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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为凰全文阅读

作者:语笑笑     医妃为凰txt下载     医妃为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月下婵娟

    “这两个元宝你们拿着吧,不要说无福消受的话,我知道,这里有钱能使磨推鬼。”沐芳要言不烦,他看着自己的荷包,有点儿讪讪的,沐芳不过是一笑,“钱财是身外之物,相比较于某些事情,好似后者更重要点儿。”

    一边说,一边顺手将荷包给捆绑,交给了他,长孙叙谨一笑,将荷包挂在了自己的腰间,看着眼前两个沐芳,这两个内侍监看一看左近没有什么人,不禁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事情,奴才并不知道,还请您将银子收回去。”拖着银子,嘬牙花子,送了过来。沐芳并不接手,不过是吓丝丝的一笑,道:“你知道什么叫做利滚利,这银子一交手,就不是银子了。”

    此刻,就连长孙叙谨都在笑,这两个内侍监更加是畏惧起来,完全不知道沐芳要做什么,偏偏沐芳一副主宰者的模样与神色,好似一切都高下在心一样,好似这两个内侍监不会回答问题,她居然也是已经一清二楚一样。

    看着月色中的紫罗兰,她同样是沉沉的一笑,这一笑,并不见得多么好看,但是也让月华好似失去了纯洁与高雅一样,她的眼瞳因为承接了月色,显得清明冷澈,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淡与执拗。

    “这,银子不是银子,倒是什么呢?”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看着这两个人,只是一句话,“银子不是银子了,交手以后,这银子就是烫山芋,你可知?”

    两个内侍监听到这里,立即就下跪起来,老天,这不是闹着玩的,银子不是银子是烫山芋,他们想要丢开都不可能了,沐芳倒是继续一笑,说道:“拿着吧,这银子少说也有二十两了,你们扎进腰带闹革命,这是好的。”

    “公子,这事情不是我们可以置喙的啊,大理寺卿也是问过很多次,我们并不敢随便说,您又是仵作,将我们说的做了参考,这冤枉了平人就不好了,事情还是我们的,这银子到时候就不是烫山芋了,是……”

    “什么?”沐芳圆瞪怒目,任何人都看出来,她不震怒还是一个好说话的奶油小生,这微微一动怒,就不可爱了,变成了来自于地狱的阿修罗。这内侍监将求助的眼神看着身后的长孙叙谨。

    长孙叙谨好似专门将这事情的表现机会拿出来给沐芳一样,不但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神色变化,人也是一片冷澈,像是什么,像是一块病,像是同样来自于地狱的阎罗王,这两个内侍监自然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

    “这烫山芋就是催命鬼了,也罢,也罢,先皇后也是有恩与我,老奴就说了吧。”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沐芳一笑,“乖乖,说出来,十年了,希望你还记得清清楚楚,不要混淆是非,不要添油加醋。”

    沐芳一边说,一边将地上的两个人拉起来,这两个内侍监先是藏银子,这才说道:“十年前,皇上南巡……”沐芳听到这里,画出来的剑眉微微因为嗔怒高挑,正打断这两个人千篇一律的敷衍…

    身旁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已经伸过来,沐芳不禁微微颔首,长孙叙谨的意思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就好,不用去在乎与理会,长孙叙谨微微轻咳一声,“一边走,一边说吧。”

    自然是边走边说是好的,不那样容易让人看出来他们在谈论什么,这两个内侍监也是乖觉的很,打着红灯笼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十年前,皇上游历去了,那一晚与任何一个晚上都一模一样。”

    “一更天的时候,老奴路过坤宁宫,这里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到了二更天,奴才那晚当值,又是路过了这里,这倒好,听到有丫头在哭,这皇城里面不兴到处瞎打听,奴才就回去了。”

    “这三更天的时候,只听人说坤宁宫周岁了,奴才这就过来救火,但是火势一发不可收拾,不但是娘娘,就连太子当日都死于非命唯独有太子的皇子长孙叙谨被人放在了一口水缸中这才幸免于难。”

    沐芳听到这里,大概是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是一笑,说道:“一点儿都不反常,那一晚上?”

    “一点儿都不反常,要不怎么说救火去的迟了呢?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皇城里面年年都有这样的事情,因为举火不慎的事情,烧毁了的殿宇多得是,不过唯独有坤宁宫烧毁了以后没有重建。”

    这内侍监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天空的毛月亮,今晚的月亮看起来诡异的很,倒是显得这红灯笼有了淡淡的异色,沐芳听到这里,知道他们掌握的讯息不比自己多多少,只是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这事情你们都忘记了吧,今晚我们什么都没有聊,说的都是星星月亮,可明白?”一边说,一边看着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立即点头,沐芳这才说道:“前面有个位置,去将银子埋起来,等会儿回去保不齐就有人盘问你们了。”

    这两个内侍监吓得魂飞魄散,沐芳说道:“不要东张西望,也不要左顾右盼,如果有人跟踪,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出去一个人,去撒尿,带着银子去埋了,晚一点过来拿。”

    其实,刚刚为何长孙叙谨会突然之间加快脚步,完全是因为听到了身后跟踪的脚步声,他的耳力好着呢,想要鱼目混珠,在这里好似可能性并不大,“好了,公公,到了前面就行了,我们是认识路径的,绝对不会走错。”

    “是了,是了。”这内侍监满面春风的笑着,目送两个人到了最后的一个穿廊,过了这里就是这两个人的客寓了,皇城里面的客寓很多,不过都集中在一个比较安静的比较深沉的位置。

    庭院深深,他这才一笑,“你觉得他们可以活下来?”此刻的声音是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得清楚的,被夜风吹散,身后就是有人也不明白两个人究竟说了什么,沐芳不过是淡漠的一笑。

    “王爷,经过刚刚的观察,他们两人不是那种卖友求荣之人,也绝对非屈打成招之辈,就是脑力跟不上,刚刚我已经提醒过了,他们就是傻子,目前也明白被人给跟踪了,所以……”

    “所以,你觉得明天我们还是可以让他们伺候着?”一边说,一边喑哑的一笑,那低沉的声音,好似来自于夜色中的一片迅风一样,沐芳不过是一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大浪淘沙,这里的聪明人还是多点儿,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人们理所应不愿意提起来。”沐芳一边说,一边一笑,“你说呢?”

    “英雄所见略同。”长孙叙谨一边点头,一边微微含笑,看着沐芳,沐芳不过是一笑,带着点恶作剧神色,“但是我不是什么英雄啊,我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王爷,我们玩一玩捉迷藏,你看如何?”

    “怎么惩罚失败者呢?”长孙叙谨也是很有兴趣的模样,沐芳的眼瞳在黑夜中如同黑水晶一样,闪烁了一下,说道:“简单着呢,只需要这样这样……”沐芳一边说,一边嘿嘿的笑着。

    长孙叙谨也是一笑,立即到了前面的一个位置,这第一次,捉迷藏失败者是长孙叙谨,很快的就是沐芳藏起来,然后让长孙叙谨去找了。沐芳早已经在前面的柱子旁边藏好了……

    而就在此刻,这两个内侍监已经走了,一个说道:“方公子料事如神,该不会果真就……”另一个也是紧张的一笑,“不妨事,到时候依计行事就好。”所以,这两个内侍监平平静静。

    果真,刚刚从禁苑出来,就有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你两个,过来,咱家有句话要问问。”过来的是一个千总,原来在内侍监的行当中,也是不同的

    一般的叫做内侍监,可以在龙庭的叫做司礼监,这最当红的还是西局的控鹤监,这控鹤监不多,一般也就是那么一两个人,眼前的人姓冯,冯公公翘着兰花指走了过来,这两个内侍监立即就下跪。

    “干爹,您问什么,这深更半夜的。”原来在京中,内侍监是绝户之人,提早的,人人见了都叫做干爹,这也是百年之后有人照顾生老病死,有人养老送终的一个忌讳了,冯公公说道:“皇上的差事,问这么多做什么?”

    “是,是,是奴才多嘴,奴才该打!”一边说,一边左右开弓就打起来,这冯公公的嗓子里面就好像是塞着鸡毛一样,“可怜见的,起来吧,咱家只是代替皇上问问你们,刚刚他们与你们聊了什么?”

    “这个,这个嘛……”内侍监中的一个嘿嘿的笑着,这方公公知道有门,刚刚聊得东西可了不得,他这不是奉皇上之命过来的,但是偏偏这冯公公就是胡言乱语,等闲一般人也是不敢揭穿的。

    “说了什么,仔细你们的脑袋搬家,好多着呢!说吧,还期期艾艾的,可怜见的。”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这内侍监的手,然后很快就伸手在衣袖中一摸,刚刚明明白白的看到沐芳给两个人给了什么,但是此刻倒是没有了。

    不禁心内起疑,莫非是自己看错了,他推开内侍监,正色道:“咱家只问你,刚刚他们问了你们什么,这说出来就好,要是不说,要是说错了,明日太阳就照射到你们坟头了,小子!”

    这暗含着警告的话语完毕以后,两个内侍监立即再次下跪,天爷爷,果真是让沐芳给猜到了,这内侍监立即按照刚刚的交代开始编谎话起来,“刚刚谈的是皇后娘娘与月亮。”

第一百五十二章 聪明被误

    “好,好,就是这个,说说。”冯公公立即来了兴趣,一听到“皇后娘娘”整个人不由自主就来了精神,抖擞了一下,邪邪的看着这两个内侍监,中间一个时常答话的说道:“说的是……是……”

    “小子,不要乱扯,咱家可是听了一个一清二楚的。”这千总的兰花指在人眼前一晃动,这人也就畏惧的退避三舍,立即正色道:“先皇后认为,月亮刚刚出来是一枚白玉,接着就是一个洗脸盆。”

    “是洗脚盆,你记错了。”另外一个立即开始纠正起来,这冯公公大失所望,觉得自己让沐芳给摆了一道,用力的推开了两个内侍监,“什么脸盆脚盆的,你们让人给骗了,都不知道。”

    “公公,这脸盆脚盆的还是方公子父执辈的人说出来的,怎么就被骗了呢?”这一个内侍监立即变成了呆瓜,刚刚那回答,让笑点低的人都已经笑出声,还有旁边几个也是忍俊不禁,倒是这冯公公是完全笑不出来的。

    “小子!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事情你说来倒是好,倘若不说来,明天早上这太阳就照射到你们坟头了。”又一次恫吓,不过并不起作用,这两个内侍监还是老样子,期期艾艾的说什么“脸盆”与“脚盆”的蠢话。

    这冯公公骂一句“愚不可及”以后,人已经抓着曳撒去了,这两个内侍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到沐芳刚刚的交代,不禁也是脸色煞白,沐芳是未卜先知的,但是也会安排,要不是沐芳今晚的安排……

    他们两个人今晚就不用睡觉了,大概明天早上绝对有眼光照射到自己的坟头上。这两个内侍监栗栗危惧的,过了很久以后这才相辅相携的去了,这有关于银子的事情,今晚是不敢去挖掘了,到了明天再说。

    沐芳还交代了一句,“你们装怎么都不知道,只有你们被骗,他们就被骗,千万不要说出来任何一个字。”

    “为啥?”这内侍监问了一句,沐芳不好说为啥,只一笑,“因为,秘密是少数人知道的,你们要是将秘密变成了一个公众之间的讯息,你们今晚就真的死了,去吧。”沐芳挥了挥手。

    一开始这两个内侍监是完全想不到的,居然真的如同沐芳料到的一模一样,又想起来今天沐芳那样多的惊人之举,在沐芳这里,好似她果真是会未卜先知一样,这两个内侍监不由自主的比较相信。

    也不由自主的按照沐芳说的去做了,果真这冯公公就没有借刀杀人,两人堪堪躲避过了这一截,心里面也是比较感激沐芳与长孙叙谨的,虽然长孙叙谨没有说什么,不过看得出来,沐芳做事情,长孙叙谨是比较支持的。

    两个内侍监死里逃生,而沐芳呢,此刻在一个廊柱后面等着,看到有一人过来,立即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从黑暗中冲了出来,一脚就将这个人踢开,这人鬼鬼祟祟的,只是往前面看,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居然有危险。

    而沐芳在这里等了很久了,早已经摩拳擦掌准备的面面俱到了,看到这东风过来,三拳两脚就收拾了,沐芳从黑暗中诡异的一笑,指着水中的人哈哈大笑起来,“王爷啊王爷,你连捉迷藏都不会,真是倒霉透顶。”

    沐芳一边说,一边看着太液池中翻滚的内侍监,这内侍监幸亏会浮水,不至于立即给淹死,不过这早秋的天气也不是让人可以忍受的,冷着呢。

    今晚的教训让他们必须明白,跟踪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沐芳一边笑,一边拍拍手,而不远处另一声落水之声也是响起来,接着听到长孙叙谨的笑声,“哎呦,刚刚你找到了我,这一次我推你落水,一报还一报。”

    沐芳看到长孙叙谨也是很喜欢玩,不禁微微一笑,走到了长孙叙谨的身旁,“刚刚,这个……”沐芳指了指水中的人,道:“不是我呢,王爷,我还好好的。”

    长孙叙谨讶然,“你好好的,那么他们是做什么,鬼鬼祟祟的,好似在跟踪本王一般,前些日子原是也有些人跟踪本王的,让本王三拳两脚就给弄死了,这几个人应该如何处置呢?”

    “王爷宽大为怀,指不定是跟踪谁的呢,罢了,得过且过吧。”沐芳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回去了,好王爷。”

    “也罢,那就得过且过吧。”自始至终,连看都没有过分看这水中扑腾的两个人,按照一般循例,这些人,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来的,他阴狠的看着水面,但还是架不住沐芳的催促,去了。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得过且过就是了。”沐芳看着长孙叙谨,他只好一笑,说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们在身后,莫非你也是会听声辨别不成?”从戚帝的澹泊敬诚殿出来以后沐芳就是闲闲的模样。

    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精明,也并没往身后看,不过居然还是可以看出来身后有跟踪,沐芳不过是自负的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是做出来了,自然不是秋风过耳,你说呢?”

    “你的自信力倒是很好,莫非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吗?”一边说,一边笑着,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就要将沐芳头顶那凌乱的发丝给拨弄一下,就像是人看到了蛋糕的第一反应一样。

    好似很快就要伸手抚摸一样,沐芳无疑是秀色可餐的,不过她自己倒是完全不知道,这个高智商低情商的家伙,完全不明白长孙叙谨要做什么,不过看到那手颤颤巍巍的伸过来,她本能的还是一个避让。

    “王爷,做什么?”她的语声微微瑟然,立即后退,但是想不到这里是廊桥的尽头,自己身后乃是一片烟波浩渺的太液池,到了夜晚,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偶然之间有沙鸥翔集,带着点儿静谧的熙和。

    沐芳看到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想起来很久以前脑子里面的记忆,女子往往是让一个男人给控制在了一度墙上,然后……为所欲为,无所不为,不,不,沐芳不是无知少女,立即竖起来浑身的刺儿。

    将一个好端端的人,变成了一个暴跳如雷的刺猬,“王爷,求放过。”但是,很快的,王爷就走了过来,吐气如兰。

    她觉得心痒难耐,不知为什么,她应该挥拳就打的,但是偏偏到了此时此刻,还很享受这诡异的感觉一样,皱眉之间,看着眼前的人,“王爷,我……”

    她感觉到自己身后的一块木头快要解体了,不成啊,这廊柱后面的一块木头已经腐朽了,经不起这样的重量啊,但是偏偏长孙叙谨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看着沐芳那惊恐的神色。

    他与任何一个男人一样,体内的征服欲立即就高涨起来,很快的就伸手,捞住了沐芳的后脑勺,“方公子,不要乱动啊,不然就落水了。”沐芳点点头,是的,身后的木头在解体,而自己的心脏好似也跟着在解体一样。

    怎么可能啊,居然在不停的跳动,居然心脏快要从口腔中跳脱出来似的,沐芳再也忍不住,暗暗的咬住了樱唇,好吧,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

    不会打你的,不就是亲吻一下,还能怎么样呢,她居然莫名其妙的说服了躁动的自己,安安静静的等着这最后一刻美好的到来,长孙叙谨看到沐芳从惊恐变成了平静,从平静变成了木讷。

    不,在沐芳的神态中,不存在木讷,倒是有点儿淡淡的嗔怨与期待,嗔怨这该死的王爷就会以大欺小,期待他可以……不,不,沐芳自己都在反驳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她难以言喻,不可形容,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牵引住了沐芳。

    沐芳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来吧来呗。长孙叙谨唯恐自己唐突了沐芳,虽然一直以来沐芳都是以女汉子的形象出现的,不过他还是明白,沐芳毕竟是一个女子,是一个年龄不过二十岁的女子而已。

    这样花儿一般的年纪,怎么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慌乱的伸手,揽住了沐芳的腰肢,沐芳闪电一般的挺直腰杆,说实话,她哪里经历过这个,不禁后背都紧绷起来,她立即睁开眼睛。

    “王爷,你……”那淡淡的惊恐又一次浮在了沐芳的眼睛里面,长孙叙谨一笑,沐芳只觉得他这一笑,也是比平日里猥琐了不少,立即往起来挣扎,在以前的记忆中长孙叙谨浑身都是一片冰凉。

    但是现在不同,他居然浑身也是滚烫的,这是沐芳不明白的,伸手在那胸口试一试,哪里知道这胸口居然如同是一块石头一样,坚硬,稳固,万年冰上终于还是解冻了,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沐芳同时还感觉到了来自于对方心跳那不规则的频率,一个人的心跳怎会这样厉害,她不知不觉的伸手,在他的胸口位置逗留了一下,好似研究什么没有见过的东西一样,而身后“吱呀”一声……

    沐芳立即短暂的惊呼,“王爷,这……”哪里知道,他刚刚沉醉了,现在迷醉了,眼神扑朔迷离,早已经忘记了沐芳身后那美人靠已经接近于腐朽的程度,此刻听到了那断裂的声音,立即警觉过来。

    沐芳抓瞎,人只觉得往后偶四仰八叉就要落水,呜呼哀哉,落水狗啊落水狗,她几乎自己都感觉到了那种凉快,这不是春夏,而是进入了早秋,这要是落水,感觉一定是棒棒的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保护你

    她正在想着,人心里面抓瞎,手中抓衣服,只听到“嘶嘶”一声,人家上好的越地流光锦的飞鱼服已经让自己给撕开了,淡红色的衣服顺着这一片碎裂声,已经露出来里面淡淡的白衣。

    沐芳抱歉的看着长孙叙谨,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啊,庭院深深,杨柳堆烟,他眉目一片淡然,人也如同在烟中雾里似的。

    “你不用急的,不是吗?”他往下,再往下,屈身。虽然是无比狎昵的一个动作,但是奇怪的是长孙叙谨这里,完全没有给人一种猥亵的感觉,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一般情况,沐芳早已经因为震怒而拳打脚踢了,她并非是那种愿意去妥协的人,也绝对不会让人如此这般的“轻薄”,但是此刻,她非但没有拳打脚踢,离奇的是居然面红耳赤。

    有凉风吹过来,吹散了她面庞上淡淡的红晕,也吹的他心旷神怡,并不急着起身,而沐芳呢,目光炯炯有神,想要回避都可能,二人的目光交汇,有片刻的怔然,沐芳终于先发制人。

    “王爷,起来。”她心中想,今天必然要先声夺人,让王爷知道自己有所失礼,用恫吓的音调,用威胁的神色让王爷明白,他刚刚做了多么不好的事情。但是偏偏每一个字儿都变得缠绵悱恻起来,好似情人之间夜半的喃呢私语。

    月上九重天,良人在眼前,她控制不好自己的声音,按理说她会生气的,但是有悖于常理,她不但是没有生气,隐隐约约居然暗含一种期待,他一笑,伸手捞住了沐芳那曼妙的腰肢。

    她吐气如兰一般,他微微闭眸,白目道:“为何要起来,这样其实也不错。”

    “你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这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王爷,算我求你,放我起来。”沐芳一边说,一边极力的要起来,奈何眼前的家伙好似倾倒过来的一面墙似的,任凭你力大无穷,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她居然觉得自己的力量在慢慢的消失,面对王爷,她向来是戒慎又尊敬的,刚刚的举动无疑是无心之失,现在倒好,想要说两句几乎都做不到,眼瞳紧紧的看着自己上方的男子。

    他那深邃的波光潋滟的眼睛居然也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刚刚褪去的羞红再一次呈现在了沐芳的脸上,她沉静的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沐芳在前世的时候,就是那种智商高情商低的人,每天忙忙碌碌,到了适婚的年纪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爱自己的人,忽看看周边,不是歪瓜裂枣剩余的就是高不可攀的骨干精英,可以说,对于恋爱的经验是个零。

    因此上,今日的事情,她居然扎煞手,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而长孙叙谨呢,生于深宫之中,长在龙庭之内,一言一行必须要规行矩步,他这一辈子就像是一本厚厚的字典一样,不允许有任何的错误。

    关于婚配,他婚不由己,到了适婚的年纪以后,皇上与楚王会赐婚的,完全不用自己去考虑。所谓的门当户对,不过是用来骗人的而已,门阀必须要与自家一模一样。

    这就是朝廷中用来巩固亲王势力团的一个方式而已,尽管百般的不愿意,尽管违拗,但是事到临头还是完全不可以反抗的。

    外人的眼中,他时常在京外,并不到京中,那浪荡子的名声也是有恃无恐,雪片一样的飞到了京中,就连长孙叙谨时常也是拍案大叫,“该死,该死,夭寿夭寿!”

    有人在暗中跟踪长孙叙谨的,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皇家气派,之所以更名改姓,在坊间叫做“孙大人”其目的也是向来如此了,他这一辈子就像是已经烙印好了模版,准备拓出来一个四平八稳的模样而已。

    周正就好,负责众人的安排就成,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居然真的有绮思,这绮思就像是花朵一样,绽放在她的周边。

    沐芳啊沐芳,你可知?你已经拿走了我的心?他胡思乱想,居然贪恋这一刻的美好,迟迟不愿意将身子抬起来,她娇羞的闭眼,又是睁开眼睛,总以为那狂风暴雨一般的激吻会到来。

    她怔忡,她等待,她舔舐了一下干涩的樱唇,喉头一片淡淡的甜腥,但是等待一次一次的落空,她不知道为何,居然来了勇气,微微抬高了头颅,然后慢慢的欣赏着他的天人之姿。

    然后在沐芳自己都不可抗拒的一种力量中,她居然……亲了一下长孙叙谨,那淡淡的一下,好似被青莲触碰了一般,带着一种淡淡的莲蕊的香味,那种感觉美好的不可言喻。

    长孙叙谨立即脸红,干咳了一下,“你……刚刚……”

    “不小心而已,你不要想多了,我与你是好朋友,放我起来,不然……”沐芳理屈词穷,该死的,这绝对是第一次,以前自己是那样的雄辩,今天怎么说蔫就蔫了呢,该死的,究竟应该如何去表达。

    究竟应该怎么去说呢?沐芳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的跳动起来,好在他并没有感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她是那种稳定的人,稳定而又冷静,理智的很,刚刚一下子将旁人丢在了水中,这一个过程惊险刺激。

    但是在沐芳的手中,做出来不过是行云流水,带着淡淡滑稽的感觉,这样一个理智之人,绝对不会自乱阵脚的,他看着沐芳,看着看着,倒是自己先绯红了面色。

    “你……”她的衣服给撕裂了,沐芳的小手一寸一寸的不知不觉的下移,老天啊,居然是抓住了他的蓝田玉带,“胆大包天,这是调戏本王吗?”她后知后觉,立即准备撒开手。

    但是她忽然间明白,现在形势强于人,要是撒开手,无疑自己会落水的,那**的落汤鸡一样的感觉,沐芳光是想一想就感同身受,于是硬着头皮,摇头。

    “你不让我起来,我恨你。”她看着长孙叙谨,但是无论如何都有娇嗔的味道,该死的,她今天是怎么了嘛?不应该啊,从来就没有这样子慌乱过,按理说来,自己并不存在这样的感触嘛!

    但是为何,偏偏!这一天还是排山倒海一般的到来了,她是现代人嘛!生活在文明与秩序统治之下的法律时代,并不是这里啊,这里处处都是野蛮,她还是要回去的啊。

    这谈恋爱的事情,不可以做啊,到最后千回百转,二人阴阳两隔!呸!二人不在同一个空间,老死不相往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真情实感,沐芳想到这里,立即决定,坚决严防死守。

    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于是微微用力,居然站直了身子,暗暗看着眼前的男人,“喂,适可而止,你不放我起来,莫非有所企图吗?”

    原来,沐芳居然还记得自己是女子啊,他这才瑟然一笑,伸手就握住了沐芳的手,老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已经早秋了,他的手不应该是冰凉的吗?为何带着一点儿淡淡的温度,这温暖的手臂好似一块热热的玉石一般。

    软玉温香,不过尔尔!她心头小鹿乱撞,长孙叙谨啊长孙叙谨你倒是说一句话,我也好走啊,长孙叙谨的手握住了沐芳慌乱的手,然后轻轻的移动了一下,丢开!

    沐芳这才松口气,好在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不然倒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看着月色,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何,居然一脸的阴霾,这美丽的皎洁月光好似都不可派遣情绪万分之一一般。

    沐芳走过来,看着长孙叙谨,明白长孙叙谨在看月亮,这时候倒抽一口气,“看月亮,有什么好看?”

    虽然说“没有什么好看”但是并不阻止她看月亮的雅兴,一边说,一边举眸,看着那清光一团的银盆,沐芳不禁诗兴大发,吟诗可以掩饰两人之间的尴尬,固然是不错的,于是信手拈来。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哦!不,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是李白名句,但是长孙叙谨完全是没有听过,毕竟这年代与她所处的是完全不同的。

    他看着沐芳,“不错,不错,才思敏捷。”

    “还有呢,别急!”沐芳吸口气,又道:“小时不识月,胡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挂在青云端。”这一首也是通俗易懂,但是韵律与平仄都好到了无可比拟的程度,不禁让他刮目相看。

    “想不到,居然是一个才女?”是啊,相处了很久了,她做什么自己都看在眼中,不错,时时刻刻沐芳表现在自己身旁的形象都是高大威猛的,是势在必得的,时常也是让长孙叙谨忘记沐芳是女子。

    她此刻吟诗作赋,才思敏捷,任何一个都会冠以“才女”之名的,沐芳不过是深深的叹口气,解释一句。

    “这是前人的旧说而已,算不得什么才女不才女的,不过是熟能生巧,给记住了而已。”沐芳一边说,一边谦虚的一笑。

    “走了,在这里打秋风吗?”他倒是反应过来,将看着月亮的眼睛移动了一下,看着沐芳,沐芳的目光看着脚下的路面,此刻居然有一种感觉,这条路长一点儿,最好是不要有尽头。

    这样一来,两个人就可以将甜蜜延伸,脚踏实地的往前走,一会儿以后,到了前面分道扬镳的位置,他看一看自己的胸口,衣服已经破了,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是爱情吗

    沐芳显然也是看到了,立即低头,在心里面道歉,不好意思啊,刚刚出手大方了,不小心撕碎了您的衣服。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月亮,良久以后,说道:“我认识你很久了,你不像是从小在京外长大的。”他不知道为何,感觉到沐芳来自于不同的国度,那种异域风不会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排斥感,反而是让人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寻宝一样,需要慢条斯理的去挖掘,究竟在沐芳的心里还有多少宝藏是求之不得的,还有多少是隐藏在冰层之下,需要自己拼尽全力去挖掘的。

    沐芳先气短了一半,星眸看着长孙叙谨,说道:“我其实从一开始就应该告诉你的,但是觉得并不真实也就不愿意去给你说,你相信借尸还魂的说法?”

    “我相信你又要编故事了,不过你既然是有兴趣杜撰,为何我不做一个聆听者呢?”他倒是理所应当的模样,再往前,就是分道扬镳的位置了,他们都不愿意就此离开。

    杜撰你个头,沐芳暗暗的咬牙切齿,该死的,自己玩真的,他居然以为她此刻编故事,她想要解释,居然理屈词穷,只是按部就班将自己的经历笼统的所以下。

    “我被人害死了,但是我发现自己没有死,睁开眼睛以后,重新看到了新天地,这里的一切与我生前是完全不同的,佛家说,过去心,现在心,未来心!你看,这就是前世今生,你信不信?”

    听到这里,长孙叙谨分明是一脸的“半信半疑”,不过偏偏还一本正经的点头,“为何会不信呢?我相信,你拥有常人没有的理智与敏锐,对事情看的比较真切,冷静,默然,作如是观,这不是一个女子应该有的。”

    “老兄,我是女的,如假包换啊,你这就过了,我以前也是女的,不过是屡屡遭人陷害而已。”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胸脯,证明自己的女性特征。

    他干笑一声,不搭腔,该死的沐芳,这就开始编故事了,他乐得听一听,反正此刻回去也是睡不着的,两个人都心猿意马,他站在沐芳的眼前,沐芳深吸一口气,“知道你不信。”

    “我信,你说的我为何不信?”他挑眉,看着沐芳,沐芳不理会,又道:“我一直比较强大,你知道,一个人要是畏首畏尾,很容易就会让人给打败的。”

    “你不怕死人,这不应该是女人的爱好。”他置评一句,沐芳挑眉,三两步就走了过来,为自己申辩一句,“是不怕死人,但是完全不可以代表我就喜欢死人啊,老天,你误会了。”

    “也对,但是你就是不怕。”长孙叙谨哪壶不开提哪壶,沐芳从娇滴滴的美娇娘变成了男人婆,谁说的不怕死人啊,她第一次接触尸体的时候也感觉不好吗,敏锐的沐芳记得尸体的感觉……

    不软不硬,不冷不热,那种接近了死亡真谛的肉身怪着呢,她看着长孙叙谨,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总之我说的是真的,我以前学过医学,从那一行摸爬滚打过来的。”

    “你们这里的人杀人比较小儿科,久而久之,我就看出来名堂了,不是有句话叫做学好了武艺卖给朝廷之类的云云,这就过来了。”沐芳理直气壮的模样,不,气壮山河!

    长孙叙谨一笑,道:“你说的头头是道,我很有兴趣听一听,不过很晚了,应该去休息了。”长孙叙谨在前面的位置,说道:“还有最后一段路,我送你到里面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谁说女子不如男嘛,好了,好了,再见。”沐芳一边大喇喇的往前走,一边祷告老天,心跳不要再提高速度了,等会儿会生病的啦。

    就在移动了两步以后,身后那颀长的身影贴着柚木的地板也是移动了一下,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紧赶慢赶的走了过来,长孙叙谨此刻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飞鸟,带着凌厉的风声,席卷到了沐芳的身旁。

    沐芳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被人紧紧的勒住了,她觉得心口窒闷,立即深呼吸,“王爷,王爷,求放过,放过我啊……”某人吸血鬼一样的看着沐芳,沐芳想要用力,但是力量更加是没有了。

    他的怀抱无疑是非常温暖的,但是沐芳一想到自己已经妥协了脑袋的安排,坚决不“乱搞男女关系”的原则,不免冷下脸,“王爷,你做什么?”

    他的回答是狂风暴雨一般的雷霆动作,伸手就握住了沐芳的手,她紧紧攥着的粉拳立即就被这巨大的力量给拉扯开来,然后手掌贴在了心脏的位置,“感受一下,沐芳,我现在发现一个事情,不得不告诉你。”

    “放开我,有话好好说。”沐芳可不害怕他不怀好意。

    “放开你,你就走了,你不会听的。”长孙叙谨可怜巴巴的模样,沐芳倒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子,她冷淡的看着不速之客,“你抱着我做什么,我答应你,我不走,你说吧?”

    “我喜欢你,你知道?”他看着沐芳,这一次是死死的盯着沐芳,让沐芳完全不知道做什么好,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确实是难受啊。

    “你喜欢的是别人,这是感觉,你爱上的是爱情,不是我。”沐芳解释一句,他给绕进去了,良久这才说道:“胡言乱语,我莫非不知道自己爱的是你,而不是那种感觉,今晚……我……”

    “别乱来啊,我警告你,我们是朋友,我可知道你的弱点,不要逼我打蛇打七寸。”沐芳吓丝丝的后退,他凤眸喷火,看得出来今晚心情不是很好,也是!跌宕起伏很久了,就是想要尘埃落定。

    她知道,自己要是不妥协好像说不过去,要是妥协了,更加是说不过去了,这是什么事儿啊?

    “我回去了,王爷,你看看我,我又不喜欢你。”沐芳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与怨怼,她尽管知道,在古代,人们还是比较保守的,让一个男子说出来喜欢别人这是比较困难的,不过终于还是拒绝。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告诉本王,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人非草木皆有情不是吗?”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沐芳感到了一股神奇的吸引力在慢慢的靠近自己,将自己心头的不满于怨怼都挤兑的一干二净的。

    她又一次让人家给抱住了,该死的,没有力量,应该如何呢?听之任之,她知道,与长孙叙谨共事比较久了,他也是一个非常霸道的人,不过平日里不喜表示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而已,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嘛,要是来硬的,自己必然是会落一个下风的。

    “王爷,时刻而已,友如作画须求淡,淡淡……”沐芳张口结舌,长孙叙谨再一次抱住了沐芳,沐芳又道:“王爷,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我门阀不如你高贵,而是我对你没有感觉啊。”

    “这是真的?”他好似完全不在意一样,“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日久生情,你看如何?”他大言不惭,沐芳听到这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里面矛盾的要死,一个自己告诫自己,适可而止。

    千万不可以答应长孙叙谨的追求,一个自己则是暗暗的点头,甚至渴望长孙叙谨的追求,该死的,沐芳因为这事情,已经有了双重人格,老天,应该怎么办呢?是拒绝好,还是答应好呢?

    “我从来没有将你看作是友,你不会不知道的,我爱你。”

    “我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沐芳一句话扭转乾坤,他抱着自己的力量慢慢的变小了,然后疑惑的看着沐芳,“徐耀宗?天杀的,他离开你很久了,你为何迟迟不愿意忘记?”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跑,自然是不是他,我说的良人你又不认识。”沐芳这才是真正的杜撰,有什么办法,莫非说自己是“同”的,她做不到,为了拒绝长孙叙谨,她也是蛮拼的。

    “我从来不知道你还喜欢另外一个人,你这是扯谎,不愿意去面对,我知道你心头在想什么,你左右徘徊摇摆不定,不过怕以后我会喜新厌旧。”长孙叙谨负气的看着沐芳,手暗暗用力握住了沐芳的手。

    沐芳挣扎了一下,两下,不起作用啊,他的力量在必要的时候大的惊人。

    “王爷,你不知道的,我爱的人他也同样是很爱我,我们心心相映,以后哦介绍给你认识,这强扭的瓜不甜,你不要玩这个,以后会后悔的嘛。”沐芳好死不死的扯谎,他的力量再次卸下三成。

    “真的?”长孙叙谨踏前一步,逼视着沐芳的眼睛。沐芳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真真的,比珍珠都真,我们是青梅竹马,这是爱情里面最好的,你说呢?你初来乍到,也是抵不过青梅竹马的得天独厚嘛。”

    “胡扯,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什么青梅竹马,不是青梅青梅?”他倒是很快就想歪了,沐芳叹口气,扶住了墙壁,勉力让自己不要跌倒,什么“青梅青梅”啊,老天,你真是毒舌的厉害。

    “你要这样认为,也无不可。”沐芳的心跳终于恢复了平静,这拒绝人看起来也是不容易的啊,他的眼中有了淡淡的失落感,“现在!立刻!马上!告诉我,他是谁?”

    “不可说,你看看你这模样,会杀了他的,我不敢。”

    沐芳执拗的表示自己威武不能屈。

    长孙叙谨立即震怒,“果真不愿意告诉我?”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夸夸其谈

    “你不是很会查,去查一查就知道了,但是我警告你,不要伤害我的良人,不然我与你没完。”说的确有其事一样,让长孙叙谨不得不多一个戒心,手上又是卸下三成力道,“我不伤害,这人很好?”

    “不好是假的,他喜欢保护我,虽然我是一个麻烦,但是他负担得起,这世上最好的事情无非是我想他的时候,他也在想我。想他是他在眼前,想他是他在天边!”

    “想他是他在脑海,想他是他的心田,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他发现,我一直……”她滔滔不绝,居然说了一个行云流水,眼看长孙叙谨的脸色在变。

    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沐芳这才住口,大概今晚已经够了,多说无益,他明白自己的态度就好了,沐芳凝眸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漠然一笑,“我终究还是会找得到你的良人,究竟看一看他好还是我好。”

    沐芳下巴一扬,骄傲的说道:“自然是你好,不过终究还是他好,他在我心里你,你说呢?”沐芳有意激怒长孙叙谨一般,长孙叙谨要是面对别人的挑衅,早已经完全忍耐不住,但是面对的是自己喜欢的人。

    面对的是沐芳,长孙叙谨的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默然笑意,他不愿意去相信这事情会摊在自己的头上,“他是何人?”

    “是一个贩夫走卒,没有你有钱,没有你好看,没有你高高在上,你拥有的他都没有,你的脸是非常好看的,他呢,大众脸。”沐芳尽量说的模糊,他想要深究,沐芳已经往前一步。

    “我回去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一边说,一边找机会往前走,刚好距离自己的房子不远,立即到了屋子中,好在旁边的内侍监并不知道他们刚刚在说什么,要是让这些太监听到了。

    绝对会瞠目结舌的,高高在上的王爷给一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人表白,居然遭遇了连番的拒绝,这个,这个……

    沐芳已经到了门口,一闪人已经消失在了朱门内,再一闪,人已经到了里面,然后坐在正殿中,此刻,她心跳厉害极了,耳畔全部是刚刚的话,那些吴侬软语就像是梦呓一样,美好的不可捉摸。

    “王爷,对不起,拒绝你不是我的初衷,不拒绝你,对你有害,我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到了那时候,我不怕你舍不得我,就怕我自己不争气,离不开你。”沐芳一边说,一边握着酒樽。

    给自己斟一杯酒,自斟自饮起来,有一个内侍监走了进来,看着沐芳,“方公子,晚了,您吃什么吗?”

    “我今天吃饱了,被气的,你退下,我喝完这杯酒就睡觉了。”沐芳从来就不愿意让人伺候,这内侍监诺诺连声,去了。沐芳看着这内侍监去了,又自言自语了会儿,觉得头重脚轻,去睡觉了。

    他看着沐芳离开,人也从廊桥上到了自己的屋子中,一拳头砸在了木头柱子上,因为过于用力,将攀援在木头上的紫藤花全部都打落了下来,在风中飞舞了一会儿,全部都轻柔的落在了地上。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长孙叙谨也是清楚,自己长久与沐芳在一起,从来就没有见到沐芳身旁有什么不明身份的人,此刻忽然间冒出来一个“青梅竹马”,鬼才知道这是什么人。

    他愤愤不平的到了自己的屋子中,有内侍监同样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行礼,看到长孙叙谨胸口的位置衣服都破了,立即关切的问道:“王爷,王爷的衣服破了,奴才这就去给王爷找新衣。”

    “衣服破了,事情小,心破了那才是大事情呢!”长孙叙谨一边说,一边握住了酒樽,居然也是自斟自饮起来,这内侍监看着他的心脏位置,好端端的啊,立即明白了过来,“王爷,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呵呵。”

    “呵呵呵呵。”长孙叙谨现在也是无聊着呢,刚刚让沐芳给挫败了一下,此刻难受极了,一肚子的火气没有地方发泄,眼看着这内侍监要撩拨自己,他举着酒杯,凉凉的一笑,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知道吗?”

    “在……什么,王爷?”这内侍监举眸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握着拳头,然后挥拳,过了会儿,这房子里面一片鬼哭狼嚎的声。

    众人不知道为何,都变成了惊弓之鸟,有人看到头顶的树梢上有乌鸦呱呱的飞过,深深吸口气,目光炯炯有神,看着这个屋子,不知道屋子里面究竟是有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发生,少顷……

    一个鼻青脸肿的人给丢了出来,然后门闭住了,长孙叙谨这才叹口气,“世界如此美好,我是如此暴力,这样不好,不好。”一边说,一边上传睡觉,蒙头大睡。

    这个夜晚,有人沾沾自喜,刚刚在禁苑得到银子的两个家伙开心极了,就着月色将银子挖出来,一边看,一边得意洋洋的笑着,银子的分量很足,足够他们好好的过日子了,哥俩很有默契,一人呢一枚。

    拿走了沐芳与长孙叙谨的赏银以后,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像是两个孤魂野鬼一样,这两个人是开心的,意外之财是用性命给换过来的,不开心都不成,要不是沐芳刚刚叮咛过了,他们早已经口吐人言。

    此刻,想起来沐芳,不禁觉得她乃是一个万金油啊。

    这个夜晚,也有人思念成城,在偏安一隅的含山县,有一部分人已经回去做自己的营生去了,一部分人则是日夜在县衙中等着人沐芳与长孙叙谨的到来,京中是完全没有任何讯息的。

    所以他们完全不知道,红袖与白珂也是时不时的到季慕朗的房子里面,季慕朗向来消息比较灵通,不过还是完全不太清楚事情的进展,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以后,汇报的讯息完全不起作用。

    “方公子在路上,救助了一个三岁孩童,然后到了京中。”季慕朗听到这里,暗暗的点头,“好,好,不愧是方公子,敢作敢为,不错。”这就是旗开得胜了,这人又道:“在京中,当晚,方公子不费吹虎之力将礼器玄机盒给打开了。”

    老天,听这探子这么一说,季慕朗突然觉得背脊有点凉。这礼器一般是任何人都打不开才是正常的,她居然将这个玄机盒都打开了,厉害啊厉害。又是默默的点头,旁边的白珂与红袖击掌。

    “方公子就是旗开得胜,还有呢,还有呢?”两个女子比较焦急,迫问一句,季慕朗也是竖着耳朵听着,“打开了这礼器以后,也就是今日,皇上三顾茅庐,在澹泊敬诚殿等着方公子与孙大人。”

    “说重点!这是什么话题?”季慕朗催促一句,这皂隶不敢隐瞒,为难的说道:“这不可以只说主题,需要一步一步的说出来,才有趣味。”

    “趣味何在?”季慕朗挑眉看着这口舌如簧的家伙,这家伙是暗叹中比较厉害的一个,时常会做出来点儿跟踪人的举动,这讯息倒是比较准确的,不过慢条斯理的模样让人看上去觉得嫌恶了。

    “趣味,您不要急,容小人慢慢的回禀。”这人又道:“在澹泊敬诚殿等了会儿,皇上又去了畅春园,他们还没有过去,荀贵妃又陪着皇上到了朗润园,这才将他们给等到了。”

    “二人姗姗来迟,皇上治罪了?”季慕朗担忧的看着他,知道这是沐芳的计谋,但是也知道,这铤而走险要是成功了倒是很好,要是失败了,有时候完全是不敢去想象结果的,皇城里面的人各个都杀人不眨眼。

    尤其是皇上,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人命在皇上的眼中分明就是草芥,不然怎会让大军压境,来抓小孩子呢?他紧张,白珂与红袖也是紧张,白珂握腰间的刀,立即就要站起身,红袖也是摩拳擦掌。

    这人立即说道:“皇上不但是没有生气,还开开心心的与方公子游园,中间,方公子驳倒了徽清道长,推算出来鱼的年龄,树木的年龄,让一只干枯的蚯蚓起死回生,皇上大大的赞美一番,然后好好的安抚,这会子,大概在睡觉了。”

    季慕朗听到这里,提心吊胆的感觉终于是没有了,任何人都不知道,对于她的担忧,他尤甚。他是喜欢沐芳的,只有自己知道,旁人完全不清楚,他想要在沐芳的身旁,每天都寸步不离的保护沐芳。

    没有任何的目的性,这是他自己都吃惊的,他毕竟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成为沐芳的生命守护神,不过能做一个暂时的护花使者,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好,沐芳只要是安全的,一切都好。

    季慕朗瞪着这汇报消息的人,咬牙道:“这消息没有问题,是十拿九稳的?”这人立即点头,“小人的家里面有人在皇上的龙庭当值,这些个都是烽火加急送出来的情报,大人只管放心就好。”

    “方公子与孙大人明日可以回来?”季慕朗焦急的问一句,这人不敢隐瞒,道:“这树大招风,木秀于林,暂时是不会回来的,不过看起来势态是好的,您放心就好。”在沐芳没有回来之前,季慕朗是完全放心不下的。

    他看着这个人,挥了挥手。

    “去,再好好的打探,有可能的话,帮助方公子一把,至于孙大人,他倒不是本县担心的,本县要看方公子全须全尾的回来,你可明白?”

    “大人金口玉言,小人照办就是,不过依着小人看,方公子大概是不会不安全的,她……厉害着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聪明绝顶

    他连日来原本是担忧的,消息闭塞,他焉能不焦急。眼看大军压境,又眼看这些如狼似虎之人一个个都离开,他知道,这些都是沐芳与长孙叙谨的功劳。

    也知道,想要说服刚愎自用的皇上,是那样的困难,他向来是我行我素的,打定了的主意怎会轻而易举的改变,可见,他们到了京中以后必定是波磔重重,不然怎可让皇上回心转意呢?

    “你说,她是安全的?”

    “暂时是安全的,这几天他们与皇上在讲长生之道,皇上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方公子见多识广,孙大人慧眼识宝,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他们两个人配合的好着呢。”这人一边说,一边亲切的一笑。

    他悬着的心终于一寸一寸从高空落了下来,唇畔有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可以逢凶化吉,是好的,你去吧,务必好好保护她。”

    “是,是。”这人点头哈腰就准备离开,季慕朗看到此人要走,立即握着手旁的一枚砚台递了过去,“舍下别无长物,这个砚台是家父临终前……”这砚台不但是纪念品,看那成色估计也是世间少有的。

    这人两眼放光,不过看到季慕朗忍痛割爱,立即挥了挥手,“大人,此事还在未定之天,况,这也是小人分内的事情,至于这宝砚,既然是传家之宝,怎好让小人掠美呢?”一边说,一边推了过来。

    坚辞不授,他紧紧的握住了这人的手,“我代替方公子与孙大人谢谢你。”这人只是轻微点头,含糊着去了,季慕朗看着这人离开以后,颓然坐在了那里,目光看着缥缈的夜色。

    有蔷薇花的香氛被风给鼓噪到了室内,一片淡淡的素雅清香,微微转眄,看着这小小的斗室,以前她也是在这里办公的,她去了,连带自己的心也是去了,他今晚心乱如麻。

    自从沐芳与长孙叙谨离开以后,他每一日都心事重重,尽管知道,在京中长孙叙谨会帮助沐芳脱困,不过还是为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感觉到遗憾与惭愧,他深深的吸口气。

    尽量让自己的心神统一,看着手边卷宗,这含山悬案还没有彻底的解决呢,歹徒逍遥法外,人们的目光都贴切的看着,甚至有人还过来举报过,他也让人去查了,但是偏偏一无所获。

    案件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水落石出,他也是忙了一个焦头烂额。

    不过好在沐芳终于还是让民众安全了,遣散了这些人以后,一直以来遮蔽在头顶的晕色也算是慢慢的打开,雨过天晴,应该会有好运气靠近自己的,他尽管不开心,但是这夜的香风也驱散了头顶的阴霾。

    众人大概都睡不好,白珂握着一束姜花走了进来,签押房里面安安静静的,季慕朗看到白珂与红袖过来,立即正色,“这么晚,还不睡?”

    “大人都不睡,我们自然是不好睡的。”白珂说一句,走向了季慕朗,又道:“刚刚,有人过来回报消息,我们是过来听一听的,究竟是什么由头,说是三天就回来,今天已经是三天了。”

    “事出有因,他们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给羁留住了,不过好在目前为止还是旗开得胜的,你们也不要担心了。”季慕朗声音朗朗,尽量让自己声音中气十足,这样一来,就更加有穿透力与自信力。

    两个丫头看着他这模样,微微懊丧的低垂了脑袋,很久以后,这才听到红袖嗡嗡,用极其不确定的声音问道:“您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这倒是季慕朗完全不知道的,摇头。

    “我很想他,很想很想。”一边说,一边挑眉看着他。

    “她……”季慕朗是多么想要告诉红袖与白珂,她们所爱非人,方公子看起来是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其实是一个娇滴滴的女郎啊,这事情究竟应该如何去解释呢?在含山县,除了自己,知道这秘密的人并不多。

    这秘密对沐芳无利,更加是需要做一个整体的垄断,心念电转之间,轻轻伸手拍一拍这两个人的肩膀,“回去了,吉人自有天相,要是果真遇到了什么凶险与不测,我又不会袖手旁观。”

    “对,杀到龙庭去,讨还公道。”白珂咬牙切齿,拳头紧紧的攥着,旁边的红袖也是冷冷的点头,“是,绝对要杀到龙庭去的,让他们这些人都知道,他也是有后援团的。”

    “这,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季慕朗是一县之长,绝对是不可以跟着白珂与红袖胡闹的,两个人显然是说的兴起,完全不管不顾,他乃是一个司法人员,知法犯法是罪加一等啊。

    “大人,不用思前想后,有时候想得越多,事情越是不好做的,直奔主题倒是最好也是最明智的选择呢。”白珂一边煽惑,一边看着季慕朗。

    季慕朗重重的叹口气,完全无言以对,良久的沉默以后,夜风习习吹散了众人周边的紧张,吹过来一片旖旎,季慕朗看到两个女子脸色红扑扑的,知道他们这是思念导致的,闲谈了会儿以后,人已经去了。

    而这个夜晚,本就是不平静的,黑漆漆的夜晚充满了背信弃义,此刻的帝京,从御花园走出来一个队伍,这正是刚刚散会以后的一行人,这行人分花分柳而来,前面走的是荀贵妃。

    她伸手支颐,若有所思的模样,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好似在等待什么人一样。旁边的长孙铮立即走了过来,“母后,天冷了,熏香炉,您握着取暖。”一边说,一边乖觉的将熏香炉递了过来。

    这熏香炉中是银碳,有紫玫瑰的淡淡香味,她看到自己的孩子如此的孝悌,焉能不感动呢,回眸深深的看一眼身旁的长孙铮,“铮儿,这几天你看见了?”

    “铮儿不是睁眼瞎子,自然是看了一个一清二楚。”他的声音因为嗔怒立即就拔高了不少,听到这里,荀贵妃深吸一口气,顾左右而言他。“你以后要做皇上,他们都留不得,你以为应该如何?”

    “孩儿以为,此刻他们圣眷正浓,要是贸然之间伤害他们,不惟得罪了父皇,还伤筋动骨,这乃是下策中的下策,会让父皇厌倦我。”长孙铮一边说,一边握紧了拳头。

    该死的,长孙叙谨向来是不到京中来的,一直以来他的存在就是绿叶一般,既然是不来,就永生永世都不要参与这夺嫡之战,偏偏在不经意的时候一个回马枪就到了京中让人简直是措手不及。

    母后荀贵妃听到这里,满意的挑眉,“铮儿,你聪明,这一点,继承了母后,何为中策?”

    “中策则是……”他看看左右,虽然有几个女侍,不过一个个都低眉顺目,并没有任何人敢偷听,但心思缜密的长孙铮依旧是挥挥手。“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在旁边候着。”一边说,一边既有气度的挥手。

    这些女侍立即微微后退,颔首离开。他看到这些人都走了,这才郑重其事的看着母后,“这中策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父皇与他们有嫌隙,父皇亲自动手,这样一来任何人都绝对是不会有话要说的。”

    他很肯定的回答,换过来荀贵妃那会心的一笑,但是很快,荀贵妃说的一针见血,“你好似并不认识你父皇一般,他向来是耳根子软的,此刻已经被迷惑,想要从你父皇那里下手,你大概也是看出来了,不可能。”

    “母后……”长孙铮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目光好怨毒,“母后,这下策与中都是不好的,所以有上策,这上策也是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他们横竖不过是为了徽清道长而来,既然如此……”

    听到这里,荀贵妃脑中的警铃倏地拉响,立即看一看周边,待确定了周边没有人偷窥没有人偷听以后,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的意思本宫明白,好,好铮儿,洞见症结,不是一般人的鼠目寸光。”

    “都是母后培养的好,铮儿不过是随口一言而已,嗣后还请母后好好的栽培呢。”他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荀贵妃的手,荀贵妃在月色中看着自己的孩子,他长大了,已经及冠,真的希望在皇族的夺嫡之战中可以屹立不倒。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他的身旁,指挥他做什么,告诉他应该如何去做,倒是从来没有放开手让你长孙铮去做什么的,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有皓白的月色像是轻纱一样落在了这母子的身上。

    暗夜中,他们都爆发出来一片淡淡的诡笑,这诡笑声音并不大,也并不高,旋即就消失在了暗夜中,两人计划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安排了一个天衣无缝,进可攻退可守,而沐芳与长孙叙谨大大概是完全不知道的。

    此刻的禁苑,荀祖隆看起来很是匆忙,对身旁的徐耀宗吩咐一句,“事情需谨小慎微,不可让人看出来不妥,让手下都机灵点儿,不要落入了何人的圈套之中。”一边说,一边伸手将一张面额很大的银票就像是贴僵尸一样,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徐耀宗几乎要喜极而泣,立即将额头上的符咒给握住了,仔仔细细的放在了自己的衣袖中,因害怕丢失,还摁压了一下,这才举眸看着上司,“恩相放心就好,小人这里会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去安排,莫花言巧语,去吧。”他并没有与徐耀宗多说两句的意思,人已经进入了官轿,徐耀宗乜斜他离开以后,这才轻轻的一笑,不知道在月色中嘀咕了一句什么,他先走,如同鬼魅一样。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夜色温柔

    他跟着,不久也是出城了,城外早人等着徐耀宗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康。他与徐耀宗可以说是同事,不过陆康并没有称呼他为“大人”的先例,江湖中人,骨子硬邦邦的。

    “哎呦,吓死了我。”他从黑暗中出来,眼睛里面爆射出来一片冷冷的精光,徐耀宗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将银票拿出来,“这在任何一个银号里面都可以兑换,让你的人早早的离开这里,一个月之内不要在京城露面。”

    一边说,一边看着陆康,陆康将斗笠压低,只能看到了刀子雕刻出来一般棱角分明的嘴唇,以及那刚毅的下巴,弧线都没有,就落入了挺直的脖颈中。

    老实说,杀手为了保护好自己,通常就是这样子,并不会有任何的表现,他也懒得去深究,将银票给了他以后,他以及你给消失在了暗夜中。

    而他呢,一边笑,一边往前走,嘴里面不是《十八摸》就是《相思调》。

    陆康得到银票以后,立即离开了这里,人就像是黑夜中消失的一股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此刻已经交了二鼓,有更夫开始打更,一边长声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边奋力的敲打。

    他并不知道,自己躲过一劫,陆康刚刚与他侧身而过。

    这一晚,人们都各自忙各自的,有人照旧还是做着升官发财死老婆的美梦,这人就是沐芳,对于沐芳来说,什么都不是危险,她睡得很结实,一般人遭遇这样的明争暗斗是绝对睡不着的。

    但是沐芳不同,她不但是睡得很好,还好梦连台,现实如此的险峻她照旧是不理不睬,一会儿以后,后半夜的时候,廊上的灯烛让冷风给吹灭了,长孙叙谨披衣而起,他听到了一种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是在头顶,是什么人在滑不留足的琉璃瓦片上行走的声音,他立即用枕头拼出来一个人性,放在了被窝中,人已经躲避在了屋子里面。

    沐芳呢,还在睡觉,她不是神经大条,不过是今天比较困倦了而已,沐芳睡得很沉,鼻端微微有淡淡的清香,这清香暖烘烘的,她在不知不觉中被人给麻痹了,窗口的轻纱让人用一个竹管给捅开。

    竹管中喷出来一片淡淡的迷迭香,这迷迭香消失以后,暗夜中有布谷鸟的叫声,三长两短,于是很快的,房顶上飞下来一个人,一人往长孙叙谨的屋子里面去,一人到了这里。

    长孙叙谨看到一片刀光慢慢的挑开了门闩,不禁暗骂一句这朝廷中的公公也真是会见风使舵,居然到了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保护他们,出门一看,当值的公公居然一个都不留……全部都消失了。

    而很快的,他没入了黑暗中,人已经伸手……

    这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了会儿以后,伸手就掀开了被子,然后一刀就砍下去,这才知道,上当了。

    刚刚想要离开,听到身后一个人的声音,“玩够了?”这杀手立即回头,警觉居然自己受制于人,往窗子的位置连连后退,长孙叙谨不过是一笑,坐在了旁边椅子上,说道:“这里我布置过了,你再往前走会完蛋的。”

    “你……我不信。”这人立即往前走。长孙叙谨叹口气,说道:“你要是不信就算了。”一句话没有说完,这人短促的鸣叫了一声,人已经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他刚刚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已经在窗口的位置动了手脚的。

    地下埋有一片钢针,都是淬毒的,这毒同样是可以麻倒梁山好汉,他走过来,将这人宽大的夜行衣脱了下来,然后像是飞鸟一样,灵动的到了隔壁,沐芳还在睡觉。

    这人看到同伴已经得手,立即嘿嘿的笑着,说道:“我顺便……劫个色。”劫色?长孙叙谨听到这里,不禁冷冷的皱眉,他们要是敢,他立即就动手。

    “要回去了,夜长梦多。”长孙叙谨一边说,一边靠近了沐芳,沐芳此刻居然清醒过来,看到屋子里面两个人走来走去,然后靠近了自己。

    起初以为是做梦,看清楚以后,想要大喊大叫,不过喉咙干涩,浑身无力,这是中毒的迹象,她立即明白过来,喊叫不是明智之举,等到这两个人走了过来以后,她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枕头。

    好像是握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她时时刻刻头胆战心惊,时时刻刻都提醒自己,周边的一切都是危机四伏,但是居然还是中招了,这是她不曾想过的,沉默中,这盗贼已经走了过来。

    沐芳看到这人如狼似虎二来,就在要笼身的时候,沐芳说道:“别急,杀人可以,要我知道是谁要杀我,是荀贵妃?”这人点了点头,沐芳的手慢慢的移动了一下,握住了枕头。

    “你除了要我的命,还想要什么,我给你,双倍的。”沐芳一边说,一边看着他,撩人的一笑,她可不要死的不明不白的,这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沐芳,虽然知道沐芳是男人,不过这样丰神俊朗的男人,要是可以…

    那么感觉……一定很好。

    “我想要……”这人还没有说,沐芳已经点头,“哦,原来是这个恶,好说,好说。”一边说,一边想要活动一下身体,但是这时候发现自己除了任人宰割,别的事情都做不了。

    “小哥哥,你过来就好,过来嘛。”沐芳一笑,潋滟的眼瞳带着魅惑的情感,看的这个杀手心花怒放,他原本是想要一刀两断就杀了这个黑衣人的,不过此刻倒是想要看一看沐芳是怎么脱身的。

    横竖有长孙叙谨在这里,沐芳是安全的,倒是沐芳完全不知道,一看身后还有一个夜游神,心道今晚真是倒霉,想回来,也知道就算是自己可以大喊大叫,这-喊叫真的有人会在乎自己吗?

    真的有人就会理会自己吗?这才决定置之死地而后快,这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色眯眯的伸手,沐芳的手很快,握住了那颤抖的手,“刀,放着就好,我已经中毒了,还会走开不成吗?”

    一边说,一边柔媚的一笑,长孙叙谨看到这里,不禁疑惑,怎么就那么风尘呢,学的有模有样的,更是不愿意立即动手帮助沐芳了,看一看!

    “小哥哥,你是攻是受,是霸王硬上弓还是文火煮红豆呢?”该死!真是该死,她知道的真是多啊,居然还知道这些个,长孙叙谨暗暗的咬牙切齿,就是不上前帮忙,沐芳也并没有因为这屋子里面多了一个人就有什么变化。

    她大概猜想到,这第一个人是准备与自己那啥啥的,第二个人乃是望风的,两个人的目的不同,她需要一个一个的摆平,“我不习惯有人看着,你让你的兄弟在门外,反正也耽误不了多久的,你说呢?”

    一边说,一边看着这个人,沐芳的眼睛是那样的恳切,好像是沼泽地中喝水的母鹿一样,受到了惊吓以后,那种仓皇与悲悯,他看到这里,不禁连连点头。

    “狗剩,你出去等等我,我一会就出来。”这人一边说,一边色眯眯的往前走,沐芳看到他过来,慌乱中,往后退了一步,但是脸上的笑容更加是诚挚了不少,时间并不多,沐芳知道,自己需要准备好。

    要是这一次失败了,会完蛋的,先奸后杀的结果不是任何一个女子可以忍受的,她暗暗的心焦,不过脸上是一点儿都没有显示出来,好像还很期待一样,这人走了过来,沐芳立即伸手。

    “这肩膀,这肱二头肌这肱三头肌,这腹肌,这手感,这……”沐芳反调戏,这是杯哦沐芳的手抚摸的无不舒畅,听到沐芳那赞美的言辞,轻柔的闭上了眼睛,他本能的以为他们是两个人。

    而这里局促,沐芳又是中毒了,自然是不会轻而易举就离开这里的,所以肆无忌惮,微微的闭上了眼睛,然**住了沐芳的手,导引沐芳无所不为,但是手刚刚握住,沐芳就微怔。

    该死的,你真以为老娘是公关小姐了,不成,这样下去会让人给玷污的,她立即开始自己给自己脱衣服。

    “小官,不瞒您说,我家里面有一个药方,专门治疗的就是阳而不挺,挺而不坚,坚而不久的,您要不要试一试?”一边说,一边看着这人,这人一看,奶奶的,还有福利,纵然是心痒难耐,也是立即就一笑。

    “拿过来,让我试一试。”

    “好的。”沐芳一笑,从被窝中拿出来一个豌豆,这还是刚刚在枕头里面挖出来的,皇城里面的人好讨厌,枕头里面居然是绿豆,摸索了半天,这才摸出来一枚豌豆,比绿豆大,反正不是什么老鼠屎就好。

    “小官,咽下去就好,顷刻间就**焚身了,等会儿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您也悠着点儿。”一边说,一边诡秘的一笑,这人同样是猥琐的一笑,将豌豆放在了口中,顿时咽了下去。

    沐芳将旁边的漱口水拿出来,说道:“这药的药理你看是需要一口水的,喝吧。”这人已经言听计从,喝过了以后,伸手就要揽住沐芳了,沐芳这才一笑,说道:“小官,你可完蛋了呢。”

    “啥?”这人的手还不安分的准备猥亵,沐芳完全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她倒是想要打赌,看一看这人有没有胆子与自己耗着,于是完全不动声色,看着他走过来,一边看,一边盈盈浅笑。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反客为主

    这人也是感觉到不对劲,但是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但是很快就握住了刀子,沐芳看到他的手立即松开,这才一笑,说道:“你知道我刚刚的意思,你刚刚吃了我的穿肠丸,顷刻之间就要毙命了。”

    “什么?穿肠丸,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刚刚吃的不是大补的药丸?”这糙汉子冷冷的皱眉看着沐芳。

    沐芳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您看,哪里有这样方便的大补药丸呢,您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喜欢骗您,那么您可以不相信的,真的无所谓,您要是敢在屋子里面走十步,必死无疑呢。”

    “我有什么不敢,不过在走之前,会杀了你的。”一边说,一边举着锋利的大刀,一刀就砍落下来,这一刀堪堪砍在了那云榻上,美丽而又精致的鸳鸯戏水图案给砍成了小鸡儿游泳。

    沐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早已经开始铤而走险,她知道,自己越是畏惧,越是容易给人造成一种不确定的感觉,只有自己心理素质较为强悍,这才可以让人看起来,她胜券在握的。

    显然,就连这威胁沐芳的人都想不到,他完全是不动声色,一般人面对威胁多多少少是畏惧的,但是沐芳不同,她还是老样子,连动作都没有变,在幽秘的夜色中,他立即打量一眼沐芳。

    沐芳的脸色白里透红,在月色中吹弹可破,就像是剥了皮的鸡蛋一样,那清凌凌的凤眸更加是美丽的让人想入非非,尤其是那眼瞳上微微蜷缩的美丽睫毛,忽闪忽闪好似会放电一般。

    他看到这里,立即将心猿意马给收拢住了,她不愿意去看沐芳轻微颤抖的胸脯与平坦的小腹,而是恶形恶状的恫吓,“你最好不雅玩花样,不然我让你死的很惨。”

    “你也最好不要玩花样呢,不然我也会让你死的惨不忍睹呢,这里是你的刀,这里是我的脖颈,你看,砍下来,我就是你的人,砍下来嘛。”沐芳唆使这人用刀,但是这人完全是没有能耐。

    手都颤抖了起来,沐芳这才一笑,“你看,你还是不敢对不对,那么好,我和你近条件,你帮助我,将外面的人杀了,我就救你,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

    沐芳说完以后,轻轻一笑,她举手投足完全没有一点儿的危机意识,也绝对不存个在弄虚作假,轻轻巧巧的。

    “狗剩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杀了狗剩啊。”这人想了想,立即开始摇头起来,沐芳不过是一笑,“狗剩是您的朋友,朋友如手足,那就保护好啊,但是我不敢保证一个时辰以后您还可以和我这样子交浅言深呢。”

    “一个时辰以后,我会如何?”这人惊恐的看着沐芳,沐芳不禁失声而笑,这一笑是恐怖的,但是偏偏让沐芳的气质更加是优雅而又迷人,“也不用一个时辰呢,半个时辰以后,您就完蛋了呢。”

    “完蛋?”这黑大汉只觉得头顶好似让人倒下来一桶凉水一样,要多冷就有多冷,不禁微微吸口气,等着沐芳,沐芳立即总结陈词,“半个时辰以后,您的浑身就会溃烂,七窍流血,到时候想要杀狗剩就不能够了呢。”

    “我与狗剩杀了你。”这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出走,沐芳不理会,口中“一、二、三”的数着,这人一看已经到了“三”。立即回过头,“十步之遥,必死无疑?”沐芳听到这里,一笑,挑眉说道:“刚刚是十步,现在是七步了呢。”

    “七步!”这人陷入了末日一般的恐慌中,该死的,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给摆一道,这感觉难受的很,他立即深吸一口气,暗暗的用力,两步就到了沐芳的身旁,沐芳笑着,“您回来了?”

    这人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不回来,就死了。”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沐芳说道:“还有两步了,我希望你不要走路,要么就是杀了我,要么就是与我合作,我早已不怕死了。”

    “我怕!”这人横眉怒目,沐芳唯恐耽误了时间给这人看出来破绽,一笑,道:“那就是答应了?”一边说,一边挑眉看着此人,此人苦涩的一笑,“还有两步路,不答应莫非等死不成。”

    “小官真是神人,让人好生敬仰,等会儿事成之后,您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在此之前,您好好的保护我吧!”沐芳的声音冷静的很。

    这人只好点点头,沐芳摸了摸手中的绿豆,轻轻巧巧的洒在了地上,说道:“等会儿,你看,这匕首你放在这里,然后他走过来一滑,就自杀了,到时候我给你解药,你看如何?”

    “这……”这人看着沐芳安排的位置,看着地上翻滚的绿豆,好像没有任何办法去抗拒一样,垂眸冷冷的点头,“好,我答应你。”一边说,一边冷冷的皱眉,沐芳安静的一笑,总算是扮猪吃老虎成功了。

    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这另外一半则是需要好好去策划的,她真的会放过这人吗?错了,沐芳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沐芳不过是一个一个来对付而已,从刚刚这人的神态可以看出来外面的那个家伙是比较听话的。

    一般在武将之间,听话的概念是用拳头建立的,所以沐芳比较清楚,这家伙比那个武功高强点儿,这就好了,先让这个人杀了那个,等会儿再花言巧语骗他去自杀,听起来是比较困难的。

    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好像不可能,但是沐芳偏偏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狗剩,你进来。”“狗剩”在外面把风,很快就听到了这人叫喊,立即迈步走了进来,看着这人坐在床边,不知道在做什么,“真快,真快。”

    原来狗剩也是毒舌之人啊,沐芳感觉这声音有点儿耳熟,不过并不在意,这人尴尬的一笑,说道:“是快啊,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一边说,一边让狗剩往前走。

    狗剩立即就摆手,这人不服气了,“过来,往常听话的很,今天怎么就不听话了,你过来,他好玩着呢。”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沐芳立即在嘴角露出来一个“非常好玩”的惬意微笑。

    敢说老娘好玩,别急,等会儿好玩的在后面呢,狗剩往前走,很快的沐芳就伸手,指了指床旁边的一柄匕首,明晃晃的,矗立在那里,只要是过来必然是死于非命,沐芳的角度也是调整的很好。

    在这里看起来,匕首是隐藏在了黑暗中,但是从门口就可以看得到有微微的反射光芒,他显然是明白了过来,立即就往前走,一下子就冲了过来,被这滑溜溜的绿豆差点儿搞的连滚带爬起来。

    就在钢刀要插入这人咽喉的片刻,这人堪堪定住了身形,一个千斤坠就站在了那里,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沐芳看到这里,不禁抽口凉气。

    这出神入化的武功,这美丽的身形,看起来比长孙叙谨还要厉害点儿呢,这人看着匕首,沐芳看着眼前的人,眼前的人看着并没有上当的“狗剩。”

    “是他,他恨你,想要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杀了你,霸占我,还说要与你共妻!共子!共老母!”沐芳的手指指着这人,这人的脸都变绿了,紧紧的握住了刀子。

    “是你,是你,狗剩,是她。”这人指着沐芳,沐芳一笑,说道:“我刚刚跟认识他,你们滚被窝很多年了,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我让他杀了你,他也杀,你信了。”

    “我可不信。”狗剩生气了,一刀就砍过来,沐芳稳稳的坐在那里,这家伙知道自己只能走两步,于是完全不敢动,坐在那老位置,与人拼刀,狗剩刀是走的刚猛路线,三刀就让他再也招架不住了。

    三刀以后,这人再也忍受不住,微微的轻喘了口气,“你……你们……”

    “是……一伙的?”这人的话没有全部说完,已经让刀子割碎了咽喉,一片橙红色在天空落下来,一片花雨中,这人软软的瘫倒在了沐芳的云榻旁边,沐芳这才深深的吸口气,看着已经死的硬邦邦的人。

    “狗剩,好样的,他刚刚要杀你呢。”沐芳的脸色变化的很快,狗剩可比这个人厉害多了,从脸上的神色就可以看出来,虽然人家遮蔽住了真容,不过从那双爆射冷漠锋锐的眼睛已经可以看出来。

    这人比刚刚的死鬼精明的多,沐芳说道:“好热。”原本是想要故技重施的,但是人家并不理会,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将窗户给打开,于是凉风习习,裹挟一片花香鸟语吹到了屋子里面。

    “好冷!”沐芳真的觉得冷,不过这冷也是有作用的,很快就牙关咬紧,很快就清醒了不少,狗剩看着沐芳,沐芳看着狗剩。狗剩又去关了窗户,沐芳这才说道:“你去了隔壁?”

    “嗯。”狗剩点点头,沐芳紧张的说道:“他好好的,还是让你们给糟蹋了?”沐芳的语气提高,有一种怒火填胸的愤懑,这人的脸色在夜色中变了变,苍白的很,不过很快就接茬。

    “死了。”两个字,他看到沐芳的手紧紧的握住了被子,那种痛苦是形容不出来的,大悲无言大概就是这样,她的眼睛刚刚还是神采奕奕的,此刻已经晦涩下来,就像是星星陨落一样。

    手紧紧的抓着被角,企图寻找一分一毫的力量,但是那些力量显然流逝的比凝聚的还要快,她的眼睛朦胧了一下,终于还是将泪水给咽了下去,笑了一下,说道:“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你要做什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 原是假面

    不说话。

    “你要做什么?”沐芳提高了声音,狗剩并不理睬,沐芳一笑,“你要是不杀了我,我总之会杀了你的,你杀了王爷,我铭记在心。”沐芳娓娓道来,好似再说今天云淡风轻,天气不错一样。

    不但脸色平静,目光澄澈,就连语气都四平八稳,八风不动。很难想像,一个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居然可以恬淡到这模样,沐芳的向来临危不乱,这笃定中又是带着点儿丝丝缕缕的默然。

    好像飓风过去的海平面一般,粗粗一看,又像是飓风没有来临的天空,往往,最为平静中暗含一种波涛汹涌的狰狞,她真的是不敢想象,长孙叙谨会让人给暗杀?

    他那样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人,居然在暗夜中让刽子手给杀了,她惋惜,但是也痛恨,痛恨这家伙睡觉完全不知道听一听动静。

    “你不杀了我,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你。”沐芳的声音冰寒雪冷,如同数九寒天从天而降的冰水一样,裹挟着自身的冷空气,将人冰封在了里面。

    “我为何要杀了你?”叫做狗剩的刺客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沐芳的眉宇高挑,来的都是客,她虽然力倦神疲,虽然身中迷迭香整个人昏昏沉沉,不过看到此人过来,她还是整顿了一下。

    目光冷冷的,冰刀一般的凝住慢慢走过来的人,拳头紧紧的握住了,暗暗的用力,准备随时都进攻,准备随时将眼前挑衅的人打一个满地找牙,打一个四仰八叉,这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冷月如霜,将他黑漆漆的影子一寸一寸的勾勒在了平滑如镜的地面上,沐芳看着这凌厉的背影,看着慢慢笼罩过来漆黑色的影子,不禁暗忖,这人究竟是何人派过来的,自己万一这一次失败了,以后应该找何人复仇?

    或者自己这一次就算是成功了,也应该知道,这人是什么人派过来的,又是如何准备的,这些也是当务之急啊。

    她看到此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终于吸口气,目光冷冷的看着这人的影子。“荀贵妃?”

    不理会,还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沐芳暗道,乖乖的,一个字不说!她自己八风不动,想不到她居然也是八风不动,那么应该如何?沉默只是短暂的一下,她很快就抓住了一个噱头。

    “喂,我问你话,不要假装哑巴,不是荀贵妃就是荀祖隆,难道是皇上不成?”她看着此人一步一步的靠近了自己,然后手肘一下子伸出来,轻轻的抓住了被角……

    该死的,这是要做什么啊?沐芳的心跳渐渐的拔高,目光清明冷澈,完全不畏惧,但是因为咬牙切齿,粉颊通红,这红色好似醉酒的酡红可以去传染一样,很快的,已经带着淡淡的醺然将脖颈都弄成了红蔷薇的颜色。

    波光潋滟的眸子看着他,然后从眼睛里面看出来一点儿神似,似何人?似长孙叙谨?不,不,沐芳觉得自己胡思乱想一般,怎么会似长孙叙谨呢?

    “你……做什么?”看到此人握着被角,她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做什么好,这人忽然间将巨大的斗篷从肩膀上用力一拉,然后露出来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皓白如玉的手指轻灵的晃动了一下。

    “喂,是我。”

    她原本是想要咒骂两句的,但是在此刻,偏偏是没有一个字要说,看到他慢慢的靠近自己,沐芳绯红的脸色终于渐渐的变了,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白色,这人真是白目,在刚刚那样的危险中……

    扮演的角色居然是吓唬自己的阿修罗,是可忍孰不可忍。沐芳调整了一下语声,但是居然还是哽咽的,这完全不受控制的声音带着点儿小媳妇让婆婆作践了的委屈与辛酸。

    “王爷,是你啊。”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也平滑如镜,但是显然,做不到,这声音一唱三叹的,从咽喉出来以后就期期艾艾的,他倒是大吃一惊,知道沐芳担忧自己的,但是并不知道自己刚刚真的是吓到了沐芳。

    此刻后悔不迭,晶莹的美眸中带着点儿淡淡的戒慎,“你……”长孙叙谨手指颤抖了一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过是想要看看你临危不惧的样子,我总之在你身旁保护你的,你看……”

    “我……”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心乱如麻的看着沐芳。沐芳也是看着眼前的王爷,长孙叙谨啊长孙叙谨你玩一玩就行了,为何在刚刚十万火急的时候劣根性不改,你知道刚刚是多么的危险。

    你知道刚刚的危险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几乎是灭顶之灾啊,但偏偏你并不知道。不,你知道的,你既然是知道,还要作弄,为何?不过是为了好玩?

    沐芳经受不起这样的严峻考验,心理素质要是不可以的人,此刻会完蛋的有没有!她沉默,看着他的手慢慢的伸过来,立即伸手握住了,“别乱动。”一边说,一边看着长孙叙谨。

    “是,是。”说了不乱动就不乱动,长孙叙谨立即摆出一副“排排坐,吃果果”的模样,沐芳看着他有意靠近自己,“好好坐着,不要东张西望。”他立即好好的坐着,从多动症之人,变成了忧郁症之人。

    “刚刚不好玩,以后不要玩了,我怕你王爷玩不起。”她的话一字一顿,也一字一珠,她微微挑眉,妖媚的看着沐芳,掀唇道:“有什么玩不起,不过是平白无故让你担惊受怕而已。我以后不再玩这个就是。”

    一边说,一边一本正经的看着沐芳,沐芳的手指微弯曲了一下,丢开了刚握着的食指,又道:“不是这个意思。”

    “是什么意思?”他的眉宇纠结起来,看起来神色不豫,沐芳深吸一口气,看着朗朗的月色,又是看着那堪比月色还要美丽的俊颜,“意思已经浅显易懂,可惜你还不明白?我不是怕你玩不起,而是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会如何对付一个坏人。”

    “坏人动了你,如何?”挑衅一般的看着沐芳,因为靠近,她可以嗅的到他身上淡淡的熏香,不错,应该是龙涎香的味道,不远不近,不蔓不枝,一寸一寸的舔舐着自己的心扉,她几乎要败下阵来。

    这人是如此的完美,就连作弄了自己,沐芳都觉得自己可以不管不顾,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孤勇呢?

    “哪里动了我我就要砍断哪里,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不不,从一开始,就可以看出来,沐芳才不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谁要是觉得沐芳是好欺负的,那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以前的很多人都觉得沐芳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主儿,但是后来这几人都完蛋了,长孙叙谨又道:“谁要是动了你,不肖你动手,这里有我,有人动了你的手,我会砍断他的手!有人动了你的脚,我会砍断他的脚。”

    “有人冲撞了你,我会让她身败名裂,有人违拗你,我会让他死于非命,有人……”这人倒是好口才,险些就让沐芳信以为真了,良久以后,终于摇头晃脑。

    “王爷,夜深人静,不要胡言乱语,回去好好休息,明日里对付他们,余勇可贾呢。”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他才不要走,好不容易到了香闺里面,不得到点儿什么作留念或者纪念,想要走……

    不,不,绝对不可能的。沐芳看到他的眸底窜过点儿淡淡的邪佞,那阴鸷的模样让人一看怪异着呢,立即挥手,“王爷,做什么?”他意乱情迷一般的看着金额沐芳,然后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沐芳那饱满的樱唇。

    那樱唇美轮美奂,好似清晨看到的第一片红蔷薇花瓣一样,噙着点儿淡淡娇羞的弧度,他的手触碰了一下,沐芳立即闪电一般的回头,奈何奈何!因为自己浑身软糯,居然半点儿的力量都没有。

    人呆愣愣的,刚刚那迷迭香里还着呢,让沐芳整个人浑身都紧绷起来,沐芳的目光微微颤抖了一下,想要躲避,“你刚刚说了,有人动了我,就要杀了这个人的,你看,此人刚刚动了我。”

    沐芳提醒一句,他邪佞的一笑,“本王除外,你说呢?”这真是会强词夺理啊,沐芳握着粉拳,按照平日里,这一拳头结结实实的落在他的胸膛上,他多多少少还是会觉得疼,但是今天不同。

    这一拳头落过来,他一下子就握住了,沐芳吸口气,再接再厉,第二拳头又是落了过来,哪里知道,这一拳头还没有刚刚那一拳头来的快,又一次给握住了。

    沐芳直觉不好,嗔怒的秀眉微挺,眼瞳通体殷红,血色之中隐泛一种淡淡的莹光,这眼神分明是我见犹怜的,他看着看着诡异的一笑,沐芳的手给淡淡的松开,于是……沐芳准备第三次进攻。

    好家伙,第三次以后,她照旧还是与前两次以后,拳头给紧紧的握住了,然后一个巨大的力量,愕然之间,整个人已经带着一种不可遏止的力量,紧紧的扑在了长孙叙谨的怀抱中。

    沐芳顿时面红耳赤,他的嘴角却是微微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意。并且伸手,于是沐芳的手指居然听话的抱住了长孙叙谨,长孙叙谨邪魅的一笑,目光晶莹,看着沐芳。

    “何如?”一边说,看着沐芳,沐芳冷然,期期艾艾的说道:“你放开我,你这是做什么,授受不亲,放开我。”她大发娇嗔,但是不起作用,他居然在此时腾出右手慢慢的抚摸了一下沐芳的脸庞。

第一百六十章 夜深人静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就是说不出来,是也不是?”他的嘴角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意。沐芳深吸一口气,目光淡淡的看着眼前的长孙叙谨,“王爷自作多情,乃孔雀出生一般,你以为你高高自上别人都会仰视你。”

    沐芳可绝对不仰视长孙叙谨,可以说,沐芳也绝对不仰视任何一个人,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他们拥有的,沐芳有朝一日也是可以拥有,他们得到的,沐芳自然是可以同样得到。

    我命由我不由天,一直以来沐芳都这样子认为,这才是自己的规章制度嘛!

    “非本王自作多情,你刚刚担忧本王的神色溢于言表,本王就是傻子,也是可以感觉得到的,不是吗?”一边说,一边轻柔的一笑,居然一个大大的力量,于是沐芳的脸庞紧紧的贴在了那胸膛上。

    这胸膛就像是一堵墙一样,僵硬的,紧绷着的,透过这坚硬的墙壁,可以听得到身体里面心脏在有规律的震动,这震动让沐芳听得着迷了,就像是握着一枚表,在听一样,分分秒秒,时时刻刻都有一种舍不得丢开的眷恋。

    她此刻也是那种感觉,偏偏口是心非,觉得自己不可以去承认,在最主要的是,她有朝一日还是要回去的嘛,这算是什么事情啊。

    “是朋友也是会担忧的,王爷多虑了,你我是朋友。”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一边问,一边挑眉,她没有点头没摇头,看着她,喑哑嗓音,“自然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莫非王爷看上我,想要小人做王爷的贤内助?”

    “尚可,你以为呢?”他一本正经的话语让沐芳的眉宇又一次跳动起来,蹙眉,认真的看着他,“王爷,你莫不是在开玩笑,你会不知道我是真性情之人,敢爱敢恨,要是将我笼络在一个笼子里面做金丝雀!”

    “休想!”好吧,乘此机会,沐芳也扬眉吐气,将自己要说的都说出来,在万恶的旧社会,女子们几乎是用来交易的一个砝码而已,为了王权富贵与江山一统,女子往往是送来送去的“东西”。

    为何历史上会有惨烈的宫斗,完全是因为这些女子被王权富贵拉拢过来,并非是嫁人,而是从一开始就嫁给了自己永远都锲而不舍需要保卫的皇权,所以久而久之,夫妻之间的感情就疏远。

    这还罢了,自古以来男子又是三妻四妾,于是疏远上加上了一层,这就导致那些女子没事做成天掐,见一次掐一次,没有胜利,但是乐此不疲。话说回来,这样多的女子在一起,不掐架又能做什么呢?

    他伸手抚摸沐芳的臻首,沐芳立即避让,她的发如乌云一般亮泽,他的手似白雪一般的晶莹,十指纤细,就像是抚摸小狗小猫一样,沐芳举眸,这一次用尽了全力,想要挣扎。

    他一笑,慢慢的将手中的力量松开,沐芳微微吸口气,这是最好的机会了,用力往后啦一靠,于是居然……倒在了床上,这倒是不好了,他被自己一拉,已经体态轻盈的压在了沐芳的身上。

    他凤眸微瞥,人已经瑟然一笑,手指轻轻的拨开沐芳眼角眉梢的发丝,凌乱的发丝全部都拨开以后,沐芳的脸全部都露出来。

    她怨毒的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居高临下,居然拿还说道:“我也是刚刚中毒了,你看看你,很黄很暴力。”一边说,一边凝眸欣赏沐芳吃瘪的样子,你要欣赏老娘偏偏不让你欣赏。

    她完全不在意,“看够了?”

    “原来你怕的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怕本王爱博而情不专,不可以每天与你长相思长相守,本王今日就告诉你,要是你可以答应与本王在一起,以后本王时时刻刻与你在一起就是,断不会与另外一个女子勾肩搭背。”

    “王爷,”沐芳那一双杏目似嗔还笑,“不好意思,那是勾三搭四,不是勾肩搭背。”沐芳解释了一句,他倒是正中下怀,微微一笑,朱唇不点自红然后探了过来,然后伸手抱住了沐芳。

    “大概这就叫做勾肩搭背了,方公子,您看,这……”他一边说,一边好死不死的将手放在沐芳的身上,闲闲的看着沐芳,沐芳说道:“我要砍手,你的!还要砍脚,你的。”

    “你这是口惠而实不至,要不你砍下来试一试,本王倒是不相信你可以谋杀亲夫。”一边说,一边勾唇一笑,然后在沐芳绝对想不到的时间里面,她被人非礼了,她第一反应就是打人。

    但是好对方已经明白了沐芳要做什么一样,未卜先知中,手已经闪电一般的伸出来,于是长孙叙谨的右手握住了沐芳伸出来的右手,沐芳一看受制于人,立即伸出来左手。

    哪里知道,就连左手刚刚伸出来,左手也是很快让长孙叙谨给控制住了,好的,不怕,不怕,还有两双腿,但是完全没有踢人,已经让人给压住了,长孙叙谨四平八稳的压在了沐芳的……身上。

    沐芳的眼惊诧的瞪大,然后春唇上有过一片淡淡的火热,不好,这是要做啥。好在还有牙齿可以用,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某人闪电一般的缩了回去,挫败的看着沐芳,沐芳二五八万的一笑。

    “你看,我都警告了你,不要乱来不要乱来,你就是不相信,现在相信了,悔之晚矣吧。”沐芳刚刚一口,就咬在了长孙叙谨的嘴唇上,于是长孙叙谨闪电一般的后退一步,手还是紧紧握着沐芳的手。

    “你,我以为你们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原来还有这个?”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然后冷冷的看着沐芳,沐芳几乎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杀机,但是这杀气很快就消失殆尽,人凉凉的一笑

    “我恨你,沐芳。”也不管嘴唇上的血渍,沐芳点头,“我也恨你,恨你入骨。”刚刚是人家方公子的初吻,让你夺走了,不恨你恨哪一个?你不过是刚让人咬一口而已,值得什么?大惊小怪。

    “我以为你喜欢我的,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你看,我帮助过你很多次,我以为我们在靠近。”他一边说,一边解释起来,“所以……”所以就有了刚刚禽兽的举动,不,刚刚的举动禽兽不如!

    “高傲是高傲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你以为我会喜欢你,但是我偏偏就不喜欢你,怎么样?”

    “心悦诚服,我以后不会纠缠你,怎么样?”看得出来,他生气了,还不是淡淡的嗔怒呢,那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急怒攻心,该死的,她其实也是没有想好就将自己要说的说出来了。

    但=要说到在这个异世界中,对自己最好的人是何人,无疑是长孙叙谨了但是人家并不想要在这里谈恋爱,又能如何呢。

    “你不会看不出来的,沐芳。”长孙叙谨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沐芳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理直气壮就要坐起来,伸手点一点他的胸膛,老天!俗谚铜墙铁壁,说的大概就是这胸脯了。

    为何一个人的胸脯会如此的坚硬,让人无从下手,她感慨良多,伸手再次点一点,手指头都疼痛难禁,立即缩了回来。“你起来,起来说话,我是个女人,以后还要嫁人呢。”

    “我……不。”这是沐芳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出来的答案,居然是“我不。”沐芳吸口气,罢了罢了,不理会,不理会,深沉的眸子中翻过一片黯然,“王爷,一般的女子大概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知道你一直以来都不一般。”他负气,并不看沐芳,沐芳倒是察觉到了他脸色的绯红,说道:“你刚刚不会是喝酒了,俗话说就可乱性,还是你吃了什么不应该吃的血气方刚的东西,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子的。”

    她看着他,他低眸也看着沐芳,这姿势,知道的人知道,不知道的人满以为他们正在做什么不应该出现在两个“男人”之间的举动,沐芳看着他,他也是看着沐芳,说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那就不要喝酒,贪杯总是不好的。”沐芳一针见血,很快的,他勾唇,“喝不喝酒是次要的,总之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看,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沐芳看一看自己挺立的莓果,不禁脸色红彤彤的。

    “王爷,不可胡言乱语,下来,今晚的事情我会忘记的,忘记一个一干二净。”沐芳理直气壮,但是别人可不,长孙叙谨的手暗暗的用力,握住了沐芳的左右手,十指扣。

    “我不会忘记,因为……今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美好?王爷啊王爷,您对于美好的理解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前半晚上小女子我让人暗杀,堪堪躲过一劫,后半晚上小女子我被人轻薄,生死未卜,这就是……

    美好的夜晚,你这是什么行为啊,您这是我们举动,您这是什么理解能力啊?沐芳的手紧紧的握住长孙叙谨的手,“王爷,求放过,我喜欢文火煮红豆,就那样慢慢的来,您这是……”

    “我喜欢一鸣惊人,如何?”一边说,一边又一次低头,他每次低头,衣料就会在沐芳身上滑动,眼瞳就变成春水在沐芳的身上流淌,让人几乎要碎裂的感觉,沐芳从内而外有一种淡淡的感觉。

    只能怔怔的望着他发呆,其实仔细的分析分析,要是在古代找一个男朋友。眼前的家伙无疑是百里挑一的高富帅,龙庭中独当一面,皇上也是忌惮,在外面呢,拥有兵权,也是贵族血统,好得很。

第一百六十一章 如此星辰

    但是沐芳心里面那一关就是过不去,她舔舐了一下嘴唇,看到他又一次意乱神迷,目光中有了淡淡的魅惑与痴呆,立即用力握住了长孙叙谨的手,企图用这力量平衡两个人之间那每况愈下的感觉。

    “王爷,有句话叫做适可而止,我以后真的要嫁人的,你这样子让我很为难,我答应了你就等于是否决了自己的内心,我要是拒绝了你,你伤怀,所以您有主动权,放过我吧,强扭的瓜不会甜嘛。”

    沐芳解释一句,他这才收定了心神一般,佯装打量沐芳耳畔的一枚珍珠耳针,看着看着不禁微微低头,那淡淡的绵柔呼吸让他整个人浑身微微紧绷起来,“王爷,做什么?”

    “你知道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所以很明显本王是在勾引你啊。”一边说,一边吹拂一口气,那一口仙气让沐芳浑身更加是紧绷的厉害,目光炯炯有神,“王爷,适可而止。”

    “方公子,有句话叫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呢。”一边说,一边慢慢拿的低头,吸吮来自于沐芳发丝中淡淡的香味,那清香馥郁淡薄,让人意乱情迷,沐芳移动了一下,他跟着也是移动。

    于是云榻“吱呀”一声,长孙叙谨一个坏笑,“不要动。”

    “我不动,就被人吃了,王爷,要不要我们出去走走,我知道你今晚喝多了杯中物,您要是想要消遣,去找一个宫人过来,宫娥多得很,姚黄魏紫姹紫嫣红还有那莺莺燕燕,赛过了小人多矣,王爷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沐芳一边苦口婆心的解释,一边淡淡的看着他,他一笑,说道:“多是多,但是人人都不是你,你知道,我只要你一个人。”

    “王爷,这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指不定您出门去就可以找到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女,比我好看多了,还比我有料。”沐芳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己微起伏的胸口,说不紧张是自欺欺人吧。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已经准备好了,所以你不要解释。”他一边说,一边靠拢了沐芳,该死的,这一次要全军覆没了,王爷就是王爷,不知道以前用强让多少女子都完蛋,她一想到这里立即握住了拳头。

    “王爷,给我点儿时间,给点儿时间啊,您这变故斗生,我反应不过来,王爷!”沐芳提高了声音,长孙叙谨不禁莞尔。

    “好,给你时间。”他说完以后,动作慢慢的停住了,然后说道:“一刻钟,想好了就告诉我,要是没有想好,我等着就是。”沐芳深吸一口气,暗暗的用力,让自己的神智恢复清明。

    “你起来,这是夏天,我们两个人靠得近,不好。”一边说,一边就要挣扎起来,他倒是不理会,“起来以后你就跑了,人生难得几回醉,我已经醉了,所以你不会伤害我,不给我面子的。”

    “会给,但是你不要乱来,你瞎搞我就真的恨死你了。”他大概是真的喝酒喝多了,或者迷香中的比自己的略微多点儿,人看起来不太对劲。

    “放了你,我就后悔了。”她带了几分挑衅的看着沐芳,沐芳只能点点头,说道:“我是一个二婚,您知道二婚是什么,就是残花败柳之身,我还有一个千疮百孔的心,像是玻璃一样,用浇水都粘不牢。”

    “玻璃?浇水?”长孙叙谨不厌烦的皱眉,这是什么意思啊,啥调调,不明白啊不明白。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配你,王爷您不值得。我不是您家里那些美娇娘,让您怎么样就怎么样,您要是真的想要和我在一起,就应该知道的,我会出其不意就做出来让人下不来台的举动。”

    沐芳有些心不在焉的说着,但是听到这里,长孙叙谨的心跳有了一种异常的律动,对,一直以来都觉得这女子浑身都是谜,此刻有机会,问出来,自然是要问一问的,以前的相处中,两个人相敬如宾。

    过了今晚以后,一切应该不同了,长孙叙谨微微蹙眉,“问你一个问题。”

    “小时候在上面地方长大?为何常常说出来稀奇古怪的话?”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沐芳要扯谎,不过觉得好像不成,这家伙聪明着呢,从侧面回答都会给揭穿的,不要说扯谎了。

    “海外有一国,明月傲来国,我在那里长大,那里有大豆高粱还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一边说,一边看着长孙叙谨,不好意思啊,她想要实话实说来着,不过这实话说出来比瞎编的还要让人不可置信呢。

    索性就将孙大圣的老家给搬出来了,但是,很明显,好滴长孙叙谨不太相信的模样,那目光,让沐芳居然隐隐的生出几许不安,“你好像不相信一样?”一边说,一边皱眉,不怕不怕,我再杜撰。

    正要开口,已经让长孙叙谨伸手捂住了沐芳的嘴,“张口就来,你说的那个地方没有,我从小在天子脚下首善之区长大,地理堪虞的图册看了不知道有多少,十六岁就开始披挂……”

    “王爷丰功伟绩让人可喜可贺,羡慕又是敬仰啊,好王爷。”她立即竖起来大拇指,但是很快的长孙叙谨冷厉的一笑,扭头看向沐芳,“我的意思是,你说的那个地名不存在,不存在!”

    沐芳欲言又止,身后掰开了长孙叙谨的手臂,“小,小小的一个国家,后来让人给灭了,我也就流离失所,到了这帝京,王爷,欺君之罪我是不敢的。”沐芳一本正经的看着长孙叙谨。

    听到这里,长孙叙谨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欺君之罪,在你这里家常便饭,真龙天子都被你骗的一惊一乍的,不要说我。”长孙叙谨的看法是偏激的,语言是愤慨的,沐芳的眉宇微瞥。

    “我恨你,在你的眼中,我不过是一个鱼徽清道长一模一样喜欢骗人,喜欢张冠李戴的人,我恨你,长孙叙谨。”她的手再也没有了力量。

    该死的,他后知后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伤害人的话啊,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凉飕飕的,“对不起,刚刚口不择言,你和他不一样,他的目的不单纯,你是为了我们大家。”

    “大家会以为我也不单纯。”沐芳的眼泪都有快要出来了,她目前给含山县解围,不知道有没有几个人真正的记得自己,还是他们大概都全部忘记了?沐芳越想越是悲催,越悲催越是想。

    于是夹七夹八的,整个人都不舒服了,觉得天意弄人。此刻的长孙叙谨看到沐芳不禁悲伤起来,立即睁眸看着她,“你放心就好,要是任何人诋毁你,我会让这人知道,诋毁你,他会倒霉的。”

    沐芳听到这里,清明的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惊异,“王爷,刚刚您和我一样都冲动了,您刚刚是兽性大发……”沐芳说到这里,觉得欠妥,立即改口一句“是春心萌动,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不配您。”

    “不配?”长孙叙谨不着痕迹的看着沐芳的神情,沐芳立即郑重其事的点头,只要可以让他不纠缠自己,什么理由都是理由,什么借口都是借口,好在她心思活络,最快的时间里面人已经全部都掌握出来基本讯息。

    “是,”沐芳扬眉,“是不配,您看,我是一个已经让人给抛弃了的人,这叫做什么,您知道吗?”这叫做什么?他倒是不知道的,立即一脸“不求甚解”的模样,管他的脚什么,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是叫做“阿猫阿狗”也是无所谓。

    但是沐芳不同,沐芳的眉宇微蹙,略带不满的瞪着长孙叙谨。“王爷,人言可畏,这叫做寡妇,您看,我是一个寡妇,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所以我的意思是,您需要好好的去处理这些个事情,不要……”

    “不要和你在一起?”他委屈的抿了抿唇,手上的力度暗暗的增加,从沐芳的那张脸上仔细的观察,究竟想要看一看,所谓的“寡妇”两个字的人是什么的样子,沐芳深吸一口气,目光凉薄。

    “对,对,您知道就好,你们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有隔名门之秀是最好的,所以我奉劝您,不要将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您刚刚说的不错,我不是什么海外的人,我是从另外一个地方过来的。”

    知道沐芳要扯谎,长孙叙谨的眼神冷冷的看着沐芳,“另外一个地方,又来,这个问题我不想要听。”他口气淡漠的驳斥一句,但是您不想要听,我偏偏是想说的,沐芳中气十足准备说出来现实。

    但是,他居然一跃而起,轻轻的抖动了一下衣衫,“你说的对,今晚喝多了杯中物,刚刚抱歉的很,陪我出去走一走。”他的心跳动异常的剧烈,惴惴不安的看着沐芳,是,从远方来的。

    他几乎也是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沐芳是与别人不同,不同在什么地方,暂时不得而知,但是可以从侧面看出来,沐芳的来历好似真的不简单,他以前是非常想知道的,但是当沐芳要说了,他又是想要逃避这个答案。

    至于原因是什么,他倒是不甚清楚,大概是畏惧这个答案是自己接受不了的,沐芳站起身来,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正要起来,他狂风一般的又是过来,还是刚刚的动作,不过神色阴鸷了不少。

    “以后,不要乱说,这个我不想要听。”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冷静冷静

    沐芳无语问苍天,奈何自己口吐真言居然被人误会是在杜撰,可怜天下穿越心!她悲愤的握住了拳头,轻轻的舒口气,用来纾解刚刚因为惊讶造成不平衡的心理,说道:“你不是说出门去走走?”

    是啊,在这里无疑是最为不安全的象征呢,有时候,沐芳觉得最恐怖的,并非是刚刚冲进来的此刻,而是这个在自己身旁言笑晏晏的人,毕竟男女有别,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毕竟他们两人暗生情愫,毕竟时不时的他就乱来。

    她因为刚刚迷迭香的作用,此刻头脑依旧昏昏沉沉,七荤八素之间,人终于奋力站起身来,攥着拳头微微哈口气。“走,走。”

    “这是……”他一边离开她,保证自己在安全值的范围以内,一边看着她的拳头,粉拳攥得紧紧的,一看就知道,要是不听话,则是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有时候这个头,比这个头厉害。”一边说,一边敲一敲自己的脑袋,用拳头与头做比较,微微摇撼,他劈手握住了沐芳的手,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沉默无言。

    这一刻,时间还想凝固一般。他那俊美的脸在沐芳的眼前,似乎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沐芳的手微微佝偻了一下,居然不由自主的伸出来,他握住了沐芳的手,“起来,既然是要出去,就快点儿。”

    “是,是,王爷。”立即恢复粘人的模样,王爷啊王爷,您高高在上,强悍着呢,口口声声说爱,但是在沐芳这里,爱是多少没有感觉到,倒是感觉到了一种威胁,这威胁与刚刚的又是不尽相同。

    这威胁让你不得不去顺从,好似眼前放着的是一张羊毛一般,顺着抚摸就光洁亮丽,毛色必然油光可鉴。要是逆着抚摸,就不敢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那双美丽的瞳眸暗暗含着点儿戒备,基本让人一看就会沉沦下去,不得不做出丧失理智以后的举动,她慢吞吞的起身,调整自己胸腔中律动的完全超过了安全值的心脏,该死的小心脏,莫非你居然也背信弃义。

    不就是经历了两次死里逃生的浩劫,话说回来,依照沐芳的判断力,自己就算是没有长孙叙谨的帮助,也是可以成功脱险的,为何居然心脏会站在他的位置?

    难道真的是爱了?不,不,她绝对不可能爱上一个面瘫男**的,目前看来,就算是需要真的去界定自己的择偶标准,也是不会选择这家伙的。

    首屈一指的自然是端稳大方的季慕朗,虽然嫁给了季慕朗需要做一个九岁孩童的妈妈,不过看来,他很会照顾人,急他人之所急,想他人之所想,应该也是一个很会嘘寒问暖的二十四孝男友吧。

    而面前的家伙则是不同的,这家伙一脸的平静,好似什么事情都是秋风过耳一样,刚刚的情况明明是危险的,但是偏偏在他的眼前已经成为过去,连杀人都是一个动作,手起刀落,绝对没有二话。

    在龙庭中,他伪装的善良无公害,几乎没有半点儿的锋锐,但是沐芳还是一清二楚,这人正是因为将自己锋锐隐藏的过于深沉,以至于任何人都完全发现不了,也证实不了,他是什么人。

    而他所思所想究竟是什么?沐芳此刻电光石火之中居然想到了这么多,难能可贵的是,居然不影响自己穿衣服,他此刻凝立在自己的身前,眼睛看着窗外,并没有任何的神态,好似从地上刚刚生长出来的一株大树一般。

    后背紧绷,他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不是兰麝的缥缈余香,不是任何人的衣香,而是一种人体自然而然会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他心猿意马,是以并不敢立即回头,这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淡定而已。

    目光透过黑漆漆的夜色好似要捕捉什么一般,但是并没有捕捉到,而是安安静静的,沉寂在了夜色中,难得他一言不发,沐芳用最快的时间穿衣服,此刻天交二鼓,一般情况,是绝对不会出门去的。

    但她浑身软糯,要是不出去吹一吹凉风,估计人完蛋了,于是抛弃了一般女子的千娇百媚,暗暗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做好一个女汉子,任何事情都不畏惧,迎难而上……

    穿好了衣服,他慢吞吞的回头。沐芳居然在那张脸上看到可疑的绯红色,莫非这是一种紧张,还是……

    “好了?”回眸一笑,沐芳看着长孙叙谨那星华一样美丽的瞳眸,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绅士的走过来,伸手慢条斯理的握住了沐芳的手,一个虚虚的力量,沐芳只觉得自己不由自主的往前……

    这一股力量牵引之下,她的脸很快就贴在了他滚烫的坚硬胸膛上,立即瞪大了眼睛,“王、王爷。”

    “嗯,如何?”声音淡淡然,好似并不以为然一样,刚刚的冒犯过后,他们之间的僵局与对立已经彻底的打碎了,好像这也是一场冒险一样,经过了刚刚的探寻以后,他期望得到更多的东西。

    沐芳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在颤抖,这是史无前例的好不好,“王、王爷,我自己会走,我有手有脚,你放开我。”她要不是浑身没有力量,绝对会挥舞粉拳与长孙叙谨一较高下的。

    但是偏偏身体没有力量,倒像是自己不愿意撒开手一样,天知道,这不是自己不愿意撒开手,而是完全没有力量去完成某些动作而已,她委屈的很,眼睛咕噜噜转动了一下,看着王爷那**的胸膛。

    那里,心脏搏动的震颤让人真切的感觉到一种安心的感觉,沐芳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保护自己已经足够,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此前的日子里面,沐芳认为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就不需要假手于人。

    但此后的日子,好像有人争抢着要保护自己一样,前赴后继,从季慕朗到白珂,从白珂到这家伙,沐芳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有神,“王爷,可以松开了吗?”一点一点的伸手,一点一点的推开长孙叙谨。

    长孙叙谨今天也是有够野蛮,完全不管沐芳的要求,沐芳在心里唾弃他,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该死的王爷,你这是趁火打劫!该死的王爷,你这是乘人之危,等我等会儿好起来我们好好的算账。

    沐芳一边腹诽,一边感觉到那滚烫的温度在慢慢的增加一般,良久的沉默以后,他伸手在沐芳的臻首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将一枚白玉的束发的簪子握住了,然后慢慢的打开。

    “你不要忘记了,你是女子,理应得到照顾。”一边说,一边扳过沐芳的脑袋,强迫沐芳看着眼前的铜镜,铜镜高高大大的竖立在那里,沐芳的脸色铁青,看着镜子里面两个人诡异的姿态。

    他好像是一株巨大的树木一样,而沐芳呢,倒是变成了菟丝花,一言一行都似乎在取悦这该死的王爷一般,沐芳的眉宇闪烁了一下,“王爷,你松手,不是说出去走走?这是做啥?”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三千青丝如同墨,一代佳人待嫁人?”这声音也是软软的,沐芳眉宇轻微抖动了一下,什么跟什么啊,手立即推开他,“我自己会走,从此刻开始你不要动我。”

    “你为何定义为我会动你?”他负气的一笑,人已经站起身来,出门去了。沐芳站起身来,调整了一下心跳,目光看到了刚刚行刺反被杀了的人,晦气的一笑,拖着尸体丢在了屋檐下。

    将另一具尸体也是弄出来,丢在一起,哥俩在一起,躺着。沐芳看着天空,今夜的月亮消失了,刚刚还在的,但是此刻已经全部都隐匿在了白云的后面,空气潮热,她往前两步,说道:“去哪里?”

    “边走边看,帝京的风华还不够你看一看吗?”一边说,一边已经不理会沐芳走到了前面去,沐芳虚虚的握住了拳头,朝着长孙叙谨的背影砸了一下,然后神气活现的跟了过来

    冷酷无情啊?别以为沐芳不知道,这冷酷无情是假的,外冷内热而已,她不会看不出来的,往前走,脚步尾随,亦步亦趋,一会儿以后已经跟在了他的身后。

    “去哪里?”沐芳看着他低头只顾走,自己只好问一句,他不理会,指着前面的位置。两个人诡异的在夜色中穿行,她只好低头跟着他的步伐,无论是去哪里,大概还不敢去问了。

    紫燕喧喧,黄莺呖呖。初秋的季节,有各色的花瓣迎风而落,在地面上飞舞出来一片凄美的五光十色的光芒,他的脚步挪移,一寸一寸的往前走,很久很久的沉默,都没有说一个字。

    沐芳倒是比较畏惧这个的,往前走,在红杏香中,在绿杨影里。慢慢的说道:“你有心事,为何不说,不够朋友,既然是叫我出来,就应该好好的一吐为快。还是你的心里面在想含山县的事情?”

    “你放心就好,含山县有季慕朗,绝对是安安全全的,依照我看,你还是好好的想一想自己,保护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这无精打采的模样,让人一看好似你受到了什么委屈一样。”一边说,一边看着禁苑的道路。

    夜色中,柳线摇金,桃花泛水。她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良久以后,说道:“去哪里,一个字都不说,让人郁闷至极。”他终于说道:“你知道的,我打算去的地方。”她猜测了一下,第一个答案就是正确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午夜之谈

    “莫非是去坤宁宫?”绝对不是凭空猜测了,虽然坤宁宫已经是一片废墟,不过好似他总是悬念什么什么一样,看到他几不可见的点点头,沐芳只好往前走,确定了目标就好,也省的自己胡乱走,不知道去哪里。

    香馥馥花开满路,碧粼粼水绕禁苑,绿茸茸芳草烟迷处。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二更天,哪怕是紫华城,居然也是静悄悄的,安谧的很,只能时不时听到头顶的树梢中的八哥与旁的什么鸟儿鸣叫一两声。

    其余的东西都听不见,往前走,都是一片堪画堪题的风景。到了坤宁宫的位置,这里的一切都变了,一片废墟好像将天地之间画出来一片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样,一个是白夜,是灿烂的。

    一个是黑夜,是黑暗的。

    一个是生,一个是死,一生一死之间,蕴含一大片让人想入非非的念头,看和目标已经快要到了,沐芳这才说道:“一直忘记了问你,你老爹那样的惫懒,你是如何长大的,是奶妈照顾你,还是……皇后娘娘?”

    提到刘皇后,沐芳虽然是完全没有见过,不过神交很久,好似已经可以明白一切一般,沉默拉扯着空气,两人往前走,他终于回头,看着身后姗姗来迟的沐芳,“母后过世的比较早,刘皇后也不曾代替母后……”

    “那么你这深更半夜的过来做什么,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沐芳已经困了,在屋子里面的时候,人四肢无力,但是经过了凉风吹拂以后,人已经清醒了不少,此刻可以说,一切都清楚明白。

    长孙叙谨站在旁边的位置,这里有一个小小的花厅,看着满到处的狼藉,他伸手指了指,说道:“刘皇后这么多年,让我有了自信力,也让我预防了很多坏人坏事对于我的迫害,一直以来我都比较记忆犹新。”

    “是,是你生命的导师,是你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个人,要是她活着知道你给她翻案就好,但是偏偏人家已经去了,吊唁完毕,追悼会完毕,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呢?”沐芳一边问,一边看着长孙叙谨。

    有习习的凉风吹过,旁边彩绳高系,花事狼藉。这一股冷风过来,更加是让人抖擞了一下,她几乎以为自己要见鬼了,但愿刘皇后死了以后不要兴风作浪,但愿刘皇后死了以后,与自己一模一样可以穿越。

    或者,刘皇后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未可知,这事情不好一言一语就断定的,沐芳瑟缩了一下,“阴风阵阵,看起来不祥,我怕。”

    “住口!”他厉声暴喝,沐芳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孙叙谨因为别的事情恫吓自己,立即安安静静的眨巴眼睛,也是,在长孙叙谨心里,这刘皇后的位置是不可攀登的。

    “要不是皇后娘娘生前教会我如何去保护自己,哪里还有眼前的长孙叙谨,我劝你最好不要说出来不利于自己的话,她的威信不可以因为死亡消失,也不可以去噱头,好好的听我说。”

    “您说,您说。”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对着已经烧毁了的建筑物“说”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要沐芳在这里陪着,这感觉真是怪异的很,她感觉到毛栗子都要在浑身一层一层的起来了。

    这倒不是因为畏惧孤魂野鬼,而是因为衣服比较少,冷的很。他倒是很快就看出来沐芳的渴求,立即将自己的重裘解开,然后递了过来,看起来这家伙摆出来的姿态是需要长叹的。

    与这个烧毁了的建筑物长叹,哎,沐芳命苦的低头,既然人家已经表示出来这动向,自己没有必要抻着,好吧,跟着看一看究竟说什么,不客气的握住了重裘,将重裘在脖颈上打好了结以后。

    目光炯炯有神,打量眼前的家伙,这家伙究竟是要做什么呢?她完全搞不清楚。

    “跪下。”沐芳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但是这声音除了长孙叙谨是不会有第二个人发出来的,沐芳疑惑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居然点点头,当先跪在了这建筑物废墟的旁边。

    沐芳攥住了拳头,想要反驳想要申辩,但是某人已经跪在了那里,她只好气咻咻的跟着跪在那里,手慢慢的摊开,好吧,好吧,跪皇后娘娘,在沐芳的心目中还是可以理解的。

    在沐芳的心目中,因为没有见过皇后娘娘深以为憾,此刻跪拜大礼只好依前次跪拜皇上一样表示出来,跪着,然后看到身旁的家伙说道:“磕头。”沐芳再次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后半夜的究竟是做什么啊。

    “不,我要回去睡觉。”沐芳觉得奇怪的很,“你这是请笔仙还是请碟仙,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不玩。”说完以后,拍一拍膝盖就要走,但是很快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抓住右手。

    “本王让你跪下。”他倒是很少在沐芳的跟前自称“本王”的,沐芳只能点带泥头,好吧,好吧!跪着就跪着,磕头就磕头,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跪在那里学着长孙叙谨的模样。

    他说道:“自幼,儿臣就将您看作是自己的母后,要不是有您在身旁提醒我,周边是危险的,让儿臣韬光养晦,好好的勤学苦练,儿臣是绝对不会有这样一身好武艺的,儿臣的身体发肤虽然是来自于父母……”

    “但是儿臣的其余东西都来自于娘娘您,母后,当年儿臣太年幼,关于这事情儿臣只能望洋兴叹,但是儿臣现在已经完全长大,定会保护小太子登基为帝,您放心就好,儿臣这里撮土为香……”

    一边说,一边果真就撮土为香,然后看着沐芳,“这一位是儿臣的意中人,儿臣带过来让您看一看,她是女扮男装,为何让您看得清楚,儿臣索性让她将……”沐芳对后面的话全都都忘记了。

    只是清清楚楚的记住了前半部分,好奇怪啊,老天!她越听越是觉得奇怪,这举动沐芳此刻是明白了,不过是让自己见一见未来的婆婆而已,不过沐芳从始至终完全就没有答应过要与他……

    做意中人啊,老天,这事还能在狗血一点儿吗?“长孙叙谨,你不要乱说,我可不喜欢你。”沐芳毫无芥蒂的笑了笑,但是得到的是长孙叙谨那冷淡的美眸,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听到沐芳刚刚那一句话,他目露惊异,“你不喜欢我,不会的,我的直觉是不会错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不要自欺欺人。”沐芳立即反驳,但是一个“我”字儿冲口而出以后,人立即开始后退了小半步。

    “如何,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母后,她是微儿臣的至交好友,来,沐芳拜一拜。”一边说,一边拜了拜,沐芳心道,不可以在人家的灵前去发飙,毕竟人家这个行动是肃穆的,是安谧的。

    是严肃的,是绝对不可以侵犯的一个弥撒,沐芳只好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微微的一笑,开始对着废墟磕头起来,“娘娘,娘娘。”声音好似举哀一样,狺狺的。长孙叙谨倒是比较满意,居然朝着沐芳的拜了拜。

    沐芳立即惊诧,他为啥朝着自己拜了拜,不成不成,人家是王爷,古来就有句话,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又道是“往而不来亦非礼也”于是,沐芳立即就学着王爷的模样也是拜了拜。

    他又一次含泪在那里拜了拜,沐芳立即有样学样,完毕以后,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母后在上,儿臣已经与沐芳三叩九拜,母后做了儿臣的证婚人,儿臣喜不自胜。”沐芳听到这里,觉得晴天霹雳!

    “慢着,王爷,您说是什么人?”该死的,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沐芳告诫自己,刚刚是虚幻的,是镜花水月,是庄生梦蝶是耶非也,一切都是虚假的,是不真实的,不真实啊不真实。

    沐芳深吸一口气,但是看到的是长孙叙谨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刚你我一拜天地,”指了指天地,沐芳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的,怪自己刚刚麻痹大意没有问问清楚就跪拜,此刻明白过来,后悔无及。

    “二拜高堂”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沐芳一眼,“楚王今晚沉醉不知归路,而本王的眼中,只有娘娘才是自己的高堂,而令尊令堂暂时不在这里,权也让娘娘充当一下,接着就是……”

    沐芳听到这里,连肩膀都开始颤抖起来,马上暗叫不妙。这个家伙的心眼一直太多,没有想到刚刚居然蒙骗自己,让自己与他拜堂成亲了,沐芳心里发苦,做什么啊,后半夜不睡觉,玩“午夜娶新娘”?

    “我刚刚被你骗了,我可不要做你的新娘,刚刚我看到你拜我,我就朝着你的方向拜了拜,不要告诉我,那就是夫妻对拜,我不参与。”她尽管疑心一直很重,但是刚刚居然也是被长孙叙谨给牵着鼻子走。

    真是不应该啊,良久的沉默以后,沐芳深吸一口气,慢吞吞的开口,“我不是那个意思,这过于草率了,就是成婚也不应该如此,更何况,我并不喜欢你,你应该知道的,我还是那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

    “你!”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沐芳,看的沐芳浑身都冷飕飕的,这准备站起身来,但是被长孙叙谨又一次握住了右手,“沐芳,事已至此,我只好告诉你,这一生,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第一百六十四章 撮土为香

    “王爷,这话不是闹着玩的,我是个灾难,我是个负担,您是背负不起的,最厉害的还不是这个,我随时都有可能会消失不在的,您不要老以为我与你们一样。”

    听沐芳说到这里,他小心的打量沐芳的神情,“莫非不一样?”

    “难道一样?”沐芳暗自瞪长孙叙谨一眼,“王爷,我是未来人,我可不是真正的沐芳,这个是我怕重生过来的一个驱壳而已。”

    沐芳多么想要将事情说的一清二楚,但是发现好像自己极力的要去表达的东西,原来是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虚情假意,她调整了一下,又道:“这样说你就可以理解了。”

    此刻的长孙叙谨居然变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笑面虎,调侃沐芳一般,说道:不妨事,说来听听。”沐芳看到机会已经过来,心头一气,不禁冲口道:“你知道有一种人是死而复生的,还有转世的事情。”

    “谣言,不是吗?”老天,一句话就否决了,这让沐芳的滔滔不绝完全是没有了,想要说什么终于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长孙叙谨眸中带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沐芳一眼,“我知道你要逃避的,你为何要逃避自己的心?”

    老天啊,冤枉死了,沐芳只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枉,这哪里是逃避自己的心,原是去逃避长孙叙谨而已,逃避的是人,而不是自己的心嘛,在长孙叙谨的印象中,沐芳莫非真的就那样喜欢自己吗?

    “总之,沐芳,你是在逃避,是也不是?”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沐芳唯恐这又是一个陷阱,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是,在逃避,但是我说……”沐芳还要添油加醋,但是人家已经一本正经的点头。

    “只要是逃避,就好。”他再次磕头,沐芳这一次不敢去磕头了,老老实实的拢袖,看着淡淡的星辉中,那莹莹烁烁的闪烁微光的琉璃瓦,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倒塌了,只有一片淡淡的琉璃瓦绽放出来一片喑哑的光芒。

    这半丝半缕的人气儿让人一看终于有一点儿淡淡的活泼感觉,沐芳的心微微的跳动了一下,目光轻灵的看着长孙叙谨,道:“完事了?”是啊,完事了就要走了,这证婚人的事情,沐芳就以为是小孩儿过家家了。

    “回答我几个问题,正面回答,然后就完毕了。”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沐芳只好点点头,“是,是,绝对是正面回答。不与你一般,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该死的王爷,刚刚是诱骗自己。

    不然自己是绝对不会磕头的,也是绝对不会让皇后娘娘做自己的证婚人,这事情古里古怪的,沐芳的心头不舒服啊。莫名其妙就嫁人了,真是的。

    “那么,刚刚是在逃避?”这问题已经问了两次,沐芳只好点点头,“是,是。”硬着头皮点头吧,承认吧,不然今晚想要睡觉好像可以了。回答完毕以后,沐芳看到他的嘴角有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而沐芳的心头,则是有一种自掘坟墓之前的不祥预感。

    “那么就成了,我们从今天开始,互相保护对方,不离不弃。”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道:“正面回答?”

    微一侧身,长孙叙谨的头已经凑过来,沐芳痛苦的点头,说道:“你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互相保护,互帮互助是好朋友。”一边说,一边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的脸色微变,恼火的说道:“不是好朋友。”

    “是什么?”沐芳有些为难。

    “什么都不是,就是上下级,你看,你乃是至高无上的王孙公子,我是您的仆人,是您忠实的仆人,这个答案不知道您是否满意呢?”该死的,他好像并不满意一样,不要紧反正也是正面回答。

    “好,你要逃避就逃避,不过过了今天以后,一切都不寻常。”说完以后,再次磕头,沐芳只好摊开手,无力的耸耸肩膀,这就嫁人了?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做了什么愚蠢的决定,人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还是他今晚喝酒太多了,这是闹着玩,但是看着长孙叙谨的神色,完完全全没有半点儿闹着玩的模样啊,良久的沉默以后,他看着沐芳,“请磕头,莫非还要我再次说一遍?”沐芳只好磕头。

    对于刘皇后,自己多少还是比较尊敬的,磕头就磕头,不为过。

    “起来。”说完以后,某人已经站起身,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沐芳深吸一口气,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呢,正色道:“何不起来,还跪着,已经完毕了,莫非要我朗诵一下那些庸俗的证婚词?”

    “不,腿麻了,站不起来。”沐芳摆脸子,他立即走过来,搀扶住了沐芳,比前面的每一次都更加不尽相同了,他的动作是轻柔的,眼神是温柔的,沐芳微微愕然,“刚刚是闹着玩?”

    “你这句话是闹着玩?”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沐芳立即摇头,“我可不是,好想你是,为何带我来这里,居心不良?天下的女子很多很多,你偏偏看上我,我不爱你,这叫做傲慢与偏见。”

    长孙叙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沐芳面部的神情,良久以后,这才阴鸷的一笑,说道:“已经拜堂完毕,你刚刚没有礼拜之前为何不说自己不同意?”看着沐芳,沐芳斟酌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刚刚你骗我,你骗我。”

    “我没有,你仔细的回想一下,我哪一句话是用来骗你的。”沐芳立即开始回想起来,对啊,人家没有一句话是骗自己的,“但是,你也没有说,你带着我过来是结婚的,看你那浑浑噩噩的模样,醉酒了吧?”

    沐芳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靠近了长孙叙谨,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显然做这个决定之前,不,显然在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就开始自斟自饮,难能可贵的是,他在醉酒的情况下,被人给放了迷迭香……

    居然还很快的过来保护住了沐芳,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立即哼了声,“我并不曾醉酒,从哪里看出来我醉酒的,该死?”沐芳委屈的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不过是淡然一笑,“走了。”

    “我不。”沐芳就是不走,这一次长孙叙谨倒是明白过来,立即过来就搀扶沐芳的手,“腿麻了?”一边说,一边就要抱沐芳。沐芳闪电一般的躲避了一下,好似面对的是毛毛虫一样。

    “没有,上当了,恨死了你。”沐芳压低声音说道:“我最害怕的就是让人欺骗,你为何不早点儿说出来,我告诉你。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未来是什么,就是从今天开始往后,若干年后的某一年,比你们这里好多了……”

    沐芳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哪里知道,人家完全是不理会,她只要从侧面开始解释一句,“王爷,您应该也是知道的,以前的沐芳是一个病怏怏的女子,为何会性情大变?”

    “被人抛弃一次,每天毒打,最后起死回生,任何一个人……”他顿住了脚步,然后看着沐芳,直到沐芳紧紧的走了过来,长孙叙谨这才说道:“任何一个人都是会转变性格的,这是无可厚非,不是吗?”

    哎呦,老天,这解释过于牵强附会了,“王爷,有时候女子遭遇家暴的时间久了,人就麻木了,再久远就死了,不会这样子变得,我性情突变是因为……”

    “以为我是从未来的某一个时间点中过来的,说出来我连自己都觉得奇怪,还在逛大街呢,忽然间睁开眼睛,一切都变了。”回想起来这事情,沐芳至今为止,还是比较畏惧的,真是不敢去想象。

    一个人,从一个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到了也就罢了,偏偏还重生在了一个病怏怏的女子身上,沐芳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长孙叙谨,长孙叙谨很是配合,听到沐芳说到这里,立即难掩惊讶的瞪圆了凤眸。

    “原来是穿越过来的,你真是厉害呢。”他一本正经的点头,沐芳也是点头,“就是啊,我也是觉得自己是厉害的,厉害的很呢,现在你相信了吗?”她希望看到长孙叙谨立即点头。

    但是很快的,长孙叙谨就点头,“是啊,是啊,我目前已经相信了呢,好神奇啊。”他等待着沐芳说什么,沐芳觉得哪里不对劲,一股无明业火毫无征兆的从心底开始升腾而起,“你这人,就是摆明了不相信我。”

    “王爷,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实在夸夸其谈,但是并不是,这是真的呢。”沐芳看着他,他点点头,但是很快就觉得自己被沐芳给愚弄了。可,也是有办法去反愚弄的。

    听完了以后,长孙叙谨扬眉,“你看,我是相信你的,你也是相信自己的,但是为了证明,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你既然是可以穿越过来,那么同样一个道理,也是可以穿越过去的所以……”

    “什么?”沐芳的星眸之中里燃起两簇火苗,“所以什么,你倒是说啊。”沐芳逼迫了一句,他面对沐芳的迫问,不过是坦然一笑,说道:“所以,为了证明你说是真的,我让你再次穿越一次,证明证明,你看呢?”

    听到这里,沐芳连忙摇头,“王爷,这穿越猛于虎,我是可以来,但是绝对是不可以回去的,我要是不回去倒是可以嫁给你的,但是偏偏有朝一日我就会回去的,这是老套路。”一边说,一边轻轻的皱眉。

第一百六十五章 穿越猛于虎

    “什么套路?”他也是生气了,这女子为了不和自己在一起,居然这样子当众扯谎,他心头的火不灭反炽。

    “这套路就是,搞不好我是会穿越回去的,你现在明白了?”一边说,一边凝眸诚恳的看着长孙叙谨。您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是穿越过来的,这需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而不是想要来就来,想要走就走的。

    星眸半眯,“哦,原来如此,可见是扯谎,怎有来的去不得的事情,沐芳,这是作弄小王吗?”一边说,一边步步紧逼,一寸一寸靠近了沐芳。

    沐芳略微后退,真是想不到,千真万确的事情说出来居然惹人怀疑,她一直以来将此秘密滴水不漏的保存,唯恐有朝一日语出惊人,会被看作是异类。穿越,说自己的一缕亡魂从另外一个世界到了这个世界中,自己没有记忆……

    有关于宿主的一切自己都完全一概不知,自己是死而复生的,原是不存在于这里,后来莫名其妙就来了,就连沐芳自己都觉得扯淡的很,不过扯淡归扯淡,并不影响事实的真实性。

    这绝对不是生搬硬套,也绝对不是虚与委蛇的东西,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无奈,这事实出口居然不会引起任何一个人的相信,以为他会原原本本问一个一清二楚的,孙缙孙大人嘛,不撞南墙不回头。

    不将事情和盘托出是绝对不会点头的,但是为何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在今天完全是不复存在了,她宁愿长孙叙谨将一切都问一问,至少发问表示翠玉此事是完全不怀疑的,但是……偏偏人家连理会都不理会。

    夜色深沉,只听闻一片孤雁悲,寒蛩泣,她静静的等待着,但是良人并没有问出口半个字儿,好吧,不等了!往前一步,“你不会以为我是开玩笑就是开玩笑吧,但是我问你,为何我天生就会研究人的尸体。”

    “对于人体的奇经八脉为何我连看都没有看过就可以掌握?为何我与恭叔破案的程序步骤完全不同陪,而结果呢?殊途同归?作为一个女子,为何别人做事情畏首畏尾,我则是完全不怕,不会左顾右盼,置喙一条道儿走到黑?”

    “我只知道你与众不同,刚刚你说的那个穿越,或者真有其事,原不过是蒙骗我而已,我要是相信真有借尸还魂的事情,那么那样多的案子不用破,一个个都只要借尸还魂即可。”某人说的一本正经。

    转念一想,对啊,要是可以借尸还魂,人人都可以,那么在破案之前要是有人真正的可以死而复生,很多事情不是迎刃而解,还要大理寺做什么?还要朝廷与衙门做什么呢?这一句话倒是让沐芳哑口无言了。

    翠黛颦,往前一步,看着长孙叙谨。“你强词夺理,歪曲事实,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借尸还魂,这是需要很多因素在一起的,但是我并不清楚自己为啥就到了你们这个年代,我们那里不同。”

    “不同?”长孙叙谨对这“不同”二字有另外的见解,新奇的看着沐芳,在等待沐芳的答案,她慢慢的抬头,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家伙,你不是不相信吗?为何现在偏巧用这样带着求知欲的眼神看我。

    偏偏我就不回答,看你如何呢?沐芳心里的小九九还转着,他已经微微一笑,说道:“你要是不说,我便走了。”说完以后,拽开步子就要走,好吧,好吧!沐芳承认自己败了,立即上前一步。

    在九曲回廊中拦住了长孙叙谨,“这次我告诉你,你就知道了,很多都是不相同的,不要急着走,你问我答,不然你说我提前准备好了答案,应付你虚与委蛇,你说呢?”一边说,一边看着他。

    “也好。”他这一次安安静静的站着,沐芳在夜色中看着长孙叙谨,今晚好似格外漫长一样,怎么样都不到天命,大概在深宫内院的日子是比较缓慢比较折磨人的,从他们遇刺的时间到现在已经快要三更天。

    但是这里还是一片黑沉沉的死寂,从废墟中过来,她心绪不宁,刚刚完全是莫名其妙就“嫁人”了,这事情让沐芳并不舒服,她抗拒,她也不愿意去理睬,秋风过耳就好,不敢去较真。

    “你真的来自于另外不同的一个时代?”他问着,沐芳看到长孙叙谨蓦地有了兴趣,立即点头称是,他微微低头,蹙眉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少顷以后,慢慢回头,眼神坚定的看着沐芳。

    “既然是来自于另外一个时代,我且问你,你们那里是不是与这里一样,也有话说,也有文武百官,也有形形**的官职与太子?”这样一问,沐芳只觉得晴天霹雳就绽放在自己的头顶,让自己外焦里嫩。

    好一个冥顽不灵的遗老遗少啊,居然问出来的问题是这个,让人完全啼笑皆非吗?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对的,他毕竟是皇室中的人,必然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的,千百年以后的国家,会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皇权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可以沿袭多久,而关于皇上的历史,会有多么长?他是一个王孙公子,目光自然是在这里看着的。

    问题完毕,沐芳这才恢复过来神智,轻轻舒眉,往前走,目光清明,看着长孙叙谨。

    “没有皇上,但是有中央集权,绝对不存在太子,因为是民众选举,而皇上显然权利没有这么大,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是绝对的一夫一妻制,也并不存在三宫六院,皇上呢,平易近人,妃子呢,只有一个,也即是**。”

    沐芳觉得还是新时代比较好,想起来一句话,新时代把鬼变成了人,而旧时代则是把人变成了鬼,说完以后,一本正经的看着长孙叙谨。他没有点头也没摇头,少顷,走过来伸手在沐芳头顶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这是以资奖励让沐芳再接再厉继续说吗?

    “何为……民众选举?”他比较在乎的往往是王权,沐芳原本以为长孙叙谨是不感兴趣的,不想人家居然还比较感兴趣,沐芳立即一笑,“所谓的民事选举就是说,人民当家作主,选举出来的人就可以做皇上。”

    “要是落选呢,岂不是大权旁落?”他衣袖中的拳头在暗暗用力的握着,一想到这里,莫名觉得荒唐,但是看向沐芳,这女子的脸色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完全不存在任何的诡异,不禁,让长孙叙谨居然开始相信起来。

    莫非真的存在那样一个离奇的时代,皇上,别人让你做,你才可以做,要是不让你做,那就不成,这倒是长孙叙谨从来没有想过的,一股冰冰的感觉从天灵盖一路往下,很快就洞穿了背脊。

    “是,如何?”一边说,一边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觉得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还有其余的,一夫一妻是什么概念?”

    “在大历上,不!在律法上约束,一个男人只能拥有一个自己所爱的妻子,不可以与另外的女人在一起,发生婚外恋。”她说完以后,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深吸一口气,良久的沉默以后,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对男人如此不利,难道是没有人反抗?真荒谬!”话虽如此,不过沐芳知道,长孙叙谨是比较感兴趣的,果真,他又问道:“除了这个,我问你其余的事情,社会的制度相比较于现在如何?”

    “百姓不存在啼饥号寒,有很多机构分工易事,有文武百官,不过也还是你们这哦i比较好,谁人贪污受贿只需要一刀两断即可,在我们那个年代十个当官的,有九个都贪污受贿之人,且瞒上不瞒下。”

    “也就是说,他们做出来的事情,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的,皇上,完全看不到。”沐芳一边说,一边暗自咬牙,每天都说扬正气,但是哪里都是一片乌烟瘴气,还是这里好,只要是有官员贪污受贿,查明以后,一刀两断即可。

    “为何,贪污受贿反而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那么,我问你,有没有人可以给人长生?”长生你个大头鬼,你还没有做君上已经开始胡思乱想,要不得啊,长孙叙谨。

    “这是镜花水月的东西,完全不用去相信,我记得历史上有一个暴君,这暴君厉害着呢,为了长生不老做出来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边说,一边看着他,他一笑,又道:“其余的都一样吗?”

    “不一样,男女平等,女子也是可以做官的,不是你们这里女子一个个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会绣花,连字儿都不认识半个。”沐芳一边说,一边款步走过来,他一笑,“都与你一般在衙门里面做事情?”

    “对,商业社会,不进则退,要是点卯上班,就会没有银子,没有银子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一个最大的悲剧,你说呢?”沐芳一本正经的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又道:“是不是比这里富庶?”

    “自然是的,成千上万年的规章制度与实验,已经总结出来最好的变法与流程,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的大争之世,你看,我都说了。”

    “我们那里的人才,出门不需要这样的劳神费力,街上有很多车子,只需要说你去哪里,然后给钱就好,好像没有钱不可以做得到的事情个,最主要的是,女子也是有权力说话的。”沐芳阐述完毕,星眸看着眼前的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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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为凰介绍:
现代法医穿越古代,成为一名仵作,名扬天下。她独立稳重,却遇到一个腹黑深沉的皇子,他为她步步设陷,领她一步步跳入他的井里。她一世缜密,却输给了他的腹黑陷阱。医妃为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妃为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妃为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