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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隐于深秋     三国新马超txt下载     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六章 琴声

    长安,蔡邕府。

    蔡大家一向喜欢清幽雅静,当年董卓邀他做官之时,毅然将这座临湖府邸赏赐给了他。

    而此时,湖水对面的小亭子里,一位白衣仙女独坐。纵然相隔遥远,纵然蔡邕已经年老不解情,但也禁不住为那孤独而坐的倩影所感染,她那一份孤独,那一份心冷,教人怜生于心,教人感到咫尺天涯。

    她静坐无言,却让整个环境也为她而生,而静。

    脚下湖沿的游鱼们,也不敢兴波。

    彩蝶们静伫于枝头,生怕轻轻的扇动双冀,也会惊扰那个孤独的倩影的静坐般,敛翼而停。

    蔡邕几番犹豫自己是否需要走近一些看看,又怕惊忧了女儿内心最深最痛的安宁。

    蔡琰的倩影双肩缓缓而动,一丝婉约的琴声极轻极轻,若有若无,回响在这湖水与蔡邕的心魂之内,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却像远在天际而鸣,明明是琴声之音,却像昆仑玉碎,凤凰清鸣。就算倾尽所有的语言,也描述不出那琴音所赋予的感觉和想象空间的万一。

    婉转凄迷,缠绵心头……

    没有丝毫做作,反而极之温柔,抚拂着内心深藏的郁压,不受天地和情感的所限,只让那心头间一片融和,温润。

    变幻丰富的琴音,像一朵朵鲜花,绽放;也像一片片的雪花,飘降......

    琴音反反复复,音韵连绵不绝,恍若高山流泉,清新流畅,令人顿时生出荡气回肠的感觉。听到这里,蔡邕微微笑了一下:这首曲子虽然没什么出奇,显然是琰儿在随意抹挑。琴声当中虽有幽怨,但对于十五岁的女儿来说,这种曲怨正是符合她年纪的强说愁。

    可正在这时,琴声越发宛转低回之时,突然,仿若银瓶乍破,铁骑突出,急促的音调好像千军万马一般纵横驰骋,琴声就在爆发之后变得浑厚沉着,杀机隐伏,豪迈悲凉,蔡邕脑中,蓦然浮现一幅沙场秋点兵的景象。

    细细聆听,蔡邕不由得抚须:这是值得浮一大白的好琴音啊。

    然而,正待激战正酣的时刻,琴声戛然而止。仿佛战场厮杀的勇士纷纷被人扼住了喉咙,静止不动。脸上的战意虽然明显,却无力再转动分毫。蔡邕大急,正待出身与蔡琰说话之时,却猛然听到一阵狂乱凄凉的琴声,仿佛九幽鬼鸣一般,立时将战场上厮杀的勇士全部吞噬为齑粉。而随后的琴声,大痛大悲,鬼气森森,又如怨女索魂,姜女哭城,痛彻心扉之感更比嘶声裂肺叫喊更加让人心悸动容。

    蔡邕久识音律,焉能不知弹出此等激昂狂乱的曲子,其手指该如何翻飞?宫商角徵羽,恐怕在一个音律未完之前,便要复奏哀鸣:若是猜得不错,此时蔡琰的手指,恐怕已经血流不止了!

    “琰儿!”蔡邕终于忍受不住了,急急现身制止道。

    ‘铮’得一声,琴声猛然停止了,而蔡邕也看到,蔡琰面前那台瑶琴上的琴弦,也都崩断了。而他最唯一心爱的女儿手指,果然血肉翻飞,惨不忍睹:“你这是在做什么?!”

    “父亲,华书郎昨日为何会出现在蔡府?”蔡琰丝毫没有感觉到她手指的疼痛,她的嗓音,也再不复当初的柔润清脆,而是一种悲戚至极的问询!

    “你...看到了?”蔡邕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一向端庄文静的女儿有过这一面,惊愕之下,居然向后退了一步。

    “当初,离开扶风的时候,我还怨恨超哥哥。怨恨他什么都不说,就将我赶走。”蔡琰的声音逐渐低沉,但这低沉当中蕴含的那丝悲痛,却是更让蔡邕心碎:“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他不是不愿意什么都不说,而是他根本无法跟我说!”

    “我的父亲,居然害死了他的父亲!”

    这一句,蔡琰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一句话喊完,蔡琰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句话喊完,她的情绪也完全陷入一种虚弱的状态,多年的教养立时让她感到自己不应该如此无礼对待父亲。可那种被欺骗和伤害的痛楚,又让她生不如死。

    “不!为父并没有害死马腾......寿成贤弟一心为国,率军孤入长安,欲勤王除奸......”蔡邕震惊蔡琰今日的反常,他老年得女,蔡琰又极富才情,一直都是他的心头肉。此时蔡琰的表现,已经触动了他身为父亲心中最柔软的一块。

    “女儿不懂家国大事,但是女儿知道,超哥哥让我们在扶风平平安安过了一年多。对父亲也多有尊敬......”蔡琰双眼无神,似乎是在梦呓一般说道:“纵然父亲一心想让马家为国,也需让超哥哥知晓,却不应在他出征之时,诓骗腾叔叔去出手。”

    “勿要再提那个逆贼!那个马超,目无君上,丝毫不在意大汉宝器为奸暴之虎狼窃夺,一心只想拥兵自重,发展马家的势力!如此乱臣贼子,为父回长安后,没有口诛笔伐,也是顾念寿成贤弟的英名!”提到马超,蔡邕忍不住就想到了当初马超将他如赶野狗一般赶出扶风的屈辱,心下气愤之余,更恨自己的女儿居然对此獠情种已深。

    “父亲啊......”蔡琰悲惨一笑,眼中竟有难以倾诉的无奈和羞于存活的耻辱:“您自小便教育蔡琰‘已不所欲、勿施于人’,就算超哥哥不关心大汉江山,那有何罪?您又为何非要将您的政治抱负强加给马家,苦苦相逼,甚至非要害死腾叔叔?”

    “放肆!圣人修身之言,岂可与治国大道相提并论?马家深受皇恩,自当报效国事。为父此举,不过是成全马家忠义之名罢了。”蔡邕怒不可遏,他想不到,自己女儿的想法,居然跟那个逆贼一模一样。缓了一缓之后,蔡邕又开口说道:“琰儿,为父一心只愿大汉江山清明安泰,更愿琰儿终生幸福。河东卫家,世代书香门第又家业显赫。卫宁更是卫家个中翘楚,其才情与琰儿......”

    蔡邕打死不想不出,自己的女儿,何时有了杵逆自己的心思?自己多年的教导,难道还不抵不过那小儿的一笑?由不得,蔡邕便又说出了卫家婚约之事。可是,蔡琰似乎丝毫没有听到那后面那些话,惨然说道:“父亲,自小你就教谕琰儿,要清正高节,心怀苍生。却不知,腾叔叔及那五千勇士的性命,在你眼中,又算什么?成全他们的忠义之名......”

    蔡琰复又苦笑一声,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父亲那般陌生:“不知是何时,琰儿眼中高洁悲悯的父亲,居然已经有资格去让别人葬身异乡,反而还自认那是他们为了成全他们......他们难道没有娇妻爱儿,难道就因为他们不可能去编纂《汉书》,那就该去用他们鲜活的生命,去换来父亲UU小说几行冰冷的字迹?”

    ‘啪’地一声脆响!

    蔡邕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居然第一次动手了打了最心爱的女儿?

    而平静的蔡琰,在挨了蔡邕这一巴掌之后,却是心死如灰,恭恭敬敬向蔡邕磕了个头之后。抱琴离开,那凄迷的身影,居然使得蔡邕心中猛得一跳:莫非......

    “琰儿!”蔡邕岂是愚蠢之人?立刻反应过来,知晓蔡琰外柔内刚,愿想破灭之后,心中已经存了死志:“那个人......”

    本来,蔡琰恍若没有听到蔡邕的呼唤,可是当她听到蔡邕说道那个人的时候,她猛然停住了脚步:

    “那个人,明日就要到长安来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清醒之后

    夏天的白辰,总来来得很早。

    马超被闷热的气息惊扰,睁开眼时,只觉那隔着车窗缝隙射入的白晃晃阳光有些刺眼。头疼欲裂、嗓干喉疼之际,他可是轻呼了一声:“水......”

    很快,一节欺霜赛雪的皓腕伸到了自己的眼前,茶盅里面,是一盅不凉不热的温水。马超端起饮过之后,脑中蓦然清醒了不少,抬起眼来,看到的,是一张清丽冷幽的脸。

    貂蝉仍旧衣冠不整,不是她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礼仪。而是昨日半夜马超施暴之时,将她身上的宫装都撕得粉碎,此时仅有的片缕遮身,已经是她所能找到的所有齐整之物了。

    马超看着露着大半如凝脂一般的肌肤,登时更清醒了几分。脑中剧痛之后,他隐约感觉,昨晚自己应该做了一些不该做、但却又很美好的事情......

    “貂蝉姑娘......超昨日,昨日......”马超虽然想到昨日可能发生了什么,但为了能完全得知昨晚的事情经过,不得不开口问道。

    “昨日将军血啸之症突然发作,虽未失控杀人,但却将渭阳君及妾身吓得魂不守舍,更在狂怒之下,**了妾身。今日得见将军清醒,实乃苍天大幸。”貂蝉这几句话说得很简短,语气却是很清冷。尤其是说到马超**自己之时,眼中不由自主露出一丝嘲讽、一丝无奈、一丝鄙夷。

    马超愣了,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蹲坐下来,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诚然,昨晚马超虽然暴怒失控,但他的思维却一直是清醒的。甚至现在仔细回忆起来,昨日里的一切思绪和逻辑,他都能记得起来。最后,他运用这一年多每时每刻养成的分析推断,得出了一个结论,随之便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担心的事儿,果然发生了......

    “将军此时既然已经好转,想必已经有了应付之策。”貂蝉带着淡淡的嘲弄,向马超问道。

    而马超却是没有任何回答,只是穿着齐备后,掀开了车窗一角,用自己的身躯挡住貂蝉的娇躯后,轻声喊道:“萧天......”

    “属下在。”萧天苦笑:主公,您现在大觉方醒,却不知昨夜,可真是将士兵们折腾得很惨。

    “拿一套宫装来,隔着车窗悄悄送进来。”马超还没有做到那种脸不红、心不跳的地步。毕竟,看萧天的神情,他知道昨晚的动静,应该不小。

    萧天没有吭声,反而直接将一套宫装递到车窗口。另外,还附带了一些其他东西。

    马超苦笑:看来,昨晚的动静,真的很不小......

    将宫装递给貂蝉,马超转过身去。正欲离开,不曾想却听到貂蝉说道:“昨夜将军已然那般,此时莫非还要回避么?”

    马超苦笑,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貂蝉丝毫不避讳在他面前更衣。而举止之间,臻眉轻皱,想来是昨晚的疯狂,至此还让她疼痛不已。

    貂蝉先将亵裤换下,可是在穿肚兜之时,却因手心疼痛,无论如何也系不上后面的丝带。马超见此,上前一步,欲帮貂蝉系上。而貂蝉只是挣扎了一下,便也随了马超。香酥美背在前,马超此时心中却是丝毫不敢亵渎。而只此一瞥之后,貂蝉便再无一丝暖意,将剩下的衣物全都穿上,玲珑有致的娇躯,渐渐被宫装遮掩,只留得马超眼中的留恋越来越深。

    “貂蝉姑娘,昨晚在下......”看得貂蝉眼中的冷幽越发深邃,马超心中渐渐有了些惊恐和失落之感,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位绝色美女,恐怕就要与自己一世不得温存了。

    “昨日将军患血啸之症,貂蝉能在将军手下逃生已然万幸,岂敢还要奢求将军的致歉?”貂蝉的语调当中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在努力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件一般:“更何况,将军乃大汉镇西将军,雍州之主,门阀高厚。貂蝉只不过乱世一舞妓,得将军宠幸,乃三生有幸。”

    “血啸......”马超嘀咕着这个词,心中暗想,这个恐怕就是古代对‘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称呼了。

    先前回忆之时,马超就已然想到了这个可怕的事实。这段时日,尤其是这两日之间,他一直隐隐在担忧着一件事儿。那就是自己反常的表现,是不是患上了某些精神疾病?此时确认之下,他终于无奈叹气:原来是前世一辈子都无缘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找到了自己。

    现代社会对创伤后应激障碍已经有了明确的定义,指人在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其心理状态产生失调之后遗症。这些经验包括生命遭到威胁、严重物理性伤害、身体或心灵上的胁迫。这类事件包括战争、地震、严重灾害、严重事故、被**、受酷刑、被抢劫等。发病周期多数在遭受创伤后数日至两年内出现。

    而古代虽然对这种病症没有明显记录,但却有一个类似的词,屡屡出现在兵书当中,为所有大将深记:营啸!

    营啸是指士兵在深夜或凌晨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嘶叫,继而大量兵士发狂,互相撕打殴斗,甚至于互相咬噬,种种恐怖的疯狂都爆发出来。而且营啸之后,兵士往往大量死亡,这种东西连执法队和将军都不敢弹压,认为是神灵发怒或者太岁临门。

    中国古代军营之中营规森严,别说高声叫喊,连没事造造谣都有生命危险。而且军营是地道的肃杀之地,中国传统的军规有所谓“十七条五十四斩”,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

    另外一方面传统军队中非常黑暗,军官肆意欺压士兵,老兵结伙欺压新兵,军人中拉帮结派明争暗斗,矛盾年复一年积压下来,全靠军纪弹压着。尤其是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一命归西,这时候的精神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

    营啸的起因可能只是一个士兵作噩梦的尖叫,于是所有人都被感染上这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疯狂发泄一通。一些头脑清楚的家伙开始抄起家伙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由于士兵中好多都是靠同乡关系结帮拉派,于是开始混战,这时候那些平时欺压士兵的军官都成了头号目标,混乱中每个人都在算自己的帐,该还债的跑不了。尤其是那些曾经欺压士兵的将军上司,更容易成为报复的对象。

    马超深知营啸的危害,所以,在自己的军事体系当中,不仅在一定范围内删减那些苛酷的军规,还秉公执法,严禁上司或高等级士兵肆意侮辱新兵。尤其是在夜间入睡之前,规定士兵必须默念一遍马家的福利待遇,给他们一些期盼念想。所以,马家营曾出现奇怪的现象,就是有的士兵是笑着醒的,却从没发生过一次营啸。

    可医者不自医,马超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家的军营没有发生一次营啸,而自己却患上了‘血啸’之症。

    并且,这种病,在古代根本没有心理辅导的状态下,基本上可以说就是不治之症。自己此入长安,是为了马家大计,日后还可能更要一统大汉......这路还长着,自己怎么就患了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怪病?

    更何况,昨晚那次‘血啸’,自己似乎还做了一些很是扰乱自己大计的破事儿!

第二百四十八章 求婚?

    “将军可是在为自身的血啸之症忧心?”貂蝉满心悲苦,自己清白的身子和名声,就这样白白葬送在那个人手里,自己却有苦难言。更可恨的是,他非但没有细细抚慰自己,反而在一旁沉默不语:成大事者,果真都这般冷酷无情吗?

    “貂蝉姑娘误会了,这血啸之症,超也晓得一些。而且据在下先前思索,此症非是无迹可寻,只要自己不主动想起脑中那些罪孽,想必是不会随意犯病的。况且,扶风郡还有华佗神医,开几副安神的方子,想必还是有用的。”马超苦笑一声,心中却是想到:这谈何容易,心病还须心药医,自己毕竟是现代人,不可能完全融化古人的思想。而且,那仇恨情绪,岂是说不想就能不想的?

    更何况,这还是第一次发作。日后自己再征战沙场,其杀戮恐怕还会更重,届时心魔也会愈盛。说不定日后不止是自发想象,怕是连见血或者听到相似于战鼓、鸣金的嘶叫声响,都会触发。真那个时候,自己说不定就成了彻底的杀人狂魔......

    可是此时,更重要的,是该如何宽慰貂蝉的心吧?毕竟,这个女人,还关系到日后自己到长安后的大计。

    说实话,自己对貂蝉没有一丝念想,那是骗人的。无数丝或特种兵想穿越三国,除了做一做醒掌天下权的美梦外,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因素,是因为三国有貂蝉的存在。而苍天果然不负穿越众所望,自己也果然见识了貂蝉。可那个时候,貂蝉还跟刺杀自己的神卜门有着说不清的联系。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巨大的无形之手,在操纵着自己的命运。使得自己对貂蝉的感觉,一半是爱慕渴求,另一半却是避而远之。

    可是昨晚,那该死的血啸发作,自己居然就那么不清不楚地跟貂蝉有了关系。这让自己该如何面对貂蝉?

    收入后宫?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而且貌似是所有穿越大众必做之事。可马超明白,貂蝉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舞妓,她甚至是改变整个大汉命运的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而且,除了那该死的历史之外,自己还知道她居然是汉末一位间谍头子!

    两人此时莫说是感情,就连是合作之谊,都是勉强为之,彼此相互提防。自己若是贪恋美色,且不说貂蝉乐意不乐意,就算她乐意,自己难道真要在没有丝毫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娶这样一位心思细腻、果敢有度的母狼回去?

    可是,可是......好吧,内心深处,马超是很想冒这个险的!

    貂蝉对于自己,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上上之选。而若是貂蝉真如那些古代女子一般,想要马超娶她的话。马超也会是暗笑着答应的:夫妻本是同体,若是貂蝉真有此意,那之前的一切顾虑皆可抛除。如貂蝉这般蕙质兰心的女子,她是明白夫妻这一词含义的。

    两人此番若是因为这场误会,结成秦晋之好。那纵然千难万险,马超也丝毫不悔:没有了貂蝉,历史上难道不会在出现一个李蝉、王蝉?吕布与董卓之间,绝不可能因为一个女子就反目成仇。这点,已经嗅到历史黑幕的马超,可是笃定地很。何况,此时的历史,也早已不是自己熟知的历史了。

    至于感情,马超相信,日后自己不负貂蝉,细心呵护。那在古代女子极小的渴盼和满足下,她是会用一生来忘记这个不美好开始的。唯一担心的,是自己患上了什么血啸之症:老天总不会玩死儿穿越众吧?

    所以,马超此时除了忐忑之外,只剩下苦笑:自己总不能提起裤子不认人吧?纵然这次是失误,自己没有清醒品尝貂蝉之美.......可自古除了太监上青楼有几多愁之外,哪个真正男儿能不对跟自己有一夕之欢的女子留一丝情?更何况,还是貂蝉此等的国色天香。

    “貂蝉姑娘,此次是在下患病冒犯,若是姑娘有什么要求,马超一定负责到底!”沉默片刻后,马超呼了一口气,似乎很是鼓动了一番勇气后,才开口说到。

    这个姿态,马超知道自己一定是要有的。就算貂蝉拒绝,自己也不会很伤面子。而剩下的,就是看貂蝉的抉择了!

    貂蝉眼中果然一丝喜色,似乎瞬间就恢消除了之前那副冷清神色,换上了一贯的笑靥。轻笑说道:“将军,莫非是认为将军夺了贱妾的贞洁,就要娶贱妾过门?”

    马超面红耳赤,他可是听到了貂蝉称呼的改变:汉代未婚女子一般对外人自称‘妾身’,是对外人的自谦。而若是自称‘贱妾’的话,可是只能对自己的良人称呼。

    所以,半晌之后,马超反应过来,才带着一丝惊喜道:“若是姑娘不嫌超粗鲁,超能得姑娘共结秦晋,实乃生平大愿!”

    “那琰儿呢?”貂蝉随即便嘲讽的笑了,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和看到马超之前认真、而后受伤的神情,叹了一口气,道:“不成的。”

    “貂蝉姑娘,我虽愿娶你为大妇,但我毕竟是一家之主。那些礼制,我心中虽然不在意,却也无力挣脱。可若说道真诚以待、相濡以沫,超还是......”马超焦急的问道。

    貂蝉黯然抿嘴笑道:“不是的,贱妾也知将军苦衷,也相信将军定不负貂蝉。可是......”

    马超也同样黯然道:“那么,姑娘不肯嫁我,是因我不够资格?”

    貂蝉惊奇问道:“你是镇西将军,我就是嫁你为妾也不免影响你的声名。可是,你真的要娶贱妾为妻么?”

    马超笃定答道:“这是自然!”

    貂蝉露出无意言表的欣慰笑容,只如百花盛开,让马超觉得阳光也温煦了许多。可是,貂蝉笑完之后,却是说道:“贱妾知道将军是真心的,而且没有一丝犹豫。贱妾阅人无数,原本早有从良的意思,可是每每想到终生归宿,总是感慨,贱妾能够嫁给谁呢?”

    马超满脸的高兴自此凋落了,但他不得不承认,貂蝉是个很聪慧的女子,在成婚委托终生这方面,她比自己成熟得多。

    “那些自命风流、满嘴圣人言的色鬼,只是那副嘴脸就让贱妾恶心;若是老实平庸的好人,贱妾又嫌他呆板无趣;纵然走运嫁给一些青年才俊,日后年老色衰,被人弃如破履的情景就不禁心寒。更何况,乱世当中,有才能的俊彦,恐怕死得也会更早一些......”

    听到这里,马超心中更加恍然了:此时的他,虽然执掌雍州一地,麾下也有万千将士。可在感情方面,似乎同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般,只想着两情相悦,便想牵手一生。本来,这也没错,但问题是,这个乱世,允许这样简单的奢求吗?

    “今日有幸被将军宠幸,本是贱妾一生的福分。将军眼中早已告诉贱妾,会自始至终真诚待我,若是真的从了将军,恐怕也是貂蝉一生最正确的选择。可是不行啊,貂蝉性子轻浮,不能相夫教子,更何况,身后还有一群姐妹正沦陷苦海,还有一些貂蝉至此不能坦诚相告的秘密。

    超儿,日后貂蝉若是......超儿只要记得,貂蝉心中最爱的始终是你,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超儿可不能嫌弃貂蝉。”

第二百四十九章 入长安

    马超心里一痛,他听得出来,貂蝉说的是真心话,没有丝毫欺瞒,这样奇特的女子,真的没有男人可以留住她。

    不过,听到貂蝉最后的那些话越说越遮掩。马超不免起了疑心,但一旦挣脱出情网,涉及到那政事军事,马超的头脑立时清明起来。他暗忖不语,之后,却是低下头,灿然一笑。而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然还是那副悲戚的面容。

    握着貂蝉的纤手,马超沉声说道:“蝉儿名动京华,超虽有小小势力,却保不住蝉儿栖身。若是长安之中再有交集,不免惹出是非。今日一别,虽非永别,也是难得再见。蝉儿,你我就相忘于江湖,胜过相濡以沫,若是日后相逢,还请莫要忘了今日誓言才好。”

    貂蝉娇躯震动,她知道马超的心意,他不会满足和她暗通款曲,若不能娶她为妻,日后便不会再来找她,甚至,可能连两家的合作都会搁置。但貂蝉虽然矛盾,可内心已经满足了,在虚情假意的人生中,她总算得到了一份真情。

    可马超知道,这一入长安,才只是开始罢了:蝉儿,你那些幕后之事,若我不是穿越人士,定然无从知晓。然而......

    不对!

    自己发狂之时,似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自己有没有将那连环计、吕布弑董卓的话说给貂蝉听?!

    “蝉儿......我发狂之际,有没有说过一些奇怪的话?”马超之前还有些胸有成竹,但他猛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假设!浑身巨震,内心紧张不已。

    “奇怪的话?倒是有不少......将军说自己不是这个世间之人,那些蒸馏酒、炒茶、纸张,都是你在另一个世界学到的。而在另一个世界当中,可以千里传音,可以昼夜不熄,可以人工降雨,也可以凌空摘月。”貂蝉细细说着,似乎在说一些可笑的事情:“想不到超儿执掌一方,脑中竟然有如此荒诞的想法。真是让贱妾大开眼界......”

    “那,那我有没有说过,你跟......”马超支支吾吾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跟何人?你自然没提我跟你,你那个时候,沉浸在幻境当中,别提有多粗鲁了......”貂蝉说着,还嘶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了昨夜的疯狂,面上不禁染上一层娇羞。

    “呵呵...如此甚好。”马超傻笑着,直觉上他意识到,貂蝉说的话,没那么简单。

    而貂蝉看到马超傻笑,忍不住捶打马超。车厢之内,尽是甜蜜恩爱。而车厢之外的董宜,眼中却是露出如阴森森的恨意。抬头前望,长安那巍峨的城门,已经近在咫尺:入了长安,便是董家的地盘儿,届时,再好好收拾你们这对儿狗男女!

    来长安的纳表早就送到了献帝手中,而献帝刘协也很阔气,赏了马超一栋宅院,在一个小黄门的引领下,马超安排妥当,便带着进献之礼入了皇宫。

    信步来到长安德阳殿,早在殿外,马超的武器就被收缴。而亲卫抬着的觐见之礼,也需这些亲卫在火辣辣的天气里候着,直到有老太监出来宣进的时候,才可以入殿。

    一步一步走向未央宫的德阳殿,看着象征大汉帝国至高无上的权威的德阳殿盖得气势恢宏,只觉得,再恢弘的德阳殿,也不复当年的未央宫宣室殿那般凌然霸气。而如今,马超还隐隐觉察到,这股恢弘当中还添加了一丝丝的血腥之气和令人难受的抑压感。

    立于三十六节石阶之下,走到三品官阶的位置距离后,马超站定:“臣马超,叩见吾皇!”马超在德阳殿群臣的注视下,三拜九叩。而他一个现代人,跪在这充满古代皇权威严的大殿之上,感觉一切都如同不可思议的梦境。

    “平身......”刘协的声音也有一丝的不同寻常,似乎有些不耐、也有些惊异。但出乎马超意料的,那个只有十一岁的小皇帝,他的语气当中,并没有如自己想象当中的一丝惶恐。

    “谢吾皇!”马超起身,站在大殿当中,虽没有左顾右盼,但眼角却在四下打量。虽然他知道这是很失礼的行为,但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下,他渴望尽快熟悉这里的每一个人。

    眼神很快瞟到了一个凶恶的胖子身上,他如一座肉山般坐在右首的第一位,身形不仅横向发展的厉害,还特丑,一脸彪悍戾气的模样,让马超不自然想起来前世菜市场上那手上沾满了万千猪血的的屠夫…

    这位屠夫伯伯,上来就让马超感觉浑身不舒服。他仔细向那屠夫看去,只见那胖子体魄雄健,衣着相当华丽,几乎快赶上刘协的玄武龙袍。而那挂满横肉的脸上,除了奔放的胡子,和那铜铃一般的死鱼眼,就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放纵任性、粗野凶狠的戾气。从这胖子的气度风范上,断定这胖子绝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而更令马超惊奇的是,这胖子的腰间,居然还佩戴着宝剑!

    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董卓果然好大的威风!

    “爱卿自归顺大汉以来,击塞外,定雍州,实乃大汉擎天栋梁之才。今日一见,果然威风凛凛,相貌堂堂,朕心甚慰。”淡淡的童音响在这大殿上,虽然童音清脆至极,但那说话的内容却是老气横秋,使得马超不由自主想看刘协一眼。

    但他知道,直视君上,可是宫廷的忌讳。无奈便躬身回道:“吾皇年少有为,德厚威重,臣能取得如此成就,全赖陛下龙威普照,三军将士用力听命。今日特带来雍州特产,献于吾皇。”

    “爱卿有心了。”刘协淡淡挥了挥手,小小年纪,居然将皇家的威仪展露无遗。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小黄门跑了出来,尖声呼喊道:“陛下有旨,将镇西将军献礼抬上大殿。”

    不多时,十几名西凉悍士便抬着大小不一的箱子入殿,轻轻放下,随后躬身告退。诸臣看着那些箱子,眼中尽是探寻味道。

    马超打开第一个箱子,上面整整齐齐摆放了一沓扶风纸。脸色不禁闪过一抹奇怪的神情:就算走门串亲戚,谁家拿一箱子废纸啊?可在这个贫穷愚蠢的年代,这些纸,居然代表的是一种先进的文明......

    “此乃微臣令属下改良麻纸后所得的扶风纸,此物轻便易写,存贮时长。危急时刻,焚毁时也比竹简快上几分。用来改良替换竹简,再合适不过了。”

    “此物朕已经识得,宫中先正使用此物。”刘协表面波澜不惊,但还是吩咐小黄门拿着一张过来,仔细端详过之后,开始撕着玩儿。

    众大臣一幅吸气的声音,纷纷对这个暴殄天物的皇帝有所晦暗。而马超心中却是暗笑:一群土鳖!谁家大人会因为孩子没事儿撕纸玩儿而吸气?要是告诉你们,小哥还用这纸擦屁股,你们还不剁了我?

    随后,马超一一展示了炒茶、韦诞墨、蒸馏酒和提纯盐等物,均是换来那些大臣们吸气声,也刘协这小屁孩却再也装不起阔了:为了显示皇室的见多识广,这小屁孩还舔了点提纯盐倒没什么,但等他猛灌一口蒸馏酒的时候,鼻涕和眼泪都被呛了出来。幸好马超早有提醒,才免了他的杀头大祸。

    ‘不就是个小屁孩嘛,装那么深沉干什么?哥还制服不了你?’马超心中诡笑着,偷眼看了那个跪坐在大殿正位、唇红齿白的刘协一眼:哟,还是一个挺正点的小正太嘛......

第二百五十章 一群土鳖

    看着满朝文武这群土鳖的情绪给调动得差不多了,马超决定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他假装小心翼翼般打开剩下两个箱子里的其中红色箱子,外面是厚厚不挣钱的皮革和羊毛,刚看到这些,那些大臣们一个个脸有疑惑,进而看到马超扒开里面层层叠叠的绸子,这个时候,众臣有些慎重了。而最后,露出的,是朱华玉美、晶莹剔透的玻璃雕像。

    一股巨大的抽气声立马响起,所有人都盯着马超拿出的那个玻璃雕像,只见那飞马脚下踏着一只飞燕,形象矫健俊美,别具风姿。马昂首嘶鸣,躯干壮实而四肢修长,腿蹄轻捷,三足腾空、飞驰向前,一足踏龙雀,龙雀惊回首,寓意大胆而风趣,实乃旷世珍稀之作。若说倾尽一州之富庶,也不见得能拿下这匹马踏飞燕玻璃雕像。

    大臣们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的表情。即使在董卓身后站着,如毒蛇一般阴冷的李儒,也忍不住想要走得近一些看清楚一些。

    “这......这是......”刘协也不禁有些目瞪口呆,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面对自己熟悉的事物,还能装得人五人六,可事物一旦脱离他的想象,他就恢复了小孩子的好奇之心。

    只见刘协起身,忍着想跑的冲动,慢慢走到马超面前,小心翼翼用自己的手去碰了碰马踏飞燕的玻璃雕像,顿时感觉一阵清凉传来,不禁又好奇地摸了摸。

    “回陛下,这就是臣在剿灭一个番邦之后,从他们的主帐里......”马超开口胡编着,刚说道这里,就有人反驳了。

    “番邦地小物稀,焉能产出如此至宝?”

    马超看了他大臣一眼,也不知道他是谁,只不过看他站在左侧位置比较靠前,知晓这人的官儿比自己大,就恭敬说道:“大人所言极是,那小小番邦,焉能有此等至宝?微臣是在他们那里搜到一张藏宝图,率领两千精卫深入塞外八百里,在第一个地下宝藏当中发现此物。”

    “那地下宝藏当中,只有这一尊飞马雕像?”董卓也坐不住了,纵然身躯庞大,也凑到刘协身边,一大一小,一胖一瘦两人,跟抚摸情人那双修长的美腿一般,摸着飞马的四条腿。那贪婪迷恋的眼神,弄得别人以为他俩也是玻璃呢。

    马超强忍着心中的不适,镇定了一下神容,开口说道:“那地下宝藏里别有洞天,可却是机关重重,微臣手下两千精卫,回来时不过几人,其他全都葬身那宝库当中。而之所有触动了那最后、最危险的机关,是因为微臣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拼了命也要拿出此件至宝!”

    说着,马超就从箱子当中又拿出一件玻璃雕像,而假如说那匹飞马的雕像引来一阵吸气之声外,这尊雕像,换来的就是众臣们磕头纳拜的激动和狂乱了。只见数百大臣齐齐起身,走到马超身后,对着刘协叩首道:“吾皇天命所归,祥瑞已现!”

    马超单膝跪着,而双手捧着的,却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飞龙雕像!

    虎须鬣尾,身长若蛇,有鳞若鱼,有角仿鹿,有爪似龙鹰。能大能小,能隐能现,能翻江倒海,吞风吐雾,兴云降雨。乃谓之曰龙,天子之身也。

    汉代时期,龙文化已经深入到汉民心中,对于天子乃真龙的说法,也深信不疑。所以,当马超拿出这尊龙雕像后,众臣唯有参拜叩首,才能显示对其皇室的忠诚。

    单膝跪在地上的马超,很是能感觉到身后有几双带着寒意的眼神正盯着自己。他知道,这几双眼神的含义,不禁心下冷笑:你们这些土鳖,就是没啥见识。别看这尊龙雕像弄得美轮美奂,但让小哥摔了听个响儿,一点犹疑都不带的!

    你们还真以为这是啥旷世宝物是吧?光环褪去显露出本质,就如同玻璃,它不过只是一堆沙子的变形体罢了。给你们一捧沙子,你们会这么虔诚地跪着?

    还有那几位,别一副要杀要剐的杀机,小心惹出了小爷的血啸之症,咱谁都担不起。更想着刚才董卓和刘协看飞马雕像那恶心的神情,马超就一阵恶寒。

    “众爱卿平身。”刘协此时的面子爆棚,自信猛涨,连说话的声调都高了几分。

    激动过后,刘协才返回自己的座位,安安生生跪坐下来,开口说道:“马爱卿深入塞外,取得如此至宝,昭示着大汉必然能安泰呈祥,中兴有望。如此奇功伟业,众人认为朕应该如何赏赐马爱卿?”

    “马超今年未及弱冠,已然是大汉镇西将军,镇守雍州。身份显赫,古今少有。臣认为,陛下应嘉奖勉励,却不应再擢升官职。”一位老头站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马超有仇,上来就把马超升官儿之路给断了。

    马超以为,如今大汉朝廷风云诡谲,有人踩、自有人扶,总会有人争辩不休。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众大臣几乎如事先商量好的一般,纷纷起身说道:“微臣以为司徒大人所言有理......”

    ‘我擦你个死王允,老子来长安又没有挖你祖坟!你他妈的干啥上来就跟老子作对?!’马超心中狂吼之余,也在细细思忖着:这满堂之上,至少有保皇派和保董派吧?为何这两派在对自己的处置上,如此齐心协力?

    难道是说......自己弄出的功劳太大,惹得他们都心有顾忌?

    保董一派很好理解,这次自己的出现,大大抬升了皇室的威望。这些人不干掉自己就算好的,哪里还会赏赐自己?

    可保皇派就有些难理解了:现在不想封赏自己,难道是因为这一项呈献祥瑞的奇功,使得自己年纪轻轻就赏无可赏,最后只能混吃等死。所以此刻哪怕放弃拉拢,也干脆不赏,怕再弄出另一个董卓?

    马超心思电转,仍没有完全想通原委。但眼见那刘协小皇帝真的就要同意这些王八蛋的建议时,他急忙跪下,开口说道:“为陛下尽忠,乃是微臣本分。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焉能要陛下赏赐?只是为了这两尊至宝,微臣手下两千精卫抛弃妻子,一心为皇室尽忠。如此心意,如若不表彰封赏,未免让天下士兵心寒,说皇室吝啬寡恩......微臣身为汉室臣子,自然知晓皇恩浩荡,岂能让陛下背上如此骂名?”

    这番话落,众大殿顿时冷场了:见过无数不要脸的,可如此不要脸到了这种地步。也是一种境界啊!

    果然,刘协浑身抽搐了一下,憋着笑回道:“那是自然,数千将士奋勇尽忠,朕岂能让他们的妻儿寡母无依无靠?马爱卿,如你所说,朕该如何封赏才好?”

    马超眼光登时一冷,不由看了一眼殿上那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孩:难道这货也是个穿越人士?怎么小小年纪,心机如此深沉?自己要奖赏,自己真能开口要啊?!

    好一招以退为进!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朝堂太危险......

    马超仔细回忆了一下历史对刘协的评价,大部分说刘协是个自小聪慧,但心智偏激的孩子,因为惨痛的童年经历,使得他一生都压抑在挣扎之中。所以,他是历史的弃儿。

    不过,基本上每个评论家,对刘协都给予了一个不错的假设:假设这个家伙能执掌大汉江山宝器的话,他应该会是个英明睿智的好皇帝。

    毕竟,历史有一条可怕的规律,那便是:开疆扩土的太祖,大多在治理能力上面不强。反而是他的儿子孙子,会弄出一个盛世来。而之后就是一窝不如一窝,可着劲糟蹋老祖宗留下的资本。最后到了灭亡之日,又会出来一个可怜的英明之主,领导残余叛逆继续搞起义......

    按照这个规律推断,刘协就应该是那个可怜的英明之主。可惜的是,他没有壮烈死去,也没有暗中起义,而是成了史上最窝囊的君王。

    三岁看老,英明之人,在年少之时聪明一些,也很是正常。或许,就是宫里那些勾心斗角见得多了,才使得刘协一下能说出以守为攻的话吧?

    马超最想要的,自然是让大汉王朝的皇帝,同意将雍州划给自己当革命根据地。原本他以为凭着玻璃龙雕和既成的事实,那些大臣们会很容易满足自己的愿望。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但若是让马超放弃这个机会,他又十分舍不得。由此,他思忖片刻,开口说道:

    “吾皇,臣寻宝损兵折将,并不是因为地下宝藏危机重重。而是因为补给和救援无力,才使得大部分精卫战死荒漠......宝藏之处,在天水郡以北,而臣只能从扶风郡补给进兵,荒漠上行走月余,不少精卫均是渴死、饿死,还有被异族杀死的!想着他们当时坚毅的眼神和为国尽忠的无悔,臣心疼啊!他们每个人临死之前,都是用微弱的声音,**着说出‘汉军威武’四个字,臣当时的心痛如刀割......”

    当然,这番话,只听前半部分就可以了。后半部分,纯粹是马超扯淡。可问题是,马超是十足的影帝,不仅越扯越入戏,还将眼泪给弄了出来。

    这古代,男儿是打死也不流泪的。一般流泪在古人看来,那真是到了情至肺腑的地步。所以,此番一来,满朝文武均不由自主想到了一支两千人的队伍,为了找寻汉朝的荣光,穿越茫茫的荒漠,将剩下的最后一滴水留给他们至爱的将军。而在危机重重的机关下,他们又拼尽全力,用生命换来这两尊至高无上、闪闪发光的至宝......

    此时,满朝文武看着这两尊玻璃雕像,再也没有当初那种惊艳贪婪之感,而是换上了一幅悲戚壮烈之色:这两尊玻璃雕像,可是我们大汉最忠勇的士兵,用性命换回来的!它们闪烁的不是光芒,而是勇士们血管里最后的血之光啊!

    “爱卿受委屈了......朕决定册封爱卿为雍州牧,节制雍州所有权力!只要爱卿对大汉忠诚,大汉就决不会让士兵的血白流!”刘协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带着哭腔。可是此话一落,顿时惹起了朝中一人不满。

    只见董卓豁然一下站了起来,右手猛然放在了剑柄之上,还未开口,刘协便脸色大变,众大臣心思电转,却没人敢站出来。马超见情况不对,也想起身按剑,却猛然想起自己的宿铁剑早就在门口被没收了,只能瞪眼怒视董卓。由此,董卓部将纷纷起身,瞬间,整个朝堂剑拔弩张,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马孟起,你妖言惑众,欺瞒圣上,该当何罪?!”一昂藏大汉猛然出声,立时点燃了整个朝堂的怒火。

    而马超顺着声音来源一看,顿时乐了:那丫居然是吕布!

    看来自上次与自己一别之后,他的智商飞涨。让董卓很是满意,提升了他的官阶:以前吕布不过是五品的中郎将,现在居然都有资格参与朝会了。这情况,至少也是从四品的将军官职,否则根本没资格上殿。

    “吕奉先,你敢污蔑我扶风勇士,敢践踏他们一片赤诚之心?”马超丝毫不惧,骂吕布跟骂孙子一般。

    整个当口,马超还分出一点心思去瞅董卓那边,毕竟,那家伙身上可有武器。打起来得先防着他下死手!可是,马超却突然瞥到董卓身后的李儒轻轻拉了拉董卓的衣摆,使了个眼色,而董卓虽满脸忿怒,却是不甘心点了点头。

    “放肆,你们二人这是在干什么?大殿之上,岂是尔等撒野的地方?”说这话的,不是刘协,居然是董卓。他看了马超和吕布各一眼之后,才慢慢说道:“某起身不过是附和陛下的英明,尔等都要作什么?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马超只觉上看出,董卓看自己那一眼,有着说不尽的怒火和敌意。而看向吕布的眼光,表面上也是愤怒,却有一丝欣喜在内。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董卓这个家伙,居然在向大汉朝廷服软?

    这怎么可能?

    这个家伙不是狼戾贼忍,暴虐不仁,杀少帝、卧龙床,睡公主、上贵妃,坏事儿干尽,好事儿不沾边。祖坟上狼烟滚滚,明面上牛气哄哄,刘协见了他跟耗子见了猫一般。怎么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难道,历史冤枉了董卓?还是说,这个时候,董卓还没有那么嚣张跋扈?

    马超摇了摇头,他有些想不通。

    而假如董卓没有历史上记载的那么疯狂,那很显然,距离他的灭亡之日,还有十万八千里。毕竟,上帝欲让人灭亡,必须先让其疯狂......

    “既然如此,董太师也同意朕的意见,那马超日后就为雍州牧兼尚书台侍郎,留任长安。”刘协看到董卓突然改口,赶紧如此说道。

    “微臣定当不负皇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五识敏锐的马超,很是看到,董卓在听到‘留任长安’四个字的时候,轻轻松了一口气......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八字果然说出某大汉朝臣之心声,马将军真乃文武双全之才啊!”左侧又一个声响传来,马超心识一动,扭脸望去:居然是蔡邕?!

    不错,蔡邕贵为延随从官,自然有资格朝议。只不过,此时他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提醒自己,到了他的地盘儿,他要报复?还是另有替他深意?

    马超一时头疼,只觉得这大汉朝堂里的水儿很深,似乎人人都有主张,又似乎人人都不是一派,乱七八糟,混沌不堪,跟历史上记载那种董卓作威、皇帝百官颤栗根本不是一个情况。

    “微臣羁绊扶风一年多,亲眼领略了马将军的文韬武略。今日既然留任长安,正乃为大汉添一员栋梁,老夫欣慰至极。”蔡邕看马超没有反应,只得又开口说了一句。

    而马超也反应过来了,躬身说道:“小子承蒙蔡大家夸奖,少时定当去蔡府请安。”

    由此,蔡邕才点头而笑。而王允那老子的脸,却又是黑了几分。其他一些未出言的侍官,脸色也有不愉,相反,董卓的脸色却是又好转了一分......

    ‘我去你大爷的,这是个什么情况?’马超敏锐察觉出众文武百官的神色后,心中就一个念头:老爹,我不想替你报仇了。长安太危险,我还是想回扶风......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万年公主刘玥

    夏日炎炎,仍有烈风飒飒,不是天气有风,而是从长安通往咸阳的大道上,一个红衣骑士飞马奔驰,烟尘滚滚,只能够隐隐看见那是一匹浑身皮毛似血,红鬃如焰的胭脂马,那马上骑士面部被纱巾风帽挡住,看不见容貌。但隐隐看出那骑士一身红色劲装,体态窈窕无双,想必应该是位飒爽风行的女子。

    女子骑士后肩斜背一张乌木檀弓,马鞍旁边挂着一袋白翎箭,腰间隐隐露出镶金嵌玉的刀柄,刀身被劲装尾翼掩住,看不见刀身何等样式,但是只见刀柄,就知道那是一柄千金难换的宝刀。

    红衣女子骑士正纵马狂奔,突然从两边斜次里冲出来五个骑士:“女贼!杀我兄弟,还敢现身?”

    喊杀之间,便冲向那红衣女骑士,而女骑士一声不吭,只是加速奔跑。待双方即将撞在一起的时候,那个红衣女骑士迅速张弓射箭,白羽箭如同流光闪电,一弓三箭。

    弓弦声响,有两个骑士料不到这个红衣骑士竟然在如此的距离不是拔刀应战,而是开弓射箭,一时躲避不及,翻身落马。但可能是一弓三箭对这个红衣骑士未免有些勉强,第三支箭软弱无力,被对方骑士用刀拨开。

    剩下的三名骑士一边大声呼喊,一边狠狠杀来。那红衣女骑士此时已经来不及发箭,只得拔出宝刀迎接。四人都是马战娴熟的骑士,战得热火朝天,你来我往。女骑士以一敌三,虽然不落下风,但也有些支应不及。虽然手中宝刀锋利,胯下宝马用力,可是那三个骑士也非是一般贼寇,似乎很善用使用手中短刀。四个明显没有多少战马冲杀的意思,打斗之间,更像是江湖人士骑上马一般。

    渐渐的,红衣女骑士开始有些招架不住。突然,那红衣女骑士突然一声娇喝,喊道:“看毒粉。”左手一扬,一团粉红色的烟雾向两个骑士扑去。那两个骑士左右闪开,露出一线空隙,那红衣骑士趁机催马,冲出了包围,向来路冲去。

    “是女人用的水粉?女贼欺人太甚!”二人反应过来后,破声大骂。

    贼寇骑士反身追去,谁知刚刚将要合围,那红衣女骑士一提马缰,那匹胭脂马竟然前蹄高扬,反转马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速度丝毫不减的向长安城奔去。那几个贼寇骑士料不到那红衣女骑士骑术居然如此厉害,不由滞了一滞,等他们翻身追去的时候,已经落后了许多。

    红衣女骑士苦恼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贼寇骑士还是紧追不舍,红衣女骑士银牙紧咬,她倒不担心安全,再往前十里就是长安城,这几个不知如何混进来的贼寇骑士是绝对不敢紧追不舍的,但是若是被人知道自己独身出游却遇伏击,那么今后数年自己可就别想这样自由自在了。

    然而,就在她暗暗思索的时候,眼睛一亮,看到前面有一个灰衣骑士正在缓辔前行,胯下那匹马高大健硕、明显也是百里挑一的西凉骏马,更可喜的是,马上的骑士也带着弓弩,看样子应该是弓马熟稔的战士。心思电转之下,红衣女骑士有了计较:这个骑士再不济也可以阻挡一下,两人联手,或者可以杀了那几个贼恐!

    想到这里,红衣女骑士高声喊道:“老兄,放箭杀贼!”

    那被喊道的灰衣骑士愕然回首,眼中立刻闪过一丝寒芒,回身迎来。胯下西凉大马和红衣女骑士错身而过,红衣女骑士耳边听见弓弦响声。

    不过,顿时她就后悔了,因为只听弦声,就知道那张弓力道并不强,应该是只有女子才会使用的软弓。可是听到弓箭破风之声,红衣女骑士不由愕然,那分明是一弩五箭!她策马回身的时候,正好看见五支羽箭排列成前三后二的箭阵,其中一支羽箭射入了一个贼人的咽喉,另外两支羽箭刚被另外两人挡开,后发的两支羽箭已经到了,两人虽然努力闪避,却是只避开了要害,双双中箭重伤。两人互相望了一眼,策马奔去,临去之时还带走了身死的同伴和无主的战马。

    红衣女骑士松了口气,上前拱手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刘在此拜谢。”

    那个灰衣骑士回过头来,眼睛就是一亮,只见这红衣女骑士英姿飒爽却不失威仪,包头的红色丝巾旁边插着一支皇家才能用的飞凤金簪,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肌肤如雪,双眉弯弯,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晶莹剔透,粉红娇嫩的樱唇嘴角微微上翘,显得调皮娇俏。

    而那红衣女骑士刘却也看得呆了,眼前灰衣骑士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清秀俊美,甚至带着几分文弱,可是眉宇间却带着几分看透世情的透彻和玩世不恭的闲散。而且,更奇怪的是,他听到自己自报名字的时候,眉宇之间居然有一抹喜色。

    如此这般盯着别人乱看,又看到对方展颜一笑,刘不由脸一红,问道:“壮士识得妾身?”

    此时,这灰衣骑士也已经平静下来,继续笑道:“姑娘恩师可是宫廷剑师王大家?”

    刘紧张起来了,这个人能说出自己的师门,那定然不是一般人物,当即冷下脸来,开口问道:“壮士何人?因何会知晓这些?”

    “在下慕远峰,此番前来长安,便是寻找师叔王越,想通过师叔,在朝廷混个差事......”

    红衣少女脸又是一红,道:“如此,壮士又是因何识得妾身?师傅多年未与江湖人士交往,想必这些,定然不是师傅告诉壮士的吧?”

    慕远峰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姑娘居然如此心细如发,无奈之下,拿出一封信给刘看。

    “扶风纸?”刘接过信,立时认出了这纸张。对慕远峰的信任便多了几分:长安当中,能用扶风纸写信的人不多,也就是自己不喜欢文墨,才偶尔会给师傅一些。

    展开信件看了一眼,也没有什么特别内容。上面就是说王越感觉朝廷最近不太平,想召几位门徒过来帮帮手。想到近日马超入长安,风起云涌,各方势力纷纷动作,刘不由得更信了几分,同时,也对自己的师傅更加了一层敬意。

    “本宫乃大汉万年公主刘,此番壮士可算是找对人了!”刘傲然一笑,想到身份的差距,皇家的威仪自然就不由自主散发出来。

    而慕远峰却是翻身下马,恭恭敬敬在刘马前施了一礼,可说出的话,却让刘气个半死!

    “还请公主带路,小民欲找师叔多时!”

    “壮士若是不嫌弃,便在本宫身边当个侍卫。师傅纵然本事再大,恐怕也无此权能。”刘鼻子都差点气歪了,看着这慕远峰也不傻,怎么就舍近求远?

    “卑职恭敬不如从命!”慕远峰展颜一笑,很是自然就上马行到了刘身后。

    而刘却是傻了:谁刚才说他傻了?自己两个绑一块儿都没他精!不过,这样一个有胆有识、长得又很英俊的侍卫......呵呵,本宫还是赚到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龙门客栈

    退朝之后,马超没有直接回府邸,而是晃荡在长安大街上,抬眼看了看这小酒馆的名字:龙门客栈:没错,是这个名字。

    只要这个时空只有自己一位穿越者,那就没人能识破这店名的寓意。真要出现一个疯子进来,说不定马超还会乐死。但可惜的是,这店开了半年多了,依旧没有什么‘怪异’人士入内。

    迈步走了进去之后,发现这里的客人还真是不少。柜上那眯着眼睛、拨拉算盘的店主,抬眼看了看马超之后,有些疑惑,但随即又开始拨拉算盘了,也不知那算盘有啥好拨弄的。不过,店家服务倒是还挺热情,对马超笑了一下之后,唤过一个店小二赶紧来招呼马超。

    “公子,远道而来?想必是从雍州而来吧?”店小二亲切寒暄着,倒是一下就将马超的来处说了出来。

    “哦?何以见得?”马超笑了笑,倒是很好奇这个店小二的观察力。

    “公子,您脚上那凉靴上,有马氏商铺特有的商戳,即便您不是雍州人,也是刚才雍州回来。再加上,公子您的口音,跟小人差不离,定然是雍州人士。”

    马超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店小二,只见他眉清目秀,一脸真诚还透着一股子精明,心下有些了然,随后就笑了笑:“小哥果然聪慧,某乃扶风茂陵人士。这店中有何特色?尽管上来。”

    “好咧......公子,本店虽然店面不大,但可是有扶风的香茶,您要不要先来一杯消消暑气?”店小二招呼着,顺便还推销了一下凉茶。

    “甚好,”马超点了点头,左右环顾了一下,自己这个方位正好,纵观全局,又临窗可退。

    店小二眼睛眯了一下,似乎也看出马超选择这个座位的妙处。手下却是不停,已然将茶盅摆好,给马超沏了一壶凉茶。

    马超喝了一口,感觉那味道真不咋滴。毕竟,喝惯了好茶的他,猛然喝这种商铺供给的劣质茶,真心觉得有些不对味。但他还是甘之如饴般的喝了下去,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家乡的味道。

    “此茶倒是不同于一般煮茶,味道清幽,清凉解暑,的确是扶风炒茶,跟某在扶风喝过的一般无二......”马超打着哈哈,故意如此说着,看那店小二如何回复。

    “公子,您这......”这店小二其实一眼就看出眼前俊秀公子是上过战场的:不用问,那种气质,只有上过战场的才能察觉。但令他奇怪的是,这人刚说自己是扶风人士,却说这茶好......

    这茶比之扶风的凉茶,实在是烂透了,扶风随便一个小店里的茶,都要比这茶要好喝得多。可他竟一无所知。由此看来,这人前后矛盾,身份十分可疑。

    “怎么,难道有问题?”马超一皱眉,故意装出疑惑的样子。

    “无他,无他......小人这就给公子准备饭食。”店小二笑了笑,起身离开,路过店主柜台的时候,却是有意无意用茶壶敲了两下。而那店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后,又如一个忙晕头的普通店主一般,焦急开始拨弄算盘。

    马超看了一眼那个算盘,也记在了心下:看来,自己的暗影营,的确需要一个如貂蝉一般的总管来才行。

    不多时,店小二就拿了一些吃食过来,马超看了一眼之后,多少没有什么胃口。

    汉代的饮食其实十分单调,只有羹、脯、炙、脍四种,其中羹就是米粥或者煮饭;脯就是煮好或者卤好的熟肉;炙这个还要得益于张骞,从西域那里学会了烤羊肉串,使得汉代的人们才接受了烤食;

    至于说脍,马超是绝对不沾的,脍其实就是生吃,比如生鱼片之类的。大多在徐州、江东那片盛行。而其实脍是最不卫生的吃法,生鱼身上大多有不少寄生虫,而三国著名的徐州谋士陈登就是脍的狂热爱好者,四十多岁就面容枯槁、腹胀如鼓,满肚子虫子,最后一命呜呼。

    一想到这个,马超就更没胃口了,大声咋呼着:“这些东西,是给人吃的?”说罢,一不做二不休,还掀了这桌子饭食。

    这声吵嚷,顿时惊动了店里的其他客人。不过,本着事不关己的原则,众人只是冷冷看着马超,没人前来仗义执言:这让马超很郁闷,不是说古人都侠肝义胆的吗?

    “那个敢说俺老李的饭不好吃?站出来!”未待店小二开口相劝马超,后厨那里就冲出一个厨子,面容粗犷、身躯魁梧,虽不是豹眼环鼻那些凶恶,但也方正鼻口,自有一股威势。手中拿着一把剔骨尖刀,走到马超面前,‘啪’一下将刀子扎在案桌之上。

    “老子在长安二十多年,没人敢说俺老李的饭不好吃的。你小子来这里,是不是专门找茬儿?”说着,那厨子伸手就去捉马超,想将马超拉走。可一拽之下,立时知道了马超的力气。也瞥到了马超腰间一枚非金非铜的佩饰,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向店主和店小二打了一个眼色。手上却是仍旧推推搡搡个不停,看似就是普通的吵嚷一般。

    “老李,赶快放开这位公子!”店主似乎是看到了这里的吵嚷,急忙走了过来,冲着那厨子喊毕之后,却是向马超作了一揖:“公子,不知小店伙食哪里不合您的胃口,还望公子指教。”

    “圣人有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饮食乃天大之事,尔等既然有扶风凉茶,为何不将扶风特色上来,偏要拿这些来糊弄在下?”马超怒气冲冲,指着店主鼻子大骂。

    “公子莫怪,那扶风美食倒是名扬天下,可那拿手绝艺,却只有郡守府大公子那里的厨子才会,某等区区小民,焉能有那种手艺?”店主一肚子委屈,标准吃不到葡萄又想吃的嘴脸。

    这个时候,众人已经将耳朵竖了起来,而新来的几位客人,似乎对此事挺有兴趣。可那店主却十分精明,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向马超问道:“听公子如此口气,想必可是懂得扶风烹饪之法?”

    马超傲然点头:“那是自然,今日公子有雅兴,就给你们露一手!不过,那可不是白做。本公子欲以手艺与店家合作,不知店主可有意?”

    “有意,有意。这可是好事儿,咱们内室详谈,可不能让其他店家先学了去。公子您请......老李你也跟上!”店主招呼着,拉着马超就往内室走。而剩下店小二和另一名伙计,却是主动招呼其他客人,还特意向着几位新来的客人热情招呼。

    入得内室之后,店主先是四周环顾一下。而厨子也立马卸下那粗鲁的神色,很是谨慎地与店主一起观察了一番。随后两人对视一眼,打开了一道暗门。

    马超当仁不让,率先走了进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暗影龙组

    马超坐在暗室正座上,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慢慢念着:“文能提笔控萝莉,武能床上定**。”

    店主和厨子却是一脸肃穆,躬身拜倒,口中却是低声喊道:“进可欺身压正太,退可提臀迎众基!”

    马超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自己贱啊!当初设定各种暗号的时候,只觉得这诗有趣,便一提笔写了进去。谁曾想,丑哥居然跟自己一路人,特意决定要用这首诗做了接头的暗号!

    当然,这暗号不是一成不变的。出现特别情况时,暗影为了保险,还会特意再多问一句:生平不识野结衣......对方便会一脸神圣且用无悔的语调回答:“纵入青楼难为鸡!”

    可怜的波多野结衣,不仅为艺术奉献了自己的青春,还让一位宅男造福了暗影的暗号事业。使得她的芳名,在一千八百多年前,就在五百多条汉子的口中相传,神圣肃穆无比......

    正待马超感慨的时候,那店小二也走了进来,脸上再没先前的谄媚和热情,反而凝重沉静,如店主和厨子一般跪下之后,看了那厨子一眼。随后,那厨子便将下颌的假胡须卸下,竟是一十七八岁的少年乔扮,这少年率先开口说道:“龙组暗五......”

    店小二接着说道:“龙组暗六......”

    店主紧追其后:“龙组暗七......”

    “叩见主公!”

    暗影营初建的时候,只有二百老兵。那个时候,没有明确分工,只是做一些马超明面上不好做的事。后来随着那些培训少年的加入,暗影营接受的任务的增多。马超便将暗影拆开成了三大组。

    第一组叫做龙组,这一组人数最少,都是些擅长特殊技能的少年。马超暗中请了不少大师教学,列出传授项目。这些人都对某一两门十分感兴趣,而且下苦心专研,由特殊技艺的大师亲自指导,使得他们有人擅于打铁木工,有人擅于占算布阵,有人擅于数学算数,有人擅于水底功夫,学成之后,几乎是各行里的精英。这些人都是可以独当一面、适于单独行动的干才,基本上都会被暗影派出处理不同类型的外务,大多在各地马氏酒楼商行当中充作成员,伪装成各种人物探听大汉各路诸侯消息,甚至混入重要人物手下卧底。

    第二组叫做虎组,这一组基本上由那二百老兵组成。善于攻坚破锐,是杀伐的主力,他们战场上拼杀存活,战力非凡。而由慕远峰和神卜门精通战阵的高人指导后,又擅长江湖武技,可以搏杀武功高过自己的武士,又可以组成军阵,围杀敌人或者坚守待援,这些可以胜任暗中保镖家将的角色;

    第三组称为暗组,擅于潜踪匿形,行刺暗杀,这一组基本上不会出现在阳光下,只是执行暗影交代的任务,因为这一组比较没有前途,所以马超跟他们约定为他效力十年,十年之内不能有牵挂羁绊,十年之后,他们将得到一笔丰厚的财产,在马家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当然,那时候他们可以仍然替马超效力,只是做一些不大危险的工作,每完成一次任务得到相应的酬金;

    所有暗影的代号,都是他们的排名,如果有了损失或者汰换,那么顶替他们的人也是这个代号。而数目越靠前,表明此人在暗影当中的能力越强、资历越高。当然,领到的薪水也会越多,跟兵营里的等级制度差不多。

    眼前这三位,就是暗影里,除了暗一丑哥、暗二萧天、暗三慕远峰、暗四如雪之外的绝对高手。

    马超挥了挥手,让这三人起身,向着店小二暗六问道:“有尾巴?”

    “三批,一批虽然故意显得举止粗俗,但小动作却露出有过良好礼仪教导的痕迹,应当是宫中之人,一批同我们有相近的杀气,应该是军中之人;而另一批,则更像是江湖游侠。”

    “不错。一入长安就有三种势力尾随,这个长安,还真是有意思啊。”马超点了点头,对着暗六说道:“你那打探刺听之术,应该是从丑哥那里学的吧?”

    暗六不知何意,点头应道:“是的,主公。”

    “记得,以后装傻一点。虽然你装扮的是伶牙俐齿的小厮,但如此一来,却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们都是我花大手笔培训出的精英人才。第一要务,不是为马家尽忠,而是先隐藏身份,护住性命。”

    “属下遵命!”暗六抱拳,对这个初次蒙面的主公有了不少好感。

    “你的姓名?我是指你的真实姓名。”马超又对着那个店主问道,并非就是想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想与他谈话起个头而已。只不过,这个暗七的回答,实在有些让马超惊愕。

    “属下姓秦,名......寿”那店主尴尬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自己名字。

    “秦寿.......禽兽?”马超极力忍住笑意,却是感觉十分艰难:“你不会还有表字,叫流感吧?”

    “属下谢主公赐字!”秦寿立刻跪地谢恩,丝毫不在意马超笑得那般难受怪异:禽兽,禽流感,这是要在汉末逆天啊!

    “流感啊。以后不要用我们马家专用的算盘了。汉代......此间算盘与马家算盘不一。刻板为三分,位各五珠,上一珠与下四珠算盘色别。而我们马家的算盘刻板五分,上三下五,若是在扶风呆过一段时间的人,很容易联想到此店与马家的关系。”

    秦寿一愣,随后点头称是。

    “暗五,你是三人当中表现最好的,丝毫没有破绽。若是猜得不错,这幕后,也是以你为首吧?”指出暗七秦寿的失误后,马超可不敢问暗五的名字了,以免再出来一个牛叉姓名,让他接受不了。

    暗五有些羞赧,虽然他在这家店中,扮演的是厨子角色。但暗中布置联络,的确是以他这个暗五为首。马超如此见微识著,很令他敬佩。但同时,马超这番话,隐隐有苛责他办事不利之意。

    “无妨,暗影初创,能有此效果,足见你的才能。不过,龙组,可不只是能隐,还能洞察四方......”

    暗五闻言,立时转身拿过一些东西,交予马超说道:“此些物件,乃是某等在战场遗留后找到的,均无他甚大的价值。然某暗中走访调查,却发现老主公竟是在一夜之间,便遭埋伏......显然,若不是有人故意针对马家,便是在老主公秘密出兵时,已被董卓知晓了行踪,从而设下伏兵击杀。”

    “一夜之间?”马超拿过那包东西,发现果如暗五所说,没有什么调查价值。但暗五那番话,却是石破天惊:“也自该如此,否则,今日朝堂之时,那些大臣定然早以父亲之事,而群起攻之。由此看来,董卓也不想让此事明朗,故而极力压住了此事。”

    “另外,我们秘密安排在蔡府的仆役传来消息......”

    “嗯?”

    “华歆前日乔装拜访蔡邕,两人密谈有一个时辰有余......”

    “华歆?!”马超眼中猛然冒起一抹血红之色,随即深吸几口气,平稳心境,避免血啸之症发作。但他按在木桌的右手,却是在那桌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今天的确没有白来这里,看来,今晚的蔡府一游,定然相当有趣......’马超眼中的鬼火忽明忽暗,嘴角撇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第二百五十五章 炒菜

    “这些时日,我也得知了不少有关情报方面的事情。所以,来此,便是有个任务交付于你们。”稍微平静下心情后,马超对三人说道。

    “属下定当不负所托!”三人连问题都不问,直接点头应允。在暗影接受的训练期间,他们便被灌输了誓死效忠马超的思想,所以,三人均是一脸慎重刚毅的神色。

    “不需要这么郑重其事,”马超摆了摆手,心情也好转了不少:这三个家伙,弄得自己要逼他们跳楼一般。

    “情报一途,在乎传播流通。而龙门客栈偏安一隅,店内客人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行商走卒。所得情报零散无端,不堪大用。而若是将龙门客栈打造成长安最有名的酒楼,使得那些达官贵人向往之所,以在此谈天论地为荣。则我们的情报不仅可源源不断,且流通最快。而出自那些最接近权力外围的贵人之口,其真实度也更为可信......”

    这个事儿,是马超来长安之前就算定好的。而之所以带萧天过来,也就是看重萧天当初有刺探情报的经验,调来此地,正为主持大局而来。

    “主公,此事确如您所说。然......”秦寿明面上是这家店的店主,且在龙组当中,所学的便是经营。他可是真知道马超这话,将牛都吹上天了.......

    “无妨,资金上,我带来了大笔黄金;经营上,我有了改良方向;技术上,呵,难道长安里还有比扶风还要好的炒菜?”马超傲然一震:丫的,有资金、有理念、有高科技,难道还打造不出一个汉代的五星级酒店?

    “炒菜?”李昂有些动心了:自己虽然在龙组当中就是学的烹饪,但这炒菜可是郡守府的独门手艺,一般人根本学不到的!

    马超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自然不会光吃汉代那些羹、脯、炙、脍,嘴里快淡出鸟儿的时候,也时不时从农场里摘一些现代产品,亲自去厨房操刀。他这个前世的小丝,虽然是个地道的吃货,但也是有素质的高级吃货。不仅学会了吃,还学会了做。

    可无奈,马超家的那位老管家见马超要上厨房亲自做饭,死拉着马超不让去!说什么‘君子远庖厨’什么的大道理,说做饭是什么奇淫技巧,下作之事。还狠狠踹了那几个厨子几脚,嫌他们手艺不精,使得主公亲自下厨什么之类的,吓得那几个厨子差点抹脖子上吊......

    最后马超化身影帝,不成!没骗过老管家;化身演讲家,说‘治大国如烹小鲜’的大道理,也不成!老家伙根本不吃那一套;化身家主,死下命令让老管家走开,也不成!老管家性子刚烈,立时就要自裁以谢天下!这可把马超给吓傻了......

    云儿、刘姨娘闻风而来,也哭着喊着不让马超下厨,弄得整个马家好像出什么人命案一般。最后还是云儿聪慧,提出让马超指导,那些厨子操刀的折中办法,而使得事件圆满解决。

    而马超弄出的炒菜,的确当世无双(主要汉代没炒菜),一下震喝住了所有人。老管家和那几个厨子视为珍宝,尤其是那几个厨子,当成了不传之秘。偶有马超不小心流出的一些吃食,被扶风大小酒楼偷学,使得整个扶风郡成为汉代吃货的天堂。

    “不错,就是炒菜。”马超得意一笑,先前的沉郁一扫而空:看来,劳动果然是缓解悲伤的不二法门。人的心劲只要被一件事儿占住了,也就不胡思乱想了......

    三人眼冒精光:今日可有口福了!并且,还是主公亲自操刀下厨,这是多大的荣幸?!

    说完,四人便走到后厨,萧天早就等在了那里,背后还背了一个大包袱:炒菜是需要专门的器具和佐料的。自己这个龙门客栈,除了釜、瓦和一些扣器和一般的调料外,可没这些东西。

    接过萧天的包袱,马超挽了挽袖子,露出专业大厨的风范。吩咐四人打下手,自己就开始打算大干一场。

    砂锅里炖上肉,撒点绿豆进去,还放一节干净的松树枝。炖了不一会儿,马超就支使这四人拼命烧柴火。用了好几个砂锅,大火烧开后,倒掉水,再加入新水,来回折腾。最后投入姜,葱,蒜,把调料装在纱布里,小火慢炖,

    暗五李昂站在背后看的仔细,还专门拿出竹简来记录,那激动兴奋的神情,仿佛自己学了这手艺、吃了马超那新菜后就能白日飞升一般。

    炖的弄得差不多了,马超就开始炒。得益于他满身的武艺,那刀功下去,丝毫不比从业三十年的专业厨师差。铲子翻动,如至高无上的剑招,令人眼花缭乱。不一会儿工夫,爆炒了一盘羊肝儿,一盘青菜土豆丝。随后,便放手让李昂来练练手,炒个青菜豆角什么的......

    最后,马超传授的,是炸,弄了米面,将肉馅裹好,试好油温之后,就炸起了狮子头。大夏天弄这个实在有点热,马超交代一些要领之后,就跑出去乘凉了,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临走之前,马超还吩咐李昂给弄几张羊油葱花饼:这个李昂是会的,马家军如今作战时,都是拿这个当做干粮,发面膨胀,又放不坏,是军粮的最佳首选。

    本来马超还想蒸两锅馒头,但看了看这天气,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这真蒸起馒头来,说不定,自己却先被蒸熟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马超估摸着饭菜也该差不多了。就招呼着四人拿到外边,做一次现场宣传,来个期待营销。

    结果,这四货跟喝醉了酒一般,忍着口水不停。一路上走得飘飘忽忽,跟练了凌波微步一般,气得马超都怕他们将饭菜一不小心给摔了:就这出息,也不知道等听到自己的促销方案、vip等级制、服务至上等理念后,能不能消化得了......

    刚一端到外面,立马就响起了一阵吸气声:外面有些耐心的家伙,就等这热闹如何收场,结果看到四人端出那见所未见的饭食,闻着那醉人的香味,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模样。

    演戏嘛......自然要演足,马超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而暗五李昂、暗六单曲、暗七秦寿三人自然一幅卑躬屈膝的谄媚,至于暗二萧天,别人自然认为那是马超的随从了。

    待食案上摆上放上这几个盘子,众人们便纷纷就围了过来:盘子里是热气腾腾的菜肴,但这些菜肴显然不是在釜中煮出来的,唯有那炖肉似乎跟普通的煮食一般,但那香味,可不是一般肉食能有的!其他那几盘菜肴都透着新鲜和嫩脆,颜色鲜艳,看样起非常漂亮,而且盘中只有极少的一些汤汁,和他们平时见过的、从釜中煮出来的菜相差甚大。

    待而秦寿拿出配得上这些饭食的象牙筷之后,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后。众人的脸色,也随着秦寿的表情变幻起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 帝师王越

    秦寿夹起的是一块看起来碧绿的菜叶是李昂的手艺,他可不敢直接吃马超做的饭食慢慢的放进嘴里,轻轻的咬了一口,一种从未有过的爽脆让他精神一振,更让他奇怪的是,这种与生菜几乎一般脆嫩的菜叶却一点也没有生菜的那种青涩味,反而带上了一种说不清的熟香。

    “鲜脆滑口,喷香扑鼻!”秦寿又拿起一双筷子,递给马超:“公子,这是您的手艺,您尚未用饭......”

    马超抓起几双筷子,递给流着口水的李昂、单曲、萧天三人,豪气干云的说道:“一起吃!”

    那些众人,只看到秦寿一脸舒爽的德行,却无缘吃到这美食,急得抓耳挠腮。而随着菜食的翻动,那浓郁的香气就更诱人了,引得众食客纷纷食指大动,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刚开始,四人还能耐住主仆尊卑,可后来见马超丝毫不怪罪,便一筷快似一筷,简直都用上了自身的武艺。而后来几人犹觉不过瘾,直接一人抱一只猪蹄啃,吃的满脸油腻,实在是怕四人撑坏,马超赶紧吩咐下人熬些山楂水回来,给他们消食。

    葱花饼也一个不剩,菜吃个精光光,五人红光满面,心满意足:这吃饭,还是有人抢着吃,才吃得香哇......

    风卷残云过后,李昂泪流满面,表现得极其有厨子素养,一幅满足不了马超的要求是自己职业生涯一大污点的悲壮:“公子,这哪里是人吃的,给神仙吃的估计也就这水准了。”

    “无妨,今日本公子就以此为晋身之礼,合伙开这酒楼。让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吃上这等神仙美食!”

    说道这里,秦寿一脸警惕,露出商人特有的精明来,再次拉着马超向后走:“公子,这可是大事儿,咱们内室再好好详谈!”

    众人惋惜一声,看着这伙人走远了,有人便拿着手中的粟米饭拌了一点那猪蹄儿的剩汤,尝了一口之后,满脸陶醉。众人先是鄙夷,但随后也开始效仿,一个个吃得泪流满面:今生吃过此等美食,也算没有白活了。怪不得圣人天天念叨着‘食、色性也’,这吃饭,果然是大事儿啊!

    “这明面上,你还是这家酒楼的店主。官面上的事儿,我暗地里都替你摆平。至于商业竞争方面,我想,暗影的手段,可不是用来吃素的。如此一来,你们觉得,多长时日才能达到我的要求?”进入暗室之后,马超拍了拍肚子说道。

    “若是有资金支持,又有新菜出世。更加主公给的那些理念,想必只待酒楼装修之后,待上旬月,便可名扬长安城。”秦寿谨慎回答,实际上,他还是给自己留了后路的:这几管齐下,别说是旬月,就是开业几天,就该门庭若市了。

    “如此甚好,”马超点点头,思忖片刻后说道:“暗二以后就留在这里,教赋你们一些刺探手段,日后多多注意朝堂大事及军事动向。尤其是董卓、李儒、吕布、王允、蔡邕这几人,是暗影监视的重点。”

    “诺!”四人齐声回答。

    马超起身之后,还特意看了一眼萧天,萧天了然点头:他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与那些妓院搭上联系,看看能不能将马家的情报网,与貂蝉的情报源联系起来。

    言谈到此,马超便晃着满肚子好食,向着蔡府走去......

    而长安城中的北苑,慕远峰正恭恭敬敬跟一个四十余岁的人施礼。

    那人一身葛布,比之慕远峰身上的灰绸衣,还要逊色几分。可是他一缕青须,发如墨,面似冠玉,眼睛灿若星子,精光内敛,双眉似剑锋斜插两鬓,当真汉代一代剑客风范。

    此人,便为帝师王越,尤善剑术。

    慕远峰对王越行礼,是虔诚的,甚至,还带有一丝敬仰之意。因为,在慕远峰眼中,他这个师叔,值得自己敬重。

    十年前,草莽豪雄王越为保边民安宁,只身一骑一剑。便深入羌族独取羌人首领头颅,为逝者报仇。独骑入荒原,一剑灭长空,杀人千里,独骑全身而出,无人能挡其锋芒。此等气魄,何其雄壮。何其英猛!

    而慕远峰和如雪自小均爱用剑,便都是受了王越的影响。王越当时人已经不在深山,但其丰功伟绩,却由江湖传入慕远峰和如雪耳中。何况,剑者,兵器之君子,持剑者修技,修身,修心。君子持重,守信重诺。无敌之信念,无敌之勇气,方可有无敌之剑气。

    时至今日,王越仍是慕远峰心中高山仰止的存在!

    “徒儿请起,”王越赶紧扶起慕远峰,看到慕远峰身后再无他人,便问道:“只有徒儿一人前来?”

    “师叔勿忧,远峰已是门中第一高手。来远峰一人,胜得庸者百人!”这番话,说得豪气凌云,不负英雄本色。可王越的一句话,就让慕远峰那激昂的心有些冷却。

    “哎,江山祸乱,吾辈中人仍抱残守缺,不肯入世扶主。仅有你一人,焉能护得住我大汉皇室安危......”

    慕远峰一愣,蓦然想起了自己来长安之前,与马超谈论王越时的骄傲,可马超只是一撇嘴:“一个官儿迷而已,纵然武艺再高,心志已匍匐淤泥之下,除当一忠奴外,又有何用?”

    当时慕远峰便欲与马超再战一场,可想着自己打不过马超,就忍了下来。愤然离去之前,用内力还隐约听到马超念叨着:王越,善剑术,称于京师,然一心欲仕,开武馆以谋生,旋皇室以求官......匹马入贺兰山,斩羌人首级,三十岁周游各州,庶几能敌?然不识时务,欲一平民之身晋仕,可悲、可叹与?

    那个时候,慕远峰还不理解马超的念叨。但此时,他看到师叔对自己身后万年公主流露出的那丝殷切,他的心凉了:师叔这些年,究竟遭遇了什么,竟然如此热切入仕?

    正当慕远峰疑惑之时,他猛然瞥到了王越腰间一块不起眼的玉佩:那是洪策宗才有的信物!

    “师叔?这......”慕远峰不是藏得住心事儿的人,即便他在马超的军事培训所里培训了两个月,也依旧没有练出隐忍。更何况是面对他崇敬的那个人时,那种惊诧就更带有一种梦想破灭的愠怒!

    “此乃洪策宗信物。”王越看着慕远峰所指,淡淡说道。

    “师叔乃神卜门之人,为何......”

    “天下宗派,莫不都是为江山社稷谋利,此乱世用重典之机,洪策宗法家思想正与此吻合。越自当从中求学,贸与帝王家,有何不可?”王越丝毫没有将慕远峰的诧异放在心中,而是走向刘:“公主今日又私自与那些贼寇交手了?公主金枝玉叶,焉能如此莽撞?日后再有此事,也当有越相随,保得公主无恙......”

    这一刻,慕远峰的心冷了。他终于理解了马超那个评价:除当一忠奴外,又有何用?

    自己,日后难道也会如师叔一般?此事自己效忠马超,是否也只为一员奴仆?

    不对!

    洪策宗......法家......长安士人?难道,王越与长安士人有瓜葛?

第二百五十七章 蔡府

    “贤侄,老夫与寿成也算莫逆之交,况你与小女情投意合,此事老夫也知晓。”说道这里,蔡邕饮了一杯酒,放下自己的架子,缓声说道:“贤侄文韬武略,资质无双。开新政、扩郡县、击塞外、开商贸,此等种种,犹历历在目,尤其那首《报国》......”

    “伯父,之前小侄因丧父之痛,对伯父多有得罪。今日饮下这杯酒,算是与伯父赔罪。”马超也感觉出蔡邕今日的确是带了一丝诚恳,他也非铁石心肠之人,故也主动接上:“今日伯父但有所问,还请直言。”

    “既如此,老夫就开门见山。”蔡邕再喝一樽酒,才沉声问道:“欲知贤侄心中志愿!”

    马超心中一沉:果然如此!

    暗忖之后,马超才悠悠开口:“自董卓以来,天下纷乱,刘氏神器分崩离析,今诸侯争雄,中原逐鹿,苍生涂炭,河北绍,兖州操,凉州遂,豫州术,汉中鲁,益州璋,皆当世枭雄,超无能,欲一卑微之身,擎起大汉颓势。见百姓蒙难,觉刘氏愧于天下也,昏庸无能,致使饿殍千里,寻草不生,易子而食者多矣......内有董卓残横跋扈,外有诸侯虎视眈眈,均欲窥神器为己有......大坝之倾覆乃在于前,超乃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故立志改勉,以扶风为基,扩雍州之地,后锄奸清侧,为汉室爪牙,进而平天下......”

    这番话,其实都是废话。但对于蔡邕这样的人,也只能用这样的话,才能让他陷入自己的思维当中,从而得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

    果然,在马超那沉痛也肃穆的诉说下,蔡邕的脸色渐渐沉静,待马超说道最后,蔡邕翻然起身:“邕几大误矣!诚不知贤侄竟是大汉忠臣!”

    马超心中暗笑,却仍是一副悲伤的样子:“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蔡邕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神情微微松动,眼神不由自主向里间看了一眼之后,最终还是忍住了一丝冲动。继续与马超谈心:“贤侄,寿成之事,皆因你我等人理念不同而起。若是当日老夫能得知贤侄的良苦用心,也不见得会酿成当日惨剧。”

    马超皱了下眉,对于马腾之死,他只是模糊当中推测出,应该与长安士人集团有关。而直接凶手,应该就是董卓的飞熊军。这两方势力,对马超来说,均是敌非友......

    蔡邕在其间,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马超不得而知。但凭后来历史上王允要杀蔡邕的情形上看,蔡邕最多就是长安士人集团的边缘人物。加之他跟董卓亲厚,最后被那些为保全脸面的士人当做了弃子。

    由此可见,蔡邕很可能是个双料间谍。而他这个身份,注定他知晓马腾之死内幕更多一些。此时既然他提到了这件事,马超便想着如何能探出一丝苗头儿,至少,应取得这个老家伙的信任,由他当挡箭牌,接近长安里晦暗不明的势力。

    “父亲之死,超心甚痛!非单单为父亲及那五千勇士战死,而是因为他们死得不值、白白枉死!”马超眼中的痛楚一闪而过,进而镇定后说道:“超之计划,待平定雍州之后,两年之间,组建一支无敌铁血之师,进京勤王。届时是非胜败,皆有一搏之力。而父亲却只以五千兵马,纵然奇袭,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攻陷长安?父亲也是一代名将,此等凶险败笔......侄儿实在想不到,究竟是何原因,使得父亲如此冲动?”

    说道这里,马超假装悲伤,而低头之间,却是用余光瞟着蔡邕神色。只见蔡邕开口欲言,可话到嘴边,却是生生忍了下来:看来,这个老家伙,的确还是对自己有些不放心啊......

    “心中苦闷,今日与伯父尽情倾诉,侄儿心中也畅快几许。前些日子,伤了蔡琰妹子的心,不知......”此时继续说下去,根本打不开局面。干脆以退为进,让蔡邕这等聪明人自行揣测。日后时机成熟,蔡邕定然会接纳自己。更何况,自己也确实想再见蔡琰一面。

    “琰儿自在房中,可由小婢领入。贤侄乃故友,不必忌讳那些俗礼。”蔡邕点了点头,似乎还在思忖马超究竟是忠是奸。

    入得房中,蔡琰正背对着自己看一卷字帖,马超悄然无声走近,赫然看到,蔡琰泪眼朦胧看的,便是自己当初在学堂里留下的那《劝学》字帖。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心中有感,马超蓦然吟起了这首诗。

    这首诗,同样有劝谕少年珍惜时光用功苦读之意。而后两句,又暗寓悲情男女顺其自然、合成佳偶的意思。此时用在这里,当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超哥哥!”听到自己魂牵梦绕的声音,蔡琰猛然浑身一颤,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到那如阳光一般耀眼的少年,果然站在了自己身后。

    这一刻,蔡琰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感受。她只想飞身扑到马超身上,尽诉离别之苦。可猛然想到那日被马超折断的桃枝和城门外冷漠的脸庞,她又退缩了......

    看着蔡琰一瞬间的悲喜变幻,已经在情场当中算是有所小成的马超,焉能还不知蔡琰的心理活动。他霸气凌云走到蔡琰身旁,不顾蔡琰眼中的羞涩和满脸的红晕,一把将蔡琰搂在了怀中:“琰儿,是我错了......”

    跟女人没有道理好讲的,这个真理,马超已经领教过了。所以,此时最合适的方式,就如马超一般,用行动表示决心。女人是感性动物,自始至终都是。所以,根本不需要说过多什么因为父亲之死,心智大乱的屁话。只需你此时的臂弯够有力,够霸气便可!

    果然,此杀招一出,蔡琰浑身又是一颤,又羞又急,想要从马超怀中挣脱。换成情场菜鸟,此时估计就歇菜了。但马超非但没有尊重女性的意思,反而臂弯更用力一些,将蔡琰整个人都贴到了自己身上。

    “超哥哥......呜呜”蔡琰正待说话,可马超那张嘴就毫不客气印了上来。

    一时间,蔡琰满心的娇羞、愤怒、气急、愧疚等等情绪,便在马超的霸气而有效的进攻手段下融化了。想到这两个月的度日如年,蔡琰不禁情感失控,将所有想说的话都抛之脑后,竟主动与马超索吻起来。

    感受到蔡琰的主动,马超焉能失了进退?自然以更加猛烈霸气的方式回应,同时,双手也开始不老实,在蔡琰周身肆虐起来。

    马超此时表现地很温柔、很火热,很霸道,以及很贴心......

    他此时是那般的让蔡琰欢喜......以至于,马超此时根本没有束缚蔡琰,只要她想逃,随时可以逃之夭夭,但她却丝毫再没有那个念头,只会笨拙的让马超与自己小舌纠缠,让爱意缠绵。只会疯狂的让马超尽情的吮吸自己的津液,让自己的魂魄俱让他一并吮吸过去。

    马超轻轻拭去蔡琰甜蜜的泪水,亲吻她的泪眸,又把蔡琰的手放在他心胸让它感受到心脏的震动,让她感受到他的情意爱火:“琰儿,我错过一次,绝不会再错第二次......”

第二百五十八章 李儒

    “超哥哥,前日,子鱼大人来找过父亲......”一番激吻后,面若桃李的蔡琰忍不住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马超,希望能换回马超与父亲之间的和好。即便不能,她也不想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有所隔阂。

    “这个我知道,可惜,这话是从你口中说出,而不是从蔡伯父口中说出......”马超叹了一口气,他与蔡邕之间,因为理念的冲突,根本没有和好的可能。然而,蔡琰夹在当中,却是最为难的。

    想必,蔡琰在看到自己第一面的时候,就想将这个消息说出。但幸好自己反应够快够霸气,没让蔡琰说出口:先前说出,那两人的关系可能会和好,那绝对不会如现在一般亲密无间、难舍难割!这一番激吻下来,蔡琰已是马超掌中之物。此时说出这番话,更有些夫妻密谈的意味。

    而若是上来让蔡琰说出口,那便有些谈判的意味。可能,马超会原谅蔡琰,蔡琰也会收起愧疚。但两人的关系,却会因为那一番话给扯远。

    这感情之事,自然比战场还要瞬息万变。若是不抓住机遇,用对手段。恐怕两人还要用很长时间来弥合裂痕,哪里又会像此时一般,只差明媒正娶、洞房花烛?

    感谢万能的穿越管理局,马超由衷觉得,自己当初是丝,不仅仅是因为物质生活匮乏,更因为自己在对付女人方面,纯粹白痴一个,抓不住女人的心思。简言之:活该单身一辈子!

    如今他化身官二代高富帅后,自信、气质、行事作风已然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雄性魅力展露无疑,自然有一种掌控全局的气场,引得女子感觉有安全感、沉醉其中......

    所以说,高富帅与丝的区别,只在一念之间......

    摇了摇头,马超将这些无聊的想法抛出脑后,轻轻揽住蔡琰,柔声许诺道:“不管蔡伯父曾对父亲做过什么,我都会尽量放他一马。因为,他生了一个完美可人的琰儿......”

    这番话,虽然有些肉麻。但马超也不是信口胡说:一来,那日血啸之下,马超已经知晓了内心最爱的,还是蔡琰;二来,结合如今掌握的情报,蔡邕在这场阴谋当中,充其量不过是个边缘人物,马超自然不会特意与他为难;

    而更主要的原因:女人天生就是听觉动物,甜言蜜语,她们永远都听不腻。

    所以说,哎.....泡妞是高智商活儿,没有金刚钻,是揽不下这瓷器活儿的。

    果然,蔡琰再是窈窕淑女,也禁不住马超这般先猛烈、后细雨的绵绵攻击。矜持虽还在,但娇躯却已经软了,脸上红云朵朵,眼中也有媚丝浮现。

    “超哥哥,妾身早就认定今生非你不嫁,然父亲固执名声,那河东卫家又多次催婚......”蔡琰一颗心挂在马超身上,早已没了主见,露出女子特有的依赖之情。

    “河东卫家?”马超晒然一笑:“这些世家大阀,的确应该给他们一些教训了。”

    马超打死不相信,凭借卫家控制河东私盐的通天手眼,居然没有听闻到一丝自己与蔡琰的瓜葛。可纵然如此,卫家还屡屡催促蔡邕,如此小觑马家,显然是对马家有了敌意。或许,那些世代大阀,向来就没把马家这样的暴发户放在眼中。

    不过,在这个乱世,卫家既然没有站出来,而选择了明哲保身。那他就应该将自己的骄傲隐藏起来!此番想用道义将马家堂堂击败,却不知,马超在心中已经准备用刀枪来对付它了......

    怀中温香软玉,两人耳鬓厮磨。口中又是情话连篇,情意更是毫无遮拦。这一切,对马超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他几度想狠下心来,将蔡琰就地正法。可想到这是蔡府,而蔡琰又是那种极重名节的传统女子,无奈一次次忍了下来。最后,豁然起身:他决定离开了,这种摸得吃不得的滋味,实在不是人受的!

    可刚走出蔡琰闺房,回到正厅打算向蔡邕告辞,马超便看到李儒居然正在跟蔡邕吃茶聊天:这个场面,使得马超停下了脚步。

    李儒是董卓的女婿、首席谋士,为董卓所亲信,大小事宜均与之参谋,堪称智囊。董卓趁乱进京、说降吕布、废立皇帝、迁都长安等举动,均离不开李儒的参谋之功,一举开创了董卓时代。

    此人毒计百出,算无遗策。若不是因为董卓乃性情中人,无雄主之略,则早助董卓成就大业。但无奈便是李儒以董卓姻亲身份出道,注定无法另择良主,只能对董卓从一而终。悲兮,哀兮!

    抛开个人恩怨,马超对李儒这位汉末出现的第一位谋士,心中还是很有些感慨的。但历史就是这么残酷,将两人放在了对立面,使得两人虽然有缘相见,却不能共谋一策。

    不过,此时猛然看到蔡邕跟李儒坐在一块儿,马超心中还是有些别扭好奇的:蔡邕虽然明面上仍与董卓虚以为蛇,但暗地里,却已经成了董卓的敌人。李儒此等聪明之人,又怎能识不破蔡邕的立场?那么,他来蔡府,又是为何?

    而此时场中的蔡邕和李儒,也已然看到了马超,李儒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儒在此久等,将军还不上座?”

    “岂敢岂敢...”马超心中苦笑了一下:果然是只因身在此山中,原来李儒来此,并不是为了蔡邕,而是为了寻自己。想必,龙门客栈当中的探子当中,有一批便是李儒的手下吧?

    “今日闲暇来蔡大家府中讨要墨宝,却听闻将军在此,儒虽耳塞封闭,也知晓将军文武双全。不若就此坐而论道一番,也算是一件美谈。”李儒这开场白说得冠冕堂皇,而马超却是一头雾水:自己初来乍到,似乎跟你不熟吧?

    “贤侄未来之前,老夫已将贤侄之志说与文优,文优对此赞不绝口。”蔡邕似乎跟李儒的关系很好,看到马超坐下之后,开口说道。

    “小子微末道行,焉能入得李博士法眼,李博士谬赞了。”马超目前还弄不清什么状况,客气称呼这李儒的官衔,以示生疏尊敬。

    “将军赤诚之心,又谋定而后动,实乃天下大才也。儒自愧不如,然不知将军对这朝中局势,有何看法?”李儒遥敬马超一杯茶说道。

    ‘关我屁事,我有个屁看法!’肚中腹诽着,马超还是谨慎回道:“小子初来乍到,尚不知朝中动态,焉能有所看法?”

    “将军足不出户,便可知天下之事。若是连此等把握都无,岂能孤身入长安?”李儒紧抓不放,似乎执意要马超说出些东西不可。

    而马超却是大怒起身,将茶杯一摔:“太师欺君罔上,残暴不仁,致使大汉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你身为太师谋士,不直言不讳,力命劝谏,反而来此闲聊,某羞于与你同伍!”

    李儒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邀马超一同离去,而马超也欣然同意。独独留下傻眼的蔡邕,不知两人在搞什么猫腻......

第二百五十九章 赴宴

    “小子曾听市井传闻,太师开文陵,悉取藏中珍物。又奸乱公主,妻略宫人......”在李儒的马车上,马超与李儒密谈。声音虽小,但说出的此话,却是耸人听闻。

    劫取了皇陵宝物,盗墓取宝,是对死人是大不敬,在当时被认为是最下流的行为;另外马超说董卓奸乱宫女和公主,这句话,也是极其严重的话语。更何况,还是对着董卓的女婿李儒说出这般话!

    而李儒听了这话之后,丝毫没有动怒,反而喟叹了一口气,默念出一段誓词:“贼臣董卓,承汉室之微,负甲兵之众,陵越帝城,跨蹈王朝,幽鸩太后,戮杀弘农,提挈幼主,越迁秦地,残害朝臣,斩刈忠良,焚烧宫室,蒸乱宫人,发掘陵墓,虐及鬼神过恶蒸皇天,浊秽薰后土。神只怨恫,无所凭恃,兆人泣血,无所控告,仁贤之士,痛心疾首,义士奋发,云兴雾合,咸欲奉辞伐罪,躬行天诛。凡我同盟之后,毕力致命以伐凶丑,同奖王室,翼戴天子。有渝此盟,神明是殛,俾坠其师,无克祚国。”

    这段话,是董卓把都城从洛阳迁往长安时,关东群雄讨伐董卓,在漳河会盟的誓词。李儒身为董卓谋士,自然对此誓词了如指掌,默念如流。

    “不错,这关东群鼠虽目无朝廷,但在立志慷慨上,倒是声声泣血,颇有声势。上面所提之事,也非全是捕风捉影,太师迁都后,的确羞恼成怒,做出一些有悖君臣之事......”李儒念完那誓词之后,悠悠说出这番话,看了一眼马超之后,便静默不言。

    此时的气氛,简直怪异到了极点。两人均沉默下来,而身份又可以说是生死仇敌,谈论之事居然还是当朝太师跋扈......当真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可是,万事皆有因,尤其是对两个聪明人而言,更是不需过多话语。

    马超此来长安,李儒心中明白;而李儒来寻马超,马超也不是傻子。所以,蔡府之内,马超大骂李儒,李儒却哈哈大笑。非但如此,两人还联袂出行,决定一块赶至太师府。

    “孟起,你为父报仇之情,某心中佩服。然长安局势斑驳不堪,纵然是我,也不知寿成兄究竟受了何人蛊惑......”许久,李儒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向马超问道。

    “博士,你我之间,之前虽未谋面,但也有过交锋。由此,小子才在敢博士面前袒露真言。家父之事,小子也知冰山一角......家父虽然身陨飞熊军刀下,但却是被人蛊惑入京,只是,不曾想博士手段如斯高明,竟然早已设下了伏兵,只待家父入瓮!”马超直言不讳,双眼略带恨意看着李儒。

    “各为其主,身不由己罢了。”李儒闭上了眼睛,他知晓马超的目的,假如若是只想杀人泄愤,那他早就不知死在马超手下多少次了。

    “时也,命也。”马超也叹息一声,他想不到,自己见到杀害父亲的直接凶手后,会是这般心境。居然......居然有种惺惺相惜之感,如当初在草原与贾诩论势一般。

    今夜李儒来找自己,很明显,是奉了董卓之命,请马超入董府进行一场会晤的。而马超来长安,自然也需要拜拜码头。如今长安城中,最声势滔天的老大,自然莫过于董卓董太师。

    并且,今日初来,马超带来的觐见之礼,很是给足了皇家面子。董卓虽然在朝堂上极力忍住了发威,但心中焉能不怒?此去董府,想必当是一场凶险异常的鸿门宴。不过,看此时李儒所为,可以看出他的确是一位有大局观的谋主。而董卓与马超两人之间错综复杂的矛盾关系。也需由他来从中调和。此去董府,看似凶险,想必应该是有惊无险的。

    更何况,此事也是马超入京计划当中的一环:若不引起董卓的注意,他又何必来长安?

    董府离蔡府并不远,未待马超与李儒再起话题之时,马车已然停了下来。

    下车之后,映入眼帘的,自然是那丝毫不亚于皇宫内苑的董府。朱红色的大门,彰示着董卓此时如日中天的权势,门外西凉悍将把守,端得是威风凛凛,气概恢弘。

    由李儒引路,一路上自然不需通报。可行至不过几步,便听到大厅内传来响彻云端的惨嚎。李儒面色一冷,向马超告了个罪,疾步走入大厅。

    马超眉头紧皱,他似乎明白屋内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未待李儒出来解释,便听到厅内董卓的咆哮。而之后,一员小厮就战战兢兢跑到马超面前,说是太师有请。

    而刚入大厅,马超猛然觉得自己不是置身人间,却是进入一片诡异的人间地狱……

    帐幔当中,董卓持酒畅饮,座下公卿却惊骇欲死!

    看来,董卓是在饮酒作乐。只不过,他的快乐,别人无法理解,更无法与他一同享乐。

    酒席中间,数百人被先割掉舌头,再砍断手脚,然后抠出眼珠,扔进大锅中活活煮死。有还没死的,在杯案间挣命爬滚,鲜血更是溅到士大夫们那**干净的官服上,其状惨不忍睹。其惨嚎,堪比野兽凄厉……

    与会者吓得六神无主,心惊肉跳,手中的筷子和勺都吓掉了他们不是害怕,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曾经从军,也杀过人或者见过杀人,但这种惨绝人寰的场面绝对没有见过,他们是恐惧!这哪里是人间,简直是地狱!这将成为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恶梦,一想到就会从睡梦中惊醒。

    可董卓泰然自若,照饮不误,仿佛越是听到这些人的惨嚎,董卓的胃口就越好。而一旁的李儒,却是连连相劝,董卓表现丝毫不以为意。

    “太师,镇西将军已然领入......”那小厮看到这种人间惨景,吓得也是六神无主。可未待他哆哆嗦嗦将话说完整之时,便感到自己的身子似乎一下失去了控制,凌空飞起。在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然被马超重重扔向了大厅梁柱之上,随即惨嚎着摔了下来。

    董卓脸上本是穷极贪乐的神色,闻声之后脸色大变,再看门口的马超,他立刻警醒,第一时间便将手放在了身边的佩剑之上。口中惊呼:“吾儿奉先何在?!”

    只可惜,他忘了,自己刚刚将吕布派出去公干,使得马超正巧瞅到了这个空子!

    而众人此时也被这变故惊醒,出眼望去,只见一袭锦衣的马超双目赤红如血,悠悠拔出腰间宿铁宝剑,带着一抹诡异杀戾的声音说道:“董卓,该杀!”

    言毕,不管大厅众人,如云豹掠食一般,化作一道残影,便向董卓扑去!

第二百六十章 董卓的喝彩

    董卓所宴请的宾客,自然不仅仅只有那些士族大夫,也有他的部下干将。此时看到马超意欲行刺董卓,纷纷跳出前来阻止。

    可惜,董卓宴会之上,这些人都提前缴了兵刃。马超本来该在那小厮通报后,将武器交付与小厮后再入得大厅。可事发突然,那小厮未通报完毕,便被马超给扔飞了出去。

    纵然马超冲向董卓很快,但从门口到大厅,也有三十步距离,马超不可能一飞而过。只不过,那些部将失去了兵刃,对付起马超来未免有些畏首畏尾。看似是众人急忙阻住了马超,便是只能游斗躲闪,最多能抵挡马超片刻而已!

    部将王方脑瓜儿灵活,趁着众人与马超纠缠之际,他急速呼来董府侍卫冲入大厅,同时一般将门外侍刃架踢翻,抱着一堆兵器就进了大厅。

    这时大厅之内早已混乱不堪,那些士大夫大臣一个个狼奔兔脱,再也不要一丝颜面风度,扯着宽大累身的官服,哭喊着跑了出去,其中不免有几个倒霉的,被踩翻在地。未待起身,也顾不上破口大骂,便爬着窜了出去。

    这场混乱,也无意给扰乱了马超的进攻。嘈杂的声音,使得他的脑袋越来越不清楚,耳边轰鸣着战场厮杀的怒吼和马嘶,整双眼睛的瞳孔当中,尽是拿着弯刀的羌人,向着他扑杀而来。

    此时,马超已经斩杀五六个侍卫,那些武艺高强的部将,却个个都是人精,居然有人被马超的剑气割破皮肤,却未受到致命伤害。

    端坐在正位上的董卓,怒气冲冲看着马超一人在大厅当中猖狂,居然没有丝毫怯色,但却有一种阴冷复杂的神色弥漫在他的脸上。

    “泰山大人,君子不立于危堂。马孟起素来有‘雍州之锦’称号,此次虽不知何故暴起杀人,然泰山大人还是先入后堂躲避为妙......”李儒先是惊愕、随后气极,然反应过来之后,还是履行了他身为谋主的本分,拉着董卓说道。

    而董卓身胖,李儒焉能拉得动?更何况,董卓根本没有起身之意,他知晓李儒的意思,却丝毫没有慌乱,直至此时,嘴角甚至还起了笑意:“居然......居然是血啸之症。有意思,看来马孟起已然杀过不下万人矣。”

    “血啸之症?”李儒身为董卓军事,出入战场早已无数,焉能不知那血啸之症的恐怖。此时看到董卓居然还老神在在,不由得大着道:“泰山大人!那血啸发作起来,只会一味厮杀,直至力竭方止。马孟起武艺高强,血啸之下,更是勇悍无匹,若是伤了泰山......”

    “无妨!”董卓哈哈大笑:“文优不记得当初奉先骤马驰骋之事?”

    李儒脸色一黯,当即缄默不言。

    董卓所说之事,是当初他废立少帝之时,宴请百官提出废立之意。刚正不阿的卢植大声斥责董卓,引得董卓忿怒,拔剑欲杀卢植,被蔡邕和彭伯拦下。结果卢植拂袖而去,而董卓怒气更盛,直言自己为天下计,何惧后人!

    然而,就是这句话,又惹得执金吾丁原暴起,排席而上,将董卓大骂一顿。董卓一连受了两人怒气,当即誓要杀丁原立威。然李儒却看到丁原身后所立主簿器宇轩昂,怒视董卓,遂劝董卓息怒。

    宴会不欢而散,董卓便带着李儒在温明园里四处溜达。当他郁闷地站在园门前面,脑子里不断在想办法让百官屈服之事,这时忽然见到园门外有人手持大戟,策着战马,在那徘徊不定。

    随后,有人前来禀报,说一人跃马持戟,于园门外往来驰骤。董卓这时候并不认识吕布,更不知道这人在门口来来去去的究竟有什么企图,但李儒是个聪明人,他自然能想到吕布来此有些蹊跷,甚至极可能是来投诚的。然而李儒为人有一大缺陷,便是有些容不下人,吕布文武双全,很难驾驭,李儒有些畏忌吕布。所以即便猜到吕布来投诚,却也不敢接纳他。

    当时董卓见着那个年轻人,就问李儒这家伙是谁,李儒回答说是丁原的义子吕布。然后李儒让董卓暂且避开这家伙,别让他看见,董卓不知来龙去脉,也就避了。

    直至后来董卓才反应过来,想到了那天的蹊跷:吕布一个人跑回来董卓这里干什么?找自己麻烦?那个年轻人虽然能打,却也不是刀枪不入吧?单枪匹马的跑自己的地盘闹事,吃饱撑得吧?而且丁原刚刚才当众落了自己的面子,以自己平时的霸道名声,丁原又怎会不怕自己去暗算他?丁原那个时候更应该全力戒备董卓才是,又怎可能派走自己的帖身保镖吕布?

    而且,更诡异的是,当时吕布一人落入自己地盘儿,李儒那般聪明之人,应该大呼天赐良机,召集人马将丁原手下的虎将围杀,以绝后患才对。但是李儒没有这么做,反而将自己骗开......

    直至自己与丁原交战,一眼认出那咆哮不止的丁原身后的吕布时,想起他当时徘徊不定的样子,董卓才翻然大悟:这个年轻人单独跑回来,应该是找自己有事商议,甚至,极有可能是来主动投诚的!

    所以,败于丁原一战后,董卓立刻就派李肃将吕布劝诱过来,顺带着吕布还杀了他那个哎呀老爸丁原,算是给董卓扫除了一大害。

    只不过,这件事天知地知,董卓知、李儒知、吕布也知,但三人却都不能说出来。吕布是个聪明人,不会因为这事儿主动给自己找麻烦;而董卓仰仗李儒才智,也闭口不谈;至于李儒,更不会主动说出来。

    所以,此时董卓提起此时,李儒自然知董卓是在怪罪当初自己没有容人之量。无奈之下,唯有闭口不言。

    而这个时候,众人已经纷纷从王方那里取得了武器,围战马超。惹得马超更加狂暴,一声嘶吼直冲云霄,震得大厅房中大梁似乎也瑟瑟抖擞。而李瞅准机会,一刀向马超后脑劈去!

    董卓也是沙场悍将,虽然近些年有些远离战场,但眼力却是还未褪化。他瞧得清楚,那一瞬间,马超身形一缩,后背一弓,将自己头颅向后缩了一尺,反手一剑,实打实磕在了李的刀上。只听‘当’的一声,那厚背环首刀应声而断,李也因躲避不及,被马超削掉一大块肉。

    “好剑!好身手!”董卓大声喊道,根本不心疼自己的部将受伤,反而为马超的剑法和武艺喝彩。

    而战局当中的马超,那血红的瞳孔瞅了董卓一眼,嘴角却咧出一个残酷的微笑:“很快,你就会尝到这宿铁剑的锋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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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他不是一个忠臣孝子,现在嘛,他是孝子,但绝非忠臣。 历史上说他英勇无敌,现在嘛,比起杀人放火,他更喜欢阴谋诡计。 历史上说他野心勃勃、兼资文武,现在嘛,他可耻的承认了这两点。 历史上说他不是一员猛将,而是一名骁雄。现在嘛,他的确麾下十万西凉铁骑、睥睨天下。不过,他这样做的原因... ‘丫的,跟吕布、曹操、孙策、周瑜等大佬儿抢老婆,手段不强硬点不行哇!’三国新马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新马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