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三国新马超TXT下载三国新马超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三国新马超全文阅读

作者:隐于深秋     三国新马超txt下载     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一十章 棋盘上的胜败

    “吕布骁勇善战,纵然会败于牛辅,恐怕也会拖延一段时间,而在此期间,老夫动用长安其他兵力防守,可否?”皇甫嵩虽然嘴上这般说着,但心中也知战场上瞬息万变。此等之言,也只能按照常理、在这棋盘上说出来了。

    “自是如此。”马超笑了笑,思忖着自己应该制定一下模拟战棋的规则了。不过,眼前还是跟皇甫嵩下完这盘最好,说不定,自己还能从皇甫嵩身上,找出贾狐狸计谋的疏漏呢。由此,马超看着皇甫嵩神秘一笑,继续说道:“可老将军似乎忘了,我刚才的第一步,便是出兵秦关。如此一来,老将军还认为,吕布能拖得住牛辅吗?”

    “马辅国是说?.......”皇甫嵩猛然将眼神收回秦关,突然明白了马超的意图:“你出兵秦关,目的就是为了调令吕布回长安,不许他出战?”

    “不错!正如皇甫老将军所言,吕布虽在升策治军方面不如将军,但却是战场上的骄子战神。有他在,那场战争必然就是一个最大的变数。所以,我是不会让他出长安的.......”说道这里,马超心中其实也很担忧荀攸信中提到,吕布对于诛杀牛辅之事,似乎十分有把握。而贾诩老狐狸那里,也对这点提得十分模糊,令马超满头雾水,所以,马超宁愿再一次被世人误解,也要将吕布拉回长安来。

    “如此一来,长安似乎已成死局.......”皇甫嵩皱眉,看着手中可用的棋子,忧虑之色渐渐浮现:李蒙手下的两万凉州兵?不可用;京兆、冯翊两郡的郡兵?没太大用处;王允手下的私兵?也不可用!

    剩下唯一的棋子,就是中牟朱的一万兵马,和长安城内徐荣掌控的一万禁军。皇甫嵩狠狠地咬了一下牙,将徐荣的一万禁军放至了陕县!

    这一招,马超有些意想不到。不过仔细想想,依照刘协那性子,他是极有可能做出这种壮士断腕的举动的。也就是说,皇甫嵩这步棋,是行得通的。

    对于徐荣这人,马超很有印象。可以说,此时的徐荣,丝毫不亚于历史上那个威震逍遥津之威的张辽。

    中郎将徐荣,辽东人,是个象张辽一样的忠勇之士。董卓同关东群雄作战时,他曾在荥阳大破曹操,几乎将其生擒这点,《三国演义》当中没有抹灭他的功劳,只不过,罗老爷子为了戏剧可读性,将徐荣的功绩弱化了不少;

    后来,徐荣又在梁东打败孙坚,是时,孙坚常戴一方颜色鲜明的赤色头巾,徐荣率部盯着赤色头巾紧追不舍,孙坚不得已脱下头巾给部将祖茂戴上才得以侥幸逃脱关于这点,马超很是腹诽,因为罗老爷子居然给安在了华雄那个历史上名不经传的武将头上,虽说是为了虚构烘托关羽温酒斩华雄的英武,但这他娘的也太张冠李戴了吧?

    也是因为《三国演义》的原因,世人对徐荣多有小觑。但按照正史估计.......马超想了想,不由心中还是有些打鼓:曹操、孙坚均是三国名将,却都败在徐荣手下,徐荣的勇武可见一斑。

    而历史上,在凉州叛军打来的时候,王允曾派徐荣和胡轸带长安城里的董卓旧部前去迎击。那些旧部和凉州叛军本就是一家子,直接由胡轸带着就临阵投降了。唯有徐荣宁死不降,战败被杀,其忠心如此,实在令马超有些心理发憷。

    当然,徐荣的忠不是忠于朝廷,而是忠于职守,这点儿他和张辽也很像。

    可以说,徐荣是一个不亚于张辽的名将,可惜他没有张辽那么好的运气,他没有遇到明主,就毫无价值的死去了,如一粒微尘,消失在后人的视线里。

    命运就是如此弄人,那些在历史长河中闪耀的将星,需要的不仅是才能,也有运气。在那些闪亮的将星背后,不知有多少中途夭折的英才!

    而此时,皇甫嵩孤注一掷,重用徐荣出兵陕县,想必就是看中了徐荣的忠勇。而徐荣他又是董卓的旧将,由他出面离间瓦解叛军是再合适不过了,如此一来,将大大打击叛军的战斗意志。

    所以,马超很踟蹰,默默地将眼神放在了洛阳一片,想拿于夫罗这支奇兵以增加砝码。但思虑片刻之后,他还是没有这般做:毕竟,刘就在眼前,若是她得知了自己还有洛阳于夫罗这最后的底牌,那她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此消息传回长安.......

    于是,马超默默拿下了象征着牛辅的棋子,颓然开口说道:“若是是老将军在长安,这长安恐怕当真可能固若金汤啊........吕布若是当真退守长安,也会留下部将以为坚守。徐荣再至,定然防备更甚,而牛辅无谋之辈,倘若被徐荣、朱两人瞅准机会,两面夹击,则可能打败而溃。如此,长安可保矣........”

    “其实,马辅国若是要拿下长安,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老夫被擒之事,岂不是最好的明证?只是.......”皇甫嵩丝毫没有赢了马超后的欣慰,反而皱眉说道:“只是老夫不知,为何将军迟迟不动手,非要坐看董卓旧部荼毒社稷?”

    “为何?”马超苦笑一声,默默看了一眼刘,带着一种奇怪的口吻说道:“老将军还是不太懂政治啊.......政治博弈,讲究的一种平衡。是一种相互制约,彼此捏着对方的短处,引而不发,相互妥协的游戏。即便要干掉对方,也要借刀杀人,并且,事后还要表现出惋惜之至的样子.......”

    皇甫嵩听马超突然这般说,纵然年老睿智,奈何目无余子、心无旁骛,怎么也理解不了马超的话。不由得,将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刘:他知道,这个小女孩在这方面,可比自己有心得的多.......

    果然,看到了皇甫嵩的眼神之后,刘无奈笑了一笑,开口解释道:“夫君的意思,他虽然与陛下是仇宿,但陛下终归是陛下,他不能真的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所以,之前朝廷和马家,虽然看起来时而摩擦、时而联合,但都是暗中动些手脚,无伤大雅。可这次,他却要借董卓旧部之手,彻底毁掉汉室,从而使得天下诸侯都站在同一起点上......”

    说到这里,刘猛然回头看了一眼马超,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说道:“随后,便开启群雄逐鹿的新篇章,分久再合!”

    皇甫嵩听完,久久不语。最后,长叹一声说道:“若是老夫有马孟起之悟,想必也不会沉浮半生,最后还落个如此末路的下场.......”

    “老将军,有时候,不知道这些,反而是好事儿......”马超说着,继而转向刘说道:“是吧?公主,就如我知道了陛下要你配合刺杀我的消息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对.......”说罢,马超伸手摘下了刘头上的玉簪,用力捏碎之后,那藏于里面的密信,赫然便展露在了三人面前!

第五百一十一章 童渊?

    “不用惊讶,其实我知道,这支玉簪里的信,你还没有看到。否则的话,你恐怕就不会能这么镇定同我说话了.......”

    可纵然马超这般说,刘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任凭那头上的三千青丝乱了心神,开口说道:“夫君,臣妾.......”

    “我说过,我知道你还未曾知晓此事。”马超信然展开那封密信,回了刘一眼之后补充道:“对了,以后不要称呼我夫君了,搞得我们好像还是夫妻一般.......”

    皇甫嵩尴尬了,他觉得,自己似乎掺合到了马超的家事当中。而马超却似乎揣摩到了皇甫嵩的想法一般,阻止道:“老将军不必回避,此乃政事,你听听也无妨。貂蝉也将此事划归到了家事上面,居然让别人送来这封情报,实在有些可笑.......”

    “夫.......孟起,你在嘲笑我吗?”刘闻言,脸色不禁一黯。自从被马超幽禁在此之后,刘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想念刘修了。纵然刘修从未给过她好脸色,但刘蓦然回首,却发现,刘修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很有道理.......

    而更要命的是,她发现,自己除了满心的政治之外,似乎已经失去了自我。而大汉失去了她,却根本没一丝改变:皇权和士权仍在明争暗斗,边塞武人还是意图渗入政治,而天下的诸侯,更是没受她一丝一毫的影响.......那么,自己的存在,又有何用?

    还有就是,自己这些时日,为何在梦中,越来越多的出现了自己与马超情投意合、彼此携手的画面?

    难道,自己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吗?

    刘很不想承认这点,但此时,听到马超说出这番话后,她真的感觉自己的心很痛。因此,不由得便带上了一丝委屈的情绪,开口问道。

    “我没有嘲笑你,我是想说,如我这般身份的人,哪里还有家事政事之分?”

    听到马超这样的回答,刘心中释然了一分。可随后马超的那句话,却如万箭穿心,使得刘脸色霎白,几乎都有些站不稳。

    马超转过头,看向刘,冷静如说天气一般平和说道:“更何况,你我本就是政治婚姻。其间之事,自然要算在政事当中,哪有家事之说?貂蝉啊,耍这些小女人的手段,真是.......”最后一句抱怨,马超虽然嘴上那般说,可眼中却流露出一丝爱的笑意。

    而就是他这种无意识的流露,却让刘心如刀割:曾几何时,在郡守府大厅当中。这种爱意,自己也是拥有过的啊!可现在.......

    “陛下为何要刺杀你?难道,欲效仿当年诛董之例?”皇甫嵩丝毫没有关心刘的反应,事实上,他也关心不起。由此,便开口向马超问道。

    “老将军,将我比作董卓,未免太.......”马超的脸色有些发黑,最起码,他自认没董卓那么伤天害理、残暴不仁吧?不过,他也知皇甫嵩没那个意思,随即开口解释道:“道理我刚才已经说了,就是我想借刀杀人干掉汉室,可陛下呢,便也想造成我突然暴毙的局面,安心对付董卓旧部.......”

    “可若是如此,那之前,你们为何又要联合呢?”

    “因为我们都想既当biao子又立牌坊.......就是彼此都想从对方身上得到好处。我想借助大汉国舅的声望,笼络四方;陛下想借我的威势,巩固皇权。不过,当董卓旧部这事儿冒出头儿的时候,他密令让公主盗取马家宿铁兵刃的举动,彻底撕破了脸。”

    马超懒洋洋的说出这番话,最后,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接着补充道:“结果,就弄成了如今这个状态。你想我死,我想让别人搞翻他.......”

    皇甫嵩听后,出乎马超意料的是,没有暴怒大骂。反而苦笑了一声,向马超说道:“孟起,为何从你的口中,我丝毫听不出有君尊臣卑的意思?”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马超出口回答道,没有一丝的不自然。当然,他要是有一丝不自然,那才是怪事了:在讲究人人平等的前世,谁在乎谁是谁的谁啊?管你皇帝陛下的,在马超眼中,不过是一个腹黑的伪正太罢了.......

    “好吧,既如此,那孟起又有何打算,莫非要擒住那刺客,关在此处吗?”

    “开什么玩笑?那刺客我可惹不起。”马超突然回口,看样子还想跳起来表示他的情绪一般:“我还是跑路避开他为好.......”

    “孟起才是玩笑话,你武力超绝,已入武道境界。更有鲨皮金丝连环甲护身,盘龙卧虎大枪在手,胯下又是大宛良驹。放眼天下,恐怕除了吕奉先能与之为敌之外,何人又能杀得了你?”皇甫嵩被马超这个表现惊到了,不禁开口又补充道:“更重要的是,你智谋百出,阴险狡......老夫的意思是,你纵然武力胜他不得,在这扶风之地,你也可智取.......”

    “老将军,您不知道,我不是怕他。而是怕他的那三个徒弟,这惹了老的,三个小的要是死了心与我为敌,那我岂不是亏死?”马超摆了摆手,摇了摇头,坚决表示了自己要跑路的想法。

    “这便怪了,据我所知,陛下手中,不曾有过此等之人啊!更何况,孟起你说怕得还是他的徒弟,臣妾便更是闻所未闻.......”刘这个时候,也从悲伤当中缓过劲儿来了。看到马超如此有趣的德行,不禁也为之莞尔。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收了三个徒弟。不过,我却知道,这人虽不在江湖,但江湖上到处都是他的传说。而你那皇帝弟弟,也不知道是如何请动他的.......”马超悠悠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发现自己还未长胡须之后,不禁哂笑起来,继续说道:“那个人,名字叫做童渊.......”

    “可是童渊,童雄付,矢赂纶的武术大家?”皇甫嵩闻言,立时脸色一凝,开口问道。

    “应该就是他吧?”马超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随即却有贱兮兮凑到皇甫嵩身前,开口问道:“他的关门弟子,是唤作赵云赵子龙吧?”

    “这老夫倒是不太清楚,只是得知,他有两个入室弟子,一为张任,二为张绣。张任已在西川闯下西川枪王的名头,而张绣似乎还未出师.......”皇甫嵩皱眉,他很奇怪马超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也不关注童渊的刺杀,反而对童渊的弟子大有兴趣:“至于你说的三弟子,老夫却还未听说过......赵云,赵子龙?莫非此人与孟起相识,才使得孟起如此顾忌童渊?”

    “屁!我倒是想跟赵云相识,可我的暗影好容易跑到真定县,却只打听到了赵云之兄亡故的消息,而赵云不知所踪!”其实,马超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估计赵云这会儿十有**是跑到平原县刘备手下了.......老子下手又他妈的晚了!

    可就在马超懊恼之时,刘又突然开口问道:“孟起,我很想知道,为何我都不知道陛下要刺杀你之事,你却连刺杀你的刺客都已然知晓?难道,貂蝉姑娘,便那般厉害?”说这话时,刘已经看完了那封密信的内容:上面根本没有提及刺客名字之事.......

    而马超却是幽幽笑了,情不自禁摸了摸腰间的罗绮香囊,想到了那个千娇百媚、柔骨豪情的美女间谍:端木若愚.......

    由此,马超悠悠凑到了刘耳边,看到刘已经面红耳赤,有些情动之后,才戏谑说道:“公主,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说罢,马超大笑离去:“老将军,棋盘上我虽然输了,但那做不得准!”而身后,除了皇甫嵩忧虑不堪的愁苦,剩下的,就是刘气得跺脚的娇嗔!

第五百一十二章 离扶风、入陕县

    “主公不可!”

    郡守府大厅,突然齐刷刷传出这样的劝阻之声,洪亮整齐之况,真乃郡守府建成后第一盛况。而底下的所有文武,便均是一幅气急败坏的样子。

    高坐在正座上的马超,却是毫无风度的翘了翘腿,砸吧了一下嘴说道:“不就是出个远门儿吗?再说,我又不是丝毫不管雍州之事了.......”说这话来,马超还来回瞄了瞄:他在寻找老狐狸的身影,思忖着,要是老狐狸在此,会不会同意自己这次放任之举呢?

    “主公,您乃雍州之主,不可轻离。若是......”张既上前,还未说上两句,就被马超给打断了:“我知道,所以这次,我秘密离开,你不告诉别人不就行了?”

    张既听完,感觉自己额上的血管有些胀动,差点崩了:这样也行?主公,您没开玩笑吧?

    “主公,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此番去陕县......”步骘上前,也没逃得了被马超气着的后果。只听马超悠悠回答道:“子山放心,我这次是跑路,不是去打仗的。要是打仗,我还能秘密离开......”

    “主公,您这次秘密离开......不是,您这次任意妄为,非是明主所为,您可知晓州郡之事,事无巨细.......”孟达已经有些被马超绕进去了,但最后还是站定了立场,坚决表示不同意马超的离开。

    “子度啊......我都说过了,这次去陕县,就是想见证一下大汉王室的彻底崩塌。百年大事,尽在眼前,若是不能亲自目睹一番,实在可惜。”马超愿想跟众臣说说自己的想法,但随后想到这些人恐怕根本都听不进去,只好见招出招说道:“可我在扶风,为何三四天都看不到一份报呈?而若是我三四天就要审核一次报呈,那设立三省六部又有何用?”

    “主公,三省六部尚未完善,属下正.......”听到三省六部,步骘有些着急了,开口说道:“主公的想法,天马行空,属下这些时日,正在细细领略主公意图,如此方能.......”

    “嗯,不着急,你慢慢弄嘛。”马超微笑一下,有些狡黠的回道:“所以,我就趁还不忙的时候,秘密出去溜溜,见识一下那旷世之战.......”

    步骘一下被噎了回去,而满厅文武也突然发现:主公的嘴皮子,居然这般厉害?而且,更厉害的是,他还这般无赖?

    “众人不必再劝,主公为人,诸公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一直不说话的杨阜突然站了起来,开口说道:“主公决然不是那般不知轻重之人,目前,雍州境内,科举已毕,春耕尚未开始,而三省六部也在筹划当中,确实无甚至关重要之事。而主公又是戎马峥嵘,想必正是由此,才兴起了去陕县一观之心。”

    马超听后,心中大赞杨阜是自己的知音啊!正欲夸奖杨阜两句,却见华歆也站了起来,开口说道:“不然,万金之躯,不坐危堂。主公身负雍州一州之安危,岂可因心中一时触动便去涉险?”

    马超捂额,不禁感慨华歆这货洗心革面之后,还真有一番铮臣的本色。本来嘛,历史上,这个家伙也就这个德行。不过,认可归认可,喜欢不喜欢,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幸好,法正也耐不住寂寞了,侠气十足的说道:“主公但去无妨,雍州之事,诸公在座,各有使命职责,自会处理妥当。若不是正脱不开身,说不得也要去陕县一游!”

    ‘好法正!果然有历史上那个睿智侠义的秉性,我看好你哦......’马超舒心地笑了,事实上,身为一方诸侯,马超岂能不知什么微服私访、见证汉室陨落这次秘密出走,对于雍州来说,根本没半点政治意义。甚至,还可能耽误一些公事处理。

    然而,想到自己穿越过来,可不单单是来这里当官儿享福、耍阴谋诡计的!好容易穿越一回,立足点自然要高一些,不但要改变历史的进程,更要见证这个大时代变迁嘛!更何况,诸侯的职责,他又没有放下。而是在保障了这前提之下,才去领略那风云涌动、波澜壮阔的一幕。

    所以,见到法正力挺之后,马超猛然恢复了凝重严肃的神色,下令道:“调张辽、马岱、高顺三人入秦关,各伏奇兵,每日左入右出,右入左出,以为疑军,务必做出马家伺机攻略长安之状。但切记,不可攻略长安,即便长安之内已无一兵一卒,唾手可得,也不可擅动!”

    接到这样奇怪的命令,张辽和马岱俱是看了一眼高顺,看到高顺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后,才同时抱拳称道:“属下遵命!”

    “着张既近些时日,多筑房舍。子度调拨资金扶持,并加大制造采购春耕种子、农具数目。扶风边境,由庞德率部下守卫,若是有流民涌入扶风,可加强管控,将流民按户籍核对后进行安置,徐徐转移至其他郡县之内,不可出现流民流窜暴动之事!”

    “卑职遵命!”张既、孟达、庞德三人,听得马超竟然已经想到战乱流民之事,不禁明白到,马超想去陕县之事,不是一时兴起所为,而是早有安排了。

    “黄渊!”

    “属下在!”

    马超看着丑哥,有些诡秘的说道:“这里有一封信,你按信中交代行事。记住,不可伤了那人.......嗯,那人武艺极高,你可带王越、史阿二人为臂膀,一同行事。”

    史阿,自然是刘协身边那个洪策宗高手。经马超审讯过后,彻底让马超给捋平了。而马超也知道这史阿也是历史名人,后来更还是魏帝曹丕的剑术老师。不过,这货如今虽然降了马超,但对丑哥抢了人家女弟子之事,还有些耿耿于怀。趁此机会,让这心眼极多的丑哥,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也好增进部下的和睦友谊.......

    丑哥虽然不知是何任务,但明显看出这是要他动用暗影的力量,不禁嘿嘿一笑回道:“属下定然不负主公交代!”

    最后,马超看了一眼兵部长史李儒,有些阴测测的说道:“文优,长安攻略,你已经尽知。若事急从权之时,我准你辖制扶风全军!”

    李儒自然知道马超这般信任自己的原因一来李儒之奸能,自然胜任;二来李儒除了马家外,天下再无立身之地所以,听了马超的话后,他也用自己特有的阴测测语气答道:“主公放心离去,若是儒所行不如主公意,儒愿待主公归来之时,随意处置!”

    安排好这些之后,马超起身,大声说道:“我离去之后,雍州诸事,皆按三省流程行事。各司其职,各行其是。若有重大不决之急事要事,可由丑哥安排暗影联络。”

    “属下遵命!”文武一起跪拜,恭送马超。

    而当马超走到那五百整装待发的亲卫营之时,蓦然发现,郭嘉竟然已经等候多时了。恍然一愣之后,不由哂笑道:“兄长,原来早已看出吾之所愿也!”

    “如此轰动天下、江山变色之大事,嘉又岂能不去?”郭嘉大笑,再不复平时体弱潇洒之态,反而有一种豪情猛壮之意喷薄而出。

    马超见此,不由得被郭嘉的气度折服,翻身上了象龙小黑后,大枪一指:“出发!”

    而随后,滚滚烟尘,不知又将要踏碎哪片河山......

第五百一十三章 风云涌动(一)

    初平三年,注定是动荡的一年。

    自马超威逼长安,威杀郑泰后,天下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年便要进入蛰伏待发的时期。可是,平时声名不显、根本进入不了任何人视线的陕县,却又将天下的心挑动了起来。

    “朱那里,可有消息?”刘协端坐在寝宫当中,脸色已经说不出是平静还是隐忍。

    王允裹了裹身上的厚裘衣,拿出一封信恭敬递到刘协手上说道:“朱将军已有回信,说是时刻心念汉室,随时听候陛下差遣。”

    对于朱这位大汉铁杆儿忠臣,刘协也感到有一丝懊恼:朱虽然虽然年老,但历久弥坚,足以扛起汉室复兴的柱梁。当初,诛董之后,自己就该宣旨将朱调入长安的。可事到如今,只能再让朱再担一份劳苦了。

    刘协将朱的回信看完,心中也很是感动。朱信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汉室的痛惜和希冀。再想想远在扶风的皇甫嵩,那位迟暮仍思国的老人,刘协心中竟升起了一丝愧疚:自己为这两位老人都做了什么,值得这二人如此殚精竭虑为汉室分忧?更难得的是,在汉室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不顾年老体衰,仍旧站在自己身前,用似乎永远压不垮的脊梁抗住那些风浪。

    可惜,现在看来,汉室确实也如这两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了。而朱的信中,除了尽忠国事之意外,隐隐也透露出他现在处境很艰难的意思。而刘协也知道,冬季对于部曲最为难熬,尤其是像朱这样丝毫得不到供给的部曲来说,更不啻于一场噩梦。

    “希望朱将军,能为汉室尽最后一份力吧.......”刘协喃喃小声说道,现在的他,不敢奢求自己能保住长安。但他可以肯定,只要长安这次没有沦落,那自己绝对便又逢来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皇甫嵩之事,刘协心知肚明,可从马超手中赎回来,再加上朱上朝,两员老将把持住兵权,那自己不需要马超,也可一言九鼎,稳步开创汉室新兴的基业。

    “陛下,微臣以为,还是召温侯回朝罢。马家此次蠢蠢欲动,老夫委实心神不宁.......”王允看着刘协那小孩一幅伤感的模样,心中不知为何也感性起来,说起话来,也是这般软弱。

    “心神不宁?”刘协笑了,随即继续说道:“朕看司徒大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吧?”

    王允没有反驳刘协的挖苦,只是淡淡又说了一句:“陛下,马超,不得不防......”

    刘协闻言,脸色瞬间黯淡下来,思忖片刻后,开口道:“着温侯即日回朝镇守,留两万兵马于陕县抢占险要,凭地据守!”

    王允看刘协同意了自己的意见,又踟蹰说道:“陛下,大策已定,以长安为后方。可调徐荣、李蒙两军,前去陕县增援.......”

    “放肆!”刘协勃然大怒,直接向王允咆哮道:“王司徒,你莫非要得寸进尺否?!为何不调长安郡兵和京兆、冯翊两郡郡兵前去陕县增援?”

    “陛下,国事为重,不可意气用事.......”王允一幅宠辱不惊的样子,得知马超秦关出兵的消息之后,他便知道,刘协和马家的协议作废了。所以,士族又渐渐在朝堂上占了上风。更何况,现在是朝廷正倚赖并州吕布的时候.......

    “此事暂且搁置,目前战事未启,增援陕县未免有些过早。待看军情发展,再于朝廷定论!”刘协气愤王允这种阴柔进逼的德行和语调,袖袍一挥,断然下了定论。

    王允闻言,看了一眼刘协之后,躬身说道:“既如此,老臣告退.......”

    “且慢,关东群雄那里.......可有消息?”刘协突然开口,神色有种说不出的感叹。王允知晓,这是刘协和自己心底最后的期盼,但结果.......

    濮阳郡,兖州牧府之中。

    一人跪坐在大厅当中,眼神明耀如辉,扫视了底下文武之后,拿着一封诏书,看罢后抿嘴一笑,开口说道:“文若,依你之见,某该如何答复这封诏书?”

    此人手持着朝廷的绢布诏书,却丝毫不以为意。举手投足间颇有种玩世不恭的味道,这种气质显示出他对整个世俗的玩味和无所不能的怡然自得。此外,只要细细观察,不难发现,此人身上另有种独特的霸气,一种将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上、视他人如草芥粪土的霸气。

    此人当然就是曹操曹孟德。

    除了曹操,谁还能有这种气势和风度?

    此时在州牧府大厅当中,曹操仍戴着沉重的虎纹钢盔,而钢盔下面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焦黄黎黑的皮肤、消瘦的面颊,但配上他那深邃的、蕴藏着无穷智慧的眼睛,竟然产生出一种决不平凡的奇异魅力,令人不敢仰视。可就是这样一个富有奇异特质和独样霸气的人,语气却令人如沐春风,说不出的温和可亲。

    而被问询的那人,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在高冠的束发下,是一张清矍俊秀的脸庞。而纤长伟岸的身上,竟还有淡淡檀香味道,说不出的好闻。历史上汉末史书上,除了荀荀文若之外,无人有此记载。

    “汉室风雨飘摇,此乃明公奋威匡扶之时。然明公此刻镇抚青州,手下兵微将少,实无独挽狂澜之力。依属下之见,当上书与袁绍,表诉明公为汉室分忧之心,望袁绍借兵相助。此事若成,一来可表明公匡扶社稷之心,二来可加重明公声望;若不成,也可将袁绍兵马留于己用。”

    曹操此时虽已为兖州牧,但名义上还是袁绍的小弟,直至官渡之战后,才彻底摆脱了袁绍的阴影。而荀这一番计略下来,不仅让曹操两面得好,还能白白再捞一把名望,当真是一条滴水不漏的妙计。

    曹操听后,抚掌大笑:“得荀文若助我,何愁天下不定?”

    而荀,听闻曹操说出如此不臣之语,脸色竟有一丝黯淡。他宽大的袖袍之中,紧紧抓住了一封信件:那是用上好的扶风纸写成的‘家信’,可落款之上,除了荀攸荀公达之外,却还有一方雍州牧的大印……

    荀一向虽然愤恨汉室的腐朽,但骨子里一直是汉臣。可如今他又为曹操幕僚,只能为曹操出自妙计,心中委实矛盾的很。

    “文若,奉孝已然旬月未归,不知可是长安一线风雨涌动,奉孝难以东归?”说完那政事之后,曹操突然开口向荀问道。语气眼神之诚挚,令荀也不禁赞动。手中捏紧的那封信,也有一丝松动。

    “明公,奉孝,恐怕是暂时回不来了........”荀苦笑一声,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了曹操。而曹操看罢,竟然大叫一声:“吾恐失奉孝矣!”

    “明公勿忧,奉孝虽放荡不羁,然忠主之心还是有的.......”荀虽然不知信中内容,但看到曹操如此爱才,不禁开口宽慰道。

    “文若不知,你褒赞奉孝甚矣,吾心有疑。与奉孝执掌相谈后,甚投心意,由此,某便让奉孝出使雍州,立一大功,回后重用。然马孟起匹夫,竟厚颜无耻,与奉孝一赌汉室兴亡.......”

    “明公之意,汉室无望矣?”荀也是大惊,虽在心中,他已经料定有这个结局,但真听别人亲口说出来,心中还是不禁有一丝痛恸。

    “若无马家插手,汉室无忧。然某观马家之马超,决然不是那隔岸观火之辈.......”曹操复杂一笑,用自己都不理解的语气说道:“所以,汉室,必亡矣!”

第五百一十四章 风云涌动(二)

    “公与,依你之见,某当何为?”一人手中同样拿着朝廷的绢布诏书,比起曹操的不在意来,他似乎显得在意一些,但其目光神情却从未正经扫过一眼,说明在心底,他比之曹操更蔑视这封诏书。只不过,他比曹操多一层伪装而已。

    而在外貌上,此人却比曹操样俊美许多。也许是得于家族良好的遗传基因。袁绍生得美姿有仪容。额宇宽广,脸庞中正,剑眉星目之下,还有一束蓄养得很整洁的胡子,更显得袁绍像是乱世当中的翩翩君子。

    “明公,属下以为,当引兵入长安,荡平董卓余孽,挟天子以令诸侯!个中好处,以明公天资,不难想象。”沮授未曾开言,许攸却不加一丝掩饰,直接将自己心中的韬略讲述,使得大帐之内,皆是喧哗。

    而袁绍听闻之后,神色不变,只是冷笑道:“许主薄,旧病又反矣......如此无父无君之言,休得再提!”

    许攸被袁绍直言驳回,讷讷不满。可他却又无话反驳,毕竟,黄巾之乱时,许攸曾与冀州刺史王芬、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汉灵帝,立合肥侯,最终以失败告终。王芬自杀,许攸等逃亡。

    而此时袁绍提起这旧事,相当于直接插了许攸心中一刀。丝毫不给许攸留情面,而事实上,袁绍自当年欲立刘虞为帝之计流产、更看到董卓的下场后,便对‘挟天子’之事,没了心思。

    不要以为天下只有曹操想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实,汉末风云史上,能想到这点的能人,比比皆是。只不过,曹操是唯一做得好的人而已。若是单以‘挟天子’而论,董卓才算是第一人。

    董卓的确挟持了天子,可惜却未号令了诸侯。相反,他还死在了‘挟天子’之上。事实证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确是条称霸天下的捷径。但毫无疑问的是,是捷径就有风险。天子之所以是一个很大的政治筹码,可是,它的因袭后果却也相当严重。

    例如后期曹操挟持天子之后,前前后后遭受了多少次的叛乱?其中,‘衣带诏’之事,还差点将曹操毒死,更遑朝堂上的唇枪舌剑及四方诸侯的兴兵讨伐。挟天子以令诸侯,玩得好,可以走上顺应天意,急速壮大的捷径;而玩得不好的话,就有可能不是死在‘挟天子’之上,就是死在‘令诸侯’之上。

    所以,许攸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而袁绍,更是直言不讳打断了许攸,除了对许攸计策的不喜之外,还有对许攸擅自出言的不满:每当有事发生之前,属下之人总是吵吵不停。仿佛不吵吵,就显示不出自己的聪明一般。

    “明公,某认为此事不可为。现明公虽镇抚冀州,兵精粮足。然北有公孙瓒渗透,西有黑山黄巾军侵扰,南有青州并作乱,东有匈奴、张杨掣肘。如此形势,怎能贸然出兵长安?”审配是袁绍众谋士当中最具军略眼光的人,他的这番话,算是将袁绍的处境分析透彻。

    “不然,正因冀州四周群雄虎视眈眈,明公才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袭长安,荡平叛军,以固名望,震慑群贼!若真救得天子回冀州,四方群雄何足惧哉?”厅下又出一人,袁绍看出是逢纪开口。

    按说,逢纪说得也不错,天子是个金字招牌,假如刘协真被袁绍迎回冀州,那么,那些人再敢侵扰冀州,可就是不是领土纷争了,而是叛国大罪,人人得而诛之!

    “若东迎不回天子,冀州又被群贼侵扰,又当如何?”郭图此时又出言,看样子,接下来他还有话要说,却被袁绍的怒喝制止:

    “够了!诸君各自有理,竟无一人为冀州所谋乎?”袁绍实在忍受不了这些谋士,似乎在他们眼中,自己以及冀州,只是他们展示谋略的平台而已,根本不考虑自己及冀州的存亡。

    最后,袁绍忍不住还愤愤加了一句:“马孟起火烧坞之时,可挟持天子;联合羌族大举叩关时,长安已然沦陷,可他又未曾如此。难道诸公以为,马孟起手下的谋士,都是酒囊饭袋尔?!”

    众谋士不语,这个时候,他们谁也不敢反驳袁绍。回首四望之后,蓦然才想到:原来,那位耿直刚硬、屡屡与袁绍争锋相对的田别驾不在.......这一想法在心中萌发之后,众谋士看向袁绍的眼神,便多了一丝畏惧。

    不过,这点可以说,是袁绍手下的那些谋士,冤枉袁绍了。田丰虽是冀州本地人,但谋略丝毫不亚于冀州第一智囊的沮授。他曾是韩馥属下,因正直不得志。袁绍领冀州后,闻田丰才名,屈尊谦辞聘请,任为别驾;别驾乃是州牧的左膀右臂,由此官职可见,袁绍对田丰非常器重。

    正直之士往往直言犯谏,会让领导很不爽,但历史光留下了袁绍对田丰的气愤,却无人想到,田丰为何能屡屡直言犯谏?也由此,袁绍的宽宏气度最后居然成了刚愎自用。

    至于让田丰出使雍州,更是众人对袁绍的误解。田丰出使雍州,正如曹操派郭嘉一般,俱是因为曹袁二人,看出了马家的不凡,派得力手下前去领略汇报,从而制定相应战略的。可惜,曹袁二人,均未想到,马超的厚颜无耻.......

    袁绍乃当之无愧的一代豪雄,在弹压住这些人心高气傲谋士们的喧嚣后,他最后还梳理一下这些人的观点,发现竟然只是出兵与不出兵的问题。无奈叹了一口气之后,知晓事情还需解决。

    只不过,见田丰不在,他才不禁又开口向沮授道:“公与,你向来通达,依你之见,此事某当出兵否?”

    沮授也冀州第一谋士之称,当初在韩馥手下,沮授曾力劝韩馥抗拒袁绍。然韩馥不是雄才大略之人,最后还是将冀州让给了袁绍。而袁绍也有识人之明,不但对沮授既往不咎,更是引为智囊。

    “明公,诸公所言,俱皆有理,然成败之事,一来看天,二来则看是否值得。”沮授鞠了一躬,才慢慢将自己的观点讲出。

    “哦?此话怎讲?”袁绍脑中已经有了那两个鲜明的观点,而迟迟未决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两种观点各有利弊,此刻沮授一言,恰好说中袁绍的心事儿。

    “属下以为,长援长安,纵然有利,亦有风险;固守冀州,纵可缓图,却无尺进。明公,此事可为可不为,但看明公如何抉择罢了。”说完这些,沮授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般,提醒袁绍道:“明公与匈奴,向来仇宿,如今洛阳一地,已非当初授随明公入长安那般容易.......明公不可不察。”

    沮授这番说,算是将大帐内的所有声音做了总结。所言道理,虽然笼统,却也符合情状,众人纵然有不认可之意,却也无争辩之心。而袁绍听后,最终开口下了决定:“静观其变,若是长安沦陷,也是某等之福音矣!”

第五百一十五章 风云涌动(三)

    “明公,如此默默无为,恐让世人小觑。”沮授虽然同意袁绍的大方略,但在小细节上,又谏言道:“不若如马家一般,出兵冀州,佯装勤王救驾,纵然只是做戏,却也可让世人晓得主公忠君爱国之意......”

    “然!公与所言有理。”袁绍静静思索了片刻,才做出了抉择:“高干!”

    “某在!”

    “令你率一万轻骑出兵河内,打出勤王救驾的名头,若河内郡守张杨放尔过去,则见机行事。若张杨不放尔等过去,哼哼.......你可知道该如何做?”

    “属下明白。”高干领命而去,身为袁绍外甥的他,岂能不知道袁绍这手儿假道伐虢之计?

    厅内众谋士此时才惊醒过来,纷纷赞贺袁绍。而袁绍信然跪坐在正座上,才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尽显贵族慵懒之风姿。

    可袁绍如此舒坦,却有一人竟涕泪长流。

    平原县衙当中,刘备负手立于台阶之上,仰望着天上的明月。一滴英雄泪,不知何时已滑落在了脸庞。

    “兄长何故如此感伤?”关羽自认为自己不是心细之人,然刘备此刻的情绪,竟让关羽这样一位铁血之人也有了触动。

    刘备喟然长叹,自将张种抚慰山东,求助群雄的事迹说与了关羽、张飞二人如刘备只是一介平原县县令的身份,还不够格接到朝廷的诏书。

    “哥哥,这,这……”听完刘备声泪俱下的诉说,张飞竟浑身激动起来,其兴奋之意,溢于言表:“如此这不正好?哥哥心中记挂汉室,关东群雄若是再度联盟,则某等三人,又有建功立业之机啊!”

    然心高气傲但腹有智略的关羽此刻却默然无语,开口打灭了张飞不切实际的幻想:“三弟,平原郡不过两千兵马,且各大诸侯早已非比从前,心怀鬼胎。此次张种抚慰山东,恐怕会失望而归。估计也就是因此,兄长才会深夜长叹.......”

    不错,刘备此时无名无望,在天下群雄当中,更是如一粒微尘般毫不显眼。更可悲的是,如关羽所说,刘备此时手下不过两千兵马,空有一腔报国之志,却壮志难酬,如此境遇,怎能不让英雄落泪?

    “哥哥,既然如此,那某等就便舍了这县令之职。纵然只有两千兵马,也能杀他个够本儿!”张飞绝不是演义当中那种鲁莽无谋之人,相反,他不仅有勇有谋,更是属于那种大智若愚的人。如同此时,他虽然心绪气愤,却仍能一语说出关键之处。

    本来嘛,人生就是快意恩仇,战死沙场。刘备此时纠结的,不过是不能匡扶汉室罢了,而张飞却直接说出了解决办法,虽然不甚完美,但绝不负英雄之志。这一点,刘备和关羽都不如张飞那种直线条犀利的思维。

    然而刘备似乎没有心情回答张飞,双眼仰望着幽州着天上的星辰,似乎在寻找那暗淡的汉室帝星。

    “兄长,三弟所言,可有决断?”关羽问询刘备,渴望得到刘备确认的回答。

    刘备此时可能已然平复好情绪,深叹一口气说道:“汉室倾颓,诸侯纷乱。此正是某等匡扶社稷之时,某身为汉室宗亲,岂可置身事外?纵然天下不知有备,备亦当粉身碎骨相报!”

    “兄长(大哥)所言极是,某定当追随左右!”关羽、张飞同时言道,他们追随刘备的原因,不正是因为刘备这份心怀天下的忠义吗?

    不过,随后刘备又是喟叹一句,谨慎说道:“三弟所言,虽合我意,然只是莽夫之举。平原无兵,备准备去公孙大人那里相借几千人马.......北海孔融、徐州陶谦,也是忠君爱国之人,备借到或借不到,自当戮力为国!”

    关羽与张飞听后,对视一眼,不禁感叹刘备的忠义有谋,对刘备的追随之意,更加坚定。因为,他们为忠义走到一起,便不会半途而废。

    然片刻之后,刘备似乎又想起什么一般,开口向关羽问道:“子龙前些时日来信,说是已借故兄死守孝,离开了公孙帐下。算算时日,子龙也当到平原了吧?”

    “兄长,此时正要向您汇报。”关羽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刘备说道:“子龙又得师命,欲做一件大事。事毕后,便来平原。”

    “子龙忠义,言出必行,某等静待佳音便是。”刘备看完信后,看出连赵云也不知道是何师命后,却仍然点头说道。因为,他自信自己的忠义之心,也信赵云的忠义之为。

    忠义,有时候是无往不利的利器,但有的人,从不将忠义当作一种品德。

    南阳的袁术,从不认为忠义是种武器,相反,更认为那是虚伪的矫作。

    “主公,为何将诏书掷于地上?”杨弘捡起那绢布诏书,擦拭好上面的泥印。仔细看下,原来那泥印竟还是袁术的鞋印……

    “将亡之人,居然还有脸下诏?”袁术坐回胡床懒懒道:“我袁氏乃名门望族,春秋陈国大夫辕涛涂之后,舜之苗裔也。《春秋谶》中有记载,‘代汉者,当涂高’,这个‘涂’正应了孤之名讳,况舜乃土德,孤即土德之后。大汉是火德,五德流转中的火生土,此为朝代更迭之序,可见早有定数,天命所归,如今汉室凋零,某当取而代之,何需受他那黄毛小子诏令?”

    这些图谶预言之术,便是东汉末广为流传的一种学术,是一种带有迷信色彩的东西,借天象的变化来预测人间的事情。王莽篡汉时,便有谶言云“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后来果然光武帝荡平四海,安定天下,使得代表火德的大汉延续至今。所以自光武中兴以降,上至皇家下至百姓无不大力钻研此术。

    况且,袁术要应谶称帝代汉,自然要找一些理论依据。由此,他说出这番话来,实则在杨弘的意料之中。不过,未待杨弘回复,袁术便继续说道:“汉室天下,不过一天大幌子而已。某家身负名望,从来觉得这天下是有德者居之。”

    正这话毕,却见一英姿小将虎步入内。这小将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眉毛、眼睛、鼻子、嘴,还有健康而富有光泽的肤色,柔和而又分明的轮廓,无一不是完美无缺,搭配起来更是恰到好处,帅气得无可挑剔。与众不同的是,他的瞳仁是奇异的墨绿色,柔和里藏着锋利,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令人目眩神摇。

    袁术见此小将入内,竟会心一笑,开口道:“伯符归来,想必丹阳一郡,已然攻陷?”

    “回禀主公,策正是来汇报此事。仰仗主公虎威,丹阳郡已为主公治下!”孙策跪地抱拳回道,语气之中,金戈铁马之意,荡然而出。

    听到孙策果然打下了丹阳郡,袁术颇有风度地举起酒瓢笑道:“伯符,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金银珠宝也好,醇酒美人才好,即便是某心爱之人,某也决不吝惜。只要你对孤忠心不贰,孤保你在这人间乐土享尽荣华富贵。”

    这一点,孙策心中自然不疑。自从父亲孙坚战死、自己率部下归顺了袁术之后。袁术对自己宠耀无边,居处金壁辉煌,里面的诸般装饰用器,竟然和袁术自己用的一模一样!更有美女如云,袁术丝毫不吝啬一分!

    这股视金如粪土的豪气,又有几人能做到?

    可是,孙策的眼中,从来都不是这些,而今日归来,他听说了诏书一事儿。隐隐之间,孙策觉得,这是一个契机一个他彻底摆脱袁术,光复父亲之志的契机!

第五百一十六章 风云涌动(四)

    “主公,听说汉室派张种抚慰山东,号召诸侯起兵荡平董卓旧部。不知此事,主公如何定议?”孙策面色平静说道,但脸庞却是低下了:孙策并不是善逢场作戏之人,此次欲借题发挥,自然怕袁术看出破绽。

    “辕涛涂裔,代汉涂高。吃穿有厚土,寿春有龙兴”袁术根本没有回答孙策的问话,而是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谶语。

    “主公?此童谣,某在归来之时,也曾听街头巷尾之传诵。不知......”孙策一愣,开口问道。但眼中,却隐晦地闪出了一抹不屑鄙夷之色:其实这首童谣的意思,孙策焉能不知?甚至,他都可以猜测出来,这首童谣,就是袁术刻意安排泄露出去的。

    “哦?难得伯符也听过这首童谣。”袁术见孙策对这首童谣有兴趣,不禁来了兴致,解释道:“歌谣的意思很简单,前两句是春秋谶语里化过来的,意思就是辕涛涂的后裔要兴起,代汉的当涂高即将出世。这谶语正应了袁某的大名和祖先。至于这后面两句,前面‘吃穿有厚土’,说得是拆开‘袁’字,上面是土,下面是口和衣,正对应土德代汉之火德;最后的‘寿春有龙兴’,就是说寿春此地即将有人作皇帝。四句连起来就是说,汉朝当亡,袁氏当兴,火生土德,袁某乃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

    “善也!如此一来,主公何需听那黄口小儿之诏?”孙策以退为进,他知道,袁术虽然待自己不薄,但对于自己的意见,他向来是要反对的。

    果然,在孙策的预料下,袁术诡笑了一声,开口说道:“不然,这诏书,某家还是要听一听的。而出兵,某家也是要出的,不过嘛.......”

    这一刻,孙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般福如心至,开口说道:“主公莫非是要进攻寿春那龙兴之地?!”

    “不错!知我者,伯符也!”袁术哈哈大笑,年近不惑之年的他,已不复当年名震京都的豪气。此时的袁术,下巴堆满了油脂,再也看不到从前那个以侠气闻名的袁公路的半点影子。

    并且因为近年来奢侈**的生活,袁术原本消瘦的脸变得如蒸熟的饼子一般蓬松肿胀;头发黑亮得不可思议,似乎涂过油或染过一遍似的,那几根稀稀拉拉的胡须也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由于酒色严重腐蚀了他的健康,为了防止别人看出来,他就在脸上还敷了厚厚的一层粉,看上去满面红光,只是面部表情但凡稍有变化,就要像下雪似的簌簌掉渣。

    而此时,听孙策说出了自己的心中之想,那脸上的**,更是如小雪一般极速降下,惹得仪表非凡的孙策不禁一阵恶心,但还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主公,这寿春乃扬州刺史陈治下所在,而长安在南阳之北,领兵进攻寿春,实在南辕北辙,徒增世人笑耳!”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弘,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向袁术劝谏道。

    “某家替天子勤王,奈何粮草不济,引兵马去扬州借些兵粮,又有何不可?”袁术扭头说道,语气当中,也有一丝不喜。

    孙策自然不管袁术是打得什么主意,只觉自己的志向有望实现,不禁急速开口说道:“主公,若是那扬州刺史陈不念朝廷大义,策愿率部领兵攻伐寿春。只是,那寿春距某家故土也不远,策**领兵衣锦还乡,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怎么?伯符,莫非某家令你有不满之处?”袁术听完孙策的话语之后,脸色立时变了。那层厚粉,也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煞白无比。

    孙策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太过急躁,惹得袁术怀疑了。不过,在他还未想出回复之语时,袁术竟然又说出了一句话:“不过,为人子者,前去告慰父亲之灵,也是人之常情。然而,三军一动,粮草又消耗万千........”

    孙策怎么也想不明白袁术这模棱两可之话的意思,然而,当他想到袁术提到的谶语之时那种醉生梦死的渴望神情,孙策立刻明白了袁术的意思,脸上换上一副忍痛的神情,开口说道:“主公,属下身无长物,唯有父亲留下的一方玉玺,愿献给主公,以备主公登基、诏令天下之用!”

    “伯符有此忠心,那区区将士,便赏给伯符了!”袁术听孙策愿将玉玺交出,喜上眉梢,大手一挥,将豪言便直接放了出来。

    那玉玺,乃孙策之父孙坚当年攻陷洛阳之时,从一枯井当中所得。袁术几番想要,却顾忌四世五公的身份,不好夺属下所爱。尤其是,那玉玺还是孙坚留给孙策的遗物。

    可今日,袁术称帝之心昭然若揭,恰逢孙策又起了单飞的心思。两人各怀鬼胎之下,竟然彼此得偿所愿。只是,袁术从未想到,他为了那方石头,却做出了最愚不可及之事:放虎归山!

    当然,此时,孙策只不过还是踏入群雄逐鹿的后备人员。甚至,就连孙策的老部下,对于孙策的所为,都有些不不理解。

    “少主,那玉玺乃是老主公用命换来的,您身为人子,不舍命守护,反而拱手相让......这让属下日后有何面目去见老主公哇?!”黄盖丝毫不介意回府便随即出征,可在他看到孙策将玉玺让给袁术之后,还一幅壮志满怀的样子之后,深深为孙坚感到痛心。

    “公覆,一块石头,同整个江东相比,孰轻孰重?父亲之之志,在于那块冷冰冰的石头,还是江东尽插孙家旌旗?”孙策哈哈大笑,豪情当中,透露着一股子自信和令人亲近的好感,而他的这股魅力,一瞬间便燃起那些武将的热血。

    “少主的意思,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程普是孙坚四老将当中,最有谋智的一人,孙策豪言一出,程普立时便反应了过来。而剩下韩当、祖茂、黄盖、孙静等人,脸上也均露出了喜色,明白了孙策这招金蝉脱壳之计。

    “正是!攻伐寿春,与某何干?”孙策来回走动了几步之后,只觉壮志将酬,气血翻腾。

    “策儿,既如此,那边先去丹阳郡,找你舅父吴景商议。你舅父向来有此心,此去,说不定丹阳便是你开创基业的第一步!”孙静也有谋略,此时见侄儿孙策有了这等雄心,那妙计也突然涌上了心头。

    “叔父所言极是,正当如此!”孙策翻身上马,豪情满怀,看着手下文武,终觉自己找到了一生为之奋斗的事业。

    而此时,张种所持的一封封诏书或快或慢、或远或近传到四方诸侯手中,四方诸侯或鄙夷、或震惊、或欣然、或沉痛,纷纷因这封诏书而踌躇满志。

    一封诏书,似乎就要揭开汉末群雄乱舞的序幕。

第五百一十七章 弘农险地

    孤零零的山丘上,一面千疮百孔的旗帜斜斜地矗立在顶端,在凌冽的狂风中猎猎作响,旗帜正中那硕大的‘李’字已不见了一半,被撕开的大洞宛如一张黑洞洞的大嘴,正肆意地嘲笑着什么.一名士兵跌坐在旗帜之下,一手紧紧地攥着旗帜,头垂在胸前,一柄长枪自胸口刺入,透体而过,深深地扎在地上,枪杆上的血早已变成了紫黑色,他已经死了很久。但却仍是不愿松开那面旗帜。

    环绕着这面旗帜,重重叠叠地倒下了不知有多少的尸体,显然,围绕着这面旗帜,曾经有过一场极其惨烈的厮杀,沿着山坡向下,敌我双方的尸体交集在一起,死状千奇百怪,一直延伸到远处,草地早已变成暗红色,粗粗看去,在这片方园数里的草甸子止,敌我双方起码伤亡了数千人众。

    绕过长安,一路奔行赶至此处的马超,仔细观看了一番这处战场,悠悠说道:“看来,凉州兵和并州兵的战争已经爆发了。这处险地,想必是并州兵和凉州兵的一次抢夺遭遇战。双方死战约有一个时辰,最后谁也没有获胜.......”

    “贤弟,前方五十里,便是牛辅的驻地。此时天色不早,某等便去汇合那牛辅?”郭嘉点头同意了马超的说法,随后,带着一丝微笑说道:“嘉若是猜得不错的话,这牛辅,恐怕是贤弟操纵的傀儡吧?”

    “兄长何以得知?”这句话,马超是变相承认了郭嘉的猜测。不过,他还是想知道,郭嘉是如何得到这个结论的。

    “其一,你自扶风出来,只带了五百亲卫,虽说有缩小目标的目的,但对于左右一场如此盛大的战争来说,根本无事无补。依贤弟的性子,必然谋定而后动,备有后手。”

    “其二,贾军师乃贤弟的心腹臂膀,而嘉在扶风,却从未见过一面。由此推测,贾军师定然被贤弟派往了一个万分重要的地方,而目前看来,这万分重要的地方,非陕县莫属。”

    “只凭这两点,兄长未免有些捕风捉影了吧?”马超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还有其三吗?”

    “这其三嘛.......”郭嘉也笑了笑,挺了片刻,吊足了马超的胃口之后,才继续说道:“秦关一战,杨奉被俘,牛辅逃跑。可秦关的那些凉州兵,却全被贤弟俘虏,这事太过匪夷。嘉猜测,应该是贤弟俘虏了牛辅之后,再故意放出来的吧?只是,这牛辅若是被贤弟擒住,又劝降之后再放出,时间未免有写太过迅速........”

    “秦关是法正早就打下来后,在攻伐长安的时候,故意演了一场戏。”马超丝毫不瞒郭嘉,直接将秦关战役的始末原原本本说给了郭嘉。

    “贤弟真可隐忍,居然隐瞒了朝廷乃至整个大汉一月有余,实在闻所未闻。”郭嘉听后,不禁对马超这一手笔敬佩不已,开口夸赞道。

    “也没得到啥便宜,就是抢了坞的金银珠宝罢了。”马超谦虚地说着,可嘴角的那份得意却怎么也没忍住。不过,随即他就又说道:“那个时候,是因为李儒已经投靠了我,董卓情报不通罢了。而自秦关一事之后,无论是朝廷还是其他诸侯,都看到了谍报一事的重要。扶风近些时日来,查到其他诸侯的细作,越来越多了.......”

    “不说这些了,好在目前看来,李肃同牛辅的战争,不过才刚刚开始到相互试探的阶段。愚兄这便跟贤弟一起,看看贤弟如何力挽狂澜,一改这大汉四百年的旧貌!”郭嘉一路上,已经说这番话不知几遍了。而马超知道,这其实是郭嘉在隐晦告诉自己,他不会插手或献计于这长安之事。

    可此时,马超听到郭嘉的话后,竟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兄长,谁说我们要去陕县了?”

    “嗯?”郭嘉一愣,他想不到,已然行至此处,马超竟然不去陕县,同牛辅汇合,不禁开口问道:“贤弟不去陕县,莫非还有其他图谋?”

    “陕县那里,名义上是牛辅的地盘,但事实上,贾诩老狐狸的回信上说,牛辅不过是表面上整合了董卓旧部。可实际上那七万凉州兵的军权,还是掌握在李、郭汜、樊稠、张济四人手中,某等此时去陕县,只会令那四人生疑尔。”

    “不错,那四人不过是校尉之职,粗野无知。贤弟若贸然前去,他四人必然认为贤弟前去夺权,于大事反而有碍.......”郭嘉何等聪明之人,马超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然而,在他沉吟了片刻之后,转头看向马超的眼神当中,竟然闪起了屡屡精光:“贤弟,莫非要去那个地方?.......”

    “自然是要去那个地方,也好让兄长瞧瞧,五百亲卫,照样可以左右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走向!”马超雄浑激昂的语气自口中呼啸而出,而整个人马,也同时合一,在话音刚落之时,那人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率先绝尘而去。

    身后,五百亲卫根本不需要任何命令,看得主公已然离去,登时便狠架了一下缰绳,呼啸跟随。郭嘉见此,不禁也豪情大发,一边架马追赶,一边大声说道:“贤弟大才,虚实左右,攻彼之短,不愧为兵法大家矣!”

    而就在马超离去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这处横尸遍野的地方,又迎来了一波人马,当前一人,不过三十来岁,脸色白净,下颌却又留一抹虬髯,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身上套着片叶铁甲,头戴蟒兽缨盔,持着一柄大刀,有些懒洋洋开口向手下问道:“此处,便是尔等与牛辅军遭遇之处?”

    “不错,李将军,正是此处。”手下一员小校,身上伤痕累累,抱拳回道。

    “甚好!”李肃一回头,拍了拍那小校的肩膀,勉励了一番。随后继续开口说道:“牛辅势大,定会仗着自己人多,复来抢夺此处。某便要借他这骄兵脾气,好好治他一番!”

    说完,李肃令旗一举,大声说道:“全军速速埋伏,以待牛辅叛军!待斩下牛辅狗头,好给儿郎们下酒!”

    话音落下,响应之声也有。但李肃听得出来,自己手下这些兵马,均无甚信心。不禁恼怒起吕布来:该死的吕布,将完好的并州狼骑,全由自己带着,只给自己这些凉州叛军和新兵,这不是让我来送死吗?

    恼怒过后,李肃看着手下的兵士,虽然无甚战心。但对于布阵埋伏之事,还是很熟练精通之后,脸色也缓和不少,随即暗暗想到:吕布啊吕布,朝廷诏令你回长安,你居然抗旨不遵,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硬得过朝廷!

    而今日,我李肃,就要用这头功,好好臊一臊你的面子!!

第五百一十八章 突袭中牟!

    “军师,那四人太过可恶!”牛辅在大帐当中来回走动着,口中愤愤说道:“您为何不让我令支胡赤儿杀了他们,夺了他们的兵权?!”

    “你以为,支胡赤儿,能敌得过那张绣小将吗?”贾诩淡淡抬了抬眼皮子,看到牛辅身后支胡赤儿只是面色微微变了变之后,又阖上了眼皮,悠悠说道:“就算你能杀了那四人,那你就有把握,真正能掌控住那七万人马吗?”

    “为何不能,我们这次,不就是打着为太师报仇的旗号吗?那些凉州兵,又都是太师的部下,我杀了那四人,他们自然听我指挥.......”牛辅气愤之下,不禁又补充一句:“若是那般,某等此时又怎能只率领这三万乌合之众,去攻打那吕布!”

    “吕布.......”贾诩默默念叨了一声这个名字,随即似乎没这般事儿一般,向牛辅说道:“牛将军,你观这凉州兵士气如何?他们,难道真会替太师报仇吗?”

    “这.......”牛辅虽然军事能力一般,但士气高昂低落,他还是看得出来的。眼下,那些凉州兵虽然得了马家的粮草,但行军涣乱、军容不整,完全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德行,哪有什么士气可言?

    “所以,你杀了那四人,不见得能夺了他们的兵权,反而有可能弄来兵变炸营。若是这样一来,十万兵马,看似来势汹汹,却可在将军那败笔之下,一哄而散.......”

    “辅,受教了.......”想着贾诩的话,句句在理,牛辅也蔫了。不过,他还是忿忿不平说道:“那凭什么,要老子来当这先锋官?!”

    贾诩无奈叹了一口气,深感觉人跟猪,就是没共同话题:假如不是你这名义上的凉州老大来带队,那凉州兵士又哪里肯用命?本来士气就低,你还不身先士卒,鼓动士气,难道你还以为现在是董卓当道之时?

    幸好,这个时候,一员小校入帐来报,开口说道:“将军,前方五十里,某军与李肃军相遇,交战一番后,死伤无数,还请将军定夺!”

    “碰到李肃军了?”牛辅一听这汇报,眼中立时冒出了光,兴奋说道:“可算开始真刀真枪干仗了!众人,随我一起出兵,杀了那些gou娘养的并州狗!”

    帐内诸人轰然领命,而贾诩看了牛辅一眼,开口道:“将军不可......”

    “为何?!”牛辅听又是贾诩开口,不禁气得将大刀往地上一摔,几乎是咆哮说道:“刚出陕县,您就这不许、那不许........现在好容易见到那群并州狗了,难道某还要在这里等他们来杀不成?!”

    此话一出,贾诩脸色微微有些发黑:这一路上,若是朝廷没有出兵,牛辅这狂冲迅进的方式,确也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可目前朝廷已然派了吕布出兵,己方自然要抢占险要,以图时机。这贸然出兵,谁知那险地是否已经被李肃设下了埋伏?

    不过,看着眼前牛辅气急败坏的模样,贾诩也知道今日劝不住牛辅。同时,贾诩也不想为这些事儿多费心思,便开口道:“若是将军一心想杀敌,也无不可。只不过,将军须依老夫一个条件。”

    “军师,您说!”牛辅听到贾诩的阻拦之意并不是很强,开口说道:“崩说是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我也答应!”

    “此去出战,只准率五千兵马。”贾诩眼皮子也没抬,随意说道:“占据那处险要之地,屯驻五千兵马,已经足够了。”

    “可是,那万一在那里遭遇了李肃主力,某该如何?”五千兵马,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对于只会靠着人数压制敌军的牛辅来说,实在有点少。

    “那处本就是险地,若是将军先至,则屯驻兵马,埋伏妥当;若是李肃先至,将军便是有五万兵马,也难以敌过李肃;若是两军同至,那将军便退回来,再做商议。某等人数众多,可围而困之,没有必要非占据那处险地.......”

    “先生大才,就依先生所言!”牛辅听贾诩说得这么头头是道,不禁也被绕了进去。丝毫没有明白贾诩让他只带五千兵马,避免白白上去送死,挫了大军士气之意。

    “还有,带上我的护卫队。”贾诩看着牛辅又欲出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朝身后乌斯使了一个眼色,开口说道:“务必贴身不离,保得将军安全!”

    乌斯见贾诩说得严肃,也知此次任务艰难,不禁也凝重点头。而牛辅,则有些不以为然,却也接受了贾诩这番好意。至于牛辅身后的支胡赤儿,却看似无意瞅了贾诩一眼,正巧碰到贾诩如电的目光,心中不禁一阵虚落,急忙低下自己的眼神。

    之后,牛辅领兵抢占险地,而帐中的贾诩,却悠悠拿出一张扶风纸,点燃在羊脂灯上,晦暗不明的灯光,驱不走冬日的严寒,贾诩不禁叹了口气:“主公,扶风地龙兽炭,使得屋室温暖如春,你又何必来这苦寒之地?不过......你若不来,恐怕也就不是那个西凉之锦马孟起了吧?.......”

    而正在路上奔袭的马超,不禁打了一个喷嚏,正在思忖着到底是谁诅咒自己时,前方斥候已然回来了:“主公,中牟已到,朱军营,便在五里之处!”

    “粮草囤积之处,可曾查探清楚?”马超勒停战马,肃穆问道。可这个问话,却让那斥候脸色变得有些奇怪,最后抱拳如实汇报道:“主公,朱大营,已无粮草囤积。士兵于帐篷内相拥取暖,甚是凄苦.......”

    “哦?”马超闻言,眼神不禁一亮,继续问道:“朱无粮,又想驰援长安,必然外出借粮。如此说来,朱应当不在大营当中?”

    “正是如此。”斥候听得马超分析,不禁对马超敬佩万分,恭敬答道。

    而马超此时却笑了,且笑得甚是由心:“天赐良机,此时不取,必遭天谴啊!兄长,今夜便让你看看,我们马家军的英武!”

    郭嘉闻言,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心中也感觉,上天真的太眷顾马超了。马超自然理解郭嘉那苦笑的意思,不过,此时可不是讲什么仁义道德的时候,冷下脸来,沉声说道:“儿郎们,可有胆随我一同冲击那万人帐?”

    “有胆,有胆!马家军威武!”身后五百亲卫,轰然领命,声壮长空。

    “好!”马超大枪一挥,豪情万丈,但随即看了郭嘉一眼之后,压下了心中的豪气,开口说道:“兄长就在此静待,贤弟去去就来!”说着,马超向身后亲卫使了个眼色,留下十余人亲卫保护郭嘉。

    而郭嘉却是微微一笑,陡然将自己的佩剑抽了出来,开口说道:“贤弟,莫非以为愚兄腰间这把剑,只是装饰?”

    “兄长还会击剑之术?”马超一愣,丝毫没有想到郭嘉竟然还有如此一面。不过,随后他便抽出自己腰间的宿铁剑,一把斩断了郭嘉手中的佩剑,开口说道:“拿着!这把剑,就算愚弟赔你的!”

    郭嘉焉能不知马超击断自己佩剑的用意?伸手接过马超的宿铁剑后,看着上面波光粼粼的云刃,不禁赞道:“好剑!”

    马超璀璨一笑,回望身后的众亲卫,大枪一扬道:“随我杀!”

第五百一十九章 俘获朱儁

    月黑风高,鬼哭狼嚎。

    这样寒冷的天气,马超浑然不觉,反而感觉自己的气血又开始翻荡。胯下象龙小黑用力,如一匹出没在夜间的恶灵,用清脆的马蹄声踏破了夜的静谧,带起了朱大营的哀伤。

    飞奔至朱寨边,马超大喝一声,奋力用骑士枪挑开了鹿角。清脆的折断声中,他于马上大喝道:“某乃辅......牛辅帐下武威校尉张绣,敌将速速前来受死!”

    真悬!差点嘴一打滑,将自己的名头报上来。幸好自己急中生智,算是替张绣扬个名吧,反正那个家伙的年纪,跟自己也差不多,日后也是一位猛男.......

    言罢,马超才发现,朱大寨当中,守军甚无斗志。看到自己冲突而来,竟无几人上前抵抗。唯有一些胆大的,也被马超一枪挑死。而直至这时,马超身后的五百亲卫才追上马超,随着马超的锦色身影,如黑夜中的恶鬼一般,纷纷将标枪投掷、弩箭攒射!

    一时间,密集如蝗的标枪和弩箭,瞬间覆盖了整个大寨。马超领五百骑,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朱兵听到厮杀马踏之声,惊慌逃命,根本顾忌马超到底多少兵马袭营地,自相扰乱,彼此践踏残杀者,竟要比马超制造的混乱还要嘈杂百倍!

    一时间,不少朱兵士,根本不管情势如何,直接呼喊着‘西凉兵又来了’之类的话语,狼奔豕突不已。马超闻言,立时就明白这次袭营如此容易的原因了:朱军恐怕断粮已久,士气早已不在;而前些时日,又被李郭汜击破,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大喊自己乃牛辅帐下兵马,正好戳到朱兵的弱处。

    这肚子吃不饱,大冬天又冻得浑身发抖,再听闻是老仇家来讨命,朱军焉能还有斗志?尤其是,朱不在寨中,群龙无首,他临时凑出的这一万乌合之众,根本没有什么报效汉室的决心。如此被马超一冲一乱,登时就如朽木散架一般,兵败如山倒。

    “儿郎们,纵火烧营!”马超见状自然大喜,看得混乱已经蔓延开来,不禁又加了一把火: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夜啊!

    五百骑领命,在营内纵横驰骤,逢着便杀。而朱各营鼓噪,举火如星,喊声大震。如此一来,更方便了亲卫放火。但见他们轻易用弩箭射死一员敌军后,也不需下马,纵马便将那火把奔至营帐之处。不一会儿,浓烟升起,整座大营,立时如烈焰战场一般。

    也正是这个时候,在马超又挑倒一火架之后,猛然发现,竟有一军直冲己军而来。当前一人,花白虬髯短须,面膛紫棠方阔,大喝一声道:“速速擎起大旗,聚拢溃兵!”

    “来者何人?”马超看到那人身披破旧盔甲,未曾上心。只是见他身后有两千兵马,才借此一问,好趁机摆阵冲锋。

    “老夫朱朱公伟!何方小儿,竟然袭我营寨?!”朱怒发冲冠,却也不曾主动进攻。想必暗中也是想趁此机会,多多收拢溃兵,以待结阵抵御马超。

    马超听得朱居然回营,不禁有些大惊失色。不过,眼见朱身后并无粮车之后,转而又笑了,大叫道:“老贼又未曾借到粮草,尔等是想做某张绣枪下之鬼,还是做那饿死可怜虫?!”

    一声喊毕,马超向后使了一个颜色,身后亲卫知其意,急忙齐声大喊道:“朱将军又未曾借到粮草,某等还是速速逃命,以免在此做个饿死之鬼!”

    几人一声喊罢,身后已经聚成锋矢阵型的五百亲卫,又齐声大喊。而朱兵看到火光大旗,本欲来此集结。可听到这声喊叫,纷纷又迟疑不前。更有不少心思活泛的兵士,直接趁着混乱逃离。

    一人逃离,立时就有他人效仿。当兵的都是直线条,马超这声大喊,直如利剑穿心,刺到了他们的心坎上:当兵不过是想吃饱肚子,如今凉州兵大肆进攻,朱又没有借到粮草,又何必在此受罪挨冻?更何况,留在这里,随时还有被杀的可能!

    “小贼妖言惑众,扰乱军心,该死!”朱看到如此情况,也无计可施,气得虬髯短须张开,势如猛虎一般向马超冲来。

    朱这一动,身后那些正在结阵的兵士,也随之乱哄哄冲将上来。马超见激怒朱之计已然奏效,更是微笑不已,长枪一挥,身后漫天的弩箭,立时又开始发威!

    数以百计的兵士惨叫着中箭摔倒,朱身后混乱的波动扩大开来。而这一**雨般的弩箭,也阻止了朱的冲锋的步伐。可这个时候,马超军却又开始动了!

    只见五百亲卫,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朱部队冲去。朱忍痛拔下射入左臂的弩箭,大吼道:“长矛手,速速上前!”

    可是,话音刚落,朱便有些傻眼了。只见马超率领亲卫在双边马镫的灵活控制下,驾驭着西凉大马,原地向朱的右后方转了一个小圈,迅速调整后对着尚未从混乱中恢复的方阵右后角进行了第二轮的射击,然后再度旋转,掠过了朱阵势的右翼,飞速向方阵右前方撤退。

    接着,犹如表演最精彩的马术一般,马超的五百亲卫,又以顺时针方向飞速绕过阵头的长矛手,向这朱军阵混乱的左后方插过来。

    敌人太快了!

    朱几乎气也喘不过来,眼睛惊骇地瞪得犹如铜铃,手心里都是冷汗:“稳住!稳住阵型,盾牌手,护卫四周!”

    可惜,这一刻,已经完了。在马超犹如剥洋葱一般的残杀之后,朱手下那已经留下的一千五千百军阵,在一瞬间便露出了一个崩溃的缺口。而马超在‘统帅之心’的全局观察下,立刻就发现了这一点,调转马头,率领部下便狠狠地撞击过去!

    朱目瞪口呆,这种骑术和敏锐的战场瞬息把握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那一刻,朱只看到,马超及他身后的五百亲卫,一齐在马背上挺直了身体,宛如熔岩一般从他阵后猛烈地喷出来。

    朱已来不及多想,两军瞬间就厮杀在了一处。

    鲜血四溅,人仰马翻。

    朱在即将和敌骑撞在一起的瞬间,微微偏开一点角度避开了袭来的矛,顺势将他的大枪刺入敌人的咽喉。敌兵虽死,然而战马还在向前飞驰,双方巨大的冲击力使他没能将戟抽回,“咔巴”一声,枪杆断成了两截。

    而随后,他便看到了一张英俊至极、嘴角却噙着一抹冷酷笑意的脸,只听那锦袍小将开口说道:“朱,去扶风与皇甫嵩叙旧吧!”

    随后,眼前一黑,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甚至,他连那小将如何出手的,都未看清.......而随后,他身后那些可怜的步兵,便被马超的铁流吞没。

第五百二十章 兵败归营

    牛辅觉得自己没脸回去,但他此时却只有回去一途。不仅仅因为他已经战败,而是因为,战败之后的他,除了带着耻辱回去之外,别无其他办法。

    跨下的战马一瘸一拐,慢慢托着牛辅走着。右眼上方的伤口剧烈的疼痛,头部眩晕几乎令牛辅无法坐稳马背。可这时,他感受到的,居然仍是侥幸居多若不是乌斯那神秘的护卫团组成一个奇怪的战团杀出一条血路,自己说不定直接就交代在那里了.......

    对于贾诩那支护卫团,牛辅此时已经震惊地无以复加了:之前,牛辅还有些看不起贾诩竟然收留这些戎狄充当护卫。可当他看到那些戎狄面对李肃那来势汹汹的伏兵,丝毫没有惧怕慌乱地在那个什么乌斯长官的指挥下,组成一个奇怪的方阵,将自己死死护在中间,并且来回穿梭交叉厮杀敌军之中,并拖住了整个战局之时,牛辅的眼睛几乎就要瞪了出来!

    那种战术,是牛辅一辈子也没见过的。那些护卫队士兵,面对十面埋伏之时,眼中流露出的,是视死如归的镇定。他们先是用弩箭阻止了并州狼骑的冲锋后,又用血肉架起一排长矛丛林。甚至,那个乌斯,竟然还代替自己,聚拢住了那些马上就要崩溃的五千兵士!

    在一切陷入混沌不明的厮杀时,牛辅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可怜虫。除了偶尔砍死几个冲入阵中的敌军之外,他剩下的,就是逃跑。而就算在逃跑之时,也被那个什么乌斯的几个部下,用性命挡下了背后的几支冷箭!

    这一战,五千兵马,回来的不足一千人,而乌斯的护卫队,也只余下了三百多人。看着乌斯那张阴沉的脸,牛辅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一下这个戎狄:“乌斯,莫要伤心,回去之后,我给你两千兵马,供你指挥!”

    “不,那些,只是农夫,不是士兵。”乌斯的汉语其实已经很流利了,但此时心痛之下,他说话竟然只能用这简单的话语来表达:“给我半年时间,他们才能成为真正的士兵。而想成为优秀的士兵,两千兵马,只能留下两百!”

    虽然乌斯的表达不太清晰,但牛辅还是明白了乌斯的意思。而这番话,也让牛辅听出了乌斯的难受和伤心,一时之间,牛辅感觉自己无话可说,只得叹了一口气道:“李肃那个狗杂种,居然设埋伏坑害老子!哎!要是听军师的话,不来抢占这险地,也就不会有此败了.......”

    “将军,此败不过小挫,那李肃也未必讨了多少便宜。”支胡赤儿抹了一把满是血的脸开口劝慰牛辅道:这一战,他寸步不离牛辅的身边,两支大戟,杀了至少有百名敌军。

    “嗯,赤儿,你很好,很忠心,回去之后,我要重重赏你!”牛辅想起支胡赤儿这次的忠心护主,不由得对支胡赤儿又多了几分器重。

    可乌斯听了牛辅的话后,却是重重哼了一声:“打了败仗,我们应该感到耻辱!在我们那里,战败的兵士,是要受到民众唾骂的!丢失了荣誉,居然还给封赏,这是愚蠢的行为!”

    “你!.......”

    出乎意料的是,这句话是牛辅说出来,而不是支胡赤儿动怒。牛辅恼怒看了乌斯一眼之后,突然想到支胡赤儿也是胡人,说不定跟这戎狄也有共同的习俗。见支胡赤儿脸色淡漠,牛辅自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过,被一个戎狄如此奚落,牛辅感到自己的主将威严收到了挑衅,心中憋着一股火,回到了大帐当中。

    “军师,那狗日的李肃,居然设好了埋伏,等着我去钻!如今初战受挫,士气低落,恐怕李郭汜等人,也在后方看某的笑话,此时这个情况,如之奈何?”牛辅回到帐中,灰头土脸向贾诩汇报道。而事实上,贾诩在牛辅刚一入帐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乌斯,这次你做得很好。想必,你的部队,也损失了不少战士吧?”贾诩只是含笑向牛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便扭头,向乌斯问道。

    “军师,我为此次战败感到耻辱,在此,向您谢罪!”乌斯上前一步,向贾诩敬了一个军礼之后,沉重说道,丝毫没有提部下损失的事情。

    “不,你已经打赢这场战役了。我给你的命令,是保护好牛辅将军,并不是击退李肃。身赴险境、以寡击众,还要击退敌军,那恐怕连你们的战神都不能办到。”贾诩游历广博,又跟乌斯相处甚久。所以,他的劝慰,一下便说到了乌斯的心坎当中。

    果然,乌斯闻言,知晓自己战胜方之后,才沉重说道:“此次战役,战死二百七十三人。他们,都是最坚贞的战士,没有辜负主公的期望!”

    “不错!他们都是最坚贞的战士。”贾诩诚挚重复了一遍乌斯的话后,开口又问道:“他们的名字,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

    “很好,此次战争完结之后,我会向主公汇报此事的。他们的名字,都会刻在马家军营的纪念碑上,他们的子女,都会由郡守抚养、入学.......”

    “谢谢军师!”乌斯听完贾诩的话后,不由感动,一滴忠诚感恩泪,已经滑过他高挺深邃的鼻梁。

    “军师!这个时候,不是商量如何善后的时候!我刚才说的,难道你没听见吗?初战受挫,兵士溃散,若是长此下去,恐怕我们会不战而败啊!”牛辅在一旁听着贾诩同乌斯的谈话,感到自己受到了无视,不禁大声打断了贾诩。

    乌斯立时变色,开口流利叱喝道:“之前,是谁执意要去杀并州狗的?!如今战败,你居然还有脸向军师哭诉?!若不是看在你是主公亲定的主将,我早就一刀杀了你!!.......”

    牛辅一惊,同时脸色不由也是一黯:不错,牛辅突然想到,在这里,他名义上是十万大军的统帅。可事实上,自己的妻儿性命,还全都在马超手中捏着。而在马超授勋整编军队之时,根本连一个校尉的名头都没有给自己,而乌斯,却是马家堂堂正正的宣信校尉,也就是说.......

    想到这里,牛辅的脸色立时就冷厉起来。因为,这些时日,他已经渐渐脱离了马超的阴影,有了一个庞大绝妙的主意:只要贾诩肯为自己所用,并献计攻陷长安。那自己就是第二个太师!区区妻儿?哼........无毒不丈夫!自己正值壮年,完全还可以再娶再生!

    所以,此念一生,牛辅便向自己身后的支胡赤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支胡赤儿杀了那个乌斯!

    可这时,贾诩却微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将军,想挽回这场战败造成的士气低落影响?”

    “那是自然。”牛辅一愣,马上制止了支胡赤儿的动作。这个时候,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那便打一场胜仗不就得了?”贾诩轻吐一言,说得轻巧如吃饭睡觉一般寻常。

第五百二十一章 打服胡赤儿

    “军师?!此等大事,莫要戏弄牛某.......”牛辅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愣,随后,就苦着脸说道。

    贾诩正要道出计策,却突听帐外有喧噪之声。乌斯脸色一变,立时出账查看,而回来之时,竟然有些结巴说不出话来:“军师...主,主公.....”

    “主公怎么了?”贾诩冷静,却还是迅速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我已经来了!”大帐掀开,锦绣的战袍如风飘荡,不沾尘埃。马超英武的身影,如冬日落雪一般,信然吹入整座大帐,直接便坐到了主位之上,此等气度,立时令整个大帐都冷凝了几分。

    少时,众人才反应过来。贾诩、乌斯、牛辅、支胡赤儿等人同时起身,跪拜在地道:“属下参见主公!”

    “免了!”马超微笑一声,大手一挥,甚是好爽。由此可见,从中牟奔回的这一路,他丝毫未觉疲惫,反而精神奕奕:“怎么?我听说,我刚到这里,就听闻打了败仗?”

    “这.......”牛辅脸色晦暗惊惧,自从马超出现的那一刻起,看着马超那洒然不羁的神情,他的心里顿时便泛起了一抹颓败和恐惧交加的感觉。仿佛,在这个如冬日烈阳一般的男人面前,他永远是一个可悲的失败者。

    而就在这个时候,郭嘉和朱也一同走了进来。众人对郭嘉的丰神俊朗,自然不由眼前一亮,心中暗自惊叹不已。但更惊讶的,却是朱的到来。

    朱脸色灰败,虽然手脚被没有被束缚,但似乎失败和不能在汉室生死存亡一线而尽忠的悔恨绳索,已经紧紧缠绕住了他的心。使得他对大帐之内的众人,几乎没有任何兴趣。不过,在看向马超端坐在正座,而牛辅居然跪拜之时,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疑惑。

    “主公,您这是.......”牛辅有些结巴,眼前的情况,很明显是马超奔袭至陕县之后,根本未曾停歇,反而出其不意轻袭了朱的营帐,俘获了朱。

    恰好此时乌斯又进帐篷,开口说道:“主公,您部下的五百亲卫,我已经安排妥当,是否通知李郭汜等人前来拜见主公?”

    “不必了,我这次前来,算是微服匿名出巡。若是让他们知晓,哼哼......”马超没有明说,而乌斯也不解其意。只是听得马超说不用之后,他便肃手立在了一旁。

    不暴露身份此事,在来陕县之时,马超已经同郭嘉说过原因,是怕董卓旧部惊惧而扰乱了大局。幸好,攻破朱大帐之后,斥候汇报说牛辅已经为先锋,囤聚前线,马超由此才决定来这大营当中落脚。

    “主公,竟然以区区五百军士,便攻破了.......”牛辅惊得目瞪口呆,想自己五千兵马,被李肃杀得落花流水,而马超只凭五百骑便袭破了朱万人大营,两者相比之下,当真如云泥天渊一般。

    然而此时,未待牛辅的话语说完,朱便暴口吼道:“你不是张绣,而是西凉马超?!”

    “自然是我,怎么?朱将军,莫非要大骂我乱臣贼子、不忠不义之类的话不成?”马超微笑承认:在袭击朱大营时,人多口杂,溃兵不少,马超自然不想将自己的行踪泄露,而此时大帐只有朱一人,说出身份,自然无妨。

    “你?!........”确实如马超所言,朱的第一反应,便是大骂马超。可听到马超如此便直接承认,且一点都不在乎的神情后。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以免在大帐当中,失了自己的颜面风度,徒惹马超耻笑。

    “好了,闲话少叙。牛辅!我想知道,在我攻破朱将军大寨时,你做了什么?”马超并没有向大帐之人介绍郭嘉,毕竟,郭嘉此时的身份,也确实很难解释。而当他再度问向牛辅之时,语气便渐渐转为冷厉了。

    “主公,属下,属下一时不查,中了李肃奸计,抢夺险地之时,被李肃设伏击败。幸得军师指点,出兵之时,只待了五千兵马,损失并不算很大........”说着说着,牛辅的声音便渐渐小了下去,面对马超那双炯炯有威的眼神,他根本不敢为之对视,胆气也在瞬间消失殆尽。

    “李肃?败仗?”马超站起身来,一步步缓缓走向牛辅,开始低沉说道:“你刚才说,贾军师已经提醒了你,可你还是一意孤行,致使初战大败,军心动摇?!”说这话的时候,马超已经走到了牛辅的跟前,双眼如刀,盯着浑身发抖的牛辅,似乎如猛虎盯着绵羊一般。

    “大胆!不可对我主无........啊!”支胡赤儿看着马超威逼牛辅,立时跳出身来,想为牛辅解围。可话未说完,只见马超身影一闪,在支胡赤儿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便被马超一脚踢飞一丈多远,滚落砸碎不少桌凳炭火.......

    “哪里来的狗东西!”马超踢完之后,转头看向牛辅,更加阴鸷问道:“牛辅,做得不错嘛.......居然已经开始收小弟了。”

    可话音刚落,支胡赤儿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早闻锦马超纵横雍凉二州,不忿之下,他便想以这个理由,同马超比试一般。可不曾想,马超与他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对手。然而,此时的支胡赤儿,已经被激起了凶性,大喝一声,抽出腰间的双戟,带着一股刚猛酷烈的劲风,兜头便向马超砸来。

    而此时的马超,腰间宿铁宝剑已经给了郭嘉,手中盘龙卧虎枪放置在主座案桌之上,根本来不及回身去拿。而乌斯还在贾诩身后,根本来不及出手救援!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只见马超将锦袍一摆,众人顿时便被一抹华丽的锦色耀花了双眼。电光火石之后,众人再向战斗中央看去,支胡赤儿保持着举戟欲劈的姿势,丝毫未动,额上的一滴冷汗,在冬日也缓缓滑落。整个大帐之中,除了看到支胡赤儿那如小丑一般的动作之外和他粗重的呼吸声之外,便再无其他声音。

    因为,众人已然看到,马超此时已经逼在了支胡赤儿的面前,英武的身躯以一种蓄力待发的姿势支挺,而他的手中,赫然是一把具有西域铸造风格的匕首,抵在了支胡赤儿的咽喉,只需马超轻拧身躯带动手臂一划,支胡赤儿的性命,便会如折下一支枯枝一般被取走.......

    “朱将军,还是松开你的双拳吧。第一,你杀不了我的,第二,纵然杀了我,你也改变不了这场被注定的战局。”马超眼睛并没有看着朱,而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感应到了朱的杀气。随后,听到朱喟然一叹之后,马超才悠悠缓缓地收起了匕首,看样子就欲放过支胡赤儿。

    而支胡赤儿看到此等情况,深知自己根本没有同马超作战的资格。而从阎王手中逃出命来的感觉,使得他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马超却又是一脚,狠狠踹飞了支胡赤儿,开口说道:“你也算忠心护主,所以我不杀你。但你敢冒犯我,我却只能给你一个教训!”

    ‘嘭’得一声,支胡赤儿,又跌至一丈远。而再站起来的时候,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好了,现在告诉你,你的名字。”马超坐下,似乎刚才只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般,开口问道。

    “小人,乃支胡,部人,唤作,赤儿。”支胡赤儿也硬气,听到马超问话,忍着胸间翻滚的气血,一个字,一个字挤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赤儿,支胡赤儿.......你就是胡赤儿?”马超细细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眼睛一亮,死死盯住胡赤儿说道。

第五百二十二章 胜败转换

    突逢此变,众人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无不为马超的气度折服。其次是锐意勃发的郭嘉,更是对马超这种简单直接的方式欣赏不已。而牛辅却是被吓得都站不起来了,直接跪倒在地上,不停磕头,开口说道:“主公,属下从未有过叛变之意。这胡赤儿认我为主,也是机缘巧合.......”

    汉末时期,自诸侯争霸起,收幕僚及部下之风渐渐流行起来。而效忠之人,也无需主公非是一方诸侯或名满天下。更不会因为主公之上更有主公,便直接归顺大主公。否则的话,曹操目前是袁绍的小弟;刘备目前是公孙瓒的治下的县令;孙策算是刚脱离袁术.......假如有那种因袭制度的话,根本就没有日后的三国鼎立局面了。

    所以,支胡赤儿救护牛辅之事,在众人眼中,都是忠心护主之为。不过,马超对胡赤儿那般感兴趣,倒是让牛辅起了心思,继续说道:“假如这胡赤儿入得主公的法眼,属下愿拱手相送。”

    送部下和美妾,在汉末时期,也很流行。自然,也是因为有这种风气,马超才能从徐荣手下,拐跑了徐晃。可这个时候,说实话,马超的心思,根本没在牛辅说得内容之上。

    熟知历史轨迹的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个莽悍的胡赤儿事迹。历史上,这个胡赤儿也没干过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但他干的那点小事儿,却对此时的马超来说,至关重要。

    《三国志魏书董卓传》当中有记载:初,卓女婿中郎将牛辅典兵别屯陕,分遣校尉李、郭汜、张济略陈留、颍川诸县。卓死,吕布使李肃至陕,欲以诏命诛辅。辅等逆与肃战,肃败走弘农,布诛肃。其后辅营兵有夜叛出者,营中惊,辅以为皆叛,乃取金宝,独与素所厚胡赤儿等五六人相随,逾城北渡河,赤儿等利其金宝,斩首送长安。

    也就是说,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牛辅就是被这个胡赤儿给干掉的!

    可此时,马超看着胡赤儿忠心护主的模样,觉得胡赤儿根本不像是见财起意之人。这一发现,让马超又陷入历史的谜团当中,皱眉不语。

    “主公,牛将军虽然初败,却也是一心想激励部下士气;而胡赤儿虽然冒犯主公,然主公也惩罚于他。当务之急,是要再胜一仗,以挽回军心为好。”贾诩看马超没有答牛辅的请求,开口说道。

    马超一愣,他想不到贾诩居然为会牛辅和胡赤儿求情。由此,看向老狐狸的眼神,就变得不一样了。而听贾诩的意思,是要自己放过牛辅和胡赤儿,这就更令他揣摩了。而马超也不是愚笨之人,虽然不知道贾诩深意,但还是随了贾诩的心意,开口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胡赤儿也是一员悍将,就留在你手下效命吧。”

    牛辅闻言一喜,说实话,他也舍不得将胡赤儿拱手让给马超。不过,眼下的败局还没有定论,牛辅还不敢起身,便开口说道:“主公,您来之前,贾军师已经有反败为胜之计.......”

    “什么反败为胜之计?不就是让你再率兵,趁着夜色去劫营,抄了李肃的老窝嘛.......”马超一摆手,丝毫不以为意地说道。

    对于马超如此快速便说出贾诩妙计的本事儿,郭嘉、贾诩,甚至是乌斯,都觉得很正常,而朱却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问道:“逆,马辅国,先前一战,已然大败,士气尽丧。此刻又要出击,焉能胜之?”

    马超闻言,脸色顿时一苦:他娘的,牛辅打败李肃,史书上明明白白就写着,是因为牛辅听了贾诩的计策,深夜前去劫营嘛.......眼下这个情况,不正好跟历史吻合?你朱要说为什么,我懒得给你编啊,我已经不当影帝很多年了啊.......

    所以,当朱的执拗不解,遇上马超的理所当然之后,还真使得马超一时没有想出是为什么。不过,马超是谁,岂能被这个小小的问题难倒?这不,他眼珠一转,就看到了那个英俊帅气的高智商人才:郭嘉。

    “兄长,不介意的话,与朱老将军解释一番?”马超笑着说道,心中却在想着:哥,这可是给你扬名立威的机会,您可别辜负了兄弟的一番好心啊......

    果然,一声‘兄长’,让众人看向郭嘉的眼神,顿时就不同了。尤其是贾诩那老狐狸,更是神光熠熠地向郭嘉看去,眼中甚有意味:贾诩可真真儿知道,马超的眼光有多高。当初,拉拢自己的时候,执师之礼。而现在,以兄长之礼来笼络一人,可见这人手段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而郭嘉看着马超笑了笑,自然明白了马超想一步步拉自己上贼船的小手段。不过,他也不点破,而是开口说道:“李肃此人,也算能文能武,却才疏志高。今大破牛将军后,必然洋洋自得,疏于防范,丝毫料不到牛将军会如此这般迅而复攻。而牛将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自然会反败为胜。”

    “先生高见,老夫佩服。”听了郭嘉的解释之后,朱恍然大悟。而随后脸色一黯,又想马超和贾诩行礼道:“马辅国、贾祭酒,二位也是智谋通天之人,为何要心叛汉室,使得大汉四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尔等若是能一心为汉,那汉室江山,又何愁不兴?”

    马超自然没有心情同朱那死脑筋解释。由此,他看了牛辅一眼,正色问道:“牛辅,你可戴罪立功否?”

    牛辅脸色复杂,看着马超的脸色已经和缓,才战战兢兢说道:“主公,属下还不知那李肃大营何在.......”

    ‘香蕉个巴拉!牛辅你就是头猪!’马超心中气得已经快冒烟,光想开口说出李肃就在弘农的消息。可想到这个,自己根本没法解释,便生生憋住了这口气,气愤大吼道:“老狐狸能让你去劫营,你以为他还没找到那李肃的大营所在吗?!”

    牛辅看马超勃然大怒,立时吓得一哆嗦,转头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贾诩。而贾诩倒仍旧老神在在,慢悠悠开口说道:“牛将军与李肃交战之时,老夫已另派斥候,沿途打探到李肃的大营,便在弘农,将军可速去。”

    “可,可.......可这次,我要带多少人去?”牛辅在一群聪明人当中,真的是被气场吓晕了头,想起贾诩之前交代的人数,不自然又问出这个蠢猪一般的问题。

    “速领两万大军前去弘农,若是天亮之前,得不到你大破李肃的消息,你就别给我回这个大营了!”马超再也保持不住不怒自威的设色,真真被牛辅这蠢货给气晕了头,咆哮一声后,差点想脱鞋砸牛辅!

    而牛辅如丧家之犬一般,连告辞都不敢说,匆匆忙忙便准备领军前去弘农了。

    直至这个时候,马超才消了一口气,向乌斯使了一个眼色,让乌斯将朱带了下去。随后,他才用一种玩世不恭却有严肃凝重的口气向贾诩问道:“好了,好狐狸,现在没外人了,你该告诉我,你为何要让我放过那牛辅和胡赤儿了吧?.......”

第五百二十三章 胡赤儿的真实身份!(为肥羊加更)

    可贾诩只是笑了笑,没有搭理马超。反而拱手向郭嘉问道:“不知小先生名讳?”

    “贾祭酒安好,久仰大名,某乃颍川郭嘉,忝为曹公手下,同担任军师祭酒一职。”郭嘉同样向贾诩施了一礼,开口答道。

    而贾诩便只是笑笑,这个时候的郭嘉,名气远没有贾诩大。不过,贾诩的笑笑,可不是就是说他小看了郭嘉,而是因为听到了‘曹公’一词之后,想到了马超又开始拐骗人才,不由会心而已。

    “老狐狸,别笑了,我知道你啥意思,兄长自然也知道。”马超有些愤愤,毕竟,被人忽视的感觉,不是很好受的:“兄长在长安外,与我已有盟约。若是我能拿下长安,便助我一臂之力。而我,却是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你身上........”

    “主公,那牛辅虽然不成器,但他的脑袋,却足以改变这一场战役,所以,我现在留着他的脑袋,在最关键的时候,送给需要它的人.......”

    “很好,不过,我想知道,你如何将这颗脑袋,送给吕布?”马超饶有兴趣的一笑,关于猜出是吕布要牛辅脑袋这一事,他丝毫没有解释。

    在场之人,都是智商绝高的人。所以,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他们都就会明白,吕布为何宁愿抗旨,也想取得牛辅脑袋的原因:吕布,他迫切用这颗脑袋,来奠定他在长安独一无二的位置.......

    “不是我送给他的,而是自己取得的。”贾诩笑了笑,继续说道:“如今看来,吕布已经识破了我们借董卓旧部来捣毁长安的计策,所以,他选择了抗旨不遵。而时间若是拖得久了,那刘协和王允,也会看出马家的打算。所以,我必须找个快速且合理的时机和理由,让吕布认为,是他自己取得了这颗脑袋,而不是我们送给了他.......”

    这番话,贾诩说得有些高深。不过,幸好,马超努力转动了他的脑细胞后,还是明白了贾诩的意思,但可惜的是,明白这番话之后,马超发现,贾诩说的这是他娘的废话!

    “行了,老狐狸,我不需你讲这些理由,我只是想知道,你在什么时候,用何计策,让吕布认为他取得了牛辅了脑袋,打退了董卓旧部?”马超说着,最后还想到一个问题,补充道:“还有,在此之后,你又想怎么做?”

    “预先取之必先予之,我想,贾军师应该找到了一个一举击溃吕布军的办法。所以,才会兵行险招,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吕布的军队........”郭嘉没有全程参与马家攻略长安的计划,但从贾诩的话中,他渐渐开始分析道:“并且,从刚才的事件上来看,让吕布误认为他娶得了牛辅脑袋的关键人物,就应该是牛辅目前深为器重的胡赤儿!”

    ‘他大爷的啊!原来是历史上,胡赤儿杀牛辅,跟吕布和贾诩还有联系?!’马超听了郭嘉的分析之后,脸色未变,但心中却暗暗大吸了一口气,感叹道:历史,真是个一个可怕的玩意儿,黑幕实在太黑了.......

    不对,历史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马超到陕县一游........这是自己完美的还原了历史,还是历史在一不小心的情况重现了?

    不得而知。

    马超越想越觉得自己钻入牛角尖了,赶紧跳出这个有关穿越的深奥思维。开口向贾诩问道:“老狐狸,我兄长说得可对?”

    “不错,正是如此......”贾诩说这话的时候,含笑向郭嘉施了一平辈之礼,意思是已经将郭嘉的定位至可以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同时,也对马超的眼光,表示十分敬佩:主公,果然会在人毫无准备的时候,就突然拉出一个名声不显、但却出乎人意料的人物。

    “很好,很好.......”马超点了点头,突然间,耳朵动了一下,神情也猛然警惕起来。但随后,便又放松下来,打了个响指之后,开口说道:“告诉我,是胡赤儿主动跟吕布有勾结,还是你们一手促成了这个‘献头’之计?”

    “军师只是想看看此计是否能成功,但后来属下在追查胡赤儿的时候,便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信息。”大帐的角落,猛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而随着这话语渐渐清晰,郭嘉也看到,不知何时,角落的阴影处,已经走出一个浑身黑衣的人。

    这个发现,让郭嘉对马超的敏锐和手段,又多了一层清晰的认识。不禁含笑点头,深切感慨自己还真有些看错了马超。

    “什么有趣的消息?”马超一愣,随即开玩笑似的说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个胡赤儿,原来就是吕布的手下吧?”

    “不错,正是如此。这胡赤儿,原来是并州狼骑魏续手下的一个校尉。”黑衣人走出阴影处,跪在马超面前,开口说道:“属下慕远峰,叩见主公和军师.......”

    “哦?吕布也学会玩反间计了?”马超皱了皱眉,开口继续问道:“那胡赤儿,是如何混入牛辅军当中的?”

    “此事,军师也曾担忧过,但后来属下查访到,只是当初军师入陕县的时候,经过并州。被牧人无意看到。而那牧人恰好认识胡赤儿,胡赤儿禀报吕布之后,才使得吕布想出了此计。”

    “嗯,怪不得吕布敢抗旨不遵,原来他早就猜到了马家不会真的兵发秦关.......”马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低声说道:“如此说来,吕布就更难对付了.......”

    “老狐狸,我真没想到,原来你这里如此麻烦。幸亏我也是派了你来这里,否则的话,说不定早让吕布一勺烩了这董卓旧部.......”历史果然是历史啊,马超这时真庆幸,自己遵从了历史规律。让贾诩这个老狐狸来了陕县,否则的话,法正等人,说不定还真完不成这险之又险的任务。

    “主公谬赞了。对于吕布此计,老夫已经有了计中计。如今,只待牛辅胜了李肃之后,恐怕吕布就会按捺不住,要动用胡赤儿这枚棋子了.......”贾诩阴阴笑着,开口说道。

    “而一旦吕布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底牌,那他迎来的,恐怕就是你老狐狸一环连着一环的诡计.......与你为敌,真是吕布的大不幸啊!”马超感慨着,真心觉得吕布的这位头狼,运气真的背到了家每当他有奋起的机会时,总是碰上最厉害的猎手。

    “非也,若不是主公远筹帷幄,内有荀侍郎的巧手施为,外有匈奴于夫罗的枕戈待旦,老夫就算空有一身本领,也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看似是贾诩是回复马超,但他的眼睛,却很巧妙的,看向了郭嘉。

    果然,郭嘉神情一动,再镇定不羁如他,也想不到马超居然已经暗中准备了如此多的后手,口中不由喃喃说道:“荀侍郎,匈奴单于于夫罗?........看来,大汉危矣,已无力回天,而我,也真要效忠马家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 回去的命运

    看着身后鬼哭狼嚎、狼奔豸突的部下,李肃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而更严重的是,这那个凶神恶煞的胡人,已经骤马提戟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李肃在先前被遭牛辅劫营、收拢溃兵的时候,跟这个胡人交过手,深知自己根本不是这个胡人的对手,此时看着败局已定、回天乏术的战况,不禁气愤得狠狠抽了一鞭马缰,掉头便跑。

    “那里逃?!”胡赤儿在身后哇哇大叫,一挥戟便砍断了两个胆敢阻拦他的并州狼骑,随即紧紧跟在李肃身后。

    李肃被吓得魂不守舍,只是一味向前逃窜。耳边呼呼的风声,如刀割一般,擦过他的耳际,使得他生疼的耳膜,根本没有听到背后那一声锐利的响声。

    ‘啊!........’突然感到胸中猛然一痛,李肃重重跌下了坐骑,而那坐骑在翻身起来之后,连看都没有看李肃一眼,便在惊惶中,急速逃跑了:“狗日的畜生,连你都要抛下老子不管!”

    胡赤儿从容地来到李肃面前,驾马绕这李肃走了一圈,用猫戏老鼠的眼神,盯着李肃看了半天之后,才翻身下马,捡起刚才那用来砸下李肃的铁戟,开口说道:“若是我用戟尖砸你,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狗贼,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说着,李肃一把掣出腰间的宝剑,横在脖颈之上,意欲刎颈自杀。

    可胡赤儿丝毫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用一种戏谑至极的眼神,嗤笑着看着李肃。而闭目下决心的李肃,感受着那宝剑架在脖颈上微凉的锋利痛苦,又没有得到想象中胡赤儿的阻止后,他,竟然又狠不下心自杀了.......

    “死,也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而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勇气.......”胡赤儿淡淡说道,看样子,他似乎很了解李肃。

    而李肃却苦着一张脸,流露出一抹‘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幽怨,最后,颓然将手中的宝剑丢在地上,哭丧着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胡赤儿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没有任何人追击上来,才从怀中拿出一团布,塞给李肃说道:“回去交给温侯,还有,为了使牛辅相信我.......对不住了!”

    说着,胡赤儿眼中凶光义山,便用手中的短戟,狠狠削掉了李肃手臂的上一块肉,带着盔甲扯落,脸色淡漠地拿起那明显区别于其他将士的盔甲布条,开口说道:“这样,你回温侯那里,也好交差了.......”

    说着,胡赤儿又捡起李肃因疼痛翻滚而揪掉的头盔,打散扬长而去。而李肃却忍着剧痛、冒着冷汗说道:“你,拿走,缨盔,不就,行了。为何还要.......”

    “因为,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看不起你这种连自杀都没胆量的家伙!”说毕,胡赤儿一纵马,溅上李肃身上不少灰尘,才绝尘而去:“赶紧滚吧,追兵可能很快便到!”

    “狗日的东西,当叛徒都如此嚣张!”李肃捂着伤口,用力力气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着,口中不停咒骂道:“日后,老子绝对绕不了你!”

    幸好,刚走不到一里,李肃便看到,自己的坐骑已经被几个溃逃的并州兵抢夺,呵斥住那些溃兵之后,李肃终于踏上了回去的路:李肃从未想到,这条路的终点,会是怎样.......

    “夫君,你真的如此自信,凭手下两万并州狼骑便能击败那十万董卓旧部?”吕布大帐中,刘修悠悠说着,看着吕布的眼神,也是忧虑重重。

    “放心,为夫自有计较。”吕布一把将刘修搂在怀中,洒然一笑,那睥睨天下的霸气,不自然流露而出,继续说道:“马孟起自以为得计,却不知,他的一切俱在我的掌控之中!”

    往常这个时候,被吕布如此这般豪情挑逗,刘修总会有些意动。可此时,当刘修听到吕布说道‘马超’的时候,心中不禁涌动出一抹惧怕和怀疑。因为,女人的第六直觉告诉她,马超不可能是那般被吕布窥破的男人。

    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刘修在扶风那段时日得到的印象。而真的是她那虚无根据的感觉,指引着她分辨出马超和吕布这两位雄性动物之间的强大弱小。在刘修的感觉当中,吕布就如同啸傲如风、对月长嗥的威猛头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大、不可征服的气息;可马超却像是囊括寰宇、翱翔天际的雄鹰,虽然看似悠闲无为,但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总是盘旋俯冲而下,一击即中!

    由此,刘修觉得,自己应该提醒吕布不要太小瞧马超。可吕布的性格又那般狂傲,自己的好意,很可能刺道吕布那卑微至极的自尊心........

    正当刘修思忖着如此开口的时候,大帐被猛然掀开了,刘修惊呼一声,欲挣脱吕布的怀抱,却发现吕布将自己搂得更近,丝毫没有放开的意味,转头向来者喝道:“何事?!侯成,难道进来之前,不知禀报吗?”

    侯成看到大帐这一幕,也不禁有些心虚,但听了吕布的斥责之后,也难免腹诽:军营当中,带女子出征,成何体统?而为主公者,又这般不知收敛,却还要嫌部下暨越?

    可纵然心中这般想着,侯成还是无奈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开口说道:“主公,军情紧急。”

    “侯将军但说无妨,刘修在此若是妨碍了将军,尽可回避。”刘修要比吕布善察言观色强上许多,而说话上面,也很照顾人心。

    果然,这番话后,吕布似乎偶有所悟,放缓了语气开口说道:“自是军情为要,但说无妨。”说着,吕布还做了一个示意侯成坐下的手势。

    这样一番缓和下来,侯成的脸色登时好转不少。但想到那军情,不禁又低沉说道:“主公,李肃败了.......”

    “什么?”心中刚升起的一丝柔情,立时被这军情给无情毁灭,吕布愤然说道:“他现在何处?!”

    漫天的杀气顿时鼓荡而出,侯成忍着这股令他难受压抑的气息,不知为何,却突然不忍心说出李肃在半个时辰后,就可以回到大营的消息.......

    而此时的李肃,他低头看着右臂胸甲上满是鲜血,呈现出凝固的酱紫与流动的鲜红。而左胸所中的那一戟,虽然刺穿铠甲直伤到肺部,但李肃觉得自己一呼一吸之间,嘴里和创伤仍是不断涌出鲜血的泡沫。

    回顾身后的士兵们,李肃又叹了一口气一万余人的部队只剩下不足一千人,看着那一张张憔悴的面容,他们都和李肃一样的疲惫、一样的濒临死亡再回想到弘农那片激战的山丘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李肃心中突然泛起阵阵的悲凉:他不是再为那些士兵冰冷的身体而悲凉,而是在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凉!

    因为,冷静之后的李肃,突然想到了吕布的阴沉狠辣:此次一回,自己恐怕生死未卜.......

    ps:四更完毕,多谢大家捧场。。。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2152/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 作者:隐于深秋所写的《三国新马超》为转载作品,三国新马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三国新马超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三国新马超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三国新马超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三国新马超介绍:
历史上他不是一个忠臣孝子,现在嘛,他是孝子,但绝非忠臣。 历史上说他英勇无敌,现在嘛,比起杀人放火,他更喜欢阴谋诡计。 历史上说他野心勃勃、兼资文武,现在嘛,他可耻的承认了这两点。 历史上说他不是一员猛将,而是一名骁雄。现在嘛,他的确麾下十万西凉铁骑、睥睨天下。不过,他这样做的原因... ‘丫的,跟吕布、曹操、孙策、周瑜等大佬儿抢老婆,手段不强硬点不行哇!’三国新马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新马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