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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装     乡野怪闻之凶宅txt下载     乡野怪闻之凶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7 蛇群

    大刘点了头,把手电移到我手里,小声说:“还在往这边聚积,咱们要速站速决。”

    周围传来“沙沙”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我拿着手心里已经攒出了汗,但是对于蛇群这样的物种,并没有妥善的处理办法,只能反希望寄托在大刘身上。

    他把背包往下,快速地从里面拿出一些类似于药粉的东西然后戴上手套说:“跟紧我,这些药粉有驱散它们的作用,希望我们能冲过去。”

    好吧,看来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能逃出去就更好了,谁愿意杀出血路。

    手电的光照着前面,我与大刘并排往土坳里趟过去。

    脚刚一伸进去,我们两个就傻眼了,下面的根本不是我们走的硬土路,而是软的像稀泥一样,先不说会不会把我们两个吸进去,但但在这样的地里行走就慢的要命,还怎么去冲过蛇群呢,但是抬头去看它们,好像一点都不受影响就浮在土坳地泥地里。

    退回来的我们,看着蛇群一点点靠近。

    我问大刘:“还有没别的办法?”

    他递给我一把匕首,然后什么话也没说。

    这就是要干了。

    可是我一点杀蛇的经验也没有,只是感觉似乎比杀人更难,因为人的高度相对好一些,但是蛇却是在地上的,随时可能在我的脚或者腿上咬一口,而我又不能趴到地上去。

    大刘已经说:“我们绕一下路,这个土坳子不能进去,怕下面是沼泽。”

    论野外生存经验,我也不如他,所以一切都听他的。

    强光手电的光往四周打了一圈,蛇群已经离我们只有两三米远,它们行走的速度不快,但是聚积的声音却听得人毛骨悚然。

    舍弃直线的土坳子,往左边走。

    这样左边的蛇就离我们越来越近,到还有一米的多的时候,突然两条蛇同时飞机向着大刘就扑了过去。

    我连手电都特么吓掉了,它们是直接照着眼睛过去的,如果这两下中了,大刘也就废了。

    突然的黑暗一点也没影响到双方的打斗,我握在手里的匕首都有些抖,一边看着越围越紧的蛇群,一边想弯腰去捡地上的手电,刚蹲下去,就看到大刘的脚下已经有好几条蛇,正在朝着他的脚踝咬去,哪敢迟疑,忙挥起匕首向那些蛇砍去。

    而头上此时也同时落下几段带着液体的东西,血的腥味瞬间充斥在空气里。

    我的匕首虽然也砍了出去,但是一条蛇也没砍住,反而差点伤到大刘,没有战活物的经验,在蛇群面前我又一次觉得自己应该学的东西还特么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那些蛇虽然没被我砍中,但是却退开了大刘的脚,反而是远处的又从空中飞起向他攻击过来。

    大刘的手非常快,而且准,几乎是一刀一只,有时候如果运气好,估计还能一刀两只。

    只是现在蛇太多,杀了一只出来一双,杀了一双后面还有一群,所以我看的是头皮发麻,除了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根本感受不到其它。

    大刘说:“向兄弟,我们要快一点,这里血味一出,很快就能吸引周围的其它野兽,要走就更难了。”

    我也想快呀,可是这怎么走啊。

    不过大刘这一说话我才注意到,为什么那些蛇们都光朝着他一个人往死里整,反而是我像一个闲着看热闹的,一点事也没有,甚至我靠近它们,它们还往后躲。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它们怕我?

    这不可能,我记得自己小时候调皮去池塘里洗澡,还差点补水蛇咬,如果不是我爸来的及时,都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我,怎么现在它们会怕我?

    如果不是怕我,就是怕我身上的某样东西?

    检查了一下,现在身上多的就是那个明代木鱼,不如我敲一敲,看这些蛇会不会退走。

    这些念动也只是在脑子里一秒就过完了,然后我飞快从随身挎着的包里拿出木鱼“棒棒”地敲起来。

    蛇是没停下来,大刘却快速扫了我一眼说:“向兄弟,你干什么?要感化他们吗?”

    我看着还缠着他不放的蛇群说:“我只是奇怪它们为什么不靠近我。”

    大刘这才怪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个闪身就到了我面前,并且站的离我非常的近,背贴背。

    果然那些本来还要走近他的蛇,停了下来,没有放弃的走,但是也没有再上来。

    我问他:“奇怪吗?”

    大刘说:“先别管这些,我们就这样往前走,要快,离开这些血迹。”

    堵在面前的蛇没有让路,一个个昂着头看着我们两个人。

    我一点也不敢放松,虽然还在敲着木鱼,但是匕首也在手里,感化不了,还是要动杀招的,毕竟也不是真的和尚,不杀生。

    脚一点点离它们越来越近,几乎踩到它们头上的时候,它们向旁边闪了一点,但是很快就又围了上。

    在我们两个脚下,只十几厘米的地方向外,像铺着一条由蛇组成的路,一个个高昂的头上吞着红红的信子,的人发慌。

    大刘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恐惧,安慰说:“没事的,它们不敢靠近,快速往前走。”

    我嘴硬地说了一句:“就是特么看着人,密积恐惧症我这是。”

    这样走出大概三四米的样子,后面和两侧的蛇已经多的我连眼都不想睁,扫一眼就头皮发麻。

    本来想着快点走出去,可是我们走一步那些蛇跟一步,不攻击也没有轻易放我们走的意思。

    我郁闷地对大刘说:“这样怕是走不出去啊,这么多,一直跟着不放。”

    大刘还没回答,一个女人娇笑说:“真是聪明,难怪鸡妖几次都把你弄不回来。”

    我抬头看去,就见离我们两三米的一棵树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子,说真的,在这样的夜里看到一个这样的女人,直接想到就是鬼。

    所以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念了几句六字真经,并且顺带着敲了几下木鱼。

    不过,似乎对她没有什么作用。

    她轻轻从那棵树上飘下来,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落地。

    微弱的星光下,看到她面容娇好,长发挽起,一身白色衣服飘飘欲仙,加上周围的这一块蛇。

    我脑抽地说了一句:“白素贞,我们不是你的许仙,求放过。”

    那个女人愣了一下,问:“白素贞是谁?”

    大刘在我身后几乎笑出声,喘了口气才说:“向兄弟,没想到你逗逼的能力在任何时候都超常发挥。”

    虽然话是逗逼,但是我的猜测没错,这个女人就是蛇头子。

    因为她提到鸡妖,我又看到了这么多蛇,王娇的几次要杀我,没能杀死,得到的就是蛇妖的命令,她在这里先用蛇拦住我们,不是蛇妖又是谁?

    我正了正神,回答她的话说:“白素贞就是你们蛇里的祖宗啊,后来不是跟一个我们人类的书生成仙了吗?我建议你也不要想着杀生了,好好找个人嫁了,说不定也能成仙上天去。”

    蛇妖一听我的话眉毛都竖起来了,手一扬就要向我打过来。

    大刘一个侧身就从我身后转了过来,不过我也举起木鱼去挡,所以蛇妖的这一下并没有真正打到我,但是却成功的把大刘逼了出去,那些本来就围的很近的蛇立马就又向他攻击过去。

    想再回到我们原来的姿势已经不太可能,我只能尽可能的向他靠近,也小心地注意着蛇妖,好像她并不怕我。

    大刘又斩断了几条蛇后,蛇妖明显生气了,就在我们眼前“嗷”一声叫唤后,本来还是美女的头,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大大的蛇头,而且嘴里吐出来的信子有一尺那么长,“嗖”地一下就喷出一股液体。

    大刘一个前扑向着蛇妖的脖子就砍去,而我眼看着那些像是毒液的东西就要落在身上,唯一拿在手里的就只有那个木鱼,又特么太小,怕遮不住,所以也是一个前爬,把背包翻在上面,而木鱼就挡住头。

    那边大刘的靠近似乎让蛇妖更加兴奋,她的头在一瞬间又回到人的面貌,但是身体却怪异的变成了蛇,并且长长的蛇尾一个翻卷就向我们打来。

    只感觉到一股强劲的风横扫,把我手里的木鱼都给扫到了地上,勉强握着匕首胡乱的砍。

    周围像是风沙走砾一般,什么都看不真切,我也不知道是否砍到蛇妖,但是大刘却在那边发出一声惨叫,接着“扑通”一个人就落在我的面前,还有几条断裂的蛇身。

    大刘没等落地就一个打挺又站了起来,只是还没再次出击,人就左右一摇,向下滑去。

138 他们之间什么关系

    我忙伸手扶住他。

    大刘声音极小地说:“向兄弟,靠你了。”

    我还闹不清楚大刘哪里受了伤,他人就已经躺在了地上,而蛇妖已到眼前,情急之下,只能先放下大刘,全力应付蛇妖。

    只是我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她,除了那些蛇子蛇孙不会向我攻击外,蛇妖对我的攻击不比对大刘差一点,可是我又完全没有大刘的身手。

    蛇妖的美女头在我眼前放大,手忙脚乱间拿起木鱼槌就向着她的头敲去。

    根本就没打到头上,蛇妖就身子一转,头已经到了我的身后,留在我面前的只有一个人腰那么粗的蛇身。

    蛇身上像浮着一层鳞片一样,在星光下发出微光,就在我一怔神间,蛇身已经绕过我的身子,快速地缠到了我的身上。

    呼吸一下子就紧了,脸也有些涨。

    美女头再次转到脸前,鲜红的舌头伸出来几乎舔在我的脸上。

    她“嘿嘿”地冷笑着说:“你早晚是我的,你必须是我的。”

    声音竟然跟我两次梦中大火里听到声音有点类似,几乎是忍不住问她:“你到底是谁?”

    一句话没说完,她的舌头竟然突然变长,直接往我嘴里钻去。

    再闭嘴已经来不及了,这种情况下,只能尽可能减少伤害,我用力合嘴,牙齿狠狠咬住她的舌头,只是那舌头滑的要命,我只觉得像水一样,虽然咬到一点,但是根本挡不住她往喉咙里伸。

    顿时气就上不来了,好像是她用舌头堵住了我整个呼吸道一样,也或者是蛇身缠到了脖子。

    那颗美丽的蛇头还在我面前晃悠,可是我看着却越来越模糊,

    “嘶”的一声,缠着我的蛇身突然松了一点,随即我就看到美女头探了出去,而那根已经伸到我喉管里的舌头也抽了出来。

    突然来的新鲜空气让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直到脑子清醒过来,才看到美女蛇已经在撕咬大刘,在她的身上有一个大的血口,正在不断往外冒着腥热的血。

    是大刘救了我,可是现在他几乎被蛇妖弄死。

    低头一看,那把本来跟木鱼槌拿着的匕首就掉在脚边,忙弯腰捡起来,飞快向蛇身走去,也不管是哪儿一通乱砍。

    美女蛇的身上随即又出现了几道口子,但显然不是致命的,因为她一点也没松开大刘,而是直接用尾巴一扫来攻击我。

    尼玛,真是成了精了,我还就不信我们两个男人干不过你一个蛇精。

    但是很快就知道了,冲动和热情对事情没有一点益处,因为我接下来一刀虽然很猛很快地扎在了蛇身上,但是同时也刺激美女蛇一个旋身竟然在卷倒大刘的同时,也用尾巴把我扫了出去,一个起飞,摔到不远住的高草纵里。

    也幸好这里的草厚实,并没有伤着,不敢停留,快速往回跑,我此时任何的一点耽搁都有可能要了大刘的命。

    快步跑的时候,脖子里贴身体放着的小元宝会撞到身体,让我一下子想起了里面住着的那个神兽,他连鬼魂都不怕,肯定也能降服这蛇妖,我为什么不找它帮忙呢?

    这样想着,就边跑边叫着他的名字,可是没一点反应。

    想到自己的额头上的血,连忙用手去扣那些刚结起来的痂,疼痛伴着血一起出来,慌忙用手抹了就往小元宝上擦去,接着再叫,可是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玛德,关键时候怎么总是掉链子呢,到底怎么才能把这神兽弄出来?

    办法没想到,但是我人已经跑到了蛇的身边,一看简直把自己吓死。

    尼玛,竟然有成群的蛇正在围着大刘开始啃咬,这还了得,不用两分钟大刘就能变成白骨。

    快速冲过去,一下扑倒在大刘身上。

    这些蛇子们都怕我,所以我一压到大刘的身上,它们就身觉后退了出去,可是那个老蛇精却不怕,看到我重新落到她的面前,脸上显出冷酷的笑。

    再一次把美女头向我伸了过来。

    只是这次她刚伸到我面前就又缩了回去,眼里显出了一些恐惧,但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低头一看,一股白烟已经从小元宝里往外飘。

    只是飘了一阵就又回去了,并未真正成型,回到獬豸的样子。

    心里一阵纳闷,这神兽是怎么了?难道他也怕这个蛇妖?怎么都不敢出来了?

    可是如果说他怕,刚才他成为白烟出来时,明明蛇妖就不敢再往前了,眼里还有恐惧,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蛇妖看到白烟又回到了我的身上,倒是没有马上再进行攻击,竟然直接变回美女的样子,把插在身上的两把匕首拔出来,扔在地上,她本来白色的衣裙上,现在都染着红色的血,看着像花朵一样艳红,就是有血的腥味。

    斜着看我一眼说:“算你命大,竟然跟他扯上关系,不过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就没这么好的事了。”

    说完这些一个转身就不见了,而那些原来围着我们蛇群也在一点点往后退,“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远。

    搞不清楚这个蛇妖跟獬豸是怎么回事,但是此时我却有更麻烦的一件事,就是怎么快点把大刘救起来。

    他的呼吸已经非常的微弱,而且身上多处都有被蛇咬伤。

    把两个背包都打开,从里面翻出一些他之前准备的急救药,快速了吃了一些,并且把身上的伤口也简单地做了一些处理。

    现在天气不算太冷,对伤品的复原还是有一定的好处,所以包扎完了以后,看他还没醒过来,只能又给他灌了一点水,才看到大刘慢慢睁开眼。

    果然是战斗出身,刚一睁眼,身体马上就进入备战状态,还要一下子跳起来,只是现在已经太弱了,只动了一下就又躺回到草地上。

    我忙安慰他说蛇妖已经走了,我们现在是安全的。

    大刘不相信地说:“是不是我们两个现在都成鬼了?”

    我摇头说:“没有,怎么了?”

    他有点不相信地说:“是你把蛇妖打走了?”

    这话问的我是真心汗颜,我怎么就在他眼里变的这么一无是处了,到底还记不记得以前在古墓里出来的时候是怎么对我另眼相看的?

    大刘大概是看我脸色不对,忙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那个蛇妖确实厉害,而且目标是你,你能没事真的很让我意外。”

    说完又问我说:“你跟她怎么结了仇,为什么她这么兴师动众的要杀你?”

    我简直是冤死了,什么时候能跟这种东西结仇,但是也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不就是为了我脑子里他们说的封印的什么玩意吗?

    大刘听了我话后,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阵才问:“你脑子里封印的东西?”

    我无奈地回他:“我怎么知道,要知道是什么东西我自己早拿出来扔了,也省得天天有人找着要杀我,有时候真相找个外科医生把我头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刘笑了一下说:“别闹了,外科医生把你头剖开,只能看到里面的结构,看不到脑子里的东西。”

    两个人说着话,我看大刘似乎好了许多,便扶着从草地上坐起来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走吗?”

    他又自己扶着我站起来试了试说:“先慢慢走着吧,这嵩山这么大,我们几乎是没什么目的性地找,不抓紧时间怕是不行。”

    说到这里我才想到把自己的疑问向大刘提出来:“你说,柴小姐只是听说有一种这样的茶草就让我们来找,万一这只是传言,根本没有呢?”

    大刘好一会儿没说话,后来像是安慰我似地说:“柴队长一般不会做没什么把握的事情,她既然这么说了,应该机率是比较大的,或者还有别的目的,我们先别怀疑,找找看再说吧。”

    这后半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也许柴菲菲真有别的目的,只是她为的是什么呢?我三爷到底能救活吗?

139 老者何人

    这一夜除了跟蛇妖打斗,倒是没再发生别的事情,我们两个在凌晨四点的时候找了一处稍微干燥一些的地方,搭了个简单的帐篷躺下来休息。

    帐篷的外角大刘都用绳子拉成线,上面挂了铃铛,而地上也撒了一些防虫的药粉,这样有野兽什么靠近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提前知道。

    四点以后,阳气会越来越重,一般的阴魂也不敢出来,所以可以安心睡上几个小时。

    这些都是大刘边吩咐我做边解释给我听的,以前我虽然强迫性都做了几次野外冒险,但是根本连个准备都没有,除了知道要带着绳子和灯,基本等于是赤手空拳,现在跟大刘这样专业的人相比,我就是一个生瓜蛋子,只有受教的份。

    布置好后,两个人已经是又累又困,钻进帐篷就人事不醒了。

    我是被大刘叫醒的,一睁眼,阳光就把我照的又闭上了,吼着大刘说:“干什么呢你,怎么还把帐篷拆了?”

    大刘说:“我都叫你好几次,一直叫不醒,为了节约时间只能先收东西。”

    本来还一肚子火的我,立马就不好意思了,结巴着问:“叫我好几次了吗?”

    大刘点点头说:“咱们快点吃些东西往前走,这里已经是半山腰,趁着天亮,边走要边看,这样的东西生长在山里,也不知道好不好找。”

    我快速爬起来,把包里带的干粮翻出来,给大刘的时候,他说:“我已经吃过了,你快吃吧。”

    看来还真是早就起来了。

    说起来我们两个也是苦逼的够呛,我本来就身上有伤,虽然经过风尘医生治过以后,现在基本已经不怎么疼了,但是伤口也并没有完全好,而大刘在跟蛇妖打斗的时候,现在也成了这样,如果严格说来都是该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人,现在却连个基本休息都没有。

    我就算了,这大刘是图什么,非亲非故的还这么上心,我怎么好意思?

    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自己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尽可能积极一点。

    吃了两包压缩饼干,喝了点矿泉水,这边大刘早已经把背包都整理好了,一人背上一包,接着往前走。

    山路难行,我们又负伤带着重物,还得弯腰看着地下,没走多就累的要死,后来两人各折了一根树枝当拐杖,才算缓了一些疲累。

    一个上午都在边走边找中过完了,中午的太阳晒把人晒的几乎晕过去,身上穿的衣服顿时觉得多余,穿着太热,脱了拿着也重,扔了晚上就是问题,因为昼夜温差现在有十几度。

    正中午的时候,两人终于都有点扛不住了,找了一棵树阴下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也吃些东西。

    大刘皱着眉头说:“这样找着太难了,我担心咱们七天时间根本连一半的山都爬不完,还别说这边走边找了?”

    我是累的连话都不想说,躺着往嘴里塞食物,眼睛看着树上已经很浓密的树叶,脑子里又想起上次跟我三爷来时,那时候这山上的树还都是光秃秃的,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总是在你还没感觉到的时候悄悄发生着变化,也只有人自己没事爱伤春悲秋,可是春秋从来都不管人的喜悲,该暖的时候就暖,该冷的时候不商量一声就冷了。

    正神思惚间,突然看到树上好像有个人,本来要睡过去的我立马就醒神了,眨了一下眼又往树上看去,妈呀,还真是一个人,此时他也正蹲坐在树杈上,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我。

    大刘听到我的惊叫,忙问:“怎么了?”

    我已经跳开原地,指着树对他说:“那上面有人。”

    大刘本来就坐在树阴的边缘,这时候也抬头看了一眼,说:“没有啊,哪里呢?”

    “没有,不可能吧?”我绝对不相信自己刚才是眼花了,那个年纪看上去很老,头发都白完了,还有很长的胡子,但是眼睛却特别有神,看我的时候跟我一样充满的好奇和惊讶,这么真实,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我慢慢又回到树阴下,再往树上看的时候,果然什么也没有,只剩错纵复杂的树枝被掩映在树叶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幻觉?刚才一不小心睡着做的梦?

    搞不清楚,这时候大刘却说:“吃饱了咱们接着找吧。”

    我苦着脸说:“刘哥,这大中午,天气又热,咱稍睡个午觉可是吗?”

    早已经忘了自己早上还立誓要积极的话。

    大刘哥瞟我一眼说:“我小的时候,我师傅常常拿来说我的一句话就是,早上睡个懒觉,中午睡个午觉,晚上睡个早觉,一天就睡完了。”

    谁说不是呢,可是现在真是又累困又热,而且这满山里到处窜,草是很多,但是能发出薄荷香,又叫茶草的却没见着一棵,谁又知道会长在哪里?

    正愁眉不展,却听到大刘说:“向兄弟,你看哪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个老头儿,背上背着一个草蒌在往我们这边走过来。

    当看清这老头儿的面貌时,我又一次跳了起来,指着他说:“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刚才在树上的人。”

    大刘问:“你说什么?”

    我没说话,看着老头儿离我们越来越近,白色的头发,白色的胡子,穿一件破旧的浅蓝衣裤,样式也很古老,并不像我们现在穿的衣服。

    他看到我们好像一点也不奇怪,稍微点了一下头,便走到树阴下那块我刚才睡觉的石头坐了下来,从背蒌里拿出一块干巴巴的饼,开始啃。

    大刘把一瓶还未打开的水递过去给他说:“大爷,看您像在山上采药的,喝口水吧。”

    那老头儿也不客气,接过他的水扭开,“咕咕”一气喝下去半瓶。

    这中间我一直还停留在初见他时的惊讶当中,一直搞不清楚自己第一次看见他时,是不是在做梦,只是梦见有这么一个人,而此时他真的出现了。

    当我回头看大刘的时候,他一脸镇定。

    这个表情我有些熟悉,这几个月来我们毕竟也算是熟人了,至少一起共过好几次事,而我做销售时,我的上司给我上的第一次课就是如果想了解一个人,就先跟他一起共事,共事是最能发现一个人的特点,如此时的大刘,他其实已经很小心这个老头儿,但是表现出来的却非常从容和不在意。

    他每次遇到还未动手的大事时,都是这个样子,看上去镇定的像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是往往这个时候也是他最警惕的。

    老头儿把水喝了一半,也没还给大刘,直接放到地上,接着吃手里的饼。

    他没回答大刘的话,大刘也没再说话,侧身站着,眼睛时不时会扫他一眼。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他的不对,也把身子侧出去一些,想示意大刘我们是不是先走,只是大刘好似也不在看我,偶尔眼光碰触,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们一直等到那个老头把饼啃完,然后拿起地上的另外半瓶水一口气喝完,然后起身。

    我以为他要走了,事实上他也真的是往外走了几步,人已经出了树阴,可是又回转身瞟了我一眼后,才转头跟大刘说:“谢谢年轻人。”

    大刘轻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他站着没动,把手插到衣服里面摸了摸,然后拿出一只像老鼠一样的小动物说:“请问你们带的有肉吗?我的孩子有些饿了,我没有东西给它吃。”

    大刘想都没想,说:“把你包里的罐头给他一瓶。”

    我快速把包打开,从里面摸出一瓶肉罐头,递给老头儿。

    大刘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越往后来他盯的越紧,几乎连眨都不眨一下。

    其实这老头儿表面看去并没有什么不正常,但是在这样的荒山里,越是正常反而越是让人觉得异常,所以我也一直很紧张。

    小老鼠倒是很能吃,一瓶肉罐头两三分钟就干光了,把嘴在老头儿身上擦了擦,就要重新钻到他的衣服里。

    可是老头儿却捉住它说:“不乖,要给你道谢。”

    没想到这玩意,竟然听得懂人话,马上转身向我作了个揖,我只能瞪大眼看着,不知道怎么还它的礼。

    老头儿这才点点头笑着说:“我们已经很久没吃肉了,我的孩子又馋,不如你们帮我养他几天,能我找到肉再接他回来?”

    我与大刘飞快看了一眼,两人几乎是同时说:“老伯,我们把这里的罐头都给你。”

    说着两人动手打开包,开始往外拿罐头,可是只拿出了一瓶,就愣着再也动不了了。

    因为那个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而那只小老鼠则是站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

    我跟大刘甚至连话都不敢说,因为这个小老鼠是听得懂人话的,我们知道我们说的话它会出什么反应,还有那个老头儿,到底是什么来路,他来见我们绝对不单纯是为了我们帮他养几天这个小老鼠,到底还有什么目的,现在全都不知道?但是眼下我们是带着这个小老鼠好呢,还是不理它好呢?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本来站在地上的小老鼠却一个起身,飞着向我扑了过来。

    正蹲在背包前面的我“忽”一下就站了起来,大刘的手里也拿起了匕首,几乎跟它同时到了我身边。

140 是敌是友

    老鼠却没有直扑我的脸,而是一下跳上我的肩头,连身子都没转就躲开了大刘杀过来的匕首,然后快速一个转身“唧唧”叫个不停。

    我忙拦下大刘:“等下,刘哥,他看上去好像没有伤我们的意思。”

    小老鼠听到我的话后,竟然点了点头,眼睛看看大刘,又看看我。

    好吧,又碰到一只违犯长规的动物,你们能听得懂人话,叫人情何以堪,天知道现在有多少人都不一定能听得懂人话呢。

    既然这只小老鼠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那老头儿把它放在我们这里又是为什么?说是为了那一点罐头,估计连老鼠都不信。

    不过,为了试验它,我们还是把包里的罐头拿出来,然后把小老鼠也拿下来一起放在地上说:“哦,那个老头儿是你爹是吧?他说他没肉,我们这里有,现在我们把肉都给你放在这里,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吃,我们还有事,就不带着你走了。”

    说完这些,跟大刘同时转身就走。

    跟预料的一样,小老鼠根本不干,“嗖”一下就又上了我的肩膀,还“唧唧”朝后叫着。

    大刘给我递了一个眼色说:“算了,既然它没有恶意,带着它也不重,我们就暂时带着他吧。”

    他递眼色给我的意思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要加倍小心,毕竟不知道老头儿是什么人,而这个小老鼠更是怪异的很。

    下午的时间,因为一边要继续找茶草,一边还要小心着小老鼠,所以精神没敢放松,甚至都不觉得累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中间有过几次看到有像薄荷的草,但是拿起来闻的话,一点也味也没有。

    每当这个时候,小老鼠似乎更有精神,瞪着两只滴溜溜转的眼睛盯着那些草看。

    当我发现它的异常时,就问它:“你是不是认识茶草。”

    没想到小老鼠竟然点了点头,我跟大刘又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大刘最先开口问它:“那你跟着我们是为了什么?也为了茶草吗?”

    这次小老鼠不动了,而且连眼皮都搭拉下去,不看我们,这让我们更加疑惑,既然它认识,按理说自己就可以找到,那么也就是说它跟着我们不是为了茶草,那它为什么?

    很多问题都是这样,不到最后,弄不清楚答案,而此时我们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在天黑之前先找到一个有水的地方,洗了手脚,开始吃完饭。

    小老鼠毫不客气地干掉我们一瓶肉罐头后,就悠闲地跳开去玩了。

    看到它走,大刘才开口说:“我们这罐头还真是都给它带的,估计用不了两天就能吃光了。”

    我苦笑着说:“要不咱俩今天把剩下的都吃了,它没什么吃的,自然也就不跟着我们了。”

    大刘却改变注意说:“不行,现在它认识茶草,对我们打寻很有益处,也许我们带着它能更快找到呢,我们两个根本不认识那东西,找起来太难。”

    确实是这样,经过下午的交流,我们甚至把希望都有点寄托在小老鼠身上,但愿能快点找到。

    为了保持体力,节约食物,晚上大刘用匕首扎死了一只野兔,我们也就近找了一些干一点的柴,边烤边闲聊,对于嵩山上的怪事,大刘说了很多我以前闻所未闻的,但是关于我说的玄清大师还有那个白色的影子他却摇头说从来没见过。

    至于那个一面悬崖的小路,他说他也走过,但是是白天,所以什么事也没发生。

    也许每个人每次来遇到的事情都不同吧。

    野兔熟了以后,大刘撕下来一只后腿给小老鼠吃着问:“你是不是常在这山里跑?”

    小老鼠点头。

    他看我一眼接着问:“那你有见过茶草吗?”

    小老鼠又点头。

    这下我们两个是彻底忘了嚼嘴里的食物,忙着问它:“你能告诉我们它在哪里吗?”

    小老鼠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难道那老头儿把小老鼠留给我们是为了帮我们不成?可是他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帮我们?难道是因为大刘给了他一瓶水?

    目前的状况,我们除了一厢情愿的这样去理解,真的没有更好的解释,一心只想着安然过了今夜,然后快点找到茶草去救三爷。

    把肉吃完以后,大刘起身顺着水源往前后走着看山势,而我因为闲着没事,就盘腿坐在地上念了一会儿六字真经。

    现在佛珠没有了,手边倒是多了一个木鱼,只是在这山上的夜里,“棒棒”地敲这玩意,实在有点不合时宜,而且也怕把什么野兽再招过来,所以我拿起来看了一下,就又放了回去。

    不过蹲在我旁边的小老鼠却一下窜了过来,用小爪子扒拉着那个木鱼看。

    我问它:“你认识这东西?”

    它竟然又点头,并且眼睛都没离开过木鱼。

    我把木鱼装到包里,并且拉上拉链说:“那我念经你听得懂吗?”

    它因为看不到木鱼,一边用小爪子去扒拉我的包,一边回答地点着头。

    这个老鼠既然认识这些庙里的法器,还听得懂念经,是不是说明那个老头其实是一个和尚?可是他为什么说这个老鼠是他的儿子?有人认老鼠当儿子的吗?

    一直到大刘回来,我才悄声把这些东西告诉他,他听好小声吩咐我说:“晚上把木鱼放好,睡觉的时候也惊醒一点。”

    经他提醒后,我就开始包不离身了,睡觉的时候还抱在怀里,每次翻身都确实一下包是否还在。

    一夜竟然没出任何怪事,早上五点起来,连大刘都不可思议地说:“一定是哪里不对,怎么会一夜没一点事情发生?”

    我回他说:“是不是我们神经太紧崩了,这山上也没那么可怕?”

    大说反问我说:“你相信吗?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你觉得会是我们多心吗?”

    太正常就等于不正常,似乎所有的阴谋和怪异都藏在了我们看不到的角落,等待时机一触即发。

    收拾东西接着去找茶草,只是今天我们按照小老鼠提供的信息,一直向着山的向阳一面走,整个路线呈斜势往上,大概到中午的时候,小老鼠突然从我肩膀上跳了下来,快速往前跑去。

    我跟大刘没敢停步,跟着它就也往前跑。

    在一段峭壁上,两三株绿色植物长在石头缝里,叶子是很大,但是很细,感觉像一个极瘦的人长着长长的手臂和脚一样,而且在植物的中间,长一个说是花蕾又不像花蕾的圆型东西。

    远远看去,形状还真像一个小人,那个圆的正好是人头,正站在石壁的中间。

    小老鼠就朝着那几棵植物“唧唧”叫起来。

    我忙问它:“这个就是茶草吗?”

    它很兴奋地点了点头。

    我跟大刘没有犹豫,无论是不是,先拿到手里闻一闻就知道了。

    快速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绳盘,大刘在上手位置找到一个大的石头,然后打了一个绳结套上去,另一头就垂下石壁,看着我说:“向兄弟,你拉着绳子,因为这绳子垂不到正对的我位置,所以我下去后,你就用力摆动,尽可能靠近茶草。”

    我答应着就看到大刘把背包和身上的大多数东西都了下来,匕首则插在腿上绑着的刀套里,拉着绳子就往下滑去。

    一直等到他滑到水平位置跟那株茶草并行,看到大刘把匕首拿出来,我甩一下绳子,他就快速用匕首在石壁之间固定住位置,然后再一点点往茶草移动。

    还算是顺利,成功拿到茶草,大刘放在鼻子闻了闻,面露喜色地向我喊着说:“好像真是这个,闻着有味啊。”

    比我们预料的容易,我也很开心,看着大刘松手回到垂绳的位置,我就拉着绳子把他往上拔。

    没想到的是他人刚在峭壁上露出手,那个小老鼠就一飞而起,直接扑到茶草上。

    此时大刘还没完全上来,而我又两手抓着绳子,根本还没反应过来,茶草已经到了小老鼠的嘴里。

    它连头都没回,得到茶草后一溜烟就向远处跑去。

    快速到大刘拉上来,也顾不得其它,向着小老鼠就追了出去。

141 交换

    根本没跑出去多远,就看到那个老头儿站在我们正前方,而他的手里拿着的也正是那株我们需要的茶草。

    我和大刘一齐站住,看着老头儿。

    毫无疑问,他拿了东西不走,反而站在这里等我们,一定是有话要说。

    果然,他看着我们两个把气喘匀了就把眼光转到我身上说:“这茶草我拿着没用,但是对你们是却事关人命。”

    还能算命,看来不简单,我和大刘都没说话,等着他后面的话。

    他说完这句,顿了一下才说:“跟你做个交换,把你身上的木鱼留下,茶草你带走。”

    我笑了一下回他说:“老伯,你真会做生意,拿着我们找到的茶草来换我们身上的东西,这生意只赚不赔,你怎么这么多年还在山里啃干饼。”

    我这话是带着气的,所以语气并不好听。

    但是那老头儿却没有生气,脸上的皱纹都没动一下,只问了一句:“你考虑一下换还是不换就行了。”

    我直接问:“如果我们不换呢?”

    老头儿隔了两三秒才回说:“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们,在这山里,我想要的东西,没有拿不到的,如果我是自己拿到,那你们就只等回去收尸了。”

    愤怒了:“你个老流氓,你山匪,还是强盗?”

    老头儿说:“算是山匪吧。”

    彻底无语了。

    转头看大刘,他虽然面色不动,但是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果我们两人一起上,不知道能不能打过这老头儿,可是说两个年轻人去打一个老人,总是让人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可是这事又真特么太气人。

    老头儿看我们不说话,转身就要走。

    我叫住他说:“你要木鱼干什么?”

    老头理都没理我,顺着山坡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转头问大刘:“怎么办?”

    没想到这家伙这时候倒是撇的干净:“东西和人都是你的,你自己决定。”

    玛德,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随既又问:“咱们两个人能打过那老头儿吗?”

    大刘一听我这样说,立马向前跑去:“走。”

    我们两个人可以说是全力往前跑,就算除去刚才那两句话的时候,老头儿应该也不会跑多远,可是往前跑了十几米,硬是没看到一个人影。

    两个人终于有些慌了,费尽心机找来的茶草就这样被老头儿给拿走了,头甚至还有些蒙,没弄清楚状况一样。

    我弱弱地问大刘:“那个,我记得不是有两三株的吗,你都拔了?”

    大刘说:“不是怕不够吗?”

    我问:“那我们还能再找找别的地方吗?反正现在也知道长什么样子了。”

    他没说话,但是连我自己都觉得可能性不大,这种东西又不是地里的野菜,漫山遍野都是,这嵩山脚下现在都是居民,如果知道山上长满了能治邪病救人的药草,还不都上来挖,估计就是有也轮不到我们了。

    我心里已经开始后悔当时没有答应那老头儿,其实这个木鱼在我身上也没什么用处,就是当时三爷说让我去高鹏那里拿回来,具体什么目的都不知道,现在高鹏下落不明,他又命悬一线,就是用木鱼换回药应该他也不会说什么吧,都怪我那时候太意气用事,还想着一个老头儿好欺负,现在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可怎么救人?

    大刘冷不丁地问我一句:“你说那老头儿还会不会再出现?”

    我提不起精神,随便应他一句说:“谁知道,怪的要死,而且你看到了吗,那个老鼠,我估计就是偷东西用的,不定今天就能把木鱼也偷去。”

    大刘却执相反的意见:“如果它能偷走,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跟着咱俩也一大天了,为什么不偷,偏偏要来跟咱们换?”

    话是有理,可是老头儿不是也说了,只要我们不出嵩山,东西早晚会到他手里吗?

    经过这一回事,两个人都已经有点无精打采,想再去寻找草茶,又想着老头儿能再出现,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对他说:“我换,我换,我换。”

    可是一直到天黑,我们既没有找到新的茶草,也没有再看到老头儿,而且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心里也越来越不安,都说不出是为了什么,只觉得四周的天空好像都一齐往下压一样,给人一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我看看天色说:“是不是要下雨了,感觉闷的很?”

    大刘也抬头看看,指着不远处的星星说:“应该不会。”

    星星是有,但是却不甚明亮,而且特别的少,一闪一闪的没有歌里唱的那么美好,反而更添了几分诡异。

    大刘半开玩笑似地说:“这气氛才符合嵩山,之前我们的平静本来就有问题。”

    我问:“可是为什么之前会有问题?”

    大刘边让我搭手撑帐篷边说:“也许是因为那个老头儿或者老鼠,我总觉得他们没有那么简单,你有没发现那老头的穿着,不像我们现代的,通身都是蓝棉布,感觉像五六十年代的人,或者更早。”

    我虽然也注意过老头儿的衣服,但是没有大刘想那么远,所以他说这些的时候,老头的形象再一次出现在我脑子里,岂止是衣服,仔细一想,他整个人都不太对劲,走路无声无息,而且轻飘飘的,脸上的表情基本一成不变,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到过牙齿,脑门上稀稀拉拉长着的白发,像会闪光一样。

    对付着吃了点食物,又把帐篷周边布置了一下,大刘说:“今晚咱们两个不能都睡觉,一个值班,轮流前后半夜,你是先睡还是先值班?”

    知道他说的意思,既然之前的平静已经被打破,那么今晚就有可能出事,留一个人值班应该是比较稳妥的做法,还是大刘想的周到。

    想了想,我选择前半夜值班,让大刘去睡觉。

    刚开始还好,起身在周围走了一圈,虽然仍然觉得气氛不对,但是不强烈,而且自己边走还边念着佛经,也没怎么觉得害怕。

    随着夜不断的加深,似乎天空在越压越低一样,天空中仅有的几颗星星也不见了,一大块黑布一样的天就那么不断地往下压着。

    嘴里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尼玛,还真要下雨。”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四周好像同时刮起了风,而且风特别奇怪地没有去碰帐篷,连帐篷上的铃铛都没有响,而是一股股的像被人掌控一样都围着我在转。

    我把匕首握紧,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变化,嘴里还一边念着六字真经,现在是能得上的都得用。

    也就是在这一神的功夫,我发现自己脚根本没有动,却离帐篷越来越远,想再叫醒大刘已经来不及了,声音像堵在嚷子里根本喊不出去,眼看着帐篷在我眼前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不见,而眼前的景物却已经全部换成了新的。

    周围全是浓密的树林子,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而那股风是不是仍然在带着我走,我一点也不知道,自始至终我都没感觉自己在动,却硬生生地跑了这么远。

    匕首在空中刺了几下,什么用也没有,因为周围根本没有实质的东西,只有风,而人又怎么能刺伤风呢?

    真是哔了狗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既然什么事也做不了,我也干脆什么也不做了,这风来的奇怪,要把我弄到哪儿去也不知道,现在费心费力的着急,一点用也没有,倒不如安全地等着他停下来。

    对自己这种泰山崩于前还能镇定的样子都有点小佩服了,果然是经事多了长智慧,现在也不是急急躁躁的小伙子了,成了无可奈何的小伙子。

    妈蛋,到底要把老子弄哪儿去,老子还没娶媳妇儿,没享受过鱼水之欢,没挣到车和房,没享受人生颠峰的生活。

    像是响应我内心的招唤一样,念头刚落,就听到“啪唧”一声,顿时浑身冰凉。

142 被人暗算

    掉进了水里。

    是的,四周都是水,而不会水性的我,除了最开始扑腾的两下子,接下来都是往下沉。

    谁特么这么整我,用风卷了半天就是为了把我扔到水里淹死,我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死了,想想就憋屈。

    可着劲再扑腾几下,还是不行,这水也不知道有多深,更看不清有多宽,四周都是黑乎乎的,我除了感觉到水里很冷以外,基本弄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帐篷里了,除了手上的那把匕首,连一个自救的东西都没有,而匕首又不能划水。

    渐渐开始觉得喘不上气了,逼迫着不得不张着嘴,结果水很自然地就灌了进去,开始了第一口,接下去完全控制不住,“咕咕”地我除了感觉到水不断往肚子里落,已经没太多别的知觉。

    原来水才是我的克星,经过那么多事,遇到那么多鬼都没死,最后却被淹死在这里,在失去意识之前我想。

    再次醒来,看到自己周围花团锦簇,一时迷糊,不知道自己身居何处。

    如果说自己死了,听说黄泉路上,包括阴间所有的东西都是灰色的,根本没这么鲜艳的色彩,如果说自己还活着,那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明明记得自己在水里。

    起身四处找了找,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太阳像是刚刚升起,在对面山边露了一点晕黄,看着超级暖人心,倒有点如隔世的感觉。

    不远处还有一些树木,走近了才看到上面竟然结着不知名的果子,现在才农历三月初,除了大棚里和冷藏室里的水果,哪有这样树上结的成熟果实。

    我试着摘了一个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好像还挺香。

    管他呢,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先顾眼前吧,肚子饿了,吃几个果子。

    狠狠往果子上咬了一口,卧槽,牙都酸掉了,这什么玩意,怎么酸成这样,没有一点甜头,一入口就感觉自己喝了一口老年陈醋。

    把果子扔在地上,又找一些看上去稍微红一些,样子像熟的摘了两个,结果味道完全一样,还是酸的要命。

    看看周围再没有其它能吃的东西,吃好一边嘴里流着酸水一边凑合着把那两个啃完,最后实在吃不下去了,牙已经感觉不像自己的,完全用不上力,才停下来。

    捂着还扁扁的肚子,生生看着长的这么好看的东西不能入口。

    又转悠一圈,仍然不见人不见物的,自己看看四周的山壁,也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应该怎么办呢?

    还有大刘,不知道他一觉醒来,发现我已经不在会怎么样?他会再去找茶草吗?还是那个老头儿再去找他交换,反正我木鱼也留在了帐篷里,希望老头儿能去,他也能把茶草换回,先把我三爷救了再说。

    我这里的情况,就是侥幸爬出这个山谷,估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突然感觉自己像老了一样,慢慢喜欢叹气了,感觉生命当中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什么热血青春渐渐都离我远了,冲动越来越少,想的事情越来越多,要担心的人也越来越多,其实很多事情从前自己想都没想过,我还记得当年远走南方打工时的梦想,就是赚钱盖房子娶媳韩个个,可是现在呢?房子倒是有了,钱却一分也没,而韩个个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一想到韩个个,我的血一下子又热了起来,果然唯有小片和美女才能让哥振奋,还磨迹在这儿干什么,上天入地的也要快点出去,韩个个在高鹏去十三楼以后失踪,会不会是又被高鹏逮起来都不知道,是生是死更是不敢想,而我,这个准老公,却在这里装深沉,玩低调,我简直就是特么该揍。

    一边想一边找一个方向往前走去,只是走了一圈回来,我就傻眼了,这个山谷似乎根本不通外界,是个圆型的,没有出口,四面全是山的峭壁,要想爬上去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

    再次回到酸果园的时候,又是对那阵恶风的一顿咒骂,可是除了这些我还能做什么?

    中午一过,太阳就开始慢慢偏西,可是因为山太高,我看不到,只有在它落到山缝里的时候,我才看一眼那种镶着边的金黄,然后就不见了。

    夜幕一降下来,温度也跟着低了几度,周围虽然绿树红花,可是没有裹腹的东西,更没有水,挨到天黑,也只能再摘几个果子充饥,照样酸的连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一个人坐在这样的山谷里,心情说不低落都是在撒谎,我甚至想能有一个小动物什么的出来陪陪我都是好的,因为感觉自己像在井里一样,特别的孤单和寂寞。

    手摸到脖子上的金丝元宝,也同时想到了神兽,实在也是没办法,就只当他能听到我说话吧,就轻声说:“哎,那个獬豸,你说我这是在哪儿啊?是不是要被活活饿死在这儿呢?”

    没有回答。

    我继续说:“你这名字不好听,像蝎子一样,我听说你还有别的名字,叫独角兽或者神兽,要不要以后我就叫你神兽好了,听着还牛逼一样。”

    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身后问:“牛逼是什么意思?”

    一回头就看到一位俊郎的少年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如果不是他瘦点,更好看一些,我几乎认识他是朱明朗,既是如此看到他我还是想到了朱明朗,并且马上提高的警惕。

    谁知道他却笑着走近我说:“你怕我啊?”

    废话,哥已经算胆大的了,让谁大半夜的在这地方,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孩子,他如果一点不怕我都能喊他爷爷。

    那少年见没吭声,指了指我脖子说:“獬豸,你刚才说的牛什么逼的神兽。”

    卧槽,这家伙会变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之前不变,还装作不会说话,跟我点头摇头的?

    神兽自己好像很自然一样,又问了一次:“牛逼是什么意思?”

    我结巴着说:“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意思。”

    他歪着头想了想说:“那就说很厉害得了,为什么还说牛逼。”

    我去,我不想再拿这个动物的生殖器跟这个俊美的少年讨论,我只想问他:“神兽,我能从这里出去吗?”

    他又歪着头想了想说:“你是被人暗算进来的,要想出去怕是没那么容易。”

    我看着他,自觉眼里都是祈求的光,几乎想声泪俱下地求他帮忙,我之前可是看过他飞的呀。

    他又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本来要带你出去也是没问题的,但是你今天吃了这些果子就出不去了。”

    大爷,那你丫怎么不早说,你早说你能带我出去,我还饿的眼冒金星的去吃这些酸死人的玩意?再说,为什么吃了这些果子就不能带我飞,而只能在这儿装逼了?

    神兽估计见一直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又阴晴不定,所以解释说:“这些果子就千斤果,每吃一个,身体的重量就增加千斤,跟民间传说的千斤小姐是一个意思。”

    我忙截断他的话说:“什么千斤果,千斤小姐的,你给说清楚点。”

    他想了想说:“你们不是常常说一个故事说,说一只千年老龟,无论在他背上给多重的压力,他都不死,最后把一个小姑娘放上去,他就死了,因为姑娘也叫千金小姐,这个故事是真的,而这些千斤果也是这样,你吃下去,就等于把自己的身体加重,并不是谁就可以挪动你。”

    我这特么是给被谁暗算的,弄的老子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出不去,死不了的,还冒出个千斤之躯来。

    神兽却很安然,自己往树边上一坐安慰我说:“我跟你也算朋友了,安慰你几句,像这种情况你只能慢慢等着,你放心好了,暗算你的人一定会出现,他既然这么大费周张的把你弄来,没道理说不见个面就让你死的,根据我的推断,他应该是在磨你。”

    “磨我?”我茫然地问。

    神兽说:“对啊,把你的生存念头都磨光了,他来收个尸体就好了。”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他要杀我?”

    神兽说:“他不杀你就更好了,那不是说明你可以活着出去吗?”

    卧槽,我被这样的逻辑打败了,好像道理很简单的样子,好想我根本不用着急,反正会有人来找我,反正不是死就是活。

    可是这么没有定论的结果最让人难受,难怪他要用一个磨字。

    我问神兽:“那你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暗算我吗?”

    他撇着嘴说:“我为什么要知道?”

    竟无言以对,才发现动物会说话远远比人类更能闲扯淡,绕来绕去,除了千斤果,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这小孩儿就是来陪我扯闲篇的,不过有人陪着总比一个人要好。

    想到这里,我就在他身边坐下来问:“你之前为什么不变成人跟我说话?”

    神兽歪着头看我一眼说:“这难道不是我的自由吗?”

    好吧,您是神兽,您是老一,您说了算,这天简直没办法聊下去。

    既然千斤果吃一个长一千斤是吧,反正我现在也出不去了,我干脆多长几千斤,以后也当个泰山,谁特么也别想移动我。

    赌气站起来,也不管什么生熟了,在树叶之间摸着一个摘一个,咬一口就扔。

    一直到把自己搞累,才躺在草地上,开始有种想哭的感觉。

    转身一看,马丹,神兽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又回到金丝元宝里了吗?

    我照着元宝说了几句话,主要是为了喊他出来,可是没有应声,也没有任何反应。

    完全逼了,搞不清楚眼下是什么状况,怎么连神兽也可以无缘无故的失踪。

143 偿债

    这种煎熬一直维持到天色蒙蒙亮。

    我熬的生涩的眼睛在看到天边的亮光时,觉得这一夜简直是要人命的,再这么下去,没等暗算我的人出来,我就能自己把自己玩死。

    躺在还带着微湿的草地上,仰头看上面的天空,由灰白转成浅蓝,白云像丝一样一缕缕飘过,轻盈且稀薄。

    觉得自己特别乏累,可能来自于这种不见首尾的事件,也跟自己长时间没有进食有效的食物有关,总之躺着除了眼,其他地方都不想动。

    迷迷糊糊像是睡着了,然后看到那个山匪老头带着一脸坏笑站在我面前,我想站起来骂他一顿,可是一转眼他的脸就换成了高鹏的,这个人我就不想骂了,想直接上去揍丫的。

    双腿一踢,才算醒了过来,天色现在已经大亮,太阳估计也升起老高,我虽然看不到它,但是能感觉到地面的温度在不断的回升,昨晚被潮湿的衣服穿在身上极不舒服,我只能把外面的都脱下来,搭在千斤果的树杈上晾着。

    人果然还是向往光明的,昨晚的绝望悲催,现在已经不那么强烈,反而更多地去思考出路。

    这神兽也不是个东西,你说走就走吧,好歹说一声,都学的跟鬼一样,来去无踪,让人心烦。

    在整个山谷中逛了一圈,仍然什么也没发现,但是肚子却又饿了,眼前能吃的只有千斤果,为了维持生命,酸也得吃。

    只是还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呆多久,看着那几棵果树,也不敢任意再糟蹋,选了几个颜色红的吃了,勉强觉得肚子没那么空,就坐下来念了几遍经。

    其实抛开外面的人和事,如果没有什么压力的住在这里也挺好的,我的意思是可以在这里建两间小房子,吃的用的备齐,最好再弄个手机信号,没事走走看看,躺在屋里或者草地上玩玩手机,空气新鲜,日子惬意,倒是一种很不错的生活方式,当然现在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一定是那个人也被什么事给困住了才想隐居山林,谁特么好好的往山里钻?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天,神兽始终没有再出现,而那个暗算我的人也没来。

    我甚至怀疑,这家伙会不会只是一时兴起,然后把我丢这里后就忘记了。

    这天接近黄昏的时候,我重新摘了千斤果,正吃的嗨,却听到远处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还是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看看周围,实在无处可躲,只好快速爬到一棵果树上,透过树叶盯着声音的来源。

    很快两个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她们两个边说边走,一直走到果树旁边,然后一个姑娘就指着我藏身的树说:“你看那个蠢猴子,竟然爬上树,还以为能躲过我们呢。”

    我被说的一阵脸红,但是心里也很奇怪,怎么她们一来就发现了我?

    慢慢从树上下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怎么也不能把她们跟暗算这样的词联系到一起,虽然她们刚才说话的确不好,但是我以前也是外貌协会的,看到这么眉目清秀,还略带几分仙气的女孩,怎么也想不到她们做那样卑鄙的事。

    先前指树的女孩子走过来,一点不客气地问我:“你叫向一明?”

    这么嚣张让我很不爽,也就没回答她,反问她说:“你叫什么?”

    那女孩儿竟然冷哼一声说:“我最有办法让人回答我的问题。”

    说着一个反手,胳膊竟然自动长长,本来离我还有两步远的距离,现在巴掌竟然直接就打到了脸上,而且绝对是一点没留情,脸上立马就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嘴巴里还有点咸咸的腥味。

    玛德,简直就是怪胎,怎么这么小就这么心肠歹毒。

    更可恶的是那个在旁边看的女孩,看到这样后“呵呵”地笑着说:“师姐,我也要来。”

    去你大爷的,感情老子的脸成了你们练手的玩具,照这么再来一耳光,我的脸还不肿成猪头?

    好汗不吃眼前亏,我立马就大声说:“我是向一明,你们两个妖女有何贵干,是不是专门来占我便宜的,过来就摸本少爷的脸?”

    师姐冷着脸看了我一眼,倒也没再计较我后面的话,指着身后的果树问:“这些都是你吃的?”

    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自觉眼里带着恨地说:“你们把我丢在这里,一点吃的都不给我,不吃这个,难道让我这个大活人饿死不成?”

    话没说完,另一边脸就又是一记响亮的耳朵。

    卧槽,简直是不能忍,虽然你们是两个小姑娘,但是也不能总是欺负人啊。

    我本来拎在手上的衣服,这时候快速拧了两下,朝着那两个野丫头就摔过去,可是还没到跟前,两个人竟然就凭空不见了。正站着迷糊,背上同时挨了两脚,重心不稳,一个急扑,摔了个狗吃屎。

    身后那两个野丫头又笑了起来:“这个好玩,这个好玩,再来一次。”

    这是倒的什么血霉啊,遇到的净是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不是想杀我,就是打着我玩?上辈子我一定是一个作恶做端,烧杀抢劫,虐待妇女,那啥年轻姑娘的人,所以这辈子他们全都合起伙来找我算帐的。

    试了一下想爬起来,但是背上好像被压着一个大石块一样,根本动不了,而且自己也有点心灰意冷,干脆也不起来了。

    那两个女孩大概是看我半天没反应,又绕到我面前说:“吃了我们这些果是要偿倒赔的,你必须在这里刷三个月的马桶才可以离开,快起来跟我走,不然你就在这里等着慢慢饿死吧。”

    好吧,算你们狠,小爷现在是在人屋檐下,等有朝一日,到了我的地盘,甩你们几个耳光都不能算招待。

    勉强爬起来,把落在地上的衣服也捡起来,又看了看那两个女孩问:“上哪儿去啊?你们到底把我抓到这里来干什么,做苦力?”

    师姐冷冷地说:“废话真多,看来还没长记性。”

    说着手就又扬了起来,还好我这次躲的快,巴掌带着风声从耳朵边过去,要是再打上来,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跟着她们往她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说真的,到现在脑子还是糊的,根本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我的确是被人算计了,而且是被弄到这深山老林里,至于算计我的人要达到什么目的,我现在还一点不清楚,但想要活下去,只能先顺从他们才行。

    三人走到最前面的山壁前,两个女孩直直地向着光滑的壁面走去,等手能碰到山壁时,突然同时用力,两扇门那么大的一块石头,竟然硬生生的给她们推开了。

    看到眼前这样的情景,我已经感觉到刚才打我的时候她们肯定是手下留情了,如果不是我现在早已经被她们拍碎在地上变成了渣。

    认识到局势后,自己变的更乖了,话也不多说,只留心跟着她们往打开的洞里去,眼下,我除了顺从,还要学会机智,硬拼咱真的不行啊。

    这个山洞并不长,感觉也就走了十来米的样子,穿过去后就看到另一片天地,倒是跟前面的差不多少,但是这里有房子,外面的草地上养着一些鸡鸭牛羊,甚至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心里暗喜,这里是通着外面的,那么我后面肯定有机会出去。

    跟着两个女孩到了一所屋子前,没等我们进去,里面就出来了一个人。

    一看到这个人,我两眼顿时就控制不住地红了。

    妈蛋,竟然是那个要跟我们换药的老头儿。

    竟然是那个老头儿,果然都是他丫搞的鬼,不但霸占了我们辛苦找来的药,我估计现在木鱼也应该在他的手里,而且还把我弄到这样的一个鬼地方。

    似乎是在响应我的推测,我的念头没落,就听到屋里“棒棒”传来了几声敲木鱼的声音。

    胸中的火又烧了起来,盯着老头说:“你把我朋友怎么样了?”

    一句话没说话,原本站在我身后的两个女孩左右各一脚就踹到了我的腿上,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要往前跪。

    就在这时,一股风力硬生生地托着我的膝盖,又把我拉了起来。

    老头儿还是一脸木无表情,冷淡地说:“他带着茶草回去救人了,拿木鱼换的。”

    我根本不相信他,他也没给我什么信不信的机会。

    直接说:“带他去刷马桶吧,晚上住二号山洞。”

    说完转身就又进屋了,很快就从里面传来均匀的敲木鱼的声音。

144 二号山洞

    横竖都是他们设的圈套,偏偏还在要装成都是我们犯的错。

    对于这种山匪理论,我简直是深恶痛绝,也第一次觉得天朝的制度有时候还是让人怀念的,至少像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生在这山里面,外面一定有比他们更横的人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刷马桶是干吗?

    当那两个女孩带着我来到羊圈牛圈鸡鸭圈的时候,真有点生无可恋的感觉。

    对,我的作用就是从此以后正式做为了名铲屎官,每天等着天亮,把这些畜牲放出去后,他们晚上居住的地方就是我的了。

    要把屎一点点铲出去,然后再用水把圈里洗刷干净。

    还特么什么刷马桶,谁家用几间房子的马桶,真能逗逼,我真是服了这伙山匪。

    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捂着鼻子去清理满地各种动物的大便,酸爽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好的一点是,晚上的饭菜不错,里面竟然还有肉,这让好些天没怎么吃饭的我,差点流下感动的泪水,觉得铲屎也是值得的。

    晚饭以后,师姐过来冷着脸说:“跟我走。”

    我没有多话,顺从地跟着她往外面走,一直走到陕谷的快边缘,她才开始朝着一面有坡度的地方往上爬。

    看她爬的还是比较轻松的,可是到我的时候就逼了,因为这坡度看起来不陡,但是上面不知道弄的什么,滑的要命,手里也是没有一个能抓的东西,脚一上去“吱溜”一下就又滑下来了。

    看着上面的师姐越爬越高,我不得不出声求助:“那个,师姐啊,这以滑,我上不去的,你能帮帮我吗?”

    师姐头都没回说:“你最好快点,天亮之前到不了二号山洞,就等着我揍你吧。”

    心里的气就不用说了,嘴上还得放软声音:“要不,我就在这草地上睡一夜,反正也睡了好几天了,我扛得住。”

    上面没有回音,师姐的身影越变越小。

    好吧,你身手好,你上去,我反正是不上了,打定注意就睡这草上,哪怕二号山洞里有龙床,哥们儿也没那福气享受。

    刚靠着山壁坐下来,就看到从下面“嗖”一下滑下来的师姐,吓的我赶紧从地上跳起来,但是她还是不客气地给了我一个耳光,本来白天打的现在还没落肿,这一巴掌上去,更是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看着她问:“你能不能下次换个地方?“

    她盯着我问:“换哪儿?”

    我想都没想说:“屁股。”

    话音刚落屁股上就狠狠挨了一脚,而我又重复了以前的动作,前扑,狗吃屎。

    艰难地爬起来,连她都不敢再看,小声说了句:“不是用手吗?”

    半天没有声音,抬头的时候师姐已经不再了,远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路上留了记号,赶快滚去二号山洞休息,再让我看到你,打死。”

    尼玛,完全当我是奴隶了,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堂堂一个热血男儿,此时连一点斗志都没有了,说起来都特么辛酸想掉眼泪的感觉,遭遇这亲的山匪简直是要了亲命。

    再多的抱怨都不如眼前的行动,没有第二个办法,我只能顺着师姐刚才爬上去的痕迹重新往上爬,仔细看这去才发现在她爬上去的山壁上隔一段就有一个红点,仔细闻一下还有点腥,不像是用墨水染料之类,倒有点像血。

    马丹,这些人也是邪乎,谁知道这二号山洞有多高,还要做记号记路,这么滑,别说是一个晚上,就是一年我能不能爬上去都是个事。

    不记得自己摔下去多少回,但是仍然没一点进展,慢慢就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是不是应该想点别的方法才行。

    往四周看看,除了草地就是几棵稀稀落落的树,也没别的东西。

    而这个山壁不仅光滑,而且没有什么缝隙,所以说这些东西都不能帮上什么忙,想来想去,简直能把我愁死了。

    心里升起的一点希望总是能更快地被现实给压下去,重新变回苦逼的绝望,抬头看着山壁,除了师姐做的红记号在月光下泛着一点红光,别的都是昏昏暗暗。

    红光?

    为什么?就处划血也不可能发光的吧,这个记号难道还有别的用途?

    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伸手往最近的一个记号上摸去,粘粘的,拿下来放在鼻尖处,血腥味更浓。

    这会不会是晚上我吃的鸡肉的鸡血啊?

    谁知道,也是瞎担心,再不往上爬,估计明天这上面出现的血就会是我的。

    说来也奇怪,沾了血的手再扒着石壁就不滑了,反而像是有了某种磁力,完全可以及附在上面一样。

    有了这个发现,再往上爬就容易多了,师姐留的记号基本都不会太远,每次这一步上去,刚好能摸到另一个,竟然没费多少功夫就爬到了山壁的半腰,回头再往下看,黑洞洞的一片,这样摔下去就只有一条路,挂。

    抬头往上看看,还不知道有多远,抓紧时间吧,还不知道这玩意有没什么时间限制,万一到时候突然失灵,我也别想活了。

    经的事多了,特么自己都变的小心起来了,能快点完成的尽可能把时间赶到前面,谁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就如同我跟韩个个一样,如果我们一毕业就结婚,现在不也过了幸福的小日子,或者我们能在每一个可能的时候达成“啪啪啪”的事实,到生米煮成熟饭,还有不嫁的理,可是现在呢?

    哎,不说了,我先爬壁。

    到我看到二号山洞的时候,觉得自己像得到了重生,虽然山洞口上歪歪扭扭写的那个“二”字超级二,但是能这么完好的上来,而不是摔死在下面,已是人生胜利。

    顾不上休息,忙着往山洞里走去,但是越往里走,越觉得好像不太对劲,为什么这个山洞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我从小到大爬的山并不多,进的山洞更少,最近的一次就是跟我三爷上次来嵩山,梦里玄清大师带我进的山洞。

    对,这个山洞跟那个真有点像,月光照进洞口处,我只能看到一小段,只是山洞的壁面上并没有那时候我看到的壁画,也没有梦里的小孩子和玄清大师。

    再往里就是一通的黑,摸索着走了一段距离,因为什么也看不到,所以非常小心,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山匪把我安排在这山洞里,会不会这里有别的机关,谁也不知道,也许里面本身就住着一头吃人的怪兽,看到我来,刚好美食一顿呢?

    一直走到尽头,都没发现什么,而且没有亮光,最初所想象的石床,被子的没有,机关怪兽也没有,好像这里就是一个原始的山洞,可以躲个雨而已。

    因为里面实在太黑,我没多做停留就走了出来,直接在洞空处坐下,看着半空中弯弯的月亮,思绪万千。

    有的没的想了一堆,但是实际有用的却很少。

    最后自己只能叹口气,唯有安于现状,才能图以后发展。

    准备睡觉前,例行公事地盘腿坐下准备念几遍经文。

    我只所以这么坚持,实在是觉得在有的时候这些东西潜移默化的帮了我很多忙,最起码在安定心神方面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度人心经念了三遍。

    接下来就是六字真经,刚念了一句,我就从洞口一下子跳了起来,回身惊慌地往洞里面看着,因为刚才经文的第六个字刚一念完,整个山洞都亮了一下。

    可是我回身看的时候里面什么也没有,跟之前的进去的时候一样。

    这次,我没有背对着山洞,而是侧着身子,这样既能看到里面,万一有什么事,逃跑的时候也不影响速度。

    盘腿坐下,六字真经,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嗡嘛呢叭咪”。

    “忽”一下金黄色的亮光再一次照亮了整个山洞,我也惊呆在原地。

145 罗汉魂

    盘腿坐下,六字真经,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嗡嘛呢叭咪”。

    第六个字音刚落,“忽”一下金黄色的亮光再一次照亮了整个山洞,我也惊呆在原地。

    因为在亮光里我看到山洞里的情景跟我之前摸着进去时完全不一样,好像有无数的人站在洞壁的两侧,而且他们的相貌吓人,个个都是怒目圆睁。

    心跳加快,搞不清楚这山洞到底怎么回事,又跟六字真经有什么关系,但是我也不敢随便再念了,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只能先把眼前的事情想想清楚。

    从刚才匆匆一眼看到的人来推测,这些人应该是和尚,因为他们不光剃着光头,身上似乎还穿着像袈裟样的衣服,只是他们的眼神超可怕,在亮光里,我只能看到那眼神里的凶狠。

    和尚不是都慈眉善目的吗?那么他们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是传说中的罗汉?

    似乎只有在电视上看到罗汉才是这个样子,难道电视上演的都是真的,这个名为二号的山洞里难不成也住着罗汉,可是为什么刚才我进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摸到。

    我清楚记得自己是顺着一侧壁面摸进去,然后又顺着另一侧摸出来的。

    难道他们都是鬼魂?没有实质的人体在,只有在六字真经里才会显出来的罗汉魂?

    他们为什么会死在这个山洞里,什么时候的事?是谁念这个经文他们都会出来?还是有一定道行的,或者是特殊的人?

    山匪把我安排在这里又是为什么?他应该是早把我的身份看透了,那么是不是知道一些连我也不知道的关于我的身世?他们想从中得到什么?

    把这些问题一一在脑子里列了一遍,能解的一个也没有,看来我不得不再次念六字真经,也许我可以一直念,然后让洞里的光一直在,这样我就能把里面的情形再看仔细一些,再做分析。

    打定注意,就再次往洞里面靠了靠,但是也没敢太肆意妄为,毕竟不知道这些罗汉的鬼魂,会不会对我这个冒入者动手,万一动起手来,他们可不是一个人,估计像捏蚂蚁一样就能把我给弄死。

    念经也没有念很快,一个字一个字的尾音都拖的很长,只联接着不断,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如果有什么意思外情况,我可以马上停止,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爆点。

    “嗡一嘛一呢一叭一咪一……”,金光再闪,罗汉的脸也重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两排站着,在左右洞壁,从入口向里两米的地方一直往里面延伸,具体有几个人没有看清。

    “嗡一嘛一呢一叭一咪一……”,随着经文不断念出,我也慢慢向里面移动了一点。

    这些罗汉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死人,或者说不像鬼魂,因为他们的面部不是白色的,而是带着点古铜色的红,眼睛也栩栩如生,像是活着的人一样。

    可是如果他们都是活人,为什么我第一次进去的时候会摸不到他们?

    接近最外面的罗汉时,我嘴上一边念着经文,也一边悄悄打量他,随即就发现了问题,这些罗汉尽管眼神看上去很活,但是眼珠是不会转动的,换句话说,他们可能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雕塑,对,有可能只是神相。

    可是如果是神相就更说不通,这是有实物在的东西,没道理说摸不到。

    为了验证这些问题,我伸手去摸跟我最近的那个罗汉。

    手一点点的接近,终于碰到他的袈裟,可是没有手感,对,没有一点手感,我的眼睛看到的是摸着了他的袈裟,但是手上没有任何感觉,是空气,这个罗汉像是影摄出来的一样,只有一个形象,没有实质。

    惊讶的时候忘了念经,洞里的光一下子就没有了,又回到了黑暗里,而那些罗汉也全部都不见了。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些罗汉跟六字真经有关,就像原来佛珠上的字迹一样,只要我念他们就会出来?

    可是为什么我之前念了那么多都没有?

    跟这山洞有关,只有在这山洞里念,他们才会出来?

    那么他们出来有什么意义呢?

    为了把这些事情弄清楚,我一遍遍地往洞里去,不停的念着六字真经,也数了一下他们的数量,一共是十二位,一边六个,中间大概空出一米半的距离,排到洞里面。

    姿势各异,或者说都做着一个奇怪的动作,但是我看不出来这些动作代表着什么意义。

    天快亮的时候罗汉们终于不再出现了,我也累的半死,竟然一夜没睡,而且念经念的嘴里超级干,嗓子有点想冒烟的感觉。

    站在洞口,看着远处的天边从一丝灰色,变成青灰,后来又转成白色,所有的景物慢慢清晰起来,可以看到山洞下面峡谷里变小的房子和树木,还看到昨天晚上自己爬上来的山壁。

    头晕目悬,差点一头栽下去,赶忙往洞里面退了退。

    简直是要命,这么高的距离,站着看都晕的慌,也多亏是晚上爬的,要是白天,估计就算是有那些吸附的记号,估计也腿软的没力气上。

    坐在洞口处,还在想着昨夜的事,就看到一抹粉色的影子从山壁底下“嗖”一下就上来了。

    我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屁股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师姐冷冰冰地说:“什么时候了,还不下去干活?”

    我正要解释,她却接下去说:“废话只会让你挨打,想好了再说。”

    去你大爷,老子诅咒你越长越丑,长大了也嫁不出去,老死在这山沟里。

    也只能腹诽,为了减少挨打,存着体能,咱大丈夫能屈能伸。

    张了几次嘴才挤出几个字:“怎么下去?”

    师姐冷漠地说:“爬下去,不然你还会飞?”

    我回她:“你先。”

    尼玛,没想到这家伙真的一展双臂,跟个鸟人似的就向下冲了下去。

    我除了目瞪口呆,好像也做不出别的表情,不知道我这样飞下去,还能不能保存了块完整的骨头。

    算了,还是稳妥一点,顺着爬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张显男人本色。

    好在这个山洞并非直上直下的,从洞口到地面上来的时候虽然因为石面光滑不好上,但是下去却像坐滑梯,还是挺好的,就是一屁股樽到地上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有点傻愣。

    没来得喘口气,安抚一下自己的受伤的屁股,就看到师姐冷脸站在不远处。

    马丹,她丫就是来监工的,怎么这么小的一个女孩一点可爱的地方都没有,不是冷声冷气,就是打我,可惜我这么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欺负,说都说不得,丢人。

    一天的工作仍然是铲屎,不停的铲屎。

    除了吃饭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用一个竹桶给我装了一些,别的时候我没再见过其他人,而且接连几天都是这样。

    那两个冷冰冰的姑娘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不在这里也好,省得没事过来收拾我。

    还有山匪头子,自从我来的那天见他一面后,就一直没见过,倒是时常听到敲木鱼的声音,声音悠然绵长,一下接着一下,可以从早一直敲到晚,不带休息的。

    而我白天依然是正经的铲屎官,晚上就爬回到二号洞里去研究那些诡异的影子罗汉。

    只是好几天过去了,没有一点进展。

    这天晚上跟往常一样,晚饭后我在峡谷里装作散肯,实际为了找到出口地溜达了一圈,一无所获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些师姐做的爬上洞内的记号已经在夜色里发出了光。

    爬过几次,倒是也习惯了,顺着老路爬回到二号洞里。

    看着下面的灯光陆续灭了以后,我开始重新念起六字真经。

    而那十二个罗汉也再次出来。

    我来回再看几次,实在也想不到有什么玄妙之处,就从外面照着那个罗汉的样子做着他的姿势。

    双只脚叉开,手做了向上举的动作。

    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反而有点像上学时课本上那个抗日英雄举**包的姿势,自己觉得都好笑。

    最后就转到洞里面,看看左右两边。

    突然发现右边开始的第一个人袈裟上好像有字迹。

    我嘴里念着经文,借光线去看那些字,统一用繁体:“立身期正直,环拱手当胸,气定神皆剑,心澄貌亦恭”。

    什么意思?

    看不懂?

    再转头看罗汉的姿势,也就跟着他做动作。

    让我意外的是,我刚跟着他的动作把两臂曲肘,这个几天来从没动过一次的罗汉竟然自己动了起来,曲起的两臂,慢慢平举到胸前,然后成抱球的姿势,再屈腕变成立掌,指头向上,掌心相对。

    我竟然不由自主的跟他把这个动作作完了,而当我做完的同时,那个罗汉就不见了,任凭我再念什么,丫都不出来了。

146 难道我在练月经?

    没敢多停留,先凭记忆把前面看到的几句话,快速用小石头写在山洞里。

    立身期正直,环拱手当胸,气定神皆剑,心澄貌亦恭。

    然后又把之前罗汉做的动作做了一遍。

    感觉这应该是一套包含着经文的什么武功才对,说不定我练了以后从此还能成为武林高手,有车有房有存款,迎娶白富美,达到人生颠峰。

    所以无比的认真。

    完全是因为之前念过度人心经的原因,对于这些类似于经文的东西有点刻意记的意思,才不至于像从前一样,一目十行,过目就忘,加上自己又都写到了地上,所以更易于看,即是每个字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管他呢,先记住字再说,等我出去这里,手机一百度,还有不懂的理?

    一个晚上就守着这几句话来回念叨,到天快亮时几乎已经是烂熟于心,而且还试着结合那个消失罗汉的手势慢慢练了几回,因为姿势简单,也还算得心应手。

    确定都已经熟记,才放心往洞口处走了走,躺下休息。

    但是一躺下我就立刻又跳了起来,之前光是忙着记住那些经文,练手势的,竟然没注意到,我根本没有在念六字真经,而这洞里似乎也没有亮光,那我是怎么看到这些写在地上的字呢?

    回头朝着洞里面看一眼,乌黑一片,而当我走到自己写的字体位置时,稍微聚一下神就能看到刚才写的字。

    完全逼了,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是练千里眼的不成?好像又不太可能,因为我并看不到远处,只是可以看到黑暗里的东西,只要我愿意。

    这个发现让我又高兴又慌恐,因为未知的很多东西都没办法解释,甚至不知道按着这样下去,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练会以后也变成像那些罗汉一样只成为了一个影子?

    看见天亮,我自觉地从洞口顺着坡度往下滑,经过了好几天,倒是越来越能掌控这个滑下去的速度和技巧,现在已经不会再摔疼自己。

    不得不说这里的饭食我很满意,早餐是一碗新鲜的牛奶和一些鸡鸭蛋,还有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野菜,吃到嘴里有种凉凉的感觉,但是吃下去以后,会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劲倍儿足。

    只是今天这饭菜我没什么味口,因为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那几句经文,还有关于罗汉的事。

    送早餐的小姑娘把饭菜放在外面的草地上,像往常一样,转身就要走,被我及时叫住。

    她回头看着我没说话,眼神跟师姐一样冷漠,真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了,全是这么如花一样的年纪却板着一张更年期的脸。

    我问她:“我能见见你们这儿的那个老头儿吗?”

    她把头一摇,转身就走了,再怎么喊,硬是没理我。

    这都什么人?

    看着她走进一间屋子后,我也顾不上吃早餐,直接往第一天来时,那个老头儿的屋子里走去,因为从我这里还能听到此时里面传出的敲木鱼的声音,我相信,那屋里一定是有人的。

    只是我人刚到门口,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门上装的有什么反弹器一样,直接就把我打了回来,一个翻滚摔在外面的草地上。

    尼玛,这都装的什么机关,不带这样玩的。

    想想最近在这里受的委屈,还有那种莫名的孤独感,就忍不住朝着门口大叫:“山匪头子,你出来,我有话说。”

    可是连着叫了几声,硬是没人应我,而且连敲木鱼的声音都没断。

    不能不说很气馁,进又进不去,叫人没人搭理,除了继续回去干活,我还有什么办法。

    时间对我来说,每天都像要静止一样,从早上起来到晚上都是在侍候这些动物门,连个活人都看不上几眼,而且就算看到他们也从不跟我说话,都是匆匆离开。

    而我晚上除了回到二号洞,似乎也没什么事可做,但是回到二号洞后,马上就会被这些经文和罗汉们缠着思想。

    算不准时间过去多久,但是从日出日落感觉应该也有一个月了,我已经把经文和罗汉的姿势练的非常熟练,其实很想接下去看看第二个罗汉,自从我开始练这些东西以后,好像六字真经都不怎么管用了,再念的时候,那些罗汉都不再出来。

    这天晚上,我又对着洞壁,开始双腿叉开,两臂曲肘,慢慢伸出去的时候,感觉一股热流从自己的胸腔顺着手壁舒展开来,跟着我的手势,最后合成十字。

    这种感觉让我很新奇,跟那时候念六字真经定心的时候很相似,于是就多多练了几遍,没想到这股暖流竟然越来越大,当我合掌站立时,觉得自己整个头部,包括合身都像泡在温水里,安静祥和,又充满着力量。

    头脑已经被这种意外的惊喜弄的有点小激动。

    睁开眼时,吓了一跳,在我的正对面竟然出现了一个罗汉,跟我之前看到的一样,只是只有一个。

    我看到他身上的袈裟上也有几个字:“足指挂地,两手平开,心平气静,目瞪口呆”。

    我每念一个字,罗汉就做出一个动作,我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跟着他做了下去,而且嘴里也念着这些经文。

    一直到我这些全记到脑子里,那个罗汉才慢慢消失。

    真特么神了,难道这些罗汉会算不成,知道我第一式已经练完了,马上就把第二式送过来,可是这些经文和武功到底是什么,根据第一式的时间,我练的差不多一个月,那是不是第二式,我也要练那么久?

    这里一共是十二个罗汉,代表着有十二式,我要足足一年才能全部学会。

    我怎么感觉这玩意这么怪异呢,一个月一式,一年十二式,跟女人的月经一样,每个月来那么一回。

    难道这个经文叫月经不成?

    想的自己都想笑,但是不管到底是月经还是日经,我现在已经发现练这东西的好处,不光是眼睛可以在黑暗里看到东西,还能有暖流,我可以肯定地说这股暖流一定是一种神秘的力量,说不定等我这些都学会的时候,这股力量就能为我所用。

    有了这种目标和盼头儿,倒是不觉得日子难过,反而每天都精神奕奕,从早到晚都忙的不亦乐乎,甚至连那些牛粪鸡粪好像都没从前那么难闻了。

    还那不断的敲木鱼的声音,每一次听,都像敲在了心灵深处,让人无比感动。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练到第六式的时候,我已经完全迷糊,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过去半年,因为我觉得时间好像并没有那么长,而且现在的季节也还是夏季,似乎没有变冷,如果真是半年过去,在嵩山这个地方,应该是已经到了冬天了才对。

    但是,谁知道呢,这深谷里到处都是怪异的,四季是否正常我根本不知道。

    而且这么长时间我仍然没有见过那个山匪头子,甚至连最初的师姐都没见过,唯一跟我每天都照面的就是那个送饭的丫头,可是她几乎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这些慢慢都习惯并且适应了。

    我爬坡去二号山洞的速度越来越快,练到第八式的时候已经不用借助于师姐最开始留下的红色记号,而是举脚就可以上去,如走平地。

    下来的时候也没有再像小孩子坐滑梯似的那样,而是慢慢学着师姐的样子展开双手往下走,最开始还要用脚去踩着坡面,慢慢的脚就离了地,像她一样飞了起来。

    这种一点一滴的发现,让我对后面的招式越来越有动力,几乎是每天都在希望天快些黑,然后我好回到二号洞去接着练。

    这天夜里刚练完最后一式,准备休息,却看到门口一个人影快速飘过。

    我追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山壁的一棵树上,只脚尖沾树叶,就那么站着。

    见我出来,向我一个招手,似乎是示意我跟过去。

147 出嵩山

    可是我从自己的角度,既看不到他的面容,连身形都判断不清,更闹不清他是人是鬼。

    像这种站在树叶上的武功,是在玄幻电视上看到的,现实中,我只有见过摔死的。

    所以对于他的招唤,我也只是看看,甚至想挥手跟丫的说:“滚犊子吧。”

    那个人大概是看我没动,竟然又飞了回来,不过他没靠近洞口,仍然离我有段距离。

    这下我看清了,这不是那个无缘无故消失很久的神兽吗?这货在我需要的时候跑的没影儿,这会儿又来干吗?

    他停在半空中着急地问我:“你走不走啊?”

    我问他:“去哪儿?”

    他说:“离开这里啊,难不成你想永远在这儿呆下去?”

    没想,可是我怎么走啊?

    神兽说:“你过来我带你飞。”

    我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尼玛,你是在逗我吗?先别说之前他说带不动我的事,就算现在可以带动了,我离他之间至少也有十米的距离,让我怎么过去?像他一样飞过去吗?我还有自知之明,不想被摔成泥。

    神兽似乎很着急,又靠近一点说:“我不能靠近你那里的,你总得想个办法过来吧。”

    我问他:“你告诉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我吃了什么千斤果,你不能带我飞吗?”

    神兽回:“这个能不能等离开这里再说?现在你快点过来呀。”

    我也急了:“你说的好听,我怎么过去?”

    神兽不怕雷地说:“飞过来。”

    尼玛,飞过去,老子要是会飞早就不在这儿呆了,还要你来救。

    他在半空中着急,我在洞口着急,虽说现在可以顺着斜坡飞到地面,但那是向下,而且还有这个山壁做保险,但是这么半空中的飞过去,我真不敢尝试,再者说了,这个神兽为什么不敢靠近洞口?

    还有就是之前觉得反正是出不去,也不想整天想这么多没用的,现在知道可以出去了,心里所有从前的牵挂似乎一下子都回来了,真恨不得能长双翅膀。

    实在是没办法,我问神兽说:“能不能我从这里下到地上,你再来接我?”

    他想了想说:“好吧,快点。”

    有了这样的答复我就顺着山壁往下滑去,只是人才滑到一半,神兽就已经出现快速着我往远处的山头飞去。

    回头看了一眼山谷中的一切,月光下突然发现那里似乎什么也没有,我原来打扫的牛棚羊圈,还有那个山匪并头子的住所,都消失了,那里只是不过一片草地。

    觉得自己像做了一个梦似的,或者现在是在做梦,因为太想出去,于是在梦里编造出这样一段场景。

    朝着自己的手臂掐了一把,疼,看来现在不是梦,那么一定是从前做了梦,是不是接下来我应该看到大刘还在帐篷里睡觉,换到他值后半夜的班了?

    神兽已经化成他独角兽的模样,而我一直骑在他的背上,掠过山脉,也掠过夜空。

    看着身下不停变幻的景物,心里一阵感慨,问神兽说:“你之前去哪里了?”

    他顿了一下才回答:“去看看是谁暗算你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头的背部说:“难道不是那个山匪头子,不是他把我弄到这里来,又设计诱惑我吃那什么千果,又借着还债的名义,让我给他们做几个月的苦力,或者更久,我现在都没算时间,对了,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

    对于我这一连串的问题,神兽没有马上回答,而直接把我放在下山的路边,然后自己又变回到人形,与我并肩走着时才说:“山匪头子?亏你想的出来,你觉得像他那样的人还缺一个苦力吗?还有啊,我们走的时候你不是往下看了吗,那里有房屋有人吗?”

    “卧槽,你背后长的有眼睛啊?连我往下看一眼你都知道?”感觉背脊都是凉的,对于之前我腹诽他的坏话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会不会记仇?

    神兽看了我一眼说:“他是佛家的人,算是刚好救你一命,也帮你躲过一大劫。”

    没有说出名头之前,我也没去感谢,问他:“什么大劫?”

    神兽问我:“你不会是忘了三月十五是你的二十五岁本命年生日吧?这个日子就是你的死期,不知道多少妖魔鬼怪等着这一天要你命呢,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他把你困在这里,你现在早就死了,快的话可能都又投一次胎了。”

    我不相信地看着神兽说:“我又不是没过过本命年,没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吧,那些个妖怪为什么要杀吗,我刨他们家祖坟了?”

    神兽叹口气说:“怎么跟你说话这么费劲,你自己去想想吧,别问我了。”

    说着化成一股白烟就钻到了小元宝里,无论我再怎么叫他硬是不出来。

    玛德,我还没问清楚到底是谁暗算我呢?还有那个老头儿,怎么又变成佛家的人了,佛家有这么无礼的人吗,还有他那些徒弟们,各个凶的要命,难道不是我佛慈悲?

    正如神兽所说,现在这些,我只能自己想想,没有人回答我了。

    看了看前后的路,现在正处身一条山边公路,两边还有一些住房,看来这个地方应该是比较繁华的地方,因为现在还是夜里,路上并没有人,我只要慢慢往前走,等到天亮,肯定就会有很多车下山。

    果然天亮以路边的店铺陆续开门,我在一家店门口向早起的老板打听,才知道这里是直接通往少林寺的路,最早的一班车是七点。

    身无分文,虽然有车,但是人家也未必给我坐,而且我来嵩山的时候才三月初,听那个店老板说现在已经是五月了,也就是正夏天,别人都穿着薄衫短裤,我还是秋衣秋裤外套外裤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人。

    站在路边犹豫了很久,还是借了电话给韩个个打过去,没有人应答,提示手机号已经过期。

    我家里的手机早就给我弄丢了,现在我要跟谁联系呢?

    无意间摸到口袋里一张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张名片,上面的名字写着江大郎。

    费了好大劲才想起这个江大郎是怎么回事,于是连忙借了店老板的电话给他打过去。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让我瞬间感动的不行,忙着说了自己是谁,然后问他能不能来嵩山接我?

    江大郎倒是爽快:“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来回一千块钱,我就过去。”

    尼玛,穷疯了吧丫的,一千块钱,你怎么不吃人肉去,黑心。

    但是此时,我除了被黑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咬着牙说:“好,你来吧。”

    江大郎到达嵩山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以后,看到我的那一刻这货瞪圆了眼,上下左右来回看了几次才说:“兄弟,你知道我冒多大的风险吗?你失踪两个多月了,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知道吗?你家里连你的丧事都给办了,突然接到这么一个电话,让我来这里接你,还以为你人死在这里,鬼魂要还香呢,你看,我把法师给的符都带着了,就怕万一出什么。快别动,先让我贴一下你,别特么真闹鬼了。”

    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朝着的我的脑门上就拍过来。

    一把把他挡开,骂道:“尼妹的,你能盼人点好吗?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儿,你说咒我死了,你丫就是欠削。”

    江大郎横我一眼说:“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别说我说你啊,你看见没,路边,路边那些人的眼神,有几个当你是一个正常人。”

    确实有几个路过的人用常人难以理解的眼神偷瞟我。

    算了,先上车再说。

    江大郎见我上车,也麻溜的爬进驾驶位,转头说:“姓向是吧?哥们儿,我跟你说,你这真是遇到好人了,我建议你回去拜拜祖宗,然后给我多加五百块钱路费。”

    我往前座狠狠踹了一脚说:“废话真多,再说一分钱也没有。”

    江大郎也不含糊:“那你现在就给哥哥下车。”

    我咽了一口气,故意软着声音说:“哥哥,走吧,多加一千行吗?”

148 三爷的隐忧

    心里却想着,只要把我拉回家里,一分钱也没,叫你敲诈?

    出了山区路段就直接上了高速,倒是也快,因为高速开车,精神还是要集中的,所以我也没怎么跟江大郎说话,靠在后座上养神

    睁开眼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我们市区的边界。

    江大郎说:“哥们儿,你这一失踪两个月,到底干啥去了,也不跟家里人联系?”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失踪的事?”

    他“嘿嘿”笑着说:“你还不知道我吧,我号称江湖,十里八村只要我想知道的事,哪还有打听不出来的,去你们村拉几回客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问他:“你知道我三爷吗?就是上回咱俩送回来的那个?“

    江大郎说:“知道啊,那老头儿挺好的,还给我免费算了一赶卦,嗳,我跟你说,还真是神,我之前光以为他是一个老色鬼了,没想到还有这绝活儿,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解释说:“那都是有人在陷害他,我三爷根本不近女色的。”

    江大郎说:“知道知道,你不用跟我解释,咱们都是男人,我了解的。”

    从他的表情里我就知道他什么也不了解,绝对以为我在替三爷掩饰,不过我也懒得再揪着这事不放,越描越黑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换了话题说:“他给你算什么了?”

    江大郎说:“算的我开了多少年出租车,现在的生活怎么,还算着我这一辈子打光棍,哎,你说我这他娘的是什么命啊,一辈了光棍,说真的啊,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我肯定削他,但是你三爷说了,我还真信。”

    我问:“为什么?”

    他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是你爷爷呀。”

    我笑着说:“是不是我爷爷跟你信不信有关?我们两个不是也才见一面,没熟到什么都信的份上吧。”

    我本来是想提醒江一郎,这种算命的说法不用全信,没想到这货当时就给我变脸了,把车往路边一靠说:“你给我下车,我不认识你。”

    我催着他说:“快走啊,高速上不让停车的,你丫神经病吧。”

    又争执了两句,他才又重新启动车子,自此,我真的一点也不想跟他说话,在后座上靠会儿竟然睡着了。

    江大郎是把车直接开到我三爷的门口,或许他不知道我家在哪里吧,我这样想着,也就下了车,跟他交待一句说:“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回去给你拿钱。”

    刚一出车门就看到我三爷正站在院子,看到我回来,他好像一点不惊讶,招呼着我说:“一明,你回来了,先来我这儿。”

    我答应着说:“我回去给司机拿了钱就来找您。”

    三爷问:“多少钱?”

    我回:“两千。”

    王大郎从车里钻出来说:“爷爷,我跟一明开玩笑呢,都是自家兄弟还要什么钱啊,接他是我应该做的事。”

    三爷倒也不客气,点着头说:“那行,既然你不要了,我替一明谢谢你。”

    王大郎朝我黑了黑说:“爷爷,你别客气。”

    说完就跟着我一块进了院子,完全当我三爷是他自己的亲爷爷一样,嘴巴抹了蜜,一口一个“爷爷”地叫着,烦是端茶倒水的活,不用指示,自己屁颠颠地往前跑。

    我奇怪地看了一眼三爷问:“这是怎么回事,收他做孙子了?”

    三爷瞅了他一眼说:“也挺好,我老了,也好有人做个伴。”

    这话说的有些伤感,我不知道三爷是怎么回事,感觉从我回来看到他第一眼开始就觉得他与从前不一样了,眼神里带着一些忧郁,最重要的是显老了。

    他年龄本来也五十多岁,但是面容和身形在此之前根本没有五十多的样子,头发都没有一根白的,可是这次再看他,眼角和额头都有了皱纹,头发也白了一部分,俨然跟他本来的年龄合上了,甚至还显老。

    他看着忙前忙后的江大郎说:“你先出去呆会儿吧,我跟一明说几句话。”

    江大郎答应着出了门,对我三爷的话言听计从。

    看他出去后,三爷才幽幽地说:“我被高鹏那孙子给毁了,以后怕都干不了这行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问:“怎么回事,三爷?高鹏还活着吗?”

    他摇着头说:“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应该还在,不过,我也不是因为他现在,你应该还知道他用的那个**阵,我已经失去身体之本,能留这条命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别的就都不敢想。”

    看着这么忧郁的三爷,我的心情也跟着难过起来,对高鹏更恨了几分。

    三爷又朝着外面的院子看了一眼说:“这个地方也不能在住了,阴魂太多,煞气也重,我没有之前的保护,在这里住着等于是自寻死路,如果不是等你回来,我早就搬出去了。”

    我问三爷说:“他们不是说我死了吗,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三爷苦笑了一下说:“你还真以为不中用了,什么也弄不成?你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这么平静就死了?”

    我追着他问:“我是什么人?”

    三爷愣了一下,过了半天才说:“没什么,就是死一个人哪那么容易。”

    他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但是这么不说特别让人恼火。

    三爷大概是看到我神色难看,才忙着解释说:“一明,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有些话我不能现在跟你说,这么假设吧,如果这些事情你在该知道的时候知道,一点事也没有,但是如果有人提前告诉你了,这个人就会死,你还要问吗?”

    我怀疑地看着三爷问:“到底是什么,这么严重?告诉几句话还能死人?”

    三爷叹口气说:“当年,我接下这份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所以你也不要太急进,有些东西到了一定的时间自然都会知道,所谓天机也不过如此。”

    卧槽,还扯上了天机,是不是一会儿女祸娘娘也得出来,封神榜也给闹出来了?

    既然什么也不能说,我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先回去看看我爸妈。

    告别三爷出来,往自己家里走。

    人还没进家门,就看到我妈一路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赶,看到我就哭出了声,连路都走不好,直接歪到路边上。

    我快步过去扶住她问:“妈,你怎么了这是?”

    我妈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后面还跟着我爸也是老泪横流。

    直到把他们都扶回家里才知道,原来他们都认为我死了,甚至还在三爷的主持下办了丧礼,刚我在三爷家下车的时候,村子里就有人看到回去通知他们,我妈一听说我又回来的消息,当时就泪崩了,也就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她抽抽嗒嗒地说:“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以后咱也不去城里上班了,给多少钱咱都不去,你就过着你爸我们俩,我们养着你。”

    我笑着说:“妈,这跟去城里上班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出去办点事,时间长了,没及时跟你们联系,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再次拉着我左右看看,确实没有什么伤才叹口气说:“都不知道这是一年是怎么回事,每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你以前也不是没出去过,可是这次一走两三个月,你爸我们俩的人心都快掉了,你三爷说你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又泣不成声,过了很久才接着说:“丧礼都是在你生日那天办的,我们简直是……,竟然相信这是真的。”

    三爷知道我没事,但是却又不告诉我爸妈,还协助他们布置丧礼。

    这里面一定有事,除了他前面跟我说的他以后不能住在那所凶宅,不能算命外,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呢?

    难道是神兽所说的我的本命年劫难?

    还有关于大刘从嵩山下来的事,到现在我也不清楚,还有韩个个。

    想到这些,我马上问我妈说:“妈,个个最近有来咱们家吗?”

    我妈说:“来了,就是办丧礼的时候过来一次,后来就再没来过,听人家说她好像嫁人了。”

    “你说什么?”我吃惊地看着她问。

    她怯怯地看我一眼说:“一明,你先别激动,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你不在了,连你三爷也这么说,所以个个她来完咱们家以后听说就回去听了她爸妈的安排嫁给她单位的一个同事。”

149 围城两隔

    这话无疑是晴天霹雳,把我轰的站在原地好久都不知道还能干点什么。

    我妈安慰我说:“一明,你也别难过,事都这样了,也是你们俩没缘份,你看跟你们年龄一样的,人家孩子都会走了,本来想着等等也行,谁让你们两个从小就好呢,没想到最后……。”

    她又把自己说哭了。

    我的情绪控制的还算好,一直到我妈出门去,自己回到房间,才觉得心里似乎一下子被掏空,从光屁股小孩子到现在,二十多年了,除了父母,她是跟我最亲近的人,也住在我的心里最久,可是就两个多月的时候,从此我们将围城两隔,她过她的家庭生活,而我呢?我要干什么?

    一直担心她,想着她?为了她在嵩山苦熬,出来却得到这样的结果,早知道我宁愿自己不出来,心里永远抱着希望。

    我甚至连找她确实认的勇气都没有,如果我现在去找她,除了打乱她正常的生活还能做什么?我又能给她什么?想这今年我们两个人经历的所有,或许真是天注定的不能在一起吧。

    冷静下来以后,把自己的生活重新整理一下。

    先去街上的手机店买了台手机,然后给江大郎打电话打听鹏程鞋业的情况。

    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是鹏程鞋来仍然在运行,并没有听说什么老板不在的传言,而高鹏他也只是听说,从来没听过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是根据大家口传口的消息,好像这个真的还活着。

    他竟然还活着,而且能保持原步调生活,这真的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知道高鹏的靠山,也就是那个老鬼婆已经被神兽干掉,而他自己也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不死,养回来也没那么容易,怎么可能瞒的这么密不透风?

    我再回去上班肯定是不可能了,我也没想着要回去,眼下是怎么探到高鹏的真实情况?

    又打了电话给柴菲菲,她听到是我的声音很惊讶,直接问:“向兄弟,你还活着?”

    我苦笑着说:“算是九死一生,你们怎么样,还好吧?”

    柴菲菲说:“我们现在就在县城,你在哪里,过去跟你聊聊。”

    我也正想找他们问清嵩山的事,所以大家很快约定了时间。

    第二天一早我在省公路上还没等到柴菲菲,就看到一辆宝马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韩个个从里面出来。

    她的眼圈有点红,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也不知道此时说什么好,两个人就那么站在马路边上。

    夏天的热度在早上就开始让人觉得烦闷,公路上的尘土被过往车辆带起,扑的到处都是。地面的温度随着太阳不断升起而变的蒸热,我能感觉到自己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韩个个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我,仍然默不作声。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但是没有去擦脸,看着她问:“今天不是上班吗,怎么有空出来?”

    韩个个本来就红的眼圈,一下子就含满了泪,盯着我问:“向一明,如果我不找你,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你还活着?”

    我想了想说:“我出来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了,但是手机号已经失效,这不现在就要去县城吗?”

    韩个个问:“你去县城是为了找我吗?”

    我回她:“有点事,但也可以找你的呀,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韩个个突然把包往我脸上一砸,哭着说:“向一明,你个王八蛋,你活着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联系,为什么不回来,你到底去哪儿了,呜呜呜……。”

    我除了任她哭,竟然做不出一点别的,甚至连安慰都显的那么微不足道。

    韩个个哭的几乎摔倒,我扶她的时候,她顺势就靠在我的怀里,身上的香味还是我熟悉的,她穿着套装,应该是在上班时候出来的,长发盘在脑后,此时眼泪弄花了脸上的妆,看上去有点难受,我用纸巾给她轻轻擦了下,然后也把她扶好说:“别哭了哦,眼圈都黑了,多吓人。”

    韩个个嘴上不饶人地说:“有比你死更吓人的吗?”

    我笑着说:“我这不是又回来了吗?”

    韩个个说:“回来晚了。”

    我没追着问下去,有些东西我们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再拿出来伤害,尽管到现在我也还是爱着韩个个,但是也许跟从小受到的教育有关,结了婚就是一辈子的契约,我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家族,也不允许别人来破坏我的,就像当初维护我和韩个个一样,现在也同样维护着她生活。

    只要她能幸福,别的就顺其自然吧。

    柴菲菲跟大刘来的时候,韩个个已经制住了情绪,坐回车里补妆。

    成年人就这点最不好,很多事情都不会再去冲动,如果事情已成定局就会尊重事实,但是同样的,如果事情没有定下来,哪怕最后一刻也不会放弃,还是很有恒心的。

    我不知道韩个个心里现在有多苦,但是当我看到她安然地回到车里照着一面小镜子开始补脸上的妆时,自己眼睛酸的不行,慌忙转头去擦了擦,以免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过去一见面就拥抱的人不过经过两个多月就成几乎成了陌路,甚至连找回那种感觉的心都是累的。

    韩个个在车里说:“向一明,你听过那样一句话吗?”

    我问:“什么话?”

    她说:“两个恋人如果谈了五年以上还不能结婚的话,他们能在一机率就很小了。”

    我有点不屑地说:“谁闲着没事扯这个闲淡,照这么说谈恋爱还有时间限止了?”

    韩个个却怔怔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谁说不是呢,我们两个那么多年,任何一个时候都可以冲动一回,但是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直在这件事情上那么理性,所以最后就是这样的结局,其实爱情还是要冲动的。”

    我隐约觉得她话里有某种暗示,但是又不太明确。

    她自己说完以后,也慌忙掩饰说:“没事了,就是最近看爱情小说多了。”

    就是这个时候,我看到柴菲菲的车由远至近,在往我们村的路口处拐的时候,好像才看到我们,又慢慢退了出来,调头直接也靠在路边。

    柴菲菲下车,韩个个也跟着下车,亲切地叫了她一声“菲菲姐”。

    她也搂了搂韩个个的肩说:“你还跑到我们前面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咱们一起多好,还能给国家省点油。”

    我笑着说:“什么时候柴总这么会过日子了?”

    柴菲菲又发出一阵大笑说:“一直很会过日子啊。”

    说完接着说:“我说你们两个也不热,站在这马路边上,上烤下蒸的,我敢保证,再过五分钟,撒上孜然和香料就可以吃了。”

    韩个个腻在她身边笑,跟以往一样亲蜜,惚我们又回到了年初去大昌市的情景。

    我问柴菲菲说:“就你一个人啊,大刘呢?”

    她回说:“他还有点事没处理,晚点过来,要不这样吧,咱们一起去县城,找个凉快的地方呆会儿,这里热的我真是受不了了。”

    我上了韩个个的车,柴菲菲一马当先往县城跑去。

    路上她问我:“知道我结婚了吧?”

    我默然点头。

    韩个个问:“如果我告诉你这是假的,你会怎么样?”

    我转头看着她,有点不太确定她在说什么:“结婚也有假?”

    她淡淡地问:“真假结婚有什么区别呢?婚礼?结婚证?爱情?或者性?”

    没有说话,看着她漫不经心地开着车,好像并不急着往前赶,车速非常慢。

    她见我没回答,转头看了我一眼问:“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转了话题问她:“那天在十三楼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出来没见到你吓死了。”

    韩个个笑了一下,但是显然并不是真的笑,几乎只有嘴角扯动了一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问我:“那你后来为什么不找我?”

    我说:“当时三爷命玄一线,被送回来后,柴小姐就说要用嵩山的茶草才能救,事情太急,我只能去嵩山。”

    韩个个问:“那你不怕我有生命危险?”

    我不得不根据事实分析说:“当时那种情况,唯一对你有害的就是高鹏,而他抓你的走的目的一定是我,所以我你暂时应该没事吧。”

    韩个个苦笑着说:“有时候理性真特么让人恶心,连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隔了很久才说:“你回来了,就提起精神小心高鹏吧。”

150 宾馆里死的新郎

    车子已经缓缓驶进了北环的一家宾馆。

    看外表就知道是我们这座小县城里数一数二的,柴菲菲的车停在宾馆院内的车棚下,人也站在那里等我们。

    看到韩个个车一停,就快步过去帮她打开车门说:“个个,快跟我走,这外面要热死人了,这个夏天是要下火的节奏。”

    三人乘电梯上到四楼,到尽头处敲门。

    开门的是大刘,我们一进去顿时觉得身上一凉,精神都跟着好了一些。

    我往四周看了看说:“还是这里好,到处开着空调。”

    大刘说:“向老弟,这间房子可没开,你看看电源都没插。”

    我往空调的位置走了走,还真是,可是这间房子为什么这么凉了,难道是自带中央空调不成?

    柴菲菲指着桌子上的瓶装水说:“快,快,先别说话了,喝点水,消消汗再说。”

    说完先拿了一瓶递给韩个个,然后自己才扭开一瓶往嘴里灌,倒真没一点女人的娇气,每一个动作都是爽快干练的人。

    等我们都坐下来后,柴菲菲才说:“向兄弟,先说说你的情况吧,我们都以为你那啥了,好奇的要死。”

    我看了一眼韩个个,客观地说:“被困在嵩山的一个峡谷里,一直走不出来,又联系不到外界的人,所以就到了现在。”

    柴菲菲问:“我听大刘说你们两个轮流值夜呢,他一觉醒来就不见你人了,怎么就跑到峡谷里去了?”

    我回忆着神兽的话说:“可能是有人想暗算我,本来也是在帐篷外呆的好好的,后来起了一股邪风,接下来我就到了峡谷里。”

    大刘紧接着问:“是谁暗算你,知道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是阴差阳错吧。”

    因为不想把在二号山洞的事情现在说出来,所以讲到这里我就绕开话题说:“你怎么样,刘哥,没出什么事吗?”

    大刘看我一眼说:“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我醒来没见到你,正着急却发现我们找的茶草又回来了,但是那个木鱼却已不见,想着应该就是那个老头儿来给换走的,不过咱这不是为了救人,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在嵩山找了你几天,但是一直没找到,后来看时间来不及了才回来,倒是一切顺利,没再遇到什么事。”

    事情跟我想的一样,三爷活了,韩个个也没事,我也安然,表面看去皆大欢喜。

    大家说了几句话头后,我问柴菲菲说:“你们怎么这么空闲来我们这小县城住着?”

    柴菲菲看了一眼韩个个说:“因为之前你跟的那个高鹏,他确实有问题,我们后来也查了他的情况,可惜他做的特别隐性,几乎找不到破绽和切入点。中间我们也断了一段时间,这次是刚过来,才一两天。”

    我问:“有新的发现?”

    柴菲菲抬头环视一下我们所在的这间房子说:“这里奇怪吗?外面热的要死,这里冷的都想穿外套。”

    确实如此,我们由最开始进来凉的畅快,到后来,越来越觉得有点受不了,韩个个甚至坐在床边上用被子盖住她短裙以下的腿。

    柴菲菲笑着说:“这么邪乎的地方,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阴魂做怪,另一个就是风水有问题。”

    阴魂做怪我还能理解,毕竟之前见过不少,但是说风水问题就有点不太懂,于是问:“怎么还跟风水扯上了?”

    柴菲菲说:“这间房子位置在走廊的尽头,你一开门就能看到外面的路和所有房门,从风水学上说是犯着冲煞,一般在外面住宾馆的时候,人们是不愿意住这样的房间,容易出事。我已经查过了,这家宾馆生意还不错,但是几乎每层楼的这个房间,预订的人都非常少,所以他们一直设着特价。”

    没想到住个宾馆还有这么多讲究,以前竟然都没注意过,其实像我这样不注意的人应该也很多吧,而且很多宾馆还会故意把两头的房间做大,以让更多人愿意住呢。

    柴菲菲接着说:“本来,如果只是一个冲煞也没有那么严重,再说在这里住的人也都是来往过客,都不是久居的人,伤害也不会太大,可是前不久这里竟然连续死了好几个人。”

    我瞪圆了眼看着柴菲菲问:“不会弄错吧,都怎么死的?”

    大刘把一摞文件从桌子的另一头推过来说:“都在这里,看起来都正常,但是细细推敲就会发现都不正常。”

    我正要动手去翻,心里却也犹豫了一下,我这是在干什么,参与他们吗?要跟着他们一起干了吗?虽然正义人人有责,可是我现在这种情况算是怎么一回事。

    柴菲菲见我的手停在半空中,轻轻说:“这还是个个给我们打电话,我们才来的?”

    韩个个?她打的电话?为什么?

    转头看韩个个的时候,她仍然包着腿坐在床沿上,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有听到我们说话,专心致至在玩她的手机。

    再次看向柴菲菲问:“到底怎么回事?”

    大刘给我递了个眼神,示意我出去。

    我们俩刚一出门,外面的热浪就铺天盖地地卷了过来,身上的汗“刷”一下就出来了,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大刘点了一根烟说:“死在这里的其中一个就是韩个个新嫁的老公。”

    “你说什么?”感觉自己耳朵最近常常出问题,我已经开始怀疑听到的内容,总是要再问一次。

    大刘又抽了一口,把烟圈尽量往外面吐了吐才说:“我们也是接到她的电话才来的,本来她婚礼的那天是邀请我们来的,但是手上有事就没过来,没想到她当天晚上就打电话说自己丈夫死在了这里,同时死的还有一个女人,经查那个女人是一个隐闭的小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新婚之间,新郎和一个小姐死在宾馆里?

    现在明白韩个个路上跟我说什么真假结婚的事了,可是她自己为什么不事先把这事跟我说了?

    大刘接着说:“具体她与那个男人之间有什么事,她只略略提了几句,可能是她并不太愿意,迫于父母的原因,才嫁,但别的都一概不提,不过对于新郎死在这里,她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是给我们打电话。”

    我问:“为什么?”

    大刘说:“她说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往房门口看了一眼问:“你们相信这种感觉?”

    大刘说:“当然,在很多时候人的直觉甚至胜过研究,尽管找不到什么根据,不过我们来了以后也确实发现这里有问题。”

    我问:“什么问题?”

    大刘回:“比如,是谁杀了他们?”

    “这些东西不是应该警察去查的吗?”我问。

    大刘回:“我们也是警察啊,再说了这个事情普通的警察可能还真查不出什么。”

    其实在大刘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他们分析的是对的,确实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此事牵扯到韩个个,并不是怀疑她的动机,而是似乎有人故意把这件事情跟她扯上关系,她的新婚丈夫不过是一个无辜的人而已。

    我们两个回到房间的时候,连柴菲菲都坐到了床上去,拿被子包着自己。

    大刘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说:“还真是胆大,死过人的床你们也不害怕。”

    柴菲菲说:“被子不都换过了,这有什么,医院里死过人的床多了,下一位不还是去住。”

    她连说带笑的,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但是仔细一想她话里的意思,还是觉得背脊发凉。

    韩个个终于放下了手机,眼神平静地看我一眼后说:“我只请了半天的假,先回去了,你们如果有事给我电话吧。”

    柴菲菲接过话说:“一起吃了饭再走吧,都中午了。”

    韩个个对柴菲菲露出了笑脸,摇头说:“你们吃吧,下次宰你一顿好的。”

    两个人道别后,韩个个才走过来对我说:“向一明,你不准备给我一个电话吗?”

    我其实一起看着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我想如果没有柴菲菲和大刘在,我也许会把她搂在怀里,当然,也许不会,因为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

    听到她说这话,我马上说:“说你新号码,我打过去。”

    韩个个快速报了一串号后才说:“这个号是李科长的。”

    我问:“李科长是谁?”

    韩个个看了一眼屋子说:“死在这里的我的丈夫。”

    话音落,人也开门出去,背影给人一种苍凉的难过,看的我非常心酸。

    直到确认她已经走了以后,柴菲菲才问:“向兄弟,你打算怎么办?”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问她:“什么怎么办?”

    柴菲菲说:“个个呀,我觉得你们两个现在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明明两个人都爱着对方,可是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不能再一起?”

    我没回答她,翻看桌子上大刘先前推过来的卷宗。

    当我看到韩个个嘴里说的李科长时,同时也看到了跟他一起死的那个女人,很眼熟,我认识,是苏含情,也就是高鹏的外甥女,他的助理,他**阵里的主角。

151 苏含情的身份

    我把关于苏含情的资料摊到桌子上问大刘:“这个人你们确实调查清楚了吗?”

    大刘说,警局有她的档案,应该不会错。

    然后又问我:“她有什么问题?”

    我把关于苏含情的事情全部给他们说清楚。

    柴菲菲第一个反应过来说:“按这么说,个个也应该认识她才对,为什么她却一直没说话。”

    我愣了一下说:“韩个个没告诉你们?”

    两人同时摇头。

    三人都沉默,过了很久,柴菲菲才说:“看来这件事情有可能跟高鹏有关系。”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站起来说:“跟我走。”

    我和大刘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忙着站起来,三人快速出了宾馆,车子直接往县城派出所里开去。

    路上柴菲菲才解释说:“我怀疑这个苏含情根本就是人,我们去看看她的验尸报告,再见见验尸的医生。”

    我们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下班的时候,派出所除了值班的人,大多数人都已经不在,只能出来先吃饭,然后等着下午的负责人回来。

    在这中间还抽空去了一趟十三楼。

    那间我曾经住的屋子,门是半掩着的,里面什么东西都在,但是上面却落了一层灰尘,正午的阳光从阳台上晒进来,可以直接晒到屋子中间的床上,留一大片阳光。

    我问柴菲菲:“韩个个有没把这里死的一个叫温晓萌的事情跟你们说?”

    柴菲菲想了想说:“我们倒是一起来过这里,但是至于里面的情况她都没说,不过我知道这里死过很多人,警察局那边有记录,而且这个地方一进来也能感觉到。”

    对于韩个个的房间隐瞒,我不知道原因,我也急需想弄明白。

    下午从派出所那里得到资料对我们没有什么大的帮助,正如大刘所说,所有的事情表面看上去都是正常的,除了找不到杀人者的动机外。

    根据派出所的表面分析,反而是韩个个的嫌疑最大,因为她是被逼嫁过去的,而且在没嫁之前,李科长已经先把自己的车过户到她的名下,就是现在她还开着的那辆宝马,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并没有领过结婚证,只是办了一个婚礼,而婚礼当天,李科长就死了,至于两人有没有发生恋人之间该有的其他关系,资料里没说,我们也不得而知。

    柴菲菲说:“会不会是个个只是想洗脱自己的罪名才让我们来查这件事情,但是其实她自己根本不想趟进来。”

    她说的已经很委婉了,没有把怀疑放在韩个个身上,但是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在真相没有出来这前,谁也不可能真正清白。

    我问柴菲菲:“你们去过鹏程鞋业或者高鹏家里吗?”

    她摇头说:“没有,虽然知道他肯定有问题,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去也只能是暗地里去,而眼前,还不到走这一步的时候。”

    我再问:“苏含情是高鹏的外甥女,她死了,按理说高鹏是要出来的,你们有没见过他?”

    柴菲菲说:“苏含情的所有资料都指出她只是一个小姐,跟高鹏没有一点联系,甚至都没有进过鹏程鞋的记录。”

    我有点不可思议地说:“这不可能,她进去的时候人事那边都有资料,而且也有她的照片,一查就全部知道了。”

    柴菲菲说:“鹏程鞋业的资料里有一个叫苏惜月的女孩儿,跟你说的身份对的上,但是那个女孩到现在都还在里面上班。”

    “啊?”我脑袋一下子就了,一时之间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这样聊下去,没有任何进展,只能想办法去找现实的东西。

    下午三人一起去了一趟县城南环边的护城河,顺着洒岸走的时候,我也把高鹏在河里冬泳的事情跟柴菲菲说了。

    她停了很久才说:“难道他是通过这种方式吸取男人身上的精血不成?”

    大刘接过话说:“很有可能,骗他们说来游泳,然后通过水的掩饰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说到我们曾在二古村放走的那个吴姓鬼婴,柴菲菲的脸色不好看了,甚至说有点震惊地看着我问:“你确定是同一个阴魂吗?我们那时候伤他不轻,按理说他不可能复原那么快的。”

    我除了确定是他这外,别的做不了解释,但是我的心里一直觉得高鹏的背后除了我们知道的这些,可能还会有什么人在。

    三人从河边走了一圈后,又绕到高鹏家的别墅前看了几眼,才回去。

    一回到宾馆,柴菲菲就把几张桌边放在桌子上给我们看。

    第一张是从别墅的西南角过去,往后可以看到远处县城里的房子和树木。

    第二张是正南面,一眼就看出房子的外型结构呈一个“王”字的形状。

    还有几张,都各具特色。

    柴菲菲指着照片说:“这栋房子是利用了你们县城的整个风水布局,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这种房子的结构叫死里重生,换句话说,这里住的所有人,都得死,而他们死后都可能不会被阴差带走,而重新活下来。”

    我勒了个去,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怪不得老鬼婆,朱老三,还有鬼婴全部都聚到这里,原来他们都想从这里重生出去。

    这到底是谁特么给高鹏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来害人的?太特么丧心病狂了。

    柴菲菲很快就给我解释了:“不只是如此,所有没被阴界收走的阴魂都会想找这样一个地方,因此这所宅子也是名副其实的凶宅,而且很有来头。不过有阴魂的地方一定不会那么平静,我奇怪的是这个高鹏到底是什么人,可以震住这么多阴魂。”

    我恶狠狠地说:“他根本就不是人,你是没见过,比鬼还可恶。”

    柴菲菲笑着说:“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人更可怕,老虎勇猛也会被人装到笼子里,鬼魂阴险,最终还是怕恶人的。”

    也许她说的是事实,但是我心里仍然极不舒服,我们现在仍然想用人性本善来安慰自己,相信世界上仍旧是好人多,当自己不得不面对人们丑恶的一面时,事实却残酷的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天晚上因为要观察宾馆的情况,我也没回去,跟大刘一起呆在那间顶头的房间里,而柴菲菲则住在我们隔壁。

    晚饭以后,韩个个也来了一次,她不怎么说话,我也弄不清楚她在想什么,默默地听了一会儿我们闲聊,就起身要回去。

    我出来送她到宾馆的停车场。

    韩个个突然说:“向一明,你还记得那个苏含情吗?”

    这个人我们下午已经讨论了很久,而且我本来也对她印象深刻,只是很奇怪她此时为什么提到。

    韩个个面色为难地说:“我之前没有跟菲菲姐他们说,实在是累了,我们两个人本这件事情卷进来这么长时候,还害的你差点……,如果不是李科长的死跟我扯上关系,我真想一走了之。”

    我安慰她说:“没事的,总有弄清楚的一天,你也不要老想这事,多休息休息,等高鹏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对了,我还得先挣到一笔钱。”

    韩个个抬头看了我一眼说:“等你带我出去,我都老了,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一个人。”

    说到这里两个倒是轻松了一点,随便聊了几句后,韩个个说:“其实苏含情跟苏惜月就是一个人,我也弄不清楚为什么死了一个还有一个,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杀了李科长?”

    我惊讶地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她们是同一个人?”

    韩个个说:“你忘了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吗?当时你给我看的资料上她的名字叫苏惜月,但是我装作不知道的时候问她,她却说自己叫苏含情。”

    我忙问她:“会不会是她故意报的假名字?”

    韩个个却反问说:“你不觉得这种巧合太奇怪了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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