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一走进那冰冷而隐隐散发出一股腥味的审讯室,我的心就不由的那么一抽紧。
胖胖的警长一身便服,那根腰带似乎随时都要被他硕大的油肚给勒得崩裂开来似的,脖颈处也被下垂的肥肉堆满,整个人看上去笨重而肥腻。而那双眼睛,却格外狭长机警。
他快速的上下扫了我一眼,闷声道,“你就是陆简汐?”
“是的!”
“你只有十分钟时间。”
我点了点头。
他们走出去后,我抬眼看了过去,诺大的审讯室里,人可孤零零的低垂着脑袋呆坐在正前方的木椅子上。周遭一片黑暗,光是她旁边打了盏昏黄的灯光。看着这幅景象,我的鼻尖忍不住那么一酸,快步跨了上去。
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的人可惊觉的睁开眼抬头看了过来,见来人是我,她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来,眼泪就先淌了下来。
我俯下身想去拉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已经被手铐反铐在了身后,我顿时气急,“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能吃了他们不成?”
她眼泪汪汪的摇了摇头,“不怪他们,我可是涉嫌买凶伤人的重犯!”
我心疼的抚着她的脑袋,直起身来,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他们没有让你受苦吧?”我担忧的问。
人可愣了愣。
“比如动用私刑什么的。”我说出了心中的顾虑,刚才那个警长的眼神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她摇了摇头,“这到没有,只是一直不让我睡觉,不停的在审问我关于那晚的事。可无论我怎么说实话,他们都觉得我是在撒谎。”
她边说着,便忍不住的痛哭失声,“他们一直在逼问我案件的细节,可我根本没有做过,我怎么知道细节是什么啊?简汐,你相信我,我那晚真的是喝醉了,我喝醉了是什么样的你也见过,是有那么点疯疯癫癫的,可我不至于干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啊!我何人可这辈子都不会去做那么残忍的事的!简汐你相信我,真的,我真的没干过!”
我紧紧的拥住了她,“傻瓜,我如果不相信你,又怎么还会来呢?”
她扬起头来,眼泪哭花了眼妆,脸颊挂着两行黑色的泪,“简汐,我把你害得那么惨,你就不恨我么?”
我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墙,“一开始恨!真恨不得狠狠扇你几耳光!可是现在……”
我沉沉的吐了口气,“我更恨的是我自己。我早该强大起来,不该这样步步退让。退到最后,我几乎失去了我所有最珍贵的东西。原来这个世上,退一步往往不会是海阔天空,反而多是万丈深渊!不强大自己,就永远都是被欺负的份。”
“简汐…”人可吸了吸鼻子,“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好陌生。”
我低了低头,伸手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痕,“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是从前的我,但你放心,我说过,在我心底里,你是唯一的朋友,永远都是。”
“想想都是我把你害了,我泼了你脏水,还害你和小九九…”她几乎哽咽道说不出话来“我是个罪人!这样的我,根本就不值得再做你朋友。”
“可是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怎么可能遇得到端牧清那么好的男人呢?”我直言。
她先是微微一怔,继而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么说,是想要我少一点愧疚,然后心里好受一点么?”
我想都没想的道,“不是!坦白讲,我现在根本没心思去理会谁心里好不好受,我只在乎我心里好不好受!我来看你,就是为了自己心安,还为你从你口中能了解到事实的真相。”
她瞪大了眼,错愕的看向我,“你就那么相信我?”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性格大大咧咧又直爽,让你做这种心思缜密百般算计的事儿,你是做不出来的。”
“简汐…”人可定定的看着我,“虽然你变了,让我感觉好陌生,但我…更喜欢现在的你了。”
听了这话,我真不知是喜是忧,“好了,现在从头到尾把那晚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一遍吧!”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我从中大致理出了一些脉络。那晚她提前离席了,然后一个人伤心的跑去唱k喝闷酒,一直喝到不省人事,其中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劲在说着对不起我之类的话,其他的,就压根连印象都没有了。醉了之后就那么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到了凌晨3点左右,被冷醒了,酒也清醒了大半,然后起身打的回了家。
我听下来,觉得事情真是蹊跷,都到了这个时候,人可断然不会撒谎的了,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人可,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
她确定的点了点头,“我压根不知道那是馊水来着,我以为就是普通的酒水,那么一倒下去之后,我自己都愣住了。然后…”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被端木请甩了那一巴掌,我也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一直以来,人家也真的没对我表示过什么好感,是我自己一直死缠着不放还自以为是的,说实话,我也觉得我根本配不上他!所以…那样泼了你之后,我心里也很难受!我知道是中了夏希微那贱人的计了,可我拿不出证据来!又觉得对不起你,所以越想越感觉自己很没用,就那么一个人跑去唱k发泄,我还有脸叫谁呢?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蹙了蹙眉,“那…过程中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近过你么?”
她转了转眼珠,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去到ktv之后,我就一直呆在里面。点的是带卫生间的豪华小包,就连上厕所都没出来过,哪里会遇到什么人呢?”
“那这么说来,很可能是在你喝醉了睡着之后,才有人近了你的身拿了你的电话做的案?这样的话,跟警察说,去那家ktv看看监控啊,说不定就能查到那人是谁!”
人可哭着摇了摇头,“我也说了,可人警察说,摄像头只有出入口和收银台有,我那里根本没有能照到的!”
“但是……”人可皱了皱眉,“我总感觉,即便是喝醉了,也还是模模糊糊的有些意识的啊,我睡着之前电话是压在胸口下面的。可我醒过来的时候,电话还是好好的放在原处!若是这其中有人拿了我电话,我再怎么醉也好,多少会有点印象的啊!”
她眼神铄铄的看着我,“所以我觉得不像是喝醉睡着之后,反而像是…我还没睡着的时候。”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还真是活见鬼了!
没睡着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在唱k,难不成还真是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动了她的手机?
可一次也就算了,还前前后后一共三次啊,通话记录里面都有的!他和那些混混的通话时间每次都是1分多钟,最后一次是凌晨2点,那之后,还用网上银行业务转了一大笔钱到对方的户头上,从银行那边的调查情况来看,也是通过手机汇的款。
“人可,你的手机,就一直揣在身上么?”
她先是点了点头,遂又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除了那个时候!”
我们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道:“上厕所!”
人可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对对对!你知道的,我一喝醉了,总是要趴在马桶边上吐啊吐的,我那手机才买的,我不是怕给弄掉进厕所么?所以就一直放在桌子上来着。仔细想想,我前前后后吐的次数,也就三四次,兴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手机被人动了!”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可是,就算电话是从你这里拿到拨出去的,那么银行汇款呢?这可是需要密码的?什么人,会连你的银行密码都知道呢?”
她眉头深锁,“我也纳闷啊,我的密码按理说对方不可能知道啊!那密码又不能通过手机短信更改,只能到取款机或柜台才能,他是怎么知道我密码的呢?”
线索到了这儿,似乎一下子就断了开来。
我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又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
再一次回想了一下那晚我接到电话后的情景,猛然间,我的脑袋里闪过了一个声音,继而紧紧握住了人可的手,“你那晚的包房里,是不是有包房公主或服务员之类的?”
人可呆呆的怔了怔,“对哦,我记得期间好像是有服务员这类的来收瓶子擦桌子什么的。还说,让我提前到前台结账,说他们规定了,12点前必须结账。我没带那么多现金,就摇摇晃晃的自个儿跑去前台刷卡结账了。可能对方就是那个时候看到了我密码的吧,我那时候喝得迷迷糊糊,输入按键的时候还弄了半天。人有心想看到我密码的话,不会是件多困难的事!”
这就对了!
7.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那晚唯一一个有机会接触到人可还让人毫无戒备的人,便是那豪华小包的服务员了!
只是好奇怪,人可一再肯定那晚的服务员是个女的,总是低着个头,也看不清脸。但确定一定是个女的。可我接到的那个电话,明明是个要多粗犷就有多粗犷的男声啊!
在我把疑虑向警察反应后,警察立马就说,这些他们早就想到了。一开始就从这方面着手调查过,但那家ktv只有豪华大包以上才有包房公主,而一般的包房,只有一个服务员连带服务几间包房。巧的是,人那天刚好有人请假,人手不够,她那间包房又远又单,再加上前前后后就她一人在那疯天喊地的,领班只让人一开始的时候招待好了酒水,过后就再没派服务员去过了。
起初,我还以为这些都只是ktv为了不想惹麻烦上身的托词,可律师翻阅过相关考勤记录证供后,发觉并无造假和虚词。而且调来收银台的监控查看,只有人可一人歪歪斜斜的结账输密码的画面,旁边虽然三三两两有些人,但不是在闲聊就同样是结伴而来结账要走的,嫌疑很快便排除了。
越和警察交谈下去,我越是觉得,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能铿锵有力的即刻驳回,与其说他们是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倒不如说是压根不想再好好查下去。我一个人伫在那儿跟他们理论了半天,端牧清先是冷冷的看着,而后便踱了出去开始打起了电话。
好一会儿之后,就见他神色匆匆的回了来,拉起我的手便说还有事要先走。
起初我以为是医院里出了什么事,车子驶出老远后我才惊觉这压根不是去往医院的路上。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他一脸的神秘,“到了你就知道。”
车子在一家豪华ktv会所门前停了下来。
我一下子懵了,“这不是…”我看了看那硕大无比的霓虹招牌,“人可那晚来的那家ktv么?”
端牧清点了点头,“包房我也订好了,走吧!”
我就这么懵懵懂懂的跟着他进了包房,一路上,还格外留意了下过道里有没有摄像头之类的,结果不免有些失望。
屁股刚一坐下,包房服务员便热情的招待了我们。端牧清随即很是大方的给了那人一笔小费。那服务员先是支支吾吾的说着这是他们分内事之类的云云,最后看了看那笔钱数目还不小,于是便笑笑着接了过去,服务也越发的周到细致起来。
趁人去端饮料之际,我一脸疑惑的对端牧清道,“我们来这里干嘛?”
他没好气的捏了捏我的鼻子,“你个小呆瓜!当然是找线索了。很明显警察压根不想再查下去,只想快点结案了事。想找到新的证据,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他边说着,边把话筒递了过来,“不过你再这么哭丧着一张脸,傻瓜也知道我们不是来唱k的了,随便点首什么歌唱唱吧。”
我摇了摇头,“我实在是没那个心思。”
“你啊,不要把什么都写在脸上,要学会拥有一张扑克脸。”
“扑克脸?”
“扑克你总该玩过吧?打扑克时无论牌是好是坏,都不可以把表情露出来。这对于玩牌的人来说很重要,因为每个人都想猜测对方手里的牌好还是坏。但如果摆出一副扑克脸,谁也猜不出究竟你手里的牌怎么样。”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过话筒来,胡乱点了几首歌随便唱了起来。可是唱着唱着,兀自就想起上一次我们一伙人一起唱k的场景来。再想想现在,小九九昏迷不醒,而人可又身陷囹圄。我已经竭力想克制住了,却还是没能忍住了一阵哽咽。
再怎么拥有一张扑克脸,也做不到有一颗扑克心啊!
在和服务员套着近乎的端牧清借着要盘爆米花为由,再次支开了服务员。
服务员前脚才刚一走,他后脚就接过了我手中的麦克风,“你又胡思乱想了?”
我淡淡的摇了摇头,眼泪却汹涌而下。
他赶忙找来纸巾替我擦去,又看了眼门外,而后叹了口气,自顾自的道,“看来今天我得豁出这张老脸了。”
还没等我弄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就见他点了首歌,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便认认真真的唱了起来。
他这一开嗓,我即刻破涕为笑。
你有见过有人第一句就唱跑调而且一直左到最后的么?关键是人还唱得尤其投入,动情处,眉头深锁,神情陶醉,一副浑然忘我的境界。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我们一起出来玩时,他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死活不肯开嗓了。
服务员端着爆米花进来后,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的捂了捂嘴偷笑起来。
端牧清倒也不急,唱完最后一个左着的尾音之后,人还要后面的音乐也全部放完才正式放下话筒来当做是一曲终了。
末了,还非逼着要我来个歌迷献酒。
一杯酒下肚后,他紧了紧我的手,又笑笑的看了看服务员道,“我这老婆,都结婚7、8年了,每次结婚纪念日都要让我唱这首歌给她听,还一听准哭!”
我强忍住笑,可不是嘛,被你这歌声给丑哭了!
那服务员笑归笑,笑过之后,又朝我投来艳羡的目光,“哇,两位都结婚那么多年了,还那么恩爱。这位姐姐真是有福气,能找到像这位大哥一样好的人。”
端牧清急忙摆了摆手,“哪有,是我有福气才对,能找到个这么好的老婆。”他说着,便揽过我来,在我脸颊上深深的那么一吻,眸色醉人,“你说是不是呀,我的好老婆?”
我尬尴的陪着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哎呦大哥,现在像你这么好的人还真是少了。会带着自己老婆来唱k那么浪漫。我见很多像你这么有钱的那都是幺五幺六的带些个外面找的小三小四的来这里唱歌潇洒,谁还会记挂着家里的老婆啊!”
“呵呵呵呵,你这姑娘!毛病!你这爱说实话的毛病啊,我喜欢,来!我们喝一杯。”
被唬得先是一愣继而又是一笑的服务员揶揄道,“原则上我们服务员是不能和顾客喝酒的。”
端牧清一脸爽朗的道,“我可没拿你当服务员啊,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很聊得来的小妹!”
“真的啊?”
“可不是么?再说了,这门关起来,你喝不喝酒谁知道?你们包房里又没有摄像头!”
那服务员即刻点了点头,“也是,那既然哥你那么看得起我,我就陪你和嫂子喝一杯吧。”
于是乎,我就这么呆坐在一旁,间或陪着傻傻的笑笑,看着那两人越聊越熟。我也越来越佩服端牧清,想问的问题都问了个遍不说,还穿插的丝毫不让人觉得生硬和警惕。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也大致的了解到,那晚根本没有哪个服务员请假,而且经理还特意交代过,警察之类的来盘问一概不准多事,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压根就没来这边服务过。
恰巧这个服务员那天负责的就是这个片区,对于人可那一晚的事她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那晚确实忙,她招呼着人可点好套餐并一一上齐后,就被叫去服务另外一边的客人了。
她还记得在匆匆忙忙路过这边时,看到这间包房里有个穿着他们员工外套的人,虽然是背对着,可她都觉得很奇怪。
他们这里应该没有这个人来着,因为上班的工作人员都必须穿全套工作服的,可那人却只套了件外套,下半身还是休闲裤子。
由于忙着,她也没多想,就急忙离开了。加上之后上面又交代下来让不要乱说话,她就一直没对外人讲过。
听到这些,我坐在一旁,握着端牧清的手,越捏越紧。
回到车上,我见他看了一眼刚才问那个服务员要到的号码,之后又拨通了律师的电话。大意是让律师联系这个号码,并想办法让她愿意说出实话来作证。
挂掉电话之后,他长长的吁了口气,目光静静的盯着前方,声音却是飘向了我这边,“你捏够了没有,手心都让你捏出汗来了!”
我这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紧紧拽着他,尴尬的松了开之后,我忧心的道,“就这么让律师去联系她,她会愿意说出实情么?”
端牧清胸有成足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你放心,汪律师有的是办法。只要案子有新的疑点和嫌疑人,律师那边要想办法保人可出来的话就不会太难了。只要她人暂时没事儿,其他的我们再从长计议。总之你放心,就算是要受罪,也顶多就是今晚再熬一下,明早我就让汪律师去领人。”
我感激的看向了他,“真是辛苦你了。”
他邪邪的挑了挑眉,“就这么口头上说说?”
我一怔,“那不然呢?”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我想要的可是实际的感谢!”
“实际的?”
“嗯。”他软绵绵的靠了过来,一脸的坏笑,“比如…”
8.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一碗热腾腾的面下肚之后,我整个人也感觉精神了好多。
放下碗筷来,端牧清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下次你多煮点吧,弄得那么好吃却故意做那么少,你纯心勾我呢!”
看着他那副孩子般的模样,我没好气的笑了笑。
在洗着碗的时候,他从后面柔柔的揽住了我的腰,头轻轻的靠在了我的肩上,“嗯…这家里有个女人就是好。一下子就变得更有家的味道了。原来人们常说的家的味道,就是女人味啊!”
“确切的说来,该是油烟味吧!”我淡淡的道。
又腻歪了一阵之后,他喃喃的开口道,“简汐,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小九九一时还醒不过来,你外婆又还需要些时日恢复,你就这么一直老在医院里,自己也会熬垮的。他们那边我会派专门的看护二十四小时的护理着,病房里也有摄像头,可以远程监控,方便你随时查看他们的情况。你不如…”
他顿了顿,紧了紧环在我腰间的手,“搬到我这里来住吧。”
我擦干了手,转过身来,“搬到你这儿?”
他黏黏的靠了上来,眸里又添了几分柔,“再让你一个人回到那个家里,说实话我真的不放心!”
我歪了歪脑袋,权衡再三之后,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就守在医院里吧,看不到他们,我心里实在不踏实。”
一闪而过的失落过后,他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也随你一起住在医院里吧!”
我惊诧的看了过去,“诶,那是医院不是酒店好不好?”
他无奈的耸了耸肩,“我有什么办法,被你害得!自从那晚物理治疗过后,就患上了该死了依赖症了,现在没有你在身边的话,我根本睡不着了。”
不得不承认,女人啊,无论何时何地,对于男人的甜言蜜语,都是毫无招架之力的。听他这么说着,我打心底漫上一丝甜蜜,可转瞬,就被眼前的重重困境所浇熄。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实在没有更多的心情去谈儿女情长啊!
最后,我还是固执的选择呆在了医院里,而他,则比我还固执的叫下属从家里送来了办公的电脑相关文件和便携桌椅,这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在医院病床旁办公起来。
我想轰走他,又看人一副神情专注认真工作的模样,真心是不忍。恨恨了半晌,我有点生气的踱出了病房,去了外婆的疗养院楼。
从外婆主治医生那里了解了一下情况,经过这些天的治疗,外婆恢复得还算不错。下一步,他们会跟进治疗,争取让外婆意识逐渐清晰起来,减少犯糊涂的次数。
医生还说,照着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病人就能恢复大半,可以出院和家人同住了。
听得到这个消息,我不禁喜上眉梢。这是这些天来,唯一一个让人舒心些的消息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疗养恢复,外婆的精神头确实好多了,还开始会和隔壁房的病友咿咿呀呀的说一些只有他们才能听得懂的语言了。
见我来,她高兴极了,哇啦哇啦的跟旁边人像是在介绍我一样,那人即刻神情专注的看了看我,又哇啦哇啦的和外婆叨叨了什么。
我看着两人这幅开心的模样,不禁笑逐颜开。都说老转小老转小,看来还真是!
看看这豪华病房的陈设,我心想,外婆和小九九一日的开销肯定不是笔小数目。自己也已经康复得差不多,是时候该承担这笔费用了,不然还要让人端牧清一个人扛到什么时候呢?就算他再有钱也好,这人,终究还是要靠自己,靠自己,心里才是踏实的。
哄到外婆婆沉沉的睡去,我从她的病房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我约莫着端牧清肯定也是睡了,结果去到病房一看,人还正单手托腮的翻阅着电脑里的资料来着。
看他实在是有些累不过,也只是摘下眼镜来,紧了紧晴明穴,而后戴上眼镜,接着看资料。我心想,这世上,还真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旁人只能看到他们衣着光鲜备受追捧的时候,又有谁能想到他们背后的艰辛与付出?
就在我看得思绪飘飞之际,只见他两眼认真的盯着眼前的屏幕,声音却幽幽的飘散了过来,“我也承认我认真工作起来的样子确实很迷人,可你难道真打算一直在门口呆站到天亮么?”
我一愣,四下看了看,确认周边只我一人之后,脸就那么不自觉烫了起来。
这个端牧清!
我没好气的踱了过去,一手搭在了他肩上,“这么晚了,你还不睡么?别太拼了,早点休息。”
他顿了顿,而后恍然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你这个样子,真像我妈!”
我一听,这句话真是在夸人么?怎么感觉听了不是那么舒服呢?
我努了努嘴,“那我先睡了啊!”
他伸手来抚了抚我搭在他肩上的手,暖暖的笑了笑,“我这不是在等你来么,你倒好,一来就要撇下我。”说着,顺势将我拉了下来,坐到了他的腿上。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贴近起来,他的呼吸柔柔的扑闪在我的鼻翼。我尴尬的低了低头,想要爬起来,却被他死死环了住,“怎么,都老熟人了,你还害羞呢?”
“谁跟你熟啊!”
“哎呦!也是,咱俩多熟啊?也就是躺在一张床上而已,能熟到哪里去呢,嗯?”他满脸调侃的看着我。
我急得双手扑腾了过去,却被他一把钳制了住,而后将脸凑了上来,眼看着就要吻到我的脸颊上了,我赶忙别过了头,“对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知道!”他声音沉沉。
“知道还不放开我?”我又一阵扑腾,他反倒越发夹紧。
“说话而已嘛,用嘴巴说就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咸猪手缓缓的探向了我的胸前。
“诶!端牧清,你这样我怎么说话啊?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急急压下来的唇给吞了下去。那吻,来得汹涌而霸道。起初,我还挣扎着反抗了一下,然后…
就那么死不争气的沦陷了。
就在我被吻得晕晕乎乎,天旋地转的时候,他却忽的一下子放开了我,而后砸了咂嘴,表情颇为认真的道,“都26、7的人了,还为**那么多年过,怎么还连接吻都不会呢?”
我又羞又气,“喂!端牧清!”
“技术不行也就算了,脾气还差!真是!”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怎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歪了歪脑袋,“后悔什么?”
我脑袋一热,“后悔让我做你女朋友啊!”
话一出口,我就恨不能狂扇自己几嘴巴。
他一脸得意的坏笑着,“我都还没说呢,你都这么着急了。行吧,看在你那么急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吧!”
我瞪大了眼,“答应什么啊?”
“你说呢?”
“让我做你女朋友?”
“好啊!”
“你!”我张了张嘴,心想还是什么都别说了,我根本说不过他,绕过来绕过去最后都是他在占便宜,于是索性板起一张脸,假装生气的别过了头。
他将头在我下颚蹭了蹭,“这不都答应让你做我女朋友了么?还生气呢!”
我小声哼哼了一下,没理会。
“大不了再答应帮你提升下吻技!”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呐!择日不如撞日,就从今天开始做提升练习吧,你不说话的话,就当默认喽!”
我急了,一把推开了凑上前来的他,“谁说同意了!想得美!”
他仰了仰头,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说吧,你刚才是想和我说什么?”
我顿了顿,而后直直的看向他,“明天我就出院吧,后天就开始去上班。”
听完这句,他的眼里即刻放出奕奕的光彩来,不过,在听到我接下来的那句话之后,那光彩即刻便消散殆尽。
“不过,我想回我自己的小屋住。”
他沉下了一张脸来,“说实话,我是确实不放心你!究竟是谁在后面捣的鬼也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我把心一横,“怕什么?我还不相信这光天化日的,他们还能冲击我家门来把我吃了不成。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有王法的,不是由着他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他惴惴的摇了摇头,“你不怕,我怕!现在这世道,什么人没有呢?”
我不禁为他的大惊小怪感到好笑,为消除他的顾虑,我随口便说了一句,“就算真有什么,赵醇就住在隔壁呢!”
闻言,感觉他原本一直紧紧环住我的手颓然的那么一松。
我诧异的看了过去。
但见他眉头深锁,神情复杂的看着我,然而轻轻叹了口气,“简汐,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你说这样的话,希望你能听进去。”
我怔怔的看向他,“什么啊?”
他语调沉沉,眸色深深,“尽量和他保持一些距离,不要给他不该有的希望。往往涉世未深的人,更容易用情至深。”
9.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我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笑出了声,“端牧清啊端牧清,吃醋也找个合理点的对象行不?赵醇还是一孩子啊!”
端牧清认真的看着我,“孩子?”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嗯!你没听他叫我什么吗?大婶啊!你说你会喜欢一个你叫她大婶的女人么?”
他气急败坏的摇了摇头,“那些韩剧里,女人都不叫男的大叔么?不也爱上了?”
我一惊,愣愣的看向他,“你还看韩剧?”
他先是满眼希冀的看着我,待我话一出口之后,一副完全被打败的样子,“那不是重点好不好?”
“那你说说,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眼神!”
“眼神?”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他看向你的眼神,那哪里是一个孩子的眼神,那分明就是一个男人在看他心爱的女人的眼神!”
&&
隔天,我搬回家后,赵醇屁颠屁颠的摸了过来,瞅瞅这,看看那的。我逮准了时机就盯着他的眼睛看。
起初,他白了我几眼没说话,后来,见我还一个劲的瞅着他的眼睛,那小子就急了,“我说大婶,你会不会出院太早了,我感觉你的病压根儿就还没好啊!”
我没好气的切了一声,“你才没好!”
“不是的话,你一直瞅我眼睛干啥?”
我有些心虚的低了低头,“那个…”扭捏了一番,索性心下一横,直言道,“赵醇,你喜欢大婶么?”
他呆得半晌都合不拢嘴,而后,艰难的眨了眨眼道,“你等着,我去拿头盔,送你去医院。你肯定是伤到脑子了!”
我一把拖住了他,“哎!说真的呢!”
他急忙甩开我的手,又从兜里把电话掏了出来,神情惶恐,“喏!这个还你,我不要了!”
这下我呆住了,“怎么了?为什么不要?不好用么?你以为是a货么?这是真的!”
他又摇头又摆手,“你可别以为送了我一个电话就要对我有所企图。”
我一听,又好气又好笑,“切!谁要对你有企图啊?啊!你不喜欢我就好,我还真怕你喜欢我呢,呵呵!”
赵醇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我,而后,将那手机又放回了兜里,默默的转身踱回了自己的房里,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冒失,惹得那孩子不高兴了?
不过,他这样的反应应该是说明压根就不喜欢我的吧!
端牧清真是!
在心里恨咧咧的把他数落了一遍之后,刚一走回卧室,整个人瞬间变得压抑至极。
忽然有点明白端牧清不让我回来住的真正缘由了。
卧室里的陈设,还和那晚出去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是小九九睡过的那一小窝被子,都还保持着他起来时的那个形状。
人都说物件是死的,可是这一刻我看来,所有无声的一切,其实,往往是最为鲜活和触人心扉的存在。
我软软的靠在了小九九之前窝着的位置,悲怀从中起。
就在这个时候,端牧清的电话打了过来,开口就是一句,“我猜你现在一定是在哭。”
我抹去了眼泪,清了清桑,死不承认的道,“你才在哭。”
“简汐,要不要我过来陪你?”
“不要!”
“可我想你了!”
“不是才分开么?”
“就是因为才分开所以才想啊!想念还在一起的上一秒。”
我不禁淡淡一笑,“好啦,这些天你也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就去上班了,到时候就能见到了。”
“哦。”
“还有”我擦了擦鼻涕,“早些时候,我接到人可的电话了。律师已经替她办好了取保候审的手续,我让她先回家休息了。这事那么棘手,你肯定没少费心,谢谢你了。”
电话那头顿了顿,“我好伤心。”
“为什么?”
“你还要这样跟我客气到什么时候?”
我疑惑道,“客气?”
“对不起,谢谢,麻烦你了…”他声音低沉,“简汐,客气,就意味着陌生,不是么?”
“我…”
“答应我,至少难过的时候想想还有我,而且,我不是陌生人,嗯?”
我点了点头,“好!”
挂掉电话后,我去洗了个热水澡,再回到卧室时,心里还是忍不住那么一痛。一整晚,都睡得浑浑噩噩。
当我午夜梦回时,伸手来下意识的就像挠挠我身旁的小九九,才惊觉身旁已然空无一人。
整个人一下子惊醒过来,霎时间,心如刀割。
那之后,一夜无眠。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洗漱好下楼后,就在端牧清的车子停在了楼门口。见我下来,司机急忙下车打开了后座的门,端牧清一脸清爽,笑容灿烂,“那么巧啊,陆女士!”
一阵冷风嗖的吹来,我缩了缩脖子,“是啊,端先生!这么有空,还亲自去上班呐?”
他笑着冲我点了点头,“上车吧。”
人才刚一坐稳,一杯温热的牛奶便递了过来,我刚一张嘴准备说什么,一块三明治便直接塞到了嘴里。
我恨恨的看着他,咬下一口之后,便连连点起了头,“唔…味道还行!”
前排的司机陈亮难得的转过了头来,“能不好吃么,端总昨晚就连夜买好的食材冷冻好,今早一早就起床弄了!”
见我诧异的看向他,端牧清有些难为情的将目光挪向了陈亮,嘴里轻轻带出了一句,“多事!”
可是微微上扬的嘴角里,分明又写满了感激。
我的心间漫上了一汪蜜糖般的甜意,也不多说,只是静静的就这那温热的牛奶,将那三明治吃到连渣都不剩。
还别说,真的很美味!
眼瞅着快到公司了,我刚要开口,就听得他道,“亮,侧门榕树停。”
“知道了,端总。”
我呆呆的望了他一眼,心想着这男人真跟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啊。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怎么,还舍不得下车?”
我努了努嘴,刚一下车,就听到他在身后喊我。我转身回头,探下身来,看向仍旧坐在车里的他,“怎么了?”
他的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笑意,“你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愣了愣,“什么事?”
话音才一落,我感觉脖肩一紧,他一伸手便将我整个的拽进了车里。没等我缓过神来,那炽热的唇,便急急的压了下来。
一直到我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才柔柔的放开了我。我愤愤的瞪着他,他一脸招牌式的似笑非笑。
只见他薄唇浅勾,淡淡的说了句“待会见。”之后,便将我推出了车,关上了门。
羞愧如我,感觉好像全世界的眼光都在盯着我看那般,脸红得想要皲裂开来似的。
真不知道刚才那一幕有没有被其他同事的看到,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司机肯定是看见了,想想自己今后真是没脸见那司机了!
来到办公室,几日不见,同事们似乎越发忙碌了,老早就都到齐了。有的已经开始埋头于手边的事来。见我来,大伙纷纷抬起头来瞅了瞅我,一两秒之后,又若无其事的埋下了头去。
主任扯着嗓子道,“真早啊!陆简汐大小姐!”
我正色道,“家中有事,一连请了好些时日的假,所以不知道部门近况,明天我会来早些。”
说罢,我便准备踱回自己的位置上,身后便传来阴阳怪气的一句,“有那个本事,好好陪人睡睡就得了,跑来这儿戳我们这些苦命人的眼睛做什么?”
我转身回头,直直的看向她,“主任,人言可畏,办公室是办公之地,而非搬弄她人是非的舞台。你说者无心,却不免听者有意,到时候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还不知道会变味成什么样。倒不如你今天把这话给说敞亮了,让大伙也听得明白。你倒是说说,是谁陪谁睡了?在哪睡的?又是谁看见的?”
她斜了斜眼,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呦呵,几日不见,功夫见长喽,学会顶起嘴来了!”
我冷冷一笑,“如果有证有据,那就拿出来。拿不出来的话,就那么阴阳怪气的放冷枪,换做寻常员工也就罢了,可您是堂堂主任啊!要是让人落下口舌说堂堂一个主任,拿着工资没事干,就爱背地里鼓捣别人八卦、搬弄是非的,这对我们整个部门都是极差的影响吧?”
“你!”她怒然的瞪着我。
不等她有开口的机会,我接着道,“这可都是为您着想,主任。您代表的可不止是您自己,是我们整个部门的形象啊。所以…”我定定的看着她,“今后说话最好还是先掂量掂量,别说了有失水准的话都还浑然不知!”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笔,“哼!看你神气得了多长时间!”
我扬了扬头,没好气的笑了笑,“这还真不知道,可能神气的时间再长,也长不过某些人的舌头吧?”
说罢,我留下满脸愤恨的她,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桌。
我也想通了,唯唯诺诺也不见得能有好日子过,倒不如爽爽快快的放了开去,有什么说什么,何必委屈了自己,快乐了贱人?
10.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刚一走到办公桌前,我的步子便兀自的停了住。
我沉沉的吸了口气,闷声道,“这些东西都是无人认领的么?”
桌上摆满了各式乱七八糟的东西,雨伞、饼干、泡面、文件盒……
所有想到想不到的都有。感情几日不见,我的办公桌就成了杂物桌了!
我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吱声,索性快步走了出去,几分钟后,我将楼层处那个最大的垃圾桶推了进来。
主任拉下脸来,“你要干什么?”
我冷声道,“当然是清扫垃圾喽!反正我也问过了,无人认领嘛!”
说完,便将桌上那些杂物系数全推了进去,而后啪一声盖上了盖子,留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满眼懊恼的几个同事,推着垃圾桶欢欢快快的走了开去。
再回到办公室时,先前落下的几个小物件鬼使神差般的不见了,桌子上那个干净清爽。我心里那个舒坦。可不是么,我不会无端去招惹任何人,但前提是,任何人也别无端端来招惹我!
我陆简汐不是生来让人欺负的!
午休时间刚一到,电话就响了起来,我一看见那号码,心里就一片温热。
老远的,就闻见了肉香味,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又小心翼翼的合上了门,即刻被眼前这景象给惊呆了。
半晌,我才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端先生,你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在办公室里吃火锅,真的好么?”
他吹了吹嘴边的肉,一口吃了下去,表情极为享受的道,“乍暖还寒时候,上等涮羊肉,入口柔,质醇厚!”
见我还呆愣着,他朝我招了招手,“诶!还傻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吃啊!”
“可是你、这也太…”
他一把将我拉了过去,递过来一副碗筷,“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午休时间叫个外卖吃吃而已,犯法么?”
我拿起了碗筷,“真是长见识了,第一次见人叫外卖叫火锅的,还是在办公室!”
说话间,他涮好了一块小肥羊夹到了我碗里,“快尝尝看。”
正好我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了,低头尝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他见我这吃相,即刻不乐意了,“哎!你这小鸡吃米似的,能吃出什么味啊,这涮羊肉啊,就得大口大口的吃才够味!不然人会说游牧民族就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来着!”
“哦!”我呆呆的点了点头,将剩下的羊肉全塞进了嘴里,才嚼了没两口,就听得他问,“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和之前大不同了?”
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我傻傻的点了点头,“唔,是啊,是比较好吃一点了。”
他听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停止了嘴里的动作,怔怔的看着他。
“其实啊,无论怎么吃,都是一股子羊腥味的!和大口小口无关,关键是要心情好!”
我心里那个气啊,奈何嘴里又一大包的肉,呜呜哇哇半天也蹦不出一句骂人的话来。
他见我这幅模样,笑得越发灿烂了!
待两人这么你一搭我一搭的吃饱喝足后,外卖小哥将剩下的东西收好前脚才一走,我后脚就急急的关上门来,软绵绵的躺在了椅子上。
吃得太撑了!
似乎好久好久,没有吃过那么饱的一顿了。还真如他所言,吃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心情。
而这心情呢,最重要还是取决于是跟谁吃了。
见我一动不动的那么躺在椅子上,他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朝我点了点头,“想不想躺一会儿?”
我懒洋洋的看了看四周,“躺在地上?还是你办公桌上?”
他没好气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径直将杯中的茶喝尽后,起身踱到了办公桌前,按下了桌子底下的一个什么按钮。
随即哐啦一声,后面的书架徐徐的朝两边摆了开。我探头望去,里面居然是间卧室。布置得还蛮温馨的模样,暖洋洋的,一眼看上去就让人有想睡觉的**。
他朝我歪了歪头,“请吧,陆女士。”
饭饱神虚的我缓缓悠悠的走了上前,脚才刚一跨进,就听得又是哐啦一声,门合了上。面前顿时只剩下了一片幽暗的光。
他一把将我揽了过去,胡子蹭在我的脸颊上一阵酥**痒。
“你干嘛?”我小声的道。
“你猜?”他语调悠悠。
“切,我才懒得猜!”
“猜猜嘛,不难的,我可以给你点提示。古语有云,饱暖思什么来着?”
我想了想,开口道,“饱暖思淫”话没说完,我就知道,又跳进他设的套了,没好气的哼哼了一声,“色狼!”
“嗯!色狼,是对一个男人最好的褒奖!”他自顾自的道。
“这句话只针对有神经病的男人吧!”我砸了咂嘴。
他不乐意了,“人大学者孔老夫子都说了,食色性也!”
“是啊!”我点了点头。
“那所谓色狼,不就是性情中人么?”
“你!”我急了,“我说你这嘴巴这么那么厉害,不去参加辩论赛真是可惜了啊!”
他将我揽得更近了些,“实不相瞒,在下念大学时可是学校辩论赛蝉联四届的最佳辩手!”
我哑然,这个家伙!
就在我发愣的当儿,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径直的走了开去。
“诶诶诶!你往哪抱呢?”
“废话,当然是床啦!”
“喂!你手往哪放呢你!你想干嘛?”
“孤男寡女的,身处这暗室的床上,你觉得会干嘛?”
“你个臭流氓!”我脚上用力的那么一蹬,随后感觉原本紧拥着我的人兀自的一松手,耳后传来一声惨叫。
待他摸爬着打开台灯时,我才看清他一手拄着腰,神情苦痛的狼狈模样。
见我在笑,他苦着张脸连连摇头,“人一小个,力气那么大!”
我一脸得意,学着他先前的口吻道,“小女不才,上大学到是没得过什么最佳辩手,不过嘛,四年的选修课可都选了跆拳道。”
闻言,他脸上的痛苦又深了几分。
下午开会的时候,众人早早便坐定。他和其他两位领导踩着点的进了来,另外两人倒是昂首阔步的跨上前来坐了下,他则在门口停了住。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了过去。只见他沉沉的吐了口气,下定决心似的迈出了一步后,腰上似乎猛的一抽搐,他赶紧用手护住了腰,表情那个苦痛。
在坐的一干同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忍不住的低头捂嘴偷笑起来。
我正纳闷着,这腰痛而已,有什么好笑的呢?就见他再次跨出步子后,又是猛然那么一扯,似乎比上次更痛了。
这回,几个女同事把眼神投向了我,一脸的讳莫如深。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一迎了上去,几人相互努了努嘴,满脸鄙夷的低下了头。
这年头真是,人跟人最基本的信任都没了,这腰痛就一定是干了那事儿吗?
不过看他那样子,我都觉得疼。看了自己这一脚踢得确实是狠了点。
会议开始后,气氛立马严肃了起来。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公司近期是面临着多大的挑战和压力。一家新晋的金融公司悄无声息的抢去了我们原有的大半市场份额,虽然公司已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努力挽回了一部分,但仍然损失惨重。
眼下最棘手的是,有一个即将启动的大项目,利润空前。原先是谈好要和我们合作的,现在也被这家新晋公司给搅了局。
公司为了这个大项目已经跟进了大半年,前期耗去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如果这个项目再失手了,公司不仅仅要面临巨额的经济损失,还很可能声誉扫地,连现有手头的客户都会流失。
感情这些天,端牧清连睡都没好好睡上几觉,原来是顶了那么大的压力啊。
思及此,我心疼的看了他一眼。
原本一直在翻阅着资料的他像是头上也长了个眼睛似的,忽的就抬起来看向了我。
我的脸一红,赶忙别过了视线看向别处。
一直听到他说起我们的部门,我才又将视线挪向了他。
“齐主任,这个月,你们部门上交来的数据不但没有提升,反而比之前更糟,我想知道原因?”
主任解释了半晌,都是在扯市场疲软,员工积极性不高之类的。
听了大概有两分钟,端牧清蹙了蹙眉,敲了敲桌子打断主任的话,“听你这么说来的话,提高员工积极性迫在眉睫啊!”
主任顺水推舟的道,“是啊是啊!”
“那么这样,我这里有每个部门当月必须达到的指标,这些指标都是精准细化且有标准可衡量的。凡事能率先达到者…”他面色肃然的看向众人,“可破格提升至本部门的领导岗位。”
主任若有所思的推了推眼镜,“也是,我们部门那副主任的位置也闲置了好久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
端牧清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倾下身来,双手微微拢在了下颚处,眸色深沉,“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说的,是主任一职!”
此言一出,席间一片哗然。
11.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君尚公司的晋升制度,历来卡得很严,一般人没个三五年的,要升到主任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那主任级别的单单是年薪就让我等望尘莫及,还不算福利奖金之类的了。
众人咋舌的咋舌,质疑的质疑,七嘴八舌。再看看主任那张脸,从未有过的苍白。
下了班后,在端牧清驱车送我前往医院的路上,我一直盯着他看。他看了看我,又煞有介事的抚了抚腰上,即刻摆出一副退避三舍的模样。
我怯怯的道,“还痛啊?”
他抬了抬眉,“不然我踹你一脚试试?”
我立马识趣的闭了嘴,急忙绕开话题,“对了,公司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之前都没听你说呢?”
他的神情随即缓和了下来,“你也已经够烦的了,我怎么还忍心那这些小事来乱你?”
“小事?都关乎公司生死生死存亡了,还是小事么?”
“放心,我已经有了应对之策,翻盘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一刻,他那副信心满满,万般皆在掌控的姿态,真真是迷人至极。我想,一个男人最性感的时刻,大抵如此了。
见我呆呆愣愣的看着他,他拉起我的手来,柔柔的握在了掌心,“那你怎么打算?”
一句话问得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怎么打算?”
“你们部门的主任一职啊,难道你就不想么?”
“啊?我…”我眨了眨眼,“这个还真没想过。一来我觉得我自己不是那块当领导的料,二来我看了你制定的那些个指标了,要达到可不容易啊,我目前暂时没那个本事。”
他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有自知之明是好的,但也不要妄自菲薄。没有人天生就不适合当领导的,关键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心,至于实力嘛…”他幽幽的看了我一眼,“你别忘了,你身后站着的人,可是我。”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这是自夸呢?还是自夸啊!”
谈话间,车子停到了医院门前,端牧清让我先去,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晚些时候再来找我。
来到小九九的病房时,我看到有个人呆站在门外。
见我来,他一脸的愤慨,“我说,至于么?还找个人二十四小时的盯着不让外人看!我是外人么?我可是小唐僧的猴”他没好气的自己打了住,“总之太让人寒心了你!”
说着便气嘟嘟的要走,我一把拉住了他,“你也别多心,多一个人守在这儿,我也多放心一点。”说着,我又跟一旁的看守说明了下情况,那人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
我们两人刚一走进病房,就听得赵醇在耳畔抱怨道,“这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那小日本出的馊主意!”
“你啊,别这样说人家,人家也是好心。”
“切!”他没好气的坐了下来,拉起病床上小九九的手,嘟哝道,“小唐僧你快点醒过来吧,醒过来好好管管你家老唐僧,一点都不听话,明明告诉她那是妖怪了她还要把人当好人!”
听他这样说着,我分明是想笑来着,可是待他惊呼起来,我才惊觉,自己哭了。
“大婶啊!拜托你…”他边说着,便起身抽了一片纸巾递了过来,“别哭了,你这样小唐僧会听到的。你以为他是怎么了?他只是觉得有点累想好好睡睡罢了,随时可能醒,到时候他要是醒了,说不定又会给你这哭相给吓得再次晕死过去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愣愣的止住了哭,“我哭起来就那么难看?”
他故作惊讶状,“谁说难看了!谁说了?你那还能算难看么,那叫丑了好么大婶,简直丑爆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
情绪平复了一些之后,我削了一个苹果递了过去,“对了,你今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他接过去一大口啃了下去,“什么什么打算?我要打算什么?我现在活得好好的!”
我犹豫了一会儿,终而还是开口道,“你现在就是靠晚上飙车那个么?”
他停了停嘴里的动作,“那个是哪个?拜托别支支吾吾的,说人话!”
“谋生。”我直言道。
他切了一声,“大婶啊,谁跟你说的飙车能赚钱啊?”
“这个嘛…”我磕磕绊绊的答不上来。说实话我压根不了解那些个小年轻大老晚的飚个车到底图啥。所以就自然而然的想着怕是在赌钱啊之类的。
“谁跟你说的,你让他来找我,带我赚钱去!”
他说罢,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飙车只是为了体验那种超高速的感觉,你这样蠢呆的小市民又怎么会懂?”
我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那你拿什么谋生呢?我见你一直也是一个人住啊!”
“当然是工作啊,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去偷去抢啊。”
“工作?”
“啧啧啧!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以为我就不会工作么?告诉你,我可忙着呢,钱什么的才不愁花,你就顾好自己吧,别操那个闲心了成不?”
看他说得有模有样的,我倒也放心了不少。
“对了,身体好点了么?我买给你的那些补品,都有在吃么?”
听了这话,他即刻翻起了白眼,一副很是厌烦的模样,“啊!我说大婶啊,你还让不让人好好吃个苹果的啊?一直直叨叨个没完!我终于知道你儿子为什么不想醒过来了,真是难为了他,那么多年的跟着你,居然还没被你烦死!”
他一股脑的嘟囔完了之后,又陪我坐了会儿,之后接了个电话便匆匆离去了。
我静静的靠在了小九九身旁,轻轻的握着他绵软的小手,听着他缓慢均匀的呼吸,整个人也觉得慢慢踏实了起来。
我亲爱的孩子,妈妈也觉得你只是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罢了。那你好好睡一觉之后,就快点醒过来了好么?别让妈妈一个人等得太久。
妈妈真的好想你…
&&
去外婆的病房探望过之后,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我按了按咕咕直叫的肚子,心想这人怎么就那么能吃呢?中午才吃了那么多啊!
一时间又实在想不到要吃什么好,就随便去医院小卖部买了桶泡面,刚泡好还没吃上几口,身后就传来一声唏嘘,“你就吃这个啊?”
我转身回头,端牧清定定的站在身后,眼瞅着我那桶冒着腾腾热气的杯面。
我点了点,“我是实在想不到要吃什么了。”说话间,一眼瞥到了他手里的那个牛皮纸袋,于是好奇的道,“你拿的是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径直将那纸袋递了过来。
我又吸了几口面,而后才打了开来。这一看不打紧,我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那袋子里是几个人的资料。
第一份是最近给我们公司造成极大威胁的东莱集团老总。那老总,名叫郭远东。这张脸孔和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他正是阎磊的姐夫!
而根据调查来的资料显示,郭远东之前在海外开设的公司名义上是宣布破产了,实则是他暗中将资金抽空了,挪到国内来建立他的新集团。
后面还附了林宣儿,阎磊父亲阎庭鹤,以及另一个名叫赵大山的黑帮头目的资料。这些资料分开看还让我有些费解,可是串起来之后,不禁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疑惑的看了看端牧清,他肯定的朝我点了点头。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感情从一开始将我扫地出门,就是这叔侄俩精心谋划的一部分?”
“如果单单是一个破产的女婿,阎老爷子不可能担着自己官场后半生名誉的风险来为他保驾护航。”端牧清掏出了根烟刚准备点上,又在看见前方贴有禁止吸烟的标示后,塞回了兜里,“但如果再加上自己新儿媳妇,说不定还有未来的孙子,老爷子肯定会放手一搏的。”
听他那么一说,我总算明白了过来。难怪他们那么急于除去我这个眼中钉,感情人早就已经合计好了,就我一个外人了。
再看看那黑帮头目,原先跟郭远东也是有着过命的交情。
这郭远东还思虑的蛮周全的,资金到手了,这黑白两道的关系也都如鱼得水了,还怕这集团生意不风生水起么?
一开始我还以为,我那些事只是林宣儿为了想要上位而搞出来的鬼名堂,却不曾想,自己竟是这叔侄俩远大事业布局中的一颗棋子!
一颗注定要拿来牺牲掉的棋子!
再想想我那晚遇袭的事,我真感觉胸口腾腾的烧着一把灼人的火焰。
我转过头来,愤愤的看向端牧清,“这么说来,我出事的那晚,也是他们叔侄指使人干的?”
端牧清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不全是。”
“不全是?”
他仰了仰头,“若我是郭远东,绝不会想出这么漏洞百出的计谋。”
“而且…”他沉沉的看了我一眼,“污人清白之类的事,更像是女人之间为了泄恨而进行的报复!”
12.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我蹙了蹙眉,“你是说…很可能只是林宣儿一个人的主意?”
他点了点头,“而且还可能是临时起意,只可惜没有证据。我派去查的人也给来答复说,那晚林宣儿和阎磊老早就回了阎家,之后再也没见出来过。第二天,他们就远赴马尔代夫拍摄婚纱照了,前天才回来的。”
我愣了愣。
婚纱照?
他们…要结婚了!
呵!真是一代新人胜旧人啊!如今人连拍个婚纱照都还不辞辛苦的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多浪漫啊。想想自己自己那时…简陋得连张像样的婚纱照都没拍过!
念头一闪而过之后,我不由在心中大骂了自己一句蠢货。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
端牧清拍了拍我的肩,“婚礼定在下个月。基本上业内人士都请了个遍。场面还弄得挺大的。”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管它呢!”
可是心上,却像是被人插上了一把尖刀。
我努力咽下了心中的苦涩,话锋一转,“你刚才说,你派人去查?”
见我一脸诧异,他淡淡的点了点头,“你上次也见了,警察那边肯定有他们的人,想知道真相,只有借助私家侦探了。”
见我没好气的傻笑起来,端牧清偏了偏头,“你该不会以为私家侦探只是用来查婚外情的吧?”
我努了努嘴,“我还真这么以为来着。”
见他痴痴的笑着,我的心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如果真是林宣儿的话,我真的想不通,她为什么还要那么做?我不是都已经离开阎家了么,她也如愿以偿的将成为阎家儿媳了啊!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一想到我那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孩子,我真恨不得抓她来跪在病床前以死谢罪!
这些天来,我努力让自己不过多的沉浸在悲伤里。因为过度的悲伤,会让我丧失了爬起来的力量。
只是,心,有时竟也是不受大脑控制的啊!
我只要一想起小九九,就犹如被人活埋了般难受。
“她想要的一切,都已经全部拥有了,为什么还要连别人仅剩的一丁点美好和希望都要夺走呢?”我紧紧的攥住了拳头,“真真是欺人太甚啊!”
见我面色凝重起来,端牧清揽过了我的肩,“我知道你现在有多难受。但往往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如果连身体都垮了,再强大的心,也是颓然无力。你放心,现在事情逐渐明朗了,要报仇,只是早晚的事。这个世上,每个人都得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我点了点头,轻轻靠进了他的怀中,他的声音温煦如风。
“今晚就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睡吧。休息好了,明天起来后,才能走更远的路。”
第二天刚一到公司,就接到主任派我前去出差的通知,并火急火燎的帮我订好了当晚的机票。
之前我连碰都没碰过的项目忽的就交由我负责,还一副若是办不成便拿我是问的模样。我原本想争执几句来着,不过想了想,对付她那样的人,能让她闭嘴的最好方式莫过于自己多争气。
她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忌惮着我会逮着机会去完成了指标,继而抢去了她的职位。
很好!既然做不到让讨厌我的人喜欢我,那么至少能让她怕我,也不失为一种进步。
原本我对于这主任一职多少有点打退堂鼓。因为那该死的懦弱性格,我总觉得人安分低调会好一些。
可现在我才知道,想要安分低调,也是要有资本的。
弱者,永远只有被欺负的份!
既然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何不争口气拿下来呢?倒不是说当了个主任我就可以欺负谁了,但至少,可以不再被这小人所欺啊!
主意打定之后,我紧了紧牙,认真准备起项目相关的资料来。
下午从医院出来之后,我又不放心的拨通了端牧清的电话,想交代他一下让他多留意下医院这边。结果那家伙却是冷冷的一句,“我这边有事,回头再说!”便挂断了电话。
我伫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这家伙,居然对我这种态度!
我当时心里那个委屈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干嘛那么在乎他?
我这是…
我努力甩了甩头,一再的叮嘱自己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回到家,匆匆收拾了下行李就准备出发,门才一打开,就在赵醇睡眼朦胧的靠在他家门边上,“大婶,你这是赶着要去和小日本私奔了么?”
我关上门,没好气的愣了他一眼,“你这左一个小日本右一个小日本的是叫上瘾了吧,人家有名字的!”
他砸了咂嘴,“呦呵,就已经那么维护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都成一家人了呢!”
“对了,我这些天要出差,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记得帮我看看小九九和外婆。”
“切!被你那小日本派人守得跟防贼似的,到是我想看,也要能看到啊!”他一脸愤愤。
“我上次就已经跟人打好招呼了,你不是外人,随时可以进出的。”
他斜了斜眼,“不是外人,那…难道是内人?”
我看了看时间,“好啦,没时间跟你贫嘴了,我还得去赶飞机呢。”
说着,我便拖着行李箱准备走。
他挠了挠后脑勺,问道,“你要去多久啊?”
“不知道,顺利的话可能一两天,不顺利的话可能要一个星期左右。”
“哦!”
见他神情有些寥落,我顿了顿步子,“我不在的这些天,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吃饭,别老是饿着,瞧你瘦得!还有,你那伤”
他即刻捂住了耳朵,“得得得!不就是出个差嘛,整得跟什么似的。上了年纪的女人,就是嗦。”
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
才走出没几步,就听得他在身后问我,“就你一个人去,小日本不去?”
“他干嘛要去?他有他的事啊。”我没好气的道。
再说,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忙什么大事呢!
他哦了一声之后,便没再说什么。我说了句再见,便回过头来继续迈开了步子。然而才刚一走到楼梯口,就听得身后嘭的一声关门声响,紧接着便是蹬蹬蹬的脚步声。
随后,我看到那小子拎着两个头盔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朋友来电话让我过去下,刚好也要路过你那边,顺道送你吧!”
一路上,我环在他腰间的手都隐隐有些颤抖。我不禁在想,就在这附近,有颗肾脏就那么被摘了,那该是多疼?他今后的人生,得受多大的影响啊!
想着想着,胸口一阵堵得慌。
说实话,欠人钱都没那么难受!至少是可以度量的。
欠下人情,却可能用尽一生都还不够。
现在,我真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只觉得自己应该努力工作,争取多赚些钱,将来至少可以在经济上帮衬他一把,其他的,此时的我真的想都不敢再多想。
到了机场,我摘下头盔递给了他,就准备自己提下绑在后面的行李箱。他急忙跳扎扎的夺了过去,“我说大婶啊,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在一旁伫着,却要你一个弱女子拎箱子,你不怕被人笑话我还怕呢!”
“你这不是才动了那么大的手术么?医生叮嘱过不能提扛重物的。”
他一脸的不在乎,“那种小手术算什么啊?再说了,别说这么小的箱子,就算是你,我也能毫不费力的单手拎起。”他边说着,边腾出一只手来扯了扯我的后领。
瞧他那有模有样的比划劲,我忍不住的低头笑了起来。
正打算迈开步子,他一把拽住了我的手,随后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看你这头发乱得!”
他就这么随性的替我捋了捋头发,嘴上还啧啧的说着,“大婶啊,这年纪本来就大了,你倒是个人形象也多注意点啊,不然谁还敢要你啊?”
看他说得那煞有介事的模样,我笑了笑,“好啦,我自己来,自己来。”
说着,便抬起手来打算抓抓头发,谁知就这么三抓两不抓的,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搭在一起的两只手同时尴尬的放了下来,面面相觑的那一刻,我感觉他的手明显的一阵僵直,我正准备放开他的手,就见赵醇原本胀红的脸庞兀自的愣了住,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端牧清鬼使神差般的出现在了我身后。
那眼神,落寞而忧愁。
我下意识的想要摆开赵醇的手来,那小子却忽然一把紧紧的将我的手给拽了住。
端牧清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我呆呆的看了过去,“你、你怎么…”
“走吧,再晚就要错过登机时间了。”他冷冷的说道。
见我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他一把拿过了赵醇手中的行李箱,揽过我的肩膀来就这么直接的将我拖着走了开来。
而身后,另一只手还被赵醇握着。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将我拉扯着,我夹在中间,举步维艰。
13.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就那么僵持了一两秒之后,赵醇终于还是放开了我那一度被捏得生疼的手。
随着端牧清走出几步后,我急忙回过头,一脸歉意的看向赵醇,“那个…谢谢你送我来,快去忙你的事吧,再见啊!”
然后,我就这么一直被拖着来到了登机处,端牧清一直沉着一张脸,手却紧紧揽着我的肩。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他。一改往日的气定神闲,一副正被什么东西在身后追赶着的慌乱模样。
他今天是怎么了?
我张了张口,看了看他那表情,遂又将满脑子的疑问都憋了回去。
上了飞机之后,我掏出电话来准备关机才发现有他好几个未接来电,想解释说那时在骑着车没听到,但见他已经别过头隐隐的睡了去。
我悻悻的关掉了电话,静静的靠在了一边,先是想了一会儿小九九和外婆,之后便模模糊糊的迷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身上披了件他的西装外套。而他,正望着窗外的云海出神。
见我醒来,他微微侧了侧头,目光仍旧看着窗外,“醒了?”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刚准备问他怎么回事,就听得他开口道,“简汐,你今后的希望或者梦想中的生活是什么?”
我一下有点回不过神来,心想这家伙,平白无故的问这个干什么啊。
“嗯…现在只想报仇!”我直言。
他回过头来,淡然一笑,“一辈子都要在复仇中度过么?”
我怅然的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等把欠我的公道都讨回来了,我的小九九醒过来,外婆的病也好了,我们一家三口就这么好好过日子。如果经济再宽裕一点,买套商品房,有个安身之所,然后每天下班回来,和小九九、外婆一起吃顿热腾腾的晚饭,呵呵…”
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面前的光景忽然变得美好起来。
端牧清先是笑了笑,继而叹了口气,“难怪!”
我有些讶异的看了过去,“什么难怪?”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将目光转向了窗外。我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天地万物似乎都隐没在了茫茫的云端深处。
但见他眉头深锁,眸若寒露。
“你看,风吹,云追。但是云永远也追不上风。”
我茫茫然然的看着他,“为什么?”
他回过来,直直的看着我,“因为风,永远不会为云而停留。它想要的,只有自由。”
“那…”
那跟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有什么关系呢?
话到了嘴边,我又皱着眉头咽了回去。这个端牧清,今天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下了飞机,来到酒店,我自然而然的就跟前台说开两个房间。端牧清彻底的沉下了脸来,大手一挥,让人开了个总统套房,便拽着我的手,直奔那个楼层。
刚一进屋,他就一把甩上了门,紧紧的将我抵在墙上,而后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我。
那双眸子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溃败和陌生。
“端牧清,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有点生气了。
明明就是他先冷冰冰的挂掉了我的电话来着,现在又是发的哪门子邪火啊?
他沉沉的喘着粗气,许久之后,才深深的吐了口气,而后仰了仰头,放开了我。
就在这个时候,先前开了机的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正准备接起,就被他一把夺了过去。
我彻底急了,“你究竟是怎么了?拿我电话干嘛?”
他也不说话,只是径直接了起来。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是谁,只见他才一将电话接起,就默然的闭上了眼,而后紧了紧牙,压低声的道,“她现在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挂了。”
说完,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你这是”
没等我把话说完,电话再一次急急的响了起来。我愤愤的扳过他的手,想要拿回电话,他却一把将我的双手钳了住,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哀怜眼神看着我,“我拿我的命向你保证,不是医院打来的,不是关于小九九也不是你关于你外婆。就当是我也求你帮我个忙吧,今天,谁的电话也别接,什么也别问,就这么静静的陪我待一天吧!能不能给我那么一天的时间,让你的视线的,只有我?”
我呆呆的怔了住。
他紧握电话的手摊了开来。我却莫名的打住了要接起电话的念头。
见我坐了下来,他将电话调成了关机状态,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看了我一眼,遂而低下了头,习惯性的抬起双手来拢在下颚处,我才惊觉他左手手腕处有伤口。
我上前一把拉过了他的手,“你这里怎么弄到的?”
那手腕处皮开肉绽,像是被什么玻璃渣子给刺破了一样,疤口处还隐隐的泛着血。我轻轻触了触,他微微皱了皱眉,一把抽回了手,淡淡的道,“没事。”
见我起身准备离开,他急忙一把拉住了我,“你要去哪儿?”
那声音,由于过于绷紧而隐隐有些发抖。
我费解的看着他,忽然觉得面前坐着的,像极了一个害怕被大人抛弃的小孩。
“我去前台问问有没有医药箱之类的,拿来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他紧了紧我的手,声音终于缓和了些,“不用了,没什么大碍。
我轻轻的掰开了他的手来,拿了些自己带来的棉签替他沾去了血渍,遂又裹上了一块手帕。
一切弄好之后,我问他,“疼么?”
他摇了摇头,锤了锤胸口道,“那里不疼,这里疼。”
那模样,委屈跟个受了伤的小孩儿一样。
我没好气的坐了下来,“怎么了?谁惹你伤心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我瞪大了眼,一头雾水。
“诶!端牧清,先前冷冰冰挂我电话的人是谁啊?接着又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跟前,还一副气冲冲的模样,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吧!”
他淡淡的摇了摇头,“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
我越发懵了,“气你自己?”
他仰了仰头,怔怔的看向头顶处的玻璃窗,“我气我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和精力,却还是没能…走进你的内心。”
一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直到先前听你说了那些对未来的憧憬我才知道,原来我所想要的未来和你所想要的,根本不一样!在你将来的打算中,从没有把我也算进去过,不是么?”
我惭愧的低下了头来。
他接着道,“我为了你,像是着了魔一般,变得都不像我自己了。有时候好好的做着什么事,忽然就想起你来,整个心啊…瞬间就乱得什么都做不了了。可你,却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茫茫然然。”他混混然的叹了口气,“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怎么办呢?注定啊…我这辈子就是要栽在你的手里了!”
我艰难的咽了咽,“端牧清…”
他回过头来,一脸的心碎,“这种滋味,我真希望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体味。”
我瞬间如鲠在喉。
许久,见我默默的低下头,不再言语,他静静的靠了过来,“我这么说,让你难受了?”
我沉沉的吐了口气,“牧清,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很羡慕人可,她难受了就可以大哭,高兴了随时开怀大笑,看上去没头没脑,却活得自在逍遥。”
我渐渐抬起头来,回忆道,“读书时候,有一次放假我跟她回了老家,才发现…哈!原来她爸妈也是一对活宝,两人年纪一把了,却还时常像两个小孩似的斗来斗去。那个小家啊,虽然简单,但是永远不乏笑声。能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该是多幸福!”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我永远不可能像人可那样快乐无忧了。我很小很小就开始学会懂事了。痛了不敢喊疼,受委屈了不能哭,说话也得小心翼翼,就连走路也得轻轻柔柔。因为我怕,我怕我自己一不小心又做错了什么,让舅舅舅妈又要嚷嚷着把我撵出家门或者送人。”
我抬了抬头,眼窝一阵温热。
“别人有爸爸妈妈的疼爱,可我只有同样寄人篱下的外婆,艰难的养育我。我整个童年里,从来没有像同龄人那样,开怀放肆的笑过、闹过。就连哭,都是一个人偷偷躲进厕所。”
我苦涩一笑,“你说你走不进我的内心,很痛苦。但其实…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走不进去。”
“我自小就没有什么朋友,对任何人都是存有防备。渐渐长大之后,我发觉我的身边开始多了很多追逐的异性。旁人都觉得被很多人追该是很幸福。可是…”
我压低了头,“对于一个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女生而言,旁人所向往的容貌,其实只是一种灾难。”
我努力的撑住了眼,“那种…洗澡只敢以最快速度冲洗完,睡觉时都要尽量睁着一只眼,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随时被惊醒的感觉…”我怔怔的看向他,“谁懂?”
昔日的伤疤,轻轻撕裂开来。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
14.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要一个从小就生活在被抛弃被鄙视被…”我强忍住快到嘴边的哽咽,“被恐惧所包裹着的人,对旁人敞开心扉,这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有时候,看着一个个靠近我的人,最后都因为觉得我这个人总是很难真正亲近而落寞的离开,我真的很难过很难过!我也想敞开心扉,我也想放开去爱,可是…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对自己无能为力!”
“我自小就学会了在心里不停的暗示自己:没有人来保护我,我就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而我所能想到的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就是关上心门,挡住所有的人,甚至是我自己。痛了不承认,以为不承认就不会痛了。哭了也马上命令自己要坚强起来,仿佛这样就真的可以不再懦弱。”
我木然的摇着头,“或许是把自己关得太久太久,忽然就有一天,我发现我病了。有时候好端端的走着,都会莫名的流下泪来。也许有一些伤痛,是在幼儿时期就埋下了的,埋进了身体里。由于一直一直的得不到舒缓,她就化作了最致命的毒瘤,偷偷的潜藏着,然后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无端的爆发。”
“就在我病得最重的时候,阎磊走进了我的生活。我曾经以为他就是那个医生,那个,可是治好我一切病痛的医生,因为他的一切都跟旁人是那么的不一样。他对我那么好,那么…体贴备至。好到曾让我一度以为,他就是那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了,有了他,我就能摆脱过去那些痛苦和悲伤,从此幸福快乐的活。可是…”
鼻尖猛的一酸,“我好不容易敞开了心门,换来的却是再一次的抛弃和背叛。”
我吸了吸鼻子,“遇到你的时候,说实话,一开始对你并没有过多的留意过,一直拿你当做人可的男朋友那么看待。直到…我得知是你偷偷帮我修好了水管,换了灯泡。也许你不会懂,对我来说,那比其他任何行为更让我感动。我越是感动,就越是害怕,怕得有时候连睡都睡不着。”
“一开始我怎么都弄不懂自己到底在怕什么,直到我们跳完舞回家的那晚,我自己拦车回去,那一路上,我终于懂了…”
我回过头来,定定的看向他,“我一直害怕的,是我自己会忍不住…爱上你!”
“天知道,离婚后我就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今后再也不会爱了,我只要带着我的小九九好好的生活,我谁也不找了。可是,偏偏你就那样闯进了我的心。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我怕我自己配不上你,我离过婚,又带着个孩子,我…”
顿了顿,我接着道,“我更怕的是,在我交出真心后,换来的,又是伤心。”
“再看看我现在的情况,孩子昏迷不醒,外婆又…”我闷闷的捂住胸口,“说实话,我很感谢身边一直有你。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过来。”
“可是,在这么糟糕的局面下,我实在没有心思去和你谈情说爱。所以啊……”
我认真的看向他,“牧清,你最好想清楚了,再来决定要不要和我这样的人相爱。我是一个病人,一个…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假装很成熟的病人。对爱情,我其实很幼稚很茫然,我甚至都还不懂得到底应该怎样去爱一个人。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你注定会很累很累。而且我现在,更多的精力只会在我的孩子、外婆和报仇上,很多时候,会忽略了你,这实在不是我想,而确实是精力有限。”
我神情诚恳的道,“如果你医术不高,如果你毅力不够,如果…你根本只是喜欢你想象中那个完美的我,那就不要来招惹我了,不要信誓旦旦的跑来说会照顾我一生一世,然后在我交出自己的心后,又要嚷嚷着说自己累了倦了,而后决绝的转身就走。我真的…再承受不起那样的伤害了。”
说完这些,我已是眼泪滂沱,但同时,也如释重负。
空气,死一般的沉寂,就这么凝固了几秒之后,他忽的一把将我拥进了怀中。
紧紧的。
我瞬间觉得,哪怕他马上开口拒绝我也好,能得到这样一个蓄满温情的拥抱,也足够了。
“小汐,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我今天只是忽然觉得你根本不在乎我才会这样。但是现在我懂了。我相信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他的使命,我今天终于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了。就像我的母亲曾经守护我那样,我要守护你和你的家人,你们今后,也就是我的家人。我端牧清要让你下半身不再茫然无助,不再被人所欺,不再孤苦无依。谢谢你愿意对我袒露心声,谢谢你能来到这个世界,谢谢你让我爱上你。”
我摇了摇头,泪眼决堤,“要谢,也是我要谢谢你才对。谢谢你…”我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背,“敢和我这样的人相爱!”
拥抱之后,便是相互绵绕而放肆的吻。
我已经记不清是他先吻得我,还是我先吻得他。只觉得唇与唇相触的那一瞬,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凝固了下来。唯一动着的,只有彼此炽烈狂乱的心。
衣物褪尽,深情相拥。我将手臂紧紧缠在他的肩膀,他灼热的鼻息一下一下的拍打在我的颈窝上。
柔柔的月光透过顶端透明的玻璃窗温柔的倾洒而下,媚眼红唇,动人心房。
他炽热的手掌,抚摸着我独属于女人的柔软。我颤抖着的鼻尖,荡过一抹他特有的男人香。
温柔的缱绻,肆意的渴望……
在最为颤栗的那一刹那,全身的神经都好似剧烈的膨胀了开来,在雀跃、在燃烧、在沸腾。
然而身体,却好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短暂的几秒之后,意识再度与身体叠合,一时间,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彻底的崩溃、毁灭了。
&&
软绵绵的睁开眼来,身旁的他仍旧沉沉的睡着。我眨了眨眼,细细的看着他浓密的眉,因为久戴眼镜而有些深陷的眼窝,挺拔的鼻梁,以及薄而柔软的唇。
没有那种帅到一塌糊涂的长相,却也轮廓分明,流畅浑然。
要是能早一点遇到他,那该是多好?
念头一闪而过之后,我又不禁想笑。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何等微妙,能够遇上,便已是足够幸运了。
见他睫毛微微煽了煽,我急忙闭上了眼来,假装还没醒。不一会儿之后,就感觉额头一片温热的气流,而后一个柔软的唇,轻轻落在了上面。
我睁开眼来,嘴角扬起了幸福的弧度。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来?”他柔柔的说。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想你累。”
他浅浅一笑,一把将我拥进了宽厚的怀中,“傻瓜,你是我的女人,让你过得好,是我的责任。”
终而,还是腻歪不过他。
在说出了想吃的早餐后,只见他一咕噜爬了起来,快速穿戴洗漱好之后,便欢欢喜喜的出了门。
我又幸幸福福的绵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爬了起来。
刚一踱进卫生间,就见盥洗台上挤好的牙膏和温热的水。我笑笑着拿起了牙刷,抬头,又见着那玻璃镜面上一个用水沾着画出来的小鬼脸。
我心里甜甜的一乐,这个端牧清啊!
然而,一闪而过的欢乐之后,心底,又漫上上了一股浓稠的悲伤。
一想到我那还躺在病床上的孩子,我瞬间觉得,所有的快乐,都是有罪的。
我看了看镜中泪眼朦胧的自己,有种力不从心却还要故作坚强的心酸。
即便真的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但自己的孩子,却永远都不会再醒来的话,这一生,又怎么可能还会幸福呢?
血浓于水,亲连着命啊!
呆呆的踱回了床边,穿戴好之后,去门边瞅了瞅,见他还没回来,便理了理自己的包包。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电话还一直没开机来着。这一开不要紧,无数条来电提醒嘀嘀嘀跳得我电话差点死机。
好不容易才停止了提醒,我这才得以翻看到那些信息。
全是赵醇打来的!
我心下一惊,这小子,出什么事儿了?
我急忙回拨了过去。第一次,没接。我又接着打,就在铃音快响完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
“喂,喂?赵醇么?”
电话那头,一片沉寂。
就在我以为压根就没有接通时,一阵绵哑的嗓音传来,“你终于知道接电话了啊?”
“赵醇,是你么?你、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赵醇?说话啊你!”
“大婶…昨晚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我支支吾吾了半晌,发觉自己连个蹩脚的理由都编不出来,索性硬着头皮转过了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电话那头顿了顿,嗓音越发低沉,“你还是尽快回来吧,这边…出事了。”
15.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我心下一惊,攥紧了电话,“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医院那边有什么消息?”
“这倒不是。”
听到这个答复,我那口憋着的气这才喘顺了下来,“那是怎么了?你出什么事儿了么?”
“是警察局那边,昨晚我被叫去协助调查了。”
“警察局?那是说…凶犯抓到了?”
“嗯。”
“真的?在哪抓到的?”我激动得连声音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们认罪了没有?有交代是谁指使的了么?”
“在警察局门口。”
我一怔,“警局门口?”
“是昨天傍晚被人狠狠收拾了一顿之后给扔在那儿的,下手很重,就留了一口气。只有一个,另一个还没逮着。”
我胸口一阵发堵,“那警察找你是去认人么?”
“不是,是让我提供不在场证明。”
“你的意思是?”
“他们怀疑是报复性故意伤人。”
“那…是你么?”
电话那头切了一声,“大婶你有病吧,是我的话你觉得我还可能这么好端端的跟你通电话么?”
我放下心来,点了点头,“不是你就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原来大婶你还会在乎我的死活啊?”
“你说得什么话啊,我怎么就不在乎你死活了?”
我心想,如果不是赵醇的话,那会是谁呢?脑海里忽的闪出一个人的名字来。
“那…”我顿了顿,声音有些虚软的道,“警察有说怀疑是谁了么?”
“大婶,干嘛这么问,是不是你知道是谁做的?”
“我、我怎么会知道。是发生在昨天傍晚的话,那个时候我都已经在飞机上了。”
“那也”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急急忙忙的打了断,“当然也不可能会是端牧清,他跟我一起上的飞机。”
“呵!大婶啊,你紧张什么啊,我有说是他吗?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情,不一定非要本人出马啊,派别的人去也行啊!总之不管这事是谁干的,都干得漂亮,真解气!就是可惜没连着另外那个人也收拾了。”
我越听,心里越有些发毛。
“喂!我说大婶,你有在听么?”
“嗯,在的在的。所以你昨晚就为了这个事儿一直打我的电话?”
“可不是嘛,这种好消息,当然要第一个告诉你了。当然了,也是警察要找你们,协助调查。”
“调查?还要调查什么啊?我和端牧清一直都在一起,根本就没那个时间。”
这话说着,我自个儿都觉得心虚。
电话那头一下子沉默了。
“喂?你还在么?”
“嗯。”
“怎么了?忽然的就不说话了,不带你这么吓人的好不好。”
“你们…一整晚都在一块儿?”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得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答。
犹豫了半晌儿,终而还是轻轻嗯了一声,之后,便急急忙忙的转移了话题,“就是这个事儿的话,你跟警察说说,我可能三五天之后才能回”
“嘟嘟嘟嘟……”
“喂?喂!”
我没好气的看了看电话,怎么就挂了呢,我话还没说完呐,这个小子!
待我再拨回去的时候,那电话已经关机了。我心想,也许是没电了吧。
沉沉的叹了口气,心里却越发堵得慌起来。我终于知道,昨天的端牧清,为什么会那么的不同以往了。可是,原来有些答案,揭晓的时候并不能使人轻松,反而只会让人更加沉重。
这次只是将人重伤,如果下次是杀人呢?我越想越觉得后怕。越是后怕,就越是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
到底该怎么办呢?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所在乎的人不再因为想要保护自己而受到伤害?就像小九九,就像那个无辜的孩子赵醇。
还有…待会儿端牧清要是回来了,我该怎么跟他讲呢?直说么?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想起他昨天那副神情恍惚的模样,还有那一句‘为了你,我都变得不像我自己了。’我就一阵心痛。
正犹豫着,就听得门那边传来了一阵响动。说来也是奇怪,当我打开门来,看见他满面笑容的拎着早餐望着我时,我所有的焦虑和烦乱,都在顷刻间,如同谎言一般,烟消云散。
看他体贴备至的将那些大盒小盒的东西摆放好,又招呼着我这个吃吃那个也尝尝的认真模样,我忽然就觉得,哪怕他真是在故作冷静的演一场戏也好,我又怎么忍心去拆穿呢?
“怎么了?不好吃么?”
“啊!没、没有啊!”我急忙摇了摇头,低下头来,快速的爬了几口粥。
“傻瓜,别光喝白粥啊,喏,多吃点肉。”边说着,他边夹了一块鸡腿到我碗里。
我点了点头,再看看他的碗里,似乎都只是菜,一块肉也没有。我咽了咽,低下头来准备接着吃时,晃眼间,看到他手腕上的伤疤,我那个眼睛啊,就那么不争气的蒙上了一层雾气。
见我这幅模样,他放下了勺子,单手托腮的看着我,“你啊,至于么?一个鸡腿就感动成这样?看来啊,以后还得对你更好,再好,好到不能好!”
我歪了歪头,“为什么呢?”
“你没发现么,被宠出来的女人,脾气一般都臭!而在逆境中待着的女人,性格都普遍温柔。是男人都会喜欢温柔的女人,所以啊,蠢男人才会对自己的女人又凶又坏又小气。聪明男人啊,都会想方设法把自己女人宠上天去。今后,我要把你宠得脾气臭到让其他男人都望而却步,而不是让你熬成一个一小只鸡腿就可以拐跑了的呆媳妇!”
我转了转眼珠子,“哎,你这是在损我呢,还是在损我啊!”
他笑了笑,拿起鸡腿来塞到了我嘴里,“好了,快啃你的鸡腿吧!吃完了,才有力气干大事!”
我愤愤的啃了一大口,吧嗒的嚼着说道,“你是说我们齐主任交给的项目?”
他呵呵一笑,“那压根儿就已经是笔坏账了,而且利润还少得可怜。这个你就暂时先别管了,待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罢,他上下看了看我,问道,“你这次出差带来换洗的大都是职业装吧?”
我愣了愣,“办公差不穿职业装穿什么啊?”
“那我们就先去趟服装店吧。”
“啊?还得特地重新买衣服!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没记错的话,那还是第一次,和他手牵着手,一同走在熙来攘往的街头。也不知道是谁先牵了谁的手,总之就那么牵上了,便没有再放开过。
也奇怪了,平时走起来再平常不过的步子,牵了手之后,每迈出一步都觉得像是踩在了铺满了花的路。
曾经,和阎磊在街上走,即便是热恋时,也极少牵手的。
当时以为是羞涩,是腼腆。现在想来,无非是因为他身上穿的那身装束所代表的威严,和那种虽未表明,却一直横亘在我们之间的距离。
就在我低下头走出没几步之后,端牧清捏了捏我手,有些生气的努了努嘴,“我说,在我面前,就不要想别的男人了,好么?”
我张了张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怎么什么都清楚似的!
但见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实在不是我有多聪明,而是某些人呢,喜怒哀乐全挂在了脸上。”
我停住了脚步,认真的看着他,“好!”
他抬了抬眉。
我接着道,“从今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去做。我的心,也不会再左右摇摆举棋不定。还有…无论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暂时分开也好,我都不会再去想别的男人了。我这个人不贪心,我只要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我不知道是我说得太动情,还是那天的风太大以至于有沙吹进了他的眼睛,只见他呆呆的愣了几秒之后,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晶莹。
那之后,他没有再说话,拖着我继续往前走,只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来到一家装修奢华的服装店门前,他停了住,刚准备拉着我走进去,就听见他电话响了起来。他一边接了起来,一边抬了抬手,示意我先进去看着等他。
我刚一走门,一股暖流便迎面扑来。随着叮铃一声响,几束目光刷刷刷的朝我投了过来。
那些个犀利的眼神快速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后,便收了回去,而后佯装没看见我的样子,继续摆弄衣服或者翻着手边的杂志。
我也没想那么多,径直走了进去,四下看了起来。
这个端牧清,干嘛带我来这样一家店呢?这些个服装都有些偏运动风啊,我平时几乎很少运动的,他是在拐着弯的讽刺我胖么?
边想着,便顺手抽出了面前的一套衣服看了看。线条流畅、设计典雅、选料精细,似乎还蛮不错的样子。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就见一导购双手环在胸前的伫在了我面前,下巴抬得老高,几乎是用鼻孔在对着我,以一脸‘你买不起的’的表情说道:“小姐,我们这里的衣服都是真丝高档面料的,摸多了,那是会脏掉、变丑的。所以还拜托您看看就好,不要再伸手摸了。”
16.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当下的装扮,很得体的一身职业装,不过价格很普通。而且妆容也没来得及细细整理好,头发也有些蓬松。估计我这样的一身打扮在她们看来,四个字就足以归纳
此人很穷。
换做以前,我大概会觉得特别丢人,就那么红着脸低着头的默默退出去了。可是眼下,今时已不同往日了。我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连死都不怕,还怕丢脸么?
“哦!”我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又翻看起了另一套,还索性把吊牌也扯了出来看了看。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听不懂人话么?”那导购整张脸都冰了下来。
我佯装什么也听不到的又翻看了一套,同样也扯出吊牌瞅了瞅。不管她怎么说也好,我也不生气。可不是么,对这些人生气,那真是不值得。
其他两人见状,都靠了上来。有意思的是,人家压根儿连看都不带看我一眼的,自顾自的聊了起来。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我觉得啊,这次咱们这工作服(也是店里的衣服)真心好看,又很有气质,即便很贵很贵,但也很值,是不?”
“可不是么?不像有的人,明知道买不起还要来摸我们的东西!呵!摸来摸去的又有什么用,买不起的就是买不起。”
我回过头来,直直的看着其中一个,“似乎你很有钱哦!”
那人自鼻翼发出一声冷哼当做回应,我没好气的笑了起来,“有钱还来这里卖?”
听我这么一说,那人立马急了,巴掌大的小脸儿胀得通红,“你耳朵是摆设吗?没听见么?我们这里的衣服”
我打断了她的话,“全部都是真丝高档面料?”
“你什么意思?”
我拿起其中一块吊牌,“真是那样的话,那么请问我手里的这件是假货么?为什么上面写的面料成分是羊毛呢?还有这件,天鹅绒?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你说错了,还是这衣服上写错了呢?”
“你、你…”
我微微一笑,“连做个导购都做得那么不认真,也难怪只能做个导购了!但愿你永远不要变老,一直这么青春永驻。不然又老了还又笨又不上进,而且整天就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挖苦、嘲笑别人的话,估计会沦落得连导购都做不了的。”
说罢,我扬了扬头,阔步走了开去。
即便我知道身后会是几双白眼,几张怒脸,说不定还有几声低沉的咒骂,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当我决绝转身的时候,就已经把他们全都抛诸脑后了。
我出来的时候,离我好几步远的端牧清还在接着电话,神情很烦躁的模样。见我出来,他有些意外,尴尬的顿了顿,背过身去说了几句什么,便神色匆匆的挂掉了电话。
我心想着,该不是昨晚的事出了什么岔子吧。念头一闪而过之后,我顿时心慌起来。最难受的是,我还不能让他看出来我的这份心慌。
他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公司那边有点事儿而已,没什么大碍了,我们进去吧!”
我拽住了他的手,“我们去别家吧,这家的…”我又往里面看了看,没好气的摇了摇头,“除了这门面之外,里面一点儿看头也没有。”
端牧清眨了眨眼,“呦呵,眼光挺高的嘛,这都还看不上?行,走,咱上更好的地儿去!”
说罢,又领着我去了另一家店里。
光是看看店面装修也知道,同样是家绝不比之前那家差的大牌店,可是导购绝对比之前那家专业。不得不说,这些大牌店里,服装设计也好,店面装修也罢,最要紧的,还是这导购要选对了人呐!
全程下来,我选了两套,端牧清选了三套。我见结账时的数字末尾是五个零,再看看那个导购满脸春风的笑容,心想着,这人跟人,真的是不同的。有的时候就算是天上掉下钱来,也还得你有那个本事才能捡得起来啊。
换上一身休闲运动衫,跟着端牧清一起来到了那片碧草蓝天的高尔夫球场,远远的,就见几个同样休闲装扮的男人朝着他打招呼。
一走近了,看清了几个男人的样貌,各种各的端正帅气,三四十岁的年纪,清一色的精英气质,而且身旁都有些个娇嫩的美女衬着。
其中一个小肚腩略凸的男人率先开口道,“老端,你终于也开窍啦!”
边说着,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朝我投来了好奇的眼光。我虽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报以浅浅一笑。
那男人点了点头,朝身后的人道,“这老端呐,眼光不错嘛,大美女啊!还是个清纯可人的大美女啊!”
身后那些人哈哈一笑,其中一个起哄道,“可不是么?这家伙啊,上学时候就好的这口!”
“哈哈哈!你不说我还差点给忘了,这家伙当年那个傻劲儿啊,不过可惜啊!可惜啊!”
“不可惜,这不,人现在总算圆梦了呢。”
端牧清走上前去,气急败坏的摇着头,“你们这些老家伙,头一次见面就急着揭我老底了,是想把人吓跑么?啊?”
那些人听罢,又是一阵哄笑。
我则愣在他们中,左看看,右瞅瞅。感情,这是他的同学聚会?如果真是的话,他带我来干什么呢?
我看看眼前绵延无尽的高尔夫球场,想想自己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呢!那高尔夫球先前也只是在电视上看过,真的接触到用手这么一掂量,才知道比想象中要重一些。
这时,我看见一旁一个穿着网球裙的女的,皮肤白嫩,腿长腰细,头发高高的束成马尾绑在脑后,戴了一顶鸭舌帽,全身上下无不洋溢出青春的娇俏动人。
只见她姿势标准的挥出了那么一杆之后,那小白球就这么嗖的飞了出去,差点就是一杆进洞了。
听得身后那些男人直赞着漂亮,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夸她的球技还是人。但是说实话,人两者可都不赖呐。
她自信满满的看着身后笑了笑,媚眼如丝,眉宇如画。
无意间,我们两人的视线相互对了上,我礼貌性的朝她点了点头,她也回以礼节性的淡淡笑容。
这时,不知道人群中是谁说了句,“老端啊,也让你带来的美女给我们露两手啊!”
此言一出,即刻有人附和起来。
我羞得涨红了脸,急忙摆手道,“我不会。”
“哈哈哈哈!不会更好,不会更好!这不,让这老端好好教教你!喏!拿我的杆子去!”
那人说着,便一把将端牧清推了过来,耳旁,又是一阵笑声。
端牧清靠上前来,双手从身后拥住了我,唇附在我的耳畔,“别紧张,我来教你。来,腿这样,分开些,对!然后腰上这边,这样……”
我承认,我真不是个有运动细胞的人。尽管人端牧清教得很认真了,可我一挥杆,还是笑倒了身后一片。
就这么硬着头皮的挥了十几次,终于有一次…球飞出去了!
端牧清显然比我还高兴,身后有人取笑说我有点呆,他立马反击道,“再呆也比过你上次带来那位小马还是小莉来着,直接一竿子连人都给甩出去了!”
那人一听,即刻闭了嘴。他身旁的小美女立马拉下了脸来,恨恨的瞪着他,笑得委屈有别扭,“小马?小莉?”
“呵呵呵,没有啦,你听他瞎说,我就只带你一个人来过。”
听得那人这么解释着,端牧清立马帮腔到,“嗯!他这话不假。至少这次,他的确是只带了你来。”
闻言,那小美女脸色一阵死灰,剁了剁了脚,很是生气的踱了开,那男人回头怨叨了一句,“你这坏事的老端!”便急忙追了上去。
我看着两人那一前一后的背影,小声道,“你这样说人家,会让两口子吵架的!”
他痴痴的看了我一眼,“我的小傻瓜,到这儿来的,只有我们才是真正的两口子。”
我一愣,“啊?”
四下看了看,一对一对的,恩恩爱爱,其乐融融。真的不是一家人么?难道这些个就是传说中的…小三?我瞬间有些懵了,甚至不禁在想,说不定连自己也是呢!
这么想过之后,我愤愤的瞪着端牧清。
他莫名其妙的回望着我,“怎么了?”
我没好气的嘟起了嘴,“臭男人!”
“诶!不包括我好不好?我可是第一次带女人来!”
“哈!意思是你之前带的都是男人?”我打趣道。
他捏了捏的我鼻子,“你个小呆瓜,再敢乱说看我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
我赶紧闭上了嘴,搓着双手做求饶状。他捏过我的手来,将我整个的翻转过来,背贴着他胸口的揽进了怀中。
而后,只听得他靠在我的耳畔,沉声道,“那边穿短裙扎马尾那个,看到了么?”
我看了过去,是之前打球打得很棒的那个女的。我点了点头。他接着道:“待会儿,你想办法跟她说上几句话,让她对你有个印象。”
我回过头来,呆呆的望着他,一脸的疑惑。
17.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然后呢?留个印象要干嘛?”
他淡淡一笑,满脸的莫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之后,他们几个男人便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先是聊聊政治,继而又侃侃时下经济。我傻傻的伫在一边,实在是搭不上什么话,不免有些无聊。
看了看不远处,几个女的也扎成了一堆,正在热热闹闹的议论着什么。见我走近,原本叽叽喳喳的一群人忽的安静了下来。我坐下来后,有几个人朝我打了打招呼,我也笑着点了点头。
过了几分钟之后,她们再度热闹了起来,起初还稍微顾忌一下,那之后便也没太把我当一回事的聊了开来。
别看这些个小姑娘一个个花枝招展,娟秀俏丽的模样,那话题之生猛,尺度之大,听得我这个已婚的妇女都不禁一阵脸红心悸。
热火朝天的议论了半晌的床弟之事,而后又开始聒聒噪噪的讨论起化妆品牌和奢侈品来。聊着聊着,不知道是谁话峰一转,开始聊起了之前那个打球很好的女的来,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我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那个倪娜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有什么了不起呢?再神气不也还是小三?”
“哎哎哎,怎么说话呢你,什么小三不小三的,听着真够别扭的。你是还没听人骂够咱,还要自己往自己脸上贴屎么?”
“你才是往自己个儿脸上贴屎呢。我这不也是听多了说着顺口嘛。我是想说啊,她不也跟我们一样的身份么?干嘛每次看我们都是满脸的不屑啊,觉得自己是有多厉害?老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看了就恶心!”
“嗨!谁叫人家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呢!”
“切!名牌大学了不起啊?现在去街上瞅瞅,那什么大学生啊,高学历啊的,甚至就哪怕是海龟都是一抓一大把的,稀罕么?哼!拽给谁看啊?”
另一人接过话来,“再说了,现在的这大学生啊,甭管是多名牌的大学了,也不见得脑子就好使啊。你们没看新闻么,最近那些个惨了吧唧的奸、杀碎尸案的被害人,十个有九个是女大学生吧。真不知道那些个傻妞那大学是咋读的,随便一个人也敢跟着人上车或者单独见面的,脑袋都让门挤了!”
听着身边的人不停的点头附和着,我不禁唏嘘:这年头,感情‘大学生’一词,已经沦为‘二百五’、‘傻缺’这类的骂人标签了。
“哎,还真别说,人也就是有本事,都跟在周峰身边整整六年了啊。你们想想,这个圈子里,男男女女的,谁不是逢场作戏呀。她能在人周峰身边一呆就是那么多年,而且还听说成了人周峰的得力助手,现在在人企业里,可是号响当当的高层管理人物呢。还有啊,周峰对她也是疼爱得不得了,据说这阵子还要斥巨资替她开店呢。”
总算有个说好话的人了。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马有人冷语道,“呵!六年又怎么样?就哪怕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三儿就是三儿。那男人要是爱她,早就休了家里那黄脸婆娶了她了。斥点巨资怎么了?人周峰差钱么?人那钱啊,可多得是。可老婆的名分,却永远只有一个!可见啊,在那男人眼里孰轻孰重?你们说说?”
其他人点了点头,“也是。我看呐,人八成也是想着看她还年轻漂亮,要腻的话,还有那么几年。到时候看她人老珠黄了,人还要她不?她八成也是知道结果的,所以跟在人身边,不也就是想多捞点钱么?还装得多清高似的,人周峰要是没钱,说不定她立马扭头就走的!”
“哎,话也别说那么难听吧!我感觉,这倪娜呆在周峰身边,图的可不是钱呐。要不然,早就没上班的过着养尊处优的舒坦日子了,还用得着这么辛辛苦苦的跟在周峰身边忙活着公司里的事么?”
“照你这么说,人图的还是情分喽?”
“说不定呢?不是每个小…”那人尴尬的顿了顿,“不是每个人跟在这些男人身边都是为了钱呐。”
但见那人边说着,边怯怯的低下了头去。我约莫着,她说的,兴许也是她自己吧。
先前的人立马不屑一顾的瞥了她一眼,“图的情分,那就更糟糕了!你没听那些个母老虎说么?这不要钱的小三啊,可远比不要脸的小三还可怕呢!”
她这么一说,引得其他人纷纷嗔笑起来。
我在一旁听得那是一个哭笑不得啊。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着这些自己曾经一度最恨的一类女人,听得他们左一个小三右一个小三的称呼着自己,也依然那么坦坦荡荡,我也真是服了。
想来再听下去,也无非是些八卦是非之类的事,向来不爱议论旁人长短的我,识趣的起身告了辞。
一个人漫步在松软的草坪上,头顶着湛蓝如洗的天空,迎面吹来几缕凉爽的风。我顿觉全身一阵难言的爽朗轻松。
走到一处湖畔,我停了下来,闭上眼来,贪婪的享受起湖畔的清凉来。
耳畔,忽的响起一个隐隐有些恼怒的声音,“总之我不管,你要么马上想办法给我搞定,要么收拾东西即刻滚人,二选一,自己看着办吧!”
我转身回头,就见倪娜坐在离我不远处的一间插座雅阁里,一脸愤愤的合上了电话,似乎感觉有人在看她,她抬头看了过来。我微微欠了欠身,浅浅一笑,她收起了满脸的不悦,淡淡的点了点头。
本想着端牧清要我接近她来着,我该主动点上前去招呼一下之类的,可是想了想,人家现在正在气头上呢,似乎不大合适。抬起腿来正准备走,就听得身后的人说道,“没事的话,不妨来坐坐?”
坐下来后,但见她姿态优雅的泡起了茶,低眉颔首间,尽是难掩的温柔。跟先前那个铿锵有力的形象相去甚远。
我呆呆的看了看,开口道,“你也爱喝茶啊?感觉这玩意多半是些上点年纪的男人才爱喝的东西呢。”
说这话时,我想到的人,是端牧清。
她先是递过来一杯给我,而后自顾自的抬起了一杯来,柔声道,“这茶啊,一开始喝着觉得味道怪怪的。也像你似的,觉得是只有上了些年纪的人才爱喝来着,可是喝着喝着,就上瘾了,对着其他昔日爱喝的饮料啊咖啡啊的,就再提不起兴致了。你说怪不怪呢?人们都说从平淡到浓烈很是容易,要从浓烈到平淡就很难适应了,可唯独这茶啊,就这么点淡淡的味儿,也淡得让人如此着迷。”
她说罢,将杯中那口茶一饮而尽,而后笑笑的看着我,一脸的隐晦,“你现在还不爱喝,但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也会食髓知味的。”她朝我斜了斜眉,“今年几岁了?”而后低下头来,又替自己斟了一杯。
“26了。”
她微微瞪了瞪眼,“看不出来嘛。”
我愣了愣,“你的意思是,实际上要更显老么?”
她噗嗤一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埋汰自己的。我是想说,你看上去也,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
我哑然失笑,“还二十出头呢,都已经是当妈的女人了,老了。”
她越发讶异的瞪大了眼,“你和端还生了孩子?”
我急忙摇了摇头,“不是他的,是我和前夫生的。”
她恍然所悟的点了点头,“你还真够坦白的。”
“呵呵,这有什么呢?本来就是嘛,那自己有什么就说什么,本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真爱你的人无论你怎么样都会爱你,不爱你的那一个,呵呵…”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你再好,人也能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她将茶杯放在手中把玩起来,呆呆的看着前方,“真能做到你说得这般淡然处之的女人,能有几个呢?大多数的女子,不都是在爱里迷失,爱里沉沦。”
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没有接过话来。没过一会儿,她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转过了话题,“对了,你那孩子是男孩女孩,今年多大了?”
我的胸口,兀自的一憋闷,“男孩,四岁了。”
“哦,那该上幼儿园了吧。”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一下子变得那么白,哪里不舒服?”
我抬起头来,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没事,我挺好的。”
“哦,那喝茶。”
“嗯。”
那之后,我们又聊了些别的话题,可我的心思,却一直留在了我的孩子的身上。
回到酒店时,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我绵绵的赖到了床上,挥杆子的手臂隐隐有些发酸,全身都虚软无力。最无力的,还是那颗牵挂这孩子的心。
端牧清挠了挠我的脑袋,“累的话就好好睡一觉,一个小时后我叫醒你。”
我一咕噜翻过身来,“一个小时候后?意思是…我们还要出去?”
他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是去哪儿?”
他回过头来,又是神神秘秘的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18.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我不禁有些烦了,“诶!端牧清,老这样有意思么?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咋滴呀?就哪怕我是个戏子,你是个导演,要让我演出的话,好歹给个剧本嘛!就让我这么傻头傻脑的跟着你去这儿去那儿的,很好玩么?”
他动了动无线鼠标,转过头来,满脸孩子般的笑,“还真别说,我感觉自己是不是要完蛋了?自从认识了你以后,我变得不想上班不想做事,就想这么二十四小时的跟你呆在一起,陪你玩。”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陪我玩呢,是玩我吧!我长得就那么像猴子么?整天的带着去这儿去那儿的耍来耍去。”
他一把拥住了我,“我的小傻瓜,谁敢拿你当猴子啊,猴子那么短命,我可是拿你当那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指着你能长命百岁呢。”
“哼!你才是乌龟王八蛋呢!”我嘟了嘟嘴,挣脱他的怀抱来,径直躺了下去。睡下没多久,便听见他的笔记本电脑那端传来咿咿呀呀的一阵响动。
我好奇的看了过去,霎时激动的爬了起来,一把将端牧清推了开,对着笔记本的摄像头高兴的道,“外婆,是我!外婆,看见了么?”
电脑那端的外婆先是明显一愣,随即看清是我后,笑得满脸春风,接着便开始咿咿呀呀的跟我聊了起来。我虽然一句也听不懂,但是光看到外婆那一脸欢喜的模样,我这心啊,就像灌满了蜜一般。
就这么鸡同鸭讲的聊了半晌,关掉视频后,我看了看时间,大半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再回过头来一看,那家伙还保持着被我推倒时的姿势,就那么一动也不动的跌坐在地上,好好的看着我。
那脸上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寓言故事
农夫与蛇。
我有些心虚的嘟囔道,“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坐到天亮么?”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满眼的委屈。我原准备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躺下去算了,奈何良心上实在是过意不去。
谁知才一伸出手去准备拉他起来,就反被他大力的一把给拖了下去,紧接着就翻过身来将我死死的压在了身下。
“喂!端牧清,你想干嘛啊?”
他挑了挑眉,“你说呢?”
“你不是说还要去哪儿么?快起来准备了啊!”
“没事,还早呢。”
“哎呀,不早了不早了,还要拾掇拾掇呢,快起来啊。”我下意识的准备抬起脚来,才发现双腿都被那家伙早有防备的给牢牢压了住,丝毫动弹不得。
我紧了紧牙,这次是真没辙了,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欺负了。见他坏笑着将头压低了下来,我索性闭上了眼。
然而,几秒之后,我感觉身上兀自的一轻,讶异的睁开眼来,就见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我那乖巧的孩子,正沉沉的睡着。
我缓缓的爬了起来,那心啊,瞬间百感交集。
端牧清柔柔的从身后拥住了我,“我知道你想他了。你看,他还睡得好好的呢,说不定啊,我们明天回去他就会醒来了呢。所以,别又偷偷躲着难受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眼泪却汹涌的流。
端牧清也没有劝我,亦不再说话,只是那么紧紧的拥着我,默默的陪在我身边。
&&
穿戴整齐的来到那家餐厅,端牧清即刻四下打量了起来,而后,目光在某一处定了住。随即,领着我自自然然的走了过去。
才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一声惊叹,“老端!”
我回头一看,周峰正诧异的看向我们,而坐在他正对面的,便是倪娜。
端牧清淡然一笑,“真没想到还能这儿也遇到你们,还以为你们回去了呢。”
我怔怔的看着他,这家伙,演技还真够好的!
四人坐定之后,他们俩又聊起了一些生意上的事儿,倪娜则一直低头专心吃着自己的东西。
我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周峰,年纪比端牧清要稍长一些,五官俊朗,轮廓分明,熨帖笔挺的白衬衫在暖暖的灯光下泛着优雅的光。举手投足间,隐隐透散着一份难掩的王者风范。
这样的男人,想必对任何女人都是极具杀伤力的吧!难怪倪娜那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也甘心情愿的就那么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就转到了我的身上。
“你小子,那么多年了也不见你找个,我们原先都以为你有病呢?”周峰打趣的道,“却没想到,原来还是纯情的主儿啊!呵呵呵…”他转向了我,“你叫?”
“哦,叫我小汐就可以了。”
“嗯,小汐啊,你可有福气了,这年头,像端牧清这样的男人可少了,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我偷偷瞥了端牧清一眼,那家伙,满脸陶醉的笑意。我笑笑着,径直点了点头。
随后,我看到端牧清向周峰提及我的职业时,一旁的倪娜明显的怔了怔,随即,便继续埋首吃了起来。我不禁纳闷了,这丫头,感情一往周峰身边那么一呆,就立马变成温顺的绵羊了。
相互告别的时候,端牧清示意我递上名片给对方,我心里疑惑归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回来的路上,他特地的选择了步行。
这是个滨海的旅游小城,前来游玩的旅客很多,或三三两两,或甜蜜相依,在加上飘飘扬扬的柳絮,清浅吹来的海风,瞬间,将整个街道都渲染得浪漫至极。
本来我想问问这两天来的这些奇怪举动到底为的什么,可是看看这当下的良辰美景,又实在不忍心辜负。
走了半晌,端牧清紧了紧我的手,“你知道么?我以前简直就是个工作狂。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除了睡觉吃饭之外,几乎都在工作。旁人只觉得我是太用功太努力了,但只有我知道…”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我其实根本就是个下了班之后,无处可去的人。呵呵,说来悲凉吧!有时候我心里实在闷啊,就喜欢这样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羡慕着一对对牵手的情侣,亦或是三口之家的幸福家庭。然后在心里偷偷幻想着,属于我那一份幸福,究竟是还有多远呢?会不会就藏在迎面而来的人群中?人们都说像我们这样的人一定很幸福了,事业有成,钱也不缺,身边还不时有美女投怀送抱。可是,一个没有家的人,就好像一根导管,再多的水,也填不满。”
他深深的看着我,“我过了十年的导管人生,真的很累。太想有个能蓄满幸福的家了。小汐,或许你都不知道,你身上最吸引我的地方,便是那种仿佛与生俱来般的贤惠与温柔。每个人对家的定义都不同。在我看来,所谓的家,就是一份男人的宽厚,和一份女人的温柔,共同铸就的最温暖的窝。”
看得说得一副浑然忘我的模样,我笑着摇了摇头,“等你拥有了,也还是觉得渴望,那才是真的渴望。”说着说着,我的笑容兀自的僵了住,“我离婚的时候,阎磊曾经说过,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我这份贤妻良母的特质,呵呵,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男人,说不好的是你们,说好的也是你们。不过啊,我是想通了,无论你们说好还是不好,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我自己要知道,无论如何都要对自己好,唯有对自己好,那才是真的好!”
端牧清像个大人抚摸孩子那般挠了挠我的脑袋,“嗯!不错!看来啊,我的小汐,是真的长大了。”
我没好气的切了一声,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去。
这一路上,我们都开心的有说有笑。瞅到什么感兴趣的事物,就停下来看看,想起什么好玩的事,就一起说说。
就这么不急不缓,温柔恬淡。
回到酒店时,我累得就剩一口气了。然而端牧清掏出了房卡后,却不急着开门,而是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又看了看我的包。我被他着莫名的举动给弄糊涂了。
“诶,又怎么了?”
他自顾自的摸了摸下巴,“奇了怪了,按理来说,你的电话该响了啊!”
我歪了歪脑袋,“为什么?”
话音刚落,我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心下一惊。这端牧清,怎么跟个鬼似的呢?
掏出电话来,是个陌生号码,但我心里多少有些预感会是谁了。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人很快便自报家门,还问我明天能不能回去,我说能之后,又大概问了问时间,然后约好了下午五点见面,说有事要找我谈。
挂掉电话后,我傻愣愣的看着端牧清,心里对这个咋一看上去不温不火的男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傻样,有什么进来说吧。”
门才关上,我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怎么知道她会打电话来?”
他目光坚定的看着我,“我还知道,你马上要升职了!”
20.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来到约定的地点,就见倪娜已经是恭候多时了。我看了看时间,刚好。看来是人要和我说的事儿,应该比较急吧。
她很礼貌的招呼着我坐了下来,一袭宝蓝色的套裙衬得她肤色越发的干净白皙,只是精致的妆容,也终究难掩疲惫的倦容。
“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
点过东西后,她开门见山的道,“我有个项目,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听她说完项目,尤其是最后那串数字,听得我是瞠目结舌。
“怎么,是没兴趣,还是不敢接受这个挑战?”她一针见血。
我也直言不讳,“坦白来讲,像你这么大的项目,利润空前,谁不想接呢?可是…我之前接手的项目,比起你的这个而言,太小巫见大巫了。我怕你会觉得我没有经验。”
她醉然一笑,“我也不瞒你说,我看中的就是你没经验。”
我不禁一愣,还有这种人?
她自顾自的喝了口咖啡,缓缓的道,“经验不多的人,多半才会全力以赴。那些仗着自己有些个一星半点经验的,多爱走捷径,耍小聪明。这小聪明一旦耍多了,就很难成大事了。”
我有些受宠若惊,“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她笑了笑,“不过,也是有条件的。”
“你说。”
听她说完后,我又是一阵惊讶。
见我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她笑道,“怎么,你以为我是要让你提供资金方案?”
“难道,这不是你找我的原因?”
“应该说,只是目的之一。说实话,你们这类型的公司,所提供的资金方案差不了多少,我更看中的,是你这个人所能带来的价值。”
“我?”
我瞬间感觉真心是累。这些人说的都是人话啊,一字一句的也都不难懂,可是琢磨起来,怎么就那么费劲呢?
我所能带来的价值?
我能有什么价值啊!我顶多就是对那些珠宝首饰的稍微感兴趣些罢了,一来不懂设计,二来根本没什么管理经验,三来又没资金,她是看中我哪一点啊,居然要求我入股合资?虽然比例不大,但我还是特别纳闷。
她接着道,“我要你也入股。”
我愣了愣,“可是,眼下我根本没有入股的资本啊。”
“没事,资金方面不是有你们的公司么?你不需要你以资金入股,以技术入股就成了。”
“技术?”我不禁哑然失笑,“不怕你笑话,虽然我曾经一度梦想着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珠宝设计师来着,可是我都活了快三十年了,还压根儿连这方面的皮毛都没沾过,我拿什么技术来入股啊?”
“我也不要你成为什么珠宝设计师,你依然可以做你的本行。我那边兼职就行。只要你答应我开出的条件…”她目光矍矍的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我如果答应第一个条件的话,那么我所要出的股本,也就是你所说的第二个条件喽。”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对。”
“那…”我犹豫了几秒钟,想起自己所领悟到的,就算天上掉钱也要你有那个本事去捡起,那么现在不正是大好时机么?管她到底是图什么,只要我真是有利可图就好。说不定,这就是人生翻盘的大好时机呢?思及此,我终而斩钉截的应道,“这只赚不亏的买卖,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我答应。”
她赞赏的点了点头,“我就喜欢和简单干脆的人打交道。”
我也报以会心一笑,“我也一样。对了,你说的市场调查报告…”
“尽你所能做到最好!给你半个月时间。”
我一愣,这么大一个项目,只有半个月时间?就哪怕我有个团队,大概也需要一个月吧。我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时间上就不能再宽裕点?”
她低头浅浅的缀了口咖啡,恍然大悟般,“啊!差点给忘了,时间上我想我大概是说错了。”
闻言,我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我瞬间跌落谷底。
“你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回医院的路上,我一度很是郁结。心想这些人怎么都这样呢,说点话玄玄乎乎的,就不能好好沟通么?半个月也就算了,自己不就是稍微求了下情么,就变成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啊!要完成个那么大项目的市场调查,根本就是项不可能的任务。
来到小九九的病房,见人可已经趴在床上睡了去,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脱下外套来正准备给她披上,就见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简汐,回来啦?事情还顺利么?”
我软绵绵的跌坐了下来,摇了摇头。
“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呢?”
我先是愣愣的摇了摇头,而后,又忽的点了点头,“人可,这次,你得帮我个大忙了。”
现买来市内交通图,大致的划出了一些区域,然后再把所要了解的事项一一交代清楚之后,人可胸有成足的回家准备去了,说明天一早就会出发进行实地调查。
还让我放心,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送走了她之后,我又踱回了病房,刚准备合上笔记本电脑,又停了住。回去也是得熬夜加班的做,不如就在这儿,当是陪陪小九九也好。
最重要的是,能看见我的孩子,我就觉得浑身都充满的力量。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这个任务,只能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吧!
主意打定之后,我翻出了端牧清先前留在这儿便携式办公桌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沉沉的躺在了小九九的身旁。
休息了十来分钟分钟,我看了看时间,而后一咕噜爬了起来,掏出电话来播出了那串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汪律师么?”
“是的,你好,陆小姐。”
我有点惊讶,“你存了我的号码么?”
“呵呵,这倒没有,只是端先生说过,如果会有女人在这个时段打电话来问我是否是汪律师的话,那么这个女人一定会是您。”
我不禁笑了笑,这个端牧清啊!
“汪律师,那你现在方便跟我说说他的情况么?”
“是这样的,之前那个重伤的嫌犯被扔到警局门口的时候,根据警局门口的监控显示,那辆车的车牌号和端先生的车牌号是一样的,而且下来的一个男子背影轮廓酷似端先生,就连那人穿的外衣,也跟端先生的某件外衣一模一样。还有一点就是,那嫌犯手中还紧紧的拽着一颗扣子,这扣子也证实确实是从端先生的某件外套上扯下来的。”
我一听,心想着,这下是完了。让人给逮了个正着。
“那那个嫌犯伤得重么?”
“很重,几乎就跟死了没区别,就剩一口气了。现在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呢。”
听罢,我心里倒吸了口凉气。
端牧清啊端牧清,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那怎么办汪律师,这下端牧清是不是要被判刑啊?这样的话,你能不能跟法官求求情,他这也是想要替我报仇才会这样啊,再说,是那些人犯错在先的啊。”
“陆小姐,无论那些人犯了什么错,自有法律会制裁,动用私刑,本身就是促犯法律的行为,是要受到处罚的。”
我有点急了,“照你这么说,端牧清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呵呵。”
“诶,都这个节骨眼了,汪律师你还笑得出来么?我想问问你,像他这种情况最少要被判多久?”我心急如焚的道。
“陆小姐。”电话那头却显得很是从容不迫。
“嗯?”
“如果我是您的话,我就不会问最少要判多久这样的傻话。我只会问,你要如何帮端先生洗刷冤屈?”
“我”我瞬间哑然。
电话那头接着道,“车牌可以造假,人始终都只是背对着摄像头,说是找来相似的人假扮的也是完全可能的。至于衣服上的纽扣,端先生也说了,他那件外套原先是放在办公室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弄丢了。所以说,那纽扣也完全可以是栽赃陷害的。”
“那就是说”
“陆小姐,撇开这些笨拙的证据不谈,您就光是想一想也能知道,如果真是端先生做的,以他的办事风格,可能留下那么多如此明显的线索和漏洞么?”
我点了点头,“是啊,可是…”
我忽的就想起他手臂上的那个伤疤还有他那天极为异常的举动,心里又不免有点虚。
但愿真不是他做的!
“那汪律师,照你这么说,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能去看看他么?”
“恐怕暂时还不能,警察那边说至少要扣留48小时。扣留期间,除了我以外,任何家属都是不能探视的。”
我有些急了,“你不是都说了那些证据都是造假的么,还要扣留48小时?”
“陆小姐,您也别太着急了,有些程序是不得不走的。请您放心,端先生他一切都好。”他稍微顿了顿,接着道,“他还让我转告您,好好做自己手边的事,等他回来了,还有份大礼要送您!”
“大礼,什么大礼?”
电话那头呵呵一笑,“他说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21.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挂了电话之后,我这心情说不出是更难受了还是更轻松了。总觉得有口气堵着,郁结难舒。
不过听汪律师说来,端牧清那边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这点听来,不免有些宽慰。
那到底又是谁要陷害他呢?
沉沉的叹了口气,没时间再去想那些自己力所能及之外的事了。眼下,做好自己手边的事才是最紧要的。
打开笔记本电脑来,我开始收集起近五年来的相关数据。这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资料又散又乱不说,很多年份的还是缺失的。看来光是收集整理都需要花上至少两个昼夜了。
起初还好,到了后半夜,真有些吃不消了,全身都困乏得厉害。我看了看小九九,想就这么躺到他身边靠会儿,可是想想,又作罢了。
我真怕我这么一躺下了,就会因为太过舒服而沉沉睡了去。
待好不容易勉强整理好一年多的数据资料,我抬眼一看,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慢慢的站直起来,全身又酸又硬。这熬夜啊,真是够难受的,再想想自己至少还得熬上一个星期,这原本就晕晕乎乎的脑袋越发沉了。
买来早点和外婆一起吃过之后,我撑着乏力的身体拎着笔记本来到了公司。任务没完成,虽然料定了主任不会轻饶了我,可我没想到她会做得那么过分。
我一进办公室,就见我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个人。还没等我开口,主任就先吼了起来,“这么快就回来了!交代你的事办好了?”
出差的那两天里,我只去过那家企业一次,就是打了个照面而已,事情压根一点也没处理上,说实话,也压根儿没可能处理得了。
我如实道,“没有。”
“呵!那你还有脸回来?不是很厉害么?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主任一脸玩味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我原先的办公桌,“那个项目,根本已经是笔呆账,一时半会儿的要处理好,像主任你这样的专业人士估计都得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更何况我这样的,出去两天回来就连办公桌都会被别人霸占掉的小职员呢?”
“哎呦,你这么说,好像是在埋怨我特别不近人情哦?我也不是没办法么,最近忙得都不可开交了,招了个新人来,一时半会儿的又没有多余的办公桌,我放眼看去,也就你那儿还空着了。”主任说着歉意的话,却是满脸得意的神情。
“再说了,我也是想着,交给你的事儿没有一个星期是弄不好的,本想着等你回来的时候再怎么也会给新同事安排好位置的了。谁想到呢?”
我冷冷一笑,“我现在回来了,可以让人挪开了吧?”
主任站了起来,斜了我一眼,“可是怎么办呢?人家现在手头跟进的项目快要成交了呢,可不像某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的。”
“你什么意思?”
“哎呀!可别生气啊?你要是生气,枕边风再那么一吹,我这个主任的位置那可真要不保了啊。”
我恨恨的咬了咬牙,而后不屑的那么一笑,“我现在终于知道,你是靠什么爬上这个位置的了。”
她瞪大了眼,“靠的什么?”
我轻轻的瞥了她一眼,“你现在最怕别人以什么样的方式夺走你的位置,当初就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拿来的喽!”
“你!”她整个身体都往前倾了下来,满脸的嗔怒,眼看着就要发作了,又见她四下看了看,硬是将那俨然已经到了嘴边的恶语给忍了回去。
“陆简汐,我现在以你上级的身份正式通知你,你的办公位置暂时被借用了,这个星期你就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凑合下吧,下个星期我再做安排。现在是特殊时期,有限的资源要留给更有用的人。”
我看了看外面的走廊,又回头看了看已经坐了下去的主任,她瞪了我一眼,“怎么?不服从上级的合理安排,你是想被开除呢?还是打算有骨气点的自己走人?”
这招激将法用得!
我呵呵一笑,“主任,我知道你有权开除部门员工。可我好歹也是正式职员,一来没犯错,二来也不打算辞职。所以,你手头的权利我看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用不上了!”
说罢,我拎上笔记本电脑,阔步踱了出去。
虽然在走廊办公确实有点丢脸,但是眼下,真是顾不上那么许多了。我觉得时间一下子变得异常宝贵起来,真恨不得一秒都能当做十秒来用。
我将笔记本摊到腿上,就这么埋首整理起那些个数据来。间或有人从我身旁走过,我能感觉有三三两两的指指点点或者是隐隐约约的议论。
换做以前,又该像个林黛玉似的悲悲戚戚了。但是现在,我忙得压根没那个时间,更没那个心思去理会了。
可不是么?这个世上总是什么人都有的,关键是要看你自己,是想清醒的活在自己的心里,还是要糊里糊涂的活在别人的嘴上?我无法让那些就爱叨叨叨的人闭嘴,但至少可以不让别人的想法或束缚了我的思维。
午休时间一到,我抬起头来准备起身才发现,腰已经痛得都快直不起来了。握起手来使劲敲了敲,才勉强拉直了起来。
去洗手间的当儿,困得坐在马桶上都差点睡了过去。就在我模模糊糊的打着盹的时候,听得外面一阵耳语。
“诶,你听说了么,那个贱人今天被她们主任整得老惨了,都给撵到办公室外面来了。”
“可不是么?她也真够不要脸的,换做稍微有点自尊心的人啊,早就拍桌子走人了。也亏了她那城墙拐角一样的厚脸皮啊,就那么杵在过道里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玩电脑。”
“是哦,你们说她被她们主任搞得那么惨,端牧清也不救救她,是闹翻了还是怎么啊?”
“你不知道啊,那端牧清上个星期就出差去了,说了至少一个多星期才会回来呢。这主任再不逮准这个时机把那贱人赶出去,端牧清一回来,她这主任的位置八成是不保了!”
“也不一定啊,端牧清再怎么被贱人蒙蔽了双眼,也不至于徇私到那么明显的地步吧!大会上你们不是也看到了,那主任的职位是要拉到那些个天文数字一样的业务才能爬上去的。那个小贱人顶多就是床上功夫厉害点,我就不信了,她还能有那个本事。倘若她真有那个本事拉到,我也彻底服她了。”
“你个傻缺,那根本就是没可能的事儿。”
“谁知道呢?如果那个贱人真有本事拉到,那至少证明她比她们那主任要强多了吧!那个老妖怪除了会拍马逢迎两面三刀的还会干嘛啊?你不看看她画得那个妆啊,那个嘴巴红得跟刚吸过血似的!”
“呵呵呵呵呵…”
听着她们在门外左一个贱人右一个的贱人的这么议论着自己,我居然还能气定神闲的悠悠听着,连我都开始佩服起自己来了。
不过,那些人嘴巴臭归臭,我从中却也听出来一个真理:这人,终究还是要自己有本事、有实力干出点实事来,才能堵住这悠悠之口,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去食堂随便扒了几口饭,我就匆匆赶回了我的走廊办公处接着做事了。期间接到了人可的一个电话,说是她那头还算顺利。我们约好晚上到医院去碰头,再来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一连两天,日子都在高速繁忙的运转中悄然而逝。
第三天,午休时间,实在有些吃不消的我合上笔记本电脑后,就这么靠在走廊椅子上沉沉的睡着了一会儿。
还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梦见端牧清回来了,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满眼的柔情,跟我说辛苦了,然后一把将我搂进了他宽厚的怀中。
我就那么傻兮兮的笑着醒了过来。看了看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我不免一阵失落。可是低头瞬间,却一下子愣了住。
我身上盖了件西装外套,我拿起来闻了闻,上面有我所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味。
他回来了!
我惊喜得一咕噜爬了起来,直奔他的办公室,然而当我气喘吁吁的跑了过去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时,里面空无一人。
我瞬间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
再看了看手里的衣服,我又有些不甘心。跑回原位掏出电话来打了过去,端牧清的手机仍然是关机状态。
我想了想,又拨通了汪律师的电话。
从电话里得知,端牧清今早就已经出来了,可是再问他又去了哪儿,汪律师便笑着说他也不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我心里那个恨啊!
该死的端牧清,出来了也不来见见我,又跑哪儿去了?看你到时候出现了我怎么收拾你!
这么想过之后,又不禁泄了口气,呆呆的看着远处,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只要你好好的就好。虽然不知道你是办什么事去了,会忙到连个照面都不打,但真心希望你一切顺利,办好了事情就早点回来。还有啊,经过这两天的分离,忽然发现…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