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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的诱惑全文阅读

作者:默默笙歌     贤妻的诱惑txt下载     贤妻的诱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7.柳暗花明又一村,是祸是福?

    将我拉到卧室,按坐到凳子上之后,他拿来一块毛巾,柔柔的替我擦起了头发上的水珠来。过程中,我几次伸出手想要拿回毛巾自己来擦,都被他无声的拒绝了。

    我偷偷透过面前的镜子瞥了他一眼,确认他一直神情专注的在为自己擦拭着头发之后,才开始放放心心的打量起他来。

    他身上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宁静和宽容,大多数的时候,都只是站在一旁沉默的微笑着。然而那双眼睛看向我时,真让我感觉好像自己没有穿衣服一样。

    我不禁纳闷,眼前这个男人,眉清目秀,儒雅斯文,家财不菲,地位卓然,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呢?为何会偏偏选上自己?

    我收回看向他的目光,呆呆的注视起镜中的自己。

    疲惫,憔悴,不堪……

    这样的我,实在已没有资格去接受那样一份情感。

    兀自觉得离婚对于一个女人伤害,不仅仅是在当时,而是在多久之后,也仍会有一份深埋于心底的自卑感,在鼓噪着叫喧着:你根本不值得被任何人所爱!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简汐,你又在瞎想什么?”

    我一愣,“没、没有啊!”

    他也没再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镜中。我也随之看了去才发现,镜中的自己正双眉紧蹙,神情痛苦。

    是啊,有时候,表情可比嘴巴要诚实多了。

    他放下毛巾,转身踱了开去,等再走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两盅汤品之类的东西。

    将东西放到了我跟前,他推了推眼镜,“你先喝点东西吧,之后,我们好好谈谈。”

    我正准备开口,他就抬了抬手,“先吃,吃完了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边说着,还边替我打开了第一个盖子。

    是一份冒着腾腾热气的乌鸡汤。我拿起勺子来,轻轻的咬了一勺放进了嘴里。这味道,并不陌生。我一口接一口的喝了起来,期间,忽的想起自己自从小产后还连一只鸡都没炖来吃过,离婚后的日子,也一直对自己这副带病的皮囊毫不怜惜,想来,真的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于是喝着喝着,鼻尖就隐隐有些发酸起来。我吸了吸鼻子,心想,那大概是被汤里冒上来的热气给蒸到了。

    一股脑将鸡汤喝了个底朝天,心里正觉得有些油腻,打开第二盖子,就看到了一些个类似开胃涮荤的点心。

    还真是想得周到啊!

    我拿起一小颗青黄的小果子放进了嘴里,刚嚼了两口,便愣了住。这不是

    见我抬头望向他,他笑着朝我点了点头,“你那天买的橄榄,忘在车上了。”

    我的心窝兀自泛起一股浓浓的暖意,“我以为你早扔了。”

    “干嘛要扔掉?这可是老人家摘了不知道多久才摘得的,纯天然无公害绿色食品啊!”

    他说着,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也拿起一小颗放进了嘴里,“我用蜂蜜泡过了。虽然是第一次做,比不上小时候我妈妈做出来的那种味道,但我感觉还可以。橄榄单吃会很涩,可是经由蜂蜜这么一泡,无涩甘甜,醇香清润。”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神采,像极了一个懂事的孩子。

16.柳暗花明又一村,是祸是福?

    见我怔怔的望着他,他转过脸来,浅浅一笑,“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我没想到,你还是个……”

    “这么接地气的人?”他调侃的接过了我的话来。

    我呆呆的笑了笑,“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觉得,你跟我想象中的那些有钱人不一样。一块几毛的橄榄,换做其他有钱人,肯定是随手那么一扔了。你还…蛮质朴的!”

    他哑然失笑,“我也只是个寻常人罢了,只是多了几分幸运,遇到贵人相助,再加上旁人无法想象的艰辛努力,才会有今天。”

    他双手轻轻拢在了交叠而坐的膝盖处,眼神看向窗外,“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病逝了。而我妈,为了要养活我,总是用根绳子把我拴在家门口的那颗大树下,然后像个男人似的到处去村里接些零散的体力活来干。我们的日子过得很苦,可我妈从来没在我面前哭过,反倒想方设法的为那些日子奔些甜头。”

    “记得有一年快要过年的时候,她高高兴兴的拿了一大块人家宰牛时割了扔掉的老牛皮,然后领着我到后院去挖了个深坑把牛皮埋了进去。待到过年的时候啊,她一大早就爬起来烧了一大锅的水,把那块埋了大半个月的牛皮拿了出来,先用涨水熬了几个小时,捞出来沥干,洗除了毛发和污碎,而后煮了一大锅牛汤。”

    他动情的赞叹道,“那锅汤就着那么点野菜和辣椒蘸水,那味道,整条村巷都香遍了!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肉汤。我妈妈还将多余的分给了左邻右舍,她们那个开心啊!你要知道,那个年头,就连猪肉都很难吃上几块的穷人,牛肉,真真是奢侈至极的滋味啊!那时候我真觉得我妈太了不起了,长大来我也要做个和她一样的人!”

    他若有所思的顿了顿,“后来,我成了我们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农村子弟,我妈高兴得啊!说话都是抖着说的!即便我妈已经很努力了,但整个大学我还是需要半工半读。最困难的时候,一天就只有一个馒头。不敢和同学一起去打饭,一到放学就假装有什么事走开,然后一个人躲起来吃那剩着几口的馒头,连口水都没有,就那么干吃。那时候,我看着满天绚烂的夕阳,在心里无声的向苍天呐喊着:我今后绝不要再挨饿!我一定要让母亲和我过上有钱人那般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他的唇角抹上了一丝苦涩,“可是,一个穷大学生,想要在这人头攒动的都市里打拼出一番事业,谈何容易?”

    “任凭你在学校里学习多好,没关系没有背景又不肯将就的话,一毕业就等于是失业了。最潦倒的时候,又沦落到了快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地步。说来也奇怪,我妈好就像会掐指一算的神仙似的,每次我到弹尽粮绝的时候,回到我租住的小破屋,老远就能闻到饭香味。”

    他的唇角微微朝上努了努,“只要一闻到那味道,我就知道,我那远在乡下的老妈,又大背小背的驮着老家地里种出来那些粮食来看我了。工作上的事,她从不过问,只告诉我实在不行就回家,她还年轻,有的是劲,她还能养活我!”

    说到这儿时,他低了低头,摘下了眼镜。

18.柳暗花明又一村,是祸是福?

    顿了一会儿之后,他又接着道,“每当听到那样的话,我是又感动,又羞愧!她走后,我都越发激励自己要更努力!所幸的是,后来渐渐找准了自己的定位,又有幸能得到命中贵人的相助,我真就这么一步步爬了起来。我把我妈接来住,她总是说不习惯,不是记挂着她的菜地,就是念叨着她后院养着的猪。每次住不了多久,她就一个人急匆匆的回家了。”

    “我那时事业刚起步,也顾不了那么许多。总觉得再赚点,再多赚点!等赚到这笔钱,就好好带着妈妈去哪里玩玩,看看,在乡下为她建幢朝豪华的大别墅。可是…”他叹了口气,“人心好似无底洞,你永远无法填满的,就是你的**!”

    “我妈妈每次来看着我都是工作到凌晨三四点,总是会叹气,不停的说让我慢一点,走得慢一点,爬得慢一点。那时的我,哪里能听得进?”

    看他呆呆的凝着窗外,不再言语,我好奇的问了句,“那你妈妈现在还住在乡下么?”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十年前就过世了。”

    我一怔。

    难怪,那晚在我那小屋吃饭,他说已经十年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时,神情里,会是那般的落寞。

    “对不起。”

    “呵呵,傻瓜,干嘛对不起?我妈去世又不是你害的。”他掏出手帕擦了擦眼镜,“她是年轻时太苦了,积劳成疾。到了晚年,我这个不孝子又整日的忙着赚钱,所以,才六十岁就去了。”

    只见他喉结处艰难的咽了咽,“这人啊,有时候忙着忙着,会连自己为什么在忙都给忘了,到头来,我终于过上了我想要的有钱人那样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我却远没有我所认为的那般幸福。奋斗了大半生,回头来想想,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去爱过一个人。也是活到了我这把年纪才真正懂得,若是身边没有人和自己分享的话,内心的空虚是再多的成就都无法填满的。”

    他重新戴上眼镜,“说来不怕你笑话,这些年之所以事业上那么成功,下班了都还拼命留在公司加班,真不是我多么爱工作,而是…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自己仍然活着。除了工作,下了班之后我真不知道还能有哪里可以去!”

    他将目光转向了我,“这些年,我也遇到过不少女人,各式各样,为名为利,抑或,为了情。其实作为一个男人,并不是那么在乎一个女人接近你到底是图你什么,关键是那个女人能不能真的走进他的内心。如能一个女人足以让一个男人动心,那么只要她想,只要他能。在男人眼里,女人没有那么明确的所谓好坏,只有爱或不爱。”

    他摇了摇头,“很遗憾,我一直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女人。直到那天,像是冥冥中注定一样,我原本订好的航班因为大雾临时取消,我无奈的回到公司的时候,路过人事部,看见一大拨人围在人事部门口,而你,就这么远远的站在他们之外的角落里,像是大人落下的小孩一样,让人心生怜惜。或许你不懂,男人对于爱的简单,简单到有时候仅仅只是一眼,恻隐之心,绵延涟漪。”

19.柳暗花明又一村,是祸是福?

    他深深的凝望着我,“那天,你穿着一条驼色连衣裙,微微低头颔首,有点慌乱,又有点小矜持的模样,像极了一首诗。”

    他扬了扬头,“最是那一抹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自顾自的念完,他回过头来定定的看向我时,我的脸颊不禁一阵发烫。

    他接着道,“见你走进去开始面试,我也跟了进去,假装视察工作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笑,“可是我一看你那面试档案…”他那笑容戛然而止,“已婚!”

    他摇了摇头,“哈!你知不知道,那感觉,就好比是大冬天里一盆冰冷的水直直灌向了我的头顶!”

    “我觉得老天真是会开玩笑,要么让我遇不到,要么遇到一个根本连开始都不会有的人。”他笑着顿了顿,接着道,“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你几个问题。”他将头朝我偏了偏,“你还记得我问的什么吗?”

    我寻思了几秒,笑着摇了摇头。

    他一副很是受伤的模样,“看来我真够失败的,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压根连个影子都没在你记忆里留下过。”

    我尴尬的愣了愣,“我那天太紧张了,所以…”

    “人越是紧张,越是会对紧张时发生的一切事物印象深刻。”他直直的看着我。

    “我…”

    真是!不那么犀利行么?

    “呵呵呵呵!”他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我还就是喜欢看这慌乱矜持的小模样。”

    我恨恨的愣了他一眼。

    他止住了笑,表情认真的说道,“我问你,假如要你在家庭和事业中选一个,你会选什么?”

    “你知道,但凡女人被问到这个问题,她们多会考虑为了留下来撒撒谎之类的,说工作重要,你倒好,愣头愣脑的就答道:当然是家庭。一个女人一生中有很多角色,但我觉得最重要的一个,就是母亲。我工作,其实也是为了给我的孩子树立一个好榜样,让他知道,人无论何时都要学会独立。”

    我点了点头,这确实像我会说出的话,因为即便到了现在,也仍旧是那么想的。

    他接着道,“只一句话,我就能听出你不是那种虚有其表的女人,我那个时候真的好羡慕,到底是什么样男人才能有这个福气娶了你!我甚至都羡慕得想抢来据为己有了!”

    “可是,我比谁能明白!你就像一朵花,之所以开得灿烂,是因为根,深深的扎在土壤里。如果我因为一时欢喜,就将你摘下揣进兜里,你会枯萎,会死去。”他神情寞寞的接着道“所以,即便我很想接近,却还是选择了站在远处默默观赏。”

    “直到有一天,你忽然就那么消失了,我一打听才知道你离婚的事。我当时心里的第一反应便是,世上居然还是有这样的傻子?娶到了这么的女人都不知道珍惜!”

    我苦笑着低下了头去。

    心想着我哪有这么好,在那人眼里,根本早已成了碍眼的杂草。只是曾经,那人也曾如他一般,说于人群中,对我一见钟情。

    只是,这第一眼的爱情,又有几分可信?

20.柳暗花明又一村,是祸是福?

    他沉沉的吸了口气,接着道,“知道你被迫离职的事,我很气恼。可你人都走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恰好这个时候君尚又过来挖人,薪资待遇也高出那边一大截,我便跳了过来。”

    “日子仍旧过得忙碌,忙碌到波澜不惊,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从得知你离婚的那一刻的起,我的心,就注定再也无法平静了。我一直想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去接近你。像是老天也知道我的想法似的,就在那天和客户约好见面的餐厅里,我再次遇见了你。你换了一头短发,模样醉人至极。不怕你笑话,我还偷偷驱车跟着你一直到了家里。”

    他边笑着,边摇了摇头,模样像极了一个腼腆的孩子,“我还就那么傻傻的在你家楼下呆望着,又着急又无计可施。”

    “直到那天,我真该感谢我出席了那场我原本一点都不想去的宴会。不然,我怎么会看见你?”

    “你是说…夏希微的婚礼?”

    他点了点头。

    “你一袭白裙,没有过多的装饰,简单素雅,却看得我一刻也挪不开眼睛,奈何你却一次都没有看向我。到是你旁边的何人可,她以为我是在看她,然后……”

    那之后的事,前前后后,我大概都明了了。

    提到人可,我那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先前好不容易忘掉了那一幕又兀自的闪现于脑海。

    许是觉出了我的不对劲,他止住了那个话题,“是不是累了?”

    我恍恍惚惚的摇了摇头,“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会所的?”

    这是我心中最后一个疑虑。

    我屏息凝神,准备洗耳恭听,半晌过去了,见我正眼巴巴的看着他,他无谓的笑了笑,“这个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端牧清,你别说话不算数!”我有些急了,手激动的一抬,一边盛满橄榄果的杯子就这么打翻了下来。

    我慌忙蹲下身想去捡,却被他一把拉了起来,“没事,我呆会儿自己打扫就是,你看看你!”

    他边说着,边抽出一旁的纸巾替我擦起了胸前被果子染到的污渍。

    然后擦着擦着,手,就这么停了下来,连眼神也是。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原本宽松的衬衫被污渍那么一浸,胸前风光若隐若现。

    我胀红了脸,尴尬的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听见有人来敲门,他走了过去,我也随之松了口气。

    “端总,按照你的吩咐买来了。”

    “好的,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门重新关上后,我看到他手里多了个衣服袋子“你之前的衣服,我帮你处理了,换上这套吧!”

    我接过袋子后,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没等我开口,他朝我摆了摆手,而后退了出去,顺道带上了门。

    换上衣服后,对着镜子前后看了看,尺寸刚好,样式简约,线条设计却很精妙,将我整个身躯包裹得玲珑有致不说,面料还柔软舒适。

    见我换好走出来,他眼前一亮,“漂亮!”

21.柳暗花明又一村,是祸是福?

    说着,他自然而然的抬起手来,替我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反倒是我,拒绝也不是,就这么伫着又有些害羞。

    尴尬的我低头看了看时间,之后就借着时间也晚了之类的,提出想回家早些休息了。他也没有勉强,即刻驱车送我回了家。

    一路上,我一直困困顿顿,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我的头按到了他的肩上。我想摆开,他立马用眼神示意我最好乖乖听话。我努了努嘴,乖乖的靠着不再动弹。真别说,他人看上去精瘦,肩膀却很宽厚,靠上去,温暖而舒坦。来到家楼下,他也一道下了车。

    “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就那么一小段,谢谢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说完就要走,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简汐…今天和你说了那么多,其实真正想说的就是一句:能不能让过去的真的成为过去,我们好好重新开始?”

    我望着他真情恳恳的眼神,心里明明想即刻答应下来的,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让我…认真考虑一下吧!”

    或许,唯有经历过感情伤害的人才能真正明了,太美的爱情,反而会不真实得让人心惊。比起这样,还是觉得一份平淡踏实的感情更能俘获人心。毕竟我与他,未曾患难,未享荣华,又何来多深的情感呢?

    以为他会失望了,结果却是意料之外的欢欣表情,“真的么?那就太好了!”

    “我”

    我都还没说答应,你就至于高兴成那样?

    还没等我开口说完,他就低下头来将脸凑了过来,“好了,快上去吧,再说下的话,我会以为你是想要一个goobyekiss再走喽!”

    闻言,我即刻闭上了嘴,转过身蹬蹬蹬的爬上了楼。

    一直到了家门口,我都还不免有些小鹿乱撞,这个坏家伙!

    掏出钥匙刚准备开门,门就自动打了开。而后,我看到赵醇就那么一脸愤恨的看着我,满眼的不爽。

    我愣了愣,“小九九呢?”

    他淡淡的偏了偏头,“睡着了!”

    “哦!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说着,就准备进屋去,他却径直的挡在了我跟前。

    “怎么了?”

    他靠在门上,双手环在胸前,“我说大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才回来?”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离十二点还差了一大截,“这不时间还没到么?”

    他的表情先是有些无措,而后越发生气的道,“我说你,明明是去和男人约会,还骗我说要去参加什么生日宴,这么忽悠人很好玩么?”

    “我确实是去生日宴啊!”

    “呵呵!生日宴…”他上上下下的看了我一眼,“还每人送一套衣服的!”

    “我…”

    “哼!”

    “我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总之今晚真的很谢谢你,好了,你也快去忙吧!别耽误了你的事儿!”

    “大婶,你还真行啊你,要的时候求爷爷告奶奶的,用不着的时候就哪凉快哪呆着去了,真是!”

    我实在有些困乏了,“我说你这孩子啊,大晚上的就别给我乱了行不?”

    谁知就是那么一句话,让他一下子急了起来!

22.柳暗花明又一村,是祸是福?

    他一听急了,“谁是孩子?你才是孩子!你们全家都是孩子!”

    我一阵错愕,“我…”

    他激动得胀红了双眼,“什么玩意儿嘛你,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会答应帮你看孩子,吃力不讨好!以后谁再管你任何事儿谁特么就是傻逼!”

    他气咧咧的说罢,快步踱到自家门前,掏出钥匙开了门,而后嘭的一声重重的将门摔了上。

    我呆呆的怔在了原地,半晌都没搞懂这孩子究竟是为何在发脾气。

    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年纪太大了,和这样的小家伙交流是有代沟了。

    疲惫的踱回了屋里,看着小九九已经在床上沉沉的进入了梦乡,我俯下身来,在他额头上轻轻的印上了一个甜甜的吻。

    洗漱好靠了下来,奇怪的是,身体明明那么沉那么困,而心,却还是百转纠结着不肯睡去。

    一闭上眼,之前那不悦的一幕又在脑海中上演,辗转反侧,郁结难舒。仔仔细细想来,事情真是蹊跷,何以我和端牧清的事,那些人会知道呢?

    我是绝对没说过,人可的话也没有理由啊!那么到底是谁?

    再想想那个林宣儿,之前那么有手段的摆了我一道,让我在那个家受尽了谩骂侮辱,最重要的是,一场意外,夺走了我再为人母的权利,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大的打击么?这口恶气实在是咽不下去,我不能就这么白白让人欺负了!

    爬起来喝了口水,将内心那些波涛翻滚的恨意稍稍梳平了些,端牧清的名字,又随即漫上了心头。

    这个男人,很…完美。完美就好像是我幻想出来拯救自己的一个梦幻。

    这样人,真的存在,而且,还能看上自己?

    我呆呆看了看镜中,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他。

    兴许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呢?亦或是…缺少母爱的弥补!想到后者,我都忍不住笑话起自己来,人家可比自己大了整整十二岁,要说缺乏,也是自己缺乏父爱吧!

    笑过之后,兀自想起自己已然不能再生育的事实,整个心肝颓然的一抖,就凭这一点,自己跟他就不现实。

    一个男人纵使再爱你,会爱到可以忍受自己无后么?即便目前看来他和小九九关系还算不错,可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啊!

    想起这些,我头痛欲裂。使劲甩了甩头,刚一趟下,人可那愤慨的模样又赫然呈现。我真是没想到,有一天和会和她走到这样的田地。

    说一点也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自己难堪,真是恨不得同样也泼她一身的脏水了。

    可是再想想,自己又好到哪儿去呢?做错事在先的人毕竟是我。

    真是想来想去,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顺意的。我使劲闭上了眼,强迫自己快睡去,再想下去,我真怕自己早晚会疯了。

    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的浅浅睡着了些,电话猛的一振,我瞬间惊醒过来,胸口一阵的慌。

    摸过电话一看,顿时睡意全无。

23.柳暗花明又一村,是祸是福?

    看见来电显示是何人可,我赶忙一咕噜爬了起来。

    然而,接起来后,喂了半晌,也不见那头说话,只是一阵赛过一阵的刺耳音乐声响,鼓噪得我耳膜直发疼。

    我赶紧捂住了手机,起身走到了一旁,这时,只听得人可醉倒稀里糊涂的声音自电话那端远远的传来。

    “简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呜呜呜呜…就是怎么也控制不了这幅火爆脾气!呜呜呜呜…对不起!你不要恨我!不!你恨我,你恨我吧!骂我一顿,甚至打我一顿都好!我心里起码好受点!呜呜呜…”

    听那声音就知道丫肯定又是醉到疯疯癫癫了。

    “人可,都这么晚了,你在哪?快回家了啊!你身边还有人么?”

    奈何我怎么说,那边都只是一阵哀伤的哭泣,哭得我整个人都慌了。说着说着,电话径直挂断了。我一看时间,都两点来钟了!我急急忙忙又拨了回去,电话响了半晌也没人接。我的心更焦急了。

    就这么慌慌乱乱的在屋里来回走来走去了好一会儿,电话再次响起,我片刻不敢耽搁的接了起来。

    “喂?人可么?”

    “喂!”一个男人的声音,极其浑厚粗犷。

    我吓了一跳,“你是?”

    “我们这里是盛世ktv,我是这里的服务员,你认识这个电话的主人吧?”

    “认识认识,那个,她怎么了?”

    “醉得跟滩烂泥似的,钱也还没付,我们快打烊了,你看你快想办法带上钱来领人啊!不然就这么晾在这儿出什么岔子我们可不负责啊!”

    那人说着,又报上了包房号和消费掉的金额,之后便挂掉了电话。我再拨过去,又没人接听了。我估摸着,人可那丫头肯定是醉到不省人事了!

    我前后思量了一番,而后快步踱到了衣柜旁开始穿衣服。这时,小九九惊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看向我,“妈妈,你回来了?”

    “嗯!那个…妈妈还要出去会儿,去接人可阿姨,你在家乖乖等着妈妈好么?”我边套着衣服边说道。

    小家伙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窗外,“妈妈你要去哪里接啊?”

    “去一个ktv,很快就回来了,你在家里等着,啊!”

    他摇了摇头,一咕噜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妈妈我不放心你,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心疼的搂了搂他,最终还是执拗不过,只好替他套上了一件最厚实的外衣,而后背着他急匆匆的出了门。

    下了楼来,看着黑漆漆的街道,我的内心一阵惶恐,这大老晚的,要拦到车,得走多远呐?可是眼下,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想到她一个丫头醉醺醺的躺在那鱼龙混杂的场所,我把心一横,迈步跨进了夜色里。

    那夜,格外深沉。

    偏巧路两旁的灯还坏了几盏,我走着走着,心里不觉有点发毛。

    我开始后悔带上孩子出门了,边害怕着,边不由得赶忙加快了步子。

    然而,无论我的步子再快,也终究快不过那即将降临的厄运…

24.柳暗花明又一村,是祸是福?

    记得外婆曾告诉我,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那时候只觉得她那是迷信,现在想来,也不无几分道理。不回头,倒不是为了避开那些所谓不干不净的东西,而是为了不让自己再多一份恐惧。比起身后而言,身前的路才更加凶险。

    而比起所谓鬼怪,更可怕的,是扭曲的人心。

    三个小混混,这就这忽的从一暗处蹿了出来,挡住了去路。倘若只是这样,我不至于慌到感觉自己已经快死了一样。

    最要命的是,他们头上都罩着头套,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

    我本能的往后退了退。顷刻间,就连骨髓里,都沁满了恐惧。然而,一想到我背上的孩子,我又觉得,我必须得尽快从恐惧中抽出身来。身后的孩子啊了一声,似乎也意识到了是有危险在靠近,窝在我背上的身躯兀自的一僵,搂在我肩上的手,越来越紧。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得爆裂开来了。

    “几位、小、小哥…”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我这里有一些钱,不嫌弃的话,就都拿去吧!”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我趁着这个当儿,小声的对身后的小九九道,“九九,记住,呆会儿妈妈一放你下来,你就拼命的往回跑,不要回头!”

    身后的孩子缩了缩了四肢,身体隐隐的在开始发抖。

    我缓缓的往后退了退,“你们,你们等我把钱掏出来吧,我都给你们,都给!”

    我一边说着,一边又往后退了退。

    这时,听得那三人中间那个嘿嘿的笑出声来,“钱我们是要定了,人嘛…嘿嘿!也是逃不掉的了!”说着,三人便朝前走来。

    逮住了最后一个机会,我快速放下孩子,转身一把将他推进了夜色,而后回过身来,一边大叫着救命,一边疯了般朝着那三人扑去。

    那三个人先是一愣,继而其中两人开始来绑我,另外一人打算去追小九九。我拼了命般拽住了另外那人的腿,他用手来狠狠的扇我的脑袋。我逮准了机会,猛力的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痛得他嗷嗷直叫。

    那一口,几乎用尽了我毕生的力气。

    哪怕我死了也好,至少我的孩子,要平安无事。

    这是我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另外那两人好不容才死死揪着我的头发将我给狠狠扯了开。被咬到的人手腕渗出暗红的血来,他气急败坏的抬起腿来就是重重的一脚狠狠踢在了我的肚子上。

    “妈蛋!居然敢咬老子,你不想活了吧!”他愤愤然的说罢,又是几脚踢打在我身上。“咬啊!你特么给我咬!要你咬!”

    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将我从地上拖了起来,几记重重的耳光山得我脑袋一阵嗡嗡作响,感觉有股股的热流自鼻翼涌出。没多一会儿,我的嘴角就尝到了血液的腥檀。

    那人似乎还是不解气,又是一脚将踢倒在地,我颤抖着缩紧了四肢,任由那拳脚如雨点般落下。一时间,身上各处,痛得我就连想张嘴呼救,都困难至极。

25.柳暗花明又一村,是祸是福?

    就这么被捶打了几分钟之后,我听得其他两在一旁劝说道,“别忘了正事!”

    那人停了手,恨咧咧的道,“嘿嘿,也是!都还没让哥几个爽够就给锤死的话,也太便宜你了!呆会儿老子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说罢,便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恶狠狠的将我拖到了马路边上,而后一人按着我,另外两人开始强行来扒扯我的衣服。我明明知道抵挡不过,却还是竭力的抵抗着,用着全身仅剩的最后一丝力气。

    就在身上最后一块蔽体的衣物将被扯尽的时候,我听到暗处传来一声稚嫩而绝望的呼喊。

    “妈妈!”

    我的心,狠狠的一撕裂。

    而后,我看到我的小九九就那么傻傻的从暗处冲了出来,手里还拿了条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小棍子。

    “你们这些坏蛋!放开我妈妈!”他一边叫嚣着,一边往我这里跑来。

    那一刻,我的百骸四肢,被一种比死亡更难受的滋味所浸满。

    我嘶哑着嗓子喊着让他快跑,却只见那个之前被我咬了的混混呦呵了一声,迎上去一把拎起了他来,他的手脚还不停的在空中淘来淘去,嘴里不停的喊着“放开我妈妈。”

    然后,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混蛋双手将他举了起来,狠狠往地上那么一摔!

    霎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我觉得,我的心跳都在那一刻停止了。

    周遭还发生了什么,我没有了觉知,我所有的思维,都定格在了小九九被摔倒地上的那一瞬。

    黑暗中,我看不到他被摔在地上之后的样子,我只知道,在被摔下去的前一秒,他的嘴里,还喊着妈妈。

    而被摔下去之后,他再也…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人所能承受的悲伤极限,我想,也大抵如此了。一旦达到了某个临界点,任何的伤痛,都是麻木的了。

    当那些混蛋准备开始肆意蹂躏我的身体时,我的喉咙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眼泪再也挤不出半滴,我也不再挣扎和反抗,而是默默的,愣愣的趴在了那儿。

    活着,却如同是死去了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我觉得耳畔轰隆一阵响,眼前的光线忽的一亮,有个人影跳了过来,一个飞腿射在了其中一人身上。

    然后那人与那三个混混扭打做一团,我恍惚看见谁抽出了一把白晃晃的刀子,而后感觉有血液,喷溅到了我的眉毛上。

    那股腥味兀自激醒了我,我从一旁扯过了一件衣衫套在了自己身上,恍然的朝着小九九的方向爬了过去。

    爬着爬着,我隐隐的触到了他小小的手,紧紧的捏了住,手心还有一丝温热。

    我全身猛的一激灵,拼劲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唤了声,“九九…”

    又一束强光亮起,似乎有辆车急急的停在了前方,然后有个人影飞奔了过来。耳畔,也随之传来了警车和救护车的声响。我紧紧拽着那只小手,眼前的世界,渐渐变成一片黑暗……

1.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天空,猛的乍起一道轰隆隆的巨雷,耀眼的闪电划过黑沉沉的苍穹,像是要把整个天空扯碎。

    我孤凉的伫立于荒野中,双手紧紧的捂着头,全身瑟瑟发抖。下意识的想要拔腿就跑,可是脚下像是被人死死拽住了似的,任凭我如何挣扎,也仍旧纹丝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剧烈的膨胀了开来,浑身被一种莫名的气流撑得像是要破裂般难受。

    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那么撕裂而亡的时候,那股胀呼呼的气体,一下子从我体内钻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瞳孔,就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呈几何倍放大开来。

    那股钻出我身体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气体,而另一个我和我的小九九。

    “不要啊!快回来!不要去!”我声嘶力竭的朝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喊着,内心的焦灼和恐慌不言而喻。

    然而,我们彼此却好像是不同时空的两个幻影,那个自己,根本听不到我的呼喊。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自己背着小九九,头也不回的走进夜色里。

    一如走进那万劫不复的宿命。

    我发出最后一声撕心裂肺的的哭喊时,自黑压压的苍穹之上,再一次乍起了一声更为骇人的惊雷。

    “轰隆”

    那声响,震得人魂飞天外,魄散九霄。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心碎的一幕赫然乍现!我悲伤的捂住了耳,却怎么也捂不住那自心底发出的绝望至极的哀鸣。

    垂死梦中惊坐起,痛彻心扉泪迷离。

    猛然间,我似乎终于从地狱挣扎回了人间,然而所谓的人间,是不是就真的,比地狱温暖呢?

    最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憔悴不堪胡子拉渣的脸。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才想起来,这张脸的主人,名叫端牧清。

    我一张嘴,唇角像是涂过胶水一样紧绷,硬撑着动了动,即刻感觉皮肤由于撕裂而崩出了血。

    端木清红肿着双眼,紧握着我的手如同他此刻声音一般瑟瑟发抖,“简汐,先什么都别说了,醒来就好!没事了,别害怕!”

    他边安抚着我,边快速按下了呼叫按钮。没多一会儿,就几个医生护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对我进行了一番测量询问之类的。我呆呆的点着头或摇着头,眼珠子不停的在这些个面孔中转啊转。

    转来转去,看不到我最想要看到的那个人,我的眼泪就那么忍都忍不住的淌了下来。

    我的小九九,你在哪里?

    端牧清一边替我擦着眼泪,一边紧紧握着我的手,“你放心,小九九没事的。到是你自己,好好挺住。”

    我一听他这么安慰着我,眼泪越发溃不成军。

    我知道,我的小九九肯定是出事了!

    见我哀痛欲绝的样子,端牧请索性什么都不敢再说了,只是一个劲的紧紧握着我的手。

    医生散去后,他用棉花沾了水小心翼翼的替我擦拭着唇边的血渍,擦好后正准备将呼吸罩再次套上去,我拼劲全身力气的抬起手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带我去看看…我儿子。”那声音浑浊而嘶哑,感觉都不像是自己能发出的声音了。

    他轻轻握了握我的手,眸里的神色复杂而温柔,“我知道,一味的瞒着你你会更难受。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再声嘶力竭的哭了。医生说,你这嗓子,不好好注意的话,会废掉的。”

    我静静的眨了眨眼当做回答。

    那之后,他用轮椅推着我来到一处重症监护室窗口,我透过玻璃往里看去,床上躺的人脸上罩着吸氧器,额头缠着纱布,根本看不清是谁。但从体型上看,根本就是个成年男子,不是我的小九九。

    不明所以的我焦急的望了端牧清一眼。他蹲了下来,神情暗淡,“他是你隔壁的赵醇,你记得他么?”

    我心下一惊,瞪大了眼,他怎么会在这里!

    端牧清默默的盯着躺在病床上的赵醇,沉声道,“我还没到之前,他就在回家的路上撞见了你们被害。跟歹徒搏斗的时候,对方其中有个人掏出刀子刺穿了他的一边肾脏。送到医院后,由于肾脏严重损毁而大出血,为了保命,不得不…”他艰难的顿了顿,“将右边的肾脏整个的切除了!”

    我的心兀自的一阵缩紧,张嘴刚想哭,就嘶哑着嗓音卡出了血来。端牧清急忙掏出手绢来替我挡在了嘴边,却怎么也挡不住我那自心底漫出的泪。

    赵醇啊赵醇,你认识谁不好,偏偏认识了我,无端端连累了你要遭受这份罪!我遭罪也就算了,谁叫我一慌起来就糊里糊涂往外跑!可你这是做错了什么啊?就因为认识了我,你的人生…今后就得是另一番模样了,我简直就是你的灾星!命中的灾星!

    端牧清一把将我拥进了怀里,“你放心,手术很顺利,目前已经是脱离危险了。”

    闻言,我心痛的点了点头。

    当他推着我,一步一缓的接着走了开来的时候,我又心急,又害怕!害怕推我去的,是我最不愿去的地方。

    我惶恐的闭上了眼,生平从不曾信仰过任何宗教神灵的我,在内心无助的祈祷着:冥冥中主宰着万物生灵的神明啊,求求你一定让我的小九九活着,只要他活着,就算要拿我的命去换,我也愿意。我这一生都不敢再做任何别的奢求,我只祈求你能让他活着!求求你了!

    轮椅停了下来,我的心跳瞬间骤剧。

    鼓起了毕生所有勇气的睁开了眼。我一下子觉得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

    面前的,是手术室,灯,还亮着。

    我大口大口的吐着气,端牧清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九九是颅内受损,颅内手术很费时,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主刀医师我认识,专业技术和医德都是过硬的,而且小家伙那么坚强,一定能度过这次难关!”

    我一手捂住嘴巴,哭着点了点头。

    活着!小九九,妈妈只要你活着就好!不然…你若有什么意外,妈妈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人生了!

    我就那么呆呆的望着手术室的门口,一刻也不敢把眼睛闭上。端牧清走到了我跟前蹲了下来,“简汐,你这么一直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先回去躺着休息好不好?我在这里守着?”

    我固执的摇着头,嘶哑道,“他不出来,我绝不会走。”

    他张了张嘴,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再说话,只是那么静静的坐到了我身旁的凳子上。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我感觉脑袋昏沉得随时都有可能栽倒下去永不再醒来。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我静静的闭了闭眼,这眼睛一闭上啊,我的小九九就这么活蹦乱跳的蹦了出来。

    从呱呱坠地到咿呀学语,从混混沌沌到懵懂觉知……

    “妈妈,是不是我不听话,你才会被打?”

    “妈妈妈妈,你终于醒了,我一个人好害怕,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只要有妈妈在,去哪里都不怕!”

    “妈妈,你不要骗我了,我都看到了……”

    “妈妈你放心,爸爸不要你,还有我来保护你,你不要害怕。”

    还有我来保护你,你不要害怕……

    我紧紧揪住了胸口,那种实在想哭又不能哭,可又真忍不住的想哭出来的感觉,真的比死还难受。

    我攥紧了拳,心里一会儿恨这个,一会儿很那个,恨来恨去,最恨的那个人还是我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的打了开来,一个双手和襟前沾满血的护士模样的人冲了出来,一面朝着端牧清递来了一张纸条,“不用我解释了吧!都第七次了,赶紧把字签了!快点啊!时间紧!”

    那人急匆匆的说罢,就转身快步踱进了另一旁,十多秒之后,手上拿了几个血浆包,顺带抽走了端牧清刚签好字的字条,而后,像阵风一样,消失在了视野中。

    手术室的门再次重重的合了上,我感觉随之一同关上了的,还有我的希望!

    第七次?

    我呆呆的看着一旁的端牧清,他低低的压着头,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半晌,他才把头抬了起来,“简汐,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坚强的撑下去!”

    闻言,我沉沉的闭上了眼。心想如果真是那样,我也不想活了。

    真的不想活了!

    不是么?这人活着,是因为心底多多少少还有期盼和希望,即使再难再苦也好,只要希望不死,人才能活。

    我呆呆的看了一眼手术室,又随意撇了撇窗外。主意打定之后,我反而没有了先前的焦虑和慌乱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悉数的吐出,我静下心来,细细的数着我还能存活于这个世上的每一秒。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身旁的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我缓缓的睁开眼来,看见我的前方,亮起了一道暖暖的光……

2.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手术室的门推了开来,走出一群神情疲惫的医护人员。最前面那个额头还隐隐透着发光的汗迹。

    他朝端牧清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软的道,“老端啊,我们拼尽全力,总算把孩子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那一刻,我那一直虚虚软软漂浮于尘埃中的魂灵,终于结结实实的回到了坚硬的大地。

    然而,还没等我把那口踏踏实实的气给喘顺,就听得那人叹息着摇了摇头说,“但是,你们要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那之后,我看到了终于推出手术室,住进重症监护室里的小九九。

    那感觉,恍如隔世。

    小家伙就那么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头上缠着纱布,和身上贴着的那些医用器械针管,我真以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模样还是那么乖巧可爱。

    我轻轻触了触他的脸颊,软软的,温温的。只是……

    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听到他叫我一声妈妈。

    主刀医生说,孩子呼吸正常,大脑也有意识,只是全身都不会动弹。算不上植物人状态,但除了呼吸和脑意识外,又找不到更多的活着的体征。

    末了,他说会找来国外专家进行会诊,后续情况,再看。

    我定定的坐在小九九身旁,心里悲喜参半。无论如何,至少目前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在整理小九九的衣物时,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儿童手机。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端牧清才告诉我说,早在我血崩住院之后,他就悄悄送了这个儿童机给小九九,两人一直联系着,所以他才会知道我那晚去参加了生日宴和遇到歹徒的事。

    他默默的低下头去,“那晚他颤颤巍巍的跟我说了你们遇袭的事,我再三交代他呆在原地等我来的。我也是第一时间报了警急忙赶了过来,还是迟了一步…我真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会有那么大的勇气…”

    闻言,我泪如雨下。

    &&

    一周之后,专家会诊,情况还算乐观。医生说只要呼吸和心跳正常,意识也清晰,那么醒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让我们一定要有信心!

    这人啊,一旦心里有了盼头,日子也就过得精神了起来。

    我的伤势一天天好转,赵醇也恢复得很快。只是每次我想去探视他,他都是老远就朝我摆手摇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见我,但有一点我很明了,这辈子,我注定是欠他的了。

    警察来过几次,我所能回想出的细节也全盘告知。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赵醇在和他们搏斗时,有一个受了重伤,目前还在昏迷中,另外两人潜逃了。警察暂时以一般刑事案件进行了立案侦查,案子目前没有明朗的进展,一切就等着那个重伤的嫌犯清醒了。

    端牧清则不停的往返于公司和医院中,忙碌而憔悴。

    那天,他从家里炖了些清淡的汤品来,一半分去了找醇的病房,另一半端来了我这里,还非要看着我喝完吃尽。

    一门心思记挂着小九九的我哪里还吃得下。但看到他真诚的目光,想想人说不定是花了好几个小时辛苦炖出来的,我强忍着满身的不适,吃了一些。

    见我实在吃不下了,他也不再勉强,盖好盖子后,端了出去。我以为他是要端出去倒掉清洗之类,就在我起身准备去看看小九九时,看到坐在病房椅子外的他,正在吃我吃剩下的汤品。

    那一刻,我的胸口兀自的生出了一股暖流来。

    我长那么大以来,除了外婆以外,他是第一个会吃我吃剩下食物的人。

    这让我无端端的就想起我从未谋面的父亲,我想,这时间大抵也只有父爱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吧!

    和父爱般让人动容的情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还能有幸遇上。这样的男人,他的怀中,定是女人最好的归宿吧。只可惜,我在遇到了最好的他之前,就已经把最好的自己消耗殆尽了。

    他又陪了我一会儿,打点好了医院的其他事宜之后,便又匆匆赶往了公司。公司那边似乎也出了状况,很棘手,他几天几夜没好好合过眼了。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不禁唏嘘。如他所言,他的成功,是伴随了多少旁人无法想象的艰辛。

    从小九九的病房出来后,我听见赵醇的病房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急忙赶了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恨咧咧的指着赵醇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我不管你,我老来死了也不会要你管,从今以后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就当从没有过你这个孽子!”

    赵醇面色苍白,无谓的笑了笑,“那最好不过!反正在你眼里,也从来没有把我当过你儿子。带上你这些东西滚吧,我哪怕真要死了,也不稀罕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那中年男子气得直发抖,“真不知道你这狗屎脾气是随了谁,不像我也就算了,好歹也有你妈半点”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见赵醇有些吃力的拿起手边的水果篮就气咧咧的朝着那人砸了去,“像我妈一样,一辈子温温吞吞被你们欺负到死么?亏了你还有脸提我妈,你这样的畜生怎么还能活那么久,你早该下十八层地狱的!”

    那男子急急的捂住了胸口,脸色胀得通红,“你这个孽子,居然这么咒自己的亲身父亲?”

    “对!我就是咒你了,怎么样!”赵醇声嘶力竭的吼着,那过猛的力度,拉扯得手术刀口隐隐的渗出了血来。

    我呆呆的站在门外,一时间手足无措。想上前去制止,又觉得这似乎是家事,我一个外人…

    可是再这么下去,他的伤口!

    我咬了咬牙,正准备踱进病房,就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抢先一步气冲冲的跨了进去。

    “臭小子,你爸好心好意的来瞧瞧你,你就这样咒他死,你不怕遭雷劈么?”那女人尖声斥责道,一脸精致的妆容因为过度的愤怒而扭成了一团。

    赵醇无谓的狂笑了两声,“我放心得狠,就算雷真要劈,也该先劈死你们这对奸夫**才对!”

    “你这个孽子啊!孽子!”那中年男子边吼着,边忍不住的老泪纵横。

    那女人一脸狰狞,“你还真打算要把你爸给活活气死么?”

    “哈!那不真正中你意了,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再说一遍!”那女子气呼呼的吼着,长牙五爪的边要去抓挠赵醇。

    我见状,即刻冲了上去,一把挡在了他面前,“你干什么,没看见他还受着伤的么?”

    赵醇拉开了我,双眼通红的看着那个女人,“臭婆娘,你有种再碰我一根手指头试试,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那个由着你怎么打都不敢还手的小孬种么?你今天敢再打我一下试试!看我怎么撕烂你的嘴折断你的手!”

    那女人被他吼得愣了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咽了咽口水之后,又将目光转向了我,凶狠的道:“你谁啊你,从哪冒出来的!这是我们家事,闪一边去!”

    我正准备开口,赵醇就一把紧紧的拽住了我的手,“他是我女朋友,要说家人,也只有她才是。你这个臭婆娘算老几,我赵醇死也不会认你是我家人!滚!”

    那女人斜了斜眼,一脸狐疑的盯着我,“女朋友?”

    我感觉紧紧握着我的手微微那么一颤,那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朗声道,“对!我是他女朋友,今后,我会照顾好他,就不劳烦你们费心了。请你们马上走,他需要静养!”

    我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

    面前的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遂又将目光齐齐的投向了我。我挺直胸膛的迎向他们,“两位是听不懂人话么?他现在不想见到你们,请你们马上离开!不然我要叫医院保安了!”

    我边说着,便准备按病床旁的响铃。

    那女人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紧了紧牙,拽着仍旧捂着胸口呆呆瞪着我的男子出了病房。

    那两人走了后,我一直绷直的四肢这才放软了下来,缓缓的靠在了他的病床旁,徐徐的喘了几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耳畔传来轻轻的一声“谢谢。”

    我转过头去,看向满脸苍白的他,心中愧疚难当,“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不是你舍命相救的话,我和小九九…”我低了低头,心中一片苦涩。

    见我难过,他赶紧故作轻松的到,“嗨!我没事儿!要是我早点到的话,小唐僧就不会现在还爬不起来了。那晚还是我哄着他睡着的,讲了一晚上的西游记。那家伙临睡前都还笑着说我就是上天派来保护他的猴子呢,可最后……”赵醇触了触鼻子,声音有点抖。

    我拍了拍他的背,“你为我们做得够多了,要自责也是我自责才是。你好好一个人,现在”

    边说着,我的眼泪边忍不住的泛了出来。

    “切!我这算什么啊,人故意割掉去卖了换手机的都还有呢,我就权当是买了部苹果呗!”他佯装不在乎的笑了笑。

    我的心里反而越发酸涩。

3.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看见我泪眼迷离的模样,一旁的赵醇臭起了一张脸,“我说大婶啊,你别动不动就哭了行不行,我死都不怕,就怕你哭!”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傻小子!”

    他递过来一张纸巾,“你也别自责了,就算是别人,我也会冲上去的。我只是后悔没能多撂倒他一个,那些王八蛋,让我逮着我一定不会轻饶的!”

    我摇了摇头,“你别想这些了,我们能捡回这条命就已经很幸运了。其他的会有警察去调查,你好好养伤。”

    他点了点头,“你也是,别又自己躲起来偷偷哭了,小唐僧这孩子命大,不会有事的,一定会醒过来的!”

    我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来,“但愿如此。”

    在低头的瞬间,看到了那满地散乱的水果,我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刚才那两个人……”

    他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神情立马变得狰狞起来,却还是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一个狼心狗肺,一个图谋不轨,就是这样!”

    知道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也就识趣的打了住,转而道,“这些天,你都不愿见我,我还以为你是在恨我来着。”

    他诧异的瞪了瞪我,“拜托大婶,我无端端恨你做什么,我是…”他转了转眼珠子,忽然止了住,“算了不说了。总之没有恨你!”

    我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我便起身准备告辞回我的病房休息了,他支支吾吾的叫住了我,“那个刚才你说的,是我女朋友的事……”

    我忍不住笑了笑,“我那也是一时情急,帮你救场,你别笑话我!”

    他哦了一声,表情嫌弃的看了我一眼,“那我就放心了!我也只是气话而已,不然的话,有一个大婶女朋友,传出去我还不丢脸死。”

    我没好气的摇了摇头,这孩子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纪十**岁的姑娘拎着个饭盒走了进来,长得甜美可人,那皮肤嫩得都能掐出水来了。

    “醇,她是?”一进门,她的一双大眼睛就一直盯着我看。

    赵醇随意的口吻道,“隔壁的大婶。”

    我礼貌性的朝那女孩点了点头。那女孩却冷起了一张脸来,“就是你害得我们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一下子呆了,“我…”

    女孩怨恨的看着我,“醇还不够惨么,为什么还要遇到大婶你这样的倒霉蛋啊!拜托你以后能不能离他远点,瞧你都把他害成什么样了!”

    “小雅,你够了啊!”赵醇喊了一声,又将头转向了我,“大婶你先回病房休息去吧。”

    “哦!那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说罢,我快步离开了病房,门内,还隐隐传来争执声。

    我沉沉的吐了口气,刚踱到病房门口,就见有人手里提了些水果,在我病房门前踌躇的张望着。

    来到房里坐下后,半晌,人可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简汐,对不起,我那晚…”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总之都是我害了你!”

    我呆呆的看向窗外,“你也不想这样的,这是意外,谁会想到呢?要怪就怪我太大意了!那么晚了,居然还带着孩子出门,我不是一个好妈妈,连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好。”

    人可双手紧紧拽住了我的胳膊,“简汐你别这样,我宁愿你臭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也好!我知道你难受,难受就哭出来吧!”

    我默默的闭了闭眼,“哭有用么?哭得天昏地暗我的小九九就会醒过来了么?我实在没力气去做那些无谓的事了,我的力气要留下来等小九九醒过来。我们之间,是是非非,对对错错,走到现在,是谁都不想的,你也不要自责了。”

    她忍不住的哭出声来,“怎么可能不自责?警察来找过我了,我才知道你是来接我才出的事。简汐,这辈子我都对不起你!我那晚情绪失控了才会那样,她们说的那些话,我当时…就是一股气窜上来什么都不管了。冷静下来想想才知道我是中了她们的离间计了,还有那扎壶馊水,我以为是酒来着,她们肯定是算计好了的,事先就摆在哪儿,所以我才会”

    我无力的打断了她的话,“人可,那晚的事就别说了好么?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不然在接到你那个电话之后,我也不会急匆匆想赶去接你。说实话我真的恨过你也怪过你,但是现在没有了,你就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休息休息。”

    “拜托简汐,让我为你做点什么也好,这样我心里多少会好受一点。”

    看着她愧疚的泪眼,换做以前,我或许就妥协了,可是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狠心,“说实话,我现在根本没心思去理会你心里好不好受,我只在乎我的小九九什么时候能醒来,至于其他,对于现在的我而言,都不重要了,所以你难受也好高兴也罢,都先回去吧,我就想一个人呆着。”

    说完,我便自顾自的躺了下去,不再言语。

    见我这幅模样,人可呆愣了一会儿,终而还是抹了抹眼泪,轻轻的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而后,默默的离开了病房。

    人可这性子我还不明白么,这个时候,她宁愿要我恨她,也不愿要我原谅。

    我沉沉的闭上了眼,真的是太累了,只想那么静静躺着休息一会儿。

    迷迷糊糊的睁看眼来,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端牧清就坐在我的身旁,神情专注的削着一个苹果。

    见我醒来,他抬了抬头,“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按了按大阳穴,“都睡到想吐了。”

    “哈!这句话,在我一个几天没睡过觉的人听来,真是尤为刺耳啊!”他边说着,边将削好的苹果从中间划开了一块来。

    正好我嘴里也有些干燥,下意识的张开嘴来准备接过那片苹果,却见人压根看都没看我一眼的径直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尴尬的合上了嘴,满脸郁闷的瞪着他。

    他津津有味的吃着,脸上带着那招牌式的似笑非笑,“你这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模样真像一只想啃骨头的哈巴狗!”

    我没好气的努了努嘴,“切!谁想吃了,我只是…”

    “只是嘴巴有点干!”他接过我的话来。

    我点了点头。他笑了笑,起身倒了杯水端了过来,“不是我不让你吃,是医生不让。”

    我伸出手正准备去接,却见他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而后顿觉腰间一紧,被他一把揽了过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唇就压了下来,而后嘴里就灌入了一口温吞的水。

    那水里,还带着丝丝的苹果味。

    我急急得喘了口气,嘴里的水也一股脑全喝了下去。

    没忍住的呛了几声,再抬起头来时,端牧清正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怎么样?嘴巴还干么?还干的话我就再喂你些…”他直直的望着我,“人工苹果水?”

    我的脸颊不争气的烫了起来,“你、你这个人真是”

    他吭哧的啃下了一大口苹果,接过了我的话来,“不可理喻!”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躺下来佯装要睡觉了。他也坐了下来,吭哧吭哧的啃着苹果。

    啃过苹果之后,只见他直勾勾的看着我,像个孩子似的道,“我也好想睡啊!”

    “那就回去睡啊!”

    “可是回去的话,我又睡不着。”

    “你这是病,得吃药,去让大夫开两片安眠药给你吃!”

    “吃药副作用大,还是物理治疗好,见效快且无毒副作用,还节能环保!”

    我好奇的翻过身来,“什么物理治疗那么好?”

    他静静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我的床,即便什么都不说,那双眼啊,也胜过了万语千言。

    我摇头,“不可能!床那么小!”

    “啊…你更小好不好,再说我立着睡!立着睡行么?不占地还能给你挡风暖床!”他眼巴巴的看着我。

    “你!你这幅模样,真像只想啃骨头的哈巴狗!”

    他拽了拽我的衣袖,“好好好,我是哈巴狗!我真的好困,就让我躺一会儿吧,今天开会,我站着说话时都差点没睡过去。”

    见他那副困困顿顿的模样,我心下一软,他逮住时机一咕噜爬上了床。等我看过来,人已经合上被子躺了下来。

    那个聪明机智快啊!

    起初,还算老实。慢慢的,手开始痒了。这里抓抓,那里挠挠,我不停的掰开他的手,他不停的搭上来,然后索性把我整个的扳过了过来面对着他。

    “端牧清…”

    “我不喜欢人背对着我睡,会让我觉得面前的是堵墙。老想去踹!”

    “你……快睡了行不!”

    “好!”

    没多一会儿,又开始不规矩了。整个人像个虫子似的蠕动着滑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头枕在了我的胸上,“简汐,你知道么,你身上有一股婴儿般的体香味,闻着莫名就让人很是心安,很舒服,很助眠。”

    我琢磨着,这好歹也是句夸人的好话来着,也就没制止他了。

    谁知,一分钟之后,他用鼻子触了触我的胸,喏喏的道,“扣子,能解开一颗么?梗着我鼻子了。”

4.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我忍住气,笑了笑,“不然我把上衣脱了吧。”

    他假装眯着的眼即刻睁了开来,不可置信的眨了眨,而后瞪得老圆老圆的,“啊?那、那再好不过了!”

    我卯足了劲的一把推了过去,他毫无防备的就那么滚下了床。

    听到一声闷闷的嗷嚎,我满足的转过了身去,接着睡我的觉。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扶在我的床边,自言自语道,“恢复得不错嘛,力气那么大了。”

    我冷冷的切了一声。

    他见我没动静,遂又小心翼翼的爬了上来,乖乖的躺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了。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他轻轻附在我的耳畔,“简汐,转过来睡好不好,你这样背对着我,我睡不着。”

    “不好吧,不是会梗着你鼻子么?”

    “嘿!我一大老爷们,哪有那么讲究,梗着就梗着,又不会死人。可是如果老这么不睡觉的话,人很容易猝死的!”

    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越是这样,我脑补着他说这话时那股子呆萌傻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这个端牧清,傻也傻得这般万种风情。

    我没好气的转了过来,佯装生气的道,“再不好好睡,就不要你了!”

    他乖乖的点了点头,一把揽过我来,将头枕在了我胸前便再也没有磨磨蹭蹭了。不一会儿之后,我的耳畔传来了他规律的呼吸声。

    看来,他真是困了!

    我紧了紧揽在他肩上的手,将下颚轻轻靠在了他的头顶上方,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那一晚,难能的一夜无梦到天明。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看着窗外投进来的阳光,有那么一瞬,觉得此生想要的幸福,大抵也不过如是。可一想到我那还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的孩子,面前的世界,又兀自的罩上了一层阴影。

    “简汐,你又在瞎想什么了?”

    就在我出神的当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的端牧清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我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收回静静看着我的眼,将头埋在了胸前,“在你开始难过的时候。”

    说话间,那嘴角吹起的热气挠得我胸前一阵酥**痒,我本能的蹭了蹭,就见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道,“陆女士,你这样诱惑一个血性方刚还和你贴得如此近的男人,真的好么?”

    我的脸颊即刻烧上了两抹绯红。

    这个端牧清!

    见我一动不敢动的,他抬起头来,坏坏的笑了起来。

    “想吃什么?我去买。”他用额头蹭了蹭我的下巴。

    我没好气的道,“你的舌头。”

    他瞪了瞪眼,“呀!好狠的心肠。”

    “哼!好欠吃的舌头。”

    而后,两人就这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那一刻的我们,是幸福的。即便幸福对于我而言,从来只是短暂。

    刚吃过早餐,电话铃声便急急的响了起来,我皱了皱眉,“是不是又有事要你去处理了?”

    他偏了偏脑袋,“是你的电话!”

    我拿过电话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会是谁呢?

    我疑惑着接了起来,这一接不打紧,一通电话下来,瞬间慌得我六神无主。

    真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端牧清驱车带着我匆匆的刚一到那片别墅区门口,就见有保安迎了出来,我在说明自己的身份后,他即刻将我领到了一处闲置的仓库。

    然后,我就看到了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小小的一间仓库里,四周都是些废报纸硬纸壳之类的,只在中间留了一片空地,光线暗得大白天也犹如黑夜般。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窝在地上,缩作一团,紧紧抱着双膝,瑟瑟发抖着的老人。

    她正是我的外婆。

    我鼻子一酸,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她吓得哇哇大叫,整个身体由于恐惧而不住的颤栗着。

    “外婆,别怕,是我!是我啊!我是小汐啊,你的小汐啊!”我努力的摆住她的脸,她那脸上污浊一片,头发也蓬乱无比。

    只见她惊恐的瞪了瞪我,而后低下头来就是狠狠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背上。她似乎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整个身子都绷到发抖。

    我没有闪躲,就这么受着,不一会儿,和着手背上的血一起渗出来的,还有我的眼泪。

    她见我哭,松开口来,使劲睁了睁眼,而后,像个孩子般,委屈的比了比嘴,哇啦一下嚎啕大哭。

    我紧紧抱住了她,心肝俱裂。

    在保安断断续续的陈诉中,我总算弄明白了前后的来龙去脉。

    在老家的外婆忽然犯病,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阿兹海默氏症,即老年退化症。舅舅舅妈一打听清楚这病情,觉得留下外婆今后麻烦事肯定一抓一大把。想着怕提前通知了我的话,我会不让他们把外婆送来,于是连夜悄悄送往我这边。他们以为我还在豪宅里享受美好生活呢。

    结果来到,阎家人门都没让他们进,还让保安把他们赶了出来。

    舅舅舅妈觉得这肯定是苦肉计,是我不想赡养外婆,于是偷偷把外婆扔下就跑了。保安见外婆疯疯傻傻的一直呆在门口,觉着可怜,便报警了。

    谁知警察来一了解,说是有家属的,他们不管,让保安领进阎家去。保安带着外婆去到阎家,被人当乞丐一样给轰出来了,并且拒绝提供任何与我有关的信息。

    保安无奈只好先把外婆寄存在了储物间,其中一个资历较老一些的保安好不容易才从他们之前做过的小区住户通讯录中找到了我的联系电话,这才联系上的我。

    直至我接起电话的时候,我的外婆,已经在那间黑屋子里呆了整整一天一夜。

    对保安大哥千恩万谢之后,我领着惊魂未定的外婆走出了那片小区。

    刚跨出去没几步,我忍不住的回过头来,恨恨的看向了那所我生活了五年的大房子,牙齿,越咬越紧。端牧清拍了拍我的背,目光沉沉的看着我,“简汐,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杀人的心都有了,但你现在冲进去,估计连门都进不了就会被拖出来。就算真冲进去了,能撂倒一个半个的,又怎么样?你去坐牢了,你的外婆和小九九怎么办?别那么傻,要报仇的话,有的是损人而利己的办法。”

    我定定的看着他,他也毫不闪躲的直视着我,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我们仿佛透过眼神达成了某种约定似的,我终于回过身来,点了点头。

    一路上,外婆都在咿咿呀呀的哭着。她已经说不出一句清晰的话来了。而我,想哭,却发觉眼泪再也流不出。

    将外婆带到了医院,医生在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再次确定了是阿兹海默氏症,已经发展到了间歇性记忆障碍和失语的阶段,但好在,意识在绝大多数时间内还是相对清醒的,只是想要开口说清楚一句话,可能再没有机会了。

    闻言,我紧紧捏住了外婆那满布皱纹的手,心,一寸一寸的撕裂开来。

    见我难受的模样,外婆像是瞬间清醒了一些,眼含泪花的张嘴咿咿呀呀了半晌,仿佛在对我说,“外婆一切都好,你不要记挂。”

    这是每次打电话,她都会对我说的话。而我也一直以为,那是真的来着。

    可是原来,我会流泪并不代表真的慈悲。而她会微笑也不代表一切都好。

    &&

    那晚,端牧清在我再三的劝说下总算是答应回家好好休息一夜。而我,则静静的守候在了外婆跟前。像是她在我幼年时无数次守候在我身旁一样,第一次,紧握着她的手,陪伴她到天亮。

    也正是那一晚,让我的人生,从混混沌沌的随波逐流,变得豁然明朗!

    天才一微微亮,端牧清就拎着一大包东西出现在了我面前。

    “这是我替你外婆准备的换洗衣物。这是给她炖的人参粥,还有你的乌鸡汤。这个,是赵醇的。”他一样一样的理了出来,认认真真的交代着我。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后,定定的看着他。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柔柔的看了我一眼,“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两人来到顶楼的天台,在天空与高楼交接的尽头,一轮硕大的红日正冉冉升起。放眼望去,霞光浸染,猩红艳丽。

    肆意的寒风呼啸而来,卷起我的衣衫我的发,我却感觉内心有一股火一样的热焰在翻滚在沸腾。

    端牧清脱下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我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前方的那轮红日,“端牧清,能不能帮我个忙?”

    他随着我的目光一道看了过去,声音沉稳如阳,“只要你想,只要我能。”

    我绷紧了四肢,全身从未有过的激烈亢然,“帮我变得强大起来!我不要再做那个唯唯诺诺凡事都不去计较的陆简汐,我要变强大!强大到再不被人所欺!强大到有能力保护我的家人!强大到…”我紧了紧牙,“将那些曾羞辱我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5.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几日之后,恢复得差不多的赵醇出了院,临走的时候,我送了他一份礼物当做他劫后余生的贺礼,他斜了我一眼,嘟囔着拆了开来,顿时傻眼了。

    半晌,才用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我道,“我说大婶,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吧!还真买个苹果手机送我?”

    我学着他那副招牌式的臭臭脸抬头挑了挑眉,“你不就是猴子么?”

    “你!”那家伙急了,随即,又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我,“这个肾6该不会是那个家伙买的吧?”

    我一愣,“哪个家伙?”

    他努了努嘴,“哼!还会有谁,那名字取得跟日本人似的小卖国贼端牧清啊!”

    我一个没忍住的噗嗤笑了出来。

    “本来就是嘛,你不觉得他那名字整得跟日本人似的,一听就不爽么?说不定,还真是什么日本鬼子的后裔呢?”他一脸的严肃。

    我没好气的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是抗日神剧看多了吧,还日本鬼子后裔呢!人祖上可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子弟。再说那端姓,咋们中国自古就有了好不好?”

    他不屑的哼哼了一声,“我就觉得他像日本鬼子!”

    我坐了下来,“人怎么惹到你了,你住院的这些天,那些汤啊炖品的,没少给你送啊!”

    “哼!我可一口没喝过!”他翻了翻白眼。

    “为什么?都是人亲自炖的啊,味道好着呢!”

    “谁知道他是拿什么炖的?又或者加了什么作料呢?”他瞅了我一眼。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孩子!”

    “诶诶诶!又说谁是孩子了?你才是孩子!拜托!你好好睁眼看看,我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你别以为自己是个大婶就看谁都是孩子!”

    看他那么激动的样子,我识趣的闭了嘴,急忙转移话题,“好啦,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男子汉了!这个手机是我用自己工资买的,你就放放心心用吧!”

    听罢这句,他脸上的怒色总算消了些,“真的?”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这才放放心心的将手机拿了出来,四下把玩起来,“啧啧,这4g的网速就是杠杠的快!”

    我见他自顾自的开始拍起照来,心想这真就还是个孩子,还死不承认呢!

    见我起身要走,他急忙一把拽住了我,“来,大婶,我们合影一张!”

    “啊?”我一想我这一身病号服,头发没好好打理,脸也是素面朝天的,拍什么照啊,急忙想闪躲开来,他却眼疾手快的一把将我又逮了回去,将头靠了过来,嘴里喊着“茄子!”而后快速按下了拍照按钮。

    他得意洋洋的退了回去,仔细盯着那照片看了看,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扳过他的手来一看,“这都照得什么啊,我嘴巴都还是张着的,样子丑死了,快删了!重来!”

    他急忙一把将手机护了过去,“这样挺好啊!你本来就丑嘛!”

    “喂!你会不会聊天?”

    就在我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侃侃而谈时,端牧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静静的立在了门口。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很凝重。

    他看了看赵醇,又看了看我,目光越发深沉了起来。

    见他什么也没说的转身就走了开,我也急忙跟了上去。

    “怎么了?”病房外,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低着头,抓起我的手,把我拉进了我的病房,关上门后,他双手扳住的我的肩,将我抵靠在了强边上,眸色深重,“那晚那个受伤昏迷的嫌犯醒了!”

    我周身猛的一颤,“他怎么说?”

    “是受人指使的!”他冷冷的道。

    我心下一惊,头皮发麻,“受人指使?”

    “而且,警方已经根据他的供述,第一时间内逮捕了犯罪嫌疑人。”

    “真的!是谁?”

    只见他沉沉的叹了口气,神情蓦然的道,“何人可。”

    我脑海里的第一反应便是,这肯定是弄错了!何人可我了解,她最多就是脾气火爆些,她性格直来直去,心肠不坏,断然是干不出这种恶毒的事情来。

    我紧紧拽住了他的手,“走!”

    “你想去哪儿?”

    “去警察局跟警察说清楚啊!怎么可能会是人可,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会是她干出来的事!”

    端牧清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去了也没用的,我就是刚从那里出来。你说的这些,我也都跟警察说过。可警察压根不听这些,他们只相信证据。”

    “证据?”我愣愣的看向他。

    “嗯!人可的手机那晚确实有拨打过那三个歹徒中带头大哥的电话,前后一共三次。最要命的是”他满眼颓败的看着我,“拨打完最后一个电话之后,对方的银行卡中就多出了一笔存款来,而且明确的查到,是从人可的银行卡中汇去的!”

    我一听,胸口像是被人猛的一捶。

    “这、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人可会这么残忍!”

    端牧清紧紧捏住了我的肩,“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虽然人可我认识的时间没有你那么久,但她绝不像那么有心机的人,我想这背后,一定有一双黑手在捣鬼!”

    “黑、黑手?”我茫茫的看向他,“会是谁呢?跟我有那么大的仇?”

    端牧清仰了仰头,沉沉的吐了口气,“可惜人可现在又还在警方的审讯阶段,不能探视。想知道更进一步的细节,只能等警察审讯之后,我找个律师陪着一起去当面问问她了。”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见他仿佛要走的样子,我急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也去!”

    他疲惫的笑了笑,“哪有那么快,先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下,晚点的时候我来接你。”

    我那心,火急火燎的,还吃得下什么啊。但听他这么关切的说着,我也只好点了点头。

    草草的吃过几口东西躺下后,脑袋的一边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这些天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桩一件,真让人应接不暇。可奇怪的是,我却远没有了曾经的慌乱。

    我知道,端牧清是很重要的原因。他仿佛一颗定心丸,有他在,我总是莫名的感觉心安。

    可是,这份心安,又莫名的让我很不安心!

    他会是下一个阎磊么?

    我在心里这么想过之后,自己都觉得可笑。真是亏了自己,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么还能想到那个人的名字。可是笑着笑着,我整个人兀自的愣了住。

    阎磊……林宣儿!

    这一切,会不会是她弄的?

    思来想去,我身边要算计我且心肠歹毒的人,也只有她了。看她一副柔柔弱弱,外表无害的模样,但其实心机之深。她的本事,早在我和孩子被无端端的扫地出门时,我就深刻的领教了。心思之缜密,让人连痕迹都抓不着。

    思及此,我的额头不禁沁出了冷汗来。可是转念再一想,现在该怕的人,应该是她才对!我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家庭没了,孩子昏迷不醒,外婆又痴呆在床,我现在仅有的,也就是这条命了。

    我还怕什么呢?

    这个世上,没有人想变得恶毒而残忍,但总有那么一些贱人,是你越退让,越嚣张的!是时候,让她们好好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端牧清来接我的时候,我已换上了一袭整洁爽朗的裙装,头发也精心打理了一番,憔悴的倦容被精致的妆容极好的掩盖了住,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他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道,“我的陆简汐总算又活过来了。”

    我调侃的笑了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他走了过来,拉起了我的手,唇附在了我的耳畔,语调悠悠,“从你穿了件性感的睡衣为我开了门,然后背过身去时,连内裤都没穿的露出大半边诱人雪臀的时候。”

    我顿时那个羞啊,“我、我那是喝醉了,哪知道自己穿了些什么。”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邪邪的笑意,“真想看你再醉一次。”

    “想得美!”我佯装生气的瞪了他一眼。

    他这才正色道,“走吧,律师已经先到那边等着我们了。”

    车上,他的手一直紧紧我的手,“真踏实,再不用像以前那样想摸又不敢摸了。”他自顾自的低语道。

    我看了看前排的司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小声道,“你够了没有!从医院出来就一直这么握着,我手心都出汗了。”

    他轻轻将我揽靠在了他的胸口,“不够,一辈子都不够。”

    我浅浅的一笑,暖暖的窝在了他的怀里。

    车子驶出老远后,我开口道,“等会儿到了那里,你就在门外等着我吧!”

    端牧清愣了愣,“为什么?”

    我沉沉叹了口气,人可现在这幅模样,最不愿见到的人,肯定是端牧清。这一点,同样身为女人的我,又怎么会不懂呢?

    我顿了顿,轻声道,“我有些话,想当单独跟她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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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的诱惑介绍:
现如今的社会,小三当道,贤妻难为。婚后一心只想好好做个贤妻相夫教子的我,一直因为卑贱的出生被婆婆看不起,日子过得如履薄冰。本想着不管日子再难,只要有丈夫的爱,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得了。然而,小三使诈,婆婆作梗,让我一夜之间从贤妻变成了荡妇。我和我那被认定为是野种的孩子由此被扫地出门。一个离婚女人,带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拖着一身的疲惫,前路茫茫,唯想简单平淡。然而他的出现,却好似朝着平静的湖面扫射的激光枪,那样的直接、猛烈、而又干脆。 然而……贤妻的诱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贤妻的诱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贤妻的诱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