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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的诱惑全文阅读

作者:默默笙歌     贤妻的诱惑txt下载     贤妻的诱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7.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

    那护士进去的时间可能就是几分钟,但对子门外等候的我和赵醇而言,分分秒秒都是那样的漫长而又煎熬。

    到后来,实在太过急切的赵醇有些按捺不住的想要去捶打那手术室的大门了。

    我一把拉住了他,“赵醇,冷静点!”

    他痛苦的摇着头,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就在这个时候,那手术室的大门总算是打了开来,之前那个护士匆匆忙忙的赶了出来,对我们说有间手术室的患者已经在缝线了,马上就可以接着下一伦手术。

    我们俩满怀感激的将小雅送了进去,门再度重重的合了上之后,赵醇软软的瘫坐了下来,嘴里不住的念叨着,“都怪我!多怪我!”

    我心疼的看着他那浑身的伤,柔声安慰道,“赵醇,送进手术室了就好,医生会尽力抢救的。你也不要太太担心。!你看你全身都是伤,不然我先扶你到楼下的急诊室找个护士先帮你清理一下,不然感染了怎么办?”

    他一口回绝了,“不!小雅没出来之前,我哪里也不去!她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怪我!”

    他说着,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落了下来,肩膀痛苦的抽搐起来。

    “怎么能怪你呢?那是意外啊,谁也不想遇到这样的事啊?”

    他哭着摇了摇头,“就是怪我!我白天整天都在外面上班,都没时间陪她,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她实在太闷了,好不容易求着我带她来街上逛逛的,她原先说的街道,我觉得太远了,就没答应去。她是听了我的话才一起去的步行街,结果就出事了,都怪我!我为什么偏偏要去哪儿呢?”

    他拿手不住的捶打着脑袋,我看着他那满手的伤啊,心一个劲的揪着疼。

    问一旁替一个重伤病患处理伤口的护士要来的一些酒精棉花和纱布,以及一把小小的镊子后,我索性就在那人来人往的过道里替他清理起伤口来。

    我先是将那背上的玻璃渣子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那光是想想,都疼得我直打冷颤,他却哼都不曾哼一声,一直在给我讲着小雅的事。

    “汐姐,我长那么大以来,除了你以外,就属小雅对我最好了。真的,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她挺着个大肚子,还要为我做饭洗衣服,末了,跟着我逛个街,还要遭那么大的罪,汐姐,要是她们娘两有什么不测的话,我也不想活了!”

    “赵醇你给我住嘴!我不准你这么说。那是意外,不是你造成的!现在这个世道,预料之外的事,谁能说得明白呢?你看前不久在那*****发生的那暴力砍人事件,你说那些受难者又是因为什么呢?他们不就是做个火车么,也遭那么大的罪?赵醇,天灾**的,谁能说得清,谁能防得了呢?至少在灾难来临的时候,你在身旁护着她,你也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了啊!”

    他闭上眼来,“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即便整个的把她护在了怀里,她的脑袋还是被弹出来的钝器给割伤了,好大好大一个口子,鲜血一直流个不停。偏偏那家爆炸的店面旁边就是一家大型的烟花爆竹店,爆炸引燃了那些爆竹,我们被炸得出不去,外面的救护人员也不敢贸然进来。她一个劲的拉着我的手啊,不停的叫我救救她,说她好疼,末了,又哭着求我一定要救救孩子……”

    他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头,“可我…我除了抱着她等待救援人员,什么都做不了…”

    “赵醇…”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接着道,“好不容等来的救护车,可是路上一直在堵。小小的救护车里挤上了好多的伤员。我就那么抱着她,眼看着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没了,汐姐啊…你说这人可不可笑,她在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她这个人特别烦,那话多得啊!可是…那一路上,我多希望她能睁开眼来跟我说说话啊!就哪怕只是一句也好啊!”

    我也兀自想起之前和小雅的一次长谈,这丫头,似乎这一生都没有过什么好日子,眼看着这苦日子快要熬到头了,欢欢喜喜的期待着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又…上天实在不公,她已经如此不幸了,为何还要让她遭受这样的劫难?

    我一边听着赵醇的哭诉,一边将他身上那些我力所能及的伤口清理了一番。从他受伤的痕迹来看,爆炸发生的时候,他真的事第一时间就不管不顾的用自己的身躯将小雅整个的护了住了,奈何命运弄人啊。

    他替她挡住了绝大部分的伤害,却偏偏挡不了那最致命的一击。

    当手术室的门再度推了开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了。

    我和赵醇满含期望的迎了上去,可那医生却朝我们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送来的时间太晚了,即便他们已经全力抢救了,但还是大人和孩子都没能保住。

    那话才说完,我身边的赵醇就整个的瘫软了下去。

    而我,则忍不住的痛哭失声。

    那之后,赵醇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上次我外婆出事,他就是这么一路默默的陪着我。

    这次,换我陪他。

    看着他跪在小雅的病床前,哭得昏天暗地的模样,我心疼,我难受,可我也无可奈何。

    人这一生,要经过多少无可奈何的生离死别,才能安然而终啊!

    别说赵醇,就连我,都无法接受,那么鲜活的一个生命,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陪着赵醇将小雅母子的遗体火化了,将骨灰盒选了一处怡人清静的地方安置了下来。

    那几天,电话总是在响,不是店里就是公司里,再不,就是端牧清。

    其他那些我们都没有理会,端牧清那边我是短信告知他的。他收到消息后,立马就把电话打了过来,我难受得实在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只好挂了断,再发信息告诉他我一切都好,勿念。

    许久之后,他回过短信来,只有两个字。

    “等我。”

    就那么两个字,看得我一阵心酸。

    生命中真是有太多的无奈,有时候我们拼尽了全力,也终究是抵不过上帝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

    我陪着赵醇回到他家里的时候,我看到那家里摆着好多为小孩准备的东西,小小的鞋子,小布娃娃,还有婴儿床。

    这个家里,原本该是欢欢喜喜的啊!

    可是眨眼的功夫,原本该是欣喜的一切,就变成了一看到就刺痛人心的提醒。

    赵醇一回家就呆呆的坐了下来,一语不发。

    他那个样子,说实话,真的是吓到我了。我宁愿他哭他吼他摔东西,我都不要他像这样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

    我渐渐开始有些害怕,害怕他之前说的那句,‘如果小雅她们娘俩有事的话,他也不要活了’是真的!

    即便一再安慰自己,可能是我多虑了,可他这幅模样,真的让我放心不下来啊!

    思虑再三之后,我还是打电话通知了陪护再多帮我看着小九九几天,价钱我会多付一些。

    那陪护倒也好说话,即刻答应了下来。

    挂掉电话后,我着手整理起他家里面那些小孩的东西起来。凡是我感觉会触碰到他伤疤的,都悄悄的收了起来。

    收拾好了之后,我做好饭端了出来,他才一看到那个碗,眼泪就掉了下来。

    “那是小雅之前最爱用的一个碗了。”他哭着这样说。

    见他哭了,我的心里反倒轻松了一些。

    还能哭出来就好,人只要还能流出泪来,那么早晚有一天,也就还会再有笑容的。

    那之后,他又静了下来,就那么傻傻的坐在沙发上。

    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安慰的话,就那么一直静静默默的陪在他身旁。

    是啊!此刻,我所能做的,也只有陪伴了。

    那一整夜,我就这么陪他呆坐着,彼此什么也没说。怕吵到他,我还特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一夜,当窗外有阳光洒进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睡去的我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了。

    我慌忙看了过去,还好,他还在!

    他可能也是累了,就那么靠在沙发上睡了去。我轻轻的起身拿来一块小毛毡正准备给他盖上,就见他忽的睁开了眼来。

    “你、你醒了?”

    他淡淡的点了点头,看向门外,声音嘶哑的道,“有敲门声。”

    我收起了毛毡,“是啊,但不是在敲你的门。”

    “可是这声音好近,就像是…”他怔怔的看向了我,“在敲你家的门。”

    我恍然大悟,“是哦!我怎么说这声音那么近呢!这层楼里除了我家不就是你家么?”

    我边说着,边苦苦的笑了笑,放下毛毡之后,便准备去开门。

    就在我走到门边刚准备打开门来的时候,赵醇叫了我一声,我回头看去,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没好气的回过头来接着要把门打开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着,一种很是不好的预感忽的窜了上来。

18.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

    我不安的顿了顿之后,终而还是将那门缓缓的打了开来。

    不论结果是如何,坦然面对永远比背道而驰要理智!

    门打了开来后,只见两个穿着警服的人在敲着我那屋的门,见我忽的打开门来,那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转身看向了我。

    其中一人诧异的瞪了瞪,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一份资料之类的东西,继而朝另外一个人点了点头。

    那之后,两人便齐刷刷的朝我走了过来。

    我那心跳兀自的提了上来,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犯人。我立即意识到,来者不善啊!

    这时,听得其中一人沉声问道,“你是陆简汐吧?”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是的,请问找我什么事?”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一人上前一步来,面色沉沉的道,“恐怕你得和我们去局里一趟了。”

    我即刻警惕起来,“我为什么要去?还有,你们是什么人?证件呢?”

    闻声赶来的赵醇也着急的一把护住了我,“你们想带我姐去哪儿啊?”

    那两人掏出了兜里的警员证来在我们面前晃了晃,“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涉嫌一宗巨额诈骗罪,走吧,跟我们去一趟局里。”

    我一下子慌了,诈骗?我怎么就诈骗了呢?我诈骗谁了啊我?

    赵醇也急了起来,将我整个的挡在了身后,“你们想干嘛啊?我姐什么时候诈骗了?她这些天都跟我在一块儿,哪有时间去诈骗啊,你们别冤枉好人!”

    其中一个警察挑了挑眉,朗声道,“小伙子,没证据我们是不会乱抓人的。至于是什么事儿,她自己心里清楚。我劝你还是被犯浑啊,阻碍咋们执法可是完全可以将你以阻碍执法罪拘留的。”

    赵醇没好气的轻笑出声,“你也用不着吓我,你以为我就不懂法么?我一没动手,二没粗口的好言好语的问着,你们说说看,我怎么就阻碍你们执法了?我不就想弄明白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带走我姐么,这就犯法了么?如果你们要带走我姐,至少得有一个正当合理的理由,否则凭什么要我就那么将我姐交出去?”

    那两个警察面面相觑,而后满脸的不悦。在再次的互相使了个眼色之后,终于有个人爽爽快快的说出了原由来。

    我那家店!

    问题出在了那儿。从前几天开始,陆续有人报警说从我那店里买到了假货,而且人数还不少。加上昨天的,那涉案金额已经远远超过了刑事犯罪的数额了,所以警察才通过各方面找到了那家店面的真正经营者,也就是我。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那家店门的真正经营者过!

    原来所谓经营者,是有钱分的时候不一定有你,但是有灾难的时候,就一定得是你第一个顶上去!

    眼看着警察就要把我带走,赵醇气冲冲就要和警察杠上了,我急忙劝了开。

    “赵醇,没事,我没干过什么坏事儿,就是去了我也不怕。”说罢,我轻轻附在了他的耳畔,“你就别闹了,这样对我和你都没有好处。到时候警察再连带你也带走了,那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大不了我不陪你,刀山火海我都陪你!”

    “赵醇,你不听姐的话么?”

    “可我…”他怔怔的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脸上的神情,哀伤得让人心疼。

    他才刚刚经历了那么难熬的一场打击,现在我又这样,他心里肯定难受得不行了!

    临走时,我忽的想起了什么来,不管不顾的冲了回来,静静地拽住了他的手说,“赵醇,答应姐,这些天,好好去医院帮姐照看一下小九九吧,你不是说你是上帝派来保护他的猴子么?那你去好好保护他几天,啊?还有啊,姐会没事儿的,等我,嗯?”

    我一边说着,一边神色匆匆的瞥了身后一眼,而后将手里紧紧拽着的电话,放到了赵醇手里。

    他赶紧点了点头,悄悄的将那电话拿了过去。

    被警察带走后,我不住的回头看着他,他也一直呆呆的愣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我,神情憔悴,面容枯槁。

    我想,这个时候,倘若我再不能陪在他身边的话,他真的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的。

    可是如果我将小九九拜托给了他,又拿了电话给他,意思就是让他拿那电话联系人来保我出去。我想应该联系谁,他肯定清楚。

    这么一来,他肩上多多少少有了一份责任,也有了一份寄托,如此,他也就不至于狠下心来撒手而去了吧。

    赵醇啊赵醇,我现在什么都不敢奢望了,我只期望你能好好活着,好好替小雅她们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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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警局后,在被问询的过程中,我一直实话实说。可警察却总觉得我在撒谎。

    当他们说到我的店面不仅仅销售假冒珠宝,而且账面上的资金已经全部被抽空了时,我首先想到的,还是倪娜会不会坑了我。

    可是警察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

    倪娜的总店也被牵连了,现在网上到处都传着我们的店里卖的都是假货,生意一落千丈不说,很多之前明明买的是真货的顾客也开始跟着疑神疑鬼的要求退货,其中还不乏拿着些假货想来浑水摸鱼的人。

    原本我还以为是倪娜坑了我,现在看来,反而是我害了倪娜啊!都不知道她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她又还做着月子,要是警察这个时候也找她来问话的话,她可有苦头吃了。

    但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假货?资金?这些…对了!我的账簿啊,那之前一直觉得很古怪,可是因为管理的人是人可,我太过于相信她了,以至于竟然丝毫不曾怀疑她会在这方面动手脚。

    如果说她只是抽空了账面的资金的话,也不至于要闹到惊动到警察这一步啊!好好劝回她来,把钱还上,事情也能这么慢慢的平息下来。可是为什么还要弄出假货的事情来呢?

    人可啊人可,你就那么恨我么?恨到要彻底毁了我的地步?

    我痛苦的摇了摇头,这一次,我再也找不到不是她的理由!

    坦白来说,我真的不希望是她。在内心深处,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本想着,尽管那晚我们那样撕破脸皮来大吵了一架,可是到底,始终还是朋友啊!

    一起经历的风雨的朋友,我是万万没想到,她会转过身来,就那么摆了我一道。

    可是…等等!就算她再恨我,她也不会想出那么恶毒的计谋来的,这幕后,肯定还有人在捣鬼。

    这样的话,除了周希微和林墨轩,还会有谁呢?

    早就知道他们张罗着让薛涛有意的接近人可不会只是想要骗骗人可的感情来着!都怪我太大意了,应该尽早多做提防的。

    想到了这一点之后,我便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也不管警察再如何的威逼利诱,我就是那么紧紧的闭着嘴巴,只字不言。

    如果事情真的和人可有关,那么很可能她也是被利用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再说了,这事情目前还能靠着钱就解决了的话,我不想把它闹到非要抓了人可来坐牢的地步。

    警察见我极其不配合,对我的态度也急转直下。

    但好在,毕竟是法治社会了,他们再怎么厌恶我的不配合,也没有对我严刑逼供或者是一整夜的拷问,这一点上,我多多少少还是感激的。

    想来这些天,我真的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没想到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上一宿了,却是在这人生中第一次被关进了看守所的夜。

    那牢房到是比我想象中要干净得多,只是太过冰冷了。以至于后半夜,就把我给生生给冻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我努力的缩成了一团,全身瑟瑟发抖。

    忽然好想念端牧清,想念他温暖的怀抱。

    那时候他被诬陷时,是不是也被关进过这种地方啊?整整四十八小时啊,他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才细想起来,这个男人,从未在我身边抱怨过任何的苦,历来都是扮演着为我撑起一片天空来的角色,但其实背地里,也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心酸吧!

    想来自己真不是个东西,那时候怎么就不好好疼疼他呢?现在好了,终于觉出他的可贵来了,却又可能即将要失去他。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真希望能回到从前,我一定倾尽我毕生的温柔,好好去呵护他,疼爱他。

    只是,现在才有这样的觉悟,会不会太迟了?

    牧清…你知道我在想你么?

    那一夜,我胡思乱想了很多很多,就那么一直煎熬到了天亮,而后眼巴巴的看着门口那儿,多希望那门唰的一下打了开来,然后我的端牧清,就那么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说,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我望眼欲穿,也没能等到我想要见到的人。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颓然坐下来之际,那扇门忽的打了开来,我满心欢喜的抬头看了过去,然而,才一眼,我整个人就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

19.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

    来人是汪律师。我知道,这个时候他来,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尽管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没能见到端牧清,我还是忍不住的会伤心。

    但更让我难受的是,汪律师来,却并不是要把我保走,而是小声的告诉我说,事情比较棘手,涉案金额巨大不说,涉及面太广,社会影响很不好,所以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一想到还得继续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再呆上几天,我真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汪律师就那么急急的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准备要走,我赶忙一把拉住了他,小声问道,“那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我那家店面…”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被一些情绪激动的顾客带人砸了,不过好在你们倪总早就有所防范,里面的东西,事先都转移了损失到是不大。你那家店,是保不住的了。而且受你们的牵连,现在就连旗舰店都岌岌可危,目前最紧要的,就是想办法先保住了总店。现在他们也开始着手危机公关了,虽然不知道还需要多久,但你要相信,事情慢慢会有好转。”

    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背过身去的警察,轻声问道,“我告诉你几个人的名字,你可以私下派人去查一查。”

    汪律师推了推眼镜,“哦?”

    我缓缓的道,“你记住了,他们分别是何人可的男朋友薛涛,我以前大学的学姐夏希微和学长林墨轩。这件事情,肯定跟他们几个脱不了干系的。”

    他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我又接着小声的问道,“对了,是端总让你来的吗?他人呢?”

    汪律师沉沉的叹了口气,“他那边临时也遇上了些麻烦事儿,所以…”他意味悠长的看了我一眼,他当然还不知道,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不过你放心,他交代了我的事,我一定会亲力亲为的。你这边就是多委屈几天,会没事的,啊?”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忽而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对了,我的儿子还有”

    “还有那个叫赵醇的小伙子是么?这个你也放心,我来之前去过医院,他们都好好的。你就别担心了,在这里好好的呆着,无论他们问你什么,你都有权保持沉默,而且,要是他们有过分的要求,你也有权要求我来的。”

    听他那么说过之后,我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缓缓的放了下来。

    汪律师走后,牢房里又只剩下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接下来的这几天,该怎么过啊?

    不得不说,离开了手机、电视、网络这些所有可以消遣时间的工具后,我真感觉活着都跟死了没两样。

    不过再一想,这样反而是好事吧!往日里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静下心来把自己的思绪整理通透。

    眼下好了,与其难过的自怨自艾,不如好好利用好这段时间来为自己将来的日子好好打算打算吧!

    首先摆在我面前的,就是如何脱身,再然后,就是和端牧清的事儿。不得不说,关于前者,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而关于后者,如果……

    这人啊,有了所思所想之后,日子过起来,也就觉得没那么难熬了!

    当端牧清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了,那时我正呆呆的坐在地板上思索着将来出去了该干嘛。头发蓬乱,脸也脏兮兮的,那衣服也有一股子味道了,关键我那姿势,还是那么毫无形象可言的叉腿坐地,要我说,那时候端牧清也还能那么一直盯着我看的不觉得反胃,除了因为爱我,我再想不出其他了。

    我一见到来,慌得急忙站了起来,擦了擦脸,又赶紧捋了捋头发,他就那么一直呆呆的盯着我看,越看我脸越红。

    那该是我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幕了吧。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走了过来,脱下了自己宽大的外套来将我整个的裹了住,而后领着我径直走了出去。

    这样的画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仿佛我人生中的每次低谷,都会有他伸出援手来搭救。我一方面庆幸着,一方面又好害怕。

    如果有一天,我的身边再也没有了他,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该死的端牧清,为什么要让我在离不开你之后,又要面临着随时可能失去你的威胁啊!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一直到来到了他的家里,我才怯怯的问了一句,“我这个时候去,方便么?”

    他微微一僵,眼里随即泛上了一丝难言的痛楚,“傻瓜,会有什么不方便的?”

    听他这么说罢,我识趣的低下了头来,不再言语。他张了张嘴,或许是想说抱歉来着,终究还是啥也没说出口,径直将我抱进了屋里,又替我放好了热水。

    这些我都欣然接受了,可当我进到浴室的时候,他也跟着摸了进来。我就有些不乐意了!说实话,任是再亲密的两个人,我也觉得,像是洗澡上厕所这类的事情,还是一个人才自在。

    奈何我怎么拒绝,他都是一副抵死不走的姿态。末了,我实在有些无可奈何的由着他去了。

    只是有他在,我脱衣服都是尴尴尬尬,想着自己那么几天没洗过澡,身上那个味啊!

    真是羞得恨不能一头撞死。

    他却不管不顾的替我脱了起来,也不在乎我那一脸的尴尬和不自在。

    眼看着已经脱到最后两样时,我下意识的用手护在了胸前,却见他没好气的笑了笑,“好了,你身上我还有那个地放没有看过啊?跟我,还要害羞么?”

    他边说着,便将裹在身上唯一的浴巾也一把扯了下来,我急忙闭上了眼,生怕自己看了见。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真是服了你了,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还会这么羞怯?”

    我没好气的摇了摇头,“生孩子又不用看男人**!”

    他柔声道,“好啦好啦,我裹上了,你可以睁开眼睛来了。”

    我悄悄的睁开眼来,却一眼就看到他精瘦的腹部肌肉,再然后就是……

    我刚准备闭上眼来,他就把花洒对着我喷了过来,那之后,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轻车熟路的解去了我身上最后两样遮蔽物的。

    我只知道当我真正一丝、不挂的出现在他面前时,画面,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情、色和不堪。

    至少他看向我的眼神里,不是满满的情、欲,而是满溢而出的疼惜。

    他柔柔的将我拥挤了怀里,彼此赤、裸相对,肌肤相亲,却感觉是那样的踏实而又宁静。

    他轻轻附在我的耳畔,“小汐…你瘦了好多!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你才辛苦,又要处理那边的事,我这儿还那么让你不省心。对了,你那边”

    他打断了我的话来,“小汐,我们现在先什么都不说了,就那么静静的待一会儿吧,好么?”

    我顿了顿,呆呆的点了点头。

    我给了他那么些天的时间,他似乎比之前更加颓废了。

    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中要难处理啊。

    想来,恐怕我在被关着的那些日子里曾考虑到的事情,恐怕要变成现实了。

    想到这一点,我那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起来。好在浴室里雾气缭绕,他不曾察觉。

    眼看着他就那么小心翼翼的替我一寸一寸的擦洗着身体来,我原本想着太过难堪,想要拒绝来着。

    可是再一转念,罢了,就当是…好好享受享受这最后一次的亲密时光吧。

    洗完澡后,两人躺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彼此你侬我侬,柔情蜜意。

    原本他想让我好好休息了,只是轻轻在我额头一吻,便准备睡去,可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起头来就将自己的唇印到了他的唇上。

    他先是一愣,继而全身都开始因为过于克制而隐隐颤抖起来。

    我双手稳稳的勾住了他的脖颈,那滑入他唇齿的舌头,肆意的涤荡了开来。

    那是我们之间,我唯一一次的主动,也是我人生第一次于床第之间的主动。我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对这种事情有所期望的,甚至于和阎磊在一起的时候,每当要做这样的事,我都会不由得心生反感。

    会觉得很是搞不懂男人到底为什么老是要做那样的事。

    可是现在,我忽然就明白了,你唯有真正爱一个人,才会有去做的**。好比此刻的我,在做着我曾经一度觉得很是不知廉耻的事情,却丝毫不觉得难堪。

    我的主动挑逗,很快便得到了他激烈的回应。

    两人相互纠缠着彼此的每一寸肌肤,姿态狂野而渴望。

    他将我环腰抱到了他的腿上,让彼此面对相拥。而后,于绵绵的轻吻中,他纵身一挺,我全身猛然一颤。

    我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肩,他粗重的鼻息一下一下的拍打在我的颈窝上。

    那一刻,我真希望时间就此凝固,没有悲哀,没有心酸,只有彼此相拥的甜蜜,只有相互颤栗的呢喃…

20.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

    然而,时间对什么都是公平的。

    无论是极致的痛苦,还是无比的欢愉,都只是那短短的一瞬。

    一瞬过后,任何激烈的情愫,终会慢慢消散,继而归于宁然。

    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但手,仍旧紧紧的环在我的腰间。

    我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柔声低语,“牧清,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忘了啊。”

    他忽的一惊,将我往外推了推,继而用一种很是诧异的眼神盯着我看,“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就像是在…诀别一样?”

    我浅浅一笑,往他怀里凑了凑,“你在瞎想什么呢?这辈子,我可是赖定你了,你想甩都甩不掉呢。”

    他这才放心了下来,用手轻轻拍了拍了我的背,下颚的胡渣酥**痒的扎在我的额头上,“你放心,就算是你想跑,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的。我就你的五指山,这辈子,你是怎么逃,也逃不掉了。”

    那夜,我们相拥而眠,说尽了这世间最缠绵的情话。一直到了后半夜,我的耳畔,才传来了他规律的呼吸声。我轻轻的爬了起来,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细细的打量着他的脸颊。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忘了我,但我真的怕有朝一日,我会忘了他。

    即便我心里不是那么的情愿,可是谁知道呢?

    岁月这东西,最是美好,也最是残酷。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点一点的放晴,内心无助而绝望的乞求着,这一夜能漫长一些,再漫长一些,让我足以好好牢记他的脸。

    可是,任凭我再祈求,黑夜终究还是不曾为我多做一秒的停留。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上窗台的时候,我的内心,变成了漆黑一片。

    第二天,打开电视来,无不是我之前那桩事情,直到今天仍旧闹得是沸沸扬扬。

    幕后栽在陷害的人是揪出来了,但是可笑是,我感觉这一切明明该是夏希微和林墨轩合谋的才对啊,不然会那么巧,就在夏希微的宴会上让人可认识了那个大混蛋薛涛么?

    可是电视上却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大肆报道着幕后黑手经查实,只有林墨轩。

    看来这夏希微又是可以凭借这自家的关系背景躲过一劫啊!

    看到电视上放出了何人可和薛涛的通缉令时,我心里一阵发堵。

    人可啊人可,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好好商量呢?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想来端牧清和汪律师也是没有办法而为之了。如果不将他们的犯罪事实摆明,我是不可能就那么容易脱身的。

    可是这下,我是出来的,人可却成了逃犯,我这心,是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啊。

    我索性闭了电视,静静得呆坐在客厅里等着端牧清的早饭。

    不得不说,会做饭的男人,真真是有一种格外的吸引力。我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将那些饭菜一盘盘端上桌来,真觉得他是帅得一塌糊涂啊!

    虽然手艺一般,但胜在模样还是很精致的。两人就那么甜甜蜜蜜的吃了起来,末了,端木清还让我一定答应他,下午的饭菜由我来做,他很是怀念我做出的饭菜的味道了。

    正当我们柔情蜜意的说笑之际,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只看了一眼那号码,神情就变得凝重起来。而我的心,也随之一沉。

    想来这老天还真是会弄人!曾经他因为我的牵连而去了警局,前些天,我终于也体会到了那种含冤入局的滋味。

    而曾几何时,我因为赵醇的事,曾经一度让他难受伤心来着。现在,也换到他令我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爱情里的兜兜转转,想必是最公平了吧!你曾经如何待人,将来,就会被别人如何对待。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我故作镇定的淡然道,“你处理你的事情吧,我要去趟医院,然后再去下公司。”

    说罢,我也不等他是拒绝还是接受,就那么自顾自的起身离开了。

    他家大门合上的那一瞬,我忽然就有种很浓烈的预感,觉得这个屋子,我恐怕是最后一次来了。

    去到医院的时候,赵醇正好好的守护在小九九的身旁,我看到那样一副画面,心中兀自的一暖。

    赵醇得知我终于平安归来,自然很是高兴。

    但我知道,才经历失去挚爱之痛的他,就连笑起来,都是不快乐的。

    也罢了,不快乐也好,至少还活着。

    他将电话交还给我之后,便准备告辞回家。

    “你是准备回去继续工作么?”我试探性的问道。

    他无谓的摇了摇头,“不了,我之前上班所有的动力,都是小雅她们,现在…我已经不想去上班了,觉得没意思了。”

    我那心不由的一抽抽,“那你就准备这么回家呆着么?”

    他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我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他,“这样吧,姐这些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老是把小九九交给那看护我也不放心。你就再辛苦一些,帮姐好好照看小九九几天,好么?”

    他怔怔的看着我,“姐,你还有事?还有谁要找你的麻烦么?”

    我摆了摆手,“这到不至于,先前店里的事已经暂时跟我没关系了。但我单位那边,我还得去一趟的。我把手边的事处理好了,到时候我们就去……”

    差点把话一股脑急急说了出来的我急忙打了住。赵醇却还是投来了疑惑的眼神。

    “姐,你是准备要和端哥去哪儿么?”

    我心中不由一阵钝痛。

    眼下,我和他连未来都不会有了,又还能去哪儿呢?

    “不是!你不要乱想了。而且……”我直直的看向他,“就算姐要去哪儿,也会带上你一起的,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你的家人,你不是孤零零的一个,嗯?”

    赵醇的眼圈微微一红,随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从医院出来之后,我拦了辆出租车去了公司。就在那路上,我拿出了一连几日来都放在赵醇那里的电话。

    从通话记录上不难看出,除了他主动拨通了几个端牧清那边的电话之外,其余的的电话即便响了,他也没有接过。

    而这些未接来电中,最多的,便是公司的来电了。

    想想也是,那件事闹得那么大,警察肯定也到过我那公司去取证之类的了。而且部门也不能一日无主啊,我消失了那么些他,那边肯定乱成一锅粥了。

    看完了通讯记录,我下意识的打开了微信,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即时新闻是关于我们店铺那件事情的。

    就在这个时候,微信朋友栏那里有了动静。

    我点开来一看,是好多天以前,那个主动添加了我的“一个你一直忌惮的存在”发来的。

    那信息是这样写的:

    “没错,我就是你一直幻想着可能会存在的那个人。我现在告诉你,我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我跟端牧清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这辈子,他真正爱的人,只可能是我,其他的女人,都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罢了!不要怪我没有事先好言相劝,如果你还是要那么不要脸的纠缠下去,那么我很肯定,你浪费的,只会是你自己的青春!噢不!你已经没有青春可浪费了!如果我是你的话,都已经一把年纪的人了,我该趁着自己还有一点姿色,还会有男人要的时候,找一个还过得去的男人嫁了。不要再做无用功了,你这么死皮赖脸的来勾引端牧清,他也只是闲着无事跟你玩玩罢了,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你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玩玩随时可以扔掉的玩具而已。不信我们来打赌看看,看看在我和你之间,他会选择哪一个?”

    看了这条长长的信息,我没好气的笑了笑。

    这个丫头,左一句‘一把年纪’,右一句‘死皮赖脸’的骂得倒是挺过瘾的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就来了兴致,想了想,回了简短的一句,“既然这样,你何必要慌呢?慌慌忙忙的给我这个‘玩具’发信息做什么。反正我又影响不到你们。”

    点击确认发送之后,我又多少有些后悔。

    何必呢?既然心里都已经有了决定了,又何苦再让端牧清更加为难呢?

    然而说出去的话,毕竟是收不回来的。就在我准备退出微信的时候,那头立马就有了回应。

    “你这个人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呢?呵呵!还影响我们?就你那副又老又丑的模样,也还想影响到我们?我呸!你知道我们在一起都是怎么讨论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的么?呵呵!牧清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你就是个又可怜又自卑还爱装逼的贱人,你知道么?是他亲自说的!”

    如此这般的恶语相向,倒是让我想要镇定,也镇定不起来了。

    我真没想到这个女人嘴巴会如此恶毒。那次匆匆一瞥,至少外表还是个模样娇俏的小姑娘啊,何以张嘴就是满口喷粪。

    不过,她越是言辞激烈,就越是说明她内心的脆弱,不是么?

    就在我发愣的当儿,她的信息又紧接着发了过来。

    “有胆量的话,就来见一面吧!”

21.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

    看到这一句,我心中一惊。

    她来了?

    先前还以为她在新加坡呢,没想到,原来人已经回国了。难怪刚才端牧清看到电话时,脸色会那么难看了。

    想了想,我索性退出了微信。

    这个小妮子,一早就添加了我,却一直到了现在才出声,肯定是别有用心的。连聪明如端牧清那样的人都拿她没办法,我就不要跟着瞎参合了吧。

    不然事情得越来越乱了。

    趁着自己还能清清静静的抽身时,就全身而退吧。

    我闭了闭眼,沉沉的呼了口气。

    才一进到公司,我就觉出了前台那几个小姑娘看我的眼神很是不对劲。

    不过不对劲,才对了!

    警察肯定是来过了,而且…我那部门现在肯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吧!

    果不然不出所料,刚一来到我那部门的门口,远远的,我便闻见了一股久违了的浓烈香水味。

    脚步才一跨进去,就见齐芬淡定神闲的坐在原先我的那个位置上。

    不过这位子,起初也是她的来着。现在好了,总算是物归原主,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全身而退的方法了吧!齐芬啊齐芬,我真是该感激你!

    见我进来,她一脸戏谑的笑意,“哎呦,我们‘前’主任来了?”

    我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跨步上前整理起一早就被她拾掇了堆到一旁的那些我之前的东西来。

    大部分的都是资料文件,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了,只把一些私人物品整理好就成了。

    她见我不搭理,反而有些挫败了,言辞越发的刻薄,“我说,你消失的这些天,啊不!确定的说来,应该是你被关起来的这些天里,咋们这部门可是乱成了一锅粥了。多亏了你啊,让我们这部门成了公司里的一个大笑话,你可别以为现在这个位置是我稀罕,这可是人上面的领导让我回来的。哼!我就说嘛,看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某些人品行太差,即使靠着点心机和手段爬了上来,也注定是坐不稳的!”

    她说她的,我整理我的。我发现人越是学会活在自己的心里,就越是会觉得别人什么都惊扰不到你的心绪了。

    对于我的无视,齐芬越发生气了。可就像是打网球一样,她一把狠狠的拍过去,对面却压根没有准备接住球的人,任凭她是使出了多大的力气,到头来也是徒然。

    她气急败坏的瞪着我,“你聋了?还是哑巴了?说话啊!”

    我收拾好了东西之后,用一个小牛皮纸箱全装了起来,抱着就准备走,忽而又想起了什么,顿了下来,从其中一份文件袋里抽出了一个信封,放到了齐芬的桌上,而后抱起纸箱来,正色道,“你看还需要检查一下么?”

    她一愣,“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淡然道,“辞职信已经放你桌上了,你看看这些东西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都带走了,放心,也没有什么公司的物品,都是我的一些日常用具。”

    她错愕的顿了顿,“谁、谁说让你走了么?”

    我浅浅一笑,“我自己。”

    说完,我径直走了开去。走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的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朝着面前的同事们深深鞠了一躬,“这段时间以来,谢谢大家的关照,再见了!同事们!”

    说罢,我深深的看了一眼一干曾经和我一同奋战下来好些个项目的同事们,而后决绝的转身,阔步而去。

    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我回过神来,呆呆的看了看。

    这栋建筑,还和我来时一样的气势磅礴,高耸入云。所不同的,只是我。来时满含期望,走时…唯有淡淡的感伤。

    商场的无情就在于,无论你曾你付出了多少,在你转而去之后,要不了多久,就会立即被淡忘。就好似,你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也罢,唯有这样,我才能彻底的在转过身后,就真的把这一切,都放在了身后。

    &&

    抱着东西先回了趟住处,坐定之后,我翻出了兜里的银行卡和先前放在家里的存折。目前好在还有这笔丰厚的积蓄了。

    这样的话,即使我什么都不用做,算上小九九的医药费和日常的生活开支,也足够撑上它一年半载的。

    但是在往长远了看,还是得尽快找份工作啊。毕竟这寅吃卯粮的,早晚有一天会又会走到穷途末路的。

    还有倪娜那边,我也要去见她一面的,把她连累成这样,我得有个交代的。

    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远远的,我就看见赵醇在拉着小九九的手,嘴里一直不停的说着些什么。

    看到他们这样彼此陪伴,我心里一阵踏实。心里念叨着:如果真是要去哪儿的话,我也会带上赵醇的,一定!

    见我进来,赵醇收回了紧握着小九九的手来,起身帮我拿东西,我却只递给了他一罐饭盒。

    “快趁热吃吧,都是我在家里做的。”

    他接过之后,先是高兴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疑惑的看了看我手里拎着的另一罐保温盒子,“你也一起吃啊!”

    我摇了摇头,“不了,我在家里吃过了,这份是”

    “呵呵,是给端哥带的吧!”他笑笑着接过了我的话来,“那家伙还真是幸福。”

    我见他脸上终于一扫多日的阴霾,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不也幸福么?我还是先送来给你,才拿去给他啊!”

    “那可不一样!”他努了努嘴。

    我没好气的道,“有什么不一样,你以为这罐里肉要多些么?呵呵,不行可以来换啊!”

    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神色黯然,“一个是给爱人,一个是给亲人,怎么能一样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傻瓜,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以前我一下班回家,小雅就会做好饭等我回去吃的。我从来没觉得好吃过。还一天拿着你的手艺在她面前刺激她,说你做得多好吃多少吃,有时候她急了,就嚷嚷着让我去找你做饭给我吃算了,永远都别回家吃了。现在……”

    他一只手紧紧的按住了嘴巴,“我真是吃上你做的饭了,而且…回到那个家里,也再不会有人为我做饭了!”

    这是这些天来,赵醇第一次愿意在我面前袒露他的哀伤。

    我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踮起脚来,轻轻的揽过了他的肩膀来。他低下头来,无力的靠在了我的肩上,哭得悄无声息。

    “你说,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自幼就不被父母接纳,长大来误入歧途。好不容易能有几天安身日子过了,却又遭了那么大的罪。”

    我紧紧的环住了听得背,张开嘴来想说说安慰的话,可喉间却一片苦涩。

    “她的肚子经常疼,疼得半夜都睡不着。有时候,她以为我睡着了,就会在我耳畔悄悄说话给我听,一边说一边流泪。其实我都听到了,她说很感激我,感激我给了她一个家,感激我愿意接受那般不堪的她和她肚里的孩子,还说…和我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她唯一一段可以安心入眠,不会被噩梦惊醒的时光。”

    我听他说着,眼泪缓缓的溢出了眼眶。

    “她不知道,其实每次她说累了,隐隐的睡去之后,我都会背过身去,偷偷的哭。姐,我到现在都还后悔,我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我应该告诉她才对!告诉她其实真正该感激的人是我!真正给了我一个家的人是她!能包容我能爱我的人也是她!姐啊,我真的好后悔!现在即便想说,她也永远都听不到了!我……我现在好害怕回到那个家里。原本有她在的时候,我一下班就会飞奔回去,可是现在,我再也没有了回去的理由!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我最清楚,只要一回到那个家里,我就会清清楚楚的知道,我究竟失去了什么!”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在安慰一个无助的小孩。

    “姐,我现在终于知道,原来所谓的家,就是有一个爱你的人在等你归去的地方。现在…小雅走了,我没有家了。我有时候,真的就想那么随着她们娘俩一起去了,真的,失去比得不到还要残忍啊,姐!我真觉得活着太累了!小时候那么辛苦也就罢了,为什么长大来还要那么痛苦呢?”

    “傻瓜,你不要再那么想了,你不是还有姐,还有小九九么?你自己都说过的,你要保护我们这一大一小两个唐僧的么?你可不许食言了啊!”

    他痛苦的摇了摇头,“姐,我也实话告诉你了,若不是你和小九九的话,我真的”

    我急忙伸出手来抵在了他的唇边,“赵醇,人这一生,总是要经历很多的不如意的。你看看姐,那么多风风浪浪过来,起起落落里,也从没想过要去死啊。赵醇,这人生难的不是死,是活着!既然我们有幸能活在这个人世间,就该好好珍惜,珍惜能活着每一分每一秒,把该做的都做了,想体验的都体验过,才不枉我们辛辛苦苦来这人世间走一遭啊!”

22.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

    好不容易将赵醇安抚了,我拎着保温饭盒往端牧清的住处去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发堵。

    回想我这一生,总觉悲哀太过欢喜,如果说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注定,那究竟又是什么,决定了我们这一世的欢乐与悲喜?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好累。不停的在和这悲哀的命运抗争,一波之后又是一波,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呢?

    就那么一路悲悲戚戚的来到了端牧清家,刚准备推开那扇木栅栏的小门,就见面前有两人紧紧的拥在一块儿。

    起初,我真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但是定睛一看,那个柔柔揽住对方腰身的男人,不是端牧清,又是谁呢?

    那一刻,我真有种天旋地转,却又无处栖身的悲凉。

    那个女人似乎还在不停得哭泣着。由于隔得太远,我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光是想想,也能明白,又是一阵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了。

    我急忙退了过来,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了一旁的花藤栅栏上,顿时觉得想哭,都哭不出来。

    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我活该啊!

    当初如果能照顾到端的情绪,他不至于会……

    倪娜说得对,是我把端牧清推出去的。所以今天这样的局面,我又能怨谁呢?

    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前方的端牧清,他眉头深锁,神情苦痛,如果这时候我再那么不管不顾的冲进去,那个女人肯定又是一番令人头疼的寻死觅活了。

    这人啊,经历得多了,才能真正学会宽容。而那份宽容,表面上是对别人,但其实,是对自己。

    有时候,宽容别人,就是在放过自己。

    可不是么?即便再难受,也是无计可施的话,就放手吧。如

    果爱已然成为了负荷,唯有放手,才是唯一的解脱。

    我将那保温盒饭轻轻放在了那扇木栅栏的小门边上,缓缓的迈步离开。 起初的那一两步,像是走在刀尖上一样,又刺又痛。可是慢慢硬着头皮走下去之后,终于…渐渐释然。

    看来,那计划,还是得提前了。

    &&

    第二天,我本想着打开电话来的,可是一想到万一打开来又像昨晚那样再有端牧清的电话接二连三的打来,我该怎么办呢?

    还是暂时关掉吧!

    就算是要告别也好,至少得先等我把手里的一些事情弄好啊。不然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见了,一看到他,我肯定又舍不得走了。

    我不想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混沌中去!

    痛就痛得刻骨,爱就爱得唯一,我不想在这段情感的漩涡里继续这么不清不楚的纠结下去了。

    找来房东退掉了房子后,我把东西大致打包了起来,放到了赵醇那屋。

    他那里毕竟不像我这边是租来的,听他说来还是他奶奶身前替他申请来的,他是可以一直住到老的,东西放进去,我也放心。

    他一边帮我搬着东西,一边满腹狐疑的看着我。

    待终于把那些东西搬完了之后,他先是倒了杯水递给我。而后随我一道坐了下来,认真的看着我,“姐,你真的打算走?”

    我肯定的点了他点头。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我淡淡的笑了笑,“原本我就不属于这里啊,现在,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听了我这话,他默默的低下了头。

    我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舍不得这个地方?”

    他苦苦的笑了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呢?我虽然从一出生就在这座城市里,可这座城市里从来没有过我的位置。我一直被无视,除了我的奶奶,你,还有小雅。现在她们都离我而去了,我唯一的牵挂,就只有你了。姐,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

    看着一个昔日原本神神叨叨一脸桀骜的人,忽的就变得这般懂事成熟,我心里比起高兴和喜悦,更多的,反而是难受。

    我一把揽过了他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心疼的道,“好!只要姐今后有一口饭吃,就绝对会留你半口!”

    他先是笑了笑,继而目光沉沉的看着我,“可是,你和端哥到底是怎么了?姐,他是真的喜欢你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我自心底泛起一阵苦涩,“我知道,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我。而我,也是真的很喜欢他。可是,醇啊,你要明白,很多时候,两个人想要在一起,不是光光有爱就够了的。”

    他皱了皱眉,“有爱都还不行!还要什么?”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天时地利,机缘巧合。我们也把这些东西,叫做缘分。我和他,注定了有缘无分。”

    我沉沉的叹了口气,“可是,这都怨我啊!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是我错过了他,我没有那个福分。”

    “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在我眼里,你不比任何人差,什么福分什么缘分的我不信,我只相信事在人为,如果你真的舍不得他,为什么不去争取呢?”

    我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竭力忍住了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来,“醇,你有听过两位母亲争夺一个孩子的故事么?”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

    “传说以前包公判案的时候,遇到一桩奇案。有两个女人,都争着说自己是一位襁褓中的婴儿的母亲。而且两个女人都是言辞恳恳,悲切万分的指责是对方偷去了自己的孩子。那个时候又不像现在这么科技发达,验个dna、就能知道谁在撒谎。睿智的包公的就想出了一个点子来,让两个女人来抢夺那孩子,看谁抢到手,孩子就是谁的。那两个女人于是就抢夺了起来。你知道,两人这么一抢,肯定会弄疼那襁褓中的婴儿啊,那婴儿一疼就使劲的哭。越哭越大声,其中一个女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主动撒了手。孩子就那么被另外一个女人抢了去。”

    赵醇紧了紧我的手,我接着道,“抢到手的那个女人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一脸的得意。撒手的那人女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痛哭流涕。这时包公就问那个痛哭的女人,你为什么要撒手啊?你难道不知道撒手了,你就会永远的失去他么?那个女人哭着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再这么撕扯下去,这孩子会被我们这么活活给弄死的。就算我会永远的失去他,我也认了,至少,让他能活着啊。”

    听完这个故事,赵醇一把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两人相拥着,泪眼决堤。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门外有响动,赵醇正准备起身去开门,我急忙一把拉住了他。

    “姐,我去看看是谁。”

    “别去了,乖乖坐下来吧,他敲一会儿,就会走的。”

    “你知道是谁?”

    我哭着点了点头,“端牧清。”

    赵醇阔步走到了门边,透过猫眼往外一看,即刻回过头来,一脸的不可思议,“还真是他!他在敲你家的门!”

    “姐,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有什么你不好说,我来替你说。”说着,他就准备把门打开。

    我慌忙迎了上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醇,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和他告别,我怕我这么一见我又忍不住的沦陷进去,那样只会让我们更加痛苦你知道么?算姐求你了好不好!不要开门,等我准备好了,我会好好去和他道别的。”

    赵醇见我这般的哀求,终而还是不忍心的退了回来。两人刚一在沙发上坐定之后,赵醇家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我紧紧的按住赵醇的手,不停得超他摇着头。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头低低的压了下去。

    敲了好一会儿之后,门外,终于没有了响动。我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赵醇盯着我,认真的道,“姐,你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早晚都要说清楚的!你好好告诉我,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如果是的话,我决不轻饶了他。”

    我若有所思的顿了顿,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只得定定的看着他道,“醇,无论怎样,那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就让我们自己去处理吧!也只有我们自己才能处理,你懂么?”

    他愣愣的摇了摇头,“我真的不懂。不懂你们既然相爱,为什么还要这样!姐,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我希望你能做出你自己真正想要的决定来,我不希望看到你不开心!”

    我知足的笑了笑,“放心吧,再过一两天,等我联系好了医院,再去倪娜那边道了别,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我们就走,离开这个伤心之地。那之后,就不会这般痛苦了。”

    他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沉沉的点了点头。

    那之后,他留下来继续收拾那些搬过来的东西,而我,则在把饭做好了之后,随意的吃了那么一点,便别了他,带上了给那看护的饭,准备前往医院去陪小九九。

    然而,我刚一走出屋外,将门关了上,就被一直呆呆靠在墙边上的那个人吓了一跳。

23.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

    端木清一脸憔悴,眸色沉沉的看着我,手边,还夹着一根已然燃到一半的烟。

    我尴尬的低下头来,感情他一直就没走,早算准了我一定在这儿,索性就这么等着了。

    他看了看我手里拎着的饭盒,淡淡的吐了口烟圈,“这个,应该不是要送去给我的了吧?”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张口想解释一下,又觉得没有必要,他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昨天我们只是一起说到了她爸爸的一些事情,才会有你看到的那副画面,你不要想多。”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怕那个时候我进去了,只会让你更为难。“

    他猛吸了一口烟,而后将烟头扔了下去,用脚踩熄。

    我看着那一地的烟蒂,心疼的道,“你不要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他定定的看着我,神色凄然,“你都准备扔下我远走高飞了,还会在乎我身体好不好么?”

    看着他那副很是挫败的模样,我的心狠狠的一抽,眼眶也更着湿润了起来,“牧清…我也是…”

    他一把将我扯了过去,紧紧的按进了他的怀里,“别跟我说你也是不得已还是怎么。你就算再不得已,也不能就这么扔下我的走了啊!小汐,你不能那么自私,至少我再难的时候我从未想过要放弃你。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可是…小汐,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一走了之,我该怎么办呢?你是解脱了,我却会以为辜负了你而愧疚一辈子啊!小汐,你就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吧,我总会想出两全的办法来。”

    我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心痛难当,“牧清,我…我在想,其实…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你留下来,好好陪她生下你们的孩子。我听人说,就算一开始不喜欢的,以后结婚了,也会慢慢去接纳的,真的!”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松开了怀抱,“就算你不想再和我呆在一起了,也不用这样来安慰我。我端牧清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如果我是那种日后慢慢会爱上一个女人的男人的话,我今天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小汐,要走,我们一起走吧!这就是我的选择!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们现在就走!”

    他说罢,决绝的拉上我的手,就准备往外迈去。

    “我们、我们去哪儿?”

    “哪儿都行,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成!你之前不是一直计划着要走么?是去什么地方?我就跟着你去那个地方好了!你要带上谁都行,总之要求只有一个…”他直直的看向我,“不要丢下我!”

    说着,他紧紧握了握我的手,眸里,翻腾起一阵倔强的雾气。

    “那她这么办?”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走之前我会留下一笔钱给她。也会留一封信给她,让她自己看着办吧!”

    “不行,牧清,这样的话你”

    他大声咆哮着打断了我的话,“我说了,就这样!你要去准备什么,现在就去准备!我什么都不顾了,我还要顾什么?还不等我回过神来,你都走了,我还有什么好顾的!”

    他言辞灼灼,像是在责备我的决绝,又像是哀嚎自己的无奈。

    听到争吵声的赵醇打开门看到这样一幅景象,自然而然就想护着我。

    “你吼什么?你冲着我姐吼什么?你以为她就好过么?你要是真有那个能耐,你回去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了再来这里威风啊!”

    不明所以的赵醇愤愤的道。

    端牧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进去。”

    赵醇没好气的一哼哼,“我还告诉你,我姐的事就是我的事!那天你来我家吃饭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买菜的时,你跟我怎么说的?你说你这辈子再不会让她留一滴眼泪,可是现在呢?你好好看看?我姐为了你眼镜都哭肿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承诺?你所谓的让她幸福一辈子!”

    端牧清痛苦的闭上了眼,我急忙拉过了赵醇,“别说了,我们之间有些事你不明白,先进去吧,啊?”

    他恨恨的一把甩开了我的手,“姐!你再爱他也好!不要爱到连尊严都不顾了好不好?他再有一万个理由,也不该就那么二话不说的把你往婚礼上一撩就那么跑了啊!你不记得你外婆是怎么死的了么?她死的时候,连眼睛没闭上啊!她是不能说话,要是能说的话,她一定会大喊,苍天无眼啊!怎么要让她的孙女遭遇到你这样一个负心人!”

    他转回头,愤怒的瞪着端牧清,“一开始我不明白原因也就算了,可是刚才我在里面可是都听到了!你在外面有女人了,还特么连孩子都有了?你居然还有脸跑来责问我姐为什么要扔下你远走高飞?”

    他大声的嘶喊起来,“你特么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你以为自己是皇帝啊!要让所有女人都围着你转,还得心甘情愿的笑着看你跟别的女人生下孩子后的那幸福的模样么?”

    端牧清被这么一吼,也急红了眼,“你吼什么!有的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你以为我想走到今天这步么?”

    “哈哈!不是你能控制的?哈哈哈!那女人是用刀抵着你还是用枪指着你要和她上床了?啊?我就不相信了,一个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还能是天大的理由,别恶心了你!”

    端牧清咬紧了牙,一字一顿的道,“当初没有你,我和小汐至于会闹翻么?我没有看到他从你屋里走出来的那一幕,会气得整个人都糊涂了继而犯下那么无法弥补的错误么?”

    赵醇先是一愣,错愕的看了我一眼,“什么时候,你为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地下车市把你带回来那晚。”

    他呵呵一笑,再转回头去时,面目忽而变得格外狰狞,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锁住了端牧清的咽喉,面目骇人的狂吼道,“你这个伪君子!满口的甜言蜜语,到最后,真正干出让人心寒的事情来的,还不是你这样的衣冠禽兽么?你不要自己干了肮脏的事,就把别人和你也想得跟你一样肮脏!我和我姐什么都没做过!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这么污蔑她?你真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很了不起么?我是没你有钱,但我警告你,以后再这么贬低我姐的话,我一定会跟你拼命的!我为了她,随时可以连命都不要!你能么?”

    端牧清反手一用力,即刻挣脱了赵醇的钳制,而后一个勾脚将赵醇绊倒在地,又一个纵身,将赵醇压到了身下,沉声一笑,“呵呵!拼命!我不会像你一样,动不动就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对!我有钱确实没什么了不起,只是要取一个人的命,绝不用像你一样,要可悲到拿自己的命去换,我只要用钱就可以搞定,然后把我宝贵的命留下来好好照顾我爱的女人。”

    赵醇死死的扳住了端牧清的双肩,箍得端牧清无法动弹,继而狂狼的吼道,“我呸!你照顾?你就是用躺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这样的方式来照顾的么?你这样的人,不配有人爱!更不配有我姐的爱!我告诉我,我赵醇这辈子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坚决不会在让我姐回到你这样一个混蛋的身边的,绝对不会!”

    端牧清也像是彻底失去了理智,“那你看好了,我绝对会让她再回到我身边的,而且还要和她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好!那你也最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着,我怎么来收拾你个混蛋的!”赵醇猛的一松手,端牧清冷不丁的往下一倾倒,赵醇揪住时机,灵活的抽出身来,挥拳就是狠狠的一击捶在了端牧清的脸上。

    端牧清也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毫不客气的一击勾拳,袭得赵醇一阵晕眩,整个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再然后,两人就那么血海深仇似的扭打在了一块儿。我一直在旁边劝着,拉着,可是好几次,都被毫不留情的推倒在地。

    眼看着赵醇的鼻子和嘴里都流出了鲜红的血来,而端牧清的眼角和额头也破皮出血了,我急得想死的心都快有了。

    终而,我紧紧的捏了捏拳,冲进屋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而后跑到他们跟前,将刀抵在了自己的喉咙处,使出了平身最大的力气,疯狂的嘶吼了一声。

    那声嘶吼,响动之大,持续之长,就像是要将我生平所有的苦痛都全数道尽一般!

    面前扭打做一团的两人终于被我这吼声给震了住,再看到我这姿势,一下子都吓得大气不敢喘的看着我。

    “如果你们真要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打下去,就让我死吧!反正都是由我而起,就由我来结束!”

    听了我这话,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还是一同撒开了手来。

24.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

    最终,还是端牧清先走上前来,一把夺过了我手里的刀子,紧紧的捏住了我的手腕,“我们…都冷静一些吧。”

    他身后的赵醇不甘的冲了上来,“跟你这种人还有什么好冷静的?姐,我们走吧!离这个家伙远远的。”

    端牧清总算是冷静了下来,眸里的神色又恢复了往常的沉稳,对于赵醇的责难,他也不再作答,只是一脸镇定的看着我。

    我艰难的咽了咽,一把拉过了赵醇,“你先回家吧,好好用温水把鼻子和嘴巴的血擦一下。我和他之间的事,就让我们自己来解决吧。就算要走,我也想了无牵挂的走!给别人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啊!”

    赵醇沉沉的叹了口气,一把拉住了我的手,“那好。姐,有什么事,要记得打我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来的。”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定定的点了点头。

    &&

    一路上,我和端牧清都没有说话。他甚至都不用问,也知道我想去的是哪。那么此刻的他,又怎会不知道我内心的纠结与无奈呢?

    我甚至都卑微的想到,就算他犯了这样的错,我也能原谅他的就那么一起生活下去了。因为我实在不愿失去他。

    然而现实却是,就算我想宽容的一笑而过,我们之间,也横亘了一个再也回不到从前的障碍了。

    看着一向冷静果断的他,处理这件事是这般的犹豫果断,我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泛寒。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牢牢的抓着我。我看着他眼角和额头的伤口,想替他擦擦,又觉得隐隐还有些生气。

    赵醇是个孩子不懂事也就罢,他的年纪都快赶上人家的两倍了,怎么还要跟着瞎闹呢?

    我的心里刚这样想着,就听得他忽的开口道,“那跟年纪无关好么?至少在我眼里,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小孩子看过。你不懂,那是两个男人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就算我们这样打过一架,之后还是可以放下芥蒂和平共处,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莫逆之交。”

    对于他能够对我的心声了若指掌这一点,我早已不足为奇。只是听到他说起赵醇,我却还是难免有一些愤愤,“他明明就还是一孩子,在我眼里,也从来只是把他当成我的弟弟,你啊,没事就爱高估了我身边的人!”

    他也毫不犹豫的直言道,“对!我是高估了。不像你,不止是低估了我,也低估了出现在我身边的那个女人。”

    我不禁有些来气,“端牧清,你够了吧!到现在,你也还是要怨我么?你那个时候肯给我一点解释的机会的话,至于弄到这个地步么?”

    我紧紧了牙,狠下心来的接着道,“再说了,我觉得刚才赵醇至少有一句话是说对了,你管不好自己的裤腰带,能怨得了别人么?”

    他忽的扬高了声调,“小汐,你真的要那样跟我说话么?”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了勇气,“对!我就是要这么说!反正憋在心里也不会憋得开出花来,我不如就全说出来吧!端牧清,我到底还要赎罪赎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就算那个时候是因为赵醇,我忽略了你,你骂我也好,恨我也好,为什么非要用那样的方式来惩罚我呢?惩罚过也就算了,还要我笑着去原谅到什么时候?你说你也是个男人,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示好你会难受。那我呢?我就该做圣母么?无论面前发生了什么我都该微笑着去祝福?”

    我冷冷的看着他,“对不起啊端牧清,我实在做不到!我不想让你再这样继续为难下去,更不想让自己再这么无休无止的等着耗着伤心着,所以我唯有离开!不然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啊?”

    他呆呆了愣了愣,随即看了眼前方,猛的一打方向盘,将车急急的停在了一处树荫下。

    “对不起,小汐…我只是…觉得你准备就那么丢下我自己逃跑,心里很难受。你要知道再能耐的人,也会遇到他命中的克星。吴晨溪就是我命里的克星。她一手就掐住了我的死穴,我也很被动。我也没想到,我端牧清活到将近四十岁了,还会这么狼狈不堪的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他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我,“小汐,这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面对,在关键的时刻拉我一把,或者紧紧把我抱住。而不是默默的转过身去,悄悄的离开。我做了那么多,就是不想失去你。可是…你的一个决定,就能够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击垮我之前所有精心铺设的一切。我很气!我更急!我恨自己为什么会有那该死的一夜!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与其抱怨,不如好好去解决!有些事情,我有我的苦衷,你如果爱我的话,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呢?”

    我怔怔的看着他,“那你说吧,要我等你等多久?多久,你才能处理好那件事呢?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他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方向盘,可是很显然,他的心中,却并没有明确的方向。

    我强忍住了快要漫出眼眶的泪,“牧清,你知道么?真正让我难过的,不是你现在犯下的这个错误。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明确表态,只是要我去等。你知道等待的心,有多焦灼么?而且……”

    想起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我真是没能忍住的就那么哭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让我等得越久,我心里就越害怕!我真是觉得,我们之间之所以那么难选,其实就在于,在你心中,她和我的分量是一样重的吧!不是么?所以你才会两边都不想伤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退出!我情愿退出,也不想再受这样灼心烧肝的煎熬了!”

    “还有,端牧清,就算我以前对不起你,但至少,我跟你在一起之后,无论心和身体,都一直是你的。对我而言,爱情里如果不能是彼此的唯一的话,我情愿不要!这才是我要走的真正原因,你懂了吗?与其等来的结果还是你哭着跟我说抱歉,那还不如让我来说抱歉!你纠结于你没有想到办法,我就要那么负气的走掉了,但其实,我觉得你已经做出选择了,至少在我看来,你同样也离不开她!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我让你们还不行么?你非我拖着我在这儿三天两头的看着你们搂搂抱抱的才开心么?”

    这些话里,当然也有气话,但是绝大部分,还是出于真心。

    骨子里,大多数女人对于爱,都是险隘而自私的。我实在做不了那超凡脱俗的少部分。

    至少现在从种种迹象看来,在他心里,我远没有他说的那般重要。不然的话,他会让我等待那么久么?

    既然我迟迟等不到你的答复,那么,何不让我自己来选择结束呢!

    他想要拉过我的手去,我一把甩了开来,气冲冲的瞪向他。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小汐,算我求你了,你不要这么胡思乱想行不行?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不爱她!她在我心目中要说有分量,也仅仅只是恩人的女儿而已!她永远不可能与你相提并论的。我现在受制于她完全是因为我有把柄在她的手上!”

    他说过之后,都有些懊恼的捶了捶方向盘。

    他的这个回答,远远超乎了我的预料。我微微的愣了愣,“把、把柄?什么把柄?”

    他面色一沉,将头低低的压了下去,“你这个傻瓜,如果这个把柄是我轻易就能对你说出口的,我还会那么难过么?”

    我一下子蒙了,顿时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闹了半天,你是想说,你还是因为我,才被她牵制了?”

    他抬起头来,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小汐…”

    “回答我!端牧清!”

    就在我即将彻底的嘶吼出声时,他一把将我拥进了怀里,“你就体谅体谅我吧!不要逼我了行么?那不仅仅是放过我,也是放过你自己!”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安,刚准备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又被他用力的按压了回去。

    我急了,“端牧清,你要么现在就放开我!要么你马上告诉我那究竟是什么?两者二选一!”

    “我…”

    我见他说不出话来,狠下心来低头狠狠得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吃痛的松开手来,我趁机挣脱了他的怀抱,拎着饭盒逃也似的跳下了车,径直朝着医院走去。

    他就那么一路开着车缓缓的跟在了我身后。一直到我进了医院,他也跟着进了来。

    我骂不走他,也逼不出他嘴里的话,索性就由他去了。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小九九的病房后,我刚准备张口叫那看护来吃饭,就见她身旁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见我们来,先焦急而又愤怒的看了一眼我的身后,继而,又用一种极为厌恶的瞪着我。

25.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

    这个女人我见过。模样还是和上次差不多,只是稚嫩中,多了一抹和她这个年龄极不相称的阴冷。

    看见她,我并不惊讶,只是对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小九九的病房里,我极为不解。

    我并没有看向她,而是把问询的眼神转向了站在我身后的端牧清。

    他脸上的困惑,丝毫不亚于我。

    我看着他。他看看我,又不安的看向她。而她的目光,即便我不曾回头,也能清楚的感知到,一直在盯着我,恶狠狠的。

    这么看来,她是怎么知道这里的,连端牧清都不清楚。看来这个小丫头,的确是蛮有心机的。

    我回过头来,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但话,却是对着那看护说的,“大姐,您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喏,这是简单的家常便饭,您回去现做的话肯定是来不及了,我装足了您和您女儿的份儿了。”

    那大姐感激的接过了那罐饭盒之后,又朝我担忧的使了个眼色。见我淡淡的朝她点头笑了笑,她这才放心的告辞离开。

    屋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这回是端牧清先发话了,他对着吴晨溪闷声道,“有什么事,出去说!”

    吴晨溪先是优哉游哉的从我跟前走了过去,在即将走到端牧清的身边时,却把头转了回来,直勾勾的看着我,嘴角挂着邪邪的笑意,“可是怎么办呢?我想说的话,还非得要在这儿说不可呢!”

    端牧清彻底的沉下脸来,“吴晨溪,你不要太过分了!”

    那小丫头却愈发狰狞了起来,跳扎扎的转身回头,“我过分?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啊?你不说答应过我,永远都不来找这个贱人的了么?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和她一起出现在这里,你说啊!为什么?”

    就那么一句话,我就见识到了她的威力。

    不在于她是有多伶牙俐齿,而是那好似泼妇一样的嘶吼劲,别说是他面前的端牧清,就连离她还有好几步远的我都觉得耳朵一阵发麻。

    听着她骂我的话,再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小九九,我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这里不是疯人院,要撒泼滚出去撒!”

    她攥紧了拳头,忽的回过头来,目光凶狠的瞪着我,“你说谁呢?谁是疯子?谁是!”

    我冷冷一笑,“你觉得这里谁像呢?动不动就跟只疯狗似的吠来吠去,要打狂犬育苗也不是在这里!”

    “呵呵!你这个勾引别人男人的贱女人,神气什么?待会儿有些事情要是我一说出来啊,还指不定谁要变成狗呢!”她脸上的笑容冷冽而又玩味。

    我横眉冷对,“左一个贱人,右一个贱人,你骂谁呢?就算你父母去世得早,你就可以这么以烂为烂,自甘堕落的不学好么?端牧清是你什么人?他是你丈夫么?你们有合法手续么?我要跟他在一起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么?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一个仗着他对你父亲的亏欠耀武扬威的可怜女人罢了!你以为你凭着你肚子里的一个孩子就能挽回一段爱情了么?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别说就一个孩子,就哪怕你生他十个,不爱你的男人,永远也不会爱你!这个世上最可悲的一种女人,就是要靠着威逼利诱和哄诈才能让自己爱的男人留在身边的女人!他会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但绝对不会爱你,反而会恨你一辈子,一直恨到死!你知道么?”

    说到最后,我也彻底的不管不顾了。有的话,还是痛痛快快说出来的好,憋着有什么用呢?

    更何况还是对她这样的张口就满嘴恶语的人!

    显然我的话,对她刺激不小,她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稳的顿了住。

    端牧清上前一把拉住了她,“什么都别说了,先跟我走。走!”

    她先是浑浑噩噩的跟着端牧清走出了几步,就在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她像是忽的回过神来,一把死死的拽在了门框上,眼里泛出狰狞的猩红,“我就是要他一辈子都陪在我的身边,你急么?你急又能怎样?他爱我也好恨我也好,至少我每天都可见看见他。可你呢?你除了自怨自艾的孤独终老,你还有什么?你以为他多爱你,你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连个后都不能跟他留,他要你有屁用!”

    她这话刚一说完,我就听得啪的一声,端牧清狠狠的一记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

    她原本胀红叫嚣张着的面容忽的僵了住,就连身体也是。

    端牧清沉沉的喘着粗气,一脸的愤慨,“我警告过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是因为欠了你的,无可奈何!可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全世界都欠了你一样。你有什么资格那样说她?”

    我也惊呆了。至少我曾经一度以为,端牧清是爱她的。可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那么,到底那个把柄是什么?那个让端牧清如此被动的把柄究竟是什么?

    吴晨溪呆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委屈的抚住了脸颊,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你居然打我?你为了个臭女人就打我!你知不知道,就连我爸爸都没打过我?你忘记了他老人家临终的嘱托了啊你!你真是个良心狗肺的人啊!我爸爸要是知道你这样,他死都不瞑目的!是要从地底下跳出来的!”

    端牧清痛苦的闭上了眼,“吴晨溪!你不要动不动就把你爸爸临终的嘱托挂在嘴边。你不敬重他,可我敬重!你整天拿着这份道德的束缚来捆绑我,哪怕还有一丁点的对你父亲的敬重之情的话,你就做不出来啊。你不放过我,也放过你父亲吧,让他入土为安,不要再扰他清梦了,他这一生,为你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端牧清说起这番话,言语数度哽咽,连我听来,都不禁为他对于恩师的敬重之情唏嘘不已,然而任性如吴晨溪,却丝毫不领情,反而愈发失控起来,“你也知道让他入土为安啊,现在我过得那么不幸,他怎么安心?啊?他怎么安心得了?”

    端牧清愤然吼道,“你过得不好,那也是你自找的!我从来都跟你说,我自始至终,从不曾爱过你。就算我对你有情,也只是兄妹,恩人女儿的情意。这些话我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说过多少遍了?你以为整个世界都是你的么?你爱上了谁,谁就必须像个奴才一样跪下来领旨谢恩么?吴晨溪,你醒醒吧!你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了,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富甲一方的吴家大小姐么?你不是了!你得学会靠着自己的力量学下去。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生来就是欠你的,包括我!我答应过你父亲照顾你们,可我也只能在不影响我生活的前提下尽量来照顾你。但你看看现在,你把我逼成什么样子了?那晚为什么会和你发生关系,你心知肚明。这个孩子,如果你真要生下来,我养!无论如何,犯错了就是犯错了,我愿意承担。孩子我养,你要钱,我也可以给你。可你一定要明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你!”

    端牧清一口气说完,自己也靠在了一旁的墙面上,默然哀叹。

    吴晨溪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神情呆滞,“你总算露出你的真面目了。还说什么会替我父亲好好照顾我。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你这大骗子,大混蛋!”

    端牧清苦苦一笑,“我说过照顾你,但是哪种照顾你心知肚明。而且人,不能这么恩将仇报啊!我对你不薄,可你看看你对我都做了些什么?下药!跟踪!威胁!”

    吴晨溪还在挣扎,“那也是被你逼的啊!如果你能痛痛快快的跟我在一起,会有这些事情么?而且……”

    她满眼愤恨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即使要找,也找个比我强的啊!这个女人是什么啊!又老又丑,呵呵,还拖着一个”

    “吴晨溪!你胆敢再说一句!再说一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端牧清的面容,从所未有的骇然。

    连我都看得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吴晨溪先是一愣,随即阴冷的一笑,“怎么,你害怕了?你也会害怕么?呵呵!我还以为,这世上,什么都难不倒你端牧清呢!不过怎么办呢?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人家的威胁,而且,我更讨厌的是言而无信!你既然答应过我不再见她,就该做到的!端牧清,你大概不知道失信于女人有多可怕吧!哈哈哈哈!我今天就让你知道!”

    她朝我诡然一笑,“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破小孩,这辈子都不可能醒过来了!还有……”说着,吴晨溪忽的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来,“我现在就来送你去陪他!”

    她就那么毫无预兆朝着我冲了过来,我已经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想要往后退了,可我身后,已经是墙了。

    就在我惶恐的闭上了眼,等待着这眼看着已经是躲不过的一劫来袭时,我顿觉面前忽的被什么压了住,一声刺耳的尖叫声过后,我惶惶然然的睁开了眼来,对上一道沉稳而深重的眸。

    还没等我将那张脸看清,那双眸就猛的往右倒了去……

26.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

    我不知道端牧清是什么时候冲过来的。只觉得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而我所有的意识,又都在听到吴晨溪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开始变得呆滞。

    等我回过神来时,就见是端牧清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后背,插进了一把匕首。

    吴晨溪一个劲的在尖叫,我蹲了下去,端牧清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张开嘴来,想跟我说什么,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看着我,眼里框满了泪。

    我愣了好几秒,才从悲哀中回过神来,急忙起身冲到病床前按下了警铃。

    很快便赶来的护士在看清情况后,又急急忙忙叫来了其余医护人员。直至端牧清被抬到了移动病床再被急急的推进了手术室,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吴晨溪尖叫过后,便开始了不管不顾的呼天抢地摔东西。

    我看得出来,她真的是伤心到头了,否则不至于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了,就那么疯了一样到处乱摔。她肯定宁愿被刺中的那个人是她,也不愿是端牧清。

    由于她太过激动了,我又跟医生说过她已经有了身孕,医生们商量了过后,有了身孕不能用镇定剂,只好采用暂时将她手脚捆在病床上这一方法来缓解她过于激烈的活动。

    折腾了一番之后,手术室外,终于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那早已被眼泪糊住视线的双眼还是迷迷糊糊的看向了那一盏“正在手术中”灯。

    第二次了吧!第一次是在等我的小九九。对了!我的小九九!

    一想到这儿,我感觉自己就连呼吸都是那样的煎熬。

    不!不可能!我的小九九怎么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呢?那个女人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

    我用手急急的捂住了胸口,真感觉那里像是被人用把刀子在狠狠的挖着。

    我看了看手术室的门,强打起精神来,一把抹去了眼泪。

    无论如何,我要先等端牧清手术完了,再好好找过主治医生来问问才能确定。

    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无论是端牧清,还是我的的小九九。他们都会没事的!

    我一边不停的这样安慰着自己,身体一边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最后,颤抖得脑袋都跟着晕眩了起来。

    我不知道手术持续了多久,我只知道,当医生推开手术室的门时,我刚好用端牧清的手机打了司机陈亮的电话,让他无论如何先赶来一趟。

    我急忙挂掉电话,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主刀医生,“怎么样医生,他没事吧?”

    那医生拉下口罩来,一脸疲惫,“是从背部刺中了心脏。不过总算是抢过来了,幸好那是从背后刺中,而不是从前面。还有,多亏那匕首短了些,要是再长上那么一寸,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

    我稳稳的舒了口气,“那他现在意识清晰了么,可以说话了么?”

    医生摇了摇头,“心脏手术,打的是全麻,一下子还不会醒的。但是你放心,抢救及时,手术也很顺利,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落下的。只要醒来后好好调养,不要再伤神动气,一个来月就能好些了。”

    那医生说完,就准备走,我忽的想起了什么,越发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襟,“医生,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见我面色凝重,那医生朝后面的一干医护点了点头,他们便先行推着端牧清走了开去。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手术车上面色苍白的端牧清,忍不住的握了握他的手,眼泪汹涌而下。

    待他们走后,那医生摘下了眼镜来,朝我点了点头,“陆小姐,有什么事,咋们坐下来说吧。”

    他越是这般沉着,我心里越发绝望。

    刚一坐定,我就单刀直入的问道,“我的儿子,是不是永远都不会醒了?”

    他先是面露难色,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我转了转眼珠子,试探性的道,“你不用瞒着我了,端牧清都已经跟我说了。只是…”我强忍住悲伤,“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见他神色立马轻松了一些,我的心,忽的揪了起来,疼到无法动弹。

    他缓了缓神,淡然的道,“既然老端也跟你说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你这孩子,由于老端再三的嘱托我,我就前前后后邀约了三次专家会诊,基本上都是国内外的一些脑科权威。他们的答复都是一致的。说你这孩子,只能这样了,要想醒过来,不可能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也沉沉的叹了口气。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的就那么背了过去。

    见我一下子憋红了脸的喘不过气来,那医生赶紧将我按倒了下去,替我做了紧急心脏复苏。

    好不容易才再度喘过一口气来的我,真觉得自己是比死了还难受!

    我虚弱的抓住了那医生的手,“不会的!怎么可能呢?你肯定能救活我儿子的,你不要放弃他啊医生,他的小手都还是温热的呢,怎么可能不会醒!医生,是不是要很多很多的钱,我去挣啊,多少都不怕,我会努力挣的,求求不要放弃我们小九九好不好,他还有救的!”

    我绝望的哭嚎起来。

    那医生先是将我扶着坐了起来,继而无奈的摇了摇头,“陆小姐,你要坚强些啊!这个消息,老端一直瞒着你,就是怕你知道了会撑不住。现在他也倒下了,你更要坚强勇敢的活下去,不然,谁来照顾他呢?”

    “不!我一点也不坚强!你不帮我救活我的小九九我就哭死在你面前!救活他!救活他啊!”我像是疯了般不管不顾的捶打着我眼前的医生。

    他也没有躲闪,就那么定定的坐着任由我挥拳打下去。

    一直打到我手上再没有了一丝力气,眼泪也终于流干,他才缓缓的站了起来,扶起了我,朝着端牧清的病床走了去。

    我们去到的时候,陈亮早已守候在了病床前,那医生在将我交到他手中后,又跟陈亮交代了一番,就走了。

    我呆呆的坐在端牧清跟前,柔柔的握住了他的手,想哭,却再也流不出泪来了。

    我将他的手轻轻的放在了我的胸口,而后,低下头来,缓缓的在他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陈亮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直到我起身要走,他才开口道,“陆小姐,你要去哪儿…如果端总一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你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他一高兴,说不定伤势也会好得很快的!”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去去就来。”

    不明所以的陈亮张了张嘴,思虑再三,还是点了点头。

    我去了厕所录下了一段录音,随即再把我的银行卡放的位置和密码发短信告诉了赵醇,做完这些之后,我即刻将手机关机。

    从厕所出来后,我将手机递给了陈亮,“里面有段录音,是给端总的。等他醒来后,你拿给他听听就知道了。”

    陈亮一下子慌了,“可是…陆小姐好好的要录音做什么?有什么直接跟端总说不好么?”

    我摇了摇头,“有些话,当着面是说不出口的,而且我今天身体很不舒服,很难受,我想好好休息了。我过去照顾小九九。你好好守着他,他最多下半夜就会醒了。醒来之后,先拿给他听,啊?还有……他隔壁房里躺着的那个女人,叫吴晨溪的,她肚子里怀了你们端总的孩子,如果你有精力,也照顾她一下吧!”

    说完这些,我便混混沌沌的往外走。

    陈亮一把拉住了我,“陆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你是在担心端总么?还是…”他尴尬的看了看隔壁的病房,“还是在气端总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我木楞的摇着头,“没有!我知道,他之所以会骗我,也是因为爱我。陈亮,我爱你们端总,真的!到死…都爱。”

    “可是”

    “我真的累了,你让我去休息吧!”

    见我这般坚持,又神情恍惚,赵亮终于放开了手,“那你一定要休息好。说不定等你一觉醒来,端总也醒了呢!”

    我点了点头,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端牧清,瞬间,心如刀割。

    独自走到了小九九的病房后,我暖暖的看着他,将他身上那些贴着的那些监听仪器一根一根的拔了下来,而后,将我的小九九整的抱在了怀里。

    那感觉,真是恍如隔世。

    我抱着我的小九九,一路打车来到了他先前最爱玩的海滩边。

    我紧紧的抱着他,仿佛我怀里拥着的,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妈妈的小九九,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孤独了那么久。妈妈太笨了!既然不知道你已经等了妈妈那么久。”

    我将脸贴在了他小小的脸颊上,“你还记得么?你曾说过,你会一直保护妈妈的!所以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子,都怪妈妈。妈妈好心痛,如果我知道会这样的话,我一定要告诉你说,妈妈不要你保护,因为你就是妈妈的命啊!你好好的,妈妈就会好好的!如果你都不在了,妈妈…”

    尽管我一度觉得自己不会再有眼泪了,可是这一刻,我还是撕心裂肺的痛哭失声,“你知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小小的你在支撑着大大的妈妈活下去啊!你是妈妈的好儿子,你说到做到,你真的守护了妈妈。那么现在,也是妈妈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我擦去了眼角的泪,吻了吻怀中的孩子,而后朝着大海,一步一缓的走了进去。

    海水丝丝凉凉的拍打在我的脚上,然后是我的膝盖,再然后,是我的手臂。

    “小九九,妈妈永远不会抛弃你的。所以,就算是死,妈妈也陪你一起。”

    我最后看了一眼怀中的他,闭上眼来,缓缓的朝着冰冷的海水迈出了最后一段步伐……

    别了!我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世界!

    谢谢你,外婆。

    我爱你,端牧清。

    小九九…妈妈来了。

    就在冰冷的海水漫上了我的胸前时,我模模糊糊的听到一句微弱的声息。

    “妈妈,我冷。”

27.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

    我猛的睁开了眼睛,全身的细胞都由于过度激动而亢奋不已。急忙低头看去,怀里的小九九双目紧闭,微微皱着眉,嘴巴嘟着,手,则紧紧的拽着我的衣袖。

    “妈妈…我冷!”

    这一次,我听得格外清晰。

    就是这么无比清晰的一声呼喊,让我那原本都已经快被海水冻得无法跳动的心脏忽的恢复了生机。

    我大大的吸了口气,将小九九举高了些,转过身来,奋力的朝着岸边奔去。

    好不容易回了岸边,我抱着他,整个的瘫坐在了沙滩上上,不可思议的拍着他的小脸,像个疯子般,又哭又笑,“小九九!妈妈的小九九!快睁开眼来看看妈妈,我是妈妈啊!小九九!”

    小家伙痛苦的拧了拧眉,而后缓缓的睁开了眼来,有气无力眨了眨眼之后,才低低的唤了一声,“妈妈。”

    那一瞬,我感觉整个人都快融化了。

    欣喜的泪夺眶而出!

    我一把将他紧紧的拥在了怀里,“小九九啊,你终于醒过来了!妈妈好想你啊!呜呜呜呜…你是妈妈的命啊!小九九…”

    我一边大声的嚎哭着,一边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看怀里的小九九。

    他有些费劲的歪了歪脑袋,迷迷糊糊的看着我。

    他肯定觉得妈妈好奇怪,又哭又笑的。他肯定也无法理解,何以刚才的我们,会置身于冰冷的海水中。

    但有一点,他一定知道,那就是,我是他妈妈!

    他什么都不知道都好,他只要记得这一点就够了!

    够了!老天啊!我今后什么都不敢奢求了,我这一生,能被你如此厚待,让我的小九九奇迹般的醒过来,我知足了!

    怀里的小家伙大概是被我拥得太紧了,一个劲的咔咳了起来,我赶紧放松了开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小九九,是哪里不舒服,快跟妈妈讲。”

    他一边咳着,一边轻轻的摇着头,“妈妈,头头好晕。”

    我柔柔的抚了抚他的脑袋,心疼的道,“没事的,你只是睡了很长很长的一个大懒觉,所以头头会晕,一会儿就会好了,嗯?”

    他虚弱的点了点头,在我怀里挣扎了几下,示意想要下来走走,我也没多想,就那么慢慢将他放了下来。谁知小家伙脚刚一落地,就两眼一翻,整个的朝我怀里倒了下来。

    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一把护住了他,一把急急的掐在了他的人中上。

    小家伙艰难的一抽抽,好不容易才缓过了神来,恍恍惚惚的看着我,“妈妈,好软啊,脚脚好软,没有力气。”

    我低下头来,紧紧的贴在了他小小的脸颊上,“嗯,你要好好休息才会有力气!走,我们先去医院让医生看看好不好?”

    他乖乖的点了点头,将身子往我怀里凑了凑,“妈妈,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好冷,还好饿。”

    我一边轻柔的抱起他来,将他整个的护进了我的怀里,一边暖暖的道,“小傻瓜,妈妈和你的衣服都湿了,所以才才会车。我们去坐车车,车车里就不冷了。等医生看过你之后,妈妈就带你去吃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嗯!”

    “那你说说,你最想吃什么?”我一边快步走了起来,一边安抚式的和他搭着话。

    小家伙咂吧咂吧肉嘟嘟的小嘴巴,虚虚软软的道,“想吃妈妈做的饭。”

    我一听,那眼泪又一次倾泻而下。

    我这一生一度埋怨过老天待我不公,让我经历那么多的磨难和艰辛。可是这一刻,我一点不都怨恨也不责怪了。

    既然要给我一个那么贴心的儿子,经历那些磨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的小九九!我的希望!我的命啊!

    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后,我直奔那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去。

    原先已经准备下班的主治医生看到我怀里的小九九一下子活了过来,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瞠目结舌的叹道,“这、这真是奇迹啊!”

    是的!

    因为有了小九九,我终于也相信,这世间真的是有奇迹!

    我不知道前世是修了怎样的福,这一世,会有个这么可爱又懂事的孩子。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第二次,保护了我!

    没有那一声在冰冷海水中迷迷糊糊的呼喊,此刻的我们,早已葬身大海了。

    我看着小九九即刻被医生抱去换上了另一套干净的病服,并小心翼翼的开始例行各项常规检查时,心里不住的感叹着:

    那冥冥中主宰一切的神灵啊,谢谢你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给了我一线生机。谢谢你……那看似坚硬无比,实则宽厚仁爱的的慈悲。

    检查完毕之后,那主治医生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的看着我,惊叹道,“神乎其神!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各项指标都正常无比!我的天啊,从医将近二十年,这样的奇迹,我第一次见。你到底是做了什么?”

    我含泪带笑,“不是我,是上帝。”

    折腾了那么一阵之后,我的衣服已经隐隐干了下来,再次握紧小九九的手时,我真是一刻也舍不得松开。

    抱着他回到端牧清的病房时,我真感觉人生如戏。

    就在几个小时前,走出这里的我,心如死灰。然而,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后,我的人生,就成了另一番景象。

    有时候人生之所美妙,就美妙在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钟,会有什么样的恩赐在等待着你!

    我看了看病床上的端牧清,还和我出去时的模样差不多,面色苍白,虚弱憔悴。

    可能要到明天清晨才会醒来了吧!

    我在心里默默的对他说道:只要还会醒就好!就像我的小九九一样,只是太累,好好的睡一觉之后,就快点醒来吧!你曾经这般辛苦的瞒着我,我也不怪你,你快点醒来看看,小九九他活过来了啊!

    陈亮见我来,先是满脸的焦急,当目光投到小九九的身上时,忽的一愣。

    “他、他……”

    我笑着点了点头,“小九九终于醒来了。我是先来看一眼你们端总,之后就要带着孩子先回家换身衣服,这里还得多麻烦你了!我们明天一早就会赶过来的。还有……”我尴尬的看着他,“把之前那个电话拿给我吧!”

    一直愣愣的看着小九九的陈亮,在听到我问他要手机之后,这才一下子回过神来,“哦!手、手机?对了!手机被赵什么的,赵醇!赵醇拿走了!他说是你弟弟,有很紧急的事情找你,我看他火急火燎的,而且以前我也见过他,所以电话就……”

    我的心不安的那么颤。这下惨了,就算我想寻死的事陈亮不知道,赵醇也肯定是知道了。

    “那、你拿手机借我一下吧,我打个给他。”

    走出了病房后,我便拨通了赵醇的电话。

    果然,那一边才听清是我的声音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不过骂着骂着,他就哭了起来。

    “姐!你是安慰我的,说什么既然活着,就该好好活下去才对。可是你呢?你在手机里留给端牧清的遗言我都听到了。你这个傻瓜还把银行卡和密码交代给我!你觉得如果你真的不在了,我拿着那些钱会有什么用啊?你不是说过,不管要去哪儿你都会带着我的么?姐,你可不能说坏不算数,就算要死,我也愿意陪你一块儿去。”

    听他这么说着,我不禁潸然泪下。

    怀里的小九九错愕的看着我,“妈妈,乖,不要哭,我买糖糖给你吃。”

    我即刻擦去了眼泪,笑着点点头。

    电话那头的赵醇忽的扬高了声调,“小唐僧醒了?”

    “嗯!”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姐!太好了!呜呜呜呜!太好了!”那头的赵醇,也是高兴得直抽泣起来。

    挂掉电话后,我想了想,还是先带着小九九出去先吃了一点营养粥。

    他虽然一直叫着嚷着说肚子饿,可医生也说了,他昏迷了太久,不适合大肆进补。连营养粥,都只是吃了一丁点就忍不住的哇啦哇啦全吐了出来。

    我心疼的拍着他的背,眼泪悄悄的流了下来。

    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吐,小家伙耷拉着脑袋,病怏怏的窝进了我的怀里,委屈的瘪了瘪嘴,“妈妈,不好吃,我要吃你做的饭饭。”

    我疼惜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妈妈这就带你回去,带你去做……”

    话说到这儿,我才忽的想起来,我那屋里的东西,已经全都搬到了赵醇那边去了。

    小九九昏迷了那么久,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该怎么告诉他我们现在暂时只能寄宿在赵醇那儿呢?

    才这么想着,电话就急急的响了起来。

    赵醇跟着我提示找到了我们,才看到小九九,他就张开的怀抱,笑容灿烂的道,“小唐僧,让猴子哥哥抱抱?”

    小九九先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整个的缩进了我的怀里,将嘴唇凑到我的耳畔,怯生生的问道,“妈妈,那个怪蜀黍是谁?”

    我先是没好气的笑了笑,不过很快,那笑容就兀自的僵了住。

28.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

    见我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赵醇也更着紧张了起来。

    他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我呆呆的摇了摇头。

    出租车上,小家伙靠在我的怀里,没多一会儿就要迷迷糊糊的睡去。我生怕他又那么醒不过来了,一直不停的在逗弄着他,不让他睡。

    赵醇看得实在有些心疼,就对我道,“姐,你就让小唐僧睡一会儿吧!他那么大的一关都过来了,就说明这小子命大得很!不会有事了,你这么不让他睡,他该多难受啊!”

    听得赵醇这么一说,再看看怀里的小九九也实在困得不行,我只任由他就那么睡了去。

    赵醇怕他着凉,还脱下外套来替他盖了上。

    “谢谢你。”

    “姐,跟我你还要那么客气。”他没好气的看了看,又接着道,“以后,可不许你再这样了!”

    我明知故问的装傻道,“我怎么了啊?”

    他直愣愣的看着我,“姐,跟我就说实话吧!如果连我你都不敢讲的话,那你还能跟谁讲呢?”

    他的一句话,真真是问得我哑口无言。

    我沉沉的叹了口气,“我也就不瞒你了。刚才,我确实就那么想不开的要去寻死了。你说我那样安慰了你,自己却还这样,呵呵,可能这就是人的本性吧!说别人容易,到真的轮到自己的时候,就是怎么也过不去那个槛了。”

    赵醇不解的看了看我,“是不是因为端牧清?不过…他为什么会受了重伤,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一路上,我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和他说了。

    末了,我无奈的道,“虽然检查下来,医生说一切正常。可是小九九刚才却问我你是谁。看来…多多少少还是有影响的。有一些事,有一些人,可能他还是不记得了。”

    赵醇也跟着叹了口气,“他昏迷了那么久,没有后遗症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能醒来,就谢天谢地了不是么?而且…”他定定的看着我,“他不认识所有人都没关系,只要还认识你就足够了,不是么?”

    我的心里一暖,淡淡的道,“是啊!能这样,我也知足了!只要他健健康康的,还记得我,就够了。”

    临下车时,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姐,你以后不要这样想不开了!这次是,因祸得福,小家伙就这么醒过来了!既然他醒过来了,你也要真的活过来了!要答应我,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

    我笑着点了点头。

    下了车后,他帮我抱着小九九往他那屋走去。

    到了门口我刚准掏出钥匙来开门时,就听得他惊了一下。我见他眼神是盯着先前我住的那屋,便也跟着好奇的看了过去。

    只见那门缝地下塞了很大的一个信封。那信封还露出了很大的一截出来。

    “可能是隔壁搬来新邻居了吧!”

    赵醇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不会。我这些天从没见过有什么动静,而且这信封,我刚刚出门前都没有的。”

    被他那么一说,我都有些好奇起来。是呀!还真是有点奇怪。一般的信封没那么大不说,也不会是大老晚的才送来啊!

    这么想着,我走了过去,弯腰捡了起来。

    奇怪的是,信封上并没有名字,还且还有很明显的被折成两道过的痕迹。

    赵醇也走了过来,“怎么说?”

    我耸了耸肩,“不知道诶,也没有署名。”

    赵醇一脸的疑惑,思虑了几秒之后,他肯定的道,“打开!”

    我一愣,“万一不是给我的呢?私拆他人信件是犯法的。”

    他一脸的决绝,“姐,你听我的,准没错!”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认真的朝我点了点头。我心下一横,想着不管怎样,相信赵醇的直觉吧!他总不会害我的。

    就这么想着,我拆开了那个信封,将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然而,只看了一眼,我整个身子就猛的一颤。还没等赵醇看真着,我就急忙将那信封里的东西收了起来。

    “姐,是什么?让我看看!”

    我惊恐的摇着头,“不!什、什么都不是!你不要看了。”

    “什么都没有?你看看你,脸都吓白了,还说什么都没有?快让我看看!你忘记刚刚在车上怎么说了么?你有什么,还要连我都瞒着啊!”

    他边说着,边往前走了上来,若不是他怀里还抱着小九九,肯定就要那么自从从上来抢我手里的信封了。

    我感觉周身一阵阵彻骨的寒。那个混蛋,我不找他,他居然还胆敢跑来找我?还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来威胁我?

    我…我该怎么办呢?

    我一下子慌了神,又顾忌脸面的不想让赵醇看到我手里的东西,只得那么慌慌张张的将那信封塞进了包里,而后掏出钥匙开了门。

    赵醇抱着小九九到房里轻轻把他放了下来之后,我就借故自己要换衣服,想把赵醇支了出去。

    他一个劲的在问着,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他等我换好衣服就给他看你信封,他这才走了出去。门才一合上,我整个人急得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踱到了床边,替小九九拉了拉被子之后,这才颤颤巍巍再度将那信封从包里拿了出来。

    我沉沉的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一定要镇定下来!都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还会被眼前这么点事给难住么?

    不会!绝对不会!

    虽然一再的为自己加油打气,可是照片上那个一脸绝望,赤身**的女人,还是让我不禁直打寒颤。

    这帮畜生!

    那个时候,已经是小九九被摔了之后。我已经整个人都麻木了下来,是感觉到有什么光线一闪而过了那么几下。我事后回想起来,只以为是远处路过的车灯之类的,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在那个时候拍下了我的裸照!

    虽然极不情愿,但我还是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再次看了看那几张照片。

    一看到那表情,就不禁悲从中来。

    其他可能照假,但我当时那绝望的表情,一定是假不了的。再看看身旁的场景,以及我的身躯,我终于流着泪的肯定了下来。

    照片中的人就是我!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我紧紧的捏住了拳,这个混蛋!我真想一刀宰了他!做了那么无耻的事情之后,居然还有脸这么来恐吓我?

    不过…等等!

    他恐吓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拼命的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奈何全身还是一阵止不住的颤栗。我径直站了起来,快步的走进了卫生间,放出水龙头里的冷水来,噗噗噗的往脸上拍了去。

    竭力的甩了甩头之后,我终于镇定了下来。

    这个混蛋,除了钱,我真想不到还有别的目的了!

    我又赶紧冲了出来,翻看起信封来。可是那信封都被我扯烂了开来,也不见除了那几张照片之外的其他线索。

    奇了怪了,那个混蛋要勒索我的话,肯定要联系我的啊?

    那晚他们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伏击了我,那肯定是知道我家在哪里的。可是就那么冒冒失失跑来我家门口,他还会干第二次么?

    不会了!那么狡猾的人!肯定会用别的方式联系我!

    想到这儿,我猛的一拍脑门,对了!电话!

    我急忙从包里翻出了电话,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砰砰砰的一向,我惊了一跳,手机都给甩了出去。待我慌乱的捡起了电话后,憋着气的看了看床上的小九九,在确定他没有被惊醒之后,这才缓缓的舒了口气。

    “姐,你换好了没有?那信封里到底是什么?”门外的赵醇紧追不舍的问着。

    我走到门边,小声应道,“马上就好了,你别催了,也别再敲门了,待会儿惊醒了小九九就不好了。”

    门外落寞的应了一声,“哦!”

    就在我转过身来时,又听他嘟囔了一句,“那你快一点,快点换好衣服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有事?

    我心下一惊。

    他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不对!如果看到的话,他不会一直追着我问的。现在我该怎么办?告诉他么?

    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只是多了一个人操心而已,况且他那火爆脾气,肯定又要嚷嚷着去找那人拼命去了。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的好。

    我软软的靠在了门边上,脑子里乱作了一团。忽的想起端牧清说的话,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人回来找我一样。

    而且……他还特意交代了一定要告诉他,让他来处理。这么看来,他肯定是一早就知道了这个手里拿着的是多么棘手的东西了。

    想到这儿,我真觉得是又丢脸,又有些感动。

    一直以来,他什么的都不告诉我。无非就是不想让我难受。可就如他所言,他也不是万能的,总有一些事,是他无法预料的。

    就好比现在,他所预料到的那个人真的找到了我,但是他一定预料不到,这个时候的他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根本帮不了我。

    就在我满心焦灼的时候,电话铃声急急的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看,是一串陌生的座机号码,我那心,顿时就悬到了嗓子眼上。

29.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

    我生怕门外的赵醇又听见了,想都不敢多想的即刻接起了电话来。

    电话接通后,我就那么大气都不敢喘的静静听着。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继而用一种类似机械般的声音阴沉的说道,“知道我是谁了吧?”

    虽然这声音已经是经过刻意的处理了,而且时间也隔了那么久了,此刻我再听来,还是觉得不寒而栗。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险些有些发抖的声线,小声问道,“你是谁?”

    “哈哈哈哈!照片你都看了,还不知道我是谁么?”

    电话那头笑得很是放浪形骸,我脑海里却忽的灵光一闪。

    这个家伙,为什么会知道我已经看过照片了?怎么会对于我的行动如此了若指掌?难道他就住在这附近,可以随时监视到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四下看了看,赵醇的卧室内只有一扇窗,而且窗帘都是严严实实的拉了上。我又回想了一下刚刚进屋时候看到的景象,他的客厅里窗帘同样是都拉好了的。

    那么,那个混蛋是怎么监视的?

    “什么照片,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一边和他兜着圈子,一边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窗帘边上,轻轻的拉开了一丝小小的缝隙,眯着眼往外看了去。

    我所站的背面是一条死路,那混蛋在那边的可能性不大。而对面却是一片鱼龙混杂的宾馆群,交通四通八达。如果那个混蛋就藏身于那片区域,就算我报了警,警察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将他搜查出来的。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电话那头的笑声愈发让人毛骨悚然,“嘿嘿嘿,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装蒜了!而且,也尽早打消报警的念头。我已经跟我一哥们说好的了,一个小时之后,我如果不联系他的话,我保证你的裸照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得到最迅速的传播!到时候,你就等着在互联网上一夜成名吧!嘿嘿嘿嘿!”

    这个家伙,看来真是不简单!难怪其他两个同伙都被抓了,他却还一直逍遥法外。而且,据已经被抓了的那两个人交代,他才是真正的带头老大,那天摔小九九的人,也是他!

    想起这些,我那寒冷彻骨的恐惧忽的就被无以名状的愤恨所取代。

    我紧了紧手中的电话,故作惊慌的道,“你、你究竟想干什么呢?现在你可是通缉犯。你就真的不怕我、我报警么?”

    显然,我的惊恐让他很是满意。

    他轻蔑的一笑,“要是你会报警的话,我这边可也看得一清二楚。目前为止,我是看不出来你有那个报警的想法的!嘿嘿,当然啦,如果改变想法了,我也随时乐意奉陪。对了!你那个孩子醒来了是吧?嘿嘿嘿嘿!真是命大啊!我说…”

    他的语调开始变得玩味起来,“下一次,我可不会这么手下留情喽!”

    他虽然是嬉笑着说的,但这话语间的恶意,还是让我怒不可遏。

    我的小九九能醒过来,那哪里是因为你的手下留情?你这连小孩都不愿放过的恶魔!

    心里虽是拊膺切齿,但嘴上,我仍旧表现得诚惶诚恐,“那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本来我都打算放过你了,拿着你那照片,就那么当做私人珍藏的留着自个儿慢慢欣赏了。嘿嘿嘿嘿,可谁叫你要那么出名呢?都上电视了呢!”

    我一懵,他这说得是哪儿跟哪儿啊?

    就在我莫名万分之际,电话那头接着道,“我说,都是开得起珠宝店的人了,还住那种破烂地方,你也忒会省钱了啊!不过,你这一点可真是把老子给骗了啊,早知道你是个这么有钱的主儿,老子早就来找你了。托了你的福,老子这些天过得都是些什么狗屁日子你知道不?”

    听着电话那头声色俱厉的责备,我真是想笑。自己干了坏事,还怨得了别人么?要我说,你这样的人居然还能活到现在,也真是老天瞎眼了。

    我在心里恨咧咧的骂过之后,继而又一想,都是那该死的新闻报道。我那店面由于涉嫌售卖假珠宝,作为店面负责人的我,肯定没少被媒体曝光过。

    这混蛋八成就是看见新闻里的我,这才再起歹心的。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呦呵?语气一下子就变得很镇定了嘛?怎么,旁边有人了?还是说你那什么端什么的醒来了?”

    我一听,心跳骤剧。他连这个都知道?不可能啊!如果只是在对面监视着我们的话,不至于连端牧清的事情都知道啊!

    “嘿嘿嘿!你可别再给我耍什么花花肠子。现在你的救生符可不管用了!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哦,仅凭你那点小伎俩,就别在我面前瞎折腾了,到时候,你要失去的可不仅仅是钱了哦!”

    我急忙道,“你要多少?”

    他虽然一个劲的奸笑着说不多不多,但当他把那个数字报出来的时候,还是让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贪婪的家伙,他真以为我是开银行的啊!

    说实话,别说他张口的那笔钱我压根没有,就算我有,我也绝不会给他的。这样的败类,既然老天不收拾他,就让我来收拾收拾他吧!

    这样想过之后,我反倒彻底的冷静了下来,“钱太多了,我一时半会儿是取不出来的。你得多给我一些时间。而且现在你也知道,银行下班了,我只能去取款机上提取。取款机上面取钱的数额是有限制的。就算我想,也是取不出来的啊!”

    我现在只能尽量争取一些时间。有了时间,我才能好好的想到对策啊!

    我的话,多多少少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电话那头即刻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之后,冷冷的扔下一句,“快点去准备钱,等会我再打来,胆敢报警的话我要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便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直到电话那头已然只剩下了嘟嘟嘟嘟的声响,我才慢慢的收了线,呆呆的盯着前方,脑袋里拼命的想起了办法来。

    这个时候,赵醇又一次敲响了门。这回,我没有再犹豫,就那么径直打开了门来。

    见我那门忽的打了开来,赵醇先是一愣,继而上下扫了我一眼,“姐,你不是说换衣服么?”他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估计那笑容,肯定是比哭还难看了。

    “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赵醇担忧的扶着我坐了下来。

    我缓了缓神,故意岔开话题的道,“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么?是什么事?”

    赵醇蹙了蹙眉,“本来我不想说的,怕说了又扰得你不得安宁。可我仔细琢磨了一下,总决定很不对劲。”

    见我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反而有些踌躇起来。

    我急了,“哎呀赵醇,到底是什么事儿你快说!”

    他一脸的严肃,“在我说之前,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我一愣,“答应你什么事?”

    “把刚才那个信封里装的东西拿给我看看。”

    这家伙,看来是绕不开那个话题了。

    也不知道是他太会卖关子还是我一时慌乱不知所措了,居然就那么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才一答应,我就有些后悔了。这事情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赵醇的脾气我还不清楚,他知道了,肯定只会找人去拼命的。

    见我点头答应了下来,我定了定神,一脸谨慎的道,“姐,你还记得之前那晚欺负过你们的那三个人中的带头老大么?”

    我一听,整个人忽的一激灵,急忙点了点头。

    “其他那两个人到是抓住了,唯独那个带头老大跑了不是么?”

    我再次点头如捣蒜。

    赵醇四下撇了撇,神色忧虑的压低声道,“我今天好像撞见那个人了。”

    那一刻,我惊恐得好似五脏六腑都绞到了一块儿,“撞、撞见他了?什、什么时候?”

    “就在我接到你的短信后急匆匆出门的那个时候,下到楼梯口哪儿时,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狠狠的与我撞了上。我当时赶着去找你,没有太在意。可是我一路回来,一路觉得有些蹊跷。这栋楼的住户我基本上都知道,没见过有那么一个贼头贼脑的人啊,他还故意把那鸭舌帽压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还有撞我的那一下,也很明显是故意的!我后来想想八成是他想要趁机捞我的钱包来着,可是我的钱包刚好也没带,所以他扑了个空吧!我身上到是一样东西没少,可我总觉得,那个人的身形,和那晚的那个人真的好像啊!”

    赵醇说着,又自顾自的怀疑道,“不过也可能是我多心了!”

    我却听得寒毛直竖。

    不!赵醇的直觉是对的,撞他的那个人,就是那混蛋。而且,撞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他少掉什么东西,反而是多出来一样东西。

    我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他的衣衫,而后,眼神在他上衣的口袋处定了住。

30.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

    我瞬间恍然大悟。

    难怪那个混蛋会知道端牧清的事,也知道我看了照片。呵呵,原来他这监视靠的不是看,而是听。

    还好刚才没有和赵醇讲,更没有流露出要报警的想法,不然的话,此刻的自己,真是要多被动有多被动了。

    思及此,我沉沉的舒了口气。

    赵醇见我这幅模样,有些纳闷的努了努嘴,“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我淡淡一笑,“有啊!我一直在听啊。不过…”我捋了捋头发,“那个人现在还被警察通缉着呢,他怎么敢这么到处乱逛呢,你肯定是看错了。”

    听到我这么说,赵醇有些不乐意了,“你好奇怪,难道我们不该报警之类的么?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紧张这件事呢?我刚刚还在想,那个家伙搞不好已经摸清了我们这里的环境,准备再采取什么行动呢。”

    那一刻,我真为赵醇的直觉暗暗叫好。可我除了安慰他这是不可能的之类的话以外,什么也不敢说。

    见我一副奇奇怪怪的模样,赵醇有些按捺不住了,“姐,你到底怎么了?自从看了那个信对了姐,你答应了给我看那个信封的。”

    “哦!好的,你等等,我去拿来。”

    一路走,我一路在想。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将那些照片收了起来,拿了几张空白的纸放到里面,而后将信封拿了出来。

    赵醇一看尽是些白纸,脸上的表情越发错愕,“这、这都是什么啊?”

    我耸了耸肩,“可不是么?我都跟你说了,什么都没有啊。”

    赵醇呆呆的看着我,张了张嘴,终而还是什么也没说。

    “赵醇,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领着小九九休息吧。今晚就委屈你先睡睡沙发了。”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搭话。

    回到卧室后,我一度很是忐忑。看了看小九九,又看了看那个好似**一样的手机。

    然而,我想了大半夜的台词,末了,竟一句也没能用上。那电话一直也响过了。我的心,反而更加慌了。

    我悄悄的摸了起来,轻轻打开门往外看了看,约莫着赵醇应该已经睡熟了,这才蹑手蹑脚的踱到了他的跟前,小心翼翼的翻开了他的衣衫口袋。

    果然,一个黑色小圆柱类的东西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口袋里。我以十二万分的小心,将那监听器轻轻的拿了出来后,紧紧的捏在了手心里,而后再度谨小慎微的回到了卧室里。

    关上门后,我替小九九拉了拉被子,而后轻手轻脚的踱进了卫生间里,将里面的门缓缓的、轻轻的关了上。

    接下来,我便在狭小的空间里,开始了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为了不引起那边的怀疑,我先假装大步走动了几下,而后叫了赵醇一声之后,便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说完之后,我又假装着拨了一些电话,大意就是要借钱之类的。捣腾了好一番之后,我将那窃听器放在了卫生间里,大大方方的开门走了出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一会儿,我那已经被调成振动的电话就嗡嗡嗡嗡的振了起来。

    我屏息凝神的接起了电话之后,佯装惊恐的道,“大哥,我已经在准备钱了,而且,我谁也没说,更没有报警。钱我给你,我只求你放过我还有我的家人吧!你得答应我,收了我的钱,就把相片全部删除,以后再也别来骚扰我和我的家人。”

    嘴上这样说着,但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明白,这样的人,绝对是贪得无厌的,怎么可能会罢休呢。

    这不。才听我这么一说,那边大概绝对我真的是很有钱吧,马上就改口了。

    电话那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机械声,“时间可以延迟到明天晚上,但是价格还要翻一倍。”

    我没好气的在心里骂了一句之后,嘴上哀求着,“大哥,我真是没有那么多钱了啊!”

    “少给我废话,总之明天晚上等着我电话,这期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的话,哼!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那人说罢,又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我纳闷于那么晚了,他是上哪儿打的公用电话呢?现在外面的公用电话亭很少了啊!

    我翻看了一下之前的那个号码,呵呵,这个家伙!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居然用了同一个号码?

    那一整晚,我一刻也不曾闭上过眼。一直在计划着如何将那家伙逮个正着。

    当然,前提就是不能让他发现我已经知道他安了监听器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将监听器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衣兜里,叫上了赵醇,陪我一起去了医院。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那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一来可以好好检查下小九九的究竟忘记了那些事,二来,那里好歹有端牧清在。

    小家伙一直乖乖的窝在我的怀里,任由我抱着到处跑来跑去的检查着,就算是戳手指验血,也不见他吭一声。

    捣腾了好一番之后,我们才来到了端牧清的病房。也是来到这里,我才知道情况并不乐观。

    陈亮说昨天半夜模模糊糊的醒来了一下,断断续续的叫了我的名字几声之后,又昏睡了过去。医生来检查了之后说是可能还要再昏睡上一天左右才能彻底的清醒过来。

    我看了看陈亮,他虽是一夜未眠,却还是强打精神的守着。

    “谢谢你了,陈亮。我这些天实在是分身乏术,得多拜托你照顾一下端总了。”

    听我这么一说,他腼腆的笑了笑,“你这是哪里的话,端总的事,就是我的事啊。他之前待我不薄,我也懂得之恩图报的。”

    他顿了顿,面露难色的接着道,“还有件事儿要跟你说一下,就是…”他支支吾吾着看了看隔壁,“旁边哪个病房的女人昨天半夜就来了。端总醒来的时候,她也在。还是他最先注意到端总醒了过来了,激动得紧紧捏着端总的手,高兴得叫啊叫的。不过…当他听到端总叫的是你之后,她就安静了下来。”

    “那后来呢?”

    陈亮偏了偏头,“我出去叫医生进来之后,就再也没看见过她了。只是……”

    见他又吞吞吐吐的将头低了下去,我有些急了,“把话说完啊!”

    “我、我走的时候,看到她在哭。”

    听了这句话之后,我的心里没来由的那么一睹。 那个丫头,也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啊!

    &&

    替小九九安排了一个相邻的病房后,我又折腾了一番,眨眼,时间就到了晚上。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简单了交代了陈亮几句,又把小九九托付给了赵醇,我便放放心心的离开了医院。

    当然,在我走的时候,刻意将那监听器扔在了医院过道的垃圾桶里,然而才大摇大摆的从医院正门走了出来。

    再之后,根据我白天自导自演的电话,来到一处事先在电话里约定的地点,找到了那个之前偷偷发短信联系上的汪律师准备好的,等在那儿的一个人,从他手里拿了一个手提袋之后,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便急匆匆回到了赵醇的住处。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了。

    白天,我故意趁着赵醇不在的时候,打电话托人筹钱,并约定好了拿钱的地方。为的,就是让监听器那头的人信以为真。

    而之所以要刻意的从正门走出,是我推测着,那个人肯定能听到我和赵醇告别的话。他也就知道,监听只能到此结束了,要掌握我的一举一动,只能是靠着跟踪了。

    我已经在电话里通过短信的方式和汪律师都联系好了,他在那边找了一个信得过的警察,只要我这边那罪犯一联系上我,我立马通知那个警察确切的位置,到时候里应外合,将那混蛋彻底的绳之以法,让他再出来害人!

    汪律师也是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等他这边通知了我我再通知他,主要还是怕他们随时派人跟踪保护我的话,会被那混蛋察觉到,继而躲起来,让我们前功尽弃。

    是啊!为了抓住那混蛋,看来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先前那个把袋子交给我的人,就是那个警察。而袋子里面装的,那混蛋以为的巨额现金。但其实,就是些冥币。

    我不得不佩服起汪律师来,还真是会想啊!那样的混蛋,就只配用冥币才对!这么多的钱,够好好送他上西天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终于,在将近十一点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我难掩激动的接起了电话来,想着一切终于按着计划般的到来了,那混蛋一通知了我交易的地点后,我立马发短信告诉汪律师,他那边的警察即刻就能出动了。

    到时候,那混蛋就等着被人赃并获吧!

    然而,我刚一看了眼号码,就惊呼坏了,他用的,是手机。

    我慌乱的刚一接起了电话,就听到那头冷冽的一声,“开门,我来拿钱。”

    我原本胜券在握的满心镇定,一下子变成了大难临头的绝望哀鸣。

31.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

    这个狡猾的家伙,应该一早就派人在这儿蹲点了。知道赵醇这屋没有人来过,是最安全的交易场所,然后再尾随着我来到这里,确定了没有人跟着我过来保护我之类的,这才打通我电话的!

    千算万算,真没算到他会来这么一出。

    这下糟了,我怎么通知警察?

    而且…天知道门打开后会有什么可怕的景象呈现啊?

    就在我诧异的当儿,电话那头的声音越发的凶狠起来,“没听到么?给我马上开门!把东西交出来!电话也不准挂,否则老子立马走人。”

    见我还是没有吱声,电话那头有些急了,“喂?你装死啊!没听见么?”

    我艰难的往下咽了咽,结结巴巴的道,“那、那你怎么保证拿了钱之后就把照片删除啊?万一你拿了钱就跑了,过后又来找我怎么办?不行,这样对我太没有保障了!”

    “嘿嘿,你放心,老子还不至于那么不讲信用。当然啦,前提是你也要讲诚信!”

    诚信?你个恶心的混蛋还要我跟你讲诚信?

    我心里恨咧咧的骂着,嘴上越发显得惊恐,“不行啊,那么大一笔钱,已经是我全部身家还外加跟别人借来的一些了,我至少要看看你手机里的原片被删除了我才放心交给你啊。”

    电话那头已经失去了耐心,“少特么给我废话了啊!我给你十秒钟时间,你打开门把抱扔出来。我拿到钱就走人。如果数目也对,我保证删除照片,并且以后都不来骚扰你。但是…”

    他声音一沉,隐隐透出几分狰狞的凶狠,“要是数目不对或者你耍了什么花招的话,我向你保证,不但你的裸照会满天飞,而且你那个摔不死的小破孩,嘿嘿嘿嘿,我一定会弄死!”

    我愤愤的咬紧了牙。

    这个挨千刀的王八蛋,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这种人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呢!

    电话那头接着道,“现在开始,我每敲一下门,就……”

    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电话那头的声音飘了飘,像是说话的那个人转了转头之类的。过了几秒,声音又接着传了过来,“就代表过去了一秒。十下之后,你若还是不开门,嘿嘿,后果你应该清楚了。”

    那人威胁式的说罢,我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嘭”的一响。

    那声音也算不上大,可是一边是从门外传来的,一边又在电话里听得真真切切,加上又是这般万分紧急的时刻,所以这一声响动,还是惊得我全身猛的一颤。

    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

    每一下,都像是敲打在我的心窝上一样。

    我拼命的按捺心中的恐惧,颤颤巍巍的放下了电话来。

    这个时候用手机发短信的话,按键音他也能听到。再说即使那警察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也晚了。

    可就那么白白的放过了那个家伙,我又觉得真是太便宜他了。

    看来,谁也靠不了,这次,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将电话轻轻搁在了桌上,而后小心翼翼的踱了开去。

    待门外传来了第八次敲门声响时,我已经提着那袋子定定的站在了门后。

    我屏息凝神,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准备一等他敲到第十下的时候,我就忽的将门打开,先是扔下袋子,然后趁着他弯腰去捡袋子的时候,用我拽在手里的刀子猛的刺过去。

    就算他再怎么有所防备也好,绝不会想到我一个弱女子也会和他拼命吧!

    到时候,我一定会不管不顾的就那么疯狂的刺下去!谁叫他什么人不好惹,偏偏要惹上一个母亲。

    那混蛋肯定不知道,这世间最危险的动物就是自己的孩子被威胁到的母亲。

    这么想定以后,我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门一打开之后,所有的事情我必须在一两秒内完成,只有这样,我才能攻其不备。

    就在我深深的猛吸了一口气,又沉沉的吐出之后,我睁开了那一直紧闭着的双眼,一只手握在了门把上,准备开门。

    然而,第十下却一只没有敲响。

    我仔细的将耳朵贴在了门上,门外冷不等的传来一阵响动,吓得我往后一缩。待鼓起勇气再次将耳朵紧紧的贴在门上之后,感觉那响动声越来越小,最后,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我既不敢开门,又想知道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放下了那个手提袋,快步的冲回桌上拿起了手机准备听听外面的动静时,才发觉那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怎么回事?

    那家伙不是说过交易进行中一定要保持通话状态么,为什么自己反倒先挂了我的电话?

    难不成是他察觉了其中的猫腻了?或者是之前交给我手提袋的那个警察一直一路跟踪着我,只是没被他察觉?

    我心慌意乱的拨通了那个警察的电话。电话才一接起,那人就质疑道,“不是说好了发信息么?怎么回事,那边有变动?”

    交谈了两三句之后,我基本确定那边那警察还根本就没有出动。而且自从那人将手提袋给我之后,他就发现有个人一直跟踪着他。他说那人很可能就是那罪犯的同伙,原本计划着只要我这边一确定了罪犯的位置,他那边就马上派人,并且即刻对跟踪他的那人实施抓捕。

    听了我的讲诉之后,那警察也懵了。

    在交代了让我暂时不要开门,在屋里等待警察到来之后,那边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一个人呆呆的看着那扇门,实在不知道那门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事情来了个那么大的逆转。

    即便我无比想要打开往外看看,可我终究还是忍了住。好奇害死猫,这个道理,我懂。

    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之后,门再次被敲响。这回我听清了门外是汪律师的声音。

    急急忙忙打开门来,两三个警察随即走了进来四下看了看,而后其中带头的一个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认真看了看他,他就是之前拿钱袋子给我的那个便衣警察。

    “一直跟踪那我的那个家伙已经被逮了。他也老实交代了就是威胁你的那人派他去的,说是答应完事后分他一半。你也知道这人吧,赵传海。可是,这人呢?照你这么说,应该没有半点怀疑道才对啊,都敲响了九下了,最后那一下为什么没敲?”

    那警察瞪着眼看着我,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大概就是他们的职业病吧。一推理起案件来,就让人感觉有点神经兮兮的。

    汪律师走进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人没事就好!医院那边你也放心,我又找了几个先前端总一直用着的人去跟着一起守着了。”

    我点了点头,“好奇怪,那个人究竟去哪儿?”

    汪律师看了看屋里,又重新踱回了屋外。而后,在那门前定了住。思虑了一番之后,朝楼梯上看了看,最后,又往楼下看了看。

    我也随着他一道走了出来,一想到刚才那个混蛋就是站在这个位置对我百般威胁,而且我也差点就冲出来和他拼命了,我就心有余悸。

    可也正因为我站在了那儿之后,脑海里才忽的冒出了一个念头来:那个混蛋是不是遭人袭击了!

    对啊!之前在讲电话的时候,那人的声音不是飘忽了一下么?兴许就是那个时候,他就觉察到了一旁有人在盯着他之类的,所以才不自觉的看了看。

    我跟着往律师的视线看向了楼梯下面,王律师大概觉得那人是从下面上来的。可我只看了一眼之后,就把这样的可能性否定了。

    如果是下面来的,那个混蛋差不多就是侧面对着楼梯下面,那里有人来的话,他应该很容易就会察觉到的。

    除非

    是他的背面的楼道上方。

    我跟着自己的思维看了上去,而后,就那么鬼使神差往上走了去。

    果不其然,在楼梯口的转角处,我看到了好些烟蒂。

    这就对了!显然这里一直有个人在蹲守着,不是那混蛋的话,就是把那混蛋带走了的人。

    我最先想到的人是端牧清。可是又一转念,不对啊,他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呢。就算是能醒过来,也没有这样和歹徒搏斗的力气啊!

    再然后,我便想到了赵醇。于是即刻将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被接起,却传来赵醇赖洋洋的声音,“怎么了?姐,我都睡了呢。”

    我一听,觉得自己真是多虑了,那个家伙,也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啊。他不可能看出来我在演戏啊。

    “那小九九呢?”

    电话那头的赵醇打了哈欠,“他也睡了呢,要不要我帮你叫醒他。”

    一听说要吵醒我的小九九,我有些于心不忍了,“好了好了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了,你也辛苦了。”

    “姐,你事儿办完了?你在哪儿啊?我来接你。”

    “不用了,都那么晚了,再说…”我看了看楼下的汪律师他们,“会有人送我回来的,你就乖乖在医院等着吧!”

    “好!那你早点回来。”

    挂掉电话之后,我再次瞥了一眼那些烟蒂,而后悻悻了走了回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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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的诱惑介绍:
现如今的社会,小三当道,贤妻难为。婚后一心只想好好做个贤妻相夫教子的我,一直因为卑贱的出生被婆婆看不起,日子过得如履薄冰。本想着不管日子再难,只要有丈夫的爱,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得了。然而,小三使诈,婆婆作梗,让我一夜之间从贤妻变成了荡妇。我和我那被认定为是野种的孩子由此被扫地出门。一个离婚女人,带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拖着一身的疲惫,前路茫茫,唯想简单平淡。然而他的出现,却好似朝着平静的湖面扫射的激光枪,那样的直接、猛烈、而又干脆。 然而……贤妻的诱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贤妻的诱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贤妻的诱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