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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为凰全文阅读

作者:语笑笑     医妃为凰txt下载     医妃为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这般暗示

    沐芳啊沐芳,你居然连半点儿的感觉都没有,这不是我感冒了,而是提示你,此地不宜久留,该说的,该做的完毕以后就要离开,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我可以力挽狂澜的。

    但是偏偏沐芳没有明白过来长孙叙谨的意思,他咳嗽,他咳嗽他的就好,沐芳还是老样子,连脸色都没有多少的变化,为何不毕其功于一役,好不容易这才来一次紫华城,有一次没有一次的,搞不好以后想要来就没有多大的可能性了。

    沐芳觉得,自己不但要抓住机会,还要奋力的去抓住机会,固然不算是为了自己,也应该为了早已经就殒命的刘皇后想一想,刘皇后要是还好好的活着,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好,孤让人去看一看。”一边说,一边叫过来一个心腹之人,这人正要离开的时候,沐芳一笑,诡秘的说道:“皇上以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最终结果是什么呢?”一边说,一边扬眉看着离开的人。

    这人眼看就要走了,沐芳不过是一笑,长孙裕立即明白过来,挥了挥手,“你在这里收拾东西就好,你……”指着远处一个小内侍监,说道:“你过来。”

    这内侍监立即过来,他不过是龙庭外一个站岗的人而已,几曾让皇上给召见过,此刻如同见到了敌人一般,抱着头就开始磕头起来,此人胆小,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胆子小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反而,胆子大就不好了。胆子小的人做事情不张扬,不但是不张扬,还会谨小慎微,因为时时刻刻他们都知道,需要保护好自己的命,只有保护好了自己,这才可以帮助别人做事情。

    “你起来。”

    沐芳说,他看一眼旁边的长孙裕,看来是全权交给沐芳去处理了,长孙裕的神态是平静的,此人这才站起身来,几乎要直面沐芳一般,因为他毕竟还是明白,此刻的沐芳才是自己活命的关键。

    “我交代你做一个事情,务必做好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沐芳问一句,免得到时候找不到这个内侍监了,这内侍监立即再次行礼,“奴婢姓毛,叫做毛小勇,大概您叫做小毛子即可。”

    “小毛子,你我说,这般……”沐芳凑近小毛子,将一切都说了,这才跪安去了,等到小毛子去了以后沐芳这才说道:“皇上,您身旁的心腹,其实都是心腹之患,这些人大概都是荀贵妃与荀祖隆的人。”

    “孤知道,”想不到吧,人家居然还气定神闲的模样,沐芳没有办法直面问题,也不敢单刀直入就告诉皇上应该如何做,应该做什么,这是一个上位者最为讨厌的,在古代,功高震主的唯一一个结果就是身首异处。

    沐芳不想要这结果,在哦沉默中,沐芳说道:“皇上,这些……”沐芳已经将自己的语言全部都组织起来了,原准备一吐为快,但是该死的,刚刚张口就遭遇到了一个人没有礼貌的截口。

    这让沐芳并不舒服,“皇上,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在含山县,还有含山悬案,儿臣与方仵作原是忙里抽闲过来的,恐歹徒继续为非作歹,这就要回去了。”

    一边说,一边咳嗽了一声,“咳咳。”这又是一次暗示了,沐芳知道,这是要自己走了,从长孙叙谨此刻脸色看来,是极度不开心,该死的,他这是让自己要好好的,不要染指这些事情

    但是沐芳觉得长孙裕真的没有传言中那样的老,那样的昏庸,自然,有些事情不是沐芳可以去改变的,但是沐芳愿意去试一试。

    “皇上,微臣今天做了一个实验,明日的时候,微臣还要做另外一个实验,只是希望届时皇上不要难过就好。”一边说,一边挑眉看着长孙裕,长孙裕大概知道,她这一去是要安排某些事情的,只能挥挥手,让沐芳去了。

    沐芳这才获得了自幼,跪安与长孙叙谨走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沐芳瞪视长孙叙谨,“你明明可以帮助的,为何不帮助,施以援手,也算是做了一个好事情,俗话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你不可能看不出来的,目前的朝局,看来是皇上的,但实际上不过是他人的而已,是何人的呢?是荀贵妃的,也是荀祖隆的,将来这些人要是稳居中宫在坐了龙庭,你我是活不了多久的。需要防备。”

    沐芳说完以后,看着长孙叙谨,等待长孙叙谨的态度。

    结果!长孙叙谨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人一脸的平静,说道:“这些,需要皇上自己明白,你我又不是救世主,你刚说这一句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我倒是想起来另外一个事情。”

    “说。”沐芳只是一个字,为何到了关键时候,这家伙就要掉链子,分明在沐芳的眼中,此刻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这机会应该立即就把握,但是偏偏,好像长孙叙谨视而不见一样。

    其实,明天的事情,要是有长孙叙谨帮助自己,绝对是可以一鼓作气的,自己一个人去处理,大概也有功败垂成的惶恐,所以沐芳比较痛苦,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想要得到长孙叙谨的帮助,但是看来,他完全就不管不顾自己,还是老样子,这徽清道长完毕以后,立即就要离开,好像最为悬心的就是含山悬案一样,其实,这些案子,在沐芳的眼中,已经偃旗息鼓。

    他们掌握的东西太多了,除了不知道这杀人的魔头叫做什么名字,几乎其余的都全部一清二楚,没有人会犯傻的,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还是比较多的,此刻的聪明人看着自己,沐芳也是看和聪明人。

    “我倒是想起来,吃一堑长一智,不吃一堑不长一智!还有一句话叫做记吃不记打。”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好家伙!沐芳暂时算是明白了,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我不怕。”沐芳只是三个字,要言不烦,既然是说不通,奶奶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沐芳不愿意说了,看着长孙叙谨,这一次这样好的机会,偏偏长孙叙谨并没有看在眼里。

    “你这一次不过是在她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成功了而已,你应该清楚,荀贵妃不会只有那样一招一式的,她原本就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我们拭目以待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但是你偏偏要以为自己多么厉害一般。”

    这是……教训自己了,她沐芳做这个一切都绝对不是为了自己的,此刻得不到别人的理解也就罢了,连自己心心念念以为会理解自己的人居然都完全不理解自己,沐芳的拳头紧紧的握住了。

    昨晚才刚刚“拜堂”的,这才一天而已,都说老婆最大,老公第二,但是沐芳现在是明白过来了,呵呵,他是绝对不会听自己的一句奉劝,倒是让自己必须要听命于他而已,好王爷,我和你杠上了。

    “出门被人杀,到不如现在一切都处理好,再离开这里,你我看得到的东西很多很多,为何不努力努力呢?”沐芳一边说,一边深吸一口气,此刻的他,只好后退一步,语声比较疲软。

    “皇上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你我何苦来哉,在这里不尴不尬的,现在好好的回去,好好的破案,不好吗?偏偏要弄出来这些事情你才觉得自己可以善罢甘休?”沐芳一边说,一边深吸一口气。

    “但是,我是为了你,为了你们,为了很多人,唯独是没有为了自己,这事情我已经决定,我意已决,你要离开这里,走就是了,腿长在你自己身上,先回去,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过是三五天而已。”

    沐芳一边说,一边挥手,长孙叙谨立即摇头,“我不,你在这里我哪里都不去要保护你,不要忘记,你昨晚的时候已经成为了我的王妃。”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沐芳最为讨厌的就是昨晚的事情。

    “好王爷,昨晚事情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噩梦而已,过去了就过去了。”长孙叙谨本来还开开心心的,被沐芳“噩梦”两个字弄得浑身都难受的很,目光炯炯有色,看着沐芳,说道:“为何不是美梦是噩梦?”

    “差点儿死了,这是什么美梦?”沐芳一想到被人行刺的经过,不免觉得铤而走险,要不是自己急中生智,到了这个异世界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这里的罪孽太多了,而其实罪孽的渊薮就在这帝京。

    就在紫华城,她想起来都觉得后怕,一次两次有那样的好机会,并不能证明这一辈子的好机会都会那样层出不群,一个人的好机会与好运气应该是有期限的,过了以后就完蛋了,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她需要自己去好好的掌握,但是偏偏眼前的家伙,完全就没有将昨晚的那些危险给看出来,不过是轻微一笑而已,“有我在,必然会保护你,只要你听话就好,不要弄这些幺蛾子,告诉皇上,我们离开就是。”

    一边说,一边挑眉看着沐芳,沐芳也是看着长孙叙谨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墨瞳中有一股淡淡的冀盼,大概是因为说服不了沐芳,还有一种淡然的悲痛与辛酸,沐芳冷冷的舒眉。

    “我不过是断了他们的爪牙而已,你不愿意看,只不看就好,其余的事情何苦来哉,偏偏要说出来?”一边说,一边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越发觉得自己与沐芳的心比较远了,暗暗的握住了拳头。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党羽很多

    “方公子,少时到我客寓中来一趟,我先行一步,不可不来,不可迟到。”一边说,一边气咻咻的去了。

    沐芳自然是明白的,这里人多眼杂,他不过是不愿意在这里,在这周边闹腾而已,你让我去我就去?那多没有面子,沐芳才不去!

    沐芳看着前面的走廊,在一片紫藤花中,他的背影已经消失了,他倒是走的比较潇洒,该死的,沐芳轻轻的皱眉,也走了。往前走,花瓣落下来,一片粉白骇绿,人在画中游,可悲的是,沐芳完全没有看风景的意思。

    出来禁苑以后,迎面就走过来一个人,是个内侍监。沐芳靠着左面走,这内侍监就靠着左面走,沐芳要靠着右面走,这内侍监就靠右面走,沐芳到了中间,这内侍监也就到了中间。

    来者不善而已,沐芳算是明白了,轻轻的皱眉,说道:“什么意思,说来听听,是哪里的人,荀贵妃?”敢在禁苑这般的为难自己,敢在这里围追堵截的人,大概只有一个荀贵妃了。

    “奴才,不过是一个末等的奴才,奉命过来与您做一个游戏而已,方公子,请与奴才到椒房殿去,这里哪里就是说话的地方了。”一边说,一边低眉顺耳的看着沐芳,沐芳一笑,“好。”

    其实,并不应该去的,万一有人会猎杀自己就不成了,所以沐芳故意往人多的地方去,看到前面站着的一个内侍监,说道:“张公公早上好,你们控鹤监就是比较忙。”

    “奴才不是张公公,奴才姓李。”这公公一边纠正,一边看着沐芳,沐芳已经离开了,沐芳才不管你是姓张还是姓李,终极的目的不过是想要让这人明白过来一个道理而已。

    今天她沐芳在路上遇到了很多人,一路走,沐芳也是没有闲着,看到一个千总过来,立即亲热的上前,握住了这千总的手,“西局今日比较忙,可要照顾好君上……昨晚公公去了哪里?升平属,好好。”

    “龙禁尉,将韩将军,请留步,我有两句要问问你,这皇城里面怎么就没有流浪猫与流浪狗呢,奇怪的很呢。”一边说,一边凑了过来,这韩将军正要回答,沐芳已经扬长而去,今天,沐芳给人的感觉是很奇怪。

    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让人搔搔头皮想很久,还是想不到,沐芳去了,这些人看着沐芳的背影离开,一个个都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其实,沐芳并没有更深层次的意思,不过是为了免除自己被人害死而已。

    或者说,自己万一让人给害了,他们是顺藤可以摸瓜的,毕竟今天她一路走过来给很多人都打招呼这些人也是会记住自己去了哪里的,沐芳的意思就是这个,一会儿以后,已经走了。

    “大人,您悠着点儿,奴才都快要跟不上了。”原本,这人是带路的,让沐芳一个反客为主,这人从带路的变成了跟着沐芳的,沐芳停住了脚步,看着这人蹒跚过来,这才一笑。

    小样,与老娘玩这个,老娘害人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用尿尿和泥巴呢,沐芳一边想着,一边鄙夷的一笑,“公公,为何要召见我呢,本大人好像与你们的贵妃娘娘私交不是很好的样子呢。”

    “娘娘说了,这好不好,亲不亲,多多走动走动就是了。”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沐芳一想起来自己早上毛手毛脚的事情,不禁想要笑,不过终于还是忍耐住了。

    “好,也对,多多走动,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每天过去走动走动,过段时间离开,也是有一个比较好的关系。”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前面的位置,“椒房殿,到了?”倒是没有单独过来过一次。

    “是,是。奴才带着大人往前走就是,大人务必记住了,娘娘这一次让大人过来,其实并没有分外的意思,要是有人嚼舌头,这就其心可诛了。”一边说,一边掀开了珠帘,这里不是前厅。

    就连沐芳没有来过这里,也是看出来了,而前厅呢?此刻热闹着呢,有部分人是过来探病的,有部分人则是借着一个探病的借口过来闹腾的,还有一些是见风使舵的,不过是过来估算皇上会不会过来。

    要是皇上过来,说明对于荀贵妃的事情已经既往不咎,他们自然是明白了荀贵妃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还有一部分是没事找抽的,这些人不过是跟着大潮过来而已,究竟是做什么?其实什么都不做,他们这些人对于一切都是持观望态度的。

    沐芳明白,这些人是什么作为,听着前厅里面比较热闹的声音,准备迈步往前走,这可急坏了打着珠帘的内侍监,这内侍监丢开手,一个千儿就跪在了沐芳的必经之路上,“大人,为何让大人到后厅,这是有缘故的。”

    “什么缘故,我一个男人,到了这里有个什么不好的说话我百死不赎,并不敢冒犯娘娘的尊颜,还是在外面好好的与同僚等着就好,再说了,我不过是一个七品芝麻官跟前的一个皂隶而已,连你们娘娘的一个脚趾头都不如。”一边说,一边浩然长叹。

    很显然,这几句话,让屋子里面养病的女人听到了,她立即走了出来,沐芳倒是没有想过,不但是单独的召见,还让她亲自兴师动众,不免觉得自己的身份是那样的尊贵,这南传佛教脚上好像装了弹簧一般,一跃而起。

    丢下了沐芳,走到了荀贵妃的身旁,尽管荀贵妃的身旁两个丫头伺候着,不过他还是觉得让自己去搀扶比较适得其所一般,“哎呦,娘娘,您怎么自己个儿就起来了,这方大人不是已经过来了。”

    “恐大人不知此乃礼贤下士而已,本宫亲自出来,方公子,到香闺中去。”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寝殿,沐芳挑眉,阴测测的一笑,靠近了这纸老虎,“娘娘想通了?”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了荀贵妃的手腕。

    她是用手握住了手腕,而并没有用自己的手握住荀贵妃的手,这也是有缘股的,荀贵妃的脑子灵光着呢,不会分辨不出来沐芳的手就是一个女人的柔荑,调戏是调戏,沐芳还是清楚,自己要注意分寸。

    不要让人反调戏就好,非常显然,荀贵妃此刻的浑身都是紧绷的,挥了挥手,这旁边的内侍监已经离开了,“要是皇上进来,记得提前通报,让小德子在外面挡驾,知道吗?”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

    这内侍监去了,她娇弱的叹口气,周边的宫人都遣散了,于是很快就“嘤咛”了一下,“妾身刚刚扭了脚,劳烦公子抱着妾身到里面去,妾身等会儿有两句话要给公子说。”一边说一边忸怩作态。

    沐芳用力,抱着荀贵妃往屋子里面去,到了前面,看到一张云榻,丢在了上面,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模样,荀贵妃的手就像是两条蛇一样,任凭沐芳如何推都推不开,很快的就抱住了沐芳,沐芳深吸一口气,“做什么?”

    “公子,大白天的,您要是饥渴……”一边说,一边闭上了眼睛,“妾身愿意闭着眼睛,愿意以身相许。”这是沐芳完全想不到的,但是“饥渴”两个字完毕以后,沐芳已经去了,握着一杯冷茶喝起来。

    这是有猫腻的,沐芳是一个女人,并不是一个汉子,知道这猫腻,也就不理会,一边艰难喝水,一边说道:“娘娘是明白人,何苦揣着明白装糊涂?”荀贵妃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沐芳。

    “公子也是明白人,何苦这般与本宫咄咄为难,本宫与公子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你要是可以放我一条路,本宫这里的康庄大道也是会留给公子你的,你看如何?”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假惺惺。

    “小毛子,向来你是毛手毛脚的,此刻还不快点进来,本宫的谢忱何不拿过来,让公子大开眼界呢?”一边说,一边提高声音,很快的小毛子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每一个都举着一个朱漆描金托盘。

    这朱漆描金托盘是比较讲究的,同时,每一个里面都是有着红色的帘子,这帘子打开以后,她的纤纤素手握着一枚金元宝,这金元宝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让人一看之下有一种不知道说好的感觉。

    “这里全部都是金元宝,本宫粗略算过,比皇上的黄金万里还多了一百两,不知道……”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将手中的一枚金元宝交给了沐芳,“不知,这金元宝可以买过来什么呢?”一边说,一边瞠目看着沐芳。

    早就知道你老人家没安好心,还好我刚刚把握住了,要是刚刚守不住,现在搞不好已经让人该抓走了,刚刚的情势不明,其实只需要荀贵妃大喊大叫三声:“非礼了”外面的人一个个都进来,沐芳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市恩不如报德之为厚,要誉不如逃名之为适,矫情不如直节之为真。这是本宫的一点儿意思,你看着做事情就好,本宫知道,你这个小的皂隶需要的是什么。”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让人将这些盘子都拿过来。

    沐芳立即看着这朱漆描金托盘,一边看,一边清澈的笑了,好家伙,这些盘子里面的金子是比较多,沉甸甸的,朱红色的布拿走了以后,让人赏心悦目的珠光宝气是任何东西都抵挡不了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刚正不阿

    “很好,很好,我很是喜欢呢。”沐芳一边装作贪婪的看着,一边想起来一个小品里面的一句话,“十万两可拿得下一个贪官,但是绝对拿不下一个清正廉明的仵作,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既是喜欢,本宫只想问你,这些金银珠宝,你是要亦或者说不要呢?”荀贵妃的微笑是和煦的,春风风人,面对这样美丽的微笑,让人几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

    沐芳握着盖巾的手微微轻颤了一下,指腹与盖巾接触的位置好似有火焰在簇簇燃烧起来一般,轻微一笑,手中的盖巾已经不翼而飞,在空中画出来一个流畅的弧度,飘倏轩举的落在了地上。

    如同一朵猝然绽放的红蔷薇,在疾风中遭遇了攀折的痛苦,遭遇了陨落的悲凉,荀贵妃刚刚还有淡淡的微笑,此际看来,这微笑在慢慢的消失,然后面容变得僵硬了不少,她这些年见过很多人。

    百财动人心,在荀贵妃这里,做事情往往是很快就想要成功的,而用银子买通一个人,无疑是最快而又最精准的一条路,但可悲的是,居然还有人觉得银子不好,目前看来,她几乎是不喜欢这些银子一般。

    “你这是……什么意思呢?大人?”一边说,一边凝眸看着沐芳,好似要看出来端倪一般,沐芳还是笑着,妙目也同样睨视眼前的女子,两人的目光在空中风云际会,好似电光石火,好似九天的烈焰一齐在燃烧一样。

    只是,这些诡秘的火焰在半空中慢慢的消失,猝然冷却。她在心里面估算,究竟应该如何买通沐芳,沐芳要是果真与自己对着干,无疑是一个强劲敌手中的强劲敌手,与其让沐芳胡作非为,倒不如想办法纳入麾下。

    人多好办事而已,想到这里,荀贵妃硬着头皮,问一句,“莫非,你觉得银子过于少?这个无妨,你只要说的出来,本宫怎会拒绝你,银子自古乃身外之物,本宫要的是人心。”

    “娘娘真是古道热肠啊,只是,银子毕竟是银子,人心毕竟是人心,二者怎可混为一谈呢?好娘娘,您不会以为银子真的是可以收买人心,其实,人心隔肚皮,怎会轻而易举就收买呢?”

    沐芳一边说,一边笑着,但是这笑容远远没有到达眼角眉梢,她一句话就说透了她所思所想,不可谓不坦白,不可谓不犀利,很快的,荀贵妃勃然变色,“方大人,你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仵作而已。”

    “我与死人打交道,倒是不常常与活人说话,娘娘!?”沐芳的口吻是平淡的,这样非常优雅的语言,好似带着一种蛊惑一般,偏偏又是警告人的诚恳,荀贵妃的手指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冷静下来。

    “你一个小小的仵作,就是做一辈子也没有什么进益,本宫看上的不过是你心思活络,善于在朝中行走而已,你放心即可,这银子你既然是不要,本宫不会强人所难,可是……需要什么一官半职?”

    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沐芳苦笑,看来今天不妥协都不曾,一来二去之间,好似她很明白自己的诉求一样,但是偏偏她是完全不明白,而沐芳呢,完全没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感觉。

    “娘娘以为一官半职,我不可以得到?”其实也对,按照沐芳目前来看,不要说一官半职,就是沐芳想要,可能得不到的东西并不多,她挫败的,惶惑的看着沐芳,说道:“你究竟要什么?”

    “要的不过是激浊扬清而已,有什么呢,朝廷泾清渭浊这才是好的,小人不妨提醒一下娘娘,此次小人到龙庭,机会难得,小人不会错失良机的,这机会要是与小人失之交臂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有第二次。”

    沐芳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看着身旁的荀贵妃,荀贵妃向来是无往而不利,从来就没有遭遇到这样的事情,根据目前沐芳的神态来分析,看来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了,沐芳的神态非常严重的威胁到了她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你这是,究竟要做什么?让本宫胡思乱想吗?你想要让本宫睡不好,本宫又怎会让人睡的香呢?公子莫非以为本宫果真非常好说话?”其实,荀贵妃不好说话,在京中也是有目共睹的,八个字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面对这样的威胁与警告,其实沐芳是畏惧的,但是为了正义,她还是选择了硬着头皮去做事情,固然某些事情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某些结果自己也掌握不了,但是沐芳还是清楚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

    此次前来,有她的目的,这目的是了不得的,有点儿蚍蜉撼树的感觉,有点儿螳臂当车的感觉,不过沐芳都不愿意去考虑了,只要是决定了的事情,怎会轻言放弃,那不是沐芳的性格。

    “我要做的可多着呢,百端待举,不是一个两个事情,请娘娘仔细就好,要做的事全部做了,小人才可以离开这里,固然是粉骨碎身都不怕。”

    “好一个去留肝胆两昆仑的硬汉子,既然你我道不同,那么看来是不相为谋了,本宫话已至此,那么,我们就走着瞧吧。”一边说,一边狠狠的转身,挥手,旁边有内侍监走了过来,“何不从速送客?”

    “娘娘不用劳神费心,小人自己会走。”沐芳一边说,一边挥舞宽袍大袖去了,走了以后,荀贵妃从假头痛变成了真头痛,她完全没有见到过这样嚣张的不可一世的人,且这人无论是从品阶还是位分都不过时芝麻绿豆一般而已。

    所谓七品芝麻官,她连七品都没有,几乎是没品,但是偏偏做事情是那样的厉害,狠厉绝伦,处处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化作了危机,让荀贵妃的疼痛一寸一寸的侵袭到了心脉。

    沐芳的背影去了以后,她脚下一软,一个趔趄几乎没有跌到,云鬓花颜此刻好像是遭遇了冰霜的洗礼一般,整张脸上有一种僵硬与紧绷,这僵硬与紧绷是那样的让人痛苦,她扶着床沿,说道:“似此,如之奈何?”

    旁边有一个刚刚“有目共睹”事情经过的内侍监,这内侍监也是很会说话的,“娘娘,一动不如一静,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鱼儿而已,能有多大的浪花,您与皇上三十年的情感,皇上就是知您不好,碍于情面也绝对是不会不给您面子的。”

    荀贵妃痛苦的伸手敲击了一下额头,“情理不同,她不是那样容易妥协的人,而皇上呢?经过他这几天的相处,逐渐明白过来很多以前并不明白的道理,这是最为恐怖的。”一边说,一边凝眸看着内侍监。

    内侍监也并不惶恐,不过是微微一笑,道:“娘娘说的是,不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是有缺点的,此刻,好好的看看这人的缺点是什么就好。”一边说,一边搀扶荀贵妃坐到了云榻上。

    偏头,有一枚赤霞珠从眼角的位置冰凉的滚动了一下,那种沁凉的感觉,让人好似得到了醍醐灌顶启发一般,荀贵妃慢慢的站起身来,在沉默中,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留中不发,看着就是?”

    “奴才哪里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要让娘娘看清楚这人的来历而已。”一边说,一边亲昵的凑近了荀贵妃,在荀贵妃的耳旁不知道嘀咕了两句什么,荀贵妃立即眉开眼笑起来,刚刚头顶的阴霾已经全部都消失不在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形成一个纽带,这纽带让人不自觉的有一种稳定,荀贵妃的嘴角挂着一个触目惊心的美丽微笑,美则美矣,毫无灵魂,目光清明,带着点儿淡淡的哂笑,说道:“你的意思,本宫清楚。”

    “来人……”立即有内侍监过来,这些内侍监一个比一个还要机灵,看到荀贵妃这里有召唤,人立即就走了过来,半跪在了那里,荀贵妃的右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额头,左手慢慢的挥舞了一下,“查,仔细的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让她的来龙去脉给查一个一清二楚。”

    “是,娘娘。”这人立即去了,原是不头痛的,但是偏偏头痛起来,龙庭原本是握在了荀贵妃的手中,但是经过沐芳这几天的捣乱,明明握着的,但是逐渐的,好像有一种力量让他们的手不得不松开。

    那种鞭长莫及的惶恐感觉,让荀贵妃并不好受。而沐芳呢,人已经从这里出去了,当然,走的是侧门,从仪门出来以后,没有注意到前厅的人,这些人左不过是一些攀龙附凤之人,沐芳并没有理会。

    往前走,还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了长孙叙谨,躲!翘脚到了另外一个位置,但是老远的,前面那朱红色身影还是若即若离的,风将他衣服的纽带吹的几乎要打起来一个欢快的节拍,那孔明澄澈而又美丽的目光心心相映一般的看着前面的位置。

    等待的感觉是不舒服的,是焦心的,但是偏偏他没有那种焦灼,远处,沐芳看到这里,立即翘脚,准备再次躲避,哪里知道,居然没有来得及,在前面的花树下居然又一次狭路相逢,沐芳不知道他如何行动这般迅速。

    只知道,自己要是不快点儿往前,大概事情就不成了,往前走,轻微一笑,到了花树下,妖艳的花瓣在头顶星星点灯,繁密而又茂盛,花骨朵沉甸甸的,美丽的就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他的人在树木之下,目光却是犀利的好似一柄刚刚出鞘的宝剑一样。

第一百八十四章 花堆雪树

    锋锐是那样的明显,犀利的很,“我等你,很久。”字不多,符合他一贯以来的风格,字要是多了,这才是古怪呢,沐芳后退小半步,仰视眼前玉树临风的家伙,这家伙无论在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头顶的花枝凌乱,被阳光裁剪的支离破碎的,沐芳微微一笑,看着长孙叙谨,这里横竖左右无人,沐芳这才轻轻的舒口气,有花瓣落下来,淡白色的好像乳情一般晶莹,粉色的就像是一片朝云,黄色的美轮美奂,紫色的端庄热情。

    沐芳伸手,握住了一片花瓣,尴尬的一笑,说道:“我不知道。”

    “假装吗?怎会一点儿都不清楚,你过来以后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王妃。”好吧,从“方公子”“沐芳”终于跃居成为所谓的“王妃”,王妃二字让沐芳浑身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刚刚后退了一小步,此刻后退一大步。

    “你可别,得慌。”大白天的,来这个!但是偏偏长孙叙谨觉得很是有意思,轻柔的笑着,伸手握住了沐芳的手,手指语手指接触的瞬间,好似从心脉中有一股淡然的力量在滚动一般,然后沐芳立即开始挣扎。

    “这里人多势众,枪打出头鸟,你我身份比较特殊,这样不好不好。”沐芳一边说,一边凝眸看着他,他的眉宇微微有了褶皱,不经意之间,说道:“这里何来人多势众?“

    其实,是经过挑选,这才到了这里,说什么人多势众,哪里有啊?沐芳微微颔首,看着周边,除了风吹草动就是风吹草动静悄悄的,不,还有自己心头撞鹿的声音,这声音也是比较让人不寒而栗的。

    “王爷,刚刚小人去了荀贵妃娘娘的椒房殿,您猜一猜,究竟娘娘做了什么?”一边说,一边看着他,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偏着脑袋思索了一下,目光后来清幽的落在了沐芳的脸庞上,“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要是我愿意一吐为快,还会问您吗?”沐芳星星眼,不得不说,他是那种妖娆而又美艳的男子,有一种人,天生就有一种感觉,这感觉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但是会给人一种莫名的违和感与矛盾。

    他这种奶油小生的长相,一般说来性格也是优柔寡断当断不断的,但是偏偏,绝对不是好,他的性格大刀阔斧,从来不会拖泥带水,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两种不同的自然力融合之中的一个新生一样。

    一个人,怎么样就这样厉害呢?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而已,怎会这般的奇怪,冷漠起来就像是一块浮冰一样,对于很多人,在长孙叙谨这里,都是比较冷漠的,这冷漠从来不会消散一分一毫。

    但是对于沐芳,她监国他热情似火的一面,见过他烟火人间的一面,人们都以为他是一个如在云端高不可攀之人,但是在沐芳的眼中,大概有失偏颇,完全不同,他整个人就好像是冰与火在结合一样。

    一双手,左手是拯救,右手则是杀戮,要是择偶,这人是最好的了,沐芳从来没有见过长孙叙谨惊慌失措过一次,纵使两个人被人关押在了一口铜钟里面,他脸面都是平静的。

    这其实也并没有多么厉害,利害得失什么,这平静一仍旧贯,可以保持很久很久,面色淡淡的,有一种优雅,大概就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了,此刻,沐芳看着这个撒旦,说道:“猜一猜,不然你来这里做什么?”

    “猜一猜,好。大概刚刚你到了椒房殿,她给了你权势,名利金钱以及地位,准备让人三选一,但是你偏偏是直叱其非,然后怒发冲冠,最后到了这里,是也不是?”沐芳的心微微的跳动了一下。

    “你今天很闲?”这是沐芳的第一个询问,是啊,要不是王爷很闲,要不是王爷很有时间,怎会这样悉心的调查自己呢?长孙叙谨并没有很闲,他需要跟得上沐芳的步伐,不!两人需要并驾齐驱,同进同退。

    这中间,就必须要一步一个脚印,绝对不可以在任何一个位置有了偏颇与公允,深沉的叹口气,沐芳凝眸看着花树之下的人,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眼,人生若只如初见,那种让人耳目一新的惊艳,几乎不可以去形容。

    “大概很闲,怎么?”他挑眉看着沐芳,沐芳往前一步,鼓起勇气迎视那双阴鸷的瞳眸,“要是不闲,怎会这般的站在我身后?”她嗫嚅了一下,说道:“保护我?”

    确实,说来说去,不过是保护自己而已,听到这里,长孙叙谨几不可见的脸色微变,有淡淡红潮好似玉晕一般从肌肤表层之下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家伙羞窘,尽管沐芳以为自己看错了。

    尽管她在说服自己,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但是偏偏沐芳并没有看错,他警觉自己的脸色在变,不经意之间,微微一笑,说道:“你想多了。”说过以后,立即就转头,好,已经可以证明了,应该是……害羞了。

    一个大男人,怎会害羞呢?沐芳逆时针加快了脚步,就不信看不到你的脸,好不容易王爷害羞,这千古奇观沐芳不忍心失之交臂挡在了他的眼前,长睫毛微微忽闪了一下“你,真的不是为了我而来?”

    他很快的转身,因为他的脸实际上是真的很红,沐芳知道,自己与他都一样,高智商,低情商而已,此刻他不愿意让自己看到那种慌乱,沐芳只好停顿住了脚步,说道:“你真的要我做你王妃,你想清楚了?”

    这其实才是沐芳要问的问题,他究竟有没有想清楚,究竟自己是什么人,他一清二楚吗?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让自己拜堂成亲,还是那样草率的,一想起来那晚撮土为香,开始拜天地,之类云云,沐芳不禁此刻都汗流浃背。

    她宝贵的终身大事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变化,“我问你,你可以拒绝回答,可以搪塞我的,并没有说你一定要给出来一个确切的答案。”沐芳的心在微微的沉落,其实有一种叫做失落的感觉狠狠的攫住了沐芳。

    为何,自己很期待这个答案,又是很畏惧这答案不是自己要听到的,要是他点头,她的心是什么感觉?要是他摇头,她的心又是什么感觉呢?她不敢去胡思乱想了,这种想入非非心猿意马的感觉,让沐芳浑身都不舒服。

    “你……”沐芳寒意陡升,有时候接触到了某些东西以后,她就更加畏惧起来,但是偏偏需要往前走,需要紧紧的握住了,看着花瓣簌簌的落下来,她倒是自己心慌意乱起来,不知道问题是不是应该咄咄逼人。

    “为何要拒绝回答,为何要搪塞你敷衍塞责,我要你做我的王妃,你不是一直以来都不同意,此刻看来好似已经同意?”从沐芳的态度大概可以看出来,好像居然已经同意了一样。

    “那好,你想好了?”沐芳问一句,郑重其事的挑眉看着他,“要是没有想好,时间很多,不要随便的下断论。他轻轻的点头,回眸来看着沐芳,脸上的红潮已经慢慢的消失了。

    “莫非,你也想好了。”他挑眉,同样用暗中眼神看着沐芳,沐芳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老神在在的说道:“我是个负担,有时候会担负不起的,但是鉴于你我的世界观与爱情观是一模一样的,我委曲求全,让你追我就好。”

    搞了半天,还不是彻底的想好了啊,真是的,长孙叙谨微微颔首,看着沐芳,目光柔和的很,好像天空此刻陨落的花瓣一模一样,轻柔而又颠倒众生。

    “要是你真的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其实也无不可,但是我这里也是有要求的,你看如何?我说来,你听听吗?”沐芳此刻不知道为何,会鬼使神差觉得有必要与长孙叙谨在一起,不说别的。

    就单单看刚刚自己到了椒房殿,他在外面左右徘徊的那种感觉,沐芳已经知道了,他是非常担心自己的,他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从来就没有表现出来这模样,这是第一次,大概也是仅有的一次。

    还好,还好,居然让沐芳给捕捉到了,这感觉是超拔的,足以证明,自己在他眼中的价值,此刻的沐芳心头比较舒服,“好。”越是接近了真相,越是近情情怯,这大概是每一个恋爱中的人都有的心里路程。

    “我是个精益求精之人,你和我在一起会很累,我是个很会惹事的人,搞不好在某一天就会闹腾出来点儿诡秘的动作,我还是一个比较诛锄异己之人,所以说,说一千道一万,你要是和我在一起,身边就绝对不可以有第二个女人。”

    沐芳理直气壮的说完以后,总结陈词之前又是迸出来一句,“当然,任何一个男人也不成,有时候攻攻受受的……”沐芳说完,看到他嘴角一个美丽的微笑,这微笑让人一看之那样的好看。

    “好,我答应你,这一生对你一个人好。”他在保证承诺的时候,居然也是老样子,沐芳不禁骇异,老天啊,能不能不要这样淡定,这样的淡定会给人一种敷衍了事的感觉有没有,而沐芳呢,今天是百分百的开诚布公。

    “你今天状态不好,在开玩笑一样,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长孙叙谨。”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居然在这样的环境中,他微怔,很快从愕然中恢复了平静,“沐芳,做什么?”

第一百八十五章 因为爱情

    好,这样一来就不是两个身份不同的人在说话了,而是两个平起平坐的灵魂在说话,在交流,沐芳一直以来想要的就是这个,此际看到事情十有**朝着自己预期去发展,不由得不开心。

    “我说,刚刚我的表述已经很清楚了,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一辈子很长很长,你确定是一辈子,确定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确定会爱着我,还是你会喜新厌旧,朝秦暮楚?”沐芳一边说,一边看着长孙叙谨。

    她很需要他的答案,此刻,他轻柔的一笑,道:“一辈子很短暂的,但是有你,就不错,你说的我刚刚都听了一个一清二楚,以后本王只有你一个人就好,其余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本王一概让她们退避三舍,你看如何?”

    “好主意,那就说定了,这算是君子协定,皇天后土都可以作证的,是吗?”沐芳一边问,一边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点头,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说道:“还有心,心也是可以证明的。”

    “好,事已至此,你看着我。”沐芳扳正长孙叙谨的脑袋,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瞳,两人的眼睛在电光石火中慢慢的凝目看到了一个中心点。

    “吻……”沐芳原本要说,既然是已经敲定了,就可以吻一下表示他们是同盟军,哪里知道,沐芳的一句话都没有完毕,他已经抱住了沐芳,唇瓣在接触的时候,沐芳有一种甜蜜的感觉充盈在了心房。

    那种感觉不言而喻,那种感觉让人好想要沉溺一般,她慢慢的不再那样矜持与紧绷,她告诉自己,其实世界上的男人衣冠禽兽的多,但是终究还是有两个是异类,而这异类不偏不倚,有生之年还是与自己狭路相逢。

    沐芳闭着眼睛,在那样窒息一般的拥抱,那样热情的亲吻中,浑身都几不可见的颤抖起来,良久以后,她终于推开了长孙叙谨,刚刚没有想到这里,此刻擦拭了一下嘴唇,恶狠狠的看着长孙叙谨。

    “士可杀,不可辱,你刚刚的行为……错了没有?”沐芳夸张的看着他,该死的,刚刚那予取予求的疯狂让人害怕呢,这不过是确定一下关系嘛,他这个就有点儿狂风骤雨一般的激变了。

    “怎会这般的胡思乱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还有一句话,食色性也,饮食男女。”很明显,这是故意的,沐芳知道,他是谦谦君子,那种人是绝对不会粗俗到这个程度的,轻微一笑,说道:“饱暖思淫欲,嘿嘿嘿。”

    这一次轮到长孙叙谨满头黑线了。

    他们两人今天心情都不错,当然了,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开心就有人痛苦,沐芳的开心有时候偏偏还是建立在某些人的痛苦之上的,荀贵妃今天自从沐芳去了以后,头风果真就发作起来。

    且一发不可收拾,禁苑中,内侍监带着宫娥与太医往往来来,背着医药箱的老头子一个个都到了椒房殿中,人们枕戈待旦,唯恐她这里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长孙铮冷冷的看着这些跪在地上的太医。

    “如何不过是头疼而已,居然让你们一个个都束手无策,平日里说自己是什么华佗扁鹊的后人,可以济世救人可以妙手回春,今日如何就成了这模样?”看到老娘受罪,做儿子的必然是怒发冲冠。

    跪在地上的太医们,一个个都惶惑不宁,老实说,这是淫威,长孙铮一般情况在外人的眼前很是会演戏的,虚情假意而又阳奉阴违,此刻看来,连演戏的过程都省略了,他并没有什么演戏的模样,疾言厉色的看着跪在那里的人。

    “铮儿,不用责备他们无能,母后张氏急怒攻心导致了头痛,给母后一剂清凉散就好,母后想不通,为何她居然会如此。”一边说,一边挥手,这些束手无策的家伙一个个都去了,他们看着荀贵妃的样子,也是真正的无能为力。

    “母后,要不要儿臣仗剑,诛杀此獠?”一边说,一边就要往出走,荀贵妃一看,这还了得,立即伸手,握住了他的蓝田玉带,他的无忧履在地上停顿了一下,回眸深情款款的看着荀贵妃。

    “母后,这是示威,母后不要怕,有儿臣在,必然让母后高枕无忧。”一边说,一边就要离开这里,荀贵妃看到这里,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喜的是,终于长孙铮真正的长大了,知道应该如何去保护自己了。

    悲的是,他固然是长大了,但是人还是老样子,完全没有长大的模样,居然这般的杀气腾腾,荀贵妃循循善诱,目光紧紧的看着他,说道:“母后只问你,要是你去杀了他们,自己会如何?”

    “会……”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此刻静下心来,不禁开始寒颤起来,“儿臣会……会连坐,会同样完蛋。但是这一口恶气不出,儿臣实在是心头悲愤。”一边说,一边冷厉的看着母后。

    荀贵妃怅然若失的点点头,说道:“那么,你就去吧,母后会给你收尸的,去吧,铮儿。”荀贵妃的手无力的挥舞了一下,做出来一个送客的意思,他看到这里,蓦地明白过来,立即就跪在了那里。

    “母后,应该如何呢?以后,这才是一个开始啊,原以为他们会离开的,哪里知道会这般的迅猛,如狼似虎一般。”长孙铮瑟瑟发抖,倒是荀贵妃这里,和颜悦色的一笑,说道:“铮儿,你怕不怕?”

    “儿臣怎会怕呢?自然是不会的。”一边说,一边看着荀贵妃,荀贵妃点了点头,“不怕,如此甚好,那就起来,其余的事情,有母后在这里支应,你不用操心太多,看着就好,也千万不可逞一时血气方刚之勇气。”

    “是,母后。”长孙铮站起身来,荀贵妃握住了长孙铮的手,“还不去看看叔父,叔父比母后看来身体还要虚弱不少,这般一闹腾,有的修养,与其亲者痛仇者快,不如好好思谋一个御敌之策。”

    “是,是,母后,儿臣明白,此刻便去看叔父。”长孙铮一边说,一边去了,到了丞相府以后,在几个随从的带领下,一忽儿就登堂入室,他昨天差点儿触柱而亡,这兄妹俩个惯会演戏,以至只是皮外伤。

    并不曾真正的伤筋动骨,此刻看到侄儿过来,他立即走了过来,握着长孙铮的手,“你来了,你来了,好。”

    “叔父,您可还好?”一边说,一边担忧的看着荀祖隆,他的头上此刻有一个绷带,白色的绷带下有殷红色的血渍渗透出来,让人一看就觉得触目惊心,“叔父,苦肉计怎可这般唐突,莫非不要命了吗?”

    “铮儿,叔父一把年纪,膝下无儿无女,铮儿的命就是叔父的命,叔父不要命也是为了铮儿啊,你母后可还好?”一句话问到了长孙铮的心里面去,立即悲痛的抱住了叔父荀祖隆,“叔父,此仇不报非君子。”

    “是啊,此仇不报枉为人,不过也应该用一个好的计谋去做啊,铮儿。”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拍一拍长孙铮的后背,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满满都是痛苦。

    此刻,在澹泊敬诚殿,沐芳与长孙叙谨出现。

    长孙裕今天心乱如麻,神情阴郁,目光涣散,用病人看医生的目光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你们,来了就好。”他说完以后,两个人行礼,这才握住了两个人的手,此刻,沐芳的手紧紧的握住了长孙裕的手。

    他的手居然是冰凉的,那种冰凉让人不堪去握着,好像从心脉中一寸一寸的渗透出来一般,那种冰凉让人不寒而栗,沐芳皱眉,“皇上,你的身体可好好吗?不要因小失大就不成了。”

    长孙裕神情依旧是阴郁,有增无已一般,目光澄明,手指还在颤抖,沐芳握住了他的手,说道:“皇上,容微臣给您诊脉。”一边说,一边搀扶那硕大的身躯到了前面的位置,长孙叙谨看到这里,挥了挥手,让外间伺候的人都离开此地。

    皇室里面的很多秘密都不可以公之于众的,关于皇上的身体,更加是皇族里面不可以随意就有问题的问题,故此,身旁的几个人都遣散了,沐芳好在前世是法医,中医学与药剂学的东西也是信手拈来。

    轻轻的握住了长孙裕的手,经过了初步的诊疗以后,看着皇上的眼睛,说道:“皇上,您莫非也是急怒攻心,此事已经过去,徽清道长给您吃了太多的毒药,致使你就是不死,也不会身轻体健。”

    沐芳说到这里,明显的看到他眼神在慢慢的涣散,对于自己犯错的以往,充满了一种痛苦的感慨,沐芳再次听脉息,过后说道:“不好!皇上,您……”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长孙叙谨已经走了过来。

    “有什么问题吗?”

    “有大问题,准备针灸,准备酒水,准备绷带与纱布,快。”一声令下,旁边的人都立即去准备了,国家有倒山之力,一个比一个迅疾,过不了一时半刻,已经都准备好了,在朱漆描金的托盘中举了过来。

    沐芳的目光在盘子里面扫视了一下,点了点头,身旁的内侍监惶惑中,将盘子都放在了那里,而此刻的长孙裕已经牙关咬紧,一脸的僵硬,嘴角有白色的沫子全部都喷了出来,痛苦的要命。

    “你……看到了什么?”一个内侍监偷偷摸摸的瞄眼长孙裕,这眼神很快让沐芳给看到了,沐芳立即就皱眉,“说,你看到了什么?”

第一百八十六章 如此会面

    此事事关重大,长孙裕归为天子,就是病入膏肓也绝对讳莫如深,此刻沐芳更加是要保护好秘密,虽然看来阖宫已经猜测纷纷。

    “老奴,老奴什么都没有看到。”这内侍监立即就低眉顺目,刚刚还炯亮的目光,此刻已经晦涩难辨的看着地面,沐芳满意的点头,挥了挥手,“在外面候着吧,这里有我就好。”这内侍监去了。

    长孙叙谨未免流言蜚语众口铄金,看到这个内侍监去,挥手,屏退了全部的内侍监,刚刚屋子里面沸腾如同一锅水,此刻冷寂下来,如同一块坚冰一般,沐芳在这样冷寂的环境中,回头挑眉看着长孙叙谨。

    “情况不容乐观,需及时针灸,你过来帮我。”沐芳很少命令长孙叙谨,而长孙叙谨位高权重,也并没有做过长随的经验,但是此刻沐芳一句话,他还是不问缘故都走过来,甚至连问都没有问成功的概率。

    他见识过沐芳针灸的本事,但是那是很久以前,施术者也不是位高权重的皇上,而是一般的平头百姓,面对百姓,可以说心理压力并没有这样大,他唯恐沐芳恐慌,但是并不。

    “王爷,准备好,从左到右依次将钢针递给我,第一枚我刺入印堂,第二枚是神庭,第三枚上星,第四枚百会穴,第五枚风池,第六风府……”沐芳胸有成竹。

    在前世,沐芳是法医,这些都是门儿清,虽不算做是术业有专攻,不过因为熟能生巧的缘故,绝对也是手到擒来,药到病除,长孙叙谨在沐芳握住了第一枚钢针的时候,他握住了沐芳的手。

    “皇上,你需谨记。”说完以后,这才轻轻的收回了手,沐芳的回答是沉默,在沉默中酝酿出来一种作用力,并不说话,但是比说话还要让人觉熨帖,她的手稍微动了一下,第一枚已经落在了印堂穴位中。

    是人体的眉心位置,在上更穴偏上不少,刺激这里的目的有很多,且待观察耳!这第一枚刚刚完毕以后,沐芳立即握住了第二枚递过来的钢针,其实,在沐芳的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病人,一种是正常人。

    她绝不会认为病人是皇上的,而在病人中,又是有两类,一类是有救的病人,还有一类则是没救的病人,此刻,在沐芳的手下。这病人是有救的,沐芳伸手,轻微的移动一下,第二枚钢针正要找到穴位的时候,澹泊敬诚殿外一片哀鸿遍野。

    大概是一个女子在嚎啕而已,那撕心裂肺而又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人头皮一紧,沐芳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微微吸口气,正要站起身来,长孙叙谨已经先一步站起来,强有力的手,握住了沐芳的手。

    “你的一言一行关于皇上的命,这里有我就好。”只是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却是救心丸一般,沐芳点点头,看着长孙叙谨站起身来。

    沉默中,只可以听闻衣袂摩挲的声音,沐芳不免微怔,侧眸看着他慢慢的站起身来,如同渊岳峙,一步一步如同步步生莲,为何一个男子居然可以走出来这样美好的步调,好像未来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希望与憧憬。

    好像每一步都踩在妖娆而又妩媚的花瓣上一样,固然,沐芳知道,形容一个男子用美丽与妖媚是不成体统的,也绝对是张冠李戴,但是此刻晨阳中的男子确实会给人那种感觉,大概颠倒众生,不外乎如是。

    有时候觉得,要是可以与这样一个赏心悦目之人在一起也算是一辈子中的意外之喜,有时候沐芳又觉得他为何单独会对自己好,他为何将一视同仁的目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变了,这中间有什么不同?

    想来想去,好像逐渐明白了,就如同刚刚一般,诸位都手忙脚乱,慌手慌脚,但是他很是安定,并没有任何慌乱,在那种安静中诞生出来一种大树才会有的坚毅,这种感觉给人是稳定的,和煦的,带着希望的。

    沐芳收敛心神,告诉自己并不敢心猿意马,这片刻绝对不是发花痴的时候,立即回眸看着病榻上的皇上,皇上长孙裕满面红光,这是针灸导致的,但是并没有立即清醒过来,=沐芳依次将这些钢针都按照穴位一一刺好。

    这才拢袖等待着,说道医术,其实沐芳并没有质疑过一次,她觉得可以在异世界用得上自己的技能,其实也是意外之喜,唯恐这些以前学过的东西会忘掉,好在恰如其分,居然在这些年一一都派上用场。

    她看着那背影慢慢的到了朱门的门口,人的衣衫是朱红色的,缥缈如同烈焰一般,而朱门居然也是另一种红色,两种热烈的颜色混合在一起,居然奇异的产生出来一种洁净的冷情,这也算是奇怪的现象。

    过了珠帘翠幕,轻微晃动手指,打开这闭合的朱门,往出走,外面那女子嚎啕的声音有增无已,沐芳就知道,这里哪里有什么秘密?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来来回回,不过是那些耳报神而已。

    尤其是当今,豺狼虎豹层出不群的年代,谁人都是不愿意得罪荀贵妃的,不但是不愿意去得罪,且很多人都乐于去阿谀荀贵妃,作为自己的上升之阶,这进身之阶其实是一个终南捷径,比走正常渠道得到的东西还要好不少。

    所以,这些人不遗余力就比较喜欢做传话筒,很快,这消息就如同平地一声雷在皇城里面炸开了,消息不胫而走,沐芳并没恐慌,看到长孙叙谨慢慢的回头,那灵慧的眸子在自己的脸上平静的扫视了一下,这才关闭了朱门,去了。

    朱门闭合,屋子里面与门外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冰冷,一个热闹,一个死寂暗沉,一个喧哗沸腾,市声如潮,甚嚣尘上。长孙叙谨刚刚出门,就听到人们窃窃私议,旁边的几个内侍监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到长孙叙谨出来,立即缄口不语,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迎驾,长孙叙谨到了他们的身旁,原本打算不理会,但是知道这些人就是始作俑者,这皇城里面的害群之马都是这些个无事生非的家伙,思及此,微微顿住了脚步。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需知道,闲谈莫论人非,静坐常思己过,有些事情还没有定论,莫非你们这里已经有了定论,且好生思量,不要落到最后人头落地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导致的。”他的声音是优雅的,是散漫的。

    但是每一个字都暗含一种告诫与警备的作用,这几个内侍监立即抬起头来,惊恐的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还是老样子,嘴角噙着一抹美丽的微笑,飘渺孤鸿影,人已经迈着端方的步子去了。

    残余空气中重拙而又清碎的脚步声,这几个内侍监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看到长孙叙谨离开,再也不敢胡言乱语,深悔刚交头接耳的过程,唯恐嗣后有任何闪失,吃一堑长一智。

    “娘娘过来了吗?微臣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娘娘纳福,微臣稽首。”老远就看到一个花容失色的女子,这女子抽噎了一下,勉强用锦帕摁住了鼻孔,这才走过来,带着抽泣的痛苦,说道:“皇上还好吗?”

    “甚好,娘娘请放宽心就好。”他一边说,一边拦阻在了必经之路上,其实态度很是明确,那就是绝对不然这女子僭越,一般情况,女子是没有权利到内阁的,这是自古以来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但是今日兹事体大,说不得,他与荀贵妃今日必然是有摩擦,荀贵妃的身后是荀祖隆与长孙铮,这两人一个往前,一个略微往后,一问一答起来,“阿哥,妹妹刚刚听内侍监说,皇上因为此事已昏迷不醒,此刻过来看看龙体抱恙,您呢?”

    荀祖隆得到讯号,立即假惺惺的说道:“与妹妹也是一模一样,事急从权,大概是要到内庭中去看看,皇上的事情关乎于社稷。”一边说,一边看荀贵妃。

    长孙叙谨倒是觉得好笑,他们分明是有目的而过来的,但是偏偏还需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免让人觉得滑稽可笑,这张冠李戴的理由看起来还比较充足,他长孙叙谨是过来探病的,他们一行人也是过来探病的。

    一来二去,风云际会,其实说白了,都是过来探病的,有何不可在一起呢?说完以后,荀贵妃就往前走,但是长孙叙谨一寸都没有退后,荀贵妃几乎要撞入了长孙叙谨的怀抱中,两次的尝试以后,在挫败中退下来。

    “王爷,这是做什么?”一边说,一边抚摸了一下琼瑶鼻,眼泪从眼眶中泫然欲泣,看来是真心实意的疼痛与悲酸,长孙叙谨不过是一笑,说道:“皇上在清修,有方大人一人在里面足矣。”

    一边说,一边又道:“再说了,龙庭,应该望而却步的,大家在偏殿等着就好,不用焦心,方大人是仵作出生,惯会看病的。”这句话的意思,从正面说明了,他们这些人想要到里面去好似并不可能。

    荀贵妃听到这里,不免冷笑,“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皇上此刻已经昏迷,本宫不过是过来探病而已,你居然拦阻在本宫的必由之路,要是皇上有三长两短,你该当何罪?”声色俱厉,让人觉得她那真心实意的态度是诚恳的,是坚不可摧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玄机暗示

    又是因为那鳄鱼眼泪的渲染,在任何人的眼前,长孙叙谨都是无理取闹的,在任何人的眼前,她要是不到龙庭去看皇上,好像一切都不对劲一样,在心理上,人们都将大旗插在了荀贵妃的身旁。

    这心理战术其实还是蛮厉害的,但是长孙叙谨不过是淡淡的一笑,说道:“医者如同厨子一样,众口难调,现下有一个人在里面就成了,你们这样多的人雷厉风行而来,有利于自己的种种,但是有弊于皇龙体安泰,望而却步吧。”

    长孙叙谨一边说,一边不容分说,“来人,请三位到偏殿去用茶。”

    “是。”有内侍监过来,挥手指了指前面的位置,“请三位到偏殿用茶。”这人的底气也是明显不足,声音如同蚊蚋一般,让人一听,莫名有淡淡的忧愁,荀贵妃站在原地不动,荀祖隆与荀贵妃一般,并没有往前走的意思。

    他知道,他们今天的让步,会是他们征战历史上的一个污点,要是他们三个人让他三言两语就说服了,不但是跌面子,以后想要卷土重来,应该是难上加难了,所有的人可都看着呢,荀贵妃到底还是想出来一个由头。

    “也好,本宫并非是医者,那就让太医院的人在皇上身旁伺候,以备不时之需,一切都听方大人的,固然是众口难调,想来有一个人做主心骨,事事应该顺遂。”一边说,一边让人去太医院传召太医了。

    三个人举步往回走,但是刚刚转过身,她立即又是回头,眼睛里面有了惊澜,说道:“铮儿,你与王爷在一起,务必到里面好好的看着父皇,不可让父皇被人戕害,现如今的庸医层出不群,就是太医也有不少开始年老昏聩。”

    一边说,一边在嘴角绽放出来一个幽秘的微笑,如何,王爷,这个理由应该可以登堂入室了吧?这样一来,长孙铮过去,不过是为了帮助他们留意医者而已,并没有过多的意思,二来,他是皇上的龙裔,要是连他都到不了龙庭……

    这就更加是奇怪了,让人不免想入非非,长孙叙谨听到这里,不过是微微一哂,薄唇微勾,“娘娘,既然太医院的庸医如此之多,何苦让他们过来打嘴现世,现下有人在里面,那就不老娘娘让人过来了。”

    他的理由也是十足十,一句话就顶过去,荀贵妃只感觉到一个晴天霹雳在自己的耳朵炸开一般,眼神分外冷厉,“长孙叙谨,你究竟要做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本王应该问贵妃娘娘的,娘娘究竟要做什么?”一边说,一边看着荀贵妃,荀贵妃此刻心乱如麻,面对这冷厉的凤眸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的寂然以后,长孙铮上前一步。

    “父皇病重,我一个做皇子的莫非也不能在床边衣不解带的伺候,自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道理,是也不是?”是,老爹有病,做儿子的要是不在旁边尽孝道,好像有点儿不对劲,那就往前走,争取这条件的形成。

    只可惜,长孙叙谨还是一寸都没有退让的意思,看着长孙铮,说道:“本王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本王也是想要问一句,何人告诉你皇上病重,这不是妖言惑众吗?造谣中伤者,在龙庭中当杀无赦。”

    只是一句话,让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长孙铮立即败下阵来,就连旁边的荀祖隆都是一脸的瓷白,他们有自己消息的来源,这些消息,说难听点都是黑箱作用过来的,不过是安插了几个内侍监在这里而已。

    这消息倒是很快就不胫而走,此刻的长孙叙谨不过是三言两语,虽没有挑破这窗户纸的意思,但是偏偏很快就与真相相形见绌,所以他们几个人的脸色都是非常难看的,几乎,荀贵妃的手都在颤抖。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呢?”

    “使人有面前之誉,不若使人无背后之毁,使人有乍交之欢,不若使人无久处之厌。娘娘这个道理,娘娘还是明白的,本王能有什么意思呢,此事稍安勿躁就好,娘娘要是果真要到里面去,这也是大逆不道的。”

    他不是大尾巴狼,不过这大逆不道的帽子还是可以扣得上的,毕竟在龙庭中去,一般情况是需要皇上的金口玉言,在澹泊敬诚殿一般都是存放机密文件以及批阅奏疏的地方,不是女子可以涉足的。

    她固然是心急如焚,唯恐皇上在里面有什么三长两短,但偏偏在半路上遇到了拦路鬼,这是自己完全想不到的,荀贵妃此刻凝眸,看着长孙叙谨,说道:“你不让本宫到里面去,你也不可以到里面去。”

    “娘娘这是画蛇添足耳,微臣一直以来就在这里,与娘娘一般无二,好像并没有离开一步,娘娘难道看到微臣到了龙庭中?”一边说,一边挑眉看着荀贵妃,荀贵妃挫败的舒口气,冷然说道:“那就都在做这里。”

    至少,人人都在做这里,从另外一种方面看,也是一种安全的象征,他们只要不乱走,到底想要动手脚其实还是不可以的,她思及此,倒是冷静了下来,长孙叙谨点头,指了指前面的位置。

    国家有倒山之力,很快的,那些内侍监已经将红泥小火炉拿过来,在花厅中开始奉茶,有宫人过来,开始准备茶具,他们一行人走了过来,荀贵妃立即给了身旁的哥哥一个脸色。

    “阿哥,你身体不好,暂且隐退,此处有本宫在这里就好。”荀贵妃说完以后,挥了挥手,很快的,哥哥荀祖隆就去了,一行人的行动也并不慢,到了花厅中,长孙叙谨的嘴角有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知道荀祖隆哪里是真的身体不适离开,而是到了前面去搬救兵去了,他长孙叙谨可以用这个理由拦阻他们三个人,但是人多势众七嘴八舌,很快有雄辩之人过来,大概这理由还是会给一一攻破的,她等着,反而是安静了下来。

    “娘娘的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这般快捷就过来,让微臣也是刮目。”长孙叙谨一边说,一边烹茶,美男子握着茶具,必然是赏心悦目的一幅画,就连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男色的她都怦然心动,一想到他们是亲族,一想到此人与自己的儿子几乎年龄相仿……

    荀贵妃立即将美丽的睫毛忽闪了一下,让心猿意马都消失殆尽,今天过来可不是闹腾这个的,将目光抬起来,看着他递过来的一杯茶,说道:“听宫人说的。”

    “微臣给娘娘与皇子奉茶,请二位满饮此杯。”一边说,一边伸过来右手,于是左手右手中都是茶杯,在半空中,长孙铮很快就握住了,而她的手迟疑了一下,也是伸过来,但是中华健儿茶盏好像在他的手中生根一般,并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侵吞与掠夺。

    “娘娘,仔细不要……烫手。”他的清眸中有了玩味的笑意,荀贵妃蓦地感觉,好似刚刚心里面的小九九让长孙叙谨给识破了一下,羞窘的脸色都红了,好在借着饮茶的神态这才掩饰了过去。

    “娘娘,宫人的话是不可以全部都相信的,尤其是内侍监,这些人惯会捕风捉影,将这些消息跋来报往,以便于成为这皇城里面的耳报神。”

    一边说,一边看到空中飞过来的一只苍蝇,手很快的拍了一下,这苍蝇就呆呆的落在了地上,他一笑,说道:“就如同是苍蝇一般,需要打死的。”

    这其实已经是一个比较明显的暗示了,荀贵妃的目光冷了冷,举手说道:“不过是几说出来的而已,大概是常常伺候在皇上的身旁,是以对于这些事情知知甚多,所以本宫也就过来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荀贵妃的目光,轻轻的越过了他的脸,落在了地上的苍蝇尸体上,长孙叙谨注意到荀贵妃的目光,嘴角的笑意在微微的加深,很快就伸脚,一脚就落在了这苍蝇的尸体上,于是苍蝇分崩离析。

    “并没有什么问题,娘娘偏听则信了而已,此事没有内侍监口中那般的离奇,不过是昏厥罢了,皇上往常每天都在吃这些毒药,偶尔停下来,这也是一个惹祸的根苗啊。”他的语气是平静的,但是平静中透露一种疑惑。

    荀贵妃立即捕捉到了这一丝淡淡的玩味,说道:“徽清道长已经被你们给杀了,这有关于服毒的事情也应该是告一段落,此刻倒应该是好好的关心皇上的龙体,王爷,是吗?”她一边说,一边看着长孙叙谨、

    长孙叙谨嘴角的微笑是那样的诚恳,眼瞳就像是潋滟的波光一般,带着一种沉沉的瑟然,立即点头,说道:“自然是是的,此刻还有什么事情比皇上的龙体安泰重要的呢?”一边说,一边又道:“娘娘大概也是另有所图吧?”

    “放肆,本宫是你的长辈,本宫的行止也是你可以随便妄议的,本宫并没有什么居心不良,倒是你长孙叙谨,你如何寸步不离在皇上的身旁?“

    “我?”长孙叙谨不过是微微的一笑,淡淡的冷然中,眉宇飞扬起来,“我为何要在皇上的身旁,这一切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过是为了保护皇上而已,前几天有抓童男童女的事情,难保以后不会抓壮丁,抓佳丽,抓美人,抓王爷呢!”

    说到最后“抓王爷”的时候,他自认为已经将要表达的意思都说了一个一清二楚,此刻,荀贵妃无心吃茶,倒是透过茶香缥缈的青烟看着眼前的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坐而论道

    “你总是会离开的,这抓王爷的事情,大概是在王爷离开以后了,这游戏想必皇上是不会去做的,王爷高枕无忧就好,但是倘若皇上真的某一天要玩什么抓王爷的把戏,大概本宫不会置之不理的,王爷放心就好。”

    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茶盏,一句话扬眉吐气以后,她好像在喝酒一般,豪气干云,这模样让长孙叙谨看在眼里,不过是另外一种滑稽而已。

    “那么,本王在这里就提前谢过娘娘的高义了。”一边说,一边笑看着走廊,走廊上走过来一群诚惶诚恐的人,人多势众,大概举目望过去,超过了十来个人,此刻的禁苑中倒是热闹起来。

    这些人从天而降一般,走了过来,而这些人之前,带路的则是荀祖隆,都说荀祖隆人已经回去休息了,但是这样快就纠集起来朝中的遗老遗少,这倒是出人意表的,可惜,没有惊讶到长孙叙谨。

    倒是惊讶到了跪在地上的内侍监与那些宫人,女子们目不斜视看着走过来的人,内侍监也是不明就里,怎么一个探病就过来这么多的人,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暂时人们是不得而知,只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并不单纯而已。

    很快的,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而来,这些人走过来以后,完全就没有理会长孙叙谨的意思,而是浩浩荡荡的就要往前面的九曲回廊而去,刚刚还意图阻拦的长孙叙谨,此刻只是安安静静的品茶,对于刚刚走过去的人视而不见。

    为何,等会儿就会知道的。

    他还在饮茶,看到他们的人过去了以后,最后一个人都拖着锦袍玉带走了,荀贵妃不由自主的在嘴角有了一个微笑,太医不让过去,此刻让朝臣过去,也算是大势所趋,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的

    “这杯茶,刚刚喝出来点儿意思,您说呢,长孙叙谨。”一边说看,一边举着茶杯长孙叙谨看着茶梗慢慢的漂浮,说道:“这是六安茶,来自于洞庭湖,是上用的,自然是可以喝出来点儿韵味的。”

    “你知道的,本宫就是喜欢喝这样的茶,原是比较弥足珍贵的,本宫还畏惧自己品不出来里面的韵味,但是时间久了,仔细的品一品,这茶的芬芳与馥郁就像是雷雨中出来的一片彩虹一样,让人心向往之,来,你我不妨喝一杯。”

    一边说,一边握着茶盏,现在,她心里面开心极了。就知道,刚刚这个办法是很好的,只不过是找过来几个人而已,这些人,人多势众,他一个人要是想逃挡住这样多的人,无异于是螳臂当车了,这真是一个以大欺小的事情呢。

    荀贵妃焉能不高兴,不开心呢,看到这些人一个个都去了,荀贵妃舒口气,握着茶盏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抿唇,一笑,淡淡的说道:“茶是好茶,一般情况都是喝到了第三杯这才有意思。”

    老实说,对于母后突然间与长孙叙谨开始聊起来有关“茶”的话题,长孙铮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刚刚母后还觉得这君山茶是淡而无味的,怎么这么快母后就觉得这茶的味道是很不错的。

    “一杯土,二杯泥,第三杯固然是有意思的。王爷不觉得应该过去看一看吗?”荀贵妃自鸣得意的笑着,然后拢袖站起来,长孙叙谨看到荀贵妃做出来立即要走的模样,不过是淡漠的一笑,说道:“自然是要过去的。”

    “本宫请王爷与本宫同行,其实,喝茶淡而无味是真,眼下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有意思呢,王爷,走了。”居然还提醒了一句,于长孙叙谨举步,很快往前,三个人并肩而行,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走得快。

    都是不紧不慢洋洋洒洒的走着,然后过了禁苑的九曲回廊,到了前面的位置,前面的十来个朝臣在荀祖隆的带领之下,开始微微的整理衣衫跪拜起来,自然,人是在殿外开始跪拜的,并没有到里面。

    这样一来,好像就合情合理不少,在风口浪尖,其实到头来还是荀贵妃带领众人到里面去的,这看来是大势所趋了,诸位都跪拜在那里,“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场景其实是比较古怪的。

    人们都在这里山呼万岁并没有人往前一步,矜持了一会儿以后,荀贵妃从旁边走了过来,轻轻的说道:“还是让本宫到里面去吧。”一边说,一边挥手,有内侍监很快就过来,会帮助荀贵妃开门。

    而他呢,脸色还是平静的,对于这一切好像在意料之中一般,就在荀贵妃最后一次举眸看着长孙叙谨的时候,在他的脸上居然看到一星半点儿怪异的笑涡,这笑容好似是优昙花一般的,转瞬即逝。

    几乎是让荀贵妃以为自己看错了,为何明明失败者是长孙叙谨,但是偏偏长孙叙谨是笑着的,这不免让老谋深算的荀贵妃开始忐忑起来,心头微微的跳动了一下,人也就开始举步往里面走。

    但是,悲剧发生了,很快的,荀贵妃也就知道了,为何在长孙叙谨的嘴角会有一个那样美丽而又富有深意的微笑,这微笑是千奇百怪的,这微笑是让人心神一凛的,这微笑其实是胜券在握的。

    只是,荀贵妃错了,荀贵妃还以为他已经失败了,但是偏偏并没有失败。良久的沉默中,人们的目光都看着这朱门,巨大的朱门刚刚打开,就看到了站立在那里的还是,长孙裕虽然是老了,不过依旧有玉树临风的模样。

    刚刚的针灸好像可以打开他的奇经八脉一样,又像是可以醍醐灌顶一般,很快的,他就清醒了过来,目光冷冷的,带着嘲弄的神色,看着走进来的荀贵妃,说道:“你们都来了?”这一句话,居然也好像是预料之中一样。

    荀贵妃刚刚到了澹泊敬诚殿中,就感觉情况不妙,此刻看到长孙裕居然好好的,不禁愕然,脚下一软,人已经跌倒在了那里,百忙中立即行礼,长孙裕的宽袍大袖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几乎要打在她的脸上。

    “娘娘,不必!平身说话。”一边说,一边挥手,她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倒是此刻,看到了身后走过来的沐芳,沐芳还是一脸的平静,一边在收拾手中的钢针,一边在看着走进来跌倒在地上的荀贵妃。

    目光古怪而凉薄,还带着点儿淡淡的嗔怨与挑衅,荀贵妃哪里还敢去观察其余人的神色,一忽儿就跪在了那里,顿时泣不成声,“皇上,臣妾听说皇上龙体欠安,立即过来看皇上,皇上一切都好,臣妾也就心安理得,臣妾这就告退。”

    这就打退堂鼓?不会这样容易的,娘娘啊娘娘,你以为撩拨皇上这样容易吗?那就过于愚蠢了呢。

    沐芳在针灸的时候,就已经与长孙叙谨交流过了,这针灸的流程是很快的,一般经过穴位的刺激以后,皇上就会清醒过来的,她已经将第一枚到第六的全部穴位都说了,刚刚的几句话中间有很多的讯息呢。

    好在他们眉来眼去,并没有让其余人看出来,他走了没有多久,皇上就已经清醒了,沐芳的第一句话就是,“皇上,您的病情已经阖宫都知道了,自然您是不会相信的,不过不要紧,微臣会证明给你看。”

    长孙裕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美丽的微笑,这让他自己也是很受用,他从心眼里其实是不排斥他这个七品芝麻官的,目光炯亮,看着沐芳,说道:“此话怎讲?

    “皇上这里刚刚昏厥,那些内侍监就开始跋来报往起来,这样的内侍监可以将您这个事情渲染一番去添油加醋告诉那些需要知道讯息的人,也不知道以前将多少奏疏中的秘密告诉了旁人。”

    沐芳知道,长孙裕对于自己的质疑还是存在的,暗忖到这里,不免立即就调整了语声,说道:“所以,皇上认为这里的内侍监是不是应该全部都换掉呢?”这是沐芳要说的,而此刻呢,长孙叙谨已经出门去,刚好在半途中遇到了过来的荀贵妃。

    他们在外攀谈时候,沐芳与皇上也是在里面开始攀谈起来,长孙裕可以做皇上,当然了智商还是比一般人厉害的,因为大病初愈,因为杀了徽清道长等等一些亡羊补牢的措施,在长孙裕的眼中,沐芳也不是一般人。

    她的到来,对于长孙裕而言,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目前,他渐渐明白过来,也就点了点头,沐芳又道:“这消息很快就会从这里分散开来,传递到很多人的耳中,皇上一直以来都没有看到朝廷的触蛮之争,那么今天应该是可以看得到了。”

    “触蛮之争?”他的拳头紧紧的握住了,沐芳立即将一个鸭绒的枕头递过来,长孙裕就着这枕头慢慢的坐着,良久以后,这才舒口气,说道:“或者你们是争取的,孤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

    “皇上,公道自在人心,阴谋也全部在人心,皇上好在并不昏聩,皇上老了,宝刀未老。”她只好赞美一句,其实皇上老了,早已老的不成样子,不要说什么宝刀未老之类乱七八糟的话。

    “孤知道,自己近年来越发是不成样子了,比不得以往。”一边说,一边咳嗽了一声,道:“你为何会帮助孤,你并非是太医?”

    “皇上,微臣帮助的不是皇上,而是江山社稷而已,童男童女的事情刚刚过去,微臣还心有余悸,并不想要看到这龙庭中又有如此昏聩的条例发出来,皇上一个轻而易举的决定与举措就会让民心不稳,让人们枕戈待旦。”

第一百八十九章 势必要走

    “孤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以前不明白的,逐渐开始明白起来,你说得对。”沐芳并没有用什么离奇的手段,可以说就连一点儿的论点论据都没有,就轻而易举的说服了皇上,有些事情是非经过不知难。

    “皇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自古以来的一个道理,您是真龙天子,您的一个号令若是不好,自然是伤筋动骨民不聊生,所以您在龙庭应该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应该如何做。”这是一个大道理,但愿皇上不会因此而责备自己。

    “孤好像逐渐明白什么。”长孙裕的长眉轩动了一下,脸色惶惑,她不过是微微一笑,终于明白了什么,皇上啊皇上,您为了一己私欲做出来那样多民不聊生的事情,此际终于搞清楚自己与初衷背道而驰?

    “攻人之恶毋太严,要思其堪受,教人以善莫过高,当原其可从。”沐芳说完以后,道:“您是真龙天子,何劳我一介布衣耳提面命,是微臣僭越,微臣冒死而已。”沐芳说完以后,看着长孙叙谨。

    长孙叙谨比沐芳则是完全不同的,此事出来以后,长孙叙谨是冷眼旁观,他们两人进退有据,这才不至于进退失据。而跪在地上的一行人呢,则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荀贵妃向来假以辞色,且看她如何为自己剖白分辨。

    “皇上,臣妾看到皇上龙体安泰,惴惴不安总算是过去了,皇上,既然如此,臣妾也就告退了。”一边说,一边拢袖就要走,且在临走之前转眄看着身旁的荀祖隆,显见是大家同进同退的意思。

    此际,长孙裕看到他们要走,微微含笑,走了过来,比肩几乎凑近了荀贵妃的脸上,“孤好像记得,这徽清道长是你们安排过来的,但愿是孤记错了。”

    这一句话,是让人不打自招而已,荀贵妃醒悟,慢慢的抬眸,带着一种挣扎后的平静,瑟然说道:“是臣妾,但臣妾并不止那徽清道长居然是巧舌如簧不学无术之人,不然臣妾也是绝对不敢的。”

    “无功便是有过,这一个你应该知道。”长孙裕变了,这是荀贵妃的第一反应,她握着衣袖的手在几不可见的轻颤,要是他们不来就好,但是偏偏他们来了,挟风雨雷电之势,杀人于无形。

    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掏做的事情用这般迂回而又顺水推舟的过程,终于还是做成了,她此刻只有懊丧,但是百无一技,长孙裕看着她,看着看着好像觉得她突然间陌生起来。

    可不是吗?有一种人会给人白头如新的感觉,就是和她在一起一辈子,到头来也是这模样,更何况,她原是那种包藏祸心之人,刚刚听闻长孙裕的讯息,立即整装待发,原因不是为了看长孙裕究竟龙体安泰否。

    大概是为了看他究竟目前是什么模样,生死一线之间,她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因为每当这个时候,都是朝中有大变的时候,荀贵妃要将这种大变给掌握了,要从大变中将形式给扭转过来。

    要是没有沐芳与长孙叙谨就好了,但偏偏这两个人阴魂不散,以前犹可,最近更加是甚嚣尘上,她简直是防不胜防,刚刚只是察觉到气氛古怪,品茶的时候他是安静的,她故而也安静。

    要是知道,后招居然这般的潜力无穷,她就是撞破了脑袋也是绝对不敢进来的,但是目前已经不成了,皇上的咄咄逼人与荀贵妃的闪烁其词混杂在一起,让人一看就嗅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她在这阴谋中几乎要无所遁形,这是荀贵妃痛苦的事情,她举眸,看着长孙裕,“臣妾错了,不该人云亦云。”一边说,一边凝眸恶狠狠的将眼刀丢给沐芳与长孙叙谨,他们二人不过是含糊其辞的一笑。

    尤其是沐芳,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此刻,她怎会在千辛万苦的陷阱中施以援手呢?不,绝对不可能的,二来,也是想要看一看到了最后关头,荀贵妃是如何的急中生智,不急,我们走马观花,慢慢来。

    一边轻微的笑着,一边目光炯亮的看着他们,以至于让荀贵妃的心跳也是变化多端,究竟刚刚长孙裕中风的事情是阴谋阳谋还是事有凑巧。

    “那么,孤想要问问贵妃,此事是何人告诉娘娘的,娘娘居然这般快就过来,雷霆万钧也终有这第一个通风报信之人?”长孙裕的态度是大而化之的,是慈爱的,是亲切的,是消弭了危险以后的淡然与安静。

    “通风报信从何说起,皇上您不要听信谗言,臣妾过来不过是为了看看您抱恙究竟好了还是没有,并没有那般阴毒的心思。”极力的剖白自己,但是看来效果并没有什么显著,而在长孙裕刚刚看到这些人的时候。

    心头的预感就不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是任何一个帝王都比较忌讳的东西,现如今的天时地利人和其实都是沐芳与长孙叙谨的安排。

    想到她给了荀祖隆眼色,荀祖隆离开,渐次过来带着一行人的时候,她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已经胜利了,因为长孙叙谨的手段不过是桌子底下放风筝,出手就不高,此际渐渐的明白过来,虽咬牙切齿然无济于事。

    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些巧妙的安排,这些安排中出现的种种巧合,此刻看来究竟应该如何去解说,好像她自己在此事中才是猢狲入袋一般,一向都精明的她终于变成了一个跳梁小丑,且在众目睽睽之下。

    “既不是通风报信,那么说来,孤倒是掏感谢爱妃了?”长孙裕的眼睛就像是冰雪一般的寒冷,他几曾用这样冰凉的眼神看过自己,几曾啊?

    “此事,是臣妾擅自做主过来的,皇上不用责备他们。”苦思无策,只好来一个大而化之,依照她的意思,将注意力转移就好,乃王顾左右而言他。但是偏偏长孙裕没有那意思,目光闪电一般的炯亮。

    “原来是误打误撞,不过是刚刚好凑巧就遇到了孤中风,未免过于闪烁其词,你是故的妃嫔,孤不急,等着你回答。”他好像是在审讯一犯人一样,荀贵妃终于败下阵来,用最快的时间将事情理清楚。

    立即往前一步,开始磕头起来,脸都触碰到了大红猩猩毡地毯的边缘,她只觉得刺刺的痒,面对他挑衅一般的问询,她立即说道:“是,是皇上跟前的小毛子,通传给了臣妾的。”

    “好,你是过来探病的,你看孤好不好?”这一句话是逐客令,但是可怜此刻她已经方寸大乱,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听长孙裕这般问,立即举眸在他的周身扫视了一下,确定了中风以及头痛不过是子虚乌有。

    立即点头说道:“臣妾不敢以讹传讹,皇上身轻体健,已经脱离了病魔的威胁,臣妾幸甚至哉,幸甚!”一边说,一边立即低眸,眼睛里面的千言万语都便做了连绵不绝的丝线。

    “既然是这般,那么,稽首跪安,去吧。”一边说,一边挥手,那宽袍大袖几乎变做了一面旗帜,重重的抽打在了荀贵妃的脸颊上,她想要申辩,想要帮助哥哥说两句什么,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怔忡了一下去了。

    哥哥荀祖隆这些年之间也是游刃有余,在官中左右逢源,谙熟应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应该怎么说,相比较于哥哥,其实荀贵妃是比较担心儿子的,带着长孙铮行礼跪安以后就去了。

    看到荀贵妃去了,长孙叙谨的嘴角噙着的一抹微笑终于还是慢慢的消失了,看着沐芳,沐芳的嘴角同时有了一个美丽的眩目的微笑,这微笑比刚刚从云团中出来的阳光还要耐人寻味。

    是美丽的,是让人过目不忘的,他在大庭广众之中,居然也被这美丽的微笑给迷惑!意识到自己陷入了这种色相的危险,长孙叙谨这才正色,好不容易将目光从沐芳的脸上移开。

    看着眼前的人,她去了,但是看得出来人是痛苦的,心也同样不轻松。看到荀贵妃去了以后,长孙裕握着的拳头慢慢的松开,挥了挥手,有人立即将小毛子叫了过来,小毛子在瓦面当值。

    此刻看到就连荀贵妃都铩羽而归,知道凶多吉少,只能硬着头皮往龙庭而去,到了澹泊敬诚殿,人已经浑身都栗栗危惧,两股战战之间,几乎没有屁滚尿流,当着众人的面,长孙裕并没有龙颜震怒。

    而是说道:“孤的病情是你泄漏的,你当值当的好,孤应该赏赐给你点儿什么,这样吧,孤让你做这古往今来第一人,杀了你的头,这样一来,人们就知道了,在孤这里当值需要锦心绣口,任何人不得谵妄!”

    这内侍监听到这里,立即过来就要抱大腿,看看长孙裕铁石心肠,知道长孙裕这一次是铁了心要杀了自己做筏子,说不得立即过来抱住了沐芳的大腿,“方大人明鉴,此事固然是小人的错误多多,不过小人这里当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方大人帮助小人说两句话。”

    “哦,哦。”沐芳微微一沉吟,说道:“我会帮助你,跪着。”一边命令,一边上前,也屈膝半跪在了长孙裕的身旁,“皇上,微臣这里有两句话不吐不快。”

    “微臣这里同样有两句话,不吐不快。”沐芳刚刚说完,旁边就有人插嘴,她愤慨,回头就看到了与自己唱反调的家伙,乃是长孙叙谨,她抖擞精神,说道:“微臣觉得应该给小毛子留一个全尸,不应斩尽杀绝。”

第一百九十章 杯酒释兵权

    “微臣也是觉得如此。”某人还以为沐芳真的给小毛子求情,于是迫不及待的过来准备将这个西洋镜给拆穿,哪里知道沐芳居然是求给人一个全尸,此刻放心不少,而痛苦的则是小毛子。

    “大人,大人……”他立即就往过来爬。

    沐芳看到这里,说道:“人人要是都顾念自己的那一份辛苦,瞒上不瞒下,做出来那样多阳奉阴违的事情,其实是不成的,不是吗?”一边说,一边看着他,这小毛子很快让人给拖走了。

    一片鬼哭狼嚎中,小毛子已经让人给斩首,没有任何徇私舞弊的嫌疑,众人的脑袋顶上好似都被人重重的敲击了一下似的,有人幡然醒悟,想要将自己的立场再次准备调整,但是已经不成了。

    有人此刻痛苦万分,怀念刚刚在府上的生活,后悔自己冒冒失失就跟着荀祖隆过来,有人则是平平常常的看着长孙裕,这些人神态各异,只有长孙叙谨与沐芳,两人的脸色是波澜不惊,那种平静偏偏让人一看就知道胜券在握。

    那种平静是怪异的。

    “备酒。”长孙裕挥了挥手,这有关于“备酒”的情节,乃是沐芳在长孙裕刚刚清醒的时候就提议出来的,好在长孙裕很快居然就点头采纳,这边厢内侍监已经扛着酒坛走了干活来,沐芳帮助将封泥给打开。

    酒香扑鼻而来,但是众人闻到了这酒香以后,好似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其实这是鸿门宴,任何人都逐渐嗅到了危机感,这危机感就像是盘桓在人头顶的猛兽一样,时不时咬人一口。

    让人痛苦万分,让人不知道究竟应该做什么,除了惶恐没有第二种情绪。

    “本王不才,愿意做敬酒之人。”一边说,一边凑近了皇上,长孙裕此刻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强出头的人,旁边的内侍监已经面不改色的将朱漆描金托盘拿过来,且将这酒水装在了一个比较小巧而又精致的酒壶中。

    此刻,沐芳权做了这斟酒的丫鬟,看到长孙叙谨举着酒樽,她利落的斟酒,酒变做了一条晶莹的白线,很快就倾注在了酒樽里面,一块莹白如玉好似冻结的山河一般,给送了过来。

    这第一杯酒应该给何人,尚且在斟酌中,长孙裕的目光看了过来,说道:“右相,这杯酒,你当得起。”

    “微臣惶恐,微臣惶恐,实不敢当。”一句话刚刚完毕荀祖隆就开始磕头起来,都说枪打出头鸟,他不敢做这个出头鸟,但是偏偏在这群人中,唯独有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

    所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这是皇上的意思,也是长孙叙谨的意思,于是这酒杯递了过来,“右相,当得起,有句话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莫要薅恼了皇上,等会儿这杯酒就难以下咽了。”

    “这,这,受之有愧,却之不恭,本相喝了就是。”他看着这杯酒,往常喝酒的心态是快乐的,但是此刻呢?这一杯酒摆在自己的眼前,他居然是那样的痛苦,快乐云云,都烟消云散。

    一杯酒完毕以后,目光这才看着长孙裕,长孙裕走了过来,说道:“右相,近年来你也算是劳苦功高,孤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孤……”

    “皇上,老臣为了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敢不效死力?”一边说,一边磕头,长孙裕大概也明白,这人根深蒂固,一次想斩尽杀绝牵连甚广,且作用并不大,立即一笑,说道:“不过是一杯酒而已,喝完这杯酒请右相暂且回避。”

    “是,是,皇上。”一边说,一边磕头去了。

    他只要自己安全就好,其余的人倒是不敢去思虑太多了,长孙叙谨看着荀祖隆去了,嘴角的笑涡更加加深了不少,然后长孙裕挥手,更多的人走了过来,这些人都是内侍监,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握着酒樽。

    然后不由分说,将酒樽已经交给了旁边跪着的每一个人,这些人终于握住了酒樽,虽然痛苦的愁眉紧锁,虽然知道满头的阴霾,但看到荀祖隆去了,都知道大势已去,立即开始饮酒。

    酒水已经足够,他们喝过了以后,长孙裕也是握着一杯酒,喝了一口以后,将酒樽放在了托盘中,说道:“孤也是想要食中山之酒,一醉千日。但是今世之昏昏逐逐,诸君等几乎无一日不醉,无一人不醉!”

    “趋名者醉于朝,趋利者醉于野,豪者醉于声色车马,而天下竟为昏迷不醒之天下矣,安得一服清凉散,让诸位都清醒过来,诸位,这些年你们做出来i很多汗马功劳,孤不会忘记的。内侍监……拟旨……”

    长孙裕的声音四平八稳,有人立即开始抱头痛哭起来,长孙裕很快的握住了旁边内侍监递过来的黄绢,笔走龙蛇,很快就将圣旨写好,又用玉玺在圣旨上重重的压下去,这才说道:“宣读吧。”

    这内侍监看着圣旨,骇异的瞳孔在逐渐变大,而沐芳则是微微一笑,不过是杯酒释兵权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自古以来皇上最为畏惧的就是功高震主,更何况这些人没有寸功,还想要趁乱捞一个一官半职。

    圣旨宣读完毕以后,跪在地上的人至少有一半都汗流浃背,这一次他们冒冒失失而来,居然面临了一辈子的第一次大洗牌,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戚帝披红的圣旨发下来,这些人都痛苦万分。

    想要澄清,或者呈请,但是戚帝大手一挥,“朕困了,需要休息,着即查办。”一句话完毕以后,哀鸿遍野,这些人一个个都去了,朝中的朋党因长孙裕此刻的两句话,或流放宁古塔,或放外任,火解甲归田,或挂冠买牛,一个个都完蛋了。

    看到这些人退下,沐芳这才搀扶了一下长孙裕,说道:“皇上,刚刚雷厉风行,乃挖肉补疮而已,皇上英明至此,百姓必然爱戴,这些人留不得,贵妃娘娘与右相的心,大概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唯独您被一叶障目。”

    “好在有你,”长孙裕看着沐芳,又道:“你们。”目光落在了长孙叙谨的身上,长孙叙谨不过是微微一笑,长孙裕好似想起来什么一般,说道:“怎么不见正儿过来,往常这样的政变,他总是在左右的。”

    这就好,是正儿,不是铮儿。

    沐芳吸口气,说道:“他大概年幼,并没有什么要看的,倒是皇上,应保重龙体,今日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皇上要知道身边有多少苍蝇,这些人都留不得,皇上今日已经斩除了一部分,请皇上明白,这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

    “还有一些根深叶茂的,需要皇上神目如电去分辨呢。”沐芳的口吻与语气都是平淡的,此刻,长孙裕回想起来自己做过的那些荒唐的事情,不免含愧,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道:“长生久视,果真是一个虚言?”

    “皇上,不可执迷于此。”长孙叙谨的声音是嘹亮的,到了此际,他就是不想要说话,也是绝对不成,立即走了过来,轻微施礼以后,举眸看着长孙裕,“自古以来哪里有人会不死,但是要是皇上肯按照方大人的方式去饮食,去打坐,想来是有所裨益的。”

    “是,皇上,按照微臣教授给皇上的这些方式与方法去生活,不敢说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沐芳想到这里,又想起来历史上最为著名的一个事情,这是巨大的奔走事件。

    说道:“皇上,有一个皇帝,年老昏庸,他也是与您一样听信道士的谗言,将五百个童男童女带到了一个不毛之地,过了很久很久以后,那里居然成为了一个民族,又是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皇上的孩子登基为帝,这个民族就成为了最为强大的一个对手。”

    长孙裕听到这里,不禁后背发凉起来,他逐渐明白过来,想要长寿好像不是自己香香的那样简单了,目光炯炯,看着沐芳,说道:“你如何知道树龄?”

    “常识而已,这里微臣请皇上饶恕了微臣的欺君之罪,微臣这才敢一吐为快。”既然是这般说,他只好挥手,“孤饶恕你欺君之罪,你可一吐为快。”沐芳于是将自己如何知道树龄,如何知道鱼的年龄。

    如何可以让这些蚯蚓死而复生,诸如此类的事情全部都说完毕,这才举眸看着他,长孙裕立即恍然大悟,重重的一拳头拍在了桌子上,他顿生醍醐灌顶之心,恼怒中,挑眉看着前面的位置。

    沐芳以为龙颜震怒,想要给自己申辩两句,居然发现在这样的震怒中,自己也是变成了荀贵妃一样,笨嘴笨舌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的沉默以后,她这才深吸一口气,“皇上这是责备微臣,微臣不过是权宜之计耳。”

    “请皇上恕罪,其实这些都是微臣说给他的,方仵作并不知道什么树龄什么蚯蚓可以起死回生的事情,这些都是微臣幼年知道的,要是皇上怪责,请冲着微臣来。”沐芳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长孙叙谨。

    “喂,王爷不要插嘴,是微臣的过错就是微臣的,何苦让王爷也洗不清。”沐芳挑眉,看着他。

    长孙叙谨一笑,“一切都是本王告诉你的,包括刚刚的事情也是本王安排出来的,如何就是你的过错,这些过错其实是本王自己的。”一边说,一边稽首,长孙裕伸手,说道:“你们是社稷重臣,孤不是那个意思。”

第一百九十一章 声传万里

    “嗯?”沐芳挑眉,“皇上的意思是?”沐芳倒是不清楚了,皇上不是为难自己意思,那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长孙裕握着的拳头终于还是松开了,“孤的意思是,你们做得好,很好。”

    “既然是很好,为何从皇上的脸上看不出来半点儿高兴?”沐芳审视着长孙裕,长孙裕叹口气,“你们……”他的目光从沐芳的脸上扫视了一下,看着旁边的长孙叙谨,道:“什么时候离京?”

    “皇上不用催逼,要是可以,自然是今天就离开的。”沐芳说道。

    “孤不是催逼你们,既然是准备好了,可作速离开,此地不宜久留,据说有人在京中刺杀你们,是孤这里疏于防范了,去吧。”长孙裕一边说,一边神色怏怏不乐的挥手。

    没有人知道长孙裕这一刻在想什么,其实,他总是觉得自己要是活着,还是可以见得到她的,他到此为止并没有真正的接受那个悲剧。刘皇后在他的心目中已经不是一般人的存在,亦师亦友,也是自己最好的伴侣与情人。

    在这宫中,不会有人超过她在自己心目中奠基的位置,这也是长孙裕要长寿的另外一个原因,他的目光看着博山熏香炉,看着那熏香在半空中一股一股的扭合起来,好似变成了张牙舞爪的瑞兽一般,心微微的一疼。

    刘皇后,已经十年了,为何他就是忘不了?

    但是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长孙叙谨看到他心情怏怏不乐,并不敢多说什么,两人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沐芳忽然之间不走了。

    “皇上,是否君无戏言?”这一句,将皇上的心思从九霄云外给拉扯了回来,他龙睛凤目看着沐芳,沐芳不但是不走,还不卑不亢的挑眉看着自己,长孙裕立即说道:“自然是一言九鼎,孤是皇上嘛。”

    “既然如此,皇上应该没有忘记,有什么许诺给了微臣的。”一边说,一边暗示长孙裕,“比如什么金银之类的?”这样一来,就是愚蠢的傻子也是知道了,长孙裕重重的拍一拍自己的硕大头颅。

    “孤想起来了,孤昨天这个时候答应过你,给你黄金万两,孤让人给你准备好就是。”一边说,一边低眸看着她,沐芳的衣服还是反的,好似在反抗这些强权一般,她一个小小的芝麻绿豆官员居然在京中鹞子翻身,得到了皇上的重视。

    “好,既然是如此,微臣临走之前可是要看到这些金银的呢。”沐芳这才站起身来,皇上倒是想不到,他居然如此的热衷于金银,不免有点儿鄙薄的态度,“这样多的金子,你准备做什么?”

    “皇上以为呢?微臣是不是得到了这些金子以后立即就卸任,然后用这些金银购买房屋与地契,娶妻生子,过上好生活呢?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奔波劳累,无案牍之劳形……”沐芳还要说什么,长孙裕已经笑了。

    而旁边的长孙叙谨已经伸手拉住了沐芳的衣袖,沐芳只好停止自己的滔滔不绝,说道:“那么,皇上就错了,这十万两,是有用的,一万两,用来安定民心,此刻人心浮动,含山县尤甚。”

    长孙裕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官员,一般的官员是绝对利益至上的,有了这些银子,足以让一个人过好几辈子的好生活,不劳而获的生活,养尊处优的生活,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生活,完全就没有必要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看来,沐芳不过是一个芝麻绿豆一般的小小官员而已,但是沐芳并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考虑,说道:“还有一万两,需要将含山县的县衙修理一二,你们的官兵这一次过去,已经将我们的那里糟蹋的不成样子。”

    “那也还有八千,其余的呢?”这是长孙裕比较感兴趣的,沐芳一笑,说道:“皇上并不知道,含山县的地里只生长一种东西,那就是石头,所以微臣需要让这地成为聚宝盆,微臣是医者,知道这些只生长石头的地要是真正的种出来药材则是涨势甚好。”

    长孙裕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这雄伟的蓝图只是打开了一部分边角,已经让长孙裕大开眼界,他一个皇上,几乎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说辞,不禁眉飞色舞,拍案叫绝,而旁边的长孙叙谨也是凝眸看着沐芳。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目前他们就是那样的。长孙裕说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不应该其余的是你私人拿着?”其实就算是私人拿着,这些银子不过是赏赐而已,就是沐芳一分钱不拿出来,也是沐芳的意思。

    而沐芳愿意拿出来,那是沐芳的好,他其实已经无权干涉,但是偏偏有各种兴趣,沐芳看一眼长孙裕,又是看一眼长孙叙谨,这才娓娓道来,“其余的,则是如此这般,办学堂,赈灾,放阎王债,之类的。”

    “学堂?”要是长孙裕没有忘记,京外的学堂其实很多很多,沐芳一笑,说道:“方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人人都想要一个一技傍身,这仵作也是一个行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为何不将每一个行业里面的人都叫过来,然后作为老师开办一个专科的学堂呢?”

    这大概就是“技校”或者“职业技术学院”之类的东西,在古代是比较超前的一个提议,听得长孙裕几乎眉飞色舞,这才说道:“这些金子够了还是不够,孤真是希望多给你一些。”沐芳听到这里,云淡风轻的一笑,说道:“金子够了,人需要。”

    “需要人,不怕,朝中的人只要是你看上的,带走就是。”

    “皇上此言又是一言九鼎吗?”沐芳一边说,一边看着皇上,长孙裕立即点头,“孤这里一言九鼎,你说来,你究竟是要什么人?”沐芳听完以后,看着身旁的长孙叙谨,说道:“臣这里非王爷不成,这大业没有王爷主持,臣一个人也是寸步难行。”

    “长孙叙谨,你可情愿?”长孙裕挑眉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立即说道:“儿臣其实,其实是拒绝的,但是儿臣一听到这以后的宏伟蓝图,儿臣愿意鞍前马后。唯方公子马首是瞻就好!”

    “孤一开始并不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人,也并不知道你们的一切都是为了孤好,要是孤早点儿知道就好了。”是啊,他们刚刚到京中的时候,他是那样的怀疑他们的动机,刚愎自用的长孙裕还让人试探他们,差点儿就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举动害了他们。

    沐芳觉得自己要表达的都已经表达清楚了,并没有过多的要说的,准备离开的时候,旁边的长孙裕一笑,说道:“孤只以为你爱钱,但是并不知道这爱钱的后面居然有这样多的国计民生。”

    “皇上,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这也是一个道呢。”沐芳古灵精怪,其实已经将自己的小儿女情态都露出来了,就连长孙裕此刻也是逐渐看出来沐芳好似不是男儿身,不过皇上并没有拆穿。

    “为何如此的喜欢银子?”长孙裕迫问。

    “因为没有银子,人也绝对不会死,但是会生不如死,微臣是一个守财奴,微臣宁愿天下的万民都是守财奴,这样有关于我国的国计民生,到了那个时候,我华夏才是真正的泱泱大国。”沐芳说完以后,握住了拳头。

    长孙裕快慰莫名,关于早上杯酒释兵权的事情已经忘记了一个一干二净,一会儿以后,目送他们离开了,沐芳出门,有内侍监立即追了过来,沐芳疑惑,说道:“如何?皇上又召见吗?”

    “非也,皇上让老奴过来问问,你们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而您说过的那些事情究竟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可以完成多少呢?”一边说,一边迫问,沐芳不愿意扯谎,道:“此事事关重大,微臣不敢谵妄,不过可以告诉你,下一次见面的时候……”

    “应该已经完成了十有五六。”沐芳一边说,一边拍一拍这内侍监的后背,这内侍监暗暗地记住了沐芳的话,离去了。

    沐芳让另外一个长随捧着万两黄金跟着自己走,刚刚从禁苑出来,人们都争相看沐芳,可谓大出风头,这样一个芝麻绿豆一般的小小官员居然也拥有傲骨,将含山县的闹剧解除警铃以后,居然还大获全胜的回去。

    这是不多见的,沐芳对这些同僚一一的握手言欢,很快的就消失在了翘角飞檐的皇城中,上了一个马车,沐芳上车以后,握着金子一个一个的看着,说道:“成色不错,好玩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是好玩意。”长孙叙谨微微一笑,将一枚金子握住了,仔细的看着,“世界上有多少人都是为了这个害人的,说它是宝贝就是宝贝,是害人的玩意就是害人的玩意啊。”

    “王爷大错特错,金银本就是好东西,不过使用的人坏了它们的名而已,王爷,我提议的事情,你果真会帮助我?”沐芳一边问,一边顺遂将他手中的金子握住,不动声色的放在了这个盘子里面。

    “有钱能使磨推鬼才是。”沐芳嘟囔一句。

    他立即回头,伸手握住了沐芳的下巴,“自然是会帮助你的,你不要忘记了,三天前的夜晚,你已经成为了我的王妃,所谓夫唱妇随,你可知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阳关三叠

    “我只知道妇唱夫随,我唱着你跟着就好。”沐芳一边说,一边招呼车把式,“走了,愣着做什么呢?”这车把式听得惊心动魄的,都说王爷乃是断袖龙阳,今日看来好似,传言也有一部分是真的啊。

    沐芳倒是并没有理会自己在别人眼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车子从甬道出去,沐浴一片美丽的阳光,终于去了。很多人都指指点点,看着这华丽的车子离开,沐芳此刻困倦了,倒在了长孙叙谨的怀抱中。

    倒是在椒房殿,她听闻人说沐芳去了,立即将旁边的人召集了过来,“给本宫沿途刺杀,务必在他们回去的路上重重的埋伏,诛杀此獠。”看来,荀贵妃是真的有了杀心,她几曾在皇上的跟前那样丢过面子呢?

    现如今回想起来刚刚的事情,不由得不恼羞成怒,良久以后,荀祖隆走了过来,“阿妹,不可,不可啊!”

    “有何不可,现在已经离开了,莫非阿哥畏惧这两个人一至于斯?”一边问,一边冷冷的走了过去,早上的事情,让荀贵妃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是心有余悸,如同一个噩梦一般。

    此刻原是想要从阿哥荀祖隆身上讨一个主意的,她哪里是受伤的人?打扮的珠围翠绕,楚楚衣衫,除了因为头顶在石柱子上触碰有了伤痕用珠纱遮面以外,皆是丰容靓饰,让人一看美丽的很。

    “实在不是不去做,而是……”荀祖隆一脸的困难重重,“而是他们目前一帆风顺,且有皇上的庇佑,要是有了什么问题,不惟县民会起干戈,就连皇上这里也是会一下子查一个究竟的,届时一切都水落石出,不是你我难辞其咎嘛?”

    他一边老神在在的说,一边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其实也对,目前的他们两人已经到了树大招风的程度,而他们的离开,其实也是比较恰如其分的,一切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完毕。

    一切想要得罪的人都已经得罪,不走?留着墨粉等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诚然,这两人是聪明的,在最为需要溜之大吉的时候,来一个急流勇退,妙哉妙哉,聪明的二人离开以后,荀贵妃听到这里,花容变色,含娇倚榻。

    花枝招展的容颜就好像是有了痛苦一般,“哥哥的意思是,听之任之,不管不顾?”当然,在荀祖隆这里,绝对不是会“听之任之”“不管不顾”的,荀祖隆完全不是那种人。

    “哥哥的意思是,杀之而后快!”荀祖隆的拳头紧紧的握住了,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听到这里,她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个恬淡的久违笑意,这几天让沐芳与长孙叙谨折磨的人都快要疯了。

    这一个微笑更加是显得荀贵妃丰神冶丽,“哥哥,应该如何,请给阿妹一个最好的建议。”他们兄妹俩个狼狈为奸的时间多了去了,所以有时候从他们二人的眼角眉梢都可以解读出来什么东西的。

    “其实,不要急在一时,他们如日中天,就如同这太阳一样,到了黄昏时候总是疲软无力的,那时候再群起而攻之,岂不是容易很多,再说了,那时候他们是毫无防备!”是,攻击一个没有防备的人,比攻击一个时时刻刻都准备反攻的人要容易不少。

    “哥哥高见,那么此刻,应该如何?阿妹咽不下这口恶气。”她一边说,宜宾啊紧紧的攥住了拳头,继而身后,用鎏金护甲轻微的拨弄了一下手旁的蟹壳黄色的熏香炉,这一来,屋子里面立即有了淡淡的噪音。

    荀祖隆上前一步,看着妹妹的艳妆华服,说道:“皇上向来耳根子软,他们走了,这枕边风比他们的风厉害得多,阿妹何苦做一个痴人呢?”荀祖隆说完以后,嘴角立即有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好哥哥,一语惊醒梦中人,阿妹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荀贵妃一笑,海棠标韵。但是这笑容中暗暗的含着点儿冷峻的感觉,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接触到了这冰凉而又空洞的微笑,荀祖隆也是笑了。

    “京外的事情还有劳哥哥,此事想要做的天衣无缝,其实只有哥哥,辛苦了哥哥,以后铮儿做了龙庭,自然是好的。”一边说,一边盈盈拜倒,荀祖隆立即走过来,将手从白巾翠袖中伸出来。

    “阿妹,不可多礼,这京外的事情,有微臣就好,您好好把握眼下的机会,机会没有,条件不成熟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其实是人死了,人要是或者一切都一了百当,人要是死了,一切都一了百了。”

    他一笑,准备隐退,荀贵妃立即一笑,有淡雅脱俗的妩媚。

    “好哥哥,近日操劳,好生回去休养生息,阿妹知道如何做。”笑的淡雅如仙,然后站起身来,亲自送着荀祖隆去了,这一笑风娇水媚,这一笑,头顶那金瓒玉珥都跟着晃动起来,这一笑,她也准备将历史晃动一下。

    其实,历史向来是男人的,看起来与女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仔细的看一看,历史又都是男人的,与女人不存在半点儿的关系。

    衣冠楚楚的荀贵妃送走了荀祖隆以后,这才轻轻的舒口气,目光炯亮的看长孙铮一眼,道:“这些还不是都为了你,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早点儿去安排,母后困倦了,你去吧。”

    长孙铮立即安安静静的去了,他并不是一个如此安静的人,他选择一切都顺从于母后,因为母后在朝中也是声誉鹊起,一呼百诺,一直以来都是母后无条件的对自己好,他这个做儿子的就是有奇才也是需要压抑一下自己的天性。

    总之,这龙庭中,人人都戴着一张假面,并不曾掀开过,年深日久,这假面就会与自己的脸皮生长在一起,究竟何为假面,何为面皮,到了最后居然完全都搞不清楚。

    长孙铮去了,她的嘴角有了一个冷漠以及的微笑,是的,阿哥说的不错,一动不如一静,让他们暂时离开这里就好,她不但是应该欢欢喜喜的,还应该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这才是中兴之道理,这才是做人的道理。

    辰光熹微,很快的,车子就一路从京中出来,过了九嶷大道,过了铜驼街,过了紫薇广场,这一路再往前,出了城门以后,朝着南面,就是那含山县的位置,沐芳如何会不高兴,如何会不开心。

    他们此去,并没有想过会有这样好的收获,可谓满载而归,黄金啊黄金,何人会不喜欢银子呢?她知道,手里面的银子可以用来做很多的事情,她非常非常需要这些金子。

    黄金万两,载誉归来,这是什么情况呢?堪比一个人插花游街还要来得好,马车中香风阵阵,他闭着眼睛,并没有说一个字,因为在京中,他们的马车并不华丽,而这里的达官贵人是比较多的,自然并没有引人注目。

    没有这些个众所瞩目的事情,沐芳觉得倒是非常好的。除了城郊以后,沐芳这才发现,长孙叙谨居然在闭目养神,那养精蓄锐的模样简直是入定的老僧一样,她伸手,从窗外握住了一根茅草。

    在他的鼻端轻轻的弄一下,长孙叙谨不理会,再弄一下,长孙叙谨还是不理会,三下以后,某人的眼睛睁开了,圆溜溜的瞪着沐芳,“再来一次,试试?”这是警告的意思,沐芳的手颤抖,居然再次……弄了一下。

    长孙叙谨的嘴角有了一个邪笑,然后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沐芳看着那一片朱红色慢慢的靠近自己,她的心跳加速,手心出汗,立即就闭上了眼睛,等到长孙叙谨。

    “你……这是,做什么?”看得出来,某人嘟着樱唇在等待,究竟在等待什么,他的唇瓣靠近了那樱唇,但是堪堪停住了,沐芳面红耳赤,“你说呢?”然后睁开眼睛,长孙叙谨说什么,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唯余一片清新如同艾草一般的馨香吹拂在了沐芳的脸上,沐芳只觉得肌肤一紧,轻微收敛了一下心神,“喂,长孙叙谨,是不是你真的喜欢我。”沐芳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希望长孙叙谨不要给自己一个似是而非的问题,应该沉着的告诉自己,应该将要说的一股脑儿都告诉自己,例如为何会喜欢,譬如喜欢自己的哪里,除了有一个天生强大的超脑,沐芳觉得自己没有什么。

    这张脸?从来就没有丽女盛饰过的沐芳,觉得这张脸与男人的脸没有啥两样的,要是说通过这张脸喜欢上了自己,沐芳倒是不太相信的,气质?不不,她时而跳脱,时而安静。

    是那种动如脱兔静若处子的性格,一般人都不太能接受的,安静起来含情脉脉可以看的你浑身不舒服,跳脱起来也同样会给人一种浑身都不舒服的感觉,想要从这两种感觉中寻找一种平衡,其实很难很难。

    沐芳紧紧的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的手轻轻的伸过来,握住了没吃饭的手,“我不喜欢你。”沐芳听到这里,心头皱缩,失落浮现在了脸上,红晕的脸庞上立即有了淡淡的苍白色。

    眼眶中几乎沁出来久违的泪水,那么不喜欢这么久以来就是徒乱人意了?就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了,好在自己并没有泥足深陷,沐芳不过是轻微的思索了一下,说道:“也好,我也不喜欢你。”

第一百九十三章 日光航线

    “但是,”他的手伸过来,将沐芳右边两旁侧面的头发轻微的拨弄了一下,修长而又白皙的食指没入了沐芳那黑漆漆的水润头发中,然后这才微微一笑,旷世一般优美的声音,道:“我爱你。”

    “王爷,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嘛!”因为经历了刚刚的打击以后,沐芳不太相信长孙叙谨会真正的爱着自己,所以一脸的怀疑之色,长孙叙谨没有回答,或者说长孙叙谨的回答是动作。

    沐芳没有来得及,那如兰一般清幽的香氛已经淡淡的没入了自己的鼻端,很快就吸入了沐芳的肺腑之中,沐芳闭着眼睛,等到幸福时刻的到来。

    只有沐芳自己知道,她是多么的慌乱,其实,女子就是女子。就是再伪装也不过是一个纸老虎,他带着侵吞感觉靠近沐芳的时候,沐芳就知道,理智已经不存在了,她强调自己,应该一拳头将这家伙给打开的。

    应该立即就翻脸不认人的,但是偏偏话到嘴边,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她闭上了眼睑,手紧紧的握住了旁边的锦毯,他的手很快就紧紧的抱住了沐芳,声音在沐芳的耳边低低的喃呢,带着一种磁力的蛊惑。

    “抱着我。”沐芳的手臂僵硬,慢慢的一寸一寸的灵活起来,然后抱着长孙叙谨,管他的,抱着就抱着,被美男子抱着有什么不好的,沐芳抱着长孙叙谨,他亲吻着沐芳沐芳在这一刻真的成为了长孙叙谨的王妃。

    过了很久以后,两人都从意乱情迷中恢复了理智与正常,沐芳立即举眸看和车窗外,车窗外是极速消失的一片绿色,这些绿色横冲直撞的没入了眼睛,瞳孔微微皱缩了一下,人木木呆呆的。

    她原本是要回去的,回到二十一世纪,做自己的法医,但是偏偏事实是背道而驰的,她想要回去,但是奈何完全没有可能性。沐芳并没有人任何人亲吻过,这是发春章第一遭,所以心头的想法是比较多的。

    “别说话,让我一个人静静。”沐芳看到长孙叙谨要说话,立即挥手,他欠身靠近了沐芳,坏笑了一声,在沐芳的耳朵说道:“在回味?”

    “你!”沐芳握着拳头,一粉拳砸过来,轻飘飘的,着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力量,他被袭击,不生气就是不生气,反而觉得自己很幸福一般,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沐芳,道:“刚刚,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子对你。”

    “没有下次了。”沐芳戏谑一句,“既是知道对不起,如何亲了以后这才说,应该早点儿说的。”沐芳心里面还是甜蜜蜜,笑的甜蜜蜜,但是板着脸,看来老大的不开心。

    长孙叙谨看在眼里,知道女子敏感的内心应该还是比较难过的,毕竟让自己一个如狼似虎说亲就亲了,轻轻的握住了沐芳的手,两人的手指轻微的触碰了一下,一个凉一个微温。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为何不穿厚点儿?”他立即问一句,心疼而又宠溺的握住了沐芳的手,沐芳不知道说什么好整个人依偎在了长孙叙谨的怀抱中,良久以后,沐芳说道:“这一次,他们为何不派人过来杀了我们?”

    “他们?不会的,因为这一次,他们至少知道,我们已经非比寻常,倒是以后应该小心,这些人不会在外面风头正健的时候行动,并不是说明已经偃旗息鼓,而是我们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也是,那么应该如何可以趋吉避凶?”沐芳觉得长孙叙谨的手就是比自己的手温暖不少,怪不得古代那些聊斋里面的恶鬼女人老喜欢采阳补阴,原来男人是比女人的身体要温热。

    怪不得恋爱中的女人都寻求一个稳定的怀抱,原来男人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怪不得怪不得,沐芳心头有很多的疑问,此刻一个一个都如同冰消雪融一般。

    “长孙叙谨,应该如何,我问你话。”一边说,一边挑眉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的剑眉轻微的轩动了片时,说道:“我保护你就是了,何劳你自己小心翼翼的,有我在,王妃。”

    “王妃,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做王妃,你就不可以有什么福晋之类的,可明白?”她适时的警告一句,可不要到了最后开始那些宫斗的戏码,她不愿意去玩这个,长孙叙谨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沐芳。

    说道:“我会对你好,一辈子。”沐芳知道,一辈子那么长,随便开口就山盟海誓,其实是胡言乱语的,其实这一句话至少是没有经过脑子的,她并没有揭穿,而是微微一笑,让行动来证明就好。

    “有个人曾经说喜欢自己的老妻是百分之百的,后来不喜欢了,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子,以至于老妻日日都以泪洗面,质问该人,为何不喜自己,该人也算是急中生智,王爷你猜……究竟说出来什么呢?

    “我怎会知道?”其实,谈论这样比较严肃的问题,应该一板一眼,但是某人并没有半点儿的模样是一板一眼的,一直看着车窗外,究竟有什么让人这般心旷神怡,沐芳看一眼,景色还是景色。

    阡陌纵横,鸡犬相闻,大路上一望无际绿油油的,并没有什么赏心悦目让人可心旷神怡的,沐芳就奇怪了,为何王爷会看着外面的不理会自己,这些小九九还没有解决掉的时候,长孙叙谨轻微一笑,说道:“你说,我在听。”

    “该人急中生智,告诉山妻,说道以前爱你是真的,现在也是真的,以前爱你是百分之百,但是现在我身旁来了一个千分之千的,是以我不喜欢你,喜欢她。”沐芳说完以后,看着长孙叙谨。

    长孙叙谨的秦某在中有了一个淡淡的嘲讽的微笑,但是很快握紧了沐芳的手,“有朝一日,我如果也是那样子,你可手刃。”这是沐芳听过的最为恐怖的一句情话,王爷为了追女人还是蛮拼的啊。

    “手刃?你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我打你不过,骂你有罪,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不理会,白白枉死而已,还能如何呢?”沐芳一边说,一边挑眉也是看着前面的位置,究竟长孙叙谨在看什么?

    “你目不转睛,究竟在看什么呢?”她这才挑起来这个话题,她原本以为,两个人在一起甜甜蜜蜜就是全世界,但是哪里知道他的世界观在外面,此刻不知道在看着点儿什么,沐芳顺着他的视线看着;。

    他的手指了指前面的位置,那里是一片一片的路面,然后将这些土地都给分割在了里面,那个时是井田制,也就是说一个四四方方的天地乃是井田,四面的是四家人栽种的,中央的一块地,是上交给国家粮食的。

    而在这并不十分扩大的地脉上,因为这些田坎的影响,耕地面积在不断的皱缩与锐减,沐芳也是主意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这还不是最为主要的,主要的是封疆。

    何为“封疆”?封疆就是在地中央形成的一片巨大的道路,这道路以前是用来打仗的,因为行军作战就比较注意这些问题,但是后来则是荒废了不少,这些封疆要是可以全部都耕种,其实是了不起的一些地面。

    此刻,沐芳微微的吸口气,说道:“我大概知道了,你的意思是将含山县做一个试验田,究竟看一看能够生长出来什么东西,对不对?”看到沐芳如此的冰雪聪明,长孙叙谨倒是歉然,说道:“对不起,我应该好好与你情话绵绵的。”

    “陪伴是最长请的告白,其余的说太多,我反而不信,不过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将井田制中间的井字儿给请全部都斩断了,然后让他们按照这个去栽种药材,到了给国库中充盈的时候,用银子去买粮食,买进卖出,是不是呢?”

    沐芳就是沐芳,很快就明白过来,长孙叙谨惊喜的看着沐芳,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聪明的要命的家伙,立即拍一拍沐芳的肩膀,补充一句,“然后将封疆全部都耕种只留着一条通往城中去的路,此一来……不愁你夸海口完不成自己的宏伟目标。”

    “好主意。”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准备回到含山县将这个壮丽的建议告诉给季慕朗,此刻,季慕朗与白珂还有红袖三个人已经在应天府的衙门口等着他了,同样等着的还有一群人。

    这群人就是左邻右舍以及那些曾经经过了拯救以后的家伙,沐芳到衙门,看到衙门果真让官兵给糟蹋的不成样子,立即紧紧的握着拳头,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他们想要做什么就无事生非,以偶沐芳再也不要他们欺负到这里人的头上。

    刚刚从马车中下来,有人已经一哄而上,“方公子,方公子,你回来太好了,我爱你。”白珂立即冲了过来,抱住了沐芳。红袖也并没有慢多少很快也同样抱住了沐芳,沐芳轻轻握住了两人手。

    少时,街坊邻居门都过来,一路问长问短,杀了徽清道长的事情在含山县经过人口耳相传以后,已经玄之又玄,沐芳听完那武侠小说版本一样的凶杀案,不禁嘿嘿嘿的笑着,人们问的紧了,沐芳笑的更加厉害。

    于是更加是衬托的这事情是真的,沐芳并没有谈论真假,也并没有谈论的心理准备,微微的一笑,说道:“我这一次过来,还有万两黄金,首先,修理门面!”沐芳一边说,一边已经到了签押房。

第一百九十四章 徙木为信

    又是一群人都围拢在了“孙大人”的身旁,这些女子就像是苍蝇一样,围绕在了他的身旁,他想要往前走,几乎是寸步难行,有一些做媒的人立即走过来,一边形容自己女儿的花容月貌一般开始兜揽。

    不过一一让长孙叙谨给婉拒,他好不容易在分身乏术中抽身出来,到了衙门后面的签押房中,此刻沐芳已经侃侃而谈,将自己的美丽计划说了出来,红袖与白珂看着沐芳,看的一脸的神往。

    而季慕朗立即就拍手称快起来,说道:“好,好,本县就是你们的试验田,好好的做实验。”

    “等到季大人的栽培,小人感激不尽,三生有幸,认识了你们,红袖白珂,还有大人,那么闲话就不多说,我们离开这里,对了!后院的人,走了没有?”因为没有钥匙,所以他们应该还在里面。

    但是,沐芳不知道,这一个礼拜去京中,他们早已经在第二天就全部都脱险了,这些人早已经去了爪哇国,沐芳听到孩子们一个个都安安全全的,事情总算是平平静静的过去了,这才开开心心的一笑。

    “那就走吧。”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衙门里面的人立即往出走,还没有将临时的办公场所选择好,城中人听说沐芳回来,一边敲锣打鼓的欢迎,一边将他们送到了含山县最为高档次的一个客栈中。

    这里是含山县的中央,这里有高床软枕,有一切很好的办公设施,从这金字招牌上的五颗星星分辨,这里应该是一个五星级的客栈,沐芳到了这里以后,用一天一夜的时间闭门不出,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将自己的倡议书交给了季慕朗。

    然后与季慕朗还有长孙叙谨,三个人闭门不出经过了一天的整理以后,这才删繁就简,于是草案成立了,沐芳的这些银子全部都用在了刀刃上,诚如给皇上允诺过的,沐芳这万两黄金的第一千两用来做药材。

    一千两用来打造一个高屋建瓴的县衙,其余的按照沐芳的计划都准备上纲上线,但是沐芳是想不到的,居然在这几天又是有了很多的危机在靠近自己。

    今天,含山县最为繁华而又热闹的一条街上挤满了来来往往的商旅,沐芳早已经看到这里的人很多,人们看到沐芳与孙大人过来,万众瞩目中,哪里还有人顾得上做生意。

    身后是螽斯门,螽斯,在她们那个年代与二十一世纪的貔貅是一模一样的,代表着一种财富的象征,所以这里是沐芳回来以后整改措施的第一个起点,今天天气很好。

    太阳灿烂的几乎耀目,沐芳与季大人长孙叙谨还有红袖与白珂到了这里,人们很快就走了过来,接着更多的人走了过来,黑压压乌泱泱的,他们几个人站在螽斯门下。

    沐芳挥手,恭叔让人将一个朱漆描金的托盘拿了过来,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什么,旁边还有一根盖房子用的木头,沐芳看到人们越来越多,这才说道:“我是代表含山县来。”

    “方公子,闹什么,这是什么鬼?”沐芳嘛,向来是比较平易近人的,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慈眉善目,所以真正达到了军民鱼水一家亲的程度,有人踢一脚这木头,沐芳看一看旁边的长孙叙谨,说道:“你做这第一个出头鸟。”

    于是,出头鸟端正的往前走,说道:“诸位应该知道,我们的衙门目前在二次修建,进行的如火如荼的,这是一个木材,栋梁之才应该用到最为适当的地方,这才恰如其分。”一边说,一边看着前面的位置。

    有人围拢了过来,“这木头应该用来盖房子,但是丢在这里做什么?”

    长孙叙谨一笑,道:“诸位知道,这里距离衙门有三里路,比较远!这一次,衙门有一个事情需要诸位来做,要是可以有人将这一根木头扛着到衙门去,孙缙我愿意给这个人十两银子。”

    “我来,衙门帮我千千万,我待衙门如初恋。”一个人虎躯一震,立即挺身而出,这人的手套触碰到木头的时候,到了季慕朗要说话的时候,“要是有人将这一根木头看到衙门去,本县在孙大人的基础上翻一倍。”

    这人的手颤抖了一下,立即抬头,“大人,帮忙是可以的,这二十两的银子,这,这……”那个年代,一个朝廷命官,拿季慕朗来说,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十二两银子而已,这样快就挣钱二十两,一来显得不现实,二来显得千奇百怪。

    这人立即不敢行动了,此次轮到了沐芳的一句话,“我愿意再加十两。”有人掰手指头开始算起来,三十两银子,搬运一个木头?这破木头找一个搬运过去,其实只需要三文钱,他们今天这是做什么?

    人们的疑惑越来越多了,沐芳说完以后,人们已经以为完毕,但是哪里知道,旁边的白珂说道:“本姑娘这里加十两!”四十两?老天,在那个年代,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至少在百姓的眼中是一个天文数字。

    旁边的红袖立即往前一步,“小女子也是加十两纹银,以壮行色。”这些人都目瞪口呆,觉得他们今天是疯了,朝廷里面有钱也不能这样子糟蹋啊,且看一看究竟是要做什么,沐芳微微笑着。

    看着诸位,人们越发围拢的多了起来,看着站立在螽斯门下的几个人,这些人一个个衣冠风流,在晨风中岿然不动,也几乎与身后的丰碑合二为一一般,人们的目光都看着他们,看着看着,有人开始怀疑起来。

    “朝廷的话,不能相信啊,年年都说减少赋税与徭役,年年都需要的,这个我不信。我的大儿子去参军了,二儿子同样去了,说三儿子不用去,去年又去了。”一个老头子,一边说,一边哭起来。

    “是,朝廷无信,但是我含山县有信,你们放心就好,谁要是搬运成功这一块木头,横竖给你们六十两银子就是,今日为稳定民心而来,过了今日以后,含山县将成为一个试验田,季大人,方仵作与我,将带领大家发奋图强。”

    “将一个穷困的小小县城旧貌换新颜,何不帮助我徙木为信?”沐芳的声音,一听到这里,人们虽然不知道帮沐芳做什么,不过很快都凑了过来,这人握着木头就走,人们蜂拥而至。

    有人觉得这样子挣钱,不可谓不快,但是风险比较大。有人觉得朝廷时常是胡言乱语放空炮完全是不可以取信的,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落井下石,有人则是觉得朝廷不开相信,但是沐芳他们是绝对可以相信的。

    有人想要看一看热闹,于是一条街很快就水泄不通,这扛着木头的人走的气喘吁吁的,也并不敢停下来,街坊邻里都看着,过大概有半个时辰以后,木头终于到了含山县的县衙门口,这人“腾”的一声将木头丢在了地上。

    沐芳走了过来,将朱漆描金的托盘掀开,里面全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沐芳说道:“这是我的十两。”说完以后,将里面的十两银子拿出来恭恭敬敬的交给了刚刚搬运木头的人,这人握住了银子。

    激动的手脚与嘴唇都在剧烈的颤抖,然后旁边的人立即开始瞎起哄起来,沐芳觉得自己必要的时候要说点儿什么,握住了这人的手,说道:‘朝廷失信于人,但是我从来没有失信于诸位,为何诸位连我都不信?”

    在“童男童女”的事情上,人们都知道,沐芳出力是最为大的,他们从心眼里感激沐芳,但是并没表现出来,而沐芳呢,也同样没有任何的表现,不过看得出来沐芳还是激动的,是失落的。

    “劳动光荣,这十两银子是我的。”一边说,一边交给了这人,这人紧紧的握住了,长孙叙谨走了过来,从托盘中也是握住了十两银子,然后轻描淡写的走了过来。

    “这十两纹银,是本大人的,你拿着就好。”一边说,一边交付银子,看得人目瞪口呆艳羡不已,接着季慕朗一笑,将银子也是送了过来,“朝廷欺骗你们,但是含山县何曾欺骗过你们,本县又是何曾欺骗过你们诸位?”

    他也是有了失落感,一开始沐芳提出来“徙木为信”的时候,季慕朗说道:“此事不可为,含山县的县民是多么的爱戴我们,不应该如此的大失人心。”但是今天试验完毕,季慕朗才知道,人心是世界上罪大恶极的东西。

    他不失落是绝对不可能的,白珂走过来,将银子交给了这人以后,一拳头砸在了这人的肩膀上,“老娘前几天还给你挑水做饭,你就忘记了老娘。”红袖走过去,嘤嘤嘤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总之,这人的脸上乍青乍白,过了会儿,再看手里面,六十两的银子已经历历在目,开始个磕头谢恩起来,看到大局已定,长孙叙谨这才走出来,“诸位,今日不过是要诸位看一看我们含山县的县令是爱民如子的,也是一言堂!说一不二!”

    “是首屈一指的富豪县衙,这富豪县衙要做事情,你们是支持还是反对?”沐芳问一句,这些人都开始点头,有人带头大喊“支持”“支持”,很多人都开始大喊起来,一时间声势浩大,让人一听就热血沸腾。

    此刻,到了沐芳隐退的时候,沐芳往后一步,这才看着季慕朗,季慕朗往前一步,带着威严的声音,说道:“本县决定,将耕地里面的封疆与井田里面的井田全部都耕掉,从今天开始,粮食一概不留。”

第一百九十五章 投案自首

    “大人,”一个看起来年高德劭的耆老代替诸位问一句,“小民世世代代都在种粮,这粮食都不栽种了,以后吃什么喝什么?”诚然是一个大问题,问过了以后,他稍稍一沉吟,说道:“这个请方仵作告诉诸位,她毕竟是在龙庭中见识过了的。”

    沐芳走到了诸位的眼前说道:“为何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既然含山县比较偏远,种植粮食比年连种子都收不回来既然一蟹不如一蟹,为何不种植桑树!棉花绿豆!药材呢,这几日会有人去走访,必然给诸位一个答复,我们不种粮食。”

    “以后这些农作物卖出去的钱,到临县去购买粮食就成了,诸位放心即可。”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季慕朗又道:“诸位,经过了今日徙木为信的事情,想必诸位已经知道含山县一言九鼎的事情,请诸位回去,乘着这晚秋,将地犁开,等着我们的种子。”

    “那,罢了,老汉这就去。”一个人刚好牵着一头耕牛,听到这里立即去了,有另外的几个人都去了,熙熙攘攘的街头立即走了一个鸟兽散,人们都去耕地了,毕竟种粮食收不回来种子也是一个比较痛苦的根源。

    这些人都去了以后,沐芳这才舒口气,看着长孙叙谨与季慕朗,说道:“成了!不近人情,举世皆畏途,不察物情,一生俱梦境。他们终于还是清醒过来。”

    “徙木为信,你做的好。”季慕朗拍了一下沐芳的肩膀,感觉好像很是赞美的样子一般,沐芳不过是大而化之的一个微笑,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这一趟龙庭之行,明里暗里其实都改变了不少,诸位虽但笑不语,但是人人都知道,沐芳与长孙叙谨此次到京中去,经历了很多千难万险波澜壮阔的故事。

    他们两人并非是拙于言辞,而是并不愿意邀功请赏,这是作为一个官员应该有的醒悟,她做官是无心插柳,他呢,不过是闲云野鹤一般的思想。一边调查那些尘埃中已经蒙尘的历史,一边与沐芳在一起享受点点滴滴,朝朝暮暮。

    眼看刚刚还热热闹闹熙来攘往的街道,此刻已经人走茶凉,朝阳笼罩之下,街景好像郁郁葱葱燃烧起来的一簇烈焰一样,因为披上了红色的战甲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长孙叙谨站在长街之上,因为沐浴了朝阳的曙光,更加是有一种美艳,大概就是那种媚骨天成的模样了,沐芳偷瞄一眼,暗赞一个男子有此风骨,居然还不拈花惹草也实属罕见。

    又想起来他们在暗夜中居然拜天地,礼成后他还索取自己的吻,诸如此类,桩桩件件,不想也就罢了,但凡是想起来,沐芳的心脏就动如脱兔一般。一早并没有这般离奇而又琐碎的念头,渐渐的,这念头居然霸占了自己的心田。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潘安,在此刻沐芳的眼中,长孙叙谨并没有丝毫不妥之处,无论是从人的整体气度还是整个人的相貌,诸如此类,越看越是觉得美好,越看越是觉得那一段露水情缘好像昨日黄花一般。

    究竟,他爱上的是自己的貌,还是才?沐芳不算是倾国倾城,且每日并不曾真正的恢复女儿身,这样一来女子浑然天成的美就大打折扣,每日穿着男人的衣服,凸显不出来与生俱来的美丽,他如何对自己另眼相看?

    倒是她的急中生智,她的聪明才智,任何一个人几乎都可以感觉到那种理智的锋锐每,此刻,换过了看情人看老公的目光,沐芳更加觉得他与众不同,往常没有发现的某些优点居然也如同是发酵一般,在蓬蓬勃勃往上。

    长孙叙谨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沐芳,他心头有一件事情挥之不去,虽然去了京里,但是含山悬案并没有告罄,不过是因为那次的事情隐匿了起来而已,他不得不旧话重提,看到人们都走了。

    他这才到了季慕朗的身旁,道:“大人,那一次的事件,没有下文了吗?”下文?沐芳听到这里立即也是醒悟过来,什么时候自己居然也变成了贪看美色忘记了正儿八经事情的人。

    这样不好啊,红粉骷髅嘛!沐芳提醒自己集中注意力,脑子如同车轮飞转,很快就回想起来匆匆临行之前的事情,要是没有记错,他们没有离开的时候,这个案子并没有真正的水落石出。

    季慕朗说道:“孙大人,说来话长,你们那日离京以后,这里的百姓全部都到了县衙,至于那个事情自然而然就偃旗息鼓,所有的线索都已经彻底的中断,居然又是一个无头公案。”

    是啊,几乎要忘记了,他在这里要对付朝廷汹涌而来的鹰犬,其实时间是不允许的,一个人可以身兼数职,但是他是一个朝廷的父母官,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身旁的每一个人。

    长孙叙谨何曾没有想过结果会是这样,但是此刻听到这里,还是有些微的失望,这不是说明案件已经偃旗息鼓,要是预感不错的话,案件非但没有真正的隐匿起来,好方兴未艾呢。

    “好在上次调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走,到县衙以后,你我好好的商量商量。”这几天累的人仰马翻,他们几乎都是连轴转,并没有真正的休息过,此际听到这里,虽黯然然而并没有第二个更好的建议。

    只好往回走,好在两个吱吱喳喳的女子居然绝口不提她们礼物的事情,这让沐芳比较费解,其实按照白珂的话来说,“方公子可以得胜归来已经可以了,那夸父斧之类的,不过是身外之物,可有可无而已。”

    这美德很快就感染了红袖,至于那大放异彩的夜明珠,一开始红袖还是很舍不得的,毕竟是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一个遗物,但是经过白珂的解说以后,她只好牺牲了小我,成就大我。

    “珠子本就是圆滚滚的东西,今日在这里,明日易主其实也是理所应当,我不该诚惶诚恐的,是吗?白珂?”白珂立即就点点头,“身外之物,活不带来,死不带去。”这样一说,红袖自然还是开心的。

    一行人往衙门里面去,自从经历了生离死别诸多的事情以后,在刀光剑影中可以九死一生的人都是好朋友,都是刎颈之交,经历过了朝廷的“绞杀”以后,白珂与红袖逐渐的也是亲密无间。

    他们屡次给朝廷出力,红袖也有了根深蒂固的想法,出门去哪哪都危险,只有在衙门里面做拱公门里面的一份子,这才有人可以真正的保护自己。沐芳看到他如此,想一想,其实也罢。

    有这几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一来常日无聊叽叽喳喳也比较热闹,而来女子的心思细密,与男子不尽相同,往往在破案的时候有另外新奇的看法,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沐芳这一次回来,尽量矫正这个观点,让她们两个女人尽量不要靠近自己,在此刻沐芳的观念中,自己已经罗敷有夫,而长孙叙谨呢,也是使君有妇,所以他们的二人世界是不需要任何一个人横插一脚的。

    已经到了秋天,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一天比一天更加是冷起来,风吹过来没头没脑就往脖颈子里面钻,夏天时候的温暖与燥热都荡然无存,现在有的不过是冰凉,一场秋雨一场凉。到了这季节雨水也是多得很。

    他们临时办公的场所,到了这京中最大的客栈,因此上,关于衙门的翻修与改造的进程有人在督工,他们也就乐得休息休息,到了这客栈中,沐芳看看天色,才是中午,就觉得狂风怒号,彤云密布。

    这样的鬼天气让人的心情也是郁卒的很,过了前面的抄手游廊,因为这里是让衙门中的皂隶举箸的,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比较安静,与外院虽然不是什么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不过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看来客栈的老板也是很会安排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清减的,但是处处透着一股子凌厉。沐芳观看了一下阴云密布的天色,心道二八月的天色真是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了,刚刚过了前面的抄手游廊,雨点就落下来。

    “回来的及时,居然躲过了一场豪雨。”沐芳嘴角带笑,看着天井中的方沼圆池,因了这一场豪雨,泉流碎玉,看来珠玉琳琅。因了这一场豪雨,菊花都给打的零落成泥,地萼堆金,又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模样。

    他们到了临时的签押去了,唯余沐芳与长孙叙谨在看雨,距离门口不远,但是因为今天的大雨,他们已经关门闭户,除了长孙叙谨知道沐芳是女子,其余的人或者知道的,装作不知道。

    或者不知道,完全不知道,也就没有人在意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但是沐芳还是感觉到了,那眼风带着温柔的含情脉脉的神色,那动作轻柔中又是渗透一种如让人欢欢喜喜的感觉。

    “喂,别乱动,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嗯?”长孙叙谨从檐下将手伸回来,看着沐芳,沐芳在他短促的愕然以后,说道:“有句话叫做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这是提醒,也是警告,要是让人看到他们的关系这样升温……

    好吧,要是让人看到两个男人这样子卿卿我我的,未免有伤风化,他们还是朝廷中的人,这更加是让人想入非非了,长孙叙谨一笑,说道:“你愁眉紧锁,显然是有心事的,又不说,别再自己个儿的心里,不难受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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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法医穿越古代,成为一名仵作,名扬天下。她独立稳重,却遇到一个腹黑深沉的皇子,他为她步步设陷,领她一步步跳入他的井里。她一世缜密,却输给了他的腹黑陷阱。医妃为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妃为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妃为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