾吗?”

    袁杰不满地说:“妈,你到底是哪头的?现在是他提离婚,你倒来怪我!”

    “妈不是怪你,夫妻俩过日子得和和美美的,我看你们平时都没话说,这怎么行?”事到如今,袁杰她妈回想起往日袁杰小俩口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这才发觉他俩的日子跟别人是有些不太一样。

    袁杰心烦地说:“哎呀,烦死了!能不能别说了,让我静一静?”

    袁杰她妈说:“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不说行吗?我跟你说啊,这婚不能离,等韩刚回来了你跟他好好谈谈,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袁杰说:“没什么好谈的,离了更好!”

    袁杰她妈着急地说:“这是使性子的事儿吗?他以前跟你提过这事儿吗?”

    “没有。”

    “就是啊,那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不谈了,我觉得离了更好!”袁杰斩钉截铁地说。

    袁杰她妈试探着问:“那你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

    “还要怎么想呢?我带着孩子过呗!”

    “那韩刚是怎么想的,他会愿意把孩子给你吗?”袁杰她妈试探着问。

    “那是我的儿子,不是他给不给我的问题,他想要孩子,可我能给他吗?”袁杰说。

第三百六十二章 是你自己的意思吗?

    袁杰她妈说:“那倒是,可是将来离了婚,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可怎么办啊!”

    袁杰从她妈的话里听出了些别的意思来,不满地说:“妈,换做是你,你会舍得丢下我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会舍得丢下你吗?我是为你的将来担心!不行,待会儿韩刚回来了我得和他谈谈,这婚不能离!”

    袁杰抱着孩子呆坐了一会儿,这才说:“这事儿已经不可挽回了,您别添乱了!”

    虽然这事儿在她心里想过不止一次,可是突然间由韩刚提出来,袁杰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再加上她妈妈在一旁说的那些话,让她突然意识到,家庭的破裂将让她的将来面临巨大的不确定性,她突然对这个家产生了一丝不舍的情结。

    可是看着怀里咿咿呀呀的儿子,袁杰的心又坚定了下来,对她妈妈说出了上面那句话。

    如果怀里的孩子跟韩刚有血缘关系,那或许刚才她看着孩子会产生另外一种对这个家庭的依恋之情,进而促使她想办法挽回这个即将破碎的家庭。

    可问题刚好相反,看着儿子的面容,她反而更加坚定了趁此机会彻底解决自己和韩刚的感情问题。

    即便做不到彻底割裂韩刚和自己儿子的关系,也可以逐渐淡化他们之间的联系,以免儿子身世这件事将来引发更大的祸端。

    韩刚从楼下回来,黑着脸谁也不理,直接进了卧室。

    他从床下拉出一个行李箱,打开衣柜,把自己常用的换洗衣服装进行李箱里。收拾好这些后,他走到坐在床边的袁杰面前,伸手去抱儿子。

    韩刚打开衣柜收拾衣服的时候,袁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袁杰以为韩刚收拾好衣服就会走,没想到他却把箱子搁在一旁,走过来要抱自己怀里的孩子。

    袁杰吓了一跳,不知道韩刚想干什么,她把身子往旁边一躲,问道:“你要干什么?”

    韩刚眼睛一瞪,吼道:“我抱抱他,不行吗?!”

    袁杰用力的一躲闪,再加上韩刚的大声嚷嚷,把袁杰怀里的孩子吓得“哇哇”地哭了起来。

    袁杰看着韩刚那因为愤怒而有些狰狞的脸,既不敢把孩子给他,又没有理由不给他。她不清楚韩刚到底知不知道儿子生世的秘密,她是真的很担心韩刚会对自己的儿子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就在她犹豫之间,韩刚已经伸手抱住了她怀里的孩子。

    孩子太小,袁杰不敢和韩刚抢夺,她略显惊恐地拉着儿子的一只手说:“大人的事大人之间解决,你别伤害孩子!”

    韩刚不理袁杰,盯着孩子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里分明闪烁着泪光。

    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婚、今天以后就不再进这个家门的他,现在越来越清楚不管自己多舍不得怀里这个孩子,将来自己拥有他监护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自己今天这一走,以后再和他相见时,就是另外一种情形了。

    以前只在书上看过的骨肉分离这个词,他现在心里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之后,他把孩子放在床上,拉过一条小被子盖在孩子身上,转身拉着行李箱从卧室出来,头也不回的下楼走了。

    从卧室出来的时候,他眼睛的余光分明瞥见袁杰的母亲站在厨房门口向卧室里张望。看见自己出来,袁杰她妈赶紧缩回头去,装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韩刚鼻子里“哼”了一声,虽然他之前对老太太来这里帮着带孩子心存感激,可是她这种听墙根儿的举动还是让韩刚很是鄙视。

    再加上韩刚此时的心情极差,不由得联想起了和袁杰结婚这些年来和她家里人产生的那些不快,其中尤其以这老太太对袁杰的操控最让他痛恨。

    就她刚才这偷偷摸摸的举动,说不定刚才自己还没回来之前,她和她女儿在商量着怎么对付自己呢!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母女俩真是一个德行!

    其实刚才袁杰说到他们夫妻俩要离婚的事情时,袁杰她妈是想劝和俩人的,可是袁杰一再说不要她插手此事,她又不清楚俩人到底因为啥要离婚,怕自己说不在点子上,反而帮了倒忙。

    所以韩刚进门的时候她就没说话,想听听他们夫妻俩人会说些什么,到时候瞅准了机会再说。

    韩刚进卧室以后,她就站在厨房门口,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可是过了好半天,里面的袁杰和韩刚都不说话,只是传来一阵乒乒乓乓开关柜子的声音。

    正在她担心里面会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就听见袁杰和韩刚在里面大声嚷嚷了起来。

    她担心俩人发生肢体冲突自己的女儿会吃亏,就赶紧走到卧室门口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看到袁杰和韩刚是为了抱孩子争吵,而且嚷嚷了几句就没再说什么,似乎不像是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于是她又悄悄退回到厨房门口听着,不时伸头往里面看一眼。

    正在她伸头往里面张望的时候,韩刚拉着行李箱从里面出来了。

    为了避免尴尬,她赶紧缩回头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韩刚从家里出来后,夜色已经渐渐降临了。现在的他在这个城市里举目无亲,无处可去,只好直接去了汽车站,准备坐长途汽车回单位去。

    他赶到车站的时候,发往他单位所在地的末班车已经快要发车了。这个时间坐车的人不多,到发车的时候也只有四分之一的座位上坐了人。

    韩刚见后面空着很多座位,就从自己很靠前的5号座位上站起来,到后面找了个座位坐下。

    心情很烦躁的他现在需要一个宽松一点的空间,坐在前面的座位上左右都是人,让他感觉很是憋闷。

    汽车在乡间公路上疾驰着,这是仲夏时节,江城市夜间二十多度的气温在别处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可是窗外吹来的凉爽的风一点也不能消散韩刚心里的痛苦,他此时的心情和即将面临的未来恰似窗外漆黑的夜色。

    想着自己曾经寄予了无限希望的的家庭即将破碎,还有马上就要分离的骨肉,呆呆看着窗外迷茫夜色的他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成行。

    因为已经决定了要结束这段感情,所处的角度不一样了,此时回想起过往的情景,韩刚这才发觉自己这段婚姻和当初预想的有太多的不同。

    不说别的,就连别的夫妻俩一起手挽手散步、外出旅游、一家三口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景象在他记忆里也屈指可数。

    自己这么些年在外面辛苦劳累,就是想要为这个家庭打拼,可没想到袁杰根本就没拿自己当回事,自己多年的付出换来的不过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哀莫大于心死,半个月后,他们这段婚姻走到了终点。

    在民政局,工作人员看着他们写的离婚协议书说:“上次之所以让你们回去再仔细考虑一下,就是因为你们的孩子太小,草率离婚对孩子对你们都会产生很不利的影响,你们都考虑清楚了吗?”

    韩刚说:“考虑清楚了。”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袁杰,问道:“女方呢,你也考虑清楚了吗?”

    袁杰面无表情地说:“考虑清楚了。”

    工作人员意味深长地说:“孩子这么小就离婚,你一点意见也没有吗?这是不是你真实的想法?有些事情在家里也许说不通,可要是你在这里也不说你的真实想法,我这个章一旦盖下去,事情就不可挽回了。”

    现在每天办离婚的人也不少,可是像袁杰他们这样孩子还在哺乳期就离婚的还真不多见。

    工作人员见袁杰两次都不怎么说话,问一句答一句,离婚协议上对孩子的抚养、财产分割等问题也都写得清清楚楚的。

    在她眼里,眼前这对夫妻不同寻常的离婚中,原因上异口同声地说感情破裂、性格不合,似乎一切都商量妥当了,没有一点争执的地方,可是在这一切的背后,又好像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她担心像袁杰这样的年轻母亲在家里处于弱势地位,没有发言权,离婚的提出和协议上的内容并非是她自己的意愿。

    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情况,丈夫和婆婆在家里很强势,性格懦弱的媳妇在家里根本不能表达自己的意愿。

    要是袁杰也是这样的情况,她希望袁杰能把自己的意愿说出来,不然自己也没法帮她。

    袁杰说:“是我自己的想法。”

    “孩子由你独自抚养,男方不用付抚养费,这一点你也同意吗?”工作人员问道。

    “是的,我同意。”袁杰回答说。

    “要是有什么话当着男方的面不好说,我们可以到隔壁房间去谈。”工作人员在为袁杰争取最后的调解机会。

    袁杰说:“不用了,该谈的我们都谈清楚了。”

    韩刚在一旁听着工作人员的话,心里颇为不满:按工作人员话里的意思,好像袁杰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2098/ 第一时间欣赏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 作者:窗外斜阳所写的《操盘手札记》为转载作品,操盘手札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操盘手札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操盘手札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操盘手札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操盘手札记介绍:
都说商场如战场,可是有多少人知道期货市场是战场上刺刀见红的前沿阵地? 人生就像k线图,有阴线,也有阳线。 是怎样的人生经历,让男主角发出了“向左看,一目了然;向右看,一片茫然!”的感慨? 请走进这部小说,走进书中人物的内心世界,一窥主人公在漫山遍野芬芳中的情感历程,回望期货市场波诡云谲的变化,体会一飞冲天的快乐,也品尝泥沙俱下的痛楚。 本故事人物﹑情节均为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操盘手札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操盘手札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