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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涵万象     小白花黑化记txt下载     小白花黑化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八十六章 婚前协议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早结婚?”王萍一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睛,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英勇就义的表情。

    她自己也很有罪恶感,她究竟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啊,搞得她好像是来坏人姻缘一样。

    “你说什么?!”她话音刚落,曲岳的脸上果然就立刻浮现出要吃人的表情。

    王萍根本没胆再说一遍,她严重怀疑自己要真说了,曲岳一定会杀了她,他为了赵晗如都快走火入魔六亲不认了,连对自己的父母都不留情面,何况是她。

    “别急别急,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赵晗如巴不得自己不要坐在轮椅上去结婚登记,一听到他们阻止,心里都乐开了花,努力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人家说的是不要这么早结婚,又不是不让他们结婚。

    她善解人意的解围立刻赢得了众人的感激,和曲岳这个一脸凶狠的恶魔相比,她简直善良得像天使。

    “好,原因。”曲岳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他也不想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发火。

    “好了,原因!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剩下的话你们自己说!”王萍恼怒地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她只是个公关总监,负责公司对外的形象,这种法务的事情为什么要把她拱出来,和曲岳针锋相对?她真是脑子有坑,竟然会傻乎乎地答应他们的要求。

    躲在她身后的正是曲岳的私人律师苏明,他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鉴于曲总和赵小姐的身份,我们建议两位最好签一份婚前协议。”

    “什么?”曲岳的眼神如刀,“我的就是她的,我们不需要任何协议。”

    “曲总,您的就是赵小姐的,可是赵小姐的未必就是您的啊……”苏明壮着胆子接话,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已经被曲岳砍死一百次了。

    “据我们初步估算,赵小姐拥有的ig集团、中天公司和赵氏集团的股权,再加上她在美国的基金公司的市值,身家已逾百亿,和您目前的身家不相上下。你们两人婚姻的缔结,是否也意味你们名下或是持有股权的公司之间的联姻,这一点恐怕还不好说吧?”苏明推推眼镜,一脸无奈,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来坏人好事,但是他们俩不是普通人,要结婚可不是去婚姻登记处领张表填填就完事那么简单的,这就是有钱人的苦恼,钱太多了容易引起纠纷。

    话说到这里,不用再往下多说,在商海沉浮多年的两人已经明白了,如果不签婚前协议,他们就对彼此手中的股权享有支配的权力。

    他们结婚的消息一旦发布,如果对所有的股东没有一个清楚的交代,将会直接影响到鸿海集团、她在美国的基金公司、ig、中天等数家公司的股价,同时也将影响到他们合作伙伴的身家和员工的前途,受到影响的人成千上万。

    曲岳的脸彻底绿了,赵晗如的脸色也有些古怪,结婚本来是他们两人的事情,现在却关系到这么多人的利益,难怪他们几个不惜得罪曲岳,也要一大早把他们堵在门口了。

    “曲总,赵小姐的律师团队也在赶过来的路上,要不我们再缓一缓,大家商量一下……”苏明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严重怀疑自己再说下去,曲岳真有可能会把自己撕碎。

    “缓一缓?给你们十分钟,你们马上就能整理出一份协议给我吗?”曲岳咬牙冷笑。

    “这个,恐怕不行。”苏明擦了擦冷汗,别说十分钟,以他们俩的身家,牵扯的面太广了,十天都没有办法整理出一份各方满意的协议。

    曲岳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并没有强求,只是看着他不住地冷笑着,为了这一天他做了这么多准备,结果却被这群人给生生毁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辛苦你们了,我这里除了任律师他们之外,还会通知我在美国的律师回来参加你们的讨论,另外,ig和中天那里,也希望你们充分征求他们的意见。”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愠色,等他们把婚前协议理清楚,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至少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和他去领证结婚。

    他们松了一口气,觉得和曲岳相比,赵晗如实在是好沟通得多,但也仅限于好沟通,并不是好欺负。

    她的强势并不外露,而是绵里藏针,外柔内刚,绝不是那种软弱的小女孩儿。

    这样也好,以曲岳的身份要是娶一个性格懦弱,事事需要依赖他保护的女孩子,对他的事业没有任何帮助。

    而赵晗如不同,她手里的公司个个都是摇钱树,她和曲岳的联姻,有助于整合两人手里的资源,最终实现双赢。

    所以曲岳的嫡系对她向来都很服气,尽管鸿海的其他人未必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这么顺利,我还准备了新星网总裁离婚错失上市机会和富通钢铁总裁离婚失去大部分股权的案例,结果没用上。”从曲家出来,苏明擦了擦脑门的冷汗,有些庆幸地说,这两个案子都是最近发生的,让人扼腕叹息,教训虽然深刻,但是真的是难以启齿,尤其是在曲岳的重压之下。

    “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他们兴致勃勃地要去结婚,你拿别人离婚的事情给他们扫兴?幸亏你没说,要真说了,曲岳非得撕了你不可。”王萍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不仅缺心眼,还很狡猾,他要真说了,第一个冒头的她就是被迁怒的对象。

    “我这是实话实说,谁结婚的时候不是真心实意的?可是丑话如果不说在前头,到了离婚的时候太难看,对谁都不好,做我们这行的,就是得来扫人家的兴,我都习惯了,他们签这份协议就是要对所有的股东和员工有个交代。”苏明不以为意,“不过我真没想到赵晗如竟然这么有钱,之前所有人都以为是她高攀了曲总,现在看起来还真是棋逢对手啊。”

    昨天他一得到消息,就对赵晗如的资产做了一个粗略的估计,结果吓了他一大跳,见过资本市场上的牛人,没见过她这么牛的。

    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白手起家,竟然给自己赚下了百亿身家,在华尔街这几年几乎是投资什么赚什么,难怪人家称她为“金手指女孩儿”。

    不仅投资的眼光好,找男人的眼光也不赖,曲岳对她死心塌地的,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双手奉上,像她这样的女人,好像天生就是得到老天眷顾的。

    “她很独立,你别看她挺好说话的,其实性格特别强势,听说曲总和她一起工作的时候,她没少冲着他发脾气。”王萍在之前的公关危机中和她接触过一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曲岳对她专业上的能力似乎是非常服气的。

    “她是不是真的好说话,我不知道,但是我倒是知道任淮君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苏明苦笑着,任淮君是京城有名的大律师,外表温文,内在犀利,想到接下来要和他谈判,苏明就一个头两个大。

    “赵小姐,欢迎回国。”任淮君微笑地朝赵晗如伸出手去,他也算是看着这个小姑娘长大的了,那时候的她天真稚嫩,满怀恨意,却已经显露出非一般的天赋。

    如今,近十年过去了,她变得更加成熟自信,也更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了,最厉害的是从从容容地给自己赚下了偌大的身家,尽管知道她的优异不凡,却没有想到她会变得这样了不起。

    她伸出还能够自由活动的右手,和他握了握,一脸歉意地说,“我这次匆忙回国,事先也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

    “听说是出车祸了?怎么回事?需要帮忙吗?”

    “捡回了一条命,做我这行容易得罪人,没关系,已经处理好了。”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倒是坐在她身边的谢允变得十分不自在。

    任淮君是个心细的人,也注意到了谢允的异常,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之前他也见过这个小助理几次,今天仔细一看,竟然觉得她有些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

    谢允低着头,似乎更加不自在了,他只得收回目光,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任淮君点点头,既然她避重就轻,他也不再追问下去,“这次也算是双喜临门了,回国和结婚,既在我的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怎么说?”

    “我以为你会再早一些回来,另外结婚的事情,好像已经传了一段时间了吧,后来说只是订婚,这种消息听得久了,也就麻木了,还真以为你不会这么早结婚。”

    她不无尴尬地苦笑,“其实我们有好几次都差点结婚了,结果总会莫名其妙地横生波折,这次都已经准备去民政局了,没想到又被堵回来了,所以我们家那位现在情绪很糟糕。”

    不止是曲岳,就连她都觉得有些堵心,就想简简单单结个婚,怎么总是不顺利?难道他们就这么没有缘分?任哪一对未婚夫妇遇到这样的事,都高兴不起来。

第两百八十七章 傲娇猪

    这话任淮君没法接,这些年他也隐约知道一些赵晗如和曲岳的事情,虽然细节不大清楚,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的感情始终很好,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如果他们是一对普通情侣,恐怕他们早就结婚了,偏偏他们的身份太过敏感,牵一发动全身。

    “曲先生还好说一些,相信ig和中天对你们的婚事都乐见其成,你却要取得鸿海集团的认同,这事儿说起来还挺麻烦的。”任淮君也算是看着她成长起来的,把她当作自己的子侄,说起话来就没那么多忌讳了,“别的不说,第一关就得取得曲从简的认同,别看他斯文软弱,优柔寡断,现在手里又没有什么权力,就和个闲云野鹤一样,但要过他这关可不同意。”

    “为什么?”赵晗如没怎么和曲从简接触过,唯一的一次就是在会所里那匆匆一面,她能够感觉得到曲从简不喜欢她,曲岳似乎也有意不让他们有太多的接触。

    那个时候她不以为意,觉得自己就算和曲岳结了婚,也不会和他走得太近,所以根本没把这件事情往心里去,现在看来还真没那么简单,“难道是因为那个叫作萧可儿的人?”

    “萧可儿?”任淮君一脸懵,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就是萧天的女儿,萧家和曲家是世家,听说当时他们有意让曲岳娶萧可儿……”这件事情过去太久了,以至于她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萧家?不可能,”任淮君坚定地摇摇头,“萧天已经坐牢了,曲家不会为了一个废子出头,但是曲家很复杂,这点你应该知道吧?曲从简属意的接班人是曲峰,在两个儿子中,他一直更偏爱曲峰一些,结果曲峰却被曲岳整到监狱里去了,为了这事儿,曲从简一直对曲岳有怨言,而曲岳的母亲李婧也算是个很有野心的女强人,这几年把鸿海集团搞得乌烟瘴气的,所以无论是曲从简,还是鸿海集团的其他股东,甚至上头那些人,对‘女强人’都不太感冒,他们更希望曲岳娶一个家世显赫,但头脑简单的妻子,这样的女人更容易掌控一些。实在不行,退而求其次,娶个家世清白的傻白甜也是他们可以接受的。”

    任淮君的未尽之意就是,他们唯一不乐见的是性格强势,能力卓越的她和曲岳结婚,原因很简单,怕她染指鸿海集团的大权。

    “切,”她嗤笑一声,“他们未免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鸿海集团在外人看来是块香饽饽,可对她来说还真没有什么吸引力,“那就在婚前协议里补上一条,我不要曲岳手里的股权,也不对鸿海集团行使任何权力。”

    “这恐怕要征求一下曲总的意见,”任淮君没有立刻答应下来,“那些人的意愿,并不代表曲总的意见,在他心里,恐怕你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一旦曲岳发生什么意外,相信他宁愿将自己手里的事业交给赵晗如,而不是让那些时刻觊觎着他的权力,伺机想要夺权的野心家们夺走。

    她皱着眉,显然不喜欢听他的假设,“我真的挺讨厌鸿海集团的,一艘老破船,偏偏还有那么多人争先恐后地想往上爬。”

    “可别这么说,掌舵人是你未婚夫。”

    “他也是够倒霉的,被迫上了这艘破船,他们还以为我稀罕呢。”

    任淮君失笑,“恐怕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不管怎么说,鸿海集团是金融大鳄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集团所有公司的市值超过了万亿,就算这艘船再千疮百孔,还是能让人为了上船而争得头破血流。

    “抱怨归抱怨,恐怕你还是得做好上这艘船的准备,”任淮君笑了笑,“你们结婚之后,你就是他的妻子了,难道夫妻不应该互相支持,互相分担吗?就算你非要把你们的关系割裂,别人也不会相信。”

    “总归一句话,今后我也得像他一样,忍受那些讨厌的人了?”难怪曲岳那么愤怒,现在就连她都觉得很不爽了。

    “不要担心,你还有我们。”任淮君笑了笑,“鸿海集团虽然高高在上,可我们也不差,你不是一无所有的孤女,他们要是向你施压,还有我们顶在前头,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她微微一怔,随即抿嘴笑了,“好,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曲岳那里我不想去争取一些什么,一切都听他的安排,不过鸿海那些倚老卖老的人,如果来指手画脚就不必太客气了,给我狠狠地把他们的气焰压下来,反正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个野心家了,把事情做得狠一点也比较符合我的形象。”

    她坐在轮椅上,看起来病弱可怜,可在说话的时候却带着与她长相极不相符的杀伐之气。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她在国内开办基金公司的事情,见她大病未愈的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任淮君这才识相地告辞。

    “谢允,你送一下任律师,我得先去躺一会儿,”她白着脸苦笑,“本来想要好好养病的,结果回国之后比在国外还要辛苦,到底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你在我面前说什么年纪大?”任淮君起身笑了起来,带着长辈看待晚辈的慈爱,站在他身侧的谢允微微一僵。

    赵晗如正心烦地摁着自己的太阳穴没有察觉,任淮君却敏感地察觉到这个小助理的怪异。

    “任律师,你玉树临风,和十年前相比,一点变化都没有。”她抬头俏皮地笑了笑。

    现在的赵晗如和过去相比,倒是变了不少,她变得更加自信从容,最重要的是身上少了浓重的戾气,多了几分俏皮可爱,这样的变化应该是曲岳带来的,难怪宋瑾对他赞不绝口。

    任淮君欣慰地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接下来可有的烦了,听说你在美国搅出的动静不小,有很多人都想要结识你,能推的就推掉吧,你的身体一向不怎么好,还是要好好养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知道,那些破事儿等我好一些再说吧,我现在这副模样也不适合见客。”她朝他摆摆手道别,让看护送自己回房休息。

    “任律师,这边请。”谢允依旧低着头,声音很轻,却透着疏离。

    任淮君低头看了她一眼,他和这个小姑娘见过几次,每一次见面她都低着头,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他只记住了她的发旋,连她的长相都模模糊糊的,不过她低头的神态瞧着却是莫名的眼熟,“小姑娘,你在来晗如身边工作之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谢允脚步一顿,立刻又恢复了正常,“没有。”

    任淮君想了想,这姑娘的年纪不大,他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应该是没有见过的。

    “那我是不是得罪过你?”他依旧满腹疑惑。

    “没有。”她的声音冷冰冰的。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我很可怕吗?”任淮君失笑,他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可是保养得宜,自忖还是个风度翩翩的大叔,这小姑娘却对自己避如蛇蝎,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任律师,您想太多了。”谢允咬着牙,“恕我不远送了。”

    任淮君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一抹恨意,不由得怔住了,好像已经不止是得罪这么简单了啊。

    赵晗如是被饭菜的香味唤醒的,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曲岳正坐在她的床边,床头柜上放着一碗热汤,鲜香的气味随着热气飘散开来。

    她直勾勾地盯着汤碗,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唾沫。

    心情一直算不上好的曲岳总算微微一笑,“用这招叫你起床真是百试百灵。”

    “我也不是来者不拒的,别把我说得和猪一样。”她傲娇地看了他一眼。

    “可不就是猪,吃完睡,睡完吃。”他不客气地吐槽,却很自觉地端起汤碗喂她,“不过是只挑食难伺候的傲娇猪。”

    她的右手并没有骨折,完全可以自己进食,他却总是喜欢端着碗喂她,仿佛她真是个四肢皆废的残疾人,而她也很享受被他惯着宠着的感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觉得肉麻,他们却觉得有情趣。

    “我倒想过吃完睡睡完吃的日子呢,”她嘟囔着,“今天这鱼汤怎么这么鲜?你手艺又有长进了啊。”

    “今天的鱼不错,很新鲜。”他眸光微敛,不无哀怨,“本来是准备做个红烧鱼,庆祝我们今天结婚的……”

    “咳咳咳……”她被鱼汤呛到,“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既然是庆祝结婚,肯定不止有一道红烧鱼吧,还有什么别的菜?”

    “这你就别想了,既然没结成婚,你就只能喝鱼汤。”

    “你也太现实了吧?这就是你对未婚妻的态度?”她赌气地咬住汤匙。

    “别耍赖,小心别咬碎了。”他好笑地看着她,没敢用力抽出汤匙,生怕自己用力伤到她。

第两百八十八章 义不容辞

    “我不管,我要吃好吃的。”她松了口,却还是一脸不依不饶。

    “摆出这副凶狠的样子吓唬谁?”他忍俊不禁地敲了敲她手上的石膏,“瘸腿纸老虎。”

    她瞪眼,“好啊,就冲着你这副态度,幸好今天没结成婚,真要结了,还不知道得被你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今天没结成婚,你很高兴?”他斜睨她一眼,在一起这么久,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她虽然在开玩笑,但眼底的那一丝真切的小庆幸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的声音凉飕飕的,她向来信奉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人向来看重名分,玩笑要是再开下去,他又得郁闷得发神经了。

    过往的数次教训让她这次学乖了,连忙讨好地说,“怎么可能很高兴?刚才任淮君还过来,把我吓唬了一通,我现在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他吓唬你什么了?”他一脸紧张。

    “他吓唬的是我,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别成天板着一张脸一惊一乍的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他眉头轻舒,脸上大写着无奈。

    “他是我的律师,当然是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说话,也就是说了些我需要得到你那边一大摊子人的认同之类的话。”

    “没他说的那么严重,不必理会。”

    “我现在才知道结婚不仅不是两个人的事,而且也不是两家人的事,还是几家企业的事,怎么会这么复杂……”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他心中微痛,一直以为能够将她和那些令人恶心的人和事隔离开,到底还是没能做到。

    “如果我对那些人下狠手,你会不会怪我?”她可怜兮兮地抬起头看他,浑然不觉得说出的话和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不相称。

    他却觉得她这副小模样实在惹人怜爱,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又觉得不过瘾,低头轻吻着她的发旋,“那些人不值得你伤神。”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要是来烦我,我也得为他们费点儿神了。”她趴在他怀里,“我觉得你真可怜,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觉得鸿海是块香饽饽,谁都想来咬一口?”

    他当初要是不回来接手这个烂摊子,和她一块儿在美国,一定能把他们的公司做得风生水起,身家绝不会逊于现在,还能更加自由自在,不受这些闲气,说不定早就结婚,孩子都生几个了。

    “鸿海之所以复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它的背景,你也知道鸿海是唐老支持成立的,唐老虽然是一个人,但也代表一群人的利益。人一多纷争就多,每个人都想要在鸿海集团分一杯羹,所以鸿海派系林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我这几年打击肃清李婧和曲峰一系的势力,同时也拉拢了其他派系,给了他们好处,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他们平时虽然表面上服我,实际上也有自己的算盘,我和你结婚,他们担心你太强势,会触犯到他们的利益。”他轻抚着她的头发,心里有些愧疚。

    “你真够苦的,接手这么个烂摊子,比白手起家难多了。”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一脸怜惜。

    微苦的心因为她的话,就像被浸在蜜里一样,苦涩的情绪渐渐舒展放松。

    他环抱着她的手用上了几分力道,却又怕伤到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个姿势,“你是唯一一个和我说这种话的人,其他人只看到我在鸿海的风光,酸溜溜地说风凉话,实际上……冷暖自知……”

    人生何其有幸能够找到一个与自己身心契合的伴侣,明白彼此的甘苦,包容彼此的性格,就像是一对齿轮,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契合。

    “你是不是想要放弃在鸿海集团的权利?”他轻轻开口,在一起这么多年,恐怕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她的性格了。

    “有问题吗?”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鸿海集团本来和我就没多大的关系,我也不想趟这滩浑水,怎么了?”

    他沉默,眼中闪过了挣扎纠结的情绪。

    “任淮君有和我说过,你说不定会希望我来趟这滩浑水……”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前打圈圈。

    “我在鸿海的股权,交给谁都不放心。”他的身体微微一僵,一把抓住她的手。

    明知道不该让她为这些事情烦心,但她却是他最信任的人,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只有把股权交给她最让人放心,而她也绝对有能力帮他保住现有的一切。

    可是这样不顾她的意愿,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你是认真的吗?”她坐直身体,忽闪着双眼,“如果我入主鸿海集团,你们的现有格局很有可能发生变化,又要让你焦头烂额好一阵,还有唐老那里,他同意吗?”

    她虽然不喜欢趟这滩浑水,但如果他需要她,她依然会二话不说地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他同不同意要另说,先得你同意才行。”他垂首望着自己面前的小女人,她靠在床头,低垂眼睫,看起来那么柔弱,需要人细心呵护,他也想要将她护得好好的,不让她面对外界的风雨,可她到底不是那种菟丝花,而是可以和他并肩傲视风雨的木棉。

    “先问问唐老的意见,如果他支持的话,我愿意进入鸿海集团,但不是婚后以你妻子的身份进入,我希望我的新公司和你们交叉持股。”

    她向来不喜欢被人施舍,哪怕是他也不例外,曲岳自然可以将自己名下的股权赠予她,可她却不愿意做他的附庸,仗着自己丈夫的势力为所欲为,那和李婧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帮他,也要帮得堂堂正正,绝不能让任何人看轻,这是她的骨气。

    她的傲气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你在美国的公司很快就要关掉了,国内的公司又还没有开张,等着交叉持股,起码还要好几个月……”

    “你很急吗?”她可不觉得几个月算久。

    “我恨不得今天就把你拖去领证,你说我急不急?”他脸一黑,“交叉持股的事情以后再说,就算你不愿意马上进入鸿海的董事会,我也会在协议里注明你对我手里的股权享有权利。”

    “你要是敢这么写,你们鸿海的一票元老非把我撕了不可。”她大笑,那些人可不就是防着他会来这么一出,才会逼着那一大帮人今天一早来堵门。

    “我对自己的股权有任意处置的权利。”他一脸坚决,不容置喙。

    她撇撇嘴,不以为然。

    “不说话?对我这么没信心?”他将她的头扳了过来,一脸好笑地看着她。

    “是挺没信心的,我和你打个赌吧,你要是把你的股权给我,你爸第一个反对。”他手中的股权基本是得自曲从简手里,曲从简愿意把这些权力交给自己的儿子,但绝不会愿意交给一个外人,否则当初也不会眼巴巴地让曲岳从国外回来趟这滩浑水了。

    他皱了皱眉,沉默了下去。

    自从李婧被他送去非洲,曲峰转到普通监狱之后,曲从简和他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两人之间连基本的问候都没有了,基本就与陌生人无异,曲从简甚至背着他,帮着曲峰上下活动,如果不是他在背后暗暗支持,曲峰又怎么会到现在都还野心不死,蠢蠢欲动。

    就算他对曲从简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当年那微薄的父子情分,也早就在这些年曲从简过度的偏心中被消磨干净了。

    “你不需要顾虑他,他反对的事情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他冷笑了一声,“他现在最反对的是我,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我把手里的股权全都给曲峰。”

    “他当年虽然偏心曲峰,也不见得偏到这种地步啊。”她有些奇怪,曲从简要是这么看重曲峰,早就扶持他上位了,怎么会让曲峰和李婧斗得两败俱伤?

    坊间还一直有传言说,曲从简一开始属意的接班人就是曲岳,他放纵妻子和长子互斗,就是为曲岳的接手扫清障碍的。

    “大概是他觉得我太心狠手辣了吧,把自己的生母送到那么偏远落后的的地方软禁起来,又亲手把自己的大哥送进牢里,他这个人向来都很仁慈,看不惯这种母子相残,兄弟阋墙的人间惨剧。”他带着轻嘲开口。

    “仁慈?”她一脸不以为然,在商场上讲仁慈,那倒不如改行去做慈善,难怪人家都说曲从简更适合去做一个书生学者,而不是鸿海集团的掌舵人。

    鸿海集团能够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绝大部分原因是依赖唐老的威望和官方的背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成立的时间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依靠着政府的扶持,才一步步发展壮大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曲家固然功不可没,但曲从简本人却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反倒是因为他的左右摇摆,让鸿海集团之前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这也是他虽然劳苦功高,但唐老却对他依旧不满的原因。

第两百八十九章 缺人

    知道她在为他抱不平,他的心一片和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这些事不用你费心,我不会让他来找你麻烦的,这段时间你只管好好养伤。”

    这次车祸她的确伤得很严重,明显感觉到精力和体力都大不如前,稍一动脑子,就累得不行,一天二十四小时起码有二十个小时处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中。

    本想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可惜她天生就是劳碌命,根本没办法闲下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抽不出空来和谢允好好谈谈,好不容易空了一天下来,特地把谢允叫了过来,一边在花园里晒着暖融融的太阳,一边悠闲地喝着茶。

    “之前我和你谈过的,这次我名下准备设立三家公司,一家互联网金融,一家风险投资,一家对冲基金,你想要负责哪一块?”

    她轻啜了一口茶水,微微皱眉,许多年不喝茶,已经有些喝不惯了,曲岳回国之后渐渐戒了咖啡,喝起了茶。

    这几天在他那里发现了不少好茶,便毫不客气地搜刮了不少给自己享受,不过总觉得相比黑咖啡,茶水还是太寡淡了一些。

    谢允显然没有她这样的好心情,脸色随着她的话变得煞白。

    “嗯?怎么了?”她挑剔地看着茶水发了一会儿呆,才发现谢允好半天没有回答,不由得有些奇怪。

    “boss,是不是因为我上次做错事的原因?”谢允抖着双唇,眼底藏着绝望。

    “什么?”她惊讶地看着她,放下了茶杯,“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boss,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处理好程豹的事情,所以你要赶我走?”谢允鼓足勇气,大着胆子说道,“boss,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竟然觉得我让你出去负责我的这些公司是惩罚?”她失笑,“我真要惩罚你,就直接给你一笔钱,让你走人了,还会让你来负责我的心血?我在回国之前就和你谈过了,今后我的重心会全部转回国内,这三家公司是我赖以生存的基础,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才会想要把你放出去,替我主持大局,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

    为什么那么多优秀的人才挤破脑袋想要到他们这些大佬身边做助理,除了薪资优渥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身为助理,接触的面要比一般人广,人脉和机会也比普通人要多得多,一旦得到大佬们的另眼相待,他们就有可能年纪轻轻地空降下去管理一家公司。

    赵晗如的根基虽然不如鸿海集团深,但是以她在国外的赫赫威名和能力,她手下的这三家金融公司毫无疑问前景光明。

    谢允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对她的能力和忠诚度都十分信任,这才准备把最好的位子留给她,却没想到会让她误会。

    “boss,你没有嫌弃我?”谢允的眼中渐渐燃起了希望的微光。

    “我嫌弃你做什么?你是我最信任的手下,我要是嫌弃你,就是嫌弃我自己。”她没好气地说,“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再答复我。”

    她慵懒地靠在庭院沙发上,又开始觉得昏昏欲睡了,只怪曲岳这幢在郊外的别墅被照料得很好,鸟语花香,午后的微风又正好那么惬意。

    “不用考虑了,如果boss还要我的话,我希望能够继续留在你身边工作。”谢允毫不犹豫地说,显然完全没有考虑她刚才的提议。

    她倏然睁眼,眼中有着不解和疑惑,“你竟然不愿意出去独当一面?”

    “我还没出师,我想跟在boss身边再学习一段时间。”谢允坦诚相告。

    对冲基金管理的资金规模虽然大,但是这些基金经理们却像古时候的小学徒,总是喜欢跟在投资大师身边学习模仿,等他们自己觉得到了火候的时候,才会出来另起炉灶。

    “也好,不过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没想到你还觉得自己火候不够,那我身边真没有什么人可用了,”她叹了口气,“这一点我比不上曲岳,他手下那批人个个都是精兵强将,随时可以独当一面,实在不行只能从他那里挖人了。”

    她推心置腹的话,总算让谢允放松下来,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愧意,但态度依旧坚决,“boss,我还是愿意跟在您身边。”

    “一直跟在我身边,你就永远没有办法独立。”她的年纪和谢允相仿,在她面前却和个长辈一样,而她们俩也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觉得你比原先沉默了许多,”她认真地看着谢允,“因为车祸的事情,你还在耿耿于怀?”

    “是我的错。”谢允咬着下唇,原本就不多话的她,这段时间愈加沉默。

    还记得赵晗如刚刚出事的时候,她几乎要被自责和愧疚击垮,如果她一直醒不过来,恐怕她这一生也就随着这件事毁了。

    “那件事情的确是你处理得不够妥当,你应该要记住,没有什么是比我们的命更重要的,不止是我的命贵重,你的命也同样重要,钱对我们来说并不算什么,花出去的钱我们能够轻易赚回来,但是命却赚回不来,所以能够用钱摆平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事儿。”她说出的话傲气十足,说话时的语调却很平静淡然,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是我的格局太小了。”谢允羞愧得无地自容,“如果不是我犯了错,也不会害得boss受这么重的伤。”

    “谁都不可能一辈子不犯错,我也不过只是骨折而已,你也不必一直放在心上,知道错了,今后慢慢改就好了,何必反复折磨自己,把自己折磨得如惊弓之鸟?”她摇摇头,“真要是论起对错,我也有错,我们都要吸取教训,但是人还是要向前看的,不要一直宥于过去的错误。”

    “我知道了。”谢允紧紧地握着杯子,低头道。

    “自从你回国之后,变得有些不大对劲,我想不是全都和我有关吧,是不是还有些什么事影响了你?”她这段时间的精力虽然不济,但是对人对事依旧敏感,谢允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谢允手一颤,杯中的茶水差点溢了出来,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没有,就是有些不适应,boss,请你放心,我会努力调节自己的。”

    “唔,”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晚上曲岳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她靠在沙发上看书,边看边打着瞌睡,显然是困极了,连他回来了都没发觉。

    这样温暖美好的画面,让他心头一暖,想到今后的每个日日夜夜都能与她相守,他的心中一片安宁,就这么痴痴地坐在她身边的地板上望着她的睡颜。

    她若有所觉地睁开眼,正对上他的眼神,一脸惊吓,“嚯,回来也不出声,吓我一跳。”

    他没好气地伸手揉了揉她睡得微微发红的小脸,“我和那帮势利小人扯了一整天的嘴皮子,你倒是在家里睡得香。”

    “谁让你是我男人呢,你不护着我,谁护着我?”她自知得了便宜,讨好地对他撒娇,其实她这一天也没闲着啊,虽然没有出门,但还是处理了很多事情。

    他也知道她在家里也费了不少心力,但她的话还是让他的眉眼轻舒,眼底荡起了一丝潋滟的笑意,怜爱地在她的额头轻吻着,“听说你晚饭吃的很少?是不是吃不惯?”

    “还行吧,我一整天都这么懒在家里,不是坐着就是躺着,没有消耗,自然就没有食欲。”她打了个呵欠,“对了,我要和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他起身一边脱掉西装外套,一边回头看着她。

    “我缺人,我手下的那三家公司都需要人,你帮我物色几个吧?”

    “唔,你要什么样的人?”他走进浴室,声音和着水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其他的人都好办,最重要的是管理者,谢允想要留在我身边,所以我需要三个专业对口,能力强,机灵懂事又忠心的人。”她挪到轮椅上,一路跟到浴室门口。

    “你这条件开的也太抽象了,我想……”他的声音隔着门板,含糊不清。

    “什么?”她趴在浴室的门上,扯着嗓子问道。

    他又说了一句什么,但是水声太大,她还是听不清楚,只得更用力地往门上趴。

    他没有将门反锁,门锁没有扣紧,“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她一个踉跄,连忙抓住门板,好不容易才稳住重心,结果头一抬就看到了十分养眼的美男出浴图。

    氤氲的水汽中,不着寸缕的男人身材比例堪称完美,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曲岳一脸惊愕地看着她,她显然比他还要震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小嘴半天合不拢。

    “咕噜”一声轻响,从她的喉间传出。

    其实这样的画面,她并不是没有见过,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早就深入地探索过彼此身体的每一寸了,对彼此的身体已经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可是她还是会不争气地被他吸引。

第两百九十章 选择

    “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继续,继续……”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她回过神来,闭着眼睛,语无伦次地说。

    他对探索她身体奥秘这件事一向很热衷,过去在浴室,也做过不少荒唐事,可是两人之间的情事,向来都是以他为主导,她被动接受。

    而现在,她却像一个贸然闯入窥视的登徒子,这个认知让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水声忽然停了,她身体一僵,感觉他正向自己走来,顿时头皮发麻,窘得不敢抬头,慌慌张张地想要把门关上离开,谁料到她的轮椅好死不死地被卡住了。

    她又羞又急,可是越急就越动不了。

    “这么想和我一起洗?”他就这么大喇喇地走到自己面前,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笑意,“我还一直担心你的身体,看来恢复得不错……”

    他身上的水气和热气熏得她的脸庞发烧。

    “我已经洗过了。”话一说出口,她就一脸懊恼,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软酥麻,好好的一句话,怎么被她说出来,不像在拒绝,反倒像是邀请期待。

    他果然得意地笑了,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洗脸台上,“看来你还想再洗一次。”

    “呵呵,不用麻烦了,我可以叫看护过来帮我……”她的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好好看他,美色误事又误人啊。

    “你的身体只有我能看。”他不由分说地给她解扣子。

    “看护是你自己请的。”她不服气地说。

    “明天就辞了她们。”他冷哼一声,她重伤之后身体很弱,他担心自己亲自帮她洗会把持不住弄伤她,这才请了几个女看护帮忙,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无须有此顾虑了。

    “可,可是我这个样子,不是很方便……”她举着自己左手的石膏,笑得尴尬又无辜,“身上打了这么多石膏,就像个大白,你也有兴趣?”

    以她现在这副尊容,他要还有兴趣,那口味得有多重啊。

    “不会不方便。”他的声音很温柔,笑容却很危险,“我的口味可以依照你的状况随时调整。”

    他的势在必得让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眼前这个是她的心上人,她爱他爱得发疯,他对她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段时间两人虽然住在一起,因为她的伤,他们始终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出浴美男当前,她也不是完全不为所动的……

    “那你轻一点……”她声如蚊呐,决定顺从内心的渴望。

    “好,我会很温柔的。”他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温柔地诱哄。

    “那你快点结束……”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被他撩得快要缺氧。

    “你这是在侮辱我吗?”他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恼怒。

    接下来,她未出口的抗议就全都被他吞进了喉咙里,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完全不受她身上那厚重的石膏影响,解锁了新姿势。

    “你,你,你也未免太有天赋了……”她颤着声音控诉道,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一向聪明,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一脸得意,压抑了许久总算得到满足,格外神清气爽。

    “你还真当我是在夸你?”她没好气地说,显然中气不足,她如今精力不济,经不起折腾。

    “我就当做是赞美了。”他的脸皮倒是很厚,将她小心翼翼地包好,才抱着她走出浴室。

    “我本来要和你说正事儿的。”累到了极致的她,含糊地嘟囔着。

    她真的困死了,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困得睁不开眼,脑中一片浆糊,只记得要和他说正事儿,究竟要说什么事,竟然是丝毫不记得了。

    “睡吧,我就在这儿,等你睡醒以后再和我说。”看到她累成这样,他到底还是有一丝愧疚的,明知道她的状态不好,他还是太放纵自己了。

    她的长发如海藻,湿漉漉地散在枕上,她甚至连等头发吹干都来不及,就昏睡过去,他只得动作轻柔地给她吹着头发。

    看着她倦极而眠的模样,他的眸色渐渐深了起来,今天曲从简果然找上了他。

    曲从简找他,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提的要求却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并没有反对他们的婚姻,却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把李婧从非洲调回来。

    理由很简单,李婧是他的生母,既然他要结婚,作为母亲来参加儿子的婚礼是天经地义的,他不让李婧回来,寒的不仅是他们做父母的心,还会让所有人都觉得他绝情。

    他觉得很可笑,曲从简一方面帮着曲峰上下活动,另一方面还想着让李婧回来,都到了这个份上,他还想着左右逢源。

    对于曲从简来说,李婧和曲峰,一个是鱼,一个是熊掌,都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明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他依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所以到了最后,他注定丢了鱼,又失去了熊掌。

    他自嘲地一笑,在曲从简的心里,他不止是最不重要的一个,恐怕已经上升到了恨不得将他除之后快的地步,否则也不会拿这件事来威胁自己。

    她不安地动了动,因为打了石膏的原因,这段时间她的睡眠质量变得很差,越是睡不好,第二天就越犯困。

    往常见她睡不安稳,他总会伸出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今天却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这让她在迷迷糊糊中更加不满,轻哼了两声挣扎地睁开眼。

    她的身边空空荡荡,被褥上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她倏地坐了起来,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总不会还在加班吧?

    大概是听到了房里的动静,曲岳从阳台走了回来,看到她一脸迷茫地坐着,连忙快步上前,“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什么,就是你不在我身边,睡不好。”她揉揉眼睛,靠在他胸前蹭了蹭撒着娇,很快又一脸嫌弃地转过头,“身上怎么这么冷?大半夜的不睡觉去吹什么风?”

    他失笑,“还有力气抱怨?看来今晚还不够累。”

    “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在他腰间掐了一记,他不睡觉,也不加班,半夜出去吹凉风,肯定是心里有事。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艰难地开口,“如果我妈从非洲回来……”

    她身体一僵,指尖瞬间变得冰冷。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是李婧偿命,都无法平息她内心的愤怒和怨恨,可她偏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她逍遥法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着她倏然变冷的神色,他开始慌张起来。

    即使她从来都不提,他也知道李婧是她心里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永远无法忽视的天堑,他每一天都在边缘小心翼翼地行走,生怕一不小心就摔得粉身碎骨。

    因为太爱对方,所以她说服自己忽视李婧的存在,他则不顾母子情分将李婧送得远远的,这是他们为彼此做出的妥协。

    可尽管如此,不闻不问,只字不提,并不代表李婧不存在,她就像一根刺,时不时地冒出来将他们扎得遍体鳞伤。

    她抬头望着他,一向清冷镇定的他眼中一片慌乱,近乎哀求地看着她,陡然硬起来的心肠,又无法控制地软了下去。

    她不是没有试过离开他,可是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既然分不开,那就好好在一起,这是当时她就已经想好了的,又何必再拿旧事来反复伤害他们的感情?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为什么?”

    “我爸拿她来要挟我,只要我让她回来,他就不再反对我们的婚事,还会联系那些反对派,让他们不再反对你进入鸿海集团。”

    她冷笑,“他反对不反对,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好,”他没有解释,也没有恳求,甚至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忙不迭地点头应下,“那我就不答应他。”

    她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知道他其实并没有一口答应曲从简,而是先和她商量后再决定,这一份尊重让她的心又慢慢熨帖起来。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妈回国,因为我不想见到她。一见到她,我就会想起我爸妈的无辜惨死,想起我痛苦怨恨得难以入眠的日日夜夜,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一直背负着这样的仇恨。”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紧握着她的手,当年的他亲眼看着她被噩梦缠身而痛苦不堪,那时候的他多希望自己能够抚慰她,为她挡去所有的伤害,没想到讽刺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的母亲。

    因为愤怒,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我爱你,但并不意味着我能够原谅你妈,接受你妈,任由她一天到晚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好,我答应你……”他愧疚心疼得无以复加,明明知道她和他在一起,必须忍受这样的痛苦,可他还是做不到放手。

    他爱她,爱得义无反顾,爱得可以不顾一切。

第两百九十一章 认真

    曲从简之前说的没错,如果只是因为李婧争权夺利的那些小动作,他就算再厌恶,也绝对不会忍心将自己的生母远送非洲,他之所以这么绝情,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

    赵晗如是他唯一的软肋,唯一的逆鳞。

    “为了一个女人,你连母子亲情都不顾了,你是不是已经走火入魔了?”曲从简愤怒地指着他的鼻子痛骂。

    “我想你并没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你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把鸿海集团上下弄得乌烟瘴气,这可是有目共睹的,相比之下,我应该还比你好一些。”曲岳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无论曲从简怎么痛骂,他都平静相对。

    “你竟然这么说你自己的父母!为了那个女人,你是不是要连父母都不要了!”曲从简又羞又恼,气得跳脚,将自己的涵养统统抛诸脑后,曲岳的话正好戳到他的痛脚,就算明知自己因为李婧而名声扫地,也不愿意他们的儿子总这么把这件事挂在嘴边。

    子不言父之过,过去的曲岳沉默稳重,怎么会说出这样尖酸刻薄的话,恐怕和赵晗如脱不了干系。

    他眸色微冷,曲从简怪他不认他们这对父母,而他们又什么时候把他当成儿子看待了?父亲的眼中只有曲峰,母亲的眼中只有权力,他不过就是个累赘。

    “不是为了她。”他淡淡地开口,和曲从简的暴跳如雷相比,此刻的他无比冷静。

    “不是为了她?那就是为了手中的权力?”曲从简愤怒地看着他,“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早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我就不会把手里的股权全部交给你。”

    “那个时候恐怕也由不得你吧,犯了那么大的错,就算你不主动把股权交给我,唐老也会让你交出来的。”曲岳显然并不领他的情,曲从简说失望,其实他比他还要失望。

    “你!”曲从简的眼中盈满了嫌恶,“你原来不是这样的,自从你和那个赵晗如在一起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失望!你为了她,拒绝了萧家的联姻,还把你萧叔叔送进牢里去,也是为了她,把你大哥送进那种折磨人的普通监狱,把你母亲送到非洲……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准备为了她,把我给气死?”

    “我说过,不是为了她,无论是萧天还是曲峰,他们做了错事,现在他们只是在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而我妈去非洲,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你没有必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晗如身上。”他脸色微沉,目带警告地看着曲从简,“正因为我顾念着李婧是我亲妈,我才让她去非洲,否则你真以为唐老会容忍得了她一次,还能再容忍她第二次?”

    “你不用拿唐老来压我,我年纪大了,只想要她回来,我们好好过日子,”曲从简到底还是敬畏唐老,语气稍稍缓和了下来,“她手里已经没有股权,不会再干涉公司的任何事情,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确定她真的想要回来吗?我也和她打过电话了,她并不是这么说的。”他的语气始终平静如一。

    “你!”曲从简脸色微变,“你和她说什么了?她之前在电话里明明同意的!”

    曲从简之前已经在电话里和李婧谈过了,虽然夫妻两人不再亲密无间,而是互相提防戒备,但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很了解李婧,她是个无论沦落到何种境况都不会轻言放弃的女人,所以曲岳一定威胁了李婧,否则她不会不和他说一声就突然反口。

    “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她,现在的鸿海集团和过去不一样了,她当初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总归是逃不掉,要好好清算的,这个清算的人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如果她这么执着地想要回来,那就只能让她和大哥一样,为她所做的错事负责到底。我这么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曲岳心不在焉地玩着手里的笔,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曲从简的脸色。

    其实话说到这个地步,父子两人也都心知肚明,曲从简这次提出让李婧回国,不是李婧提出的,而是曲从简自己的想法,当然李婧也想要借机顺水推舟试探曲岳。

    非洲的条件虽然艰苦,但身为鸿海集团的派驻人员,她的生活又能苦到哪里去?何况她手里还握着一个矿产,还有那么一点儿小权力,而她回国之后徒有虚名,实际上却只能被软禁在家里,身为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她当然知道该怎么选择,何况曲岳还口口声声地拿清算的事情要挟她。

    在曲岳没有倒台之前,李婧绝对不敢轻举妄动,这个儿子的残忍和嚣张,她是领教过了的,他做事不像曲从简心软,也不像曲峰那样愚蠢,他既聪明又咄咄逼人,不给人留下半分余地。

    曲从简没想到李婧会这么轻易地被曲岳吓住了,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外人只看到曲从简的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知道他为人仁懦,在长子和妻子之间左右为难,而曲岳却知道他骨子里是一个无比自私的人,如果不是他追求妻贤子孝,鸿海集团也不会被拖入深沼之中。

    他是个自私软弱的人,也觉得每个人都和他一样,觉得曲岳会随时重蹈自己的覆辙,甚至还会有被害妄想症地幻想,赵晗如会通过曲岳夺走鸿海集团。

    所以曲从简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一开始就很清楚,无非就是想用李婧来刺激赵晗如,试探他而已,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赵晗如,将对儿子越发强势的愤怒全都怪罪到了她的身上,曲岳越是不按照他的话做,他就越讨厌赵晗如。

    他原来怕她受委屈,本想着就假意顺从曲从简一次,但是这种顺从显然对她的伤害更大,既然她不愿意,他就绝不勉强。

    “我希望你不要为你今天的决定后悔。”曲从简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撂下了这么一句声厉色荏的狠话。

    曲岳从来不怕任何人的威胁,就算他是他的父亲也不例外,当初他没有怕过,现在就更不会怕。

    他望着曲从简有些狼狈的背影,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程子言,我是曲岳,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个面?”

    “怎么了?你这么个深居简出的工作狂竟然会主动约我?”程子言打了个呵欠,揉了揉因为宿醉而疼痛的太阳穴。

    程子言性格外向,沉迷于声色犬马,相比之下,曲岳简直就是个工作狂,他好像不需要任何娱乐,当然除了他那个神秘的小女朋友之外。

    听说自从赵晗如回国,他就一门心思扑在这个女孩子身上,他们这些人私下都在笑,这个少年老成的男人就像一个被设定了精密程序的机器人,只设定了两个程序,一个是工作,另一个是赵晗如。

    他有预感,曲岳这一通反常的电话,十有**和赵晗如有关。

    “我打算带晗如拜访一下你。”

    果然!程子言打了个响指,“咱们都这么熟了,你能别说得这么正式吗?你带她拜访我?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其实是想见我外公?”

    他有自知之明,他算是哪根葱啊,就算唐老属意他接管经济方面的工作,他和曲岳也只是合作关系,甚至有的时候还要看曲岳的脸色行事,绝不至于让曲岳用这么正式的语气提出要带着女朋友见他。

    “是,我打算带她见唐老,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帮我安排一下。”他的声音十分平静。

    “这么认真?都打算把她领到我外公跟前了?”程子言玩味地笑了,其实曲岳又不是唐老的子弟,他要和谁结婚完全没必要经过唐老的同意,当年曲从简娶李婧也没有把她领到唐老跟前,毕竟唐老日理万机,哪有功夫连手下的嫁娶都一一关心。

    可是曲岳却用这么郑重甚至恳求的语气提出来了,他领着赵晗如去见唐老,不止是把自己放在子侄辈的立场上尊重老人,还想要让赵晗如得到唐老的认可,一旦唐老认可了她,其他人就没有立场再反对,甚至连她进入鸿海集团也能够一路畅通无阻。

    “见我是没有问题,但是我外公那里……我会和他说的,但见不见我可不能保证。”程子言愈加好奇,知道曲岳对赵晗如上心,却没有想到会上心到这个地步,“不再好好考虑清楚?你还这么年轻,没有享受过大好人生,甚至都没尝过其他女人的滋味,这么早就在一棵树上吊死,不觉得可惜吗?”

    “不会。”他一板一眼地说。

    还真是无趣,程子言摇摇头,觉得他就是块不解风情的石头,那个小姑娘能忍受他这么久也不容易。

    “好,难得你约我,我随时都有时间。”既然想要见唐老,那还得先过他这一关。

    “那就今天晚上。”待会儿他就会带赵晗如去医院拆石膏,拆掉石膏后,她虽然还是不能太劳筋伤骨,但至少能够出来会客了,曲从简动了怒,很快就会有所动作,他必须赶在前头,以免失了先机。

    “这么急?”程子言一脸意外。

    “我做事向来讲效率。”他微微一笑挂断电话。

第两百九十二章 偶遇

    他的眼神正好触及电脑屏幕上她的侧面照,照片上的女子目视前方,眼神坚毅,脸上的轮廓却十分柔美,微微翘起的唇角带着几分稚气俏皮,让他不由得失了神。

    他们已经相恋多年,她很快就要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了,照理说早就没有新鲜感了,可他还是会像初次见到她时,屡屡为她失神着迷。

    桌面不停震动的手机让他回过神来。

    “曲岳,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的声音中气十足,隔着话筒都能听见她满满的得意。

    这段时间,她总是懒懒的,很少有这么充满活力的时候。

    “什么好消息?”他唇角微勾,放柔了声音,还真有些好奇起来。

    “我恢复自由了!终于把那该死的石膏给拆了,哈哈哈……”她得意地笑道。

    “不是说好了,我待会儿带你过去拆的吗?”他不由得气闷。

    “我等不及嘛,我是一分钟都等不下去了,从来没想过拆掉石膏的感觉这么好……”她得意忘形,完全顾不上安抚他那颗容易受伤的小心脏,当然她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玻璃心,就因为拆石膏没带上他,就心碎难过了。

    “boss,医生说你还是要以休息为主,要不还是坐轮椅吧?”谢允在旁边劝道。

    “我才不坐呢,我都多久没有下地走路了?我要好好感受脚踏实地的感觉,你别拉我,要是再拉我,我就跳给你看……”她过于得意忘形,完全忘了他还在电话那头。

    她任性的声音通过话筒一五一十都传到他的耳朵里,差点把他给气炸了,“赵晗如,你给我呆在原地不准动,我马上就过去!你要是再敢乱动,你知道后果的!”

    “什么意思?”她一脸懵逼,不知道他发哪门子邪火,竟然对她吼了一通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你说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拆石膏他竟然生气?”她不可思议地拿着话筒,看着谢允。

    “boss,你只是拆了石膏,并没有完全恢复,还是悠着点儿吧。”谢允一脸无奈,赵晗如本来是个十分稳重的人,没想到拆个石膏竟然能让她兴奋到这个地步。

    “医生刚才说要进行恢复训练,越不活动就越不利于恢复,你也听到了吧?”她深吸一口气,觉得人站直的时候呼吸的空气就是比坐着呼吸的香甜。

    “话虽如此,但是……”谢允连连叹气,自家boss一向高冷,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对付这个突然幼稚起来的boss?

    “咦,那个人不是赵雪如吗?”赵晗如停止了伸懒腰的动作,狐疑地看着一个戴着鸭舌帽墨镜口罩的女人鬼鬼祟祟地走进门诊大楼。

    “唔……”谢允也看到了那个女人,眼神却是茫然的,那个女人都全副武装成那个样子了,谁还能认得出她是谁?

    谢允认不出赵雪如,她却连她化成灰都能认得出来。

    “她竟然还在京城?”她有些意外,自从赵雪如被逼退出娱乐圈后,她就销声匿迹了,她也懒得再去关注这个成不了气候的女人,对现在的她而言,赵雪如的段位太低,她都不屑对她动手。

    “去让人查查她最近在京城做些什么,今天来医院有什么目的。”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赵雪如的背影,随口吩咐道。

    谢允立刻点头联系方明,方明这几年在赵晗如的提携下,赚了不少钱,队伍也越来越庞大,打探消息的效率比过去要高得多,为她做事也更尽心尽力。

    不到十分钟就把赵雪如的近况报到了她这儿,“自从退出娱乐圈之后,她颜面扫地,但是一直都没有回c市,而是留在了京城。在京城的圈子里算是一个不温不火的外围女,大概是想钓一个金龟婿,但是那些富商们只是把她当一个玩物,随便玩玩而已。她最近越玩越大,上个月参加了一次派对,那种派对以玩‘俄罗斯转盘’和‘深水**’这种东西出名……”方明有些尴尬地顿了顿,也没好意思往仔细解释,只好含含糊糊地说,“结果她怀孕了,今天去医院是去做人流手术的……”

    “以她的性格怀了孕竟然会偷偷摸摸自己来人流?没有趁机敲诈那个男的一笔?”她有些意外。

    方明又尴尬了几秒,发觉她可能是真的不懂“俄罗斯转盘”和“深水**”的意思,“派对里面那么多人,她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想敲诈也没办法敲诈啊,何况那种游戏,愿赌服输,她也不敢坏了规矩。”

    她听的有点懵,但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也没好意思继续追问,“你帮我把赵雪如盯紧了,别让她折腾出什么花样。”

    自从被张嘉摆了一道之后,她就再也不敢小看这些小人物了,这些人看似不起眼,却像一条悄无声息的毒蛇,随时可能给人一口,让人痛不欲生。

    “你真是不要命了,”恼怒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随后她就被人打横抱起,强行塞进了轮椅里,“刚拆掉石膏,给我老实点儿。”

    “医生说我需要活动……”

    “医生说你需要循序渐进的活动,不能一下子运动量太大,刚刚拆掉石膏,不能一下子走太久。”谢允马上拆台。

    “谢允,你的忠心呢?”她哼了一声。

    “boss,我不能愚忠。”谢允一板一眼地说。

    她被噎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吧,你也总算恢复正常了。”

    比起前一阵子那个阴郁沉默的谢允,她还是更习惯这个耿直girl。

    “早上不是说好了,等我陪你去医院的?不守信用。”他认真看了看她的手臂,又蹲下来仔细察看着她的脚,“医生说恢复得怎么样?”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啊,不信我给你走两步。”

    “算了,我还是直接去问医生。”他一把将她摁进轮椅,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她气急,坐了一个多月的轮椅,还能继续坐得住才怪。

    “别耍小性子,你的脚还有些肿。”他皱着眉头,语带担心,“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你这个年纪伤筋动骨,恢复能力不好,很容易留下后遗症的。”

    “我现在是什么年纪?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了……”

    看着她元气十足的模样,他的唇角微勾,“好了,别闹,我今晚约了程子言,到时候你就走着去,让你走个够,现在还是在轮椅上多休息一会儿。”

    “唐老的外孙?”她总算正经起来,“是我们结婚的事,还是美国的事?”

    “两者皆有,你不必太紧张,只是朋友之间的聚会。”

    “谁紧张了?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儿小事紧张,”她白了他一眼,“你说朋友之间的聚会?除了程子言之外,还有谁?”

    “还有几个我在国内的朋友,到时候一起介绍给你认识。”

    “你还有朋友?”她一脸好奇,“我还以为你一心扑在工作上呢。”

    他一脸黑线,“在你眼里我的人缘就这么差?”

    “我就是觉得你那么忙,之前又一直不在国内,才回来几年呢,就你这副冷情冷心的样子,还能交到朋友?”她好奇之余,还有些酸溜溜的,她在国内呆到了十六岁,现在回来却是一个朋友也不剩了。

    “冷情冷心?这形容词还真特别,我以为我在你面前已经够热情的了,是谁昨晚哭着说受不了的。”他嗤笑一声。

    “我不是和你说这个!”她恼羞成怒地拍开他的手,尴尬地看了一眼,早已经自觉走到远处的谢允,暗自庆幸她应该没有听到,曲岳现在越来越不着调了。

    “那几个朋友是我小时候在国内就玩在一块儿的,后来大家各自出国留学,联系虽然少了,但也没有断了联系,回国之后因为种种原因,大家联系也就多了。”他没有再逗她,继续解释道。

    “哦,那你们平时在一块儿都玩些什么?玩俄罗斯转盘吗?”她忽闪着无辜的双眼,想起方明之前说过,这些富家公子们最喜欢玩这种游戏。

    “你说那种用****玩的赌博游戏?”他一脸莫名,“我们又不是亡命之徒,也不会穷极无聊到不想活的地步,怎么可能玩这个?”

    “我知道,但好像还有别的意思吧……”她百思不得其解,她也不觉得赵雪如会和人家玩什么****,她有那个胆儿吗?

    “别的意思?”他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但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就是和深水**差不多类型的,是不是一种酒?”

    “咳咳咳,你从哪里听来的?”他咳得脸都红了。

    “我刚才看到赵雪如,方明说她前段时间在派对上玩什么俄罗斯转盘和深水**,结果怀孕了,现在来做手术。”

    结合前因后果,她怀疑这两个奇怪的名词是酒精度极高的一种混酒,赵雪如十有**是喝高了才会怀孕,但是她喝了这么多年的酒,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两种奇怪的酒。

第两百九十三章 对手

    他的脸上闪过震惊,随即又带着浓浓的嫌恶,“真是活该!”

    “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神秘?”他的反应让她更加好奇了,每个人都知道那是什么,只有她一个人不懂,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实太难受了。

    他无奈地看着她,知道她一旦起了好奇心,就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果他不告诉她,她也一定会去问别人,倒不如他直接告诉她。

    可是这种事,他说出来都觉得脏,索性拿起手机闷不吭声地搜索了个结果递给她。

    她瞬间就傻了,不可置信地读了两遍,“真的是这个意思?”

    “嗯,”他应了一声,见她的眼神不对,又连忙解释道,“我可没玩过,也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过,我认识的人里有一些成天在外头玩的,但是对这种东西也是敬谢不敏,太脏了!”

    她的脸色青灰如土,颤着唇看着他,“她是不是疯了?”

    她从来没怀疑过曲岳,他要是会去那种派对,也不会这么多年洁身自好,只守着她一个人了,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赵雪如身上。

    赵雪如并不缺钱,有必要像那些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一切的外围女一样作践自己吗?她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人能够接受的范围。

    “你说她是不是疯了?”她抓着曲岳的手臂,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脏过,她的身上竟然流着和赵雪如一样的血。

    她想起了去世多年的爷爷奶奶,两位老人对她很好,但是那种好总觉得带了一层客气疏离,就连望着她的时候笑意都从未达到过眼底,虽然说不出原因,但孩子的心都是很敏感的,所以她始终和爷爷奶奶亲近不起来。

    而赵雪如则不同,他们望着她的时候,总是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尽管她总是抱怨爷爷奶奶不疼她,可她却知道,爷爷奶奶最喜欢的孙女其实是赵雪如。

    他们是那么地疼爱着这个孙女,他们在天之灵看到她变成这个样子,该有多么伤心绝望。

    “她是疯了,她想用自己来报复你。”他也难掩一脸怒意,但却想得更远。

    无论赵晗如再怎么痛恨赵雪如,在外人看来她们都是两姐妹,一旦赵雪如被爆出来参加那种派对,所有人都会联想到赵晗如身上,尤其是他们正在谈婚论嫁的关头上,如果爆出这条丑闻,外人会怎么看待赵晗如?是不是会认为她也是这样的女人?

    “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亏她想得出来!”她倒抽一口凉气,攥紧了拳头,“我从来不知道她会这么狠!不对,她这个人这么自私,就算再放荡也不可能真做出这种事来,这不是她自己的想法,而且她玩得这么疯,赵明伟不可能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也不可能闷不吭声,就算他再焦头烂额,也不会任由女儿这么胡来,一定会把她抓回c市,所以她这么做,背后一定有人怂恿或者威胁!而且这个幕后人的身份一定高得让赵明伟忌惮,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得到赵明伟的默许的。”她慢慢冷静下来。

    最了解赵雪如的,可以说是她这个宿敌了,在那一个个因为恨意而难以入眠的夜晚,她常常会把过去那一幕幕相处的场景揉碎了掰开细细琢磨,赵雪如的性格早就已经被她看透了。

    就算赵雪如再自甘堕落,她也是赵家的大小姐,想要压过赵晗如一筹,四处钓金龟婿是有可能的,但若说她自愿参加那种派对,沦为男人们的玩物,做出比一般的性工作者还要低贱的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桥?”他们同时冲口而出,赵明伟现在是陈桥的马仔,也只有他会让他这么忌惮了。

    但曲岳很快又摇头否认,“不大可能,以陈桥的身份不大可能亲自做这种低级的事情。”

    “对,这个招数阴狠低级,别说是陈桥了,就算是个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得出来,倒像是个心狠手辣小心眼的女人的手笔。”她皱着眉头,陈桥毕竟是封疆大吏,要想对付她大可以直接冲着她来,这种扭扭捏捏,拐弯抹角的阴谋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应该不是我妈,我一直都在盯着她,她没有和陈桥联系过,”知道她在怀疑李婧,他连忙出言解释,他将李婧送去非洲之后,一直都在监听监视着她,保证她不会脱离他的掌控。

    “等等,”他突然眼神一凝,“还有一个人,严晓雯!她去过非洲一次,那时候她已经从鸿海集团离职了,但她依旧去见了我妈。”

    “他们说了什么?”

    “她们是在一间独立会议室里谈的话,我没有听到。”他有些惭愧。

    他盯着李婧,李婧也防着他,她知道这个儿子的本事,在私下谈话的时候,从来不会带手机和电脑,进会议室谈话之前还会再神经质地清扫一遍会议室,所以就算他安排了二十四小时的监听监视,李婧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他还是无法知道,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出现,所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严晓雯去非洲那一次,他在非洲那里安排的人手,也只是告诉他,严晓雯来找过李婧,半天之后就离开了,对她们谈话的内容却一无所知,那时候他也紧盯了李婧一段时间,发现她事后并没有为严晓雯安排过什么事情,他也就放下心来,没把这件事当一回事,现在想想的确是他疏忽了。

    “严晓雯现在在哪里?”她对严晓雯也算是印象深刻,她还记得那一晚她望着曲岳的眼里闪烁着璀璨的爱意,也记得她是曲岳助理团队中第一个离职的人。

    不过她并没有把严晓雯当成情敌,因为这个自作多情的小助理还没有那个让她妒忌的资格,所以她的何去何从她并不关心,甚至连她离职的原因,她都从来没有问过一次。

    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是她不闻不问就能解决的。

    “不知道。”他摊摊手,他事务繁忙,不可能浪费闲心去跟踪观察一个离了职的女员工。

    她无语,可又怪不了他,他要是真对那个严晓雯上了心,那才有她哭的呢。

    “会不会是萧可儿?”真要论起来,萧可儿还比严晓雯够格做她的情敌,至少当初的她可是得到曲家认可的准儿媳妇,而且论仇恨,萧可儿更有恨他们的理由,“她现在在做什么?”

    “不知道。”他向来不会关心除了她之外的女人,把萧天送进监狱之后,萧家就彻底垮了,他自然也懒得去管萧可儿在做什么,反正失去萧天支持的她翻不出什么大浪。

    “为什么我有一种预感,这件事和你的烂桃花脱不开干系呢?”她连连叹气,她和他现在就是一根绳子上的两个蚂蚱,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连累了谁。

    他无语,如果这也算是烂桃花的话,他可真是无辜。

    “我去查一查她们,但如果是利用赵雪如,其实是冲着我来的话,恐怕嫌疑人不止是她们俩。”他苦笑道,她常年在国外,在国内得罪的人并不多,而他这几年结下的仇家,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否则也不用请那么多保镖天天跟着了。

    “这么一想,对方是冲着你来的……”她若有所思道,“但是这个人应该和陈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赵明伟不会这么忌惮她。”

    “你别这么看我,”他无奈地举手投降,“我是真查不出来陈桥身边有哪个女人,他这样的人做事十分谨慎,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除非用国家特殊手段,否则根本不可能查得出来。”

    “我知道,封疆大吏也不是白干的。”她有些气馁,“我们看看能不能从侧面了解一些情况,反正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赵明伟真是够狠心的,赵刚已经废了,他就只有赵雪如这么个女儿了,竟然舍得让她做出这种事……”她打了个寒颤,这几年赵明伟不可谓不宠溺赵雪如,甚至不惜砸了巨款捧她,可是现在却这么快放弃了这个女儿,他的感情该有多么的廉价。

    “所以,这一切还是绕到了陈桥身上,除了他,我真是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能够让赵明伟低下头来,”他拍拍她的肩膀,“别小看权力地位对一个男人的诱惑。”

    赵明伟当年可以为了权力杀死自己的哥哥嫂嫂,现在为了保护自己的权力地位,放弃儿子女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斜了他一眼,“能说出这种话,看来权力对你的诱惑也挺大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赵明伟的软肋是权力,我的软肋是你,你对我的诱惑最大。”他微微一笑,明明是这么肉麻的话,语气却是平静而客观的。

    她的心头一甜,抿嘴直笑,天天喂着自己吃这些蘸了蜜糖的情话的他又何尝不是自己的软肋呢。

第两百九十四章 奢靡

    晚上与程子言的会面定在西山的一家酒吧里,这里地处郊外,从市中心开过来要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交通并不方便,可来来往往的豪车却不少,显然这里是权贵子弟们偏好的聚会地点。

    不过一踏入酒吧,过于浓重的脂粉味和浮华气息就让她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这地方不是你定的吧?”这种奢靡的风格和京华会的雍容清雅完全不同,一看就知道不是曲岳的品味。

    “嗯,程子言很喜欢这里。”曲岳无奈地解释道,看着她的眼神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他对环境的要求并不高,过去几个朋友喜欢在这里小聚,虽然他觉得这里吵闹,但也不觉得特别反感,他们在一起喝酒闲聊才是重点。

    “这里真的是太奢靡了,比纽约那几家出了名的销金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那几家销金窟?你什么时候去的?”他揽紧了她,轻哼一声。

    “不是你带我去的吗?”她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刚入行的时候有一阵子好奇,逼着他带她去那些基金经理们经常出没的酒吧玩过几次。

    那种地方专门做他们这种挥金如土的有钱人生意,物价高得惊人,但可以遇到很多人,交换不少有用的情报。

    后来他们的基金越做越大,尤其是他回国之后,她自己已经成了别人想要套近乎问情报的对象,便渐渐不再怎么去那种地方了。

    “之后没有自己一个人去过了?”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

    她也习惯了他三不五时地吃这种毫无来由的飞醋,“我一个人去这种地方做什么?又不好玩,再说了,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去酒吧上?倒是你,我还以为你在国内是个苦行僧呢,没想到生活还挺丰富的。”

    与其说这是一家酒吧,不如说是一家会所,随处可见小明星和网红,男男女女的脸上都写着放浪形骸,看上去一脸正气的他们,走在里头,算是异类中的异类了。

    “程子言这个人能力很强,但是我一直无法苟同他的生活态度,他习惯于夜夜笙歌,醉生梦死,十个晚上有九个是在这里过的,我是搞不懂这里的乐趣所在,但是虽然不喜欢这里的环境,但是朋友之间喝酒闲聊,还需要交换一些工作上的看法,这里比京华会要放松一些,他们也觉得这里更自在,所以也来过这里几次……”他无奈地解释道。

    这一点其实她很能够理解,在国外的时候,那些销金窟为什么那么受欢迎,就是因为他们虽然钱赚得多,但工作压力太大,需要这种纸醉金迷的环境来纾解自己的压力。

    服务生认识曲岳,早就殷勤地迎了上来,将他们带到程子言的包厢。

    “帮帮我,救救我……”一个身穿小礼服的女人从不远处踉踉跄跄地过来,险些撞到了赵晗如身上。

    “小心!”曲岳比她还紧张,连忙将她牢牢护在身前,生怕她刚刚拆掉石膏的手脚又被撞出什么好歹。

    “救救我,救救我……”那个女人的脸上有着可疑的酡红,如八爪章鱼直直往赵晗如身上扑。

    曲岳舍不得让赵晗如被撞到,迅速转了个身,挡在她身前,结果那女人便扑到了他的身上,那女人嘤咛一声,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磨蹭摩挲他的身体。

    赵晗如惊呆了,当着她的面调戏她的男人,这可是绝对的挑衅啊!

    几声戏谑的口哨声响起。

    “曲总,艳福不浅啊。”

    “不过这个女人可是我们先看中的,你要有兴趣的话一起来啊。”

    曲岳的眼中盛着满满的厌恶,毫不怜香惜玉地将那女人一把推向那几个男人,“滚!”

    “哈哈哈,我就说嘛,曲总怎么看得上这种庸脂俗粉?”说话的男人眼睛直往他怀里的赵晗如身上瞟,不过可惜的是,他将这个瘦弱的女孩子牢牢地护在怀里,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长相,维护之意溢于言表

    曲岳的态度太过强势,都是权贵圈里的人物,他们虽然看不惯曲岳,却也不敢真将他往死里得罪,嬉笑了两句就把那女人一把拉回他们的包厢之中。

    “那女人是被下药了吧?”赵晗如微微皱眉,刚才那几个男人和那个女人让她想起了赵雪如,心里不由得有些不舒服。

    “嗯,”他随口应了一声,并不以为意,他又不是什么正义感爆棚的圣父,只想护好怀里的小女人,至于其他的人怎么样,他可没有那个闲心关心,何况一个女人跟着一大帮纨绔来这里,本来就是她自己不够检点,真出了事也怪不了别人。

    “你刚才那一下,我还以为你准备挺身而出呢。”她酸溜溜地说,对那个女人吃了他豆腐的事情耿耿于怀,按照小说里的套路,被下药的女主角随便抓了个和他一样优秀的男人,之后就圈圈叉叉解药,接下来她就可以领盒饭了……

    曲岳不知道她已经在那儿脑补过度了,嗤笑一声,“我是那么多管闲事的人吗?”

    “我记得我刚到纽约读书的时候,有一次误入了酒吧,被几个男人纠缠,也是你挺身而出把我救走的,我还以为你就喜欢英雄救美呢。”

    “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那时候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才把你救出来的,如果不是我对你有所企图,我吃饱撑着去救你做什么?”他眉目清冷,说出的话挺无情的,眼神却异常专注,在他的故事里,她就是他的女主角,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在其他女人身上。

    她一时语塞,“那时候看你一副施恩不图报,光风霁月的样子,完全不像你说的这么现实嘛。”

    “呵呵,你别太抬举我,我这个人从来不多管闲事,我做这些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而已。”和她在一起之后,他便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刻意端着保持距离了,当年的他对她就是一见钟情,如果不是一开始喜欢上了她,后来也不会接近她了解她,之后便泥足深陷,纠缠了这么多年。

    “完了完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要崩塌了,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乐于助人的大哥哥,所以那个时候才会在街上对素不相识的我伸出援手,后来又几次救我于水火之中……”她哭笑不得,明明应该失望的,怎么反倒觉得很高兴。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好,对你的付出,都指望你在床上回报我。”他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这么不正经的话,被他用这么正儿八经的语气说出来,让她的脸瞬间爆红,“别不好意思,我是个男人,男人就是这么现实。”

    除了程子言之外,还有四个大男人已经早就到包厢了,正在包厢里搂着几个网红脸调笑,曲岳进门的时候,程子言的手还在一个网红的衣服里。

    平时他们几个大男人聚会的时候,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程子言爱玩一些,并不影响他的人品,但是现在让赵晗如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就有些不自在了。

    看着他一脸不虞,周身缠绕着一股要命的低气压,程子言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大少爷,谁惹得你心情这么不好?”

    “你也该管管你的场子了,高崎他们几个给一个女人下了药,直接就在包厢玩上了,那女人冲出来求救,结果又被拖回去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有的你烦的了。”曲岳没好气地说,越来越觉得这里就不是个正经地方。

    程子言坐直了身体,把服务生叫过来问了几声,脸色凝重起来。

    “我出去处理一下。”一个脚踏马丁靴,眼神犀利的男人吐了一口雪茄,站起身拍了拍程子言的肩膀,就跟着服务生出去了。

    程子言对身边的网红脸随意地挥了挥手,“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事要谈,让下头换首曲子,换个轻柔舒缓的。”

    被打断了的网红们嘟着嘴,一脸不高兴,但再心不甘情不愿,还是乖乖地起身出去了。

    “这位就是弟妹吧,我是程子言,不好意思啊,这里的环境不好,刚才受到惊吓了吧,多多包涵。”程子言和那几个***起身来招呼他们坐下,态度好奇而客气。

    “你们不应该把地点定在这里的。”曲岳臭着一张脸,他以前怎么都没觉得这里的环境这么乌烟瘴气。

    “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以前都不见你这么挑剔,现在这么嗦,心疼佳人了?”程子言戏谑地看了他一眼。

    “没关系的。”她对着曲岳微微一笑安抚道,她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的,曲岳这些年对她有些保护过度了,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娇弱。

    程子言暗暗打量着她,她身形纤细,长发雪肤,眉目秀气羸弱,笑意清浅,看起来学生气十足,和时下盛行的网红脸截然不同,但却有一番妩媚婉约的气质,是那种很容易激起男人保护欲的美人儿,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的身份,他一定会以为她是一株攀附曲岳的菟丝花。

第两百九十五章 绵里藏针

    “我的未婚妻赵晗如,这几个是严南生、兰信明、关航,刚才出去的那个是李震洋。”曲岳简单介绍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自己的身侧,“她之前在美国出了车祸,今天刚刚拆了石膏,腿脚还不是很方便,还有你们这里空气太差了。”

    “咳咳咳,”正在吞云吐雾的几个人,一脸尴尬地掐灭了雪茄,又喊人把排气扇的功率调大。

    这几个人和曲岳在美国时的技术宅朋友们完全不同,虽然彼此之间风格迥异,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世家子弟的狂傲和霸气。

    程子言自不必说,在座众人中以他年龄为长,稳稳地坐在沙发的正中,带着掌控全局的风度。

    而严南生则长了一双桃花眼,顾盼之间自有一番风流;兰信明剃了个小平头,一脸桀骜不驯;而关航则和曲岳有些相似,沉默低调,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这几个人性格迥异,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玩到一块儿去的。

    “曲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嗦了……”程子言一脸无奈地看着曲岳那副婆婆妈妈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知道他喜欢这个女人,可这也惯得太过了吧。

    这里是程子言的地盘,他们一向习惯在这里碰面,谁能想到今天他一进来就这么挑三拣四的,生怕委屈了他怀里的小女人,他现在总算明白王萍之前说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是什么意思了。

    “我知道你那里环境好,但是你那里的老头子太多了,我可不耐烦应付他们。”程子言解释道,若换作以往,他是不屑解释这种小事的,但今天曲岳第一次带女友来见他们,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曲岳的京华会出入的都是达官显贵,年纪普遍偏大,遇见了难免要应酬一番,打打机锋,而这一处酒吧则是权贵子弟的天堂,程子言在人前总是要端着,在这儿却很放松,一言不合就直接教训人,反正这里的二世祖里可没有几个比他更牛逼的。

    这个包厢的装潢精致,视野也应该是整个酒吧里最好的,挑高的楼层设计,让他们可以将楼下舞池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她好奇地往舞池里看去,里面有几个衣着挑逗暴露的舞娘正在跳钢管舞,看得台下的男男女女们血脉贲张,不时地传来几声狼嚎鬼叫。

    “弟妹,我们这里的演出不错吧?这些舞娘都是最顶级的。”程子言不无自豪地说,“还有猛男脱衣秀,下次让曲岳带你来看。”

    “我带她看那种东西做什么?”曲岳大怒。

    “瞧瞧,果然是逆鳞,一挑拨就动怒。”程子言哈哈哈大笑,“曲岳过去可是和小航一样,从来就是个闷不吭声的锯嘴葫芦,今天这么冲动易怒,我都不习惯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严南生笑吟吟地说,“曲岳和关航不同,曲岳是从小就少年老成,关航可不一样,还记得他小时候吗?比兰信明还要皮……”

    “人总是会变的,现在我们家小航是大科学家了。”程子言拍了拍关航的肩膀,关航的年纪和曲岳相仿,在几人中是最小的,加上他还是程子言的姑表弟,两人的关系尤为亲近。

    关航的眼中闪过一抹痛意,看着她轻声说道,“你别听他们胡扯,曲岳平时来这儿也不过就是喝喝酒,打打斯诺克,他是绝对的正人君子。”

    “我不担心他。”她甜甜一笑,回头看了曲岳一眼,言语中满是自信。

    关航扯了扯唇角,又沉默了下去,他很羡慕曲岳和赵晗如。

    他知道曲岳自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认定了这个小姑娘,一路守护着她成长,他的长情让他们最终能够终成眷属,可是他却在相仿的年纪弄丢了自己的小姑娘。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种下的恶,结出的苦果,就得让他花一辈子的时间去品尝。

    严南生吹了一声口哨,“曲岳,你可别太得意,女人对你太有信心可不是什么好事,说明你没有魅力。”

    “不用说明,我本来就没有魅力。”曲岳丝毫不以为意,紧紧挨着赵晗如,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小手,他又不是程子言和严南生这种种马,不用招蜂引蝶来证明自己的魅力,只要好好地守着自家的小姑娘就好了。

    “你们俩也未免太腻歪了,不是说在一块儿很多年了吗?怎么还不腻?”

    “就没有什么感情倦怠期?或者审美疲劳?”严南生十分好奇,像他这样的人,可没有办法忍受同一个女人超过三个月。

    “七年的时间,人都换了一个新的,怎么会审美疲劳?”兰信明嗤笑,“他们现在是和一个全新的人谈恋爱,新鲜着呢。”

    “前一阵子不是还爆出来曲岳情定残疾女的消息吗?弟妹,你就不介意?”严南生面容精致,但举手投足之前却不带一丝女气,性情很是欢脱。

    “那些消息也没错啊,虽然把我拍得丑了点儿,但也没必要因为这种事介意吧。”她一本正经地说。

    严南生大笑起来,“你倒是看得挺开的,我的那些女朋友们最在意这种事,谁要是敢把她们拍丑了,非得和人拼命不可,我就觉得奇怪了,曲岳这次怎么没把这个新闻压下去,他平时可是很保护你的,你们之前有几次被偷拍都是他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把那些新闻压下去的。”

    “严少的女朋友们都是当红明星,自然会在意自己的形象,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上不上相无所谓的。”她笑了笑,被拍到了不好看的照片,是会尴尬一下,过后也就一笑了之,这次曲岳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两人的婚事上,见那些新闻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困扰,也就听之任之了。

    “你不是长期在国外吗?竟然也知道我?”严南生对她有些好奇。

    “我是在国外,不是在外星,几位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我要想不知道也很难。”以曲岳在国内的身份,他的朋友能差到哪里去,所以在包厢里见到他们,她并没有太过惊讶。

    “真不是你之前说的?”严南生怀疑地看着曲岳。

    “你以为我那么闲?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提你们?多煞风景。”曲岳的表情平淡,说出来的话却能气死人。

    “我知道了,是杜如松和你提起我的吧?”严南生打了个响指,开始以平等的角度正视起她,她不仅是曲岳口中的未婚妻,还是中天公司的大股东,杜如松也曾和他提过她,言语中十分推崇。

    “严少可是传媒大亨,老杜对你很是推崇。”她点点头,爽快地承认。

    “他推崇的是你吧,我这个所谓的传媒大亨,有一半得归功于我的家里,你能把杜如松这个小制作捧到今天的地步,的确有本事。”严南生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我有个朋友很想认识你,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谁?”曲岳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你紧张什么?不会把你老婆抢走的,”严南生没好气地说,“一个女人,薛佳宇,她最近总琢磨着上市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的新星报业比杜如松的中天公司强多了,如果你愿意帮忙她资本运作,一定会让新星报业的市值往上疯涨。”

    “薛佳宇?黄辉的女儿?”程子言懒散地开口了,“她很缺钱吗?这么想要上市圈钱,她爸妈知道吗?”

    “谁会嫌钱多?现在的女人只能从钱里找安全感了。”严南生感慨道,连他这个传媒大亨都觉得和现在的女人谈感情,不如直接谈钱。

    赵晗如十分赞同地连连点头。

    “你点什么头?我不能给你安全感吗?”曲岳冷哼一声,看着她这副如小鸡啄米一样认同的模样就来气。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如果没有钱,有没有安全感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底气。”她笑了笑,模样十分诚恳。

    严南生又吹了一声口哨,“帅哦,曲岳你以后夫纲不振。”

    “他什么时候振过?”兰信明连连摇头,瞧曲岳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她面前一点权威也没有,感情就是这样,谁付出的多一些,谁就居于弱势。

    “在资本运作上,你们俩是行家,能帮就帮薛佳宇一些吧,她可是严南生的青梅竹马。”程子言笑了起来,眼神有些贼。

    “去,别胡说,”严南生有些不自在,“薛佳宇太强势了,谁消受得起?”

    程子言大笑,“你也太孬了,薛佳宇就是个小辣椒,要说强势那还差了那么点儿。”

    要说强势,恐怕还比不上赵晗如,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外表柔弱的小姑娘,就是个绵里藏针的主儿,难怪曲岳被她掌控得死死的。

    “我比不上曲岳,我承认。”严南生笑眯眯地投降。

    “说事儿就说事儿,往我身上扯做什么?”曲岳瞪了他们一眼,知道他们调侃他惧内,惧内就惧内,也没什么丢人的。

第两百九十六章 麻烦

    面带寒霜的李震洋推门而入。

    “都处理好了?还是有什么问题?”程子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可能有些麻烦。

    “高崎他们几个真tm太不像话了,”他臭着一张脸,有些烦躁地坐了下来,“那女的是个小明星的经纪人……”

    他看了赵晗如一眼,“就是杜如松那个中天公司里的员工。”

    “咳咳咳,”刚趁曲岳不注意偷偷喝了一口酒的赵晗如被呛到了,没想到这种事也能和她扯上关系,未免也太狗血了吧。

    “你伤还没好全,就想着喝酒?”他果然生气地夺走她手里的杯子,她曾经是滴酒不沾,现在却和他一样时不时地爱来上两杯,说起来还是他把她带上这条路的。

    “那个经纪人想让手里的小明星接高崎公司里的一个代言,所以被他们带到这里下了药……”

    “高崎不是一向喜欢玩小明星吗?怎么现在连经纪人也不放过?口味略重啊。”兰信明揶揄道。

    “那个小明星是个男的,高崎虽然爱玩,但从来就不喜欢男人,觉得这个经纪人有几分姿色,就打起她的主意了。”

    “这女人明知道高崎是个色中饿鬼,还敢跟他出来,看来她对自己手里的那个小明星是真爱啊。”严南生玩味地笑了起来,他在娱乐圈里多年,这种事情见得多了。

    李震洋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往下说道,“那女的也算是烈性,被他们拉回包厢去之后,知道自己可能要被轮,宁死不从,一头撞在茶几的尖角上,满头都是血……”

    “靠!贞洁烈女啊!”一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女人被占便宜的事情并不少见,但这么刚烈的却不多见。

    程子言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会不会出人命?”

    “差点就出了,那女人都只剩下一口气了,那几个畜生不顾那个女人满头是血,竟然还要硬上,如果不是我及时踢门进去,那女的就要死在这儿了。”李震洋一脸愤怒。

    “这高崎还是不是人啊?”冲动的兰信明当场就摔了杯子,“靠,老子出去揍他!”

    这帮纨绔子弟还是有做人的底线的,高崎的做法无疑是犯了众怒。

    “真tm晦气,高崎是存心给我找不自在是吧!他人呢?”程子言也暴怒,他虽然也玩女人,可向来都是你情我愿,高崎那些在他的地盘上搞这种事情无疑是犯了他的忌讳,如果真的出事了,他还得受到牵连,起码被家里长辈狠批一顿是跑不了的,家族里竞争十分激烈,如果他失意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想要上来踩他一脚。

    “我把他们几个关在包厢里,让人看着呢,那女的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

    程子言脸色稍霁,竟扭头问赵晗如,“弟妹,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程子言处理自己的事情,却问她的意见,这显然不是很合适,可是受害者和她也算有间接的关系,她如果一声不吭,似乎也说不过去。

    “报警吧。”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程子言他们几个都有些意外,圈子里的这些事儿无论闹得多大,向来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行解决的,以他们的身份报警能有多大用处?

    不过转念一想,她刚从美国回来,性格迂腐一些也很正常,她不明白国内这些事情报警未必管用。

    “既然这个女人这么烈性,醒来之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她去报警,连着把你们一块儿给告了,还不如你们主动一些报警,在这件事情上,你们如果帮着她遮掩,一定会弄得很狼狈。”她笃定地说。

    “何以见得?”她说得很笃定,程子言却不信邪,这样的事情虽然令人气愤,但也不是没有见过,给点钱施点压,就能把事情压下去,哪有她说得那么严重,以他们的身份,还没有人敢告他们,何况他们又不是施暴者。

    “因为今时不同往日了,互联网上的消息传播速度这么快,这个女人又是娱乐圈的人,认识很多记者,只要她把这个风声透出去,一定会有人愿意为她伸张正义,也许这些人的目的没有那么纯粹,也带了一些博关注的功利色彩,但是只要一旦传播出去,就不是你们能够控制的了。你们给了那个女人钱,也得给那些传播者钱,就像蚊子一样,看上去没多大能耐,可是人多啊,一人上来咬你们一口,你们又不是印钞票的,就算施压给钱,能受得了他们这么没完没了的勒索吗?”

    “我记得你堂哥赵刚以前就玩过一个小明星,不也是无声无息地压下去了?”程子言有些不虞,觉得自己被看轻了。

    “那是个小明星,给她施加一点压力,她也就认了,后来赵明伟往她身上泼脏水,人们也都相信,因为没几个人相信小明星是干净的。可是今天的女人不一样,她是个经纪人,清清白白的良家妇女,何况她还撞了桌角自杀,以死来保住清白的人,有人会相信她自己有问题吗?她连死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你们施压吗?如果她拼了这条命要给自己讨回公道呢?”

    她笑了笑,“其实这些都不该是你们来烦恼考虑的问题,真正伤脑筋的应该是那几个施暴者和他的家人,你们又何必非要把这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烫手山芋接下来?”

    程子言皱眉,赵晗如的这一句话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这件事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何况李震洋也及时制止了高崎他们,整件事里他担的干系并不大,他把高崎他们交给警方,等于就是把烫手山芋给抛了出去。

    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情面上却不过,他们和高崎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他们的家族和他背后的家族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相信那些世伯们不会乐见自己用这么公事公办的态度把他们交出去。

    程子言望向曲岳,发现他已经化身痴汉,一脸专注地看着赵晗如,就知道这个小兄弟靠不住,在他心里他老婆永远都是伟大光荣正确的。

    关航永远都是那副阴郁的模样,他这个象牙塔里的学者向来不掺和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兰信明则冲动易怒,恨不得出去揍高崎一顿,显然也不会想得太深。

    能靠得住的只有李震洋和严南生了,他们三人用眼神默契地交流着。

    最后程子言权衡了几秒,终于点了点头,李震洋立刻起身出去处理事情的后续了。

    “晗如,你这么为那个女人说话,是不是因为她是杜如松的人?”严南生玩味地笑着,却在不经意间改变了称呼。

    不再喊她“弟妹”,而是直呼其名,意味着她已经让这几个男人真正地开始正视她,不再是单纯地欣赏她的容貌,把她当作曲岳的附属品,她已经具备了和他们平等对话的资格。

    “是,也不是,照理说,她是杜如松的人,也算是和我有些关系,我要是对她的事情视而不见,就显得太冷血了点儿,但是她刚才当着我的面往曲岳身上扑,还吃了他的豆腐,我挺不爽的,所以她到底会怎么样,我并不关心……”

    “噗,哈哈哈……”程子言和严南生都爆笑出声,指着曲岳一脸揶揄,“你刚才怎么没说这一节?是不是害羞了?”

    兰信明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义愤填膺,用力地拍着沙发笑,“那女人吃你豆腐了?怎么吃的?吃哪儿了?”

    就连阴郁寡言的关航都勾起了唇角。

    赵晗如智商在线,对他们又没有什么企图,说话还这么有趣,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包厢里的气氛悄然改变了,变得轻松自然。

    曲岳被他们笑得有些难堪,瞪了赵晗如一眼,“我刚才要是不挡在你前面,你就要被她吃豆腐了,你倒来笑话我?”

    “我是女的被她吃豆腐也没什么啊,”她也不掩饰自己的小醋意,一想到那女人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咿咿呀呀的,她的心里就堵得慌。

    “所以我根本不想帮那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我帮的是你们。”她收起那副小女儿情态,这才正面回答程子言的问题。

    她在说正事的时候,总会自带无以伦比的自信和强大的气场,“你们是曲岳的挚友,在外界看来你们就是一体的,如果今天那女人的事情闹大了,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恐怕就是程少了。而谁不知道曲岳背后有程少和唐老的支持,如果程少沾上什么麻烦,难免有人会趁机对我们家曲岳下手……”

    她这一句“我们家曲岳”说得无比顺口,曲岳自然十分受用,他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他为她着想的同时,她也时时刻刻把他放在心尖上。

    其他几个人却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以前只看到曲岳死心塌地地宠着她,现在看她这么全心全意地为他着想谋划,再搭配上两人那理所当然的表情,真是秀得一手好恩爱,他们这些看客被强喂进一把狗粮,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十分难过。

第两百九十七章 连环

    今晚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说不定就会越闹越大,何况现在政局暗潮汹涌,人心浮动,在这个节骨眼上,牵一发动全身,平时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事,在这个时候可能会被无限放大……”

    程子言悚然一惊,赵晗如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已经反应过来了,高崎今天搞出的事情固然算不上什么稀罕事儿,可如果今天的事情就是有心人设计的呢?

    否则怎么就这么巧,在他们几个都在酒吧的时候,发生了这种事?这种事虽然也常有,可也不是天天都有的事儿,高崎那个人冲动好色又无脑,但这么不管不顾地差点弄出人命来也不像是他平时的风格。

    “哥,这事确实有些不对劲,高崎这个人好色是不错,可对着一个满头是血的人也能下得了手,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该不会被下药了吧?”兰信明从小就是程子言的小跟班,对他十分崇拜,就连他都察觉出不对劲了,程子言自然也看出来了。

    一听到“下药”两个字,关航身体一僵,眼中竟流露出无穷的恨意。

    赵晗如不由得有些奇怪,扭头看了曲岳一眼,他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回了她一个稍后解释的眼神。

    “去把这件事查清楚,混账,十有**是冲着我来的!”程子言的好心情被搅得一团乱,将手里的酒杯重重地砸向桌面。

    “如果是冲着程少来的话,恐怕事情就要更复杂一点了。”

    赵晗如并不会未卜先知,对国内的形势也没有他们来得清楚,她给出之前的建议,只不过是秉持她一贯小心谨慎,不授人以柄的处事风格,她在金融市场上已经够张扬的了,如果在为人处世上再那么张扬,那她的仇家多得可以绕地球几圈了。

    现在这么分析下来,似乎事情没有她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别叫我程少,见外!和曲岳一样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我大你几岁,你要是叫我言哥也行。”程子言纠正道,“你刚才说事情要更复杂一点,怎么说?”

    她噎了一下,曲岳是个高冷男神,当然可以直呼程子言的名字,她可没办法有样学样,只得从善如流道,“言哥,如果是有人成心设计的话,就会把事情闹大,说不定会对那个女人下手,栽赃到今晚的事情上去,如果涉及一条人命,那么就算你们想要把事情压下来,都很难压得住了,就算强行压下来,也要付出很多你们不想付出的代价。”

    付出他们不想付出的代价?这恐怕就是他们的真正目的吧。

    程子言觉得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套子,一环扣一环,将他勒得死死的。

    “跟去医院,查清楚。”程子言对兰信明点点头,他立刻就板着脸出去了。

    “我真的很好奇,你才刚回国就能一眼看透这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严南生一脸兴味,他之前总以为她能够在美国搅得天翻地覆,有一大半要归功于曲岳,现在看来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啊。

    “我到现在都没把事情看透,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赵晗如苦笑,“我只是提出这么个想法,让人跟在那女人身边,求证这件事而已,如果有人想对那女人下手,那么这件事一定就是事先精心策划安排好的了。”

    她和曲岳对视一眼,这样的行事手段阴狠而鬼祟,和赵雪如的事情有异曲同工之妙,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你们俩打什么机锋呢?不和我们分享一下?”程子言眼风一扫,发现赵晗如和曲岳眼神中的默契,就知道他们一定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还和今晚的这段插曲有关。

    “如果今晚的事情真是之前就设计好的话,倒是与我们今天遇到的事情有点像,所以我们不确定究竟是冲着言哥你来的,还是冲着曲岳来的。”

    才刚一回国她就发现事情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在国内不到一个月遇到的勾心斗角,比她在国外十年的都要多。

    在国内做事恐怕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绷紧了脑中的弦,防着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曲岳这几年可真是比她累得多了。

    曲岳把赵雪如的事情和程子言他们说了一遍,他脸皮薄,很多露骨的话没有说,但这几个都是经常在外头混的,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意思,几个人都脸色古怪,见过玩的疯的女人,没见过赵雪如这么疯狂的。

    “你确定她是你堂姐?你们真有血缘关系?”严南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两人的反差也未免太大了吧。

    他们之前也听过赵雪如,知道这个女人一心想钓金龟婿,名声的确不好,但没有想到会疯到这个地步。

    “说起来你们俩长得还真是不像啊。”程子言之前也见过赵雪如,印象中她的长相火辣艳丽,赵晗如却清冷素雅,找不出一丝一毫相似的痕迹。

    “我爸和赵明伟长得也不像,”她耸耸肩,“所以从小我们俩出门,就算穿一模一样的衣服,都不会有人觉得我们是俩姐妹。”

    “毕竟是堂姐妹,血缘不像亲姐妹那么近,长得不像也是正常的,曲峰和曲岳还是亲兄弟呢,两人不也不像。”严南生打趣道,“很多兄弟姐妹不仅长得不像,性格、品行也是大相径庭,不过她这么放荡,也会影响到你的声誉。”

    “我就担心她在那种派对上被人录制了什么影像,到时候场面就难看了。”赵晗如叹了口气。

    “参加那种派对事先要收手机和电子设备的,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有不雅影像流出的,但是如果是有心人设计的话,就说不准了。”严南生想了想,“他们甚至都不用什么不雅影像,只要放出风声来说赵雪如参加了那种派对,赵雪如自己再不予澄清,默认了别人的指控,那就相当于坐实了这件事。”

    “那种风声你压不下来吗?”曲岳看着严南生,他是传媒大亨,之前关于他们的新闻,他都是请严南生帮忙压下去的。

    “你太抬举我了,现在的媒体这么发达,传播速度这么快,哪有这么容易把新闻压下来?之前能够压下你们的花边新闻,那是因为你们那时候的关注度本来就不高,没有什么报道的价值,给点钱自然而然也就撤了,你们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就连你们在机场出现的新闻都上了几天热搜,你以为和晗如有关的新闻能那么简单地下架?何况这种花边新闻,又不涉及国家利益,我也没有充分的理由去说服那些人。”严南生也有自己的苦处。

    要是这么容易能够把新闻压下去,他们今晚也不用为了高崎和那个女人的事情发火了。

    看起来是两件事,仔细想来,恐怕是一件事。

    “你们的顾虑有道理,赵雪如的事情如果真被曝光了,你也脱不了干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俩是姐妹,就算你再宣扬和她不和,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和人们的既定看法。”程子言严肃地对她说。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程子言这么说,她的心还是再次重重沉了下去,曲岳却立刻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总是会在她身边的。

    “布这个局的人不算聪明,用的不过是我们瞧不上的鬼祟阴谋伎俩,但却很管用,一下子就击中了你的要害。”程子言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冲着曲岳来的,就是冲着我来的,我年纪轻资历浅,难免有人趁着这个时候心思浮动,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我会想办法在这几天让你们见到我外公。”

    没想到程子言在看清了利益纠葛的情况下,还愿意引荐他们,这让赵晗如有些意外,旋即又明白过来,程子言和曲岳都是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唐老当初重用曲岳,也未必不是存了给程子言铺路的想法,两人现在已经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了,如果曲岳无法将她舍下,他也只能放手一搏帮他们获得唐老的认同,何况她也的确有这个资格。

    “哥,那帮杂碎真的对那个女人下手了!”兰信明气急败坏的声音从程子言的手机中传来。

    “那女人还活着吗?”意料之中的事情进展让程子言的脸色无比阴冷。

    “还没断气,但不知道能不能活得过来,”兰信明气炸了,“那女的在上救护车的时候,担架被人撞了,她正好飞出去摔在地上,头着地……我靠,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那个撞人的跑了,我让人把救护车上的人给控制起来了,连个担架都太不清楚,八成有猫腻……”

    “别耽误了那女人送医,想办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个女人死!”程子言握着手机一脸冷酷地说。

    幕后主使者一环扣一环,完全不想给他们任何活路。

第两百九十八章 消息

    “如果这女人不死,成了植物人,那就更惨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她头上的伤是撞到桌角造成的,还是摔到地上造成的……”严南生叹气,“用一条人命来算计人,还未必能够算计成,这种手段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不管她最后会怎么样,一切都要归咎于那帮禽兽。”赵晗如面无表情地说,“她为什么会撞伤?因为禽兽要糟蹋她,为什么会摔到地上?因为被禽兽糟蹋得送去医院急救了,始作俑者都是那帮禽兽,一切后果也都得由他们承担,无论如何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警察来了吗?”程子言霍然起身。

    “应该是来了,不然震洋不会这么久还不回来。”严南生看了看表,一把拉住他,“这种事你就别出面了,交给震洋去处理。”

    这家酒吧虽然是程子言的地盘,但名义上的老板并不是他,出了事自然有人出去顶缸,以他的身份轻举妄动,反而会落人把柄。

    “我出去看看。”程子言咽不下这口气,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给他吃这种亏。

    恰在这个时候,李震洋回来了,拍了拍程子言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没事了,我们继续喝酒。警察已经把高崎他们几个带走了,刘平也跟去了。”

    刘平是这家酒吧名义上的老板,也算是程子言的心腹了,也算是被无辜牵连了,他皱起眉头,“交代一下,别让他们为难刘平。”

    “我说程少,你也太杞人忧天了,这地界上谁不知道刘平是谁?他身后站着的是谁?何况他又没犯事儿,不过是去协助调查而已,谁敢为难他?”李震洋揶揄道。

    他这副轻松的样子让气氛有所缓和,程子言坐了下来,重新端起了酒杯。

    李震洋继续往下说道,“我已经打电话给高崎他们几个的老子,告诉他们儿子犯下的事儿了,他们现在应付警察都来不及。估计公安局长的电话要被打爆了,看局长那愁眉不展的样子,接下来有的他们头疼的了,晗如说的对,这个烫手山芋的确应该早点扔出去。”

    程子言微微一笑,虽然今晚的事情让他不爽,但现在比他更不爽,更焦头烂额的人出现了,他反倒轻松了。

    一方面是舆论的压力,一方面是权力的压力,京城公安局长的位子可不好坐。

    李震洋望着赵晗如的眼神带着善意的认同,“我这里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赵晗如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又有什么事情和她扯上了关系,今天带给她的“好消息”太多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消化得了。

    “刚刚接到的消息,程豹死了。”李震洋晃了晃手机。

    “啊……”她觉得这个名字已经离自己十分遥远了,其实她和程豹的接触十分有限,虽然那场让自己差点命丧黄泉的车祸就是拜他所赐,但她对他好像也提不起什么特别的怨恨。

    印象中他就是个残忍暴戾的帮派大佬,不讲道义,不讲原则,他的死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不过对现在的她来说,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死了,还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程豹?就是那个差点杀了你的人?”程子言微微挑眉,不以为意,“我记得当初好像是你自己跳车的吧?你当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瘦瘦小小,柔柔弱弱的,却总是出人意料。

    “那时候掳走我的是我的仇人张嘉,落到他手上我一定会死得很惨,那还不如跳车,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就算万一运气不好死了,也省得被他折辱。”

    “别胡说!”听到她说“死”字,曲岳又怒了,严厉地斥了她一句。

    “其实我也不是刻意寻死,跳车的时候我观察过了,那里正好有一片草坪,摔上去应该死不了……”她讪讪地解释道。

    “你别怪他这么紧张,你出事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和他开会,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差点一头栽倒在会议室门口,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慌成那个样子。你要是真出什么事,恐怕他也活不下去了。”程子言笑道。

    他的笑容在看到双目失神的关航时顿了一顿,笑意瞬间化为了叹息,生硬地岔开话题,“好了,说说程豹的事情,他怎么死的?”

    “之前曲岳在道上放出话去,重金悬赏程豹的人头,本以为有程豹的老父在,他很快就会出现,没想到他竟然忍得住,这么久都没有去见过他父亲一次,你们知道最后是在哪儿找到程豹的吗?”李震洋卖了个关子。

    “哪儿?”

    “边境线,b省和泰国接壤的地方,在查一起贩毒案的时候发现他的,他暴力抗捕,被当场击毙。”

    “b省!”赵晗如睁大双眼,“张嘉也去了b省!他们俩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可惜他已经被当场击毙了,没有口供留下来。”李震洋摊摊手,爱莫能助,“不管怎么样,你在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仇家,也算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吧。”

    “为什么我不觉得高兴,还隐隐觉得有些可怕呢?”她苦笑,“程豹死得也太巧了,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这么死了?我觉得像是被人灭口了。”

    “被人灭口?谁?”程子言微微皱眉,程豹一个国外唐人街的老大,和国内的接触并不算多,应该不会有人刻意去杀他,就算有人想杀他,也该冲着曲岳的高额赏金去要他的命,不该让他这么大喇喇地死在警察的枪口之下。

    “张嘉……”她叹了口气,再也不敢小觑这个如毒蛇一样阴冷的男人,当年的他演技精湛地骗得她芳心暗许,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城府更深了,她直觉程豹的事情和他脱不了干系。

    “不可能吧,就那个小混混?”李震洋受曲岳之托,查过张嘉的背景,一脸不屑,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张嘉就如蝼蚁一般,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甚至还不如程豹有看头,这样的过气混混哪有能耐策划程豹的死?

    “小混混不能成事,但却能坏事,别小看混混。”程子言露出了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咱们今晚不就差点被混混摆了一道?如果这个张嘉真有这个能耐,咱们一定要想办法把他除掉,省得他被人利用来坏事。”

    “张嘉这个人阴狠毒辣,很有心计,单看他落在程豹手里却还能全身而退,临走时还坑了程豹一把就能看得出来。”曲岳低垂眼睑,“他很恨晗如,晗如在美国遇袭的事情,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的,程豹只是被他当枪使了。程豹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也算是拜他所赐,我想在他逃亡的过程中,最恨的恐怕除了晗如,就是张嘉了。”

    “应该更恨张嘉一些,毕竟我也算是受害者,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就死了,而张嘉却全身而退,程豹应该已经明白他被张嘉利用了,所以相比起我,他更想找张嘉复仇。”

    “结果却是,他仇没报成,反倒被张嘉借刀杀人了?”程子言开始对这个张嘉感兴趣了,屡屡绝境逢生,还能反戈一击,这分明就是个枭雄的料。

    “张嘉在a省的时候也算是地方一霸,我想他很可能和b省的地下势力有交集,所以他当初才会选择回到b省,应该在那里有人接应他,这段时间我们找不到他的行踪,恐怕也是被人可以隐匿起来了。张嘉故意放出风声去,程豹通过渠道知道了张嘉的下落,急吼吼地赶过去报仇,可惜他忘了自己不是当年的程豹了,张嘉也不是在唐人街任他捏圆捏扁的张嘉了,就这么落入张嘉设计的圈套之中,被他无声无息地灭了,既报了张龙的仇,又解决了自己潜在的敌人。”赵晗如叹了口气,“解决了后顾之忧,他终于可以全心全意地来对付我了。”

    当年她被逼远走海外,满怀着对赵明伟一家的怨恨,出手对付洋洋得意的赵雪如和张嘉他们,彼时她在暗,他们在明。

    现在她衣锦还乡,坐拥百亿财富,为众人所瞩目,而赵雪如和张嘉却沦为过街老鼠,此时她在明,他们在暗。

    此一时,彼一时。

    藏在暗处的敌人都是最难对付的。

    “b省是黄晖的地盘,”程子言笑了起来,“这事儿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黄晖和陈桥是政敌,他知道张嘉手里有陈桥的把柄,说不定是他授意手下收留张嘉的……”

    “这么小的事情,黄晖不会亲自出手,恐怕是他的手下自作主张的。”严南生想了想,“要不要找机会和薛佳宇谈一谈?”

    “薛佳宇虽然是黄晖的女儿,但是这种事情她未必会清楚。”

    “我记得张嘉之前寄了一批关于陈桥的证据出去,难道他手里还有底牌?”

    “张嘉这个人很聪明,他不会早早地就把底牌掀开的,之前那些证据一方面是投石问路,一方面是恐吓威胁。”

第两百九十九章 抹黑

    “陈桥现在应该也知道张嘉回来了,张嘉之前越是隐忍不发,他就越忌惮他,何况现在他落在黄晖的手里,陈桥一定会很没有安全感,他当年就想要灭了张嘉的口,现在一定更会对他有所动作。”

    在这个关头上,陈桥绝不容许自己将来的仕途有失,他一定会想着将张嘉灭口。

    “黄晖说不定已经补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自己扑进来呢。”

    越往下分析,事情就变得越复杂。

    赵晗如望着曲岳苦笑,直至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已经陷在千丝万缕织成的一张大网之中,谁是谁棋盘上的棋子,都已经分不清楚了。

    这一夜,他们都没有睡好,她一直辗转到凌晨才睡着,第二天无可避免地赖了床。

    可是第二天一早,她还没起床,杜如松就急急地找上门来了。

    “赵小姐,苏晓阳的事情您看怎么处理比较好?”杜如松搓着手,这位新晋娱乐大亨这些年已经鲜少露出这样担忧的模样了。

    “你为什么来找我?”赵晗如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一边奇怪地问他,“难道你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这样的事情还要来问我?”

    “我听说昨晚您也在西山酒吧,还是和程少他们在一块儿,所以想到您这儿来探探风声。”杜如松讨好地笑道。

    在娱乐圈里混的人向来擅长察言观色,他是赵晗如一手捧起来的,现在看她和上层的关系如此密切,哪有不抓紧机会紧抱大腿的?

    何况昨晚苏晓阳也算是间接得罪了程子言他们,他担心程子言和严南生今后给他小鞋穿,一大早就急吼吼地上门,向赵晗如表示自己的诚意,自然也是希望通过她,将这份诚意传递出去。

    她失笑,“你的消息倒是挺快的,那女的叫苏晓阳?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你和我说说吧。”

    既然怀疑苏晓阳的出现是被人刻意安排的,程子言他们就一定会将她查个底朝天,但是她也想听听苏晓阳的老板是怎么看待这个女人的。

    “好好好,”杜如松忙不迭地点头,“苏晓阳这个人是咱们公司力捧的小鲜肉朱磊的经纪人,她一毕业就跟在朱磊的身边做助理了,那时候朱磊还在读高中,但是参加了选秀节目出道,被我们公司签下来,苏晓阳这个助理很尽职,无论是朱磊还是公司对她都很满意,她的学习能力很快,所以后来朱磊提出来让她做自己的经纪人,公司也就答应了,没想到她当上经纪人没几个月,就出了这种事,朱磊恐怕没有前途了……”

    “看上去无可挑剔嘛,这个苏晓阳不仅是个尽职的经纪人,还对那个小鲜肉挺掏心掏肺的啊,否则你们公司在力捧他,难道还会少了小鲜肉的资源?用得着她这个经纪人亲自下海陪客吗?”她嗤笑一声。

    “我们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我们鼓励经纪人拓展资源,可也没让她这么拼啊……”杜如松苦着脸,苏晓阳做的事不是他授意的,但却要他来被这口黑锅,他冤枉啊!

    “遇到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你一早就过来,是不是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她挑挑眉,“不过就是一晚上的功夫,消息挺快的啊。”

    “可不是嘛,昨晚凌晨有个据称是苏晓阳朋友的人就把这事给传出去了,有图有真相,一整晚都在各个大v中传来传去,不停地煽动民众的情绪,说要给苏晓阳讨个公道,今天一早就出了新闻,我们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狼狈啊。”杜如松诉苦道。

    “这些大v平时大半夜都不睡觉的吗?”

    “那也未必,没有大八卦的时候他们就睡觉,有大八卦的时候他们比谁都清醒。”杜如松一脸郁闷。

    她哼了一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说苏晓阳事件的身后没有人策划,她都不会相信。

    “在这个关头上你们公司和那个朱磊一定要站出来力挺经纪人,这件事恐怕你们已经在做了吧?怕就怕有些人把矛头对准你们公司,说你们都是靠潜规则博资源的……”

    “现在已经有人在针对我们了,所以我才找您要个准话啊,再任由这件事发酵下去,公司的股价一定会大跌的……”

    “这个时候就别想股价这些了。”她微微皱眉,这件事中最无辜遭到牵连的其实是杜如松的公司,程子言说幕后黑手是冲着他来的,可两件事都这么正好和她扯上关系,她怎么就觉得那黑手其实是冲着她来的呢。

    “该撇清的就撇清吧,这个时候就别想着保下那个朱磊了,苏晓阳在这件事里也不是全然无辜,她如果真的清白正直就不会跟着那些人独自出去,朱磊为了让经纪人给自己接代言,放任她一个女人和他们出去,也不是什么负责任的好人,既然出了事,大家都要负责,你没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要学会让大家共负责任,共担风险。”她的心肠早就在岁月的磨砺之中变得冷硬无比,丝毫不觉得自己随口几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未来,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我明白了。”杜如松得到了她的准话,松了一口气,他的消息灵通,知道昨晚的事势必要牵连到程子言,那几位公子哥儿都不是好惹的,要是把火往他身上发,他可担待不起,但如果只是付出牺牲一个小鲜肉前程的代价,就能平息他们的怒火,这着实不亏,反正这年头小鲜肉满街都有,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见他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她趁机多问了几句。

    “赵雪如最近的动静,你知道吗?”虽然有了私家侦探在帮她查赵雪如,但杜如松毕竟是混娱乐圈的,说不定会知道一些方明查不出来的事情。

    “她自从上次被程竟带着所有助理团队背叛之后,一个人回来得很狼狈,就不再接戏了,也不怎么炒作自己,就是成天出席什么酒会宴会派对的,大家都知道她是去钓金龟婿的,有不少当初和她不和的女明星有时候遇到她,常常会当着众人的面冷嘲热讽地下她面子,可她的涵养好了不少,竟然从不和人起争执。”因为知道赵晗如当初帮助她设立中天公司的初衷就是对付赵雪如,所以杜如松一直对赵雪如的情况格外关注。

    “这么说她的情商变高了?”她怀疑地说,如果赵雪如的情商真的变高了,怎么可能会去参加那种派对?

    “她退出娱乐圈之后,她的名声还比过去好了许多,就算她成天去那种场合钓金龟婿,也大都以端庄得体的形象示人,如果不是事先认识她,还真会有不少青年才俊被她给骗了,不过,”他看了她一眼,神色犹豫,“她还常常在外头说您的坏话。”

    “意料之中。”她一哂,丝毫不以为意,她和赵雪如从来就不是什么和睦的小姐妹,她不会说赵雪如的好话,也不指望赵雪如能够不抹黑她。

    “但是这几个月有些变化,她突然又性情大变,好像已经不奢望自己能够钓到金龟婿嫁入豪门了,完全放飞自我,沦为外围女,不管是什么香的丑的场合她都去,言谈举止也不像之前那样端着了。”杜如松觉得赵雪如古怪,却又不知道她怎么会变得这么古怪,“我觉得她疯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否则如果继续秉持她原来那副假惺惺的样子,说不定还会真有男人上钩。”

    “这几个月?”她觉得关键点就出在这几个月上,这几个月她在国外为了金融危机的事情忙得天翻地覆,对赵雪如的事情少了很多关注,方明那里虽然有派人在盯着赵雪如,但也都是例行盯梢,主要以她在那里出没为主,而她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就不是那些侦探能够盯得到的。

    “应该是这半年,”杜如松努力回忆道,“我记得之前有一个杂志的周年庆,我还在那里看到了她,她表现得挺正常的,没想到才过了三天,我的一个朋友就说他和好几个人一起睡了赵雪如……”

    杜如松有些尴尬地看了赵晗如一眼,相比赵雪如,赵晗如给人的感觉太过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在她面前说这种话,他都觉得亵渎了她。

    “就这么简单?说具体一点。”杜如松在圈子里的人脉是方明这样的私家侦探远远不及的,他能够得到许多内幕消息。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就是一些他们的感觉而已……”杜如松更尴尬了,男人之间的荤话,他还没胆子在她面前还原,“不过赵雪如有提到你……”

    “说我什么?”她皱眉,如果是在那种场合提到自己,她直觉有些严重。

    “说她和你以前同别的男人玩过双飞……”杜如松壮着胆子说了出来,一说出口,就缩了缩脖子,闭上眼睛,生怕会被她灭口。

    他犹豫挣扎了很久,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她都主动问起了,他要是不说,似乎有些不真诚。

第三百章 图穷匕见

    她的眼中掠过震惊,她知道赵雪如会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却没想到赵雪如会用这样的方式抹黑她,她的下作和恶心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

    随之而来的是无法遏制的暴怒,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杀了她!

    和赵雪如这样一个疯子已经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了,留她在这个世上一秒,她的痛苦就多一秒!

    杜如松睁开眼,正对上她毫不掩饰自己杀意的样子,心里得慌,急急地解释道,“她就是个疯子,大家都知道她在抹黑你,她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的。真的,我朋友就没信,谁都知道你们姐妹不和,你们怎么会一起……”

    杜如松立刻闭上了嘴,没敢往下说,平时自己是个多么八面玲珑的人,可是在这个比他小了不少的小姑娘面前,却老是说错话,真是可悲啊。

    “你刚才说你和她在一个杂志的周年庆上见了面,那个杂志的名字是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所有的情绪强压下去。

    “那个杂志叫《时尚男人》,是一本针对精英男性的杂志,所以那天去了不少黄金王老五,赵雪如也是冲着他们去的。”他仔细回想道,赵雪如会出现在那种场合完全就是意料之中。

    “这个杂志是新星报业下面的?”这段时间她接触最多的就是新星报业,好像什么事儿都能和他们扯上关系,她不由得对这个新星报业产生了怀疑,说不定当初那个小记者米粒接近她也是别有用心的。

    她过去并不是这样多疑的人,但是这段时间回国遇到的阴谋实在太多了,她也慢慢进化成一个疑神疑鬼的人了。

    “不是不是,”杜如松连连摇头,“不过时尚男人的主编原来是新星报业的人,后来和薛佳宇翻了脸,出走创办了这个杂志,虽然是单枪匹马自己创业,但是他的人缘不错,很多人买他的账,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人们都为薛佳宇感到可惜,如果马明还在,新星报业的影响力会更大。”

    “知道因为什么事儿翻脸的吗?”

    “好像是理念不同吧,薛佳宇比较谨慎,马明的胆子比较大,总是喜欢在自己手下的刊物里打擦边球,做一些男人喜欢的专辑,其实就是模仿国外的《花花公子》啦,当然他的功力没有那么深,薛佳宇觉得他很低俗,而他觉得薛佳宇偏袒她表弟柯自平的《新锐周刊》,两人闹得很不愉快,打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嘴上官司,这在业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就算马明后来另起炉灶,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得到改善。那天《时尚男人》的周年庆,新星报业也搞了一个什么年中酒会,不仅一个人没有去捧场,还拉了不少圈子里的人走,把马明气得不行。”

    杜如松对这些八卦如数家珍,一开口就停不下来,见赵晗如听得认真,不由得觉得奇怪,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关注这个杂志,“其实马明这个杂志和赵雪如也没什么关系的,甚至连邀请函都没有发给她,是她自己混进来的。”

    “我知道,我只想知道那天晚上她见到了谁。”她淡淡地说,不管怎么样,暂时还是没有办法排除新星报业的嫌疑,赵雪如的变化绝不是毫无征兆的。

    “那天晚上的嘉宾太多了,她就像个花蝴蝶窜来窜去,我真的记不得她见过谁。”杜如松苦着一张脸,十分为难。

    “没关系,我会查清楚的。”她冷笑一声,她不需要什么确凿的证据,只要拿到那天晚上的宾客名单,基本就可以锁定范围了。

    关于中天公司经纪人被侮辱这件事,迅速发酵成了热点新闻,当红小鲜肉朱磊站出来情义相挺,长微博洋洋洒洒数千字,细数和经纪人相处的点滴,怒斥施暴者的恶行,十分催人泪下,而另一个屡被外界传与朱磊不和的小鲜肉欧阳皓也罕见发声支持,力破外界的不和传闻,引来无数脑残粉的疯狂转发。

    而欧阳皓的经纪人程竟更是联系不少明星,明确支持严惩凶手,中天公司的老板杜如松也表示出了自己的强悍,表示一定会替苏晓阳讨回公道。

    这些人物的表态看起来很暖,但事实远没有这么美好。

    中天公司力捧的小鲜肉朱磊此刻正双目无神地坐在沙发上,他眼前的两个男人和蔼可亲,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切,可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竟哥,你要做我经纪人的事情,欧阳皓知道吗?”他惨笑一声,苏晓阳刚刚出事,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程竟却在此时眼巴巴地过来要取代苏晓阳的位子,也未免太过现实了。

    “我们会和欧阳皓谈的,你们都是一个公司的,理应同舟共济,”杜如松笑道,“程竟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没有他,欧阳皓不会有今天的地位,他肯来带你是好事,今后你可以共享欧阳皓手里的资源……”

    “杜总说的对,公司一直都很看重你,对你的力捧你也都看到了,和你同期出道的人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你放心吧,不会亏待你的,苏晓阳一直躺在医院,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不能因为她,耽误了你的前途。”程竟说得句句在理,十分恳切。

    “可是晓阳姐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不能在她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就另投他人。”他的脸上闪过纠结。

    “她都是为了你好,你也不忍心让她失望吧?她在医院,你的事业却不能跟着她停滞不前,如果你担心我抢了她的位子的话,尽管放心,我只是代理经纪人,等她一恢复健康,我就退出,你还是她的艺人。”程竟十分豪爽,看起来就是一个做好事不求回报的好人。

    “是啊,实在是因为你出了这种事,公司不想你受到太大的影响,才让程竟来帮忙带你的……”

    杜如松和程竟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朱磊一句话都答不上来,心里觉得不对劲,可还是答应了公司的决定。

    程竟和杜如松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欧阳皓的工作室这段时间刚刚和杜如松的中天公司合作成立了一个新的艺人经纪公司,公司里的艺人并不多,杜如松就把朱磊当做不良资产甩到了这个公司。

    没有了尽心尽力为他谋出路的经纪人,朱磊的未来只能自求多福了。

    此刻的朱磊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的惶惑,却不知道他的未来早就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被另外两个男人擅自决定了。

    一个小明星的将来,赵晗如向来懒得关心,这时候网络上突然冒出了许多怒斥娱乐圈潜规则的文章。

    这些文章的矛头直指中天公司,认为杜如松本来就是靠着潜规则上位的,也放纵自己的手下大搞潜规则,同时将中天公司的大股东赵晗如的资料挖了出来,认为杜如松就是赵晗如扶持的傀儡,这些文章都隐晦地表示赵晗如作为一个女人不甚清白,和多名男人有不正当关系等等。

    发布这些文章的都是娱乐圈里以犀利敢言著称的几个大v,大概因为他们的文章还算有些深度,很受中产阶级的欢迎,立刻引发了全民热议。

    到了今天,还是有很多民众不相信一个女人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取得巨大的成功。

    一时间,种种潜规则论、阴谋论甚嚣尘上。

    “哼,图穷匕见,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她冷笑一声,在方明传过来的宾客名单中圈了一个不算熟悉,但也不陌生的名字

    严晓雯。

    她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她穿着小礼服裙,打扮得精致漂亮,站在台阶上哀伤地看着她和曲岳。

    严晓雯眼里那对曲岳毫不掩饰的爱慕,她在很多女人的眼里都见过,也从来没有当做一回事,她的男人这么优秀,招女人喜爱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她们的错爱注定是痴心妄想。

    她的自信,让她对那个觊觎她男人的女人,只有那么匆匆一瞥的记忆。

    谁能想到这个当初完全没有引起自己丝毫注意的小助理,竟然是一条潜伏在暗处的蛇,现在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谢允,让公关公司把之前准备好的博文发出去。”她对谢允叮嘱了一声,之前她就已经猜到了会有人借中天公司对她发难,早就和公关公司拟定了经过字斟句酌的公关稿,她不是傻瓜,既然别人起了个头,她无论如何也得怼回去。

    她又转头看向方明,“这个严晓雯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那天得到您的交代之后,我一直都在查她,自从她从鸿海集团离职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正式的工作,每天不是在逛街就是在做美容或者旅游,参加各种宴会。但是奇怪的是,她的生活却过得越来越好,不仅衣食无忧,还住上了豪宅,也不知道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方明的脸色有些古怪,“对了,她现在住的地方就在您和曲先生住的这个小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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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花黑化记介绍:
正剧版简介: 钢铁大亨的独女赵晗如自幼被父母娇惯长大,如同一朵不谙世事的天真小白花,十六岁那年却遭遇了父母双亡,被迫远走异国的变故,背负家族仇恨的她一夜长大,摒弃所有天真,玩转资本为王的名利场,当年欠了我们一家的,今日我必十倍讨回。 商战版简介: 助理A:BOSS,他们说您这么做无异于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 赵晗如: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我喜欢用刀捅进他们的心脏……全面抛售他们的股票,压低股价,我要让他们在三天内破产…… 言情版简介: 某人:心情不好?走,去收购几家公司开开心。 赵晗如:……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好战的…… 某人:……小白花黑化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小白花黑化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小白花黑化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