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黑面乌枪小霸王
几十秒前还完整无缺光滑平整的不锈钢柜门上，一个两指宽的放射状大洞清晰可见。
大洞边缘布满了蛛网样的裂纹，被贯穿的钢板恍若刚刚出锅的爆米花，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向柜体内侧翻卷着。
电磁炮当作炮管的pe管前端，已经变成了黑灰色，烧灼的痕迹清晰可见。
梁远和两个少女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数声闷闷的叫骂声从文件柜里传出。
“这tm是谁干的？屋里还有一大群人呢，打算要拆房子还是怎么着？”
三人对视一眼，连忙跑到文件柜附近，拉开被打透的柜门，梁远才发现不光文件柜的柜门和后边的柜体被同时贯穿，连文件柜后边的彩钢保温墙同样的打了一个两指宽的洞。
周恒给梁远找的这个工作间是科技园筹建开荒那会，当时行政科的办公楼。
随着科技园规模的扩大，行政科变成行政处人员办公设备暴增，办公面积日益紧张。
在燃机车间落成之后，为了缓解行政处办公面积不足的窘境，李远玲带着华晨的人员直接搬进了刚刚建好的燃机车间，把自己使用的四层楼到给了行政处。
获得新办公楼的行政处总算缓了一口气，不用两人同挤一张办公桌办公，行政处搬走后，这栋旧楼被行政处当作库房，用于存放日常办公用品、劳保用品、节假日福利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为了增加使用面积，行政处把楼体的非承重墙拆了大半。又用普通的隔热彩钢做了几堵隔断，算是把这个简易库房建了起来。
所谓彩钢保温墙，通俗的说就是在两张铁皮中间夹上一拳厚的保温笨板，这东西成年人用脚都能踹弯，和坚固毫无关系。
看着彩钢保温墙上的大洞，梁远吓得不轻，某人打死也没想到，这个电磁炮超导之后居然有这么大的侵彻力，搞不好要出人命啊。
也顾不得对面骂人了，梁远把脑袋伸进文件柜里。对着弹洞喊道：“有人受伤没有？”
一只怒气冲冲的眼睛倏的出现在弹洞的另一端。把梁远吓了一跳。
猛地一抬头，梁远忘记自己是在文件柜里，咣当一声头顶结结实实的撞上了文件隔板，把某人痛得龇牙咧嘴倒吸凉气。
“是你干的？你可真能耐。用电钻打洞都能把钻头弄飞了。刚才差点伤到人你知道不？”
很明显对面的那位还没搞清楚状况。不过就现场状况来说，虽然那个类似断掉钻头东西光秃秃的，看起来十分奇怪。但除了这个理由普通人还真想不出，什么玩意能在墙壁上弄了这么大的一个洞出来。
听到没伤到人，梁远精神一松，原本砰砰乱跳的心脏渐渐平缓了下来。
“大叔、大叔，非常抱歉，非常抱歉，我这就过去给大家道歉。”梁远讨好的笑着。
和惊魂稍定的两个少女出了房门，沿着楼体拐了俩个弯，梁远又从正门进入楼内。
走廊里三、四个行政处的员工正在探头探脑的张望，看到梁远和两个少女走进来对着三人找了招手，转身回了房间。
梁远走进自己工作间的隔壁却被吓了一跳，上百平米的房间里能有二十多个人，都集中在屋子的右半部，看样子似乎在领什么东西。
房间左边是电磁炮刚刚制造出来的孔洞，肇事的铝制弹头面目全非的放在一张办公桌上，咋一看好似炼钢厂高炉旁废弃的铁渣，不复几分钟前光滑整洁的模样。
还没等梁远开口道歉，人群里冒出了好几声“大少”，“远大少”之类的称呼。
对于科技园的员工来说，梁远的辨识度可能不高，乍一看和普通的邻家少年没啥么两样，但两个少女简直太好认了。
相似度如此高的双胞胎别说科技园，就算扔在盛京或是全省都不见得能找出类似的例子来。
随着科技园建立时间的加长，和东北机车厂等本溪本地企业交流的增多，梁远当年和两只萝莉小时候那些青梅竹马、乱七八糟的事情，也终于慢慢的在科技园流传开来。
就算没见过梁远的，也能从平时闲谈得到的资讯中判断出，能和两个丫头呆在一起的少年十有八九是梁远无疑。
“呃……。”
被人揭穿了身份的梁远老脸一红，连声说着自己手生，第一次操作设备，对不起大家之类的话。
虽然在场的一干人等没人知道，梁远才是远嘉的大老板，但李远玲儿子这个招牌还是十分管用的，在普通员工眼里，那位精明强干、说一不二的李总就是科技园的老板。
刚刚哪位露出一只眼睛怒斥梁远的大叔哈哈一笑，随便说了两句注意安全，设备危险之类的言语把事情糊弄了过去。
倒是梁远临出门时，库房的负责人许小荷好奇的打听，梁远参加青科赛的那台电磁炮弄得怎么样了。
梁远这个工作间，就是周恒打着梁远参加青科赛的名头找许小荷要的，某人的参赛产品又没有隐瞒的必要，许小荷随口问了周恒一句，就知道了梁远要弄电磁炮的事情。
人证物证俱在，隔壁还有一个更惨的文件柜没有处理，梁远也没隐瞒实情，苦笑了一下说道：“许姨，墙上那个洞就是我用电磁炮打出来的。”
梁远此言一出，房间里的空气一滞，自知有错的梁远说着对不起鞠了个躬，带着两个丫头落荒而逃，溜出了库房。
去行政处找周恒安排人换彩钢保温墙，把电磁炮的超导线圈卸下来收好。晚上又和一样心虚的两个丫头跑去了联营混晚饭逛街，直到晚上九点三人才晃悠回909小区。
梁远打开房门一看，李远玲果然在客厅里坐着，正板着脸看着三人。
“呃，妈妈今天回来的好早啊。”
“是啊，是啊。”
“梁姨好久没这么早回来过了。”
两个丫头也跟着梁远没话找话。
李远玲看着三人像犯了大错的胖头鱼，蹑手蹑脚的溜进自己对面的沙发坐好，然后摆出一副我错了，你随便批评的模样终于无法继续维持严肃的表情。
哭笑不得的瞪了梁远一眼，有些恨恨的说道：“嘉嘉和菲菲不经常摆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知道情有可原。妈妈从小就告诉你，不管你发明什么或是试验什么，安全都是放在第一位考虑的，你把妈妈的话都当成了耳边风是不是？”
梁远老实的窝在沙发里态度诚恳的点头认错。承认自己考虑不周。
两个丫头哪能听不出李远玲语气松动。笑眯眯的凑在李远玲身边。抱着李远玲的胳膊半拍马屁半撒娇，结果，只用了五分钟就把这起危险事故糊弄了过去。
“妈。我在制备超导线圈之前，已经用的铜线圈做过数据参考了，根据我计算出来的数据，铝条只能勉强的打入一枚硬币，怎么换成超导线圈之后效果那么夸张啊。”梁远好奇的问道。
李远玲思索了片刻，笑着说道：“小远计算时一定没有考虑到，铜线的损耗和发热，对于容量恒定的电容来说，铜线的损耗和发热将消耗掉电容携带能量的30%——50%，产生的磁场强度远远低于理想状态下的计算值，小远改用超导线圈后这种损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磁场强度的大幅增强才是电磁炮威力失控的原因。”
梁远拍了拍脑袋，总算恍然大悟，三人轧制的超导线材厚度一毫米、宽两毫米，承载电流最大值却可以达到40a，是铜线的一倍，可以说超导线材只用了铜导线一半的截面积，承载其2倍的电流并且无任何损耗。
经过李远玲提示梁远才意识到，若是考虑到磁场的叠加效应，线圈换成超导线材之后，电容内的电量几乎没有浪费，电磁炮的贯穿能力至少会提高三倍，这样打穿文件柜和墙壁也在情理之中了。
“超导是个好东西，拿电机来说，里边的线圈若是全部由超导线材构成，篮球大小的超导电机就足以驱动科技园的海狮面包车，可惜超导的研究好比大海捞针毫无头绪。”李远玲感慨的说道。
隔日，梁远和两个少女在工作间忙了一天把电磁炮的电容卸下了数块，大大的降低电磁炮的系统功率，毕竟这东西是拿出去参加科技大赛的，而不是参加军火招标会的。
以目前电磁炮的威力来说，短距离内都快赶上山寨的狙击步枪了，梁远哪能带着这么危险的玩意四处晃悠。
晚上三人按惯例去科技园的食堂吃晚饭，不过梁远奇怪的发现，不少科技园员工看着自己的目光非常的奇怪。
想了一会梁远也没得到要领，只好把这个疑问丢在一边，和两个丫头商量找几种材料进行试验，和目前使用的钇钡铜氧超导线圈进行性能对比，完成参赛项目书上的最后一个环节。
“小远，我们找什么材料进行对比试验？东大有么？”宁婉菲好奇的问道。
“指导我们的周茜姐姐说过，现在发现的超导材料不会超过十根指头，小远我们要用哪一种做实验？”
“你们两个都没注意到周茜那句话的前提，是有实用价值的超导材料，就自然界的境况来说，大约三分之一的元素在一定温度和一定压力下都可以表现出超导的特性，例如人类发现的第一个超导体就是水银，不过水银的转变温度太低毫无实用上的价值。”
“可以说我们随便找一种物质，都有30%以上的几率能使其达到超导状态。”梁远最后总结道。
看着两个少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梁远笑着说道：“我们明天去东大的物理实验室或者化学实验室随便找五种物质，然后拿回超导中心做实验，如果运气不太差的话，具备超导性和不具备超导性的两种材料都应该在其中，这样我们就可以完成项目开发的最后一步了。”
听梁远说完，两个少女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一起说道：“忙了足足大半个月，总算要完成了。”
吃过晚饭，三人打算早早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应付第二天的试验。
依旧是周恒开着海狮接送梁远和两个丫头，不过上车后梁远就发觉有些不对，周恒总是面带笑意的从后视镜里看自己。
梁远好奇之下一问才知道，自己在墙上打洞的事情在三人成虎之下，已经被谣言成炸塌墙，眼下那起意外事故已经传遍了南湖科技园，
甚至有评书爱好者看过那个发射pe管黑了大半的电磁炮之后，给这起事故起了一个非常贴切的段子——黑面乌枪小霸王，作祸一炮炸倒墙。
看着笑得打跌的两个少女，梁远无奈叹了口气，气愤地说道：“这个段子到底是谁编的，我和他没完，少爷我这叫小麦色皮肤健康无比，哪能用黑来形容。”
不过某人转念一想又有些高兴起来，幸好这年头的人们比较淳朴，这要搁在新时代那些毫无节操的家伙身上，十有八九会把炸倒墙谣成弄塌床的。(未完待续。。)
第259章 玩弄在掌中的历史
梁远推开教室的门，教室里说话的嗡嗡声忽然小了许多，走进座位刚把书包放进课桌，宋飞和于胖子就凑了过来。
“小远，怎么过来上课了？听说你们三个把科技园的围墙炸塌了？事情严重吗？”王蒙蒙关切的问道。
听到王蒙蒙一连串的问题，梁远前座的孔林森和黎淼也把身子半转了过来，八卦的等着梁远回答。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一个下午加一个整天的时间，某人炸塌墙的段子都已经流传到少年班了。
早上梁远原本打算和两个丫头去东大的实验室选对比材料，七点一刻刚过，东大附小两个丫头的班主任就把电话打进了909小区。
这两年科技园和东大之间的交流相当密切，结果本来就是十分关注两个丫头参赛项目的附小老师，得知电磁炮事故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两个丫头不管是在本溪少年宫还是东大附小向来是老师的宠儿，和班主任的关系十分亲近，听着自家老师着急上火的模样，两个少女决定上午回附小报告项目的进度，澄清一下事情的真相，下午再和梁远去实验室选对比材料。
“这都是谁造的谣啊，我们只是把墙打了一个洞而已。”梁远有气无力的辩解道。
梁远把事情的因由详细说了一遍，边上听八卦的众人才露出恍然的神色。
“两层不锈钢都打穿了，果然没白瞎这个炮字。小远再改改就能反坦克了。”宋飞笑着说道。
“别提了，被我妈训惨了。”
“蒙蒙，你们的软件开发的怎么样了？”梁远问道。
“调试呢，再有十天拿过来给你看，小远，那东西都快赶上猎枪了，威力那么大，院里能允许这么危险的东西参赛么？”王蒙蒙问道。
“改了，昨天就把电容撤下去了一半多，现在连硬币都打不穿了。”
几人说话间。上课铃响起。围在梁远书桌附近的八卦群众轰然散去，片刻过后，赵亦农夹着教案从外边走了进来。
“刚好班级里有同学选用了超导方面的技术参加这次青科赛，今天这节课我们就讲讲超导的实际应用。顺便计算一下选用什么样的参数才能使墙壁幸免遇难。”赵亦农笑着说道。
班级里哄堂大笑。某人这次可算是一炮而红、风靡东大。
午后的南湖静谧异常。四月里的明亮阳光从天穹处挥洒而下，碧蓝的湖水和岸边水杨柳的翠意交相辉映，恍若一副色彩浓郁饱满的暖春画卷。
看着远处东大超导中心灰色的水泥外墙。宁婉嘉嘟了嘟嘴巴，拉着梁远的手臂说道；“小远，从这个角度看超导中心好难看啊。”
两个少女和梁远刚刚在科技园的食堂吃过午饭，打算去超导中心寻找对比材料。
“明儿把电容都装上，然后我们拿电磁炮过来把这个难看的外墙拆掉好了。”梁远笑着说道。
“你自己过来拆好了，现在所有人都说我们把墙炸塌了，害人家陪你一起丢人。”少女的声音腻腻的。
“妹妹，我们太天真了，从小到大除了空调扇，这个家伙的发明总是以闹剧结尾的，我们早该知道小远这个猪头是靠不住的。”宁婉菲作出一副误交匪类、追悔莫及的模样。
三人随意的拌着嘴，走到通向东大超导中心和物理、化学实验室的交叉路口。
梁远停住脚步，看着两个丫头笑着说道：“电磁炮这种划时代的伟大发明，居然被你们污蔑成那个样子，简直太伤心了，我罢工了，你们两个决定选择去哪个实验室取材料好了。”
“上次就是我们给你收拾乱摊子，你自己偷偷跑去绥芬河吃野猪肉，小远你这次休想悄悄溜掉。”
双胞胎转眼揭破了某人打算偷懒的鬼心思。
站在路口胡扯了半天，三人决定扔硬币选择去物理或是化学实验室拿对比材料。
梁远掏出一枚银色的长城硬币，在手里晃了晃，然后放在拇指盖上用力一弹，一道银色光影翻滚着冲上天空。
“啪”梁远用两只手把翻滚着的硬币合在手中，笑着问道：“你们说吧，正面去哪？”
“长城那面去化学实验室，国徽那边去物理实验室。”宁婉嘉清脆的说道。
梁远嘿嘿一笑，把竖着的手掌向左侧倒去，松开一看，长城图案映入三人的眼帘。
“右转，去化学实验室。”梁远中气十足的说道。
两个丫头哪能知道，梁远刚才结结实实的作弊了一次，其实无论两个丫头选哪一面，最后三人都会走向化学实验室。
当年某人在酒吧之类场合打野食，早就把扔硬币的花活玩得精熟，若是扔地上梁远肯定没法控制正、反面，若是用手掌合住，梁远有九成九的把握能弄出自己需要的一面。
可以说从看到超导中心那一刻起，梁远所作的一切都是经过事前深思熟虑慢慢引导发生的。
对于梁远来说，自己和两个少女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日后很可能要被政府部门扔在放大镜下研究的，若是露出不协调的地方，万一被拉出去切片研究岂不是悲剧的很。
东大的化学实验室是一幢修建于民国时期的二层小楼，当时作为东大首任校长王永江的办公楼。
整幢小楼都由青砖制造，外观参考了罗马式建筑，是东大校内最为经典的中西合璧风格建筑。
当年的陈倩爱极了青灰色实验楼外墙上，那些渗透着悠远气息的绿意青苔，和老旧青砖上残留的斑驳古意，经常拖着梁远在三孔桥东北的运河湾处眺望沐浴在夕阳下实验楼。
看着眼前极为熟悉的建筑梁远心绪微澜，不过转瞬间就被牵在掌中少女柔荑的温润触感抹平。
有些人、有些事、或许怀念远不如遗忘，梁远暗自想着。
拿出东大的学生卡和参加青科赛的证明，交给管理实验楼的工作人员检验后，梁远熟门熟路的带着两个丫头上了二楼。
二楼是东大化学实验室各种试剂的贮藏地，梁远预订的目标就在其中。(未完待续。。)
第260章 逆天之物（上）
虽然时光提前七、八年，不过二楼的实验试剂储藏室的位置和梁远记忆别无二致。
看着眼前那扇恍若一个世纪都未曾改变过的暗红色房门，梁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缓解着时空偏差给自己造成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荒谬纠结感。
推开试剂储藏室的房门，化学实验室特有的苦味扑面而来。
一排排高大的白色货架布满了整个房间，货架上次序的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玻璃瓶，瓶中装着五颜六色的化学试剂。
“阿哦，好多瓶子啊，这要怎么选才好嘛。”宁婉菲随手带上了贮藏室的房门。
“早知道就说硬币正面去物理实验室了，这边的材料看起来都是粉末啊，难道我们还要摆弄那个麻烦的热轧设备么”宁婉嘉苦恼的说道。
“随便拿好了，我们三个一人挑一样，然后再闭着眼睛随便摸两瓶好了。”梁远笑着说道。
“好吧，我看看有没有类似金属的东西。”宁婉菲边说边去了东边的货架。
梁远回忆着自己前世在东大的记忆，走向房间的西南角，在梁远的记忆里，那里是东大放置无机材料试剂的地方。
宁婉嘉也跟在梁远身边，亦步亦趋的转向了房间的右侧。
硝酸银、氯化钠，碳酸钾，石蕊、酚醛、各种ph试纸、酸碱指示剂……梁远看着货架上诸多前世熟悉的物品，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
明年选专业时要不要选老本行呢。自己若是选择化工专业的话，大概会打破无数人的眼镜吧，梁远有些期待的想着。
“小远，好多材料呢，我们选什么啊？”
四周无人，少女悄悄的从后边搂着梁远的腰。
“液体的不要选了，液体材料低温冻上后该怎么测量我们没弄过，还是找固体或是粉末状材料好了。”梁远慢慢的说道。
浏览了大约三分之二的试剂，梁远终于在房间角落的最后一个货架上找到了自己所需的东西。
一大瓶洁白的氢氧化钠颗粒旁，看起来脏兮兮的灰黑色二硼化镁粉末安静的装在一个带盖的广口玻璃瓶中。
老天开眼。梁远兴奋的想着。东大果然把这东西当作常用试剂储备了起来，否则自己还要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不露痕迹的把这玩意名正言顺的发明出来。
此时的二硼化镁被人类当作特种化学试剂、烟花添加剂、改善火箭燃烧效率的添加剂来使用，人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简单廉价的化合物居然有着极佳的超导性。
东大的应用化学、物理化学、化学热力学等专业相当的强悍。梁远前世东大的化学系教授经常拿到国家级的火箭推进剂研发项目。也正是如此二硼化镁这种在20世纪较为少见的人工化合物，才能在东大变成常备物品之一。
二硼化镁晶体属于六方晶系，早在1950年科学家们就已经能在实验室人工合成二硼化镁。不过其超导性却从未有人研究过。
梁远前世二硼化镁超导性的发现者是日本青山学院大学4年级的学生永松纯。
在2000年3月，这位即将毕业进入社会的大学生接受了其指导教授秋光纯所布置实验任务，测试二硼化镁的导电性。
永松纯在制造了165个二硼化镁样品之后，一一对其进行各种条件下的导电性实验，结果二硼化镁具有超导性的特征就这样被意外的发掘了出来。
在秋光纯团队向世界公布了这个成果之后，在全球科学界掀起了不亚于八十年代高温超导体初次发现时的研究热潮，短短的一年时间，关于二硼化镁的论文从每年的十位数，径直上升到数万级别。
经过一年多的研究，人类对二硼化镁的超导性有了初步的认识。
单纯二硼化镁晶体的超导转变温度达到39k，远低于八十年代所发现的钇钡铜氧超导系列化合物高达77k以上的转变温度，只能使用比液氮昂贵的液氢或液氖做为保持超导状态的冷却剂。
当然相比八十年代使用昂贵液氦做冷却剂的铌系列超导材料，二硼化镁的冷却剂可以说相当的低廉。
从转变温度看，二硼化镁没有什么优势，但是除了转变温度低于高温超导材料之外，二硼化镁在工业实用性方面有着无比巨大的优势。
从成本的角度看，二硼化镁的原料价格低廉，无论是镁还是硼，相对于地球上储量稀少的钇、钡、铌等稀有元素可以说近乎无限。
在加工方面，虽然二硼化镁也是类似于陶瓷的物质，但二硼化镁粉末却不同于离散型极强，难以加工的钇钡铜氧化合物，二硼化镁的粉末有着良好的分子紧致性，非常容易被加工成线材或薄膜。
更关键的是二硼化镁晶体在经过超微精细粉碎之后，直接在常压、常温下即可冷轧出性能优良的超导线材。
相比钇钡铜氧超导系列高温超导体，加工所需的高压、高温环境、二硼化镁从加工成本和技术难度上直接下降了一个数量级。
在二硼化镁超导研究渐入佳境之后，世界各大研究机构几乎都得出了相似的结论，相比当时研究了十多年，已经成熟的钇钡铜氧系列超导线材，二硼化镁线材的造价还不到其三分之一。
二硼化镁超导体替代钇钡铜氧高温超导体和传统铌系列超导体，最大的现实趋势就是自从2005年前后，共和国留美科学家许小星（注1）突破了工业化批量制造二硼化镁薄膜的技术难关之后，美国、日本等传统超导强国一夕之间把原来严禁出口的钇钡铜氧高温超导体和铌系列超导体制备技术向共和国开放。
在当年共和国的民营和国有企业中。掀起了新一波批量引进超导线材制造技术的热潮。
梁远被扔进这个世界之前，在2010年前后的美国国内，随着二硼化镁超导线材的日益成熟，支持二硼化镁和支持钇钡铜氧高温超导体、铌系列超导体这三种不同路线的厂商斗得不亦乐乎。
虽然传统的美、日、欧等工业财团，由于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对钇钡铜氧高温超导体、铌系列超导体投入了数千亿美元的研发资金，刚刚完善、优化了两者的批量工业化制造，无法割肉离场只能强自硬撑，但面对二硼化镁超导线材极大的竞争优势传统超导线材依旧是步步溃败。
在梁远即将穿越前后，全球大规模使用超导线材的行业，生产高端医疗设备核磁共振成像仪的主要生产厂商。美国ge、荷兰飞利浦、德国西门子都陆续推出基于二硼化镁超导线圈的新一代核磁共振成像仪样品。
而在军工行业。二硼化镁薄膜制成的超导器件早在2005年前后，就已经安装在美国战斧巡航导弹、标准防空系列导弹、f18战斗机雷达、f16战斗机雷达等一列军事装备之上。
梁远能得知这些二硼化镁超导材料的相关资讯，还是那一世许小星博士受聘北平大学客座教授之后，到东大做演讲时被在当时在科研苦海里鬼混的蔡晓兵强行拉去听到的。
梁远执意把磁悬浮项目纳入到集团的整体规划当中。二硼化镁这个大bug才是最为重要的主因。
优良的超导线材和高性能工业芯片所搭建的硬件平台。匹配合适的操作系统、分析软件之后。就是日后医疗器械领域的皇冠——核磁共振成像仪的核心系统。
而在军工领域，使用超导器件的电子设备，和非使用超导器件电子设备之间的性能差距不是一倍、两倍的关系。往往是五至十倍这类一个数量级的差异。
类似新世纪共和国登月的玉兔月球车，若非使用通讯上的超导器件，面对遥远的地月距离，根本无法完成远距离遥控指令。
可以说同等功率下，非超导器件的电子设备，干扰含有超导器件的电子设备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超导技术对电力、能源、交通、军工、医疗、通讯、半导体等行业都有着革命性推动力。
梁远提前十多年把这个超级大杀器弄出来，无论是选择技术交易还是拉上党国悄悄的研究。对于此时的远嘉来说都是一张战略性的底牌。
当然面对这种有着绝大利益也充满了是非的大坑，也就是两个丫头陪着梁远身边，否则借梁远太阳那么大个的胆子也不敢玩这种刀尖上舞蹈。
看着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瓶子，知道已经大功告成的梁远，难忍心中的兴奋情绪，回手揽过身后少女的纤腰，用力的把宁婉嘉抱在怀中。
少女身上的暗香混合着化学试剂特有的苦味化成极为特异的清苦气息冲入鼻腔，梁远原本因为兴奋而砰砰乱跳的心率越发快了起来。
听着青梅竹马的少年有些粗重的呼吸，感受到梁远口鼻间的热气喷撒在自己的锁骨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热力从全身升起，宁婉嘉觉得自己再无半分的气力。
“小远，人家都要喘不过气啦。”少女的声音软绵轻腻，直入梁远心底。
怀中的红颜眼波流转，眸子里的水汽浓郁似滴，粉润的唇线上闪着细腻的微光，大团大团的暗香随着少女越发急促的呼吸布满角落里的空间。
要不要亲一下，梁远纠结的想着，半挂在自己身上的宁婉嘉贝齿微露，半张着的樱唇恍若刚刚吐蕊的桃花，看起来很甜蜜很甜蜜的样子。
“小远，你们两个找到了没有，我已经找到两份材料了。”宁婉菲中气十足的声音打破梁远和宁婉嘉之间的暧昧旖旎。
“马上选好了。”梁远忽然觉得自己的苦胆已经运动到了舌头上。
怀中宁婉嘉眼波一清，看着梁远揪在一起的五官，先是给了梁远一个媚气十足的笑颜，然后环住梁远的脖子轻轻亲了亲梁远的嘴角。
“小远，我们就拿这两个过去吧，刚好一黑一白呢。”宁婉嘉指着两人面前装着氢氧化钠和二硼化镁试剂的两个玻璃瓶说道。
很明显，宁婉嘉刚刚想起了那个黑面乌枪小霸王的段子。
“嘉嘉哪有那么黑啊。”梁远极为无耻的说道。
被诬蔑的少女也不说话，轻轻挽起t恤的袖口，一段葱白的小臂露出大半，拉过某人的胳膊，并排放在一起，然后笑吟吟的看着梁远。
梁远笑嘻嘻的抽回手臂，拿起一黑一白两个玻璃瓶放入随身的工具包，然后信口开河的说道：“我这是冬天的保护色，深色易于吸收太阳辐射，有利益冬季保暖，非常符合生物的进化逻辑。”
“猪头，那我们夏天在比好了。”宁婉嘉娇笑着掐了掐梁远的耳朵，拖着某人向门口处走去。(未完待续。。)
ps： 注1：现实参考是郗小星，有兴趣的书友可以搜搜这位学霸的资料。
第261章 逆天之物（下）
“你们两个找到了什么？”宁婉菲问道。
“妹妹找到了什么？”宁婉嘉接过宁婉菲手中的两根条形物体。
一根乌黑的碳棒，一根灰白色的锡条，这两种材料在化学实验中还算常用。
“黑白双煞。”梁远笑着把工具包中的两个瓶子拿了出来。
“火碱和……二硼化镁？”
“小远，二硼化镁是做什么用的啊？”宁婉菲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隐约记得哪位老师提过，这东西是放在烟花里配色用的，镁在烟花里是亮银色，硼好像是绿色。”梁远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还剩一种了，我们选什么材料好呢？哎呀，看得眼花了。”看着满眼的玻璃瓶，宁婉嘉娇憨的说道。
“我们分头去找水银吧，好歹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被发现有超导性的物质，写进项目报告里也能增添些厚重的历史气息。”梁远笑着说道。
两个丫头点了点头，三人又在屋里晃了五、六分钟，总算把五种对比材料预备齐全。
出实验楼时，门口的工作人员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梁远后背的工具包，好在那张盖着院办大印的：请各单位协助梁远、宁婉嘉、宁婉菲同学，全力备战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的条子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没有检查，梁远成功的把五种对比材料带出了实验楼。
也算是免去了麻烦一桩，否则事情引爆之后。这位实验楼的管理人员十有八九会被卷进旋涡，梁远暗自想着。
三人回到超导中心已是下午两点多，宁婉嘉从墙角的冰柜里拿出三瓶矿泉水递给梁远和宁婉菲，休息了片刻之后，三人开始做对比试验。
除了二硼化镁，氢氧化钠、碳、锡能否超导梁远压根就不知道，为了避免第一个就拿二硼化镁做实验对比，梁远提出先用水银练练手。
两个少女对验证对比材料也是兴奋、好奇、忐忑皆有，对梁远的建议大加赞赏。
水银的超导性检测极为容易，连上液氦制冷循环式冷冻机。当隔热保温设备内部的温度下降为4.2k时。水银的电阻突然消失不见。
梁远按着测试水银导电性的流程，重复着这份无数前人已经验证过的工作，两个少女则在试验报告上专心的记着一串串试验数据。
14：37分，制冷设备运转正常。对比材料水银降温至79k。实测电阻……
14：43分。对比材料水银，温度23k，实测电阻……
14：52分。对比材料水银，温度4.1k，实测电阻为零。
梁远一字一顿的说着实时观测到的试验数据。
“好了小远，我们都记录完了。”宁婉菲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夹。
“还有四个，都测试完电磁炮就彻底收工了。”宁婉嘉兴奋的说道。
“小远，你说我们这个电磁炮能不能获奖啊。”
“要是原来能拆墙那个，估计能骗到一万块的零花，现在这个能混三千就谢天谢地了。”梁远笑着说道。
梁远心知肚明，超导这东西虽然在普通人看来神奇无比，但在青科赛的那些院士评委眼中，决计比不上王蒙蒙开发的那套表格处理系统。
若是采用宁婉嘉的建议，将电磁炮改称地球轨道推进装置，然后把超导线圈驱动变为重接式轨道，这样的大改之后，从创意上来说还有一线希望获得最高奖项的。
现在的电磁炮已经被梁远拆得七零八落，软趴趴的连打穿硬币的视觉震撼力都没有，若能评上三等奖，十有八九还是看在那个极难加工的超导线圈上。
“小远这个大骗子，还说要震撼北平的那些老头子呢。”宁婉嘉白了梁远一眼。
“有这种结局已经不错了，只破坏了一堵墙和一个柜子，就把东西成功的制造了出来，小远这个发明的靠谱程度已经仅次于空调扇了。”宁婉菲娇笑着说道。
“你们两个已经是小富婆了，不要那么财迷好不好。”梁远揉了揉身边少女白皙的脸颊。
“下一个我们测试什么？”梁远指着剩下的四种材料问道。
用力伸展了一下曲线玲珑的纤腰，宁婉嘉可爱的打了个哈欠，说道：“趁着现在精神，先弄那两个粉末的吧，要不一会困了，灌装很容易失败的。”
随手拿起白色的氢氧化钠，宁婉嘉向那台用来制备钇钡铜氧高温超导体的设备走去。
随便挑了200、400、600三个温度和常压、一倍大气压两种压力做参数，宁婉嘉先把氢氧化钠粉末装入银管热轧成型，然后将成品自然冷却后丢进低温恒温器测量电阻。
氢氧化钠在熔融状态或者被上万伏高压电击穿的情况下可以导电，从理论上说能导电的物质都可能具有超导性，比如当压力高到一定程度时，近乎所有的物质都具备超导性。
但三人使用的设备和选择的参数来说，距离高温高压处理还有相当远的距离，结果三人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得出了在常压或一倍大气压力时，氢氧化钠在低温下不具备超导性的试验结论。
“这个粉末的弄完，剩下的两个就简单多了。”宁婉嘉晃了晃手中的灰黑色的二硼化镁。
“还是固体的材料省事，直接放进恒温器，随便挑几个参数就可以写结论了。”宁婉菲用贝齿咬着手中钢笔的尾端，看着实验台上剩下的碳棒和锡条。
梁远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两个丫头笑了笑，生怕情绪上的波动使自己的声音走样，被敏感的宁婉嘉察觉出什么。
少女缓缓的把二硼化镁粉末。注入到机械手握着的容器中，关上设备的物料门开始选择参数。
“这个升高些温度好了，妹妹，这次热处理的温度参数选择300、500、800摄氏度，压力不变和刚才的一样。”宁婉嘉盯着设备上的温度指示器和宁婉菲说道。
“好的。”宁婉菲点了点头。
片刻过后，选择在三百摄氏度下进行灌装热轧的二硼化镁线材正式出炉，被宁婉嘉丢在材料盘上自然冷却。
宁婉嘉回身继续制备600摄氏度下的第二根二硼化镁线材，梁远却忍不住围着这跟闪亮亮的超导线材转了几圈。
数分钟过后，这个足以震惊全世界的发现即将诞生，这一步迈出去会将会面临什么样的风暴梁远的心中却没有万全的把握。
有时候。挖历史墙角的压力还是蛮大的。某人感慨的想着。
“第二根也好了。”宁婉嘉把600摄氏度下制备的二硼化镁线材，放入了另一个托盘。
“我去做实验，这次轮到小远记录了呢。” 宁婉嘉笑吟吟的试验记录递给梁远。
接过试验记录，梁远悄悄的做了个深呼吸。轻轻的拍了拍少女的手背。说道：“为循环冷冻机补充液氦时小心些。不要溅到手上。”
“恩。”宁婉嘉重重的应了一声。
18：33分，制冷设备运转正常，对比材料二硼化镁降温至75k。实测电阻……。
18：41分，对比材料二硼化镁，温度58k，实测电阻……。
18：49分，对比材料二硼化镁，温度46k，实测电阻……。
梁远和宁婉菲低着头，专注的在试验记录上挥笔记录着宁婉嘉所说的种种数据，略显空荡的超导实验室里，只有少女清脆婉转的嗓音在空间中飘荡。
还有7k，历史性的时刻即将来临，梁远看着试验记录上自己刚刚写下的44k的温度数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宁婉嘉清脆的嗓音分毫不差的按时响起。
“18：57分，对比材料二硼化镁，温度35k，实测电阻…….零。”
宁婉嘉脱口说出“零”字之后，整个人都呆掉了，不光宁婉嘉，就算心里早有准备的梁远，也是神情微微恍惚了一下。
梁远抬头看去，此时的两个少女都是小嘴微张，杏眸浑圆，神色一般无二的凝滞不动。
宁婉菲手中的钢笔已经贯穿了小半本试验记录，受力过大的笔尖已一种十分怪异的角度扭曲着。
恍若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又仿佛是一刹那，两声尖叫几乎同时乍起。
“我的天啊，小远，我们到底做了什么？？？我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赵院长若是没骗我们，我敢打赌，这东西从来没人发现过，从来都没有。”
伴随着“咣当”“咣当”椅子翻到的声音，两个纤细的苗条身影不分先后的撞进了梁远的怀里。
经过了月余的学习与科普，对超导材料建立了全面认知的两个少女已经意识到，就在短短的数十秒之前，一种全新的超导材料在三人的眼前活生生的变成了现实。
35k的超导临界转变温度，在这个星球所有的已知试验记录中从未出现过。
足足三分钟，兴奋到了极点的两个丫头死死的搂住梁远的脖子不撒手，口中不停的重复着“小远，我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不久前，央视的新闻联播刚刚报道了1989年的共和国的科学最高荣誉——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将授予在1988发现了液氮温区高温超导体的赵忠贤科研团队。
翻开历年共和国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得主的名单，将会看到一连串如雷贯耳的名字，钱学森、李四光、华罗庚、王淦昌、陈景润……，可以说是群星闪耀、大牛横行。
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的得主，无一不是共和国在相关领域的泰斗与脊梁。
在共和国建国后的许多年头，若当年没有足够分量的科研成果，共和国国家科学大奖的一等奖宁可空缺，由此可以看出，一种全新的超导材料对科学界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两个少女正是了解共和国国家自然科学大奖的权威性和稀缺性，才会转瞬间明白，刚刚在三人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将代表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262章 近墨者黑
李远玲看了看手中足有一寸厚的《ed12燃气轮发电组机兰州化工厂断轴事故总结》，长长的叹了口气。
底子太薄了，李远玲百感交集的想着。
经过一年时间的快速膨胀，此时的华晨动力员工已经超过六千人，放在盛京也算是数得上字号的大厂了。
坐落在南湖科技园西侧，距离科技园西门两个路口远的省级纺织骨干企业，盛京毛纺二厂的员工数也不过9000人而已。
可惜，华晨动力生产的产品是被誉为工业明珠的燃气轮机，这六千多人单单华晨动力和罗罗合资的华晨—罗尔斯?罗伊斯涡轴发动机制造有限公司就占了三千二百人。
剩下的三千多员工，除了准备小批量生产被华晨命名为ed12的斯贝发电机组之外，还要分流出一部分员工，熟悉刚刚从英国罗罗在布里斯托尔生产基地，拆解回来的太因rm1a燃气轮机生产线。
当初科技园为了省钱，在获得太因rm1a的燃气轮技术授权之后，同罗罗达成约定，前期华晨采购的十二台太因rm1a燃气轮机生产完毕之后，罗罗将关闭太因rm1a燃气轮机在英国本土生产线，把二手设备径直打包卖给华晨。
若非华晨和罗罗签下近亿美元的大单，加上双方在共和国铁路动力装备上有着庞大的共同利益追求，就算是二手设备。科技园也不可能只花费1800万美元，就获得成套的燃气轮机生产线。
这条源自罗罗布里斯托尔生产基地的二手线，年生产rm1a燃气轮机的数量最高可达120台，包含了精锻、精铸、热处理、检测、试验台架等一系列燃机生产所必需的专业设备，若是选择全新设备，花掉一、两亿美元都是便宜的。
华晨和罗罗达成的这个协议到是和罗马尼亚引进bac1-11客机生产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唯一的区别无非是一个自筹资金、一个动用国家主权举债罢了。
技术人员严重不足啊，李远玲头痛的想着。
制造人员和组装人员李远玲不愁，以共和国庞大的工业人口基数来说，只要待遇足够。能胜任组装制造组装的中、高级技工还是非常多的。
唯一让李远玲头痛的就是研发人员太少了。经过两年的高速扩张，华晨纯粹的技术研发人员已经突破了八百人。
以共和国八十年代从事燃气轮机研发的技术人员基数来说，差不多有十分之一都被华晨招揽了过来。
这八百名技术人员若是集中在一起，丢进一个燃机项目里。也只是刚好够用而已。现在科技园手中正在运行的项目确有三个。源自斯贝项目的ed12发电机组、宝石涡轴发动机、太因rm1a燃气轮机，平均下来每个项目只有二百多研发人员，人才缺口是显而易见的。
中、高级技工的培养。还可以采用低门槛的大撒网方式普遍培养重点选拔，可研发人员除了挖“社会主义墙角”之外，就只能按部就班的招聘相关专业的应届毕业生。
此时的共和国院校燃机相关专业教材、教学设备落后，使得燃机专业当年的应届毕业生完全跟不上华晨目前的研发进度，研发人员入职华晨之后，都要经过至少一年的知识结构更新，才能跟上科技园目前的技术水准。
不用说八十年代，就算进了新世纪共和国开设燃机专业的相关院校也少的可怜，目前除了盛京、北平、西安、南京、哈尔滨、吴淞这几大城市的重点大学或航空专业高校开设了燃气轮机相关专业，每年的毕业生顶天也就三、四百人的样子，对于华晨的人才缺口无异于杯水车薪。
此次兰化事故的根源，可以说就在研发人员数量、经验双重缺乏上。
经过了三个多月的详细调查，ed12发电机组断轴事故的元凶已经找到，负责为燃机主轴提供滑油的油路管接头出现微渗漏，相关检修人员在燃机的离线临检时没有发现这个故障，设备复线运行后渗漏点扩大，出现了滑油管路突然断裂的恶性事故。
由于ed12燃机机组主要用于发电设备，为了缩减成本，华晨在设计上对原来机组的备份供油系统进行了较大的改动，毕竟民用设备不比军工不必保留太大的安全余量。
改动之后的ed12燃机机组在主轴的滑油系统出现重大故障时，备份的紧急安全系统依旧可以维持整套机组10分钟的运转，为机组紧急停机留下了很大的时间空余。
兰化当天的机组值守人员吃坏了肚子，频频离岗，没能第一时间发现机组的险情进行手动停机，就算如此正常境况这种重大险情已经达到了机组自动停机的要求。
苏良宇经过一年多的奋斗已经为ed12燃机机组开发出了数字监控系统，监控燃机运行时各种主要管路的压力、温度等参数，使得机组面临严重情况具备自动停机的能力。
不过由于芯片实验室是第一次搞这种东西，参考的实物只有宝石涡轴发动机上那套类似的设计，这套电子监控系统刚刚开发出来时谎报率极高，设备根本无法正常运转，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芯片实验室从软件、硬件双管齐下，设计了几道验证程序用来解决误报问题。
前后折腾了一年多，花掉五百多万的经费之后，这套电子监控系统终于堪用了，唯一的缺点就是限于处理器的数据处理能力，要在机组险情发生后的十多秒，完成数道验证环节之后，才能启动自动停机步骤。
这点时间上的延迟对于放在地面运行的，有人值守的发电机组来说算原本不上什么致命的破绽，但是事情糟糕就糟糕在滑油管路断裂之后，机组第一时间起火。
虽然芯片实验室知道自家芯片的品质暂时适应不了机组运行时的高热环境，把数据处理系统和机组分开建的远远的，但监控机组实时运行的分立器件就无法幸免遇难了。
机组起火后没到十秒，负责监控机组运行的分立器件就已经报销，此时负责紧急关机的数据处理系统正忙着运算验证呢，由于监控系统忽然没了动静，验证程序陷入死循环，结果这道保险如同虚设，在这次事故中没有起到任何正面作用。
至于造成油路微渗漏以致变成断裂事故的罪魁祸首，却是燃机设计上的原因，由于经验不足，华晨把负责冷却燃机的水冷管路和负责滑油供给的滑油管路紧紧相邻，由于兰化的机组主要功能是处理石油裂化裂解产生的可燃性气体，进而平衡兰化的工业电网，这种使得机组的出力不像专业发电设备那般恒定。
随着机组出力的变化，负责冷却燃机的水冷管路提供的制冷剂流量也随之变化，这就导致了水冷管路在设计时需要考虑大温差产生的膨胀问题，华晨负责设计燃机冷却系统的部门注意到了这点，但是负责设计滑油系统的部门哪能想到这一点。
结果机组实际工作时，滑油系统的工作环境受水冷系统的影响完全超出了设计前的预估，最终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微小错误，导致了滑油管路因缩涨问题出现渗漏并酿成了大祸。
虽然整个事故产生的过程充满了一连串的巧合和失误，但这种巧合在工业化大生产中绝对是偶然中的必然，从数学角度来说随着时间的流逝或次数的积累，1%几率和99%的几率从结果上看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注定要发生的。
所谓的安全可靠都是拿真金白银硬烧出来的，若非这次事故，李远玲也不会注意到，在燃机功率变化频繁的应用场合，水冷管路和滑油管路是不能设计到一起的。
想着罗罗、通用、普惠、阿尔斯通等燃机企业，在一套核心机上搞出了数十种针对各种运行环境的机型搂钱，无非也是这类的亏吃的多了，在经验丰厚之后反倒利用坏事细化了燃机的市场分类。
好比有了这次爆炸的经验之后，华晨完全可以弄出两种全新的型号，一种保持原有的设计缺陷不变，只针对燃机出力平稳的正常发电市场，若是设备使用方擅自变更燃机的应用环境，进而造成事故，华晨不仅免责还可以赚笔维修钱。
另一种是总结这次经验教训，更改相关设计使得燃机的应用环境拓宽，变成所谓的高档产品…...。
被自家那个小混蛋熏陶得久了，这商业上的歪歪心思果然见长，李远玲哭笑不得的想着自己刚刚冒出来的那个“骗钱”方案。
李远玲正拿着事故报告感叹着“工业明珠”生产研发的不易，一连串嗵嗵的跑步声从远处响起。
只有十余秒的光景，脚步声由远极近，李远玲办公隔断的房门“呯”的一声被重重的撞开，宁婉菲第一个冲了进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三个跑的满头大汗的。”李远玲有些着急的问道。
看着梁远鬼头鬼脑的盯着外边的走廊看，宁婉嘉做了一个深呼吸，来到李远玲的身边，抱着李远玲的脖子轻声说道：“梁姨，不得了了，我们三个刚刚发现了一种全新的超导材料，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未完待续。。)
ps： 先补欠帐，昨天下半夜才回来，假条木有来得及发，等更的书友对不住了。
第263章 牛顿的苹果
“我家嘉嘉好厉害，随便试试就能发现超导新材料呢。”李远玲笑着拿出手帕，擦了擦宁婉嘉额头上的细汗。
对于李远玲这种经常接触科研前沿的研发人员来说，超导实在是种平常不过的东西。
自然界中的物质，在温度低于5k以下时，有三分之一都能产生超导现象，李远玲知道三人这两天正在试验对比电磁炮超导线圈的材料，因此以为三人少见多怪，根本没往心里去。
“梁姨不是啦……。”有些着急的宁婉嘉一时语塞，不知道这个问题到底该从哪里说起。
“梁姨，我们发现的新材料超导临界转变温度是39k，已经突破了液氢壁垒。”爱好武术的宁婉菲终究冷静了许多，直接点出了关键数据。
李远玲脸上温和的笑容微微一肃，拿起身前办公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略带认真的问道：“和梁姨说说，你们把钇钡铜氧化合物的元素比例如何做得调整。”
李远玲知道东大超导中心已经系统的为三人做了关于钇钡铜氧化合物的培训，以三人的能力、好奇心和超导中心拥有的设备来说，更改东大的原有配方，在钇钡铜氧化合物的家族中，找出一种全新临界温度的超导化合物也是很有可能的。
“妈，是全新的化合物，在超导历史上从未发现过，假如我们的发现提前两年，人类在超导领域突破液氢壁垒的路线将被全面改写。”梁远一边注视着走廊。一边用最简洁的语言说出了三人新发现的现实意义。
这回李远玲才彻底明白，宁婉嘉进门时那句话的真正意思。
“咣”——“啪”——
李远玲手中的玻璃杯掉落在办公室的地板上，一个反弹之后碰上了座椅钢制的支撑脚，撞得粉碎。
足有三分钟，除了几人的呼吸声，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隐约中，别处隔断的说声从远处传来，房间里凝滞的空气无形中一松。
“这怎么可能？”李远玲微弱的声音好似风中残烛。
“这绝不可能！”李远玲的声音慢慢坚定了起来。
事实上，发现了全新超导体这件事，两个少女接受的速度比李远玲快多了。李远玲正是因为了解。才越发不相信这样的事情能奇迹般发生。
李远玲看了看梁远三人安定的神色，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念又猛的动摇了起来，自己这个儿子平时看似不太着调，但这种大事件上梁远一向靠谱的多。
或许……。他们三个因为手生看错了记录？
想到这个可能李远玲坚信不可能发生的信念又慢慢的坚定了起来。
操起身前办公桌上的电话。直接接通了行政处。
“小娟。你在值班啊。”和平时相比，李远玲的声音有些尖锐。
“你家周恒在哪里？”
“马上让他过来，对。燃机车间门口，越快越好。”
放下电话，李远玲盯着梁远一字一顿的说道：“小远，这种事情妈妈没有亲眼看到，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跟妈妈去超导中心，重复一下你们三个刚才实验的所有步骤。”
“好啊，好啊，梁姨跟着指导是最好的呢，我们也有些不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事情。”
两个少女无比赞同地说道。
看着三个女人急匆匆的出来房门，梁远得意的一笑，随手捞起地下的工具包放在背后向门外走去。
“吱————”
离着燃机车间的大门口还有两个转角，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从室外传来。
梁远跟在宁婉菲的身后出了车间正门，周恒已经把海狮面包的滑门打开，正坐在驾驶位置上等着几人。
“小周，去超导中心，越快越好。”最后上车的李远玲重重的关上了车门。
“李总，是东大的那个超导中心？”周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的疑惑。
听付娟的口气，好像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李远玲急着用车，不过这地点也太近了些。
看着李远玲点头确定，周恒把不解丢在一边，一脚油门到底，车外顿时响起了起步响胎的尖啸声，先是一顿，继而猛地一窜，转眼间海狮的速度就提上了30码绝尘而去。
一路无言，只用了一分钟，周恒就把开车开到了东大超导中心的门口，车还没停稳有些心急的李远玲就拉开了车门。
超导中心三号实验室门口。
廉价的绿色铁皮锁鼻子禁锢着三号超导实验室那对浅黄色木门，梁远注意到自己刚刚和两个少女离开时使用的那个三环锁头，依旧是商标铭牌朝上的歪在那里，看起来这段时间没人来过。
从背后的工具包中翻出实验室的钥匙，梁远打开实验室的对门走了进去。
“小远，你说的新材料在哪里？”李远玲游目四顾。
“妈，我都说了，这玩意是跨时代的发现，哪里还能放在这种公共场合。”梁远轻笑着从背后的工具包中掏出那个装着二硼化镁的瓶子。
“这是什么，很像钇钡铜氧的家族化合物啊？”
李远玲拿着瓶子在手中转了几圈，却发现瓶身注明物品种类的标签已经被人撕掉，只留下数丝白色的底迹。
钇钡铜氧化合物和二硼化镁颜色类似，两者都是青灰色色系，只不过钇钡铜氧化合物偏向于青色，二硼化镁更接近于黑灰色，二者单从外表上看还真像一个元素家族的东西。
“那就当钇钡铜氧化合物的家族化合物好了。”梁远边说边接通了循环式冷冻机的电源。
梁远拿出宁婉嘉制备的那两根二硼化镁超导线材递给李远玲，说道：“妈。这东西可是嘉嘉制备的。”
“除了把温度和压力降了下来，减少实验难度和时间，其他的步骤我们都是按照制备钇钡铜氧超导线材的工艺流程制备的这东西，至于能不能超导，妈妈一会就知道了。”梁远略带得意的说道。
看着梁远为冷冻机添加了液氦，然后把那根线材放进低温恒温室，李远玲的心脏随着温度指示仪上快速下降数字跳得越来越快。
片刻过后，当温度指示仪上的读数稳定在39k之后，梁远转头给了李远玲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不慌不忙的接通了测试设备——毫无疑问。电阻为零！
当梁远笑嘻嘻的拿出那个写着二硼化镁四个字的标签。分毫不差的对上了瓶身残留的那数丝标签残迹后，李远玲整个人都呆掉了。
事实俱在、铁证如山，牛顿的苹果跨越了三百年时空，如此戏剧性的砸到了自己至亲的头上。一股无比巨大的战栗感充斥着李远玲的身心。
作为一名有追求的、合格的一流科技工作者。李远玲对超导材料的理解可比梁远这种大忽悠强上无数倍。
1987年。瑞士ibm研究实验室的德国物理学家柏诺兹，与瑞士物理学家缪勒凭借着在陶瓷材料中发现超导电性所作的重大突破，共同获得了全球科学界的至高荣誉——诺贝尔物理学奖。
李远玲清楚的知道早在70年代。国外的科研人员就已经对陶瓷基复杂化合物存在超导电性做了前瞻性的预言。
柏诺兹和缪勒从83年开始，依据72年诺奖得主巴丁、库珀和施里弗的bcs理论在陶瓷基的复杂化合物中寻找全新的超导材料，经过四年的艰苦工作，终于在87年获得了突破。
可以说人类发现钇钡铜氧类超导体之前，就已经有理论预言或验证了这一点，形象地说虽然灯塔的光芒昏暗无比，但指引人类科学的航船越过险滩礁石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梁远三人发现的二硼化镁则完全不同，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条理论能显示出二硼化镁这种物质具有超导性。
这就意味着，二硼化镁能超导的原理还在人类认知之外，对于李远玲这种科技工作者来说，这种未知就是一个无比庞大的科学宝库，能在这个还未有人探索过的科学宝库里边发现什么？随便想想就足够人热血沸腾了。
假如能推导出二硼化镁的超导原理，配合着首次发现简单化合物具备超导性的惊天成果，李远玲估计获得当年诺贝尔物理奖的可能性高达九层以上。
有那么一瞬间，李远玲甚至想丢掉自己在航空发动机上的老本行，转专业去研究超导材料，诺奖对于科技工作者的引诱力不言而喻。
足足花掉了半个小时，李远玲才平抑了自己激扬的心情，重新掌控了自己的情绪，开始考虑这件事带来后果。
超导材料对人类未来的重要李远玲可比梁远清楚多了，假如二硼化镁的性能足够优秀，获得类似共和国两弹一星那种地位也不是不可能的，哪怕二硼化镁线材的性能不佳，给共和国材料界带来全新的研发方向也是弥足珍贵的。
猛然间一个大胆的念头涌进李远玲的脑海，假如二硼化镁线材的性能还算可以，能不能用这种材料和美国交换其航空发动机领域傲视全球的单晶合金铸造技术？
一想到这种可能，李远玲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美国在航空发动机技术上之所以独步天下，至少有一半的功劳要归功于其拥有的高性能单晶合金。
从涡扇发动机的原理来说，叶片是航空发动机的基础，属于核心中的核心，没有优良的耐高温合金，设计在优秀，电子系统在先进都是空中楼阁、纸上谈兵，可以说没有单晶高温合金做基础，根本就没有现代的高推重比航空发动机。
目前美国军方装备的f404、f100系列航空发动机，民用航空中的cmf56、pw4000系列大涵道涡扇发动机，全部使用了诸如pwa1484、renen5等牌号的第二代单晶高温合金叶片。
不过转眼间李远玲就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困难，这种程度的技术交换绝对不是远嘉这小身板能玩得转的，涉及的事情简直太多了，一时间自己能想到的困难一堆一堆的涌了出来，李远玲的眉头渐渐的拧在了一处。
梁远看着自己向来冷静自若，知性大方的母亲先是呆若木鸡，继而眉飞色舞，最后变成愁眉苦脸，就知道李远玲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能带来的庞大影响力或是爆炸力。
梁远心说全新超导材料这个大杀器运作好了，足以媲美共和国独有的氢弹小型化技术，届时利器在手无论是和财大气粗的老美交换点紧缺技术，还是挖个大坑看着西方发达国家掉进去，花费数千亿美元的大脑袋钱研究那些注定没落的技术，都是相当符合自己审美观点的可爱事件。(未完待续。。)
第264章 价值百万的机票
李远玲在三号实验室整整呆了一个小时，让宁婉嘉重新演示了一遍二硼化镁线材的制作过程，又复测了三次电阻，最终确定，这个逆天的科技苹果，真是结结实实的砸到了三人脑袋上。
极力的压住情绪上的荒谬虚无感，李远玲盯着三人看了半天，最终把两个少女搂在怀里，哭笑不得的说道：“看起来，你们三个注定要在人类的科技史上抹下浓重的一笔，小远，把东西都收拾干净，先回妈妈的办公室。”
几人细致的把可能留下的痕迹统统处理干净，重新锁上三号实验室的大门，出了超导中心。
超导中心门口，周恒依旧在海狮面包上等着，怠速的汽车发动机响着轻轻的嗡嗡声。
“小周，回办公室。”李远玲平静的说道。
回到燃机车间的办公室，李远玲示意梁远看着外边的走廊，然后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老师，我是小玲，师母最近身体还好吧？”
“恩，兰化事故的最终结论已经出了，我原本打算给老师捎过去的。”
“这次我是真的遇到大事情了，详细情况电话里没法和老师细说，还请老师在中科院找一位政治、人品都靠得住的老朋友，从事专业是超导方面的最好，材料系的也可以，若是时间上能安排得开，最好今天就能启程来盛京。”
“谢谢老师了，我一会安排航班去接老师好了。”
看着李远玲放下电话。宁婉菲好奇的问道：“梁姨，吴爷爷今天要过来么？”
李远玲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还不是你们三个干得好事，今天可不光吴爷爷，一会菲菲的爸爸、妈妈都得过来呢。”
李远玲又拿起电话，通知人在北平的唐婉安排人去接吴忠华院士，并准备好飞赴盛京的班机。
给唐婉和宁雷的电话倒也简单，李远玲直接说三个孩子意外的弄出了一个科学上的重大发现，价值大约等同于小半颗或大半颗原子弹。
结果隔着老远，两个少女和梁远都听到听筒里唐婉和宁雷那高了八度的音调：“远玲。你说什么？”、“嫂子。你说什么？”
老天爷还算开眼，平时不着地面的宁雷和唐婉二人居然都呆在机场，否则这个碰头会就要推后一天了。
最后轮到老梁同志，李远玲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周恒。让周恒开车去本溪接梁江平。理由就是某人在东大惹祸了。李远玲处理不了了，需要一家之主过来镇场子。
足足忙了十多分钟，李远玲依次给吴忠华、唐婉、宁雷、梁江平几人打完了电话。才把可以商议这件事情的至亲好友通知全了。
梁远拉了一把大转椅，一边鬼头鬼脑的坐在门口望风，一边听着李远玲大肆动用远嘉潜在的影响力不由得暗自得意。
看来自己老娘应该是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否则哪用这么兴师动众，直接找到东大院长赵亦农请教才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就是不知道自家娘亲到底看上老外的什么东西了，梁远好奇的想着，倒是把李远玲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通知完亲友，李远玲也没和三人讨论刚刚发现的超导材料，反而和两个少女研究起今年夏天会不会流行米色的裙子。
梁远昏昏欲睡的听着三个女人兴高采烈的讨论着时装、拎包、香水之类的话题足有半个小时。
隐约中，大马力v8发动机的咆哮声从远处断断续续的传来瞬间即近，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尖叫，看样子来车应该是停在了燃机车间的门口。
距离李远玲放下电话才四十多分钟，接到电话的那几个人都不能这么快就抵达盛京，梁远揉了揉脸颊，打了一个哈欠，胡乱的猜测着这车的来意
还没超过二十秒，梁远就推翻了自己刚刚得出来的结论。
跟在一名燃机车间工作人员身后，穿着墨绿色连体飞行服，拎着hgu-55/p型飞行头盔的宁雷，正在数十米开外向梁远个方向走来。
梁远抓了抓头发，心说自己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在八十年代除了运载火箭和航天飞机，宁叔坐骑的速度绝对能排进这个星球的前三之列
盛京和北平之间的直线距离还不到700公里，以f14战斗机高空巡航1045公里/小时的速度来说也就是四十分钟的事。
不过算上起降和桃仙机场至科技园这两段时间，宁雷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出现在科技园，明显是开了加力，使f14战斗机间歇的进入过超音速巡航状态。
看着为宁雷带路的车间员工远离，两个少女惊喜的抱住宁雷的两只胳膊，嚷嚷着爸爸过来的好快。
“宁雷，直接开着座机飞过来的？”李远玲指了指宁雷手中的飞行头盔。
“听嫂子说，他们三个弄出的新东西都快赶上原子弹了，我还哪有心思呆在北平，要不是给吴老安排航班，小婉都要坐在后边跟着我一起飞过来了。”宁雷点了点头。
“他们三个的新发现能不能赶上原子弹，还得专业的技术人员过来判断，嫂子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就不给你说了，等人齐了在一起讲好了。”李远玲笑着说道。
“不着急，不着急，嫂子和我说了我也弄不明白，刚好伟信在盛京，从桃仙到南湖就是伟信送我过来的，万一需要保密方面的事情我就让伟信去安排。”宁雷说道。
宁雷只是性情方正、耿直，可不是心眼少，否则上一世哪能坐上大军区级别将领的位置，李远玲虽然没提保密这个话茬。但宁雷也大致猜出了李远玲把至亲好友召集到一起的目的，最起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宁雷还是耳熟能详的。
李远玲笑着点了点头。
一时半时不会提起超导材料的话题，梁远拉着大圈椅离开了门口，拿过宁雷手中的hgu-55/p型飞行头盔摆弄了一会，有些不着调的问道：“满打满算才四十分钟，宁叔这速度也太快了，超音速了吧？有没有被交警罚款？”
宁雷哈哈一笑，拍了拍梁远的肩膀，说道：“有没有交警罚款小远暂时还不用跟着操心，你这个重大发现要是宁叔不满意。来时候的油钱和维修费都归你报销。”
梁远的脸色迅速的垮了下来。数段超音速巡航下来，f14战斗机最起码也得拉进机库做个全面的大检查，就算没有问题，那条黑心的大修线也不会放过敲竹杠的机会的。随便凑些日常易损件。弄出来个三、五十万美元的维修单子简直太轻松了。
价值上百万元的往返机票。这下可亏大发了。
“宁叔的座机还有两个架次大修，听说小远有了重大发明，宁叔连检修都顾不得了。直接就飞了过来。”宁雷笑着说道。
一来一返刚好两个起落，宁雷爽快的把“打土豪、斗地主”的心思摆在明面上。
两个少女倒是对自家老爹赶过来的速度无比满意，看着某人一副守财奴破财了的痛苦模样，没心没肺的揪着梁远的耳朵格格直笑。
几人随意的聊着天，直到四个小时之后，唐婉、吴忠华、廖敏、还有时任共和国材料工程协会主任，中国科学院材料所副所长的黎庆东院士风尘仆仆的乘坐联航的专机从北平赶到了盛京。
黎庆东和吴忠华都是毕业于共和国抗战时期著名的西南联大，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两人先后考取了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毕业后又依次进入美国刘易斯喷气推进中心任职。
新中国成立之后，黎庆东和吴忠华又分别于1954年和1955年先后回国参加新中国建设。
两人即使年少时的同窗，又是大学时代的校友，工作后又变成了同事，黎庆东还是吴忠华和廖敏的婚姻介绍人，两人可以说相识、相交了大半生堪称莫逆。
这次吴忠华听完李远玲要求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自己这位老友。
李远玲刚把吴忠华等人招呼进办公室，周恒拉着梁江平也从本溪赶到了科技园。
看到人都已经来齐，李远玲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老师，恕我卖个关子，以您和黎老的脾气，若我说完事情的因由，今天的晚饭估计就不用吃了，现在天已经晚了，我们还是先去科技园食堂吃饭，吃饱喝足，我再把事情详细和大家说一遍。”
廖敏点了点头，说道：“我看小玲说得在理，老吴和老黎的脾气肯定能会干出这种事，小玲我和你说，要不是怕隔辈人笑话，这两个老头子早就揪住事主询问事情的详情了。”
听廖敏如此说，两个院士只能苦笑，一行人乌泱乌泱的去了科技园餐厅。
心中有事，只是简单的吃了科技园食堂例行的工作餐，一个小时后，众人来到梁远前几天和远嘉高层开大会议的那个房间。
李远玲走上主持的位置，试了试麦克风，然后从梁远和两个少女参加青科赛讲起。
电磁炮的立项，和东大超导中心学习最新的钇钡铜氧化合物连同超导线材的制作，参赛样品完成后三人打算选择对比材料，直至发现了二硼化镁的全过程。
李远玲又把自己下午在超导中心亲眼所见的事实详细说了一遍，来证实三人的发现完全不是技术上的疏忽或生疏所造成的误解。
最后，李远玲总结道：“在坐的都是我的至亲挚友，我也不瞒着大家，这次请老师和黎老过来一是验证全新超导材料的性能和发展前景，二是，假如超导材料性能优良，我打算推动国家牵头，用这种超导材料的配方、生产、提纯和加工技术，交换美国ge公司的第二代单晶合金配方以及生产工艺。”
李远玲说完，室内落针可闻，寂静一片！(未完待续。。)
第265章 左边是地狱、右边也是
屋里这些人当中，除了唐婉和两个丫头，不太了解李远玲口中的单晶合金配方及生产工艺，对航空行业的至高重要性之外，其余人等都对这种听起来十分神秘的金属有着或多或少的了解。
老梁同志和宁雷只知道这东西对提高飞机性能有着非常大的帮助，剩下几人要么是材料学专家、要么是航发专业，对单晶合金的作用简直像自己身体般熟悉。
李远玲一言出口，所有人都在盘算着这笔交易的可能性。
“呯”……。
吴忠华重重的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说道：“大方向上看，此事可行。”
“前提是二硼化镁的应用前景足够优秀。”黎庆东补充了一句。
唐婉看到两个技术大佬已经做出了大致判断，若有所思的说道：“最重要的是保密，否则出去随便来一嗓子就鸡飞蛋打了。”
倏的站起身，吴忠华急切的说道：“我和老黎先去验证材料性能，江平、小玲先和唐总、宁队研究保密的问题。”
“吴老，叫我小婉就好了，我家那口子您直接招呼大号或小雷都好，在您老面前我们可担不起唐总、宁队的”唐婉笑着说道。
吴忠华爽快的一笑，说道：“我这个人心眼实，以后可就真把你们当晚辈看了。”
“过年那会，我和小婉就打算过去给吴老拜年的，不过吴老刚好去了英国。今年过年吴老可不要给我和小婉继续吃闭门羹才好。”宁雷也笑着说道。
“成，欢迎还欢迎不过来呢，小玲的大哥去了英国定居，今年会回国内过年，他家的小子可对宁雷崇拜的很，宁雷在南沙打得这两仗干净利落，扬眉吐气，海外华人感同身受，与有荣焉。”廖敏略有感触说道。
廖敏可是真心实意把李远玲当作女儿养的，听宁雷如此说。也就不把宁雷当作外人了。
有黎庆东这种专业的大牛在。自然不能象李远玲考察梁远三人那般，只是简单的做做实验了事，最起码动用高倍数电子显微镜，观察超导状态下二硼化镁的分子间结构特点都是必要的验证步骤。
“小玲。东大超导中心的设备怎么样？”黎庆东问道。
“应该不错吧。前段时间我吃饭时和员工聊天。听说东大超导中心好像上了一台百万倍的透射式电子显微镜，不知道分析超导物质的分子结构能不能够用。”李远玲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够了、够了，太够了。北平材料所的电子线显微镜才能放大20万倍。”黎庆东极为兴奋的说道。
不过转念一想黎庆东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东大的科研拨款怎么这么多，简直太败家了，电子显微镜上50万倍就足够日常研究使用了，暂时不用上最新型号的。”
“百万倍的透射式电子镜少说也得四十万美元，这辽宁省政府和国家教委都是干什么吃的，东大这样乱花钱也不管管。不上最新型号，余下的钱还能买好多别的设备。”清醒过来的黎庆东愤愤不平的说道。
梁远既然早早就在打超导方面的心思，自然对东大超导中心倾力栽培，为了看起来不扎眼，梁远甚至授意香格里拉基金会把现金赞助和科研仪器赞助彻底分开。
一般来说，东大需要的先进科研设备，只要打报告给香格里拉基金会申请，基本通过的几率能有一半左右，像超导、冶金、半导体之类的重点专业，更是高达八成至九成。
刚刚被黎庆东痛斥为败家的百万倍电子显微镜，就是某人去年亲自批的。
当时东大超导中心只是申请了一台三十万倍的透射式电子显微镜，梁远看过报告后随口问了一句最先进的多少倍，结果东大收到的电子显微镜实物，从三十万倍活生生的变成了一百万。
梁远原本还打算给两个科研大牛当带路党，见识一下院士大牛在实验室里的风采，毕竟超导中心实验室的钥匙都在梁远身上揣着呢。
不过听完这位姓黎的老头痛批东大败家，心里有鬼的梁远哪敢还向眼前凑合，万一引起李远玲对香格里拉基金会的兴趣岂不是麻烦多多。
偷偷的对宁婉嘉的方向勾了勾手指，少女果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梁远的小动作。
“嘉嘉，钥匙给你，电子显微镜在超导中心的一号实验室，我估计这个点应该是没有人了，假如有人在实验，就亮出香格里拉基金会的牌子请他们择日在继续。”梁远边说边从裤兜里掏出超导中心的钥匙递了过去。
“猪头心虚了呢。”接过梁远手中的钥匙，少女剔透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你这个老头，是嫉妒东大这边设备好吧，我看你以后来不来东大用这台电子镜。”廖敏径直揭穿了黎庆东。
被揭穿的黎庆东言左右而顾其他，却坚决不说不用东大的电子显微镜。
李远玲对着梁江平招了招手，说道：“老梁，老师、师母和黎老都年纪大了，我俩过去给打个下手，保密的事情宁雷通知伟信过来研究吧。”
梁远看着自己老娘声色不动的把自己老爹忽悠走了，不仅暗赞，只要老梁同志不和宁雷抱团，梁远自然可以狮子大开口，和宁雷讨价还价，一般来说只要不推翻社会主义制度，唐婉必定是站在梁远这边的。
虽然这件事离了组织支持肯定是玩不转的，不过远嘉也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嘛。
宁婉嘉跟着李远玲一行人去了超导实验室，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唐婉、宁雷、梁远、宁婉菲四人。
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唐婉上上下下的看了梁远半天，突然说道：“小远是不是早就发现这种超导材料了？”
梁远恰到好处的一愣，然后才笑着说道：“我倒是想呢。”
“宁姨也觉得不可能，前些天你妈和我打电话，还开玩笑说，你们三个大言不惭的要震惊中科院，我们两个还笑了好久，真没想到，这事居然发生了。”
由于事情的真相过于荒诞，唐婉也就随口一问。
“小远，和宁姨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要经商的论鬼心思宁姨可找不出比你还多的人了。”
“交给国家处理好了。”梁远大义凛然的说道。
看着梁远摆出一副向我开炮的伟大模样，宁雷倒是被气乐了。
“这个二硼化镁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吧，浪潮的mips芯片可没见你这么爽快，宁叔听说刘飞扬就任浪潮技术总监兼副总经理的第一天，就因为财务的事情和电子工业部派下来的总经理洪松涛吵了一个小时。”宁雷笑眯眯的问道。
“这种事他们都不和我说，我也不知道啊。”梁远抱屈的说道。
新成立的浪潮完全是个是非的大坑，除了远嘉之外，电子工业部，中科院，国防科工委，北平地方政府统统在里边插了一脚，眼下各方面人马正处于相互试探背景后台的阶段，看上去不知深浅软趴趴的远嘉难免被第一个拉出来溜溜。
这类企业高管间争权夺利的狗屁倒灶事情，苏良宇等人哪好意思拿过来打扰梁远，只要控制好冲突的烈度、有理有节、不上纲上线，远嘉随便拉出去一个中层都是蛮有战斗力的。
“宁雷，那事你还真怪不到刘飞扬头上，远嘉也好、港基集电也好、财务管理工作都是和普华、德勤、毕马威这些一流会计师事务所合作的，就电子工业部搞的那个什么财务一支笔、一把手集中制，在正规的财务管理看来根本就是引人犯罪，遍地筛子，刘飞扬要是没和洪松涛大吵，我才要提醒小远注意呢。”唐婉不屑的说道。
由于梁远和唐婉提过打算推动联航赴港上市融资，因此唐婉对企业的正规化运作极为关注，借助远嘉在香港的渠道，雇佣了著名的麦肯锡咨询公司对联航的管理制度进行了彻底的重建。
虽然麦肯锡之类的咨询，对于中国企业来说，在商业战略上的咨询非常不靠谱，但就现代企业制度的规范化建设来说，还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指导者。
“你这个小混蛋又把话题带歪了，赶紧回答宁姨的问题。”唐婉笑骂道。
“宁姨，还是等黎老的结果吧，假如二硼化镁性应用价值不大，比如类似水银啥的，我妈的那个构想就根本不可能实现，若是”
“假如二硼化镁的性能足够好，宁叔就得先把伟信叔叔找来处理保密的事情，至于如何换技术而不泄密，我想伟信叔叔那边的人才应该多得很，不过我妈只考虑和ge交换了，但拥有合格单晶技术的可不是只有ge一家。”
“实在不成就不换单晶，类似德国西门子也有很多实用的技术，远嘉都用得上，不过那时候的ge就得做好在高端医疗领域甚至电力装备领域全面溃败的准备，超导线圈可是核磁共振影像仪的核心部件。”
“对于ge来说，不是割左腿就是割右腿，选择和我们合作，还有机会在别的地方补回来，不和我们合作，ge的医疗事业部就等着大规模亏损好了。”梁远轻松无比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266章 一流企业做标准
“小远打算进入高端医疗设备领域？”唐婉敏锐的抓住了梁远话中的未尽之意。
对唐婉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梁远点了点头。
“这事还得看我妈那边的情况，在二硼化镁堪用的前提下，一旦gm死扛到底，我打算和德国西门子合作，提前进入到医疗领域。”
“远嘉有这方面的积累？宁叔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宁雷好奇的问道。
“远嘉没有，但是东大有，我少年班同桌的父母就主攻这方面的业务，不过限于国内计算机处理能力有限，他们研发的系统是构建在国外先进硬件基础上的”
“这两年港基集电从无到有，在处理器方面获得了长足的进步，现在下一代处理器c3开发已经进入了快车道，只要c3成功下线，把那套系统移植到c3上没有任何技术上的困难。”
“东大能开发核磁共振？宁姨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前段时间家里的老爷子在301医院做例行体检，还感叹着国外设备先进，不知道我们国家要多少年才能赶上。” 唐婉的音调高了半阶。
共和国的301医院就是换成地方上的称呼，就是全国人民十分熟悉的解放军总院，担负着共和国党中央、中央军委、解放军高级指战员、老一辈革命家的医疗保健工作，医疗设备的先进程度在共和国国内无出其右。
“东大在研的项目是ct，不过ct设备和核磁共振设备类似的地方很多。我也不瞒宁叔、宁姨，假如我们设立的前提成立，就我个人意愿来说，我倾向于和西门子合作，利用全新的超导技术在西门子手里换回ct、核磁共振设备的另外几个核心技术。”
“和西门子做完技术交换，远嘉迈入高端医疗设备的门槛之后，远嘉和西门子完全可以组建核磁共振产业的专利联营，把目前荷兰飞利浦、美国ge、日本东芝、岛津统统变成外围打工的。”
梁远接连冒出了一大堆在共和国国内还相当新颖的名词解释。
专利联营在西方也叫专利池，在资本主义社会有着极为广泛的应用，也是西方大型工业集团逃脱反垄断指控的合法利器。共和国民众最为熟悉的案例就是当年西方工业集团在vcd、dvd上的3c产业联盟。
为谋取经济收益最大化。专利联营常常与技术标准结合，新世纪共和国那些半瓶子水乱晃荡的媒体，大肆吹嘘的一流企业做标准完全是简单的断章取义，狗屁不通。
确切的说。一流企业做标准应该是一种全新的商业模式。具体的流程应该是技术专利化——专利标准化——标准国际化。而在标准化的推进中，往往都是以专利联营的形式经营标准。
以眼下计算机领域刚刚诞生的mpeg—2压缩标准为例，mpeg—2专利联营汇集了美国加州大学、飞利浦、东芝、索尼、法国电信公司、富士通、佳能等在内的多家高校或企业的技术。
在程序上。首先由上述权利人将与mpeg—2标准实施相关的专利许可给mpeg la——即执行mpeg—2标准授权的专利联营组织，由它专门向全球范围的用户进行mpeg—2的核心专利的非歧视、一站式许可，并负责分配专利许可收益。
在mpeg—2专利联营中，被专利分为“必要专利”和“相关专利”。必要专利指构成mpeg—2的基本互补性的技术；而“相关专利”是指基于现存的必要专利的改进专利。
一般来说，比较容易被替代的专利会被划分到普通专利之中，通常是免费的交叉许可，专利的贡献人并不会获得许可费收入。
而必要专利则完全不同，就算是联盟内的成员，在使用必要专利时也必须给必要专利的贡献者以事前约定授权金的回报。
在专利联营里，必要专利和普通专利之间的竞争相当的激烈，单纯的技术优劣并不在这种博弈中占有的垄断性的地位，企业真正的研发实力在这种近距离肉搏中占有决定性的地位。
如果一家企业有能力用不算先进的技术，规避另一家企业十分先进的技术，而另一家却做不到这一点，那么不能规避的企业无论持有的技术如何先进，都只能屈居普通专利的位置。
以梁远打算执行的计划为例，假如和ge沟通失败，那么远嘉将利用二硼化镁第一发现者所具备的时间优势，围绕二硼化镁的相关加工工艺大肆注册垃圾专利，譬如注册参杂定量的某种元素专利、超微粉末加工工艺等等，从工艺流程上堵住其他公司创新的路途，巩固自身在专利联盟里必要专利的地位。
和西门子成立专利联盟之后，核磁共振的完备专利链就已经搭建了起来，其他公司若不想被市场竞争淘汰只能选择加入，这样必要专利在手的远嘉无论是自己生产核磁共振设备，还是专注于改善二硼化镁的超导性能都是进退如意，最起码钱紧时远嘉可以随便找个由头，提高必要专利授权金。
这种全套的、动态的实时博弈永不停歇的做下来，才是一流企业做标准的全部步骤。
梁远一番长篇大论下来，把宁雷和唐婉听得直晕。
“小远到底是做核磁共振还是做ct？超导到底应用在那个设备上？”唐婉有些迷糊的追问道。
在高端医疗设备领域，ct和核磁共振技术有着很大的通用性，两者的工作原理虽然天差地别，但对探测系统采集数据的整理却是一脉相承。
ct技术的核心可以分为硬件、软件两大系统，硬件中以x射线发生管、探测器、滑环技术、高性能计算机工作站为代表。软件系统则是ct扫描重建技术的算法。
核磁共振的技术核心则是超导线圈、高效冷却系统、磁场补偿系统、高性能计算机工作站，影像数据重建算法。
影像数据重建无论在ct设备或是核磁共振设备中都占有极端重要的位置，机器探测到的数据必须经过数据影像重建，才能转变成人类或是医生可以理解的内容，这个环节做不好，硬件设备在先进也是白搭。
一款优秀的影像重建算法，最高可以提升ct或是核磁共振影像清晰度的20%，这对诊断医生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帮助。
梁远那一世的东软，之所以能在共和国本土工业界，提供不出任何合格硬件设备的情况下突破国外ct设备的壁垒。靠的就是独步天下数据影像重建算法。
当年东软在ct领域的突破相当的漂亮。东软虽然在硬件设备上进行了全球采购，但限于种种原因，能拿到手中各个硬件分系统都不是当时国际上最先进的。
1998年，东软第一台ct问世时。影像重建的速度需要58秒。而同时代ge公司生产的ct只需要14秒。
当时飞利浦医疗中国区的经理曾意味深长的说道。东软的产品晚诞生了十年，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埋头苦干的东软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通过优化算法和计算机性能把影像重建时间从58秒变成4秒。然后转手发起反攻，国外ct设备在共和国医疗市场的占有率，断崖似的从100%径直下滑到40%，设备价格也全面跳水，干脆利落的跌去三分之二。
随着东软大规模的攻城略地，共和国医院的ct扫描价格也从上千元每次，径直下降到几百元的水准，可以说没有东软的成功，共和国的民众在21世纪，也只能捏着鼻子忍受3000元一次的核磁共振和上千块一次的ct检查。
在后世，部分大脑皮层平滑的科技白痴破口大骂共和国的医疗保健系统，然后转身对西方的大型公司顶礼膜拜，以至于共和国市场被国外大型企业视为钱多、人傻、速来的典范国家。
梁远、梁盼皆在东大就读，对当年东软创业时的艰辛和热血耳熟能详，可以说梁远在创立远嘉之初，就有心扩大东软注定会得到的辉煌，布局工业用处理器、分立器件、压下所有异议坚持关注超导技术，都和未来的东软有着极大关联。
只不过宁雷南沙一仗，打乱了梁远按部就班的战略构想，这一年的时间梁远带着远嘉冲进了陌生的航空领域，以至于整个集团的资金都向航空相关方面倾斜，梁远只能授意香格里拉基金会放慢和东大组建联合企业的步伐。
梁远又给唐婉和宁雷做了一遍ct和核磁共振的详细科普，然后才懒洋洋的说道：“宁姨，给联航做咨询的麦肯锡为远嘉提交过一份高端医疗设备未来十年内的发展报告。”
“在发展报告里麦肯锡预测，随着半导体工业的迅猛发展，全球高端医疗设备即将进入井喷期，在未来的十年，全球仅ct和核磁共振的市场容量接近上千亿美元。”
“而目前全球有能力生产两种产品的企业不会超过十家，可以说只要远嘉不垃圾的垫底，抢下这块蛋糕的十分之一还是毫无疑问的。”
梁远挺直了腰背，盯着宁雷说道：“宁叔，你说远嘉放弃了每年至少十亿美元广阔市场，去换那个航空发动机的单晶金属是不是一件很吃亏的事情。”
梁远废了一大堆口舌竖起大义，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别看二硼化镁这东西离开组织玩不转，那是仅限于换单晶合金，不保证远嘉的利益，少爷就不陪你们玩了，是要能维持半年时间的保密，哪怕是公之于众，也足够远嘉在高端医疗领域建立起优势的技术垄断地位。
到时候一拍两散，党国愿意去哪找单晶就去哪找单晶好了。
唐婉琢磨了一会，终于品出了梁远的言外之音，拿出身后的沙发靠垫径直丢在梁远的头上，大笑着说道：“你这小混蛋可真不客气啊，宁姨刚刚还在琢磨保密这件事涉及到的部门太多实在难办，现在听小远这么一说，好像头疼的应该是你宁叔他们才对。”
唐婉一语中的，若是交换单晶金属，可以说完全没有远嘉说话的余地，国之重器一个私人企业算是老几，就算梁远出工出力和ge交换成功，一副锦旗一张奖状足以打发某人了。
但是事情有了选择就不一样了，若是远嘉不满意，主动把消息扩散出去都是可能，到时候还换哪门子单晶合金，以梁远目前在高层累计起来的功绩来说，就算远嘉把消息放了出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东西都是梁远发现的。(未完待续。。)
第267章 最高警戒
听着梁远说完，宁雷总觉得梁远这番话里哪里有些不对，低头想了一会也没想出来任何头绪。
倒是唐婉看着宁雷在那里埋头苦思，凭着多年夫妻的默契大致猜出了宁雷在想什么。
“你这个小混蛋欺负宁姨不懂经商是不是，就算你和ge签成了单晶合金交换，也不影响你联合ge建立专利联营啊。”
“宁姨，不一样的，换了单晶就不能换ct的核心技术，没ct的核心技术，以远嘉目前的技术水准来说，至少要在这上边花掉两到三年的时间才可能开发出堪用的技术，这期间还要规避国外相关公司的专利群，万一哪个环节卡住了，花上五年时间我都不觉得稀奇。”
“而且超导授权给ge之后，ge必定会加大投入，在远嘉提供的技术基础之上进一步完善材料的性能和工艺，这事也是有利有弊，有利的一面是有两家企业合力抬高技术门槛，阻止其他企业进入，坏得一面是远嘉必须跟上ge的研发进度，才能保证自己在专利联营中的核心地位。”
“远嘉可不比ge那般财大气粗，在没有销售ct设备平衡现金流的情况下，这种基础科学研发上的烧钱大坑，我都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不被ge落下。”梁远苦笑着说道。
经过梁远这么说，宁雷和唐婉才把整个事情看得透彻无比。
想着远嘉冒着巨大的风险推动这件事情，宁雷倒是爽快的表示。一旦事情可行回京后，一定会给远嘉争取相关利益。
唐婉却有些担心远嘉的现金流，打算动用人脉从国家开发银行弄些长期贷款给远嘉补充下。
所谓人情债最难还，因为这种不是十分紧迫的事情让唐婉动用关系十分不值得，梁远摇头否掉了唐婉的提议，把远嘉和德意志银行关于丰远物贸股权的交易详情和唐婉、宁雷说了一遍。
结果两人听完足足呆了七、八分钟，难怪梁远明知困难巨大，也有底气和ge做单晶金属的交易，就算目前共和国的国有特大型骨干企业，也没有一家能拿得出六亿美元的流动资金。
“贾家从清末民初开始。积累百年人脉深厚。聚拢了部分南洋华侨的力量，才给中信体系支起了二十多亿美元的中、长期投资额度，小远经营东德业务满打满算用了两年多的时间，一举赚到了整个中信四分之一的财富。宁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宁姨。这事你和宁叔知道就好了。西德远嘉和德意志银行都不打算向媒体明示这笔交易的。”
“这才几天没看到，小远居然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赶快和宁姨说说还藏着什么事情没有。”唐婉兴奋的问道。
难怪唐婉兴奋。这些年看着虽然远嘉成长迅速，但那条看起来危险无比的现金流，仿佛定时炸弹一般悬在整个集团头上。
平日里唐婉可没少和宁雷吹风，远嘉好坏可关系自家姑娘一辈子的幸福，以后万一遇到资金上磕绊，绝不许宁雷拿什么原则出来说事，阻挡唐婉动用人脉调用大笔信贷救急。
现在梁远做成了这么大一笔买卖，前期激进开拓的后遗症差不多尽数抹平，远嘉有这么大一笔自有资金在手，唐婉坚信自己能从共和国的金融机构弄出四十亿以上信贷额度，在唐婉看来，近百亿规模的金融支持无论梁远怎么折腾都足够了。
梁远看了一眼腕表，发觉时间还早，左右无事可作，索性把联邦德国的局势和前几天远嘉大会议的详细情况和宁雷、唐婉说了一遍，把两人听得发呆连连、咂舌不已。
四人聊至下半夜，顶不住困意的宁婉嘉从超导实验回到会议，看着梁远和宁婉菲也困的东倒西歪哈欠连连，唐婉把三人赶去睡觉，自己和宁雷也去超导中心打打下手，等待第一手资料。
目送宁雷和唐婉出了临时宾馆的门，梁远在服务台要了两个房间，准备去休息。
把两个少女送进房间梁远正打算离开，却被打着哈欠的宁婉菲拉住。
“听你晚上和妈妈、爸爸说了一大堆，用超导换单晶看起来很不划算的样子，小远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宁婉菲的大眼睛里闪着迷茫的困惑。
哈哈一笑，梁远随手捏了捏眼前少女白皙的脸颊，说道：“菲菲，过些年你就知道了，相比老实的赚钱，我更喜欢出去抢钱，单晶合金可是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必备之物。”
隔日，梁远一直睡到临近中午才被两个少女搅和起床，三人悠哉悠哉的在科技园食堂吃过午饭，然后慢慢向超导中心方向溜达，打算看看有没有结果。
刚刚拐过湖西侧的转角，离着超导中心老远，三人就看到不少荷枪实弹的军人三三两两的在超导中心附近巡视着。
梁远好奇心大起，兴冲冲的拉着两个丫头快速来到超导中心的正门，结果结结实实的吃了一个闭门羹，把门的战士唬着脸把三人赶到一边盘问起来历。
看着乌黑铮亮的81式自动步枪，梁远和两个丫头识趣的述说着自己的详细资料，梁远刚刚说了一个开头，熊伟信壮实的身躯从超导中心里晃悠了出来。
“伟信叔叔，这边，这边。”眼尖的宁婉嘉第一时间发现了熊伟信。
“你们三个怎么跑过来了，黄晓强归岗，这边我来处理好了。”熊伟信对背着步枪的战士说道。
“是，熊队。”黄晓强腰背一挺，打了一个立正。
“熊什么队，现在你们都归张队管。”熊伟信笑着说道。
黄晓强憨厚的一笑，也不反驳，一溜小跑回到了超导中心前门附近。
“熊叔真能忽悠人，这就叫大猫小猫没两个，熊叔这手下至少有半个连队。”梁远笑着说道。
“这哪归熊叔管，这些都是特战大队的老部下，熊叔借用的，你们三个弄出了这么大动静，靠熊叔手底下那两个半人哪里能折腾的开。”
“伟信叔叔，我们打算去超导中心看看结果呢。”宁婉菲说道。
熊伟信脸色一肃，把三人拉到一棵大树下，正色说道：“小远，你爸和你宁叔让我转告你，你们三个根本没有发现什么超导材料。”
看着三人不解的目光，熊伟信压低声音说道：“现在东大超导中心的警备状态，已经提升到了最高级别，熊叔这是先头内卫，从明天开始整个东大都会被监控起来。”
“实验室里的黎院士已经在凌晨得出了结论，你们三个发现新超导体的超导机理，和世上所有的已知超导机理都不相同，黎院士已经推断出新超导材料步入工程应用的可能性非常大。”
“小远若打算以后继续出国处理远嘉的事务，眼下最好和超导材料的发现撇清关系，否则在成果向全世界公布之前，你宁姨不会放你离开共和国国土半步的。”熊伟信极为严肃的说道。
梁远转眼就明白了熊伟信的言外之意，危险！极度的危险！
美国中央情报局、苏联克格勃、英国军情六处之类的机构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钱学森、吴忠华等老一辈科学家艰难的归国经历如在昨日，一旦二硼化镁的实际应用价值被确定，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出这些情报机构该是多么的活跃。
超导绝对是改变世界面貌的革命性技术之一。
幸好，自己给东大弄了一个笑傲全国的顶级电子显微镜，黎庆东来东大的理由充分无比，否则不露声色、无比自然的把事情掩饰过去还真是件麻烦事，梁远庆幸的想着。(未完待续。。)
第268章 引爆
带着两个少女离开超导中心，原本梁远还想晚上找宁雷等人问问超导的进度，哪成想去帮忙的这四人恍若泥牛入海、人间蒸发，一连三天都杳无音信。
八九年，因发现高温超导材料掀起的全球范围研发超导的热潮方兴未艾，整个科学界正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而二硼化镁本身在后世就证实了自身具备十分优秀的应用前景，随着实验的进行，亢奋的黎庆东为全新的超导材料赋予了无数划时代之类的定语。
这样的评价让打下手的梁江平、宁雷几人高兴的同时，也跟着胆战心惊不已，新超导材料的应用前景越好，自家孩子面临的处境就越糟糕。
梁江平和宁雷都是部队出身，宁雷对共和国的某些隐秘事情更是知之甚多，和特工相关的事情可不想电影、电视里拍的那样英雄盖世、荡气回肠，这东西可是随时都能要人命的危险玩意。
为了把事情的知情者限定在极小的圈子里，同时也为了更好地把梁远几人从事情中彻底摘出来，梁江平和宁雷只好带着各自的老婆为两个院士打下手，先把二硼化镁的基本特性摸得七七八八。
这样才能让外界相信，新的超导材料是黎庆东院士先提出来的理论假设，然后才通过理论找了实物，这样外界的目光就会集中到黎庆东院士的新理论上，而不是某些人捡到了牛顿随意丢出来的苹果。
以李远玲和唐婉对梁远和两个丫头的了解，深刻知道三人对诺贝尔奖的向往。绝对不会比自由喜爱的更多，再加上母亲护犊情深哪能容忍把子女置于风口浪尖之上，自然对自家老公的判断鼎力支持，结果四人随便找了个借口彻底丢掉了本职工作，为梁远一时心血来潮的得意之作搽屁股，在实验室无奈的卖苦力。
五月二日，劳动节过后的第二天，已经在超导实验室连续奋战了四天五夜的黎庆东，终于大致摸清了二硼化镁的超导机理，一个简单的理论依据从事实实物中反推了出来。
梁远正和两个丫头在临时宾馆聊着自家爹妈忽然失踪的消息。房门被猛的推开。梁江平、宁雷几人好似憔悴的四只大熊猫，黑着眼圈从外边走了进来。
“妈妈、爸爸、你们去哪了？”
“梁伯伯和梁姨看起来好憔悴啊！”
两个少女唧唧咋咋的说道。
“还不是你们三个做的好事，小远，去和服务台打个招呼。送些糕点饮料过来备用。然后不要打扰我们。妈妈和你宁姨几个可得好好睡上一觉。”李远玲有气无力的说道。
梁远一看就知道几人精力透支过多，连声答应着带着两个丫头出了房间。
看着年富力强的自家爹妈都这副样子，梁远生怕吴忠华和黎庆东身体有恙。安排好食物之后，又让何云伟从距离南湖科技园两个街口的盛京医大二院，借用了三名心脑血管方面的医生过来值班。
两晚一天，直到五月四号，吴忠华、黎庆东、梁江平、宁雷几人才陆续地起身恢复过来。
看着医生收起血压计，拎着医疗箱退出房间，唐婉放下刚刚因测量血压挽起来的袖口，满意地说道：“你这个小混蛋有些时候还是知冷知热的，不枉你妈和我含辛茹苦的把你们拉扯大。”
不仅唐婉和李远玲对梁远三人叫来医生值班的举动大为满意，连一向严格对待梁远的老梁同志都难得表扬梁远干得不错。
已经从长辈口中认识到事情严重的梁远，难得的没敢自吹自擂，只是憨厚的一笑了事。
幸好没人知道这事是自己刻意为之，否则肯定会被宁姨骂死的，梁远庆幸的想着，前世的梁远顶天也就是一个吃喝不愁的高级白领或是小老板罢了，所有的工作、生活经验都在商业一行打转。
哪有处理高级政治或科技事务的经验可言，对这种涉及国家基础科技命脉的事务更是懵懂无知，否则打死梁远也不会脑袋一热就丢出来这么一个电磁炮计划出来，被007们盯上绝对是这个星球上最苦b的几件事情之一。
“宁姨，听黎老的结论，我们和ge达成交易的可能性很大了。”梁远重复了一句唐婉刚刚说出来的结论。
“你这个小混蛋果然天生就是财迷的性子，简直无可救药，现在还惦记着远嘉能在中间捞到什么好处。”唐婉哭笑不得的说道。
嘿嘿一笑，梁远眼巴巴的看着唐婉也不说话。
“你原来独占单晶合金生产的那个鬼心思就不要想了，若是交易达成，宁姨和上边争取下，远嘉可以和中航一样，获得交换回来的全部技术，不过这设备钱十有八九得自己掏。”唐婉笑着说道。
知道自己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的梁远哪里还能有什么意见，有了这个单晶合金的生产牌照，未来华晨成长为动力巨头的道路已经变成了坦途，可以说只要资金投入不断，前路再无任何难以逾越的科技难关出现。
五月六日，共和国国家的官方媒体《人民日报》，在第一版用整版的版面报道了中国科学院黎庆东院士通过某种超导理论猜想，寻找到了一种全新的超导材料，同夜，共和国《新闻联播》的第一条新闻也对此事做了详尽的报道。
“黎庆东院士所发现的全新超导材料，和目前全球科学界通过bcs超导理论发现的钇钡铜氧系列超导材料完全不同。”
“中国科学院利用电子显微镜、比热、电子隧道谱、角分辨光电子谱等设备，进行了一系列广泛的实验验证……，全新的超导材料，有不只一个能带跨越费米面的间隙，而且电声耦合所造成的费米面失稳完全可能在两个能带的费米面处产生能隙……，这点是全新超导材料与所有已知超导材料的不同之处。”
“这种被黎庆东院士命名为axbx的超导材料，临界转变温度为39k，可以在液氢或液氖的冷却下稳定工作，相比两年前发现的钇钡铜氧系列超导材料，axbx超导材料加工工艺简单，超导体的超导相干长度较长，容易制备出用于微弱电磁信号检测的超导量子干涉器件，在大地探矿、医疗仪器、环境和军事方面有着极为广阔的应用前景。”
“小远，你为啥把新材料命名为axbx超导材料呢。”宁婉嘉好奇的问道。
虽然限于种种因素，梁远和两个丫头不能走上前台，但作为二硼化镁具备超导性的首次发现者，梁远理所当然的获得了为新材料命名的荣誉。
“嘉嘉，这个猪头的心思简单得很，axbx明明就是爱信不信的缩写嘛。”宁婉菲一语中的。(未完待续。。)
第269章 新成员
火上浇油，彻彻底底的火上浇油，原本全球科技界已经为高温超导体的发现振奋不已，日本、美国、西欧工业强国刚刚在过去的年度预算里，各自提及要投入数十亿美元的经费，推进高温超导材料的工业化应用。
现在共和国科学界凭空冒出来这条消息，无异于向油库里丢进一个点燃的打火机，瞬时就沸腾到了顶点。
美国三大报《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洛杉矶时报》都在第二天转载了共和国《人民日报》的相关报道。
日本的《产经新闻》、《朝日新闻》，英国的《泰晤士报》、法国的《费加罗报》、德国《图片报》、苏联塔斯社也在第一时间给出了相关的版面进行报道。
刚开始的几日，全球媒体的报道还算波澜不惊，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共和国不仅没公布新材料的详细分子式，甚至连新材料属于哪系元素，是有机物还是无机物都没透露半点，所有的数据成果皆用axbx来代替，一时间科学界和媒体疑云大起。
数日之后，全球的科学界和媒体渐渐分化出两种观点，一种认为中国在超导领域的新发现是人类科技史又一次新的突破，另一种却是怀疑共和国科研成果的真实性。
以美国的《纽约时报》为代表的质疑派，把刚刚获得共和国国家科技大奖的赵忠贤超导小组，两年前涉嫌抄袭朱经武科研成果的旧闻翻出来说事（注1）。认为这次中国新发现的axbx超导新材料，依旧是在现有理论框架下发现的钇钡铜氧或其他陶瓷基复杂化合物。
《纽约时报》a13版的专栏作家克莱尔?凯恩?米勒以及为刻薄的语气写道，哦、哦、哦、哦、哦！！！，半个月之前中国人说他们发现了人所未知超导新材料，让我们猜猜这次消息泄漏的源头又是哪个国家的倒霉科学家。
axbx，从元素的名称看，中国人发现的可不是一种超导材料，而是三种全新的元素，世界化学史即将改写，美国国家出版署。你们做好修改元素周期表的准备没有……。
文章末了。克莱尔?凯恩?米勒用及为煽情的口气写道：被上帝遗弃的子民怎么可能在科研上获得上帝赋予的灵光，除非教皇改信共产主义，中国人才可能发现新的超导材料。
倒是英国《泰晤士报》难得靠谱了一次，从牛津找了三位材料学家。对照着黎庆东给出的理论试探着验证这种超导机理是否存在。经过数日的推断。三位材料相关专业的科学家，给出了比较确定的答案，认为黎庆东提出来的理论及有可能是真实的。
当然新理论想被科学界接受的话。还需中国科学院给出真正的超导实物予以证实。
午后，刚刚下过一场春雨的盛京桃仙机场遍布着清新的气息，春季大风从蒙古高原带来的沙尘被这场及时的春雨洗去了大半，刚刚抽芽返青不久的草皮上挂着无数水珠，在午后斜阳的映射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一辆乳白色的高顶丰田海狮面包车，安静的停靠在候机楼大厅出口的左侧马路边缘，怠速运转的2.7升4缸直列发动机发出轻轻的簌簌声，车尾的排气管路微不可察的轻轻抖动着。
坐在海狮副驾驶的位置，梁远微笑着收起手中的《纽约时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周远航看着梁远脸上的笑意有股说不出的怪异，随口问道：“大少在笑什么？”
“周总，自由世界即将改变信仰，共产主义的旗帜终将插遍全世界。”梁远轻笑着把手中的报纸递给周远航。
“a13版，克莱尔?凯恩?米勒的专栏。”梁远幸灾乐祸的说道。
周远航接过报纸大致浏览了一遍，然后递给坐在自己身边的孙卓霖。
孙卓霖是三天前从美国西雅图直飞的盛京，在归国之前，孙卓霖担任波音集团737客机飞机颤振和振动设计的项目主管已经超过九年。
早在去年周远航入职远嘉，担任民用航空器进出口公司总经理之后，就开始动用自己在美国航空工业的人脉，物色华裔航空精英来祖国大陆发展。
不过那时的远嘉资金单薄，怎么也不像能撑起大型客机开发的模样，虽然有很多人对周远航的游说表示出很大的兴趣，但还是以观望居多。
直到一周前，联邦德国政府批准了西德远嘉高达六亿美元的免息贷款之后，形势开始急转直下.
看着周远航传真过来的西德《图片报》上，关于西德远嘉或将六亿美元注入mbb与中国商飞共同开发的mpc75支线客机项目的报道，还未同波音续约的孙卓霖第一时间收拾行李回到了共和国。
“大少，中科院那边真的发现了全新的超导材料？”周远航有些好奇问道。
“这事怎么说呢，从我妈的老师吴忠华院士和我的顶头上司赵亦农校长这两方面汇总的信息来看，人民日报上的消息应该是一点水分都没有。”
东大超导中心的设备远胜于中科院材料所，把梁远和两个丫头从超导发现这件事情中剥离之后，黎庆东索性把工作地点直接放在了东大，在梁远的建议下，同为院士主研超导材料的赵亦农也被拉了进来。
毕竟赵亦农可是梁远的校长，对梁远折腾电磁炮一事知之甚详，若不用科研项目绊住，胡思乱想之下万一蒙出了事情的真相可就大大的麻烦了。
对于梁远来说反正自己和两个丫头对诺奖兴致寥寥，还不如借这个机会大送人情，日后一旦真相大白，只要赵亦农在东大院长的位置上，哪怕某人拆了教学楼，估计赵亦农也多半会视而不见。
“我们等着这位克莱尔?凯恩?米勒女士说服教皇改信共产主义好了。”梁远坏笑着说道。
“大少，其实这文章不是纯粹的美国人写的，据我所知这位克莱尔?凯恩?米勒女士是位华裔，原名叫吕秋薇，曾经是我在西雅图外国同事的老婆，不过后来两人离婚了，这位吕女士不知怎么去了《纽约时报》，还在上边以克莱尔?凯恩?米勒的名字开了专栏。”孙卓霖插话说道。
“呃……。”听孙卓霖说完梁远和周远航对视一眼，两人都忽然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挥了挥手，仿佛是赶走了什么，梁远揉了揉额头说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不说这个了。”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梁远指了指西南方向的天空，说道：“这次祁总从英国宇航请回来的bac1-11生产团队将为我们服务两年，在这两年里我们要尽全力把组装客机生产的工程师队伍建设齐全。”
“周总和孙总同英国宇航的生产团队沟通过之后，做个完善的计划出来，把整个项目拆解成那些是我们自己必须攻克的，那些是可以外包的，预算可以放得宽松些。”(未完待续。。)
第270章 英国来客
三人说话间，一阵航空发动机的轰鸣声从天际线处传来，一架银白色的国航737客机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西北方向。
“孙总，我俩去接祁总。”周远航拉开了海狮的侧门。
看着周远航和孙卓霖走进候机大厅，梁远从手套箱里翻出自己专用的水瓶喝了一口，扭头对周恒说道：“这次英国宇航派了二、三十人过来，每天去长白岛那边没车挺不方便的，小周叔叔觉得什么中巴车不错？”
从罗马尼亚搬回来bac1-11客机生产线预计放在长白岛的西边，以目前长白岛上的基建情况来说，想要住人还得盖上几年，疏通南运河、修建码头这种事情得盛京市政府配合，短期来说还是买车最现实。
周恒回身看了一眼海狮后边跟着的那辆盛飞大客车，笑着说道；“这条件是艰苦了点，盛飞的大客车连空调都没有，给国外专家当通勤用属实丢份了。”
“二、三十人的话小远买丰田的中巴好了，集团的通勤大客和小车暂时都够用，就是中巴没几辆，除了松辽就是老金杯。”
“上个月我拉香格里拉那边的人去区政府办事，区政府车队的王队还和我开玩笑说，科技园的周处长简直太能算计了，区政府的那两台海狮面包有一半的里程都是科技园跑出来的。”
一般来说，只要梁远不败家，主管南湖科技园行政处的周娟相当的精打细算。远嘉建立时间不长，扩张过快，眼下各个子公司虽然从集团独立了出去，但日常的行政管理依旧统一归口于科技园的行政处。
得益于当年梁海平为区政府修住宅楼打下的好基础，科技园同和平区政府之间的关系相当的和谐，在科技园这台高顶海狮买进来之前，梁远坐汽车出远门向来都是和区政府借车的。
纵观整个盛京，大大小小的企业无数，不被政府部门蹭车反过来跑政府部门蹭车用的，远嘉也算是独一份了。
“丰田考斯特”梁远有些不确定的重复了一句。
梁远还真不知道丰田考斯特到底是在哪年诞生的。
“对。就叫这个。我以前去省委办事时看见过，听那边的司机说，这车皮实、空调够劲，毛病少。”周恒说道。
思索了片刻。梁远才开口说道：“一会回科技园之后。小周叔叔去趟行政处。让周处长打个报告，申请购买两辆丰田考斯特和四辆西德的凯斯鲍尔，报告直接交到我妈那边就好了。”
听梁远说完周恒吸了一口凉气。这六辆车折腾进国内，至少得花上两百万美元。
虽然周恒已经熟知了梁远才是远嘉创立者的事实，不过看梁远亲自决断事情还是第一次。
“凯斯鲍尔啊，全世界最好的大客车了，听省委的那帮司机吹牛，说那车在我们国家只有北平的外交部才有装备。”周恒感慨地说道。
听着周恒的感慨梁远微笑不语，若非从德国佬那边敲出了六亿美元的贷款，梁远也舍不得掏出上百万美元，去购买凯斯鲍尔。
“小周叔叔，新客车到了之后，行政处可以和区政府研究下，看看能不能把区政府的通勤线和集团的通勤线合并，我们可以给区政府留下三分之一的位置，算是这两年和他们借车的回报好了。”梁远笑着说道。
随着华晨、商飞的组建投产，远嘉将正式从贸易商向生产商过渡转变，和基层政府打好关系也是应有之义，虽然以远嘉的政治资源来说，就算不鸟和平区政府也无伤大雅，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冤家划算得多。
梁远刚和周恒交代完购买新车的事情，周远航和孙卓霖各自陪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蓝眼睛老外，领头从候机楼里走了出来。
“约翰，这边，我们至少能有三年没有见到了，一会可得好好聊聊。”隔着老远，孙卓霖浑厚的嗓音就传进了车内。
“好、好，真没想到能在中国遇到孙，我记得上次我们见面是在87年的范堡罗航展，那时你还在波音的工程部任职。”被孙卓霖叫做约翰的老外痛快的答应道。
跟在约翰身后，至少能有二十多位金发碧眼的老外从候机大厅鱼贯而出，远嘉配备的几名翻译在祁连山的指挥下围着整个队伍忙前忙后，倒是和新世纪共和国国内司空见惯的外国旅游团有几分类似。
周远航和孙卓霖陪着两个团队领导者上了海狮面包，祁连山领着一众翻译招呼其余人等上了盛飞的大客车。
最后上车的周远航带好车门，伴着盛飞大客隆隆作响的柴油的马达声，两辆车抛下了一大堆好奇围观的国内民众，转眼绝尘而去，
周远航深知梁远的性子，也没给老外介绍梁远。
坐在前排的梁远竖着耳朵听了一路，才弄明白英国宇航这次派过来的团队由约翰?斯坦贝克和乔治?塞菲利斯做领队，这两人在宇航一个负责飞机构架一个负责总装工艺，到是和孙卓霖、周远航分工有些类似。
英国人刚刚做了洲际飞行，周远航也没怎么谈工作上的事情，带着英国宇航的技术团队在南湖科技园和长白岛工地走马观花的转了一圈，然后又驱车把人送到了辽宁宾馆。
英国宇航一下子过来接近三十人，科技园的临时宾馆是万万装不下的，香格里拉酒店还要半年左右才能竣工，这段时间只能把老外安顿在住宿条件还算不错的辽宁宾馆。
从辽宁宾馆回来，已经是傍晚，已经放学了的两个少女正在等着梁远一起吃晚饭。
由于梁远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为了安全起见，吴忠华动用院士评委的特权，直接毙掉了某人的超导电磁炮项目，使得梁远通过青科赛混零花钱的大计彻底破产，很是被宁婉菲冷嘲热讽了一顿。
眼下两个少女已经恢复了正常日子，开始天天按时上学当好孩子。
在科技园的食堂吃过晚饭，梁远先把两个少女送回军区大院，然后才回到科技园的临时宾馆。
推开房门祁连山、周远航、孙卓霖都在，三人手持香烟，围着一张茶几，靠在沙发上正谈得热火朝天。
拿过祁连山丢在茶几上的中华，极为熟练的用拇指轻轻一磕，一根香烟簌的弹出了半截，叼住过滤嘴，点火、深呼吸、梁远半眯着眼睛找了一张单体沙发一屁股坐了进去。
“大少吸烟多久了？看起来很熟练啊，大少已经说动嘉嘉批准了？”祁连山笑着说道。
“老祁，你最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被那两个丫头知道了，今年的年终奖你就不要想了。”梁远也笑着说道。
“罗马尼亚那边怎么样了？英国宇航反应如何。”梁远无比满足的抽掉了半根，才追问祁连山这大半个月的欧洲之行结果。
“罗马尼亚那里一切正常，只要苏联的首架图154进入罗马尼亚民航，我们就可以正式启动生产线迁移，眼下整条线已经打包五分之一，多出来的那11架物料也已经打包完毕。”
“和英国宇航的接触也比较顺利，毕竟bac1-11只是他们收购而来的产品，虽然宇航在八十年代初期有过把bac1-11放大升级的计划，但限于资金、市场这个计划连纸面工作都没有做完，目前英国宇航的精力都集中在bae146的改型上。”祁连山说道。
bac1-11是由英国飞机公司在六十年代研制生产的一百座级短程喷气式，后来由于英国政府推动航空企业合并，英国飞机公司被英国宇航兼并，bac1-11对于此时的英国宇航来说算是外来的项目，bae146才是宇航自家研制的客机。
bae146支线客机被誉为英国女王的空中马车，是英国王室指定专机，也是八十年代全球最安静的喷气式飞机，更是英国航空工业少数采用翼下吊装发动机的大型客机，在国际市场上很有竞争力。
“不过bae146客机唯一的可惜之处，就是采用了四发动机布局，虽然安全性大增，但客机在维护保养上处于十分不利的地位。”对于英国人的奇葩思路，祁连山终于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这次英国宇航派了这么大的一个团队过来，对我们抱有很大的期待，英国人根本不相信我们组装完罗马尼亚这十一架客机之后就收手转做其他机型。”
当初罗马尼亚和英国宇航签署的合同属于许可授权，罗马尼亚远远没有达到双方约定的生产数量，因此远嘉接过罗马尼亚的项目之后，倒是暂时不用和英国宇航签署补充协议。
“英国宇航这方面的事情暂时可以放在一边，这次我在宇航参观时从宇航的亚洲区总裁詹姆斯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我想大少一定会非常感兴趣。”祁连山微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第271章 倒霉的肖特
“什么消息？我就喜欢老祁卖关子，去年老祁说好消息还是罗马尼亚那边剩余了十一架bac1-11客机的物料，这次又是什么？”梁远好奇的问道。
“大少，这次剩余的客机没有，不过剩余的厂子倒是有一个。”祁连山把手中的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微微前倾着身体说道。
“厂子？哪里的厂子？”
“位于英国北爱尔兰的肖特兄弟飞机公司大少有没有听说？”祁连山问道。
“肖特？”梁远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的耳熟，不过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看着梁远思索不语，孙卓霖从脚下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梁远，道：“大少，这个是祁总从英国带过来的资料，我们三人刚刚看过，大少看一遍就知道了。”
打开牛皮纸袋的封口，梁远随手把纸袋一竖，几张照片从纸袋中滑出，掉落在梁远身前的茶几上。
竖椭圆形横断面的粗机身，银白色的全金属结构，快艇艇首样式的机鼻，平直的上单翼上并列着四个星型发动机，机翼的最外侧的两端还分别挂着一个圆形浮筒。
相片上的飞机对于梁远这种军迷来说简直太熟悉了，在二战时期英国皇家空军最具影响力的远程飞机，德国u艇的死对头，被誉为“飞行豪猪”的桑德兰水上飞机。
“我想起来了，肖特公司就是在二战时期生产桑德兰水上飞机的那家企业。”梁远恍然大悟的说道。
拿出纸袋中厚厚的资料。梁远细细的读了起来。
肖特兄弟公司成立于1908年，算是这个星球上第一批工业化生产飞机制造企业。
从二十年代起，肖特就是世界领先的水上飞机生产商之一，在二战时期肖特更是生产了以飞行豪猪为代表的四发远程飞机名扬天下，二战结束后，英国经济从战时改为常时，所有战时应急大规模修建的工厂统统关闭，肖特也毫不意外的面临着艰难的转型。
从六十年代起，肖特兄弟公司开始转战货机领域，由于在军机生产领域积累了丰厚的经验。肖特公司转型的效果还算不错。在推出了short sc.7 skyvan、shorts 330、shorts 360等短途运输机之后，肖特公司却在公司苦心经营的军机上栽了一个大跟头。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在二战中遭受重创的日不落帝国余威犹在，朝鲜战争过后。东西方两大阵营分别组建华约、北约冷战正酣。为了更好的保护大英帝国的全球利益。彼时的英国国防部向英国航空企业下达了研制新一代皇家空军运输机的招标。
当时的英国军方的建军思想依旧是全球投送，因此在招标文件中英国皇家空军要求新一代运输机，第一批次生产型号能够运送皇家陆军除酋长主战坦克之外的所有重型装备。如大口径火炮，防空导弹系统，武装直升机等等，在后期的发展型号将能运输皇家陆军所有的现役装备。
经过一番争夺，肖特公司代号为sc5开发计划赢得了皇家空军新一代运输机的竞标，这就是日不落帝国最后研发的一款有着战略血统的大型运输机——贝尔法斯特。
贝尔法斯特项目在五十年代末期正式立项，原型机于1964年首飞，第二架原型机在半年后也成功进入飞行状态，英国皇家空军首批采购了五架，第一批次的生产型号被英国皇家空军命名为贝尔法斯特c1。
贝尔法斯特c1装备了四具罗尔斯罗伊斯生产的“苔因”rty-12涡轮螺旋桨引擎，可以搭载超过一百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飞机能够装载二十吨的货物飞行5000公里，贝尔法斯特c1的成功使得英国军事力量全球快速投送的梦想近在咫尺。
可惜，五十年代的国际风云变幻莫测，随着1956苏伊士运河危机的发生，日不落帝国最后一块遮羞底裤被美利坚阴险的撕下，反殖民的民族独立运动席卷全球，大英帝国苦心维持了二百年的帝国统治转瞬间分崩离析，致力于全球投送的贝尔法斯特运输机顿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面对如雪崩般袭来的历史大潮，肖特公司苦苦挣扎，不仅接连推出了sc5—10、sc5—13两种改型，还把贝尔法斯特c1运输机的自动着陆系统，空中加油系统，军用电台和导航设备取消，变成代号为10a的大型民用货机。
改型后的贝尔法斯特运输机性能得到了显著提升，飞机的最大起飞重量从九十八吨增加到一百一十三吨，在载重十吨的情况下，贝尔法斯特的航程达到了惊人的8000公里。
在完成了两款基于涡轮螺旋桨发动机为动力总成的改款之后，肖特公司在技术突破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最新的一代改型肖特公司把目光瞄准了美国的c-141战略运输机。
肖特公司打算采用全新设计的机翼和罗尔斯?罗伊斯在研的最新斯贝改型rb183涡轮风扇发动机形成组合，采用和美国c141战略运输机类似的丁字型垂直尾翼，最大起飞重量可以达到一百九十吨，军用型号的最大载重高达五十四吨，民用型号的最大商载甚至有望突破六十吨。
可惜，这种国运上的大势不是一款飞机的技术目标可以挽回的，面对未来英国的军事防务基本只剩下英伦三岛的事实，英国人务实的选择了美国c130战术运输机，作为皇家空军下一代运输工具。
最终，生不逢时的贝尔法斯特重型运输机，英国军方只是象征性的采购了十架，肖特公司亏得连底裤都卖掉了，从此一蹶不振、徘徊在破产边缘直至八十年代。
撒切尔夫人上台执政之后，原本国有化的罗尔斯?罗伊斯等大型工业企业都被卖给了私人，早已成为英国政府财政大包袱的肖特兄弟公司也被提上了私有化日程。
不过由于肖特当年贝尔法斯特项目上遭到无法弥补的重创，自七十年代起，肖特公司的累计亏损已经超过8亿美元，这种烂摊子哪有私人资本敢接手，结果英国政府卖了十多年，肖特公司依旧无人问津。
祁连山带回来的有关肖特公司资料的最后，一则新消息引起了梁远极大的兴趣，鉴于肖特公司沉疴难起，英国政府打算一次性的免除肖特公司所积累的全部债务，并注入一定的资金，用于公司重组。(未完待续。。)
请假一天，明儿补上
有事晚归，码不成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