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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笑笑     医妃为凰txt下载     医妃为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捉拿归案

    走过来,沐芳立即就搀扶住了,季慕朗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目光炯亮的看着前面的位置,说道:“都死了?”其实一个不剩,都死了,沐芳只能点头,他的手颤抖起来。

    “凶手真是狠毒。”

    “狠毒。”沐芳点点头,他在每一具尸体上都看过了,这才将目光看着沐芳,说道:“这案子要是处理不好,大理寺正卿就要过来插手,到时候你我……”沐芳知道,兹事体大,这大理寺又是荀贵妃的人。

    她得罪荀贵妃的事情历历在目,此刻追溯起来倒是觉得自己好似当时有点儿失于偏颇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偏偏荀贵妃绝对不会那样子以为。

    她想要从侧面给沐芳重重的一击其实已经很久的预谋了,一直以来都没有旗开得胜,而沐芳呢,简直是一枚响当当的铜豌豆,砸不烂,敲不碎!整个人是那样的厉害,让人刮目相看。

    回来以后,破封疆,栽种药材,这些举动让人瞠目结舌,但是并没有立即得到收获,沐芳壮志难酬,要是这一次因为这案件身陷囹圄,沐芳知道,圣上不会给自己任何一句话解释就会让自己人头落地的。

    偏偏这个长孙裕一来是一个耳根子比较软的人,二来是一个迷信思想比较浓厚的人,基于此,沐芳知道,自己走了以后,他必然是故态复萌,一来二去,经过荀贵妃与荀祖隆时不时的“洗脑”

    这皇上大概又是回到了唐明皇的时候,荀贵妃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并不畏惧欲加之罪,不过畏惧的是以后应该怎么办,要是自己真的被罢免了职务,会不会立即遭遇杀身之祸?

    死,自然不是沐芳最为恐怖的,恐怖的是,她认为这案情只有自己可以解开,要是自己死了,这案情岂不是?不,不,沐芳不敢去想。

    好在刚刚长孙叙谨在自己的耳旁说了什么,不然沐芳真的不知道应该作何区处,长孙叙谨的目光灼灼,看着沐芳,沐芳呢,不过是淡淡的一笑。

    两人刚刚已经达成了共识,此刻沐芳将自己要说的立即告诉了季慕朗,季慕朗只能点点头。“目下,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就这样办。”他做事情也是很厉害,点头完毕以后,人们一个个都走了过来。

    沐芳看着这些人,朗声说道:“诸位,这凶手并没有离开这里,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其实并没有离开,不但没有离开,还在我们的身旁,好在我与孙大人已经看出来,这人就是……”

    沐芳回头,“来人,将他拿下。”

    沐芳没有说任何一个名字,使了一个眼色以后,立即有人举着一个黑色的口袋走了过来,旁边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沐芳要做什么,而沐芳呢,挥挥手,雷爷看看自己的身后。

    并没有一个凶手啊,他还在惊诧的时候,长孙叙谨已经走了过来,手指轻灵的在他的胸口点了一下,他只觉得浑身一片窜麻,连舌头都变得僵硬起来,长孙叙谨的一线声音淡淡的,但是和煦如同春日午后最好的晨阳一般。

    “老雷,对不起了,暂时羁押你,这事情是封锁起来,最近死了这么多人,早已人心惶惶,要是我们的案情毫无进展,大理寺过来,就不好了,我会保证你的安全。”长孙叙谨一个字一个字很慢很慢的说完。

    这才挥了挥手,终于走过来几个皂隶,长孙叙谨吩咐一句“带走”然后,几个人冲过来扛着“凶手”就去了,此刻,沐芳看着远去的背影,说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要是暂时还是查不出来。”

    “不妨事,这人乐意徒手杀这么多人,回去以后,就说这人逃走了,不过是障眼法而已,走,我们再到里面去看看。”这一句话声音比刚刚的还要低,这本就是一个讳莫如深的秘密。

    这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千万不可以让很多人暴露出来真相,秘密就是秘密,无论何时都需要保全,他们几个人并肩到了屋子里面。

    “方公子有什么看法?”季慕朗看着沐芳,沐芳说道:“同样的,不是情杀,不是为了钱,很有可能只是灭口,但是他们究竟知道什么秘密,以至于给人杀了一个满门?”

    “这秘密会不会与他们的财富有关呢?”长孙叙谨问一句,看着这硕大的庭院,季慕朗立即拍手,有一个衙役走了过来,“将《缙绅录》与《王氏家谱》拿过来,我们要看。”

    三人行,倒是完全不畏惧什么的,他们到了前面的位置,坐在了那里,看着皂隶忙来忙去,三个人所思所想都完全不同,沐芳在推论,究竟为何这些人会入室杀人,并不毁尸灭迹并不拿走任何一个横财。

    而长孙叙谨则是在想,为何他们的目的会是这样的人,张老爷与王员外,其实都是一样的人,他们乐善好施,是本县耆老里面的佼佼者,也是商业中的领军人物,固然是老则老矣,不过依旧算是根深叶茂的一棵大树。

    究竟是什么原因,背后的秘密是什么,这些秘密究竟彰显出来什么,其实,他更加害怕的不是无法无天的作案,而是京中,荀贵妃最会摇唇鼓舌,这样一个娇滴滴的俏佳人,很快就会在龙庭重新活动的。

    本来就是一个无风也要千尺浪的人,此刻含山县的事情早已经人心惶惶,到了长孙裕的耳中一切还要更加添油加醋,中间的各种枝枝蔓蔓几乎可以将人网罗的一口气都喘不过来,长孙叙谨的剑眉紧蹙。

    而季慕朗呢,他一心一意只是想要将这些案子给查清楚,其余的事情并没有考虑很多,一会儿以后,这《缙绅录》与《王氏家谱》都拿了过来,季慕朗一页一页的看着,说道:“都说富不过三代,但是他们这里,已经很富贵了。”

    “是,在祖爷爷的手中就是吃穿不愁的人家,这几年田地的价钱比以往翻倍的还要厉害,以至于王员外更加是有钱。”长孙叙谨看的是《王氏家谱》,看过了以后,将家谱交给了沐芳。

    “他为人也是一个光风霁月,并不曾说与什么人有过仇怨,但是偏偏死于非命,这是大惑不解的。”季慕朗握着《缙绅录》的手,都在颤抖,沐芳说道:“大人请再看一看,还有什么富户,这些人应该都是死亡的名单啊。”

    这样一提醒以后,季慕朗立即打开来,好在这含山县不是很大,很快就将二十户看来比较有钱有势的人给圈点了出来,沐芳看着这些名字,说道:“应该让衙役过去家家户户都通知一下的。”

    “这个我会去办。”季慕朗的行动并不慢,很快就让人去办了,这片刻,长孙叙谨又道:“将前几天购过纸灯笼的人都放了。”也对,这些人已经没有什么作用力,看得出来,那一次的纸灯笼不是他亲自去购买的。

    就算是,也绝对是乔装打扮过了的,“放了?”季慕朗其实想要一个个好好的问一问,虽然是一个不好的办法,但是终究比不得其门而入要好得多,但是长孙叙谨并不这样以为。

    好在长孙叙谨与沐芳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我也觉得,还是放了比较好,重点挪移一下,在兵器上做做文章,恭叔已经打听过了,有人做出来这样一个兵器,这是专门用来抓人心的东西。”

    沐芳一边说,一边就爱那个口袋拿出来,季慕朗看着她慢慢的拿出来一个爪子,这爪子上是非常锋利的刀片,让人一看就觉得寒光凛凛,有一种分外的恐惧感,这就是杀人的凶器,但是人们并不知道。

    以讹传讹中,果真就以为是鬼魂在作祟,沐芳看着这个鬼瓜子,说道:“他们都以为这是鬼爪子,但是并不,实情在这里,大概此刻就是说出来也不起作用了,不如静观其变。”沐芳又道:“最好让他们以为我们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贸然行动了。”沐芳有点悲愤,此事应该是她沐芳任职以来遇到的最为棘手的事情,这事情彰显出来的是一种古怪,是一种分外的恐怖与莫名的恐慌。

    “还是按照老样子,兵分三路,我们到处巡逻,大人在中庭指挥调度就好。”长孙叙谨分配了一下任务,几个人都作鸟兽散,今天的阴霾在头顶笼罩,沐芳连饭菜都难以下咽,此刻他们在客栈中。

    眼前是琳琅满目的菜肴,只可惜珍馐美馔摆放在眼前,他们两个人都食欲不振,周边有一张巨大的屏风将里里外外都隔绝起来,长孙叙谨看着沐芳,道:“不吃好,怎么干活?”沐芳回头。

    “没胃口,你不也是一样,我说,这个凶手好像在等待别人的指挥与调度一样,他的任务是杀人,好像其余的,都不理会一样。”沐芳刚刚说到这里,忽然间就听到屏风后面有筷子落地。

    沐芳很快,但是显然屏风后面的人更快,不等沐芳过去,人已经消失了一个一干二净,沐芳问:“隔壁是什么人?”不等店小二回答,长孙叙谨已经说道:“是一个和尚,大概是过来化斋的。”

    “是,是,听说方公子今天旗开得胜,已经将真凶捉拿归案,这是最好的事情,我小店因为有你们都蓬荜生辉,掌柜的说了,要好好招待你们,你们吃什么都是不要钱的。”只是可怜,沐芳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第二百二十七章 枕边风厉害

    “你相信我?”沐芳灼灼冷目看着店小二,这店小二看到沐芳他们过来分外殷勤,当然是从心眼里就相信沐芳的,所以当机立断就点头,沐芳看着这人,说道:“我猜,这凶手还要作案。”

    “其实也难说,京中都传开了,奴才有一个堂兄弟,原是准备过来投奔奴才的,听说这里人心惶惶,最近也不打算过来了,只是这些好人知道什么事情呢?偏巧就灭了口?”沐芳要是知道就好了。

    他们中间有一个什么秘密,这秘密居然让人非要杀了他们这才可以,思考不清楚,剪不断理还乱,但是沐芳并不能气馁。

    “你相信我就是了,其余的事情不要多问,给孙大人上茶。”沐芳看到这店小二还要问,立即一句话就岔开了,这店小二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苦哈哈的奉茶,“原是我等升斗小民不可以去动问的。”

    “大人,请用茶。”斟茶完毕以后,又送过来几个糕点,长孙叙谨看到沐芳没有什么胃口,让人将糕点给打包好了以后,这才去了,他们并不知道,刚刚与一个天大的秘密擦肩而过,这秘密就在自己的隔壁。

    不,隔壁当时有两个秘密,任何一个都可以推进案情,但是偏偏这两个秘密,他们俩一个都没有采集到,沐芳与长孙叙谨在喝酒的时候,隔壁的一张桌子上坐着的是刘掌柜。

    这刘掌柜不是别人,就是这客栈的老板,刘掌柜为何会龟缩在隔壁?因为他老远就看到他们要过来,这些屏风后面都有地毯,一般不是非常用力踩踏,都落地无声,所以沐芳他们进来以后,刘掌柜也是走了过来。

    他也是这城中的富户之一,最主要的是,他与张老爷和王员外是一模一样,共同四死守了一个秘密,这秘密-算起来已经十一年,但是偏偏,这秘密一个字儿都不能说!

    看到长孙叙谨与沐芳过来,看到两个人到了这隔壁的位置,正要偷窃的听一句什么,偏巧今天运气不好,他们的话题菜刚刚开始,隔壁就过来一化斋的和尚。这里的位置比较开阔,而且是矗立在城中比较繁华的位置。

    和尚们过来化斋也是情有可原,而刘掌柜呢,原本就是一个乐善好施之人,贫户过来他能帮助都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和尚过来不过是为了吃别人的残羹冷炙而已,他更加是从来都不会拒绝的。

    这和尚进来以后,隔壁的客人刚好去了,于是这和尚就到了隔壁,而沐芳与长孙叙谨刚刚就到了和尚的隔壁,两人刚刚开口,才说了一句话,这和尚就将筷子弄落在了地上,沐芳这才过去看。

    但是刚刚过去,这和尚就不翼而飞,长孙叙谨说道:“是他提醒我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都说和尚是世外高人,大概他们的目光与众不同些,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提醒他们,所以,长孙叙谨住口。

    而此刻呢,大概刘掌柜唯恐被长孙叙谨知道他在另外一个隔壁偷听,立即挥挥手,让店小二过去送酒送菜,这样一来他们就无暇顾及周边的人。而这个店小二知道掌柜的意思,过去以后声音很大,几句话就遮盖住了隔壁的脚步声。

    尽管如此,但是他聪颖如同长孙叙谨者,毕竟还是知道,但是他并没有说一个字儿,最近打听案情的人明里暗里多了去了,他们只能将秘密封锁,而绝对不能将这些事情全部都抖露出来。

    两个人出来以后,刘掌柜这才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今日,亏了你,给你五两银子,这事情以后罢了。”掌柜的一边说,一边打赏,小二哥开开心心的抱着银子去了,而掌柜的呢,忧心的到了屋子里面,后房中,一个女子在影影绰绰的哭泣,声音压得很低。

    “老爷。”看到掌柜的回来,她立即就顿住了呜咽,锦衣华服应有尽有,为何这遍身罗绮者还会哭泣呢?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刘掌柜走到了妻子的身旁,轻轻的关闭住了窗户,这才说道:“春寒料峭的,你一个人又哭,仔细眼睛。”

    他说完以后,这才走了过来,给妻子披上了一件羊绒的衣衫,棋子莺莺呖呖的哭泣了一下,撞入了他的怀抱中,“老爷,我好怕!十一年了这事情过去了十一年,但是总有些人会念念不忘,十一年中,我日日提心吊胆。”

    “罢了,过几日离开这里吧,去神京,那里繁华,你我过隐姓埋名的日子。”刘掌柜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抱住了妻子那颤抖的肩膀,妻子的目光轻轻的看着刘掌柜,他也是看着她,“十年了,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去。”

    “他们两家人都给人杀了,我就知道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的,不过孙大人与方公子也不是闹着玩的,他们已经抓住了这凶手,大概我们安全了,我们不过是开客栈的而已,要是当初我知道……知道他们就是……我也不敢,也不会……”

    刘掌柜好像陷入了沉思一样,旁边的女子紧紧的握住了刘掌柜的手,两人的食指轻微接触了一下,他触摸到的是一片冰冰凉凉,错觉中,以为自己握着的是一块浮冰一般,那种感觉并不舒服。

    “你的手好凉好凉,不要怕,有老爷在。”刘掌柜安慰一句,妻子点了点头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其实,这哪里是什么京畿魅影啊,哪里是什么鬼魅在杀人,全部都是人的谋局,你我都知道啊。老爷,为了保全你我,我希望……”

    “这,不可不可!他们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小小的芝麻绿豆官员,山妻,你并不知道,这七品芝麻官要是真的想要为民做主,你我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这秘密说出去倒是变成了凶器啊,会杀了你我的,你不要做傻事。”刘掌柜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妻子。

    妻子也无可奈何,只能唉声叹息,究竟他们知道什么,这秘密为何牵连甚广,几乎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而在龙庭中,这一个晚上,是属于通宵达旦的狂欢,这一个晚上宫廷里面热闹而又富贵逼人,在以前早已经荒芜的鹿台上,此刻是一片丝竹管弦之声,在悦耳的乐曲中,一曲《唐多令》拉开帷幕。

    歌姬们一个比一个还要厉害,不出多久,这美轮美奂的舞蹈已经跳过了,舞蹈完毕荀贵妃看着旁边的长孙裕,立即剥开一枚新鲜的荔枝,“皇上。”将荔枝轻轻的放在了皇上的口中,长孙裕点了点头。

    “你看,这绿衣服的其实还不错。”一边说,一边指指点点,一般的皇上都是指点江山,但是他呢,宁肯醉死在温柔富贵中,也唯独到了此时此刻,他这才可以感觉到自己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君主。

    而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刘皇后没有薨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让刘皇后早已经弄得驾轻就熟,三省六部的官员,一个个都是经过刘皇后小心栽培起来的,其中赤胆忠肝的比较多,这才保证朝廷屹立不倒。

    要不是这个官员,早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朝廷。他每天都宴安鸩毒,只知道享乐,并不知道究竟这些乐子是多么的昙花一现,也并不知道,眼前舞姿曼妙的女子与自己身旁的荀贵妃一样,都是红粉骷髅。

    其实,就算是知道,他也是会很用力的去爱荀贵妃的,只有荀贵妃可以给他做帝王的感觉,只有荀贵妃可以与他寻欢作乐,只有荀贵妃才可以带着他****的去生活,这里的一切都变了变得娇媚。

    好似荀贵妃嘴角美丽的笑涡一样。此刻的荀贵妃微微的笑着,目光清明,将手擦拭了一下,斟一杯酒。“皇上,臣妾给皇上敬一杯酒,这是谒金门时候的梨花白,是将军从边塞带过来的,都说边塞的酒比较苦寒,其实不然。”

    “好,好。”他肥胖的手指从衣襟中探入了荀贵妃的身上,荀贵妃立即嘻嘻哈哈的笑起来,旁边的荀祖隆大概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只是嘴角有一个冷漠的弧度,他喝过了这一杯以后,怅然若失的叹口气。

    “皇后在的时候,说,朕的江山就算是她不在了,也是可以保得住十年,眼前匆匆年华似水,皇后娘娘已经薨了十一年,昨夜下了雨,朕又是梦到了皇后,她还是那样的温柔可人!不过变了一种模样,十一年,皇后也老了。”

    听到这里,荀贵妃与荀祖隆面上都讪讪的,两人的目光打了一个来回以后,荀贵妃这才叹口气,做出来一个虚情假意的模样,伤感的说道:“皇上,姐姐去了十一年,看起来真是快,臣妾想起来,姐姐的音容笑貌宛如在眼前一般,活灵活现的。”

    “请皇上节哀顺变,已经十一年了,十一年强梦一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哪里有人老是看着自己的脚印生活的呢?”荀贵妃一边说,一边举着金樽继续给长孙裕灌酒,长孙裕本已经喝了一个七荤八素了,此刻更加是来者不拒。

    喝过了几杯酒以后,长孙裕头晕目眩,旁边的荀祖隆慢慢的从衣袖中掏出来一把匕首,这寒光在鹿台上闪烁了一下,让人不禁有点儿莫名的畏惧,她瑟缩了一下,给了哥哥一个眼神,他们这是要弑君!

    但是,长孙裕忽然间回头,“你这是要给朕炙肉吗?”荀祖隆是绝对想不到的,他看来已经人事不省,居然还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匕首,旁边的公公寸步不离的跟着长孙裕,荀祖隆也是随机应变,立即开始脔割起来眼前的一盘酱牛肉。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太上皇入阵曲

    很快的,将刀子连同这酱牛肉都送了过来,长孙裕握着这刀子,一边观察,一边微微的笑着,握住了就放在了荀贵妃的脖颈上,“你说,这一刀下去应该是什么样子呢?”好像问的漫不经心一样。

    “皇上惯会说笑,这笑话不是闹着玩的,鱼肠剑一下来,臣妾的头颅可就没有了。”一边说,一边轻轻的笑着,帮助长孙裕握住了这鱼肠剑,长孙裕想起来这鱼肠剑乃是自古以来最为锋利的一把剑。

    不禁心惊,但还是让她将鱼肠剑拿走了,他说道:“连你都知道这是鱼肠剑,不是一般的剑,宝剑赠英雄,原本朕是喜欢的,但是看来是你们的阿物,朕也不要掠美,只是朕不希望以后看到有人握着剑站在朕的背后,不论什么原因!要是有第二次,朕杀无赦。”

    “是,是,微臣惶恐,微臣惶恐!微臣该死,该死!”荀祖隆一边说,一边开始磕头。

    旁边善于观察的荀贵妃早已经按捺不住,看到哥哥刚刚贸然行动,原是准备提醒一二的,哪里知道顷刻间已经让长孙裕看出来,她立即莺莺呖呖的一笑,目光轻微的闪烁了一下,握住了旁边的一樽酒。

    “皇上,今日良辰吉日,何苦在这里打闷葫芦,不如让宫廷歌姬过来载歌载舞,方步辜负良辰美景。”一边说,一边咳嗽了一声,荀祖隆早已经冷汗热汗虚汗双管齐下,此刻就连手中都是汗水。

    正在无可奈何的时候,荀贵妃一句话立即扭转乾坤,果真,长孙裕的注意力立即就提了过来,道:“起来。”

    “是,是。”他一边谢恩一边站起身来,想来这老家伙固然是老了,但是老而弥辣,还算是一个老当益壮之人,自己以前大概是低估了他,此刻不禁审视起来,其实长孙裕也是独具只眼。

    表面看到的其实并非是真的,想到了这里,荀祖隆暗自提醒自己,往后行事万般不可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必要的时候应该忍气吞声。

    而荀贵妃呢,这边厢已经让莺莺燕燕们全部都从后台上来,说是歌姬,不过一个个除了舞姿精妙绝伦,就连腰肢也是盈盈不足一握,这些女子每一个都擐甲执兵,看起来有九九武将的模样。

    走出来以后,就开始轻歌曼舞,旁边的宫人立即换上一曲比较贴切的音乐,一时间,人们不像是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倒似到了那衰草丛生的战场,载歌载舞的女子一个个都带着白色的面具。

    一来,美色当前,荀贵妃实在是不想要皇上再次寻觅佳丽,二来,其实舞蹈是假,暗示是真,但是长孙裕乐得贪图安富尊荣,并没有将中间的关窍给想清楚,“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皇上,这是太上皇入阵曲。”

    “太上皇昔年为捍卫龙庭,曾经七次到了不毛之地,一连攻打柔然,女真,匈奴,这才有了华夏这千秋万代的基业,传说……太上皇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总是喜欢带着一张……面具的。”

    荀贵妃的声音很轻,不过就算再轻,依旧可以让人感觉到那种暗示,长孙裕看着这些载歌载舞的女子,她们的舞姿铿锵有力量,与很多很多的人固然都不尽相同,曼妙而又玲珑的身姿配合美轮美奂的舞姿,虽看不到歌姬的一娉一笑,不过倒是从那些刀光剑影中看出来一种别样的东西。

    这舞,一般人跳倒是突出不了那种勇猛与彪悍,只有女子跳出来,一,可以突出舞姿的灵动与欢悦,二,可以让人过目不忘,这样的舞姿惊为天人,美丽的几乎让人惊虹掣电一般,目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移动一分一毫。

    他握着酒杯,酒杯中已经空空如也,旁边的荀贵妃注意力全部都在长孙裕的身上,至于舞台上的独幕戏,她并没有任何的兴趣,因为这些都是她安排出来的,以至于安排完毕以后,什么都不用考虑。

    只需要等待最后的一个效果而已,“皇上,请满饮此杯,臣妾给皇上斟酒。”一边说,一边将美酒佳肴推过来,自己也娇柔的往长孙裕的怀抱里面钻,过不多时,长孙裕微微一笑。

    “好,好,朕年轻的时候,自然也是上过战场,不过比起来太上皇的雄姿英发其实还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这舞蹈虽然是女子在跳,不过朕可以从中感受到一种刀兵之气铺面而来,是你安排得当,朕赏赐你。”

    “臣妾愧不敢当,皇上最近心事重重,应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一边说,一边将旁边的酒樽握住了,就在要与长孙裕碰杯的时候,手中的白玉酒杯就这样滚落在了地上,“嘭”的一声,变做了四分五裂的齑粉。

    很快的,台上有女子将面具摘了下来,接着这白瓷一般的面具全部都摘了下来,然后这些女子继续若无其事的曼妙的舒展柔媚的***,但是很明显,面具摘落下来以后,一切都变了。

    长孙裕的脸色微变,健康的红色中,立即有了苍白,他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不过握着酒杯的手在颤抖,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皇上,您脸色不太好。”好像此刻,荀贵妃这温柔可人的女子这才看到皇上的脸色不好,深更半夜的,一群戴着古怪白色面具跳舞的女子在台上灵动的舒展那堪比中华健儿的身体,浑然忘我的舞蹈。

    长孙裕看到这里,蓦地就想起来有关于“白色面具”与“黑灯笼”的事情,他的心头惴惴,本就是一个迷信之人,此刻面对这汹涌澎湃而来的白色面具,让人心神恍惚的要命,有一种乍然被惊吓的感觉。

    这感觉从心脏的位置油然而生,带着一种古怪与苍凉,带着一种瑟然与惶恐,很快,从长孙裕的脸上就看出来那种震惊过后的苍白色,“皇上,看来皇上身体不好,也是,这个季节最是青黄不接,臣妾这就搀扶您回去。”

    荀贵妃闲闲的挥手,台上的女子一个个谢幕以后,作鸟兽散,可长孙裕的目光还是看着舞台,这些女子走了,但是白色的面具全部都放在了朱红色的地毯上,一红一白让人一看,募得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惨厉。

    “皇上,夜深风露重,走了。”荀贵妃一边说,一边挥手,有几个内侍监立即过来帮忙,长孙裕真的是给“搀”出了这鹿台,此刻的荀祖隆在黑暗中已经消失了,只有荀贵妃握住了长孙裕的手。

    他的手寒凉,好似一块冷冰一般,往前走,过了禁苑以后,两人的目光都看着黑苍苍的一片竹林,茂林修竹,偶有树梢上栖息的鸟儿给冷风吹的啁啾乱鸣,一时半会以后,过了这一片竹林。

    前面的内侍监举着宫灯过来,一簇簇的,好像是点燃了绯红的火把一样,宫灯缥缈的影子,从淡淡的绯红色绢纱中吐出来一星半点儿幽幽的光芒,这光芒刚刚好可以照射到脚下的方寸之地。

    长孙裕的目光紧紧的逼视这朱红色的宫灯,不知道在想什么,到了澹泊敬诚殿以后,长孙裕屏退了荀贵妃,荀贵妃千叮咛万嘱托以后,这才怏怏离去,此刻的长孙裕调整了一下心脏的律动,这才让值夜的内侍监进来。

    “让大理寺卿过来。”这个深更半夜,宣召大理寺卿,究竟目的何在呢?不过很快的,这大理寺卿就过来,他也同样是知道沐芳的,此刻过来其实更多的则是想要从侧面帮助沐芳。

    可惜的是,刚刚过了禁苑,就被一个内侍监拦住了,大理寺卿是个广额高鼻之人,目光炯炯,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模样,被人拦阻,他并没有停止脚步,“圣上传召,你是何人,胆敢阻挡老夫?”

    “奴才怎么能是人呢?奴才是一条狗,大人应该知道的,狗总是喜欢咬人的,还有,狗总是喜欢拦路的。”听到这内侍监的语声比较古怪,他立即回眸,说道:“是何人之狗?”

    “乃贵妃娘娘坐下之狗。”这内侍监涎着脸走了过来,“我家主子在紫竹林等着大人,算来也是大人的故交,主子娘娘预备了两杯酒等着大人呢。”

    “哪一家贵妃娘娘的狗?”大理寺卿固然是刚正不阿,但是此刻也是明白,这鸿门宴是冲着自己来的,立即顿住了脚步,内侍监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贵妃娘娘说,让大人过去叙话,大人一看就知道了。”

    于是,这大理寺卿只好过去“喝酒”,至于交谈的内容是什么,不得而知,等到这大理寺卿见到以后菜明白,是荀贵妃在召见自己,两人三言两语,他不得不离开这里,长孙裕已经等得不耐烦。

    此刻看到他过来,问道:“朕传召你,你如何如此惫懒,这般时候才过来?”

    “回皇上,被紫竹林外的一只狗给缠住了。”长孙裕摆摆手,“罢了,罢了,朕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大理寺卿,对于含山县的京畿魅影如何看的?”

    “此事……”他准备说,“此事子虚乌有,乃是空穴来风”之类的调调,但是因为刚刚觐见了荀贵妃,所以立即改口,说道:“皇上,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样一来,长孙裕更加是重视起来。

    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坐着说。”

    于是大理寺卿坐在了那里,长孙裕说道:“这案子想必大人已经一清二楚,朕问一问大人,为何会出现黑灯笼与白面具,这有什么说法没有?”

    “皇上,黑白两色,原是颜色的极端,其实是黑白无常而已。”一边说,一边唯恐吓到了他,轻轻的跪在了那里,长孙裕果真给吓到了,目光炯亮的看着他,不过眸底窜过了一抹淡淡的诡异。

第二百二十九章 皇上干预

    “黑白无常?”

    对于一个迷信的人来说,黑白无常几个字好像一个无声的魔咒一样,让他心头惴惴不安,大理寺卿向来是一个说一不二之人,在长孙裕的眼中,他的话应该不会差的。

    “黑白无常,一个是举着黑灯笼,一个是带着白色的面具,根据含山县的京畿魅影案件,微臣大概可以看出来一点,这案件好似不是人间人可以做出来的,依照方仵作的雄才伟略,当破获才是。”

    是,在长孙裕的记忆中,这“方公子”确实是厉害得很,聪明之处让人叹为观止,这样一个人,向来是举一反三的,她的聪明才智应该很有用场才是,出了紫华城以后,他多方打听,已经知道,方仵作并非是夸海口之人。

    已经将承诺开始慢慢的兑现起来,总之做出来很多经天纬地的事情,不过为何会神憎鬼厌,“听说被杀的人都是那些富户,且还是那些动动脚指头就地动山摇的人,这些人都是大善人?”

    “是,微臣也是已经调查过,六扇门的人回来说,他们这一次的案件离奇的很,每一个死者几乎都是与世无争的好人,倒好像是有什么邪灵的力量在左右为难一般,依照微臣说,让微臣也去调查一二才是好的,微臣忝为大理寺正卿。”

    大理寺卿说完以后,又从自己的衣袖中将一张画像拿出来,这是黑白无常的画像,是刚刚荀贵妃在紫竹林中交给了他的,他此刻拿出来以后,长孙裕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这是微臣在坊间让人送过来的,皇上可以仔细的看一看,依照微臣看,这三五日中,应该还会有什么案件的。”长孙裕握住了这张纸,仔细一看,果真是黑白无常。

    白无常带着一张白面具,黑无常举着一盏黑色的灯笼,看来有一种恐怖感,长孙裕立即觉得胳膊肘子上有了毛栗子,不动声色的握住了这张纸,说道:“朕知道应该如何做,你且退下。”

    “是,微臣这就跪安。”说完以后,行过了三叩九拜的大礼,这就去了。长孙裕看着他去了以后,立即奋笔疾书,很快就将一张圣旨写出来,圣旨上历历在目,写的是让沐芳息事宁人让长孙叙谨立即停止调查。

    毕竟民怨沸腾,人心惶惶中,这些事情,正如大理寺正卿所言一般无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并没有考虑过太多,这些白面具与黑灯笼出现的为何会不合时宜,显见是安排出来的。

    这大理寺正卿出门以后,不多时,又看到这个内侍监,此刻,他事情已经做完了,神完气足并不准备与荀贵妃有任何的瓜葛,准备立即扬长而去,哪里知道,这内侍监还是等着自己。

    “大人!”黑暗中,这内侍监的声音好似一把刀隔着帘幕挥舞过来一样,让人怔然,他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脚步,目光看着这黑暗中一团身影,“狗?”

    “这一次,与大人一样了。”这内侍监凉飕飕的说一句,大理寺正卿略微想了想,说道:“是一模一样,大概你我都成了荀贵妃的一条狗,不过狗与狗还是不同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今天的事情算我帮助你们。”

    “大人难道不想要成佛?”这内侍监问的刁钻,刻薄的话语比刚刚还要冷淡,他倒是来了兴趣,上前一步,看着这内侍监,“如何成佛?”

    “帮人帮到底这就是成佛的一条路,难道大人不这样以为?”这内侍监一笑,那双眼睛里面有一种过分古怪的苍凉,这空洞的眼睛看起来是那样的恐怖,又好象是可以吸纳一切的森森古井一般。

    “帮人帮到底也是应该送佛送到西的,你可知道,你们娘娘也可知道?”这大理寺正卿微微一笑,内侍监立即点头,“请大人在紫竹林中一聚。”则会大理寺正卿不疑有他,很快就跟着这内侍监到了紫竹林。

    哪里知道,刚刚进去以后,这内侍监就冷冷的一笑,一刀就扎在了和大理寺正卿的后背上,“大人想要成佛,就应该知道一句话的,自古以来,有一句话叫做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他死了,然后看到这内侍监狞笑,从自己的衣服中拿出来一张白色面具盖在了他的脸上,手中将一盏黑乎乎的灯笼交给了他,旁边的竹林中有一个女子,这女子也是将刺杀的全过程都尽收眼底。

    等到完毕以后,内侍监气喘嘘嘘的走了过来,单膝跪倒在了这女子的身旁,“娘娘,您刚刚受惊了,奴才送娘娘回宫。”荀贵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陆康,你是好样的。”于是,陆康握住了荀贵妃的手。

    黑暗中,灯火扑朔,这黑灯笼很快就熄灭了,而此刻,有人路过这里,被这尸体给挡路,月色中一看,居然是一个被人掏了心脏的人,惊骇的大喊大叫起来,有几个巡夜的内侍监闻声而动,过来看过了。

    这尸体还有这面具,手中握着一盏灯笼,大概是晚上走路遇到了这从天而降的杀戮,这杀戮是恐怖的,让人不禁怀疑起来,这人的目的是什么,良久以后,人们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有人说道:“是……京畿魅影来了。”

    有人立即点了点头。

    而时间往前,在这夜晚刚刚开始的时候,在这月色刚刚笼罩帝京与含山县的时候,含山县第二桩惨案也是精妙绝伦的展开,长孙叙谨与沐芳交流了各自的意思,于是将这雷爷作为凶手给拿住了。

    两个人并没有理会百姓的意思,只是刚刚出门以后百姓就夹道欢迎,片刻中,已经欢声雷动,一听说京畿魅影给他们当场就抓住了,人们都打算过来看一看这牛头马面,哪里知道,这京畿魅影很快就让一辆马车给拉走了。

    看到人们欢声笑语,沐芳心头哪里就可以笑出来,勉强敷衍了两句以后,与长孙叙谨往临时衙门去了,两人走着,百姓也跟着走,过了不知多久,两个人这才到了临时衙门,一路过来沉默不语。

    到了屋子里面,沐芳这才说道:“这办法暂时可以蒙蔽,但是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要是看出来,势必不好。”是啊,用雷爷冒充京畿魅影,人们很快就会明白过来的。

    “他很快就会被逼出来了,目前这条路走也要走,不走也要走,好像并没有第二个选择一般。”经过长孙叙谨这一句话,沐芳也是清楚。

    他们已经被京畿魅影闹得民不聊生,他要是不出来,只好用这样的方法引蛇出洞了,说京畿魅影已经捉拿归案,一来可以稳定人心,二来这京畿魅影的事情向来就是比较离奇的,应该可以让人们暂时明白,其实再厉害,对手不过是一个神出鬼没的人。

    与真正的“鬼魂”并不存在任何的联系,沐芳说道:“大概很快朝廷中就有人过来了,王爷,何不立即写一封书信告诉皇上,我们这里诸事安全,不需要过分操劳?”是,诸事安全,不可以过分操劳。

    他立即奋笔疾书,很快就写完了,将自己的一枚印章压在了纸张上,“有荀贵妃在,这京畿魅影的案子,在皇城中想必也是如火如荼。”这是必然的。

    “快马加鞭,立即送到中京,稳定人心也应该稳定龙心,迟则生变。”他转身,将这封信交给了郑杭,郑杭上一次受伤,休息了很久,这才逐渐开始恢复力量,他不辞辛劳,很快就将这封信送到了皇上的龙庭中。

    含山县距离中京其实并不远,又是快马加鞭,所以自然而然很快就到了那里,这封信虽然快,但还是慢了一点,因为郑杭与陆康说话的时候,皇上的圣旨居然从中京给发出来,他不得已,立即停止了话题,到了龙庭中。

    皇上看到京畿魅影已经捉拿归案,不禁六神无主,手在空中摆动了一下,“这是真的?”郑杭立即点头,“此事千真万确,当场擒获,这几天审讯完毕以后,立即就会送过来的,皇上可以当头对面的询问一下。”

    “杀人为何要从大善人开始,朕百思不解。”这事情其实沐芳与长孙叙谨都百思不解,不过好在已经叮咛过了,这一次是过来骗人的,郑杭立即对答如流,“皇上,因为他们是好人,他们的死亡会引起广泛的关注。”

    “不是说挖心?”长孙裕半信半疑,好在郑杭过来的时候,沐芳已经将布口袋给了皇上,长孙裕向来是比较喜欢真凭实据的,尤其是这样恐怖的事情上,打开这布口袋,看着看着,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这就是用来挖心的武器。”

    “皇上聪明过人,奴才并不敢斗胆乱说,皇上一看就知道。”长孙裕立即看起来,看过了以后,又道:“那么白面具呢?黑灯笼呢?”这样一来倒是让郑杭无言以对,好在他很快就打了一个腹稿,说道:“皇上,这些都是故弄玄虚。”

    “好一个故弄玄虚,朕几乎让这作案手段给欺骗了,朕这就让人将圣旨给追回来,不过……”长孙裕想到这里又道:“罢了,你跪安吧。”郑杭原以为自己要做的已经完毕,立即跪安离开这里。

    哪里知道,长孙裕陷入了沉思中,圣旨已经发出去,他的意思还是息事宁人,就在要收回成命让人将圣旨给追回来的时候,悲剧发生了,几个宫女仓皇失色的叫喊声让他心神一怔,立即举步往出走。

    “内侍监,有什么事情,为何在禁苑喧哗?”问一句,立即有内侍监走过来,“回皇上,刚刚与谈话离开的张大人在禁苑让人给杀了,此刻尸体横陈在紫竹林旁边的一条龟背路上。”

第二百三十章 声东击西

    “怎会有人在禁苑杀人,其心可诛,给朕好好的调查!”他说完以后立即挥手,这内侍监立即点头去了,长孙裕又道:“是什么人杀了的,他好歹是一个大理寺卿,这人过分了。”

    “皇上,具体是什么人不知,只知道这人的手段是无比的残酷,居然将张大人的心脏给拿走了,还给张大人戴了一张白色的面具,张大人的手中多了一盏黑灯笼……”

    “什么!?”

    长孙裕几乎要仰面跌倒……

    此刻,郑杭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他希望朝廷可以真的不要下命令,这案子看起来处处都是疑点。从武学之人的角度去看,这完全不是什么京畿魅影之类的东西,不过是武功出神入化而已,他纵然有千言万语,不过在皇上跟前还是要把握分寸的。

    更有千言万语的还不是郑杭,而是老雷,老雷被抓起来,还是点穴被抓起来,此刻的老雷,人已经给关押早了刑部大牢,沐芳与长孙叙谨这边忙完了以后,立即到了大牢中,雷爷毕竟是一个拳师,此刻固然是畏惧,可也比一般人要安定不少。

    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幽深的巷陌,狭长而又逼仄,过了这一条地狱一般的巷陌以后,终于到了地道中,长孙叙谨让人给雷爷松绑,他鬼哭狼嚎“你们这些酷吏,你们冤枉平人,你们冤枉我,我何曾是什么京畿魅影?”

    沐芳听到这里,不禁心里发苦,嘴角发笑,好在雷爷并没有在外面大喊大叫,不然倒是不好了。看到雷爷如此大叫,沐芳立即将牢门给打开,“老雷,不要只顾着鬼哭狼嚎,看看我是谁?”

    “方公子,你,你冤枉我?”老雷看到沐芳打开了牢门,立即就走了过来,长孙叙谨说道:“不要吵,不然你就是真的京畿魅影了,这是权宜之计,不然朝廷会派人过来的,一者,会息事宁人,一者,会立即彻查,要是朝廷有人过来,就更不好了。”

    “为何?”雷爷获得了自由,便知道这自幼的可贵之处,立即凝眸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说道:“朝廷中党朋之争愈演愈烈,我们在朝中的朋友并不多,他们会乘此机会将我们与那凶手一网打尽的。”

    “我明白了,但是你们也不应该抓住我,冤枉我。”老雷看起来不开心极了,沐芳轻微一笑,“以后自然是会和你商量的。”老雷听到这里,立即后退半步,“还要冒充,我行的端坐的正,怎会与这京畿魅影同流合污?”

    “固然是行的端坐的正,要是不注意,也就完蛋了。”沐芳过来拍一拍雷爷的肩膀,又道:“这几天他知道我们捉拿了一个假的京畿魅影,自然真的就坐不住了,不然说明我们真的就成功了。”

    长孙叙谨道:“一来,全城戒严,二来将这些富户全部都保护起来,这样一来,这京畿魅影要是出现就会被我们抓住,要是不出现,也不妨事,我们等得起。”长孙叙谨一解释,雷爷乐了,原来是如此。

    几个人离开了这深牢大狱,到了外面以后,沐芳让雷爷先回去了,自己跟着长孙叙谨在月色中漫步,长孙叙谨说道:“你想到了,这些人知道什么秘密?”

    “我要是想到我就是京畿魅影了,他们共同知道一个秘密,只可惜到了刑案现场以后一无所获,真是让人无比头疼的事情。”长孙叙谨点了点头,“好在还有一个头可以疼,要是连头都没有了,岂不是连疼都疼不了了。”

    “含山县并不大,但是偏偏就是查不出来这人,奇怪。”沐芳有着一种浓郁的挫败感,她是失落的,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到了这里千回百转,她蓦地又想起来龙庭之上自己的夸夸其谈。

    “你说,这人是不是冲着你我过来的,我倒是觉得这人的目的是你我,要是朝廷有命令下来……”沐芳还在猜测,这朝廷的命令已经比郑杭快一步,到了临时衙门,此刻,季慕朗接旨。

    一个内侍监在那里宣旨,听到了最后一个字以后,季慕朗只觉得浑身的力量都逐渐的消失了,他只盼望长孙叙谨可以早点儿回来,希望沐芳也早点儿过来,抗旨不尊,在本朝是一个大罪。

    这重中之重的大罪,季慕朗并不敢立即说什么,往前走,握住了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对着内侍监磕头,这内侍监阴阳怪气的说道:“皇上的意思都在里面,您应该也就知道了,这京畿魅影好像会分身法一样,咱家也是害怕性命不保,这就去了。”

    “公公请慢走。”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是会给这宣旨的太监给“茶钱”的,但是季慕朗这里不同,他清正廉明,哪里有银子去贿赂这些人,而这人去了以后,他立即让人去找长孙叙谨与沐芳。

    两个人还在铜驼街上,身后的皂隶过来,他们立即马不停蹄的到了衙门,季慕朗立即将圣旨拿过来,“惊动了皇上,皇上的意思是息事宁人,你们看看。”季慕朗刚刚听圣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面对这样的大事情,皇上第一反应不是派人过来帮助,倒是息事宁人,这从侧面也就证明出来,所谓的息事宁人其实也就是说,在长孙裕的眼中与心里,其实他已经完全的相信了这京畿魅影是一个人。

    沐芳奇怪,“我们的书信不是也送过去了,按理说,不应该有这圣旨,但是偏偏这圣旨就下来了,真是让人奇怪。”这一路过去不远,而郑杭是练武之人,应该很快就可以奔波一个来回的。

    但是偏偏此刻郑杭没有回来,长孙叙谨淡淡的说道:“他病了,应该脚程没有以前快了,皇上目前的意思是息事宁人,大概是不愿意再追究这个案子了,也不愿让我们去追究。”

    “看得出来,但是我恕难从命了,二位大人,这京畿魅影的案子迷影重重你们要是选择退出,我不反对,但是我沐芳只要是有一口气在这里,就不会听从圣旨的安排。”

    “你要抗旨?”季慕朗看着沐芳,沐芳此刻悲凉的一笑,“那样的国君,连坐享其成都不会,这样的迷信,我不抗旨做什么?”向来,季慕朗是比较一板一眼的,此刻看到沐芳说到这里。

    其实,这些话何尝不是自己心里面的块垒,看到沐芳说出来,等于是将他压抑已久的浊气也是呼出来,他居然点点头,破天荒的说道:“三公子抗旨,本县拼着这脑袋也抗旨了。”沐芳倒是想不到,居然连他都抗旨。

    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起来,长孙叙谨看到沐芳与季慕朗情绪激动,立即说道:“季大人只需要阳奉阴违即可,这边厢还是要稳住朝廷的人,而我们需要很快的加紧时间了。”

    “要是我没有想错,朝廷很快就会问你我要人的,这一步我们失算了。”沐芳也想不到,这圣旨到来的过于不合时宜,几乎与郑杭送过去的书信擦肩而过,沐芳最畏惧的事情终于还是要来了。

    更让沐芳奇怪的就是,今晚的事情好像很巧一样,为何这圣旨早不来晚不来,在他们的书信过去以后来,为何?沐芳百思不得其解,此刻,沐芳慢慢的回过头,嘴角有了一个冰凉的微笑。

    “郑杭,应该有问题。”这怀疑不是第一次,所以长孙叙谨听到这里,不过是眉宇不满的高挑了一下,并没有太多的表示,他还是玉树临风的站着,目光炯亮的看着沐芳,准备让沐芳一言以蔽之。

    可惜,沐芳无论如何不可以证明郑杭哪里有问题,看到他不豫的脸色,沐芳立即走过来,轻微一笑,“总之,凡事要亲力亲为,你的书信刚刚过去,我也应该给皇上写一个。”

    沐芳到了书房中,其实她冥思苦想,并不知道给皇上说什么好,那些措辞文绉绉的官样文章,沐芳这里完全不知道怎么写,她咬着笔杆子,一边冥思苦想,一边看着长孙叙谨。

    长孙叙谨也在帮着沐芳想,沐芳以前下笔如有神,但是今天却是百感交集,“皇上就是喜欢相信鬼神,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沐芳气咻咻的,他立即将一碗银耳莲子汤递过来。

    “一边吃,一边想。”沐芳将咬着的笔端给松开,目光澄澈的看着他,长孙叙谨此刻也看着沐芳,这女子这几天操劳的连黑眼圈都有了,看的他心疼不已,他其实长久以来都将沐芳看作了一个男人。

    但其实,沐芳的骨里面是一个女子,不过比一般的女子更有海阔天空的视野以及那种无坚不摧的毅力而已,沐芳看到长孙叙谨要给自己喂食,她倒是畏惧起来,“王爷,小人自己来。”

    “你写你的东西。”长孙叙谨说完,用瓷勺轻轻的舀起来莲子汤,轻微的吹一吹波澜从瓷勺中惊虹掣电一般的划过,而惊澜则是从沐芳的眼瞳中一闪而逝,这个,还真的是不习惯呢!

    “吃。”看起来是生硬的一个字儿,但是动作是那样的轻柔,想不到他这个养尊处优之人,居然也会伺候人,沐芳吃一口,立即说道:“烫。”长孙叙谨将勺子送到了自己的唇边,再次试探。

    “你吃吧,我写东西,等会儿再吃。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天你也是风餐饮露,有这个闲暇时间,好好的吃一点儿,没准等会儿这京畿魅影又要作案了。”沐芳一边说,一边轻轻的一笑。

第二百三十一章 帝京命令

    他看着沐芳那美丽的微笑,说道:“还是你吃。”又一次递过来勺子,无可奈何,沐芳不好婉拒,只要吃一口,写一个字儿,等到一碗莲子汤全部都下肚以后,沐芳这里的一封书信也是完毕。

    她洋洋洒洒,此刻朗诵起来,“奉我皇金銮座下:微臣惶恐,忝为含山县仵作,今日俘获京畿魅影,其实京畿魅影是一个人,而非众口铄金中的鬼魂,不日经过三堂会审以后,会立即将罪犯押解到中京,听凭皇上发落,纸短情长,不尽欲言”

    沐芳写的半文不白的,但是让人一看,就知道,其实这京畿魅影在别人的眼中是严肃的,但是在沐芳这里好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从沐芳字里行间呢俏皮的堆砌就可以看得出来。

    “三人成虎,皇上看到以后必然会觉得京畿魅影不过如此。”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儿,她折叠好这封《陈情表》,塞入了信封中。

    “但是总有人会造谣生事,此事说大,大到了无与伦比。说小,其实也是芝麻绿豆一般,只是不能离开这。”是的,不能离开,要是可以稍离,他会当头对面告诉皇上,所谓京畿魅影的桩桩件件。

    他会将自己要表达的东西一吐为快,但是长孙叙谨知道,此刻他们两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离开。

    信让人快马一鞭送走了,沐芳支颐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夜色浓似酒,她的心也是一片乱,这京畿魅影为何会用残忍的手段不断的杀人?还是荒唐不换药,那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究竟这案子与前一个无头公案是不是有必然的联系?

    “我总觉得,上一个案子草草结案,别人看来是功德圆满,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不过是闹出来一个乌龙而已,两个案子虽然不同,但是好像有一种神秘感,是一模一样。”

    是,前一个案子同样是轰动帝京,以八百里风火之势传遍了周边的郡县,以至于龙颜震怒,民怨沸腾,人人到了深更半夜几乎都不敢出门。

    他不敢俯就沐芳的提议,不过目前看来,好像应该有一股力量在左右案情,前一个案子与这个案子是比较近似的,相似度很高很高,而这一个案子说来惭愧,居然比前一个还推陈出新。

    他们几乎无迹可寻,不是沐芳与长孙叙谨懦弱,而是在这样不停的斗智斗勇当中,一切都在改变,他们的招式已经不是一开始的稚拙,而是炉火纯青。

    杀人以后如何离开,如何明目张胆中进入这些苦主的家里,如何杀人以后平平静静的离开,如何将灯笼与白面具悬挂起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形成了一个套路,一种流水线作业。

    可以将人杀了不留痕迹的离开,这样的手段一次比一次厉害,或者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杀人,从某种角度去理解,应该同样是有让舆论与皇上的言语去左右他们行动,束缚他们一举一动的肇因。

    此刻,夜深了,长孙叙谨与沐芳一样,固然如此,但是他们并没有交换任何一个意见,过了很久,他将手中的扳指拿出来,看过了以后,交给了沐芳。

    “嗯?”沐芳微微愣怔,被这横亘过来的玉扳指给微微震惊到了,目色微微疑惑,“白玉扳指?”这扳指是在他的手上拿下来的,一开始,长孙叙谨就觉得奇怪了。

    沐芳知道,扳指一开始是用来射箭用的,并非是一个装饰品,后来的历史演变中,这玉扳指才有了装饰品的作用。

    那么这一枚,她细细的摸弄,过了良久以后,手指轻轻的移动,在玉扳指上果真发现了一点儿细微的痕迹,这是一种弓弦与白玉耳鬓厮磨才会出现的一种淡淡的划痕,显然,这线索他比自己发现的要找。

    沐芳转动了一下,在玉扳指中好似也大有文章,好在此刻灯烛荧煌,她就着灯烛的光芒一看,看到了里面镌刻的“饬令”二字,不大不小,但是是阴文,刚刚手旁有毛笔,沐芳蘸墨,在这扳指中均匀的涂抹了一下。

    长孙叙谨研究了很久,但是因为是大白天,并没有将里面的东西看到,此刻夜深人静,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这谜一样的扳指所吸引,沐芳涂抹完毕以后,就着灯烛一看,观瞻之下,不由得震惊起来。

    “饬令尚宫局造白玉扳指,为西宫长孙德央所有”这些字沐芳看完以后,顿时感觉醍醐灌顶,这扳指居然是先太子长孙德央的,如何大内的东西居然可以这样子流传到这里。

    长孙叙谨握着这白玉也看着,“先太子。”

    “是,先太子,这真是一个跃进式的发现,但是为何先太子的白玉扳指会在这里,这事情莫非……”沐芳感觉到自己被这样一个阴谋拖曳,很快就到了悬崖峭壁,她纵身一跃,终于进入了阴谋的漩涡中。

    张老爷临死之前,应该已经知道自己不可幸免于难,于是将玉扳指戴在了手上,最为显眼的位置,他一个商人,戴着一枚玉扳指,在那个年代其实是比较古怪的。

    经过现场勘探以后,沐芳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在背后都不是不知所云,而是……

    “十一年了,应该是十一年前这白玉扳指他就得到了,那么是不是从中可以说明,他们与太子有什么关系,奇怪就奇怪在,这些人是商人,又在坊间,怎会与太子有关系。”

    “有一种可能,坤宁宫大火,他们根本就没有丧生在里面,而是在皇上离开以后,刘皇后就被人用计骗到了民间,这里行动起来,总是比较容易的。”沐芳的头发几乎都要一根一根的竖起来。

    天,终于有了一点儿线索,怪不得灭口灭的那样的彻底,原来真的有一个秘密在做支撑,沐芳对于自己实地勘探是完全自信的,她没有必要在此时此刻再次过去调查,而是不动声色的擦干净了这汉白玉的扳指。

    “给你,好好拿着,以后给皇上看一看。”

    “只怕皇上并不会睹物思人,而是会觉得是我借题发挥。”长孙叙谨失落。

    “管他的,到时候再说。”沐芳还要说什么,郑杭已经进来,他是他的侍卫,自然是长驱直入的,而在古代尤不喜敲门,他们是侍卫更加是粗枝大叶,进来以后,沐芳轻微摇头,他将白玉扳指丢在了衣袖中。

    郑杭上前一步,行礼完毕以后,站在了他的身后。

    “如何?”其实,他已经知道,这封信送过去的略微晚了一点儿,但是并不歉仄他的行动,一,郑杭是生病了,本来就没有以前矫健。二,龙庭距离这里比较远,而面圣其实不是一般人可以的,他握着茶盏给郑杭斟茶。

    沐芳的目光也骨碌碌的转动了一下看着郑杭,其实,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是比较敏锐的,她本能的觉得,这个郑杭好像有问题,究竟问题何在,倒是完全不知道,他虽然规行矩步,但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气。

    所以,沐芳用审慎的,怀疑的目光看着郑杭,刚好晚一步,这样的凑巧真是奇了怪了!上一次他们被人给关押在了铜钟之下,郑杭在外面来来往往很多次居然一次都没有靠近铜钟。

    还有很多证据,让沐芳开始怀疑起来这个人所谓的“赤胆忠心”,为何早晚都不生病,到了案情紧要关头,迫在眉睫的时候他忽然间就生病了,这病是不是来的有点儿太合时宜了?

    “送过去了?”长孙叙谨站起身来,将这杯茶亲手递过去,他是比较在意身旁的一草一木,乃至于为自己疲于奔命的人,郑杭对于长孙叙谨的意义非凡,从一开始,这个不怕死的愣头青就跟着自己。

    这几年,不敢说功勋卓著,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从来就是那种喜欢与身旁人打成一片的人,所以并没有看不起身旁的另一个人,反之,他礼贤下士而不耻下问的时候比较多,比如此时此刻。

    郑杭握住了茶盏,一饮而尽以后,这才说道:“面圣以后,将这个交给了皇上。”是,已经交给了皇上,“那么,有没有看到披红的太监出来。”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从侧面问一句,他认为怀疑谁都不应该怀疑这个人。

    “属下过去的比较急,并没有注意这披红太监。”这就是了!他不动声色的一笑,又道:“你累了,去休息吧。”郑杭要走,他抓住了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回眸道:“御览完毕了?”这一句话看起来是无心的。

    但是意思很多,他至少可以明白他是什么时间过去而又是什么时间过来的,而人们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会经过深思熟虑,一旦随口问出来的问题,不对答如流,那就是有问题。

    “属下送过去的比较急,并没有在旁边看着,这就回来交差了。”说完以后,他皱眉,“君上,有什么事情吗?”长孙叙谨微微一笑,“去吧,能有什么问题呢。”于是郑杭去了。

    沐芳这才说道:“他说的是真的。”沐芳看得出来,他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是谦恭的,是卑微的,但是始终眼神都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点了点头,“郑杭没有问题,这资额,你放心了。”

    “也对,其实该来的总是要来,皇上就是暂时不送过来,过会儿也是会送过来的,此刻看来,还是来得早比较好,以至于我们不会措手不及。”沐芳说完以后,看着这圣旨,哭笑不得。

第二百三十二章 息事宁人

    这圣旨好像与她们躲猫猫一样,终于还是在他们意料不到的时候过来了,圣旨说“息事宁人”,要是放在别人的那里,其实息事宁人也就罢了,但是放在沐芳这里,她坚决不会听从皇上的安排。

    人死如灯灭,她不希望很多人对他们失望,而朝廷总是喜欢敷衍塞责,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不会被任何的风言风语与雷霆震怒给欺瞒过去,死人那样多,如何可以息事宁人?

    “太晚了,我先回去。”沐芳说完以后准备离开,长孙叙谨走到了沐芳的身旁,轻轻的一拉,沐芳猝不及防,一个后空翻,人已经跌倒在了他的怀抱中,长孙叙谨的目光与沐芳的眼瞳对视。

    她打了一个寒噤,“王爷,夜深风露重,您多保重,我走了。”

    “真的不想要与我在一起……”他的眼睛看着自己,那会说话的眼睛一张一合,神光离合中,沐芳觉得自己几乎要被魅惑住了,立即正色,“王爷,我……”他的手指轻轻的在沐芳的头顶抚摸了一下。

    然后亲吻了一下沐芳的额头这才说道:“我送你过去。”这几天不但在外面人心惶惶,在这临时衙门中,他们更加是觉得恐怖,人们总是对于未知的危险是比较惧怕的,沐芳点点头。

    他不想要与这些人一样,成为什么刀下亡魂,所以谨小慎微,不过刚刚落在额头的那一吻,好似冰露一样,沁人心扉,一个男人而已,为何一个晚安吻就会让自己意乱情迷,沐芳摇头,终于将那些思想给摇了一个支离破碎。

    两个人往前走,过了垂花门以后,送着沐芳到了自己的房子里面,长孙叙谨这才回来,月白的衣衫风中轻微的抖颤了一下,月色好似流水一样,被他轻柔的摇晃破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但是无心成眠。

    刘皇后居然是死在宫外,这应该是最为恐怖的一个凶杀案了,他思来想去几乎不敢去连缀,他们居然是死在了皇城外!那么,皇上南巡的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事情中究竟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亦或者说,一切的一切幕后真凶是一个人,他惯会故布疑阵,十一年钱是如此,到了本年居然还是一模一样,案情越发诡谲离奇起来,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而在龙庭中,郑杭去了以后,大理寺正卿被人给谋刺。当下,长孙裕面色不豫,他原是那种比较喜欢封建迷信的人,此刻看到自己刚刚还问了问题的人居然死了,不免心头惴惴不安。

    今晚本来是不翻牌子的,他本来是一个人独卧的,但是一切都不同了,这些事情在变化,在不停的催化,各种问题纷至沓来,他看着此刻一个女子哆哆嗦嗦的走了过来,这女子正是自己一直以来宠幸最多的荀贵妃。

    她毕竟是一个女子,经历了这样生离死别的惨况以后,唇角都因为畏惧而瑟瑟发抖起来,苍白的嘴唇在哆嗦,人六神无主的走了过来,看着长孙裕,老远就开始磕头。

    “皇上,臣妾来了。”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她作为皇上的支柱总是很合时宜的出现,尤其是此刻,荀贵妃莫名中又一次变成了皇上的精神支柱,她可以随便的甚至任意的去改变长孙裕的看法。

    这个都是次要的,还可以改变他的做法。

    这个才是主要的。此刻,看到荀贵妃六神无主的冲进来,长孙裕立即抱住了荀贵妃,温言软语的安慰了很久,荀贵妃这才说道:“刚刚臣妾看到一个影子,戴着白面具去了,臣妾那时候让人去捉拿,哪里知道……”

    “如何,你快说,爱妃。”长孙裕显然是比较关心的,他担忧的看着她,她终于叹口气,说道:“皇上,这影子到了断龙台的位置就再也消失不见了,臣妾看的一胳膊肘子都是毛栗子,这才过来。”

    就连荀贵妃自己,都为自己编纂出来的故事给微微吓住了,长孙裕沉静了下来,良久以后,这才舒口气,说道:“断龙台死的人太多了,阴气比较重,你以后晚上就不要乱走了,朕已经下旨,让他们处理这个案件了。”

    “只怕阳奉阴违也未可知,皇上,您仔细的想一想,方仵作此人好像并不会听您的话,方仵作是什么人呢自命不凡,您越是觉得这个案子不好处理,她越是觉得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

    “朕知道,朕已经说过了,息事宁人。”她听到这里,刚刚苍白的樱唇此刻已经红扑扑的,刚刚因为震惊早已经涣散的眼神,此刻终于变得美轮美奂,美丽的眼睛看着长孙裕,手指已经迫不及待的握住了长孙裕的衣襟。

    轻轻的这么一挑,长孙裕的魂好像都让这半老徐娘给挑在了手指上,然后玩弄在了股掌之间,丝缎在夜色中轻灵的褪下,两人肌肤相亲,早已经将刚刚的恐惧都抛在了九霄云外,窗外夜凉如水,共君此刻须沉醉。

    这一晚,长孙裕又一次变成了冲锋陷阵的勇士,她的眼神是迷离的,带着意乱情迷一遍一遍的用这种方式获得他更多的信任,间或莺莺呖呖的吟哦一声,更加是让长孙裕有了征服的**。

    终于,她轻嗔薄怨的睡去了,长孙裕也累极而睡,经过了这一个晚上以后,长孙裕更加觉得这个案子是鬼魅在作祟,应该适可而止了。

    关于京畿魅影已经擒获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有人到了衙门,要求看一看这个所谓的鬼魅,沐芳不过是讳莫如深的笑一笑,说道:“不用着急,在等圣旨,到时候大家在马路上看,每个人都不要忘记给他吐一口口水啊,这人渣。”

    长孙叙谨在旁边笑着,但是看得出来,这笑容是有点儿紧张。而雷爷在旁边也是笑着,这笑容是那样的牵强附会,身体不由自主的避让了一下,他可害怕第一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而沐芳还是老样子,胜券在握,成竹在胸。其实不过是纸老虎而已,这纸老虎的能耐与真老虎一样,什么都不害怕,他们这一招必然会让真正的京畿魅影露出来行藏的,沐芳相信!

    但是奇怪的是这真正的京畿魅影居然真的就销声匿迹,这是沐芳百思不得其解的,她的脑子在不断的思考问题,迎视众人的目光,她大言不惭的宣布,这京畿魅影是真的给抓住了,于是众人的心都放了下来。

    看到沐芳与长孙叙谨等人今天好像志得意满,一个个都得意洋洋的在这里品茶,大概人们也有了心思,有人已经在茶聊酒肆中开始演变起来这京畿魅影的故事,故事的版本比较多,但是综合起来,总之沐芳与季慕朗胜利,京畿魅影战败。

    今天,在沐芳他们居住的客栈中,有人也是舌灿莲花的讲义起来,沐芳与长孙叙谨都在台下听着,人们也听着,看着这摇头晃脑的说书人在胡言乱语,说的天花乱坠,好像沐芳很是厉害一样。

    季慕朗忧心忡忡,在二楼的位置看着沐芳的背影,踱步给旁边的红袖说道:“将她叫过来,就说皇上的圣旨又一次来了。”这是沐芳完全想不到的,一晚上,皇上八百里加急的圣旨又一次过来。

    这一次的圣旨相对应的必然是自己的书信了,那小皂隶轻微摇晃了一下沐芳,指了指二楼的位置,沐芳拉住了长孙叙谨的手,两人上楼,人们背被这津津有味的故事给吸引,几乎没有人看出来他们当事人已经离开的事情。

    沐芳很快就到了二楼,这里安安静静的,他看到沐芳与长孙叙谨二人过来,立即将刚刚京里送过来的圣旨递了过来“昨晚,这京畿魅影还到了龙庭,以至于杀了大理寺正卿,皇上的意思,这一切都留中不发,内阁的意思是……我们息事宁人。”

    “这你们已经知道了,你昨晚写了书信,皇上的意思是,如果京畿魅影果真已经拿住了,让今日就送到龙庭去。”这样一来,沐芳只能点头。

    “这如何送的过去,囚牢里面并没有京畿魅影啊。”季慕朗原来担心的是这个,但是沐芳并不,沐芳担心的是另外的四个字“息事宁人。”长孙叙谨说道:“大人不必担忧,你见过京畿魅影?”

    “不曾!连你们都没有直面,我自然是没有见过的。”一问一答之间,季慕朗好像逐渐明白过来什么,轻微的笑着。长孙叙谨又道:“既然你没有见过,我也没有见过,那么皇上也是没有见过的。”

    “死牢中没有京畿魅影,但是情绪激烈的死囚是很多的,横竖这些人需要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这些人押解一个到中京去就好。”这样一来,季慕朗豁然开朗。

    “但是,他们就是到了龙庭,大概也是不会承认的。”要的就是这个,季慕朗上前一步,灼灼的目光看着季慕朗,“大人,这么多年了,是不是到了囚牢中,每个人还在那里大喊冤枉,而只有大人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冤枉还是不冤枉!”

    “是,是,我知道了。”季慕朗让人去安排了,是,哪一个人不说自己是冤枉的,难道京畿魅影还会自己不打自招?这事情,季慕朗去安排了,沐芳说道:“这样一来,皇城中只要稳定下来,一切就好办的多了。“

    他们用这一招,一开始是为了稳定民心,但是后来则是不同,后来用来让皇上看看他们的决心与行动,这京畿魅影厉害得很,还是捉拿归案,并且还是送到了京中去,皇上在龙庭,势必会等着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人肉包子

    这样一来,这里暂时就安静了下来,沐芳并不像阳奉阴违,但是目前已经别无二法,长孙叙谨与沐芳离开了这里,两人到了楼下,这里人满为患,听着他们是如何如何的英勇,终于捉拿了京畿魅影,一个个都开怀大笑。

    正在众人都笑着的时候,一辆陷车将京畿魅影该带走了,人们群情激奋,一听说是京畿魅影,都要看一看这个三头六步之人,沐芳也是如法炮制,给这个人脸上戴着一张白面具陷车上悬挂这一盏黑灯笼。

    车子摇摇晃晃,一会儿过后,到了前面的位置,到了铜驼街上以后,人们更加是热热闹闹的过来看着,有人将烂菜叶子丢了过去,有人丢过去臭鸡蛋,反正这些人弄了一个水泄不通。

    万人空巷,沐芳看着这京畿魅影被送走,心情好了不少,京畿魅影那猖狂的举动让人早已经切齿,这条街上的人都围拢了过来,从高处看下去,一群卫道者围绕着一辆囚车,你争我逐,很快就去了。

    这些人中忽然间冒出来一个老乞婆,这老乞婆不是一般人,正好是那一次在张老爷门外大喊“有鬼”的那一个,沐芳看到这里,立即挥手,“拦住她,快快拦住。”但是,已经来不及。

    这老乞婆的手快得很,人暴跳起来,一把就将这人的面具给丢了,立即嘶吼起来“不是,不是啊,是鬼,老身说了是鬼啊。”看着这老太太惺惺作态,众人都不理会,有人上前一步将老太太从陷车上拉了下来。

    有人照旧给这人戴面具,这人看到这样多的人围拢了自己,完全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他一个死囚哪里见过这么个场面,一会儿以后屎尿齐流,污秽不堪,车子远远的朝着帝京的地方去了,今天万里无云,天高云淡。

    一群人在前面簇拥着车子去了,好像是过小年一样,车子逐渐的消失在了地平线上,他们终于回来了,挥汗如雨的人们各回各家,各自干各自的营生,而这一天已经平静的过去了,沐芳为何明明知道京畿魅影是假的,还要送走?

    她就不怕欺君之罪?

    沐芳当然还有自己的另一个计谋,她向来做事情就是环环相扣的,京畿魅影去了,她的心跟着也去了。

    车子终于消失在了远处,有一个和尚敲击了一下木鱼,那苍凉而又浑厚的木鱼声沉重的消失在了远处,幽幽的佛号从远处传过来,好像是叹息好像是歉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有人将老乞婆带了过来,沐芳看着这老太太,说道:“起来。”亲自伸手走过来握住了老太太的手,老乞婆旁边放着一根竹棍,沐芳的错觉,这与《祝福》里面的祥林嫂几乎是一模一样。

    “那个人不是,不是京畿魅影啊。”都说这老太太是疯子,但是在沐芳的眼中,疯子并不代表智商有问题,老太太是疯了,但是疯子的世界也有一种正常人不可以离家的思维。

    长孙叙谨看着这老乞婆,说道:“你果真认识京畿魅影?”这一句话说完以后,她逐渐抬起头,用昏花的眼睛看着沐芳,然后也同样看着长孙叙谨,“是,是,这京畿魅影老身知道长的是什么样子。”

    “你的记忆力很好?”沐芳问一句,这些人其实是上帝的宠儿,有些正常人做不到的事情,这些人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此刻,看到沐芳问,老太太立即点头。

    唯独季慕朗觉得这老太太好似说的都是假的一样,看着老太太,说道:“你……罢了,来人给老太准备吃的。”于是有人去准备了,老太太看起来很久没有吃东西了,狼吞虎咽完毕以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张老爷是好人啊,是好人。”看起来,她不是纯粹的疯子,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沐芳看着季慕朗,说道:“季大人,我想要带着这个老太出城去一趟。”

    “含山县二十多万人,一张脸一张脸的去让一个老太认,好像……”就连季慕朗都觉得这事情好像有点儿痴人说梦了,长孙叙谨走了过来,“不妨事,有时候疯子的感官是比较敏锐的,我们且试验一下,要是这老太真的很厉害,没准还可以助你我一臂之力。”

    沐芳深以为然的点头,在沐芳这里,并没有几个人是冥顽不灵的,往前走,握住了老太太的手“我们在城中去,无论如何,你只要看到了那个人就暗示我,我们会将那人拿下来的。”

    “是,是。”老太太喜形于色,说完了以后,又哭了起来“张老爷是好人,是好人啊。”这张老爷是好人,人人好像都知道,不用赘述,她一下子清醒一下子迷糊,一下子可以高兴的手舞足蹈,一下子又会悲伤的捶胸顿足,沐芳也觉得好像这老太不堪重用。

    几个人到了门口,长孙叙谨正在想究竟如何测验一下这个老太太,忽然间看到了马车,这马车是四轮轿式马车,一匹马拉着,而车厢比阔阔大,宽敞的很,可以坐进去六个人而完全不拥挤。

    他往前走,伸手,在众人完全不明就里的时候,偷偷的将三枚铁钉给卸掉了。

    沐芳含笑看着长孙叙谨,他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脱沐芳的眼睛,沐芳知道这是实验的开始,然后走了过去,正要上马车的时候,说道:“不好,这马车的轮子有问题。”于是,众人都聚集了过来。

    “你可以帮助我们?”长孙叙谨问一句,看着老太太,而沐芳则是看着这四轮轿式马车,这马车与现代的汽车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原理,或者说,现代的汽车前生就是这马车。

    沐芳经过观察,看出来,这马车的四个轮子,每一个轮子中央都有三枚铁钉,同样与现代的车子一样,这一个马车上的铁钉让他全部都卸掉了,眼看这一个轮子就走不了了。

    “可以,可以。”就连沐芳都想不到应该怎么做,这老太太居然还点头,从这老太太的神色来观察,好像不是闹着玩,沐芳继续看。这老太在每一个车轮上摸索了一会儿,然**着三枚铁钉走了过去。

    用铜锤将这三枚铁钉钉入了这最后一个轮子里面,沐芳看的瞠目结舌,精神有问题,但是绝对不会代表一个人神经有问题,更加不能代表一个人智商有问题。

    就连沐芳自己都完全想不到这样的办法,每一个车轮上拆下来一枚,三哥马车的轮子拆下来刚好是三枚,一般情况,这些马车上少一个钉子问题不大,这真是会因地制宜而又就地取材啊,真是的。

    沐芳握住了老太太的手,“走,等会儿只要是看到了,你说出来就是。”就连季慕朗都放心不少,这老太太那一晚行乞的时候,好像还是看到了什么,因为过于震惊,一切都忘记了,倒是记得一些莫名的影像。

    沐芳深吸一口气,带着老太太到了轿厢中,长孙叙谨与季慕朗两人同时坐在了轿厢中,过不多久,车子开拔,目的地不知,一路好似游山玩水一样,并没有人过多的留意这车子,车子过了铜驼街。

    开始平平静静的前行,老太太目不转睛的看着周边的人,嘴唇还是瑟瑟发抖“是鬼,是鬼,是鬼啊。”沐芳不禁吃吃地笑,“哪里有鬼,人死了就是死了。”虽然沐芳是穿越过来的,但是沐芳真的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要让沐芳相信是鬼索命,这简直是一个无比扯淡的事情。

    “季大人怎么看?”沐芳觉得自己笑的不厚道,立即问季慕朗,季慕朗露出来老学究的模样,一板一眼的说道:“是人,哪里有鬼!”是,哪里有鬼,车子往前,过了不知道多久,人们的信心都消磨殆尽了。

    沐芳觉得自己都困倦了,所谓春困秋乏,她闭眼就睡着了,长孙叙谨看到沐芳沉沉的睡过去,轻轻的将沐芳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此刻车子的速度也是减缓了下来,季慕朗看着长孙叙谨。

    “什么时候知道她是女子的?”他道:“孙大人。”长孙叙谨不过是淡淡的一笑,“与你知道我的身份一样,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是女子。”季慕朗不免吃味,其实,他也是比较喜欢沐芳的。

    但终于,他还是放下了。此刻,她那燕尾蝶一样美丽的睫毛轻微颤抖了一下,两个大男人的目光都看着她,沐芳睡着了,不知道在做什么梦。车辚辚,马萧萧,还在一路上走着。

    同时发生的两件事情,一,在一个客战中,有人吃到了人肉包子。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叫做小路子的贩子,在一个客栈歇脚,点了包子,但是在吃包子的时候吃出来人的指甲,这才大喊大叫起来。

    人们都围拢过来,小路子神智几乎失常“黑店,这里是黑店,人肉包子啊。”经过大喊大叫,很快就走过来很多人,人们对于这新闻都存着半信半疑的思想,一时间很多人都围拢了过来。

    桌子上的包子被小路子撕开,里面不但是有指甲,还有人的头发,且清理的并不干净,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刻意包裹在了包子里面的,也是故意让人可以看出来的,掌柜的如此大胆,居然敢明目张胆用人肉包子利市?

    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刘记客栈在这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巨擘了,要说他们会用人肉馅做包子,是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一时间,啧啧之声不绝如缕,而偌大的一个客栈中好像并没有几个小二哥一样。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连环计中计

    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处理这事情,小路子还在呕吐着,有人大喊“报官、报官”立即有人去报官了,长孙叙谨与季慕朗听到这里都疑惑的拖长了尾音,“人肉包子?”

    沐芳几乎觉得难以置信。

    这是《水浒》里面才有的情节,这里又不是十字坡,这里是含山县最为繁华而又富庶的一条街道,这里集衣食住行于一体,是一个比较完备的街道,这街道中都是百年老店比较多,听到这样的事情,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而另外一个事情,经过了两个时辰的颠簸以后,这所谓的“京畿魅影”始作俑者已经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奄奄一息的过了黄门,长驱直入进入了京中的第一道防火线,此刻,文武百官都在御街前看着。

    过了黄门以后,这车子不疾不徐,行行止止,终于过了第二重武安门。

    可以说,京畿魅影案在城中如火如荼,达官贵人无不侧眸,此刻枣红色的车子遥遥从帝京的武安门进来,被一个皂隶赶着骡马好不容易这才过了武安门,此事事关重大,就连长孙裕也走出来。

    对于“京畿魅影”,长孙裕恨不得可以亲自操刀,丹犀旁文武百官鹄立,一个个的目光都冷冷的瞠目看着慢慢靠近了龙庭的车架,远远就可以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在颠簸的车子中摇晃而来。

    文武百官一个个都开始窃窃私议起来,原以为名动天下的京畿魅影会是何等样人,此刻目光炯亮,扫视完毕以后,注意到此人完全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非但是其貌不扬,面色如土,就连形态都枯槁憔悴,奄奄一息。

    铁叶夹在这个人的头顶将他很好的固定了起来,硕大的头颅好像冬天顽强生长出来的一枚冬菇一样,摇摇晃晃中,车子已经往前,终于到了丹犀的位置。

    长孙裕此刻从龙庭中走出来,距离很远就看到这个车子,不禁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这奉命过来押解的人,是沐芳早已经就挑选妥当了的,此人油嘴滑舌也算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

    并没有给这莫名的阵势给吓住,反而是将马鞭交给了黄门太监,看着长孙裕就开始磕头起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卑职奉命前来给皇上将死囚押解到京师。”这人一边说,一边磕头。

    长孙裕距离这京畿魅影还有一段距离,顿住了脚步,手指颤巍巍,在半空中划动了一下,好似将空气拦腰斩断一般,“来人,将这个害群之马给朕活烹。”活烹,在那个年代,其实已经算是非常厉害的一个罪过了。

    有人立即开始准备刑具,皇城里面的人唯恐天下不乱,一个个都幸灾乐祸,过不多久已经将火雨铜鼎准备好了,三足鼎立,中间开始烧水起来,这边厢,押解人犯的人立即走了过来。

    再次行礼,“皇上,这里有方仵作的一封信,方大人在小人临行前千叮咛万嘱托,此信笺与众不同,需要您过龙目,且需要您一个人看,阅后即焚。”一边说,一边头也不敢抬起来,从袖口中将一封信拿出来。

    不错,这是沐芳的意思,沐芳只能与皇上书信往来,这封信里面说的东西,就是眼前的京畿魅影了,听到这话,旁边的荀贵妃一脸的疑惑之色,趑趄不前。

    看到长孙裕的确是没有让自己立即过来的意思,她毕竟还是畏惧的,微微的舒口气,假装在看春天郁郁葱葱的林木,但是心却是在不停的跳动着,一直以来掀起轩然大波的“京畿魅影”居然真的捉拿归案。

    这是荀贵妃完全没有想过的,看着这囚牢中的人,她不由自主的往前两步,神色紧张的看着这人,就在快要到这陷车的时候,负责过来送京畿魅影的人,立即走了过来,“娘娘,不可。”

    “这,”荀贵妃的目光微微颤抖了一下,柳叶眉有了一个疑惑不解的弧度,“有何不可?”

    “京畿魅影没有放出来,你们看不到他的厉害,这人惯会移行变位,倘若一不小心,伤害了娘娘,就是卑职的不是了。这还是次要的,这人的眼睛还会迷惑人的心智,请娘娘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务必可远观不可近觑。”

    话已至此,她再也不敢往前一步,哆嗦了一下樱唇,“是方仵作抓到的?”这问题是一个没有营养的问题,但是偏偏回答更加是没有营养,“回娘娘,是含山县的县民与方仵作上下其手,好不容易这才缉拿归案的。”

    “好,本宫这里有赏赐,完事后你在本宫的昭阳殿来一趟。”荀贵妃说完以后,拂袖离开,好在这人并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事已至此,只能微微点头。等到这里完毕以后,必然是要到昭阳殿去的。

    此刻,长孙裕看到水已经烧开,一声令下,这囚犯给人扛着已经到了铜鼎的旁边。三足鼎立,水声沸沸扬扬,很快的,这囚犯到了铜鼎旁边。可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就连水都格外烧的快一点儿。

    囚犯从囚笼中出来,蓬头垢面,暂时不知所谓。刚刚从街上过来,声势浩大的热情让这个罪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其实还是一个罪犯,但是目前看来,已经几乎彻底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看到了铜鼎以后,大喊冤枉起来,“冤枉,冤枉,草民冤枉啊。”这是不停的叫屈起来,长孙裕心上有了淡淡的疑惑,目光冷澈的看着身旁所谓皂隶,“这是怎么回事?”

    “小人直言,君上不可尽信,应天府的大牢中,向来是鸣冤叫屈比较多些,这人临了,必然是会努力叫喊两声的。”此人一边说,一边又道:“请皇上看一看方大人的书信,自然就知道事情的原委。”

    “这,也是。”他立即握住了书信,一目十行的浏览完毕,脸上的冷汗逐渐消失不见,良久以后,冷冷的挥手,几个人走了过来,“皇上。”

    “活烹,不用等着他说什么,只是活烹就好。”长孙裕金口玉言,一句话以后,立即有几个内侍过去动手,三下五除二,这人已经给扛着到了巨鼎的旁边,眼看就要“下饺子”,荀贵妃终于走了过来。

    娉娉婷婷好像豆蔻枝头刚刚盛开的一枚花朵一样,娇俏的手指轻轻的指了指前面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春寒料峭,她弱不胜衣,刚刚过来居然就咳嗽了一声。

    荀贵妃这一声咳嗽完毕以后,刚刚行动的几个人僵硬着身体,等着一个号令一般,倒是长孙裕没有看出来,因为这一声咳嗽究竟改变了什么,几个人往前走。

    “此人何以见得就是京畿魅影,本宫不解。”这一句话以后,众人的动作更慢了,看着荀贵妃,荀贵妃怯生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轻微扬眉,看着站立在那里的长孙裕“皇上,何以见得?”

    “爱妃,不会错。”一边说,一边挥手,于是这人嚎啕大哭中,送上了西天,荀贵妃并没有焦急,只是握着拳头的手在剧烈的颤抖,过了良久以后,这才舒口气,退了回来。她刚刚近距离的观察过了,这人有问题。

    长孙裕将书信看完了,这书信上写到“京畿魅影乃是两个人,一个里应一个外合,微臣已经明察暗访,好容易将一个捉拿归案,奈何还有一个逃之夭夭,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微臣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将这个京畿魅影给捉拿归案。”

    沐芳就是沐芳,双保险!杀了这个人,不过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其实沸沸扬扬闹腾了这么久的京畿魅影,到头来终于还是可以捉拿归案,民众只要安抚下来,其余的事情并不焦急。

    二来,这也是沐芳的意思,谁人见过了京畿魅影,说是两个人,就是真正的京畿魅影此刻出门作案,也是情有可原,沐芳的智慧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的,长孙裕到了巨鼎之前,将手中的书信摊开,丢在了火焰中。

    顷刻间,这火焰已经吞没了纸张上的每一个字,除了长孙裕,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京畿魅影的另外一重意思,良久以后,荀贵妃这才察言观色一般的过来,搀扶着他去了,在澹泊敬诚殿,长孙裕一个人休息。

    荀贵妃立即出来,看着还没有离开的皂隶,问道:“什么时候抓起来的,本宫完全不知。”这皂隶巧舌如簧,务必让荀贵妃深信不疑,微微一笑,“已经擒拿了三五天,路上耽误了一下,这才到了今天。”

    “你过来,本宫问你……钱能通神,是不是?”荀贵妃遥遥伸手,这人立即往前走,衣带当风。

    “是。”回答的很简略,因为本来“钱能通神”,荀贵妃得到肯定的答复,就连脸上的胭脂颜色好像都比较鲜艳了不少似的,目光也更加晶莹澄澈了,轻轻的一笑,说道:“你告诉本宫,这京畿魅影是不是真的京畿魅影,本宫看来处处都不是。”

    “娘娘看来似是而非就似是而非,卑职是一个押解的人,这些事情不是卑职可以去置喙的。”这人的回答还是四平八稳,但是足可以气死人。

    “你不怕死?”荀贵妃威胁一句,这人并不畏惧,淡淡的一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银子可以拿得下贪官,但是拿不下一个刚正不阿的皂隶,娘娘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卑职这就回去复命了。”

    “去吧。”她怏怏不乐的挥手,心道沐芳早已经安排妥当人过来了,这人与沐芳从某种程度来看,其实是一模一样,油盐不进。看着这人慢慢的离开,荀贵妃陷入了深思熟虑。

第二百三十五章 包子是人肉

    小路子在刘记客栈呕吐不休,因为人肉包子的事情,沐芳很快就长孙叙谨就到了这里,此刻,一片闹嚷嚷的,食客们都不敢吃东西了,有几个娇滴滴的贵人看到那头发与指甲一个个也是掩面准备呕吐。

    沐芳让人稳定住了这人的情绪,在闹嚷嚷的人群中,她几乎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马蜂窝,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每个人一句话,每一句话告诉沐芳这里的经过,在七嘴八舌的言语中,沐芳自己都觉得头晕目眩。

    “让人着即将刘掌柜叫过来,此事不久知晓了。”这是长孙叙谨的一句话,经过这一句话,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刚刚六神无主,到此刻群情激奋,很快人们就拧成了一股绳,到后厨开始敲门起来。

    “刘掌柜,刘掌柜。”门被拍的山响,但是并没有刘掌柜的身影,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刘掌柜必然是闭门不出的,雷爷看到不是个事儿,握着醋钵儿大小的拳头也去敲门了,这里兵分两路。

    长孙叙谨去后厨,沐芳在这里审问。看着眼前的人,问道:“你是过来经商的,吃这个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半盏茶的时间以前,刚刚咬一口觉得味道不对劲,再看时,就是这个了。”小路子是一个商贾,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离奇的事情,今天他受惊不小,沐芳并没有立即安慰。

    “不妨事,慢慢说。”大概就连小路子都知道,眼前的少年郎就是京中名噪一时的仵作方公子,于是倍感信任的将自己的经历与刚刚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一个一清二楚,沐芳这才点了点头。

    简而言之,刚刚只是因为他肚子饥饿到了这里准备吃点儿东西,不想就吃出来人肉馅的包子,这事情简单的几乎没有什么问的,沐芳问完毕以后,让人安抚他去了,这边,后门也已经打开。

    长孙叙谨过来开门的时候,奇怪的是,这门分明是从里面上锁了的,为何会从里面上锁,没有人知道,他们选择了逃避责任,任何人都比较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刘记客栈是含山县数一数二的好客栈。

    不敢说百年老店,但是十来年的信誉总是有的,如此一来,必然是人们争先恐后都过来吃东西,哪里知吃着吃着居然将人肉馅的包子给吃出来,人们神色各异,目光看着沐芳。

    沐芳并没有责备任何一个人,也没有疾言厉色,奇怪的是,这个仵作大人的态度是平静的,她的表示就是没有任何的表示,一会儿以后,沐芳到了后门的位置。

    “砸开。”长孙叙谨吩咐了一句,立即有几个皂隶过来开始砸门。

    而在半盏茶时间以前,刘掌柜看到了传说中的京畿魅影,他是从屋顶上下来的,都说这京畿魅影来无影去无踪,他刘掌柜算是明白了,他看到这样高来高去的功夫,知今天大概不可幸免于难。

    立即准备大喊大叫,但是并没有允许他叫出来一声,已经有一把锋利的利爪刺入了他的胸膛,与任何武侠小说描绘的一样,他死的很快,别人的剑术高绝,可以说他没有什么过分的痛苦。

    旁边的女子,也就是刘掌柜的内人,早已经吓呆了,大概这一天这女子已经预料到了,在最为震惊的情况过后,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分外的平静,这种诡异的平静充斥在了两个人之间。

    刘夫人整理了一下鬓角蓬乱的发丝,并没有申辩了,甚至连多说一个字都没有,目光如同春水一样从这人的脸上掠过,杀人的人戴着白面具,因为这冷硬的白,让这人显得离奇而又诡异。

    “她终于还是要灭口了。”这是陈述句,也是疑问句,她问完了以后,并没有觉得需要一个答案,微微冷笑,切齿看着眼前的人,“放了我们家的家丁,我一个人死了也就是了。”这样一来,这刽子手冷冷的笑了。

    “他们已经一个都去了,现在要的就是您的命。”说时迟,那时快,那同样锋利的爪子已经洞穿了这女子的胸膛,但是刘夫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居然硬生生用自己的手握住了这锋利的爪子。

    “这一次,你们完了,胜利的是我们。”说完以后,灰败的眼睛逐渐闭上了。

    关于人肉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后厨的一个厨子在包包子的时候,已经让人给杀了,有人将最后一个包子给包好。

    很快的,跑堂的就过来拿走了这包子,于是有了这个事情,这是刽子手的一个手段而已,跑堂的过来以后,人心惶惶,他听到了有人说吃到了人肉包子,所以回来以后,在慌乱中立即就锁住了门。

    哪里知道,门锁住了以后,外面的人还是全部都冲了过来,他在震惊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心脏,心脏是让人挖出来的,他倒在了地上,死了!其余的人都让这人给杀了,速度快的超群绝伦。

    每个人都死了以后,这人变戏法一样给刘掌柜与刘夫人戴上了白色的面具,握住了黑灯笼。

    凶手挥舞着宽袍大袖去了……

    长孙叙谨为何会选择撞门,一来是他发现了迟则生变的肇因,二来他觉得这里的人不会是一点儿声息都听不到的,门外已经闹得沸反盈天,屋子里面的人居然一个个都做了缩头乌龟。

    这是不正常的,固然错在他们,绝对不会错的连门都不敢开,掌柜的居然也不出来,于是只能用这一招了,门撞开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死尸,店小二痛苦的抽搐着,门打开,他最后的一口气也是咽了下去。

    沐芳这里,知道事情不好,看了一眼长孙叙谨,长孙叙谨挥了挥手,皂隶过去将人群给疏散了,都说京畿魅影已经擒获,且已经押解到中京,哪里知道居然到头来居然这里又有了凶杀案。

    皂隶疏通人群去了,因为刘记客栈的凶杀案是比较离奇的,所以线索封闭的比较严密,长孙叙谨看着这尸体,说道:“死法一样,不用着急,凶手早已经去了。”

    “武功高强,为非作歹,哎!”沐芳叹口气,看着这个尸体,他想要从尸体的身上看出来什么,但是这尸体横死,除了痛苦并没有任何线索,一会儿以后恭叔也过来,比比划划了会儿,跟着沐芳的身后到了屋子里面。

    屋子里面的人都死了,十二个人的尸体横平竖直,此刻都让皂隶们给抬了过来,一个个都放在地上,沐芳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死者,说道:“几乎一模一样,他究竟要猖狂到什么时候。”

    长孙叙谨半蹲着,看着这些尸体,全部都看过了,这人究竟有多么厉害,大概全部的死者都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也同样是悲惨。

    “刘掌柜并没有得罪什么的,他近年来生意也很大,这里的钱财什么之类的,都没有被人抢劫,情况实属罕见,但是偏偏人已经死了。”沐芳一边说,一边看着刘掌柜的尸体。

    “到里面去看看?”是的,必须要到里面去看看,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屋子里面,自从沐芳好几次都比恭叔厉害以后,恭叔自动跟在了沐芳的身后,看着沐芳离开以后,他这才看着尸体。

    每一具尸体的死状都一模一样,除了一具是少了手掌的,其余大同小异,这缺了手的必定是用来包包子了,恭叔的发现已经让沐芳都验证过了,可以说再也没有从尸体上有新的发现。

    而沐芳呢,人已经到了里面,这里有起居室,看起来他们两夫妻是在这里遇刺的,庭院深深,杨柳堆烟,这里的环境比较清幽!外面出门以后,是刘掌柜的客栈以及酒楼,这客栈与酒楼是一体化。

    所以连接在一起,而刘掌柜是比较喜欢清静的,这里的清静造就了一个闭关锁国的概念,也就是说,这里的环境已经与前面的分割为了两种,一种嘈杂一种冷肃,就是在这里呼救,其实大概前面的人也是听不到的。

    在这个位置,楚凤今观察了一下,地上有鲜血,这里应该是刘掌柜站着的位置,她看着草地上的血渍,说道:“就在这里,他被杀了。”

    “在这里”沐芳摸索了一下前面的位置,“刘夫人遇刺。”沐芳闭目,想象刚刚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前京畿魅影作案是在晚上的,但是现在已经转移到了大白天,以至于人心惶惶不可收拾。

    今天原是准备带着老太太过来查找凶手的,哪里知道,居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沐芳仔细的看过了以后,说道:“大概他们两个人已经知道了这一次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反抗的。”

    “他或者是出其不意。”长孙叙谨说一句,同样是蹲在了沐芳的身旁。

    “不!”沐芳连连摆手,“并非是出其不意,这里的足迹证明,她连移动都没有移动脚步,一个人的行动再快,也是一先一后的,他们两人中必定一个先死,一个心灰意冷。”

    沐芳猜测的几乎是正确的,沐芳看一眼天空的艳阳,骄阳似火,落在了这沉寂的院落,一开始这里还热热闹闹的,但是此刻这里已经一片安静,这安静是从死亡中诞生出来的,沐芳在这安静中叹口气。

    就在转身准备准备继续观察的时候,有一道明晃晃的光线从前面的门缝中爆射出来,这一片近光让沐芳立即回头,敏锐的她立即发现了这光线的来源,三两步到了身后的位置。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朝廷限令

    这个金钗多历年所,居然在辗转中到了他们的手中。金钗华贵是其一,最主要这金钗的作用非同寻常,它是整个儿线索的一个关键,沐芳顺藤摸瓜,在得到这样一个讯息的时候,必然心头爽快。

    一直以来阴霾的天空,终于放出来一片清朗的光线,她轻轻的压了压衣袖,好像衣袖中的金钗会飞走一样。

    “不能明目张胆带人过去拿人,恐众人难以取信,又怕和尚并不承认,应该如何呢?”她问一句,他翩然一哂,“回去制定一个计划,这计划必然要天衣无缝,一来可以引蛇出洞,二来可以一网打尽,不至于让他有什么同犯逃之夭夭。”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家伙都是害群之马,一定要手到擒来的。”沐芳紧紧的攥住了拳头,接二连三的失败几乎让沐芳失望了,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线索,眼看就可以成功了。

    这案子与前面两个其实也是大同小异,同的是,这案子的作案手法同样是丧心病狂,不留一个活口,案件的苦主都给杀了,一个个都死了一个一干二净,且用的凶器是一模一样的。

    求同存异,异的是,这案子固然是同一个人所为,不过前两个案子是在晚上进行的,唯独这一个案子则是在大白天,白天与黑夜其实并不同,说明他更加猖狂起来。

    也说明他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在以后的以后,一来因为提心吊胆已经准备随时都逃之夭夭,这才大白天作案,二来,这案子在白天做出来,可谓是出其不意。

    就连沐芳都没有想过,这人肉包子的案件中居然藏着这样一个疑窦,好在这疑窦逐渐的解开,她明白了事情的主线,支线其实再多,也无伤大局。这样的情况沐芳一分一分的理清楚,他们回去制定计划。

    而在龙庭中,这案件以八百里烽火之势,又一次沸沸扬扬,人们唯恐天下不乱,而尤其在皇城里面是一个谣言的集散地,这里的人更加是厉害的不成个样子。

    他们众口铄金,本来这案件就是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的,经过不停的渲染与口舌以后,案件变得错综离奇而又批朔迷离。

    同样一个时间,长孙裕在澹泊敬诚殿,批阅完毕奏疏以后,有内侍监过来报说此事,他此刻如坐针毡一般,站起身来,扬眉冷目看着内侍监,“朕向来知道你们夸大其词,如何大白天就有了人肉包子,如何这京畿魅影居然还在?”

    “皇上,京畿魅影是两个人,一个罗网,一个必然目前逍遥法外,他们变本加厉,应该……”这内侍监一边说,一边遥遥观察长孙裕的神色,他不尽欲言,只是木讷的看着长孙裕。

    且立即就磕头起来,长孙裕冷目,“你说,应该如何,朕会圣裁。”这人举眸怯生生的看着长孙裕,良久以后这才嗫嚅道:“皇上,此事应该有一个限令,倘若实在不成,这事情就丢开手,他知道朝廷既往不咎,必然会逃之夭夭。”

    “不,不!”长孙裕大摇其头,他今天只觉得连自己的头都比较疼痛,让歹徒真的逍遥法外,那不是做梦吗?他长孙裕绝对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是,是,奴才知罪,奴才该死。”这内侍监立即磕头起来,倒是长孙裕给勾起来兴致,显然他没有说的话,他是想要让他全部都说了的,“说完吧,或者有道理。”看到长孙裕这般诚恳的不耻下问。

    这人立即又道:“这京畿魅影,知道朝廷宽宥,必然是会离开这里的,这案件本就非比寻常,皇上也不应该小瞧了王爷与方仵作,这事情要是没有一个限令,往后更加是困难重重呢。”

    这人旁敲侧击,一会儿以后将自己要说的全部都说完了,倒是因为这一句话害的沐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命令下来以后,沐芳刚好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客栈中,她本就愁云惨雾没有什么精神。

    看到朝廷的圣旨过来,立即皱眉,“是什么?”

    内侍监小碎步走了过来,说道:“天子的圣旨,听宣吧,方公子。”沐芳才不要“听宣”,问道:“究竟说的是什么,听宣不听宣,我有理由知道。”这样一来,这内侍监立即趋前一步,说道:“说的是,让您在限令的时间中将京畿魅影捉拿归案。”

    “宣。”沐芳施施然的准备下跪,这内侍监看起来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看沐芳准备下跪,喜形于色,要知道为难一下人人都觉得不好为难的沐芳,是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事情。

    沐芳施施然的起身,施施然的拍了拍衣袖,“微臣听宣。”复又施施然的坐在了那里,这人立即皱眉,“方仵作,接旨的时候应该这一个样子……”一边说,一边模仿起来,沐芳看到这里不过是微微一笑。

    “你们在龙庭应该那个样子,而不是这个样子,看来龙庭那妖言惑众之人又多了不少,过一段时间我到京中去再次清君侧,你说呢,公公?”这一句话的威慑力比什么都来得快,以至于这公公立即瞠目结舌。

    “是,是,奴才在中京等着您的光降。”沐芳不过是一笑,原是他要给沐芳一个下马威的,不想让沐芳将了一军,这下马威居然反过来给了他,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儿以后已经宣旨完毕。

    沐芳刚刚还在玩弄指甲,听完以后,指甲从热的变成了凉的,从凉的变成了冰的,她感觉到自己好像握住了一块什么硬邦邦冰冰凉的东西一样,良久以后,这才将两手分开,瞪视着这个恶宣旨的内侍监。

    “三天?”屁话,三天可以将他捉拿归案,这不是为难人是做什么,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折磨人是在做什么,这内侍监闪烁其词,“是皇上金笔写的,岂能有错,这中间的枝枝蔓蔓不是奴才可以置喙的,请您过来看看,一看便知。”

    沐芳愤怒的握住了圣旨,只想要打在这个内侍监的身上,不过还是算了,此刻,长孙叙谨走了过来,看到沐芳这样子,不过是淡淡的一笑,“要是办不到呢?是不是同坐?”

    所谓“同坐”就是“连坐”的意思,在那个时候,人们经常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罪行连坐,这样一来,犯罪率在降低,但是也百弊丛生。

    “这个,圣旨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有两个选择。”这内侍监心有余悸,沐芳前面的大力整改其实这内侍监是看在眼里的,一切的一切大刀阔斧,快着呢!要是让沐芳再一次到了龙庭中,这清君侧,第一个要清的必然是自己。

    “两个?”长孙叙谨故意问一句,这内侍监立即跪在了那里,“这第一,您们就此打住,让京畿魅影消停下来就好,这第二,你们还有三天的时间。”

    沐芳冷冷的握住了拳头,“你以为京畿魅影会说不作案就不作案,这样年少轻狂一个人,屡战屡胜,你以为会突然间戛然而止,会吗?”沐芳冷冷的瞠目,切齿看着这个人,这内侍监缩了缩脖子。

    “奴才……不过是过来宣旨的,其余的事情奴才一个人微言轻的贱奴,知道什么,能看到什么?就算是知道了,看到了,其实奴才也是一个字儿不敢说的,这朝中其实……您是知道的,奸臣当道,圣心时常被蒙蔽。”

    就连内侍监都看出来,“就冲你这句话,你去吧,我不为难你。”这内侍监连滚带爬的去了,沐芳此刻看着内侍监离开,说道:“他也没有什么罪,不过是过来宣旨而已。”沐芳说给长孙叙谨听。

    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长孙叙谨走了过来,轻轻的抱住了沐芳的肩膀,她的后背蓦地僵硬了一下,回眸,目光定格在了那张翩若惊鸿的脸上,那燕尾蝶一样美丽的睫毛忽闪忽闪,好像将重重的心事都遮蔽住了一样。

    他向来冷清的,含情脉脉眼睛是空洞的,但是此刻却是有着一种淡淡的关怀,这样的温柔眼神,他向来是很少很少的流露出来,一般情况而言,一个人的温柔是一张脸,冷漠是一张脸。

    前者留给自己喜欢的人,后者则是留给众生百态,沐芳得到了什么,得到了长孙叙谨的爱,这爱是浓郁的,所以同时又是得到了这嘘寒问暖的温柔眼神。长孙叙谨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是多么的好看。

    沉默在延伸,他慢慢的看着沐芳的眼睛,“三天,够了。”沐芳被这温柔的淡淡鼻息一喷,几乎三魂七魄都消散在了九霄云外,再次看时,他的目光是清明的,然后将唇瓣落了下来。

    唇瓣在沐芳的耳垂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游离到了沐芳的嘴角,沐芳立即准备推开长孙叙谨。“你……我恨你。”沐芳还没有准备好,“你耍流氓。”长孙叙谨还是第一次让人评价“耍流氓。”

    “那么本王就耍流氓了。”一边说,一边轻轻的笑着,再次席卷过来,沐芳两步就准备离开,但是没有那样快,不幸的给长孙叙谨握住了手,沐芳娇喘微微,“做什么,不放我走。”

    “看你紧张,让你镇定下来。”沐芳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绵密的怀抱已经抱住了自己,顷刻间她只觉得头晕目眩,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晕眩感埋没住了沐芳,沐芳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不过说来倒是真的稳定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明寺

    “你,应该温柔点儿,和我商量商量再……”好吧,长腿欧巴这一套,其实沐芳是不喜欢的,过于专横了,他专横完毕,说道:“不妨事,三天,够了。”

    “三天,其实不够。”沐芳忧心忡忡,准备从长孙叙谨的怀抱中离开,但是长孙叙谨的手还是紧紧的抱着沐芳,沐芳离不开,她其实很是贪恋这个怀抱的。

    情人的怀抱,安心的好像是一堵墙,墙里墙外都是秘密,沐芳嗅着来自于他身上的淡淡异香,真的觉得自己就稳定了不少,好像那些支离破碎的东西,在这个温柔的怀抱中就可以再次变得圆满一样。

    好像让人心痛的过往,很快就整合的一干二净一样,这样一个怀抱是温暖的,是有意义的。沐芳不禁沉溺在了这个怀抱中,这怀抱给沐芳的震撼其实是比较大的,沐芳举眸看着自己眼前的人。

    “如何办?”

    “包围了大明寺。”这是他的一句话,沐芳汗颜,“王爷应该知道,大明寺的和尚有二百多,到时候这些和尚一个个都乱起来,我们无迹可寻,三天,很快就到了。”

    “你不要忘记了,老太太的本事,她的眼睛厉害着呢。”说到这里,沐芳振奋不已连连点头,又道:“如何可以包围?”

    “自然是要精兵强将,你还要知道什么?”长孙叙谨看到沐芳意犹未尽的模样,迫问一句,沐芳无可奈何,目光看着长孙叙谨,“我还要知道的很多,这事情的幕后指使是什么人,究竟用什么办法可以一网打尽,这些人为何如此的猖狂。“

    “我可以回答你。”长孙叙谨一哂,“但是,一个问题一个吻,来吧。”呀!当时沐芳就震惊了,挥挥手,“我不要知道了,不问了。”

    “不懂就要问,还是老样子,一个问题一个吻,我吻你,你问我。”一边说,一边就要过来,沐芳有点畏惧这猛烈的肺活量,法式长吻是比较让人窒息的有木有,沐芳就要逃离。

    他说道:“刚刚是玩笑而已,然季大人过来,我们商量就好。”

    “是。”沐芳立即妖之夭夭了,一开始,她以为长孙叙谨是与自己开玩笑,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王爷,其实想要女子,普天下的女子很多啊,美女资源可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是偏偏他对自己情有独钟的样子。

    一开始,沐芳也知道啊,男人的所谓“一见钟情”其实钟的是脸而绝对不是情的,但是经过了这么久,长孙叙谨对于自己的情感并没有任何的改变,这是沐芳始料未及的。

    沐芳胡思乱想,她知道自己是永远都回不到自窗明几净的办公室了,知道自己这一生应该都不可以回去二十一世纪了,其实,只要他对自己好,他可以真正做到从一而终!沐芳自己绝对不是那种始乱终弃之人!

    沐芳去了,少顷以后,季慕朗不请自来,与沐芳在走廊上相遇,不,是相互碰撞在了一起。两人都心事重重,两个人都胡思乱想,一个是柔肠万段,在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这是沐芳,沐芳经过刚刚那一个吻以后,回味无穷。而一个饿死国事家事天下事都压在一起,心乱如麻,于是走过来两人不期而遇,于是两个人撞在了一起,于是“嘭”的一声。

    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沐芳轻微一笑,“正要去找你。”季慕朗没有先看看自己哪里不舒服,立即走过来,将沐芳从地上拉起来,“你还好?”沐芳知道,他现在与红袖在一起。

    这两个人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总是容易点燃的。但是这两个人并没有点燃,那种细水长流文火煮红豆的爱情沐芳看在眼里,沐芳惊恐的发现,不,是后知后觉!季慕朗也是喜欢自己的。

    不然,他做出来的很多事情,以前沐芳不过是以为那是正当的,要维护自己,但是后来逐渐明白过来,那绝对不是单纯的维护自己,那些事情里面还有诸多的情感,这些情感要是剖析起来,层层叠叠,重重复重重。

    沐芳深吸一口气,目光炯亮的看着季慕朗,“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应该如何去做还需要大人与孙大人还有小人好好的商量一下。”这可喜可贺的事情让他眉宇中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这就好,走,到孙大人哪里去。”沐芳看着他宽阔的背影,闲闲的问一句,“你和红袖,现在是发乎情止乎礼还是相敬如宾,其实我觉得你们很是契合的,千里姻缘一线牵,季大人稳重,红袖姑娘善解人意,凡事亲力亲为,虽然有点跳脱,不过绝对是一个好女人。”

    “很好,承蒙你做冰人,暂时不聊这个,倒是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何不……”季慕朗说到这里,屋子里面的一道声音已经提醒季慕朗,“在京中,我们已经拜过天地了,虽不算是明媒正娶,到了此刻,总是好好的在一起。”

    “王爷。”季慕朗走了进来,没有因为他的身份有任何的挫败,继续看着他,他回眸,看着他,“我们好好的商量一下,应该如何去做,两位请落座。”说完,有人过来奉茶。

    沐芳吃茶,一边吃,一边看着这两个人,其实刚刚沐芳吃到了酸味,这里某人其实心情不好,他吃醋了,哎呦!还是爱着的人比较敏感一些,而被爱的人好像总是迟钝的很一样。

    沐芳的目光看着两个人,长孙叙谨说道:“我们已经将凶手分析出来是什么人,是一个大明寺的和尚。”季慕朗向来知道凶手无论是任何人都应该用;平常心去看待,此刻听到这里,并没有多少的骇异。

    “和尚,真是无法无天啊。”他冷冷的握住了拳头,“一个人杀了三十个人,是我自从做了这县丞开始,遇到的最为惨绝人寰的事情,立即去抓其实不成。”这一句不但是得到了长孙叙谨的苟同,两沐芳都觉得应该出其不意。

    对付一个狡兔三窟之人,就等于是对付一个狐狸,不能有任何的打草惊蛇。

    “郑杭,我看看堪舆图。”在那个年代地图都叫做“堪舆图”地图徐徐打开,沐芳凑过来自己的脑袋,以表示自己的存在感,此刻,随着地图一点一点的打开,沐芳说道:“这里四通八达,还易守难攻。”

    “是,东南西北都是有着路径的,要是真的逃走,我们也是会措手不及的,所以在东南西北都应该有一个边防,让和尚有去无回,这人的武功高强,还应该有高手,依照您看,应该如何?”

    长孙叙谨并没有立即说出来哪一个部队或者哪一个人驻扎在那里,季慕朗看着这地图。沐芳此刻也是看着这合格地图,这地图比较宽广,四通八达的厉害了,还不是简简单单的四通八达。

    沐芳初初一看就觉得三天之内要抓住这个人,好像比较困难,就兵力部署来说,他们好像并不能真正的将这个和尚给拿住,尤其是,这和尚只有一个人认识,而且这和尚是那样的神出鬼没。

    其实,还有一点,这二百个和尚,一个个的长相其实都是毕肖的。皇上的脸大同小异,一个个都是光头,这些也就罢了,就连衣服都一样,和尚参禅打坐,必然是比较难以抓起来的。

    他们讲抓捕的时间确定在了明天,明天就可以有成败利钝,要是过了明天,他们失败了,沐芳等人是需要到朝廷去卑躬屈膝承认错误的,这就不好了!沐芳想到这里,看着这些路。

    东面,朝着更深的一条路而去,一看这地形地貌,沐芳脑袋都炸开了,东面,是一座一座连绵起伏的大山,到那里以后,不要说进去了一个和尚,就是进去了一百个,进去了成千上万的,他们也是找不到的。

    毕竟是荒郊野岭,西面,是一条官道,这官道看起来比较平整,这官轿平整的要了命,一望无际,就是一个傻子也是绝对不会走这一条路的,沐芳看着南面,南面是一个下山的道路,这里很多人家,要是混入了这里,其实更加难以查。

    北面,这是下山到城中的一条必经之路,这条路是可能性最大的路,沐芳看着看着,说道:“不要说话,我们赌一把,这是我的茶杯,刚好三个人,少数服从多数,我先。”沐芳说完,将茶杯放在了西面。

    长孙叙谨几乎是不假思索,也同样是将这个茶杯放在了西面,季慕朗经过了很久的考虑完毕以后,居然也同样将茶杯放在了西面,于是三个人的意见居然神奇的统一了,沐芳说道:“为何你们学我?”

    “鬼才学你,他必然是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堂而皇之的去走,总是好的。”

    “英雄所见略同,本县与王爷的见解是一样的。”说完以后,季慕朗看着在长孙叙谨,长孙叙谨轻轻的握住了自家的茶盏,放在了靠近东面的位置,“这里,我们不敢去,他也不敢去,他知道这一次朝廷的力量大,就是真的逃走也是不会选择自绝于人的。”

    “过了这赤水河以后,寸草不生,除了参天大树,其余的全部都没有,所以东面不需要去很多人,但是必须要去一个妥当人,万一到时候事情有了变化,这人要随机应变,依照我看,白珂就可以。”

    这是长孙叙谨的意见,这意见很快就得到了长孙叙谨的同意,点了点头以后,长孙叙谨的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微微的一笑,又道:“季大人以为呢?”

第二百三十九章 按图索骥

    “白珂随机应变是可以的,带队五十人,这五十人全部都装扮成为上山采药或者砍柴的樵夫,乃至于是渔夫在随便撒网,到了真的动手时候,全民皆兵,全民参战,必然是可以一下子就胜利的。”

    听到这里,沐芳点点头,“你们聊,我去将老太太找进来,我需要将这个老太描绘的脸颊给画出来,还需要找我们的画师过来。”画师,在这里其实都是很多的,每一个衙门中都有。

    因为很多的江洋大盗逃走了以后,抓捕是困难的,于是海捕文书就需要人去画像,一来二去的,这衙门里面也就有好几个画师,据说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还要手段高明,一个比一个画出来的还要细致入微。

    然而,沐芳看过了,他们的画是比较细致入微,但是过于死板了,要是一个江洋大盗是长胡子,那胡子就被他们过分的夸张出来!他们认为这些是特征,而要是有人脸上是有着一颗痣的,则必然这一枚黑色的痣也是会画的分外突出。

    于是,有着长胡子的江洋大盗立即就会将自己的胡子刮掉,然后逃之夭夭,有着黑色痣的人,也是会立即就刮掉了这一枚痣离开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会变,一切的一切不还会变得让人无迹可寻。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还要聪明,所谓的高智商犯罪,说的就是这个,沐芳不愿意假手于人,她知道时间并不多,今天要是不努力,明天就要努力在长孙裕跟前求救了,这是屈辱的事情,沐芳只能深吸一口气,罢了。

    老乞婆只站在衙门的外面,一双诡谲的鹰眸仔细的看着街上过去的每一个人,她无动于衷,好像是一枚雕塑一样,这老太太精神有问题,但是记忆力很不错,她一心想要将这凶手给抓出来。

    她就是记忆力再不好也是可以记得住的,在自己的困窘生活中,张老爷多次照顾自己,每一次她到了张府以后都从来不会空手而回的,张老爷知道她一个叫花子身体比较弱,不但是每一次会给了她银子,还会每一次都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帮助她。

    几乎可以说,一直以来这老太太的衣食住行都是张老爷包管了的,但是偏偏这张老爷在她最后一次行乞的时候,死了!她隔着门缝当时就看到了屋子里面有人在行凶,但是对于一个疯傻的老太太来说。

    当时已经木讷的不成个样子,后来明白过来的时候,总是觉得杀人的凶手是一个鬼魂,但是偏偏这老太太又是记住了这凶手的一张脸。

    因为是行乞,她感激张老爷!因为是看到了事情的经过,她当时没有想办法救下来张老爷,这让老太太的愧疚一天比一天还要浓重,所以渐渐的老太太整个人都变了,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想要将凶手给找到。

    沐芳看着这老太太,走了过来,盈盈行礼,说道:“婆婆,到屋子里面,明天我带着你过去抓凶手,现在我需要将凶手给画下来。”这老太太听到这里,立即“哇”的嚎啕了一声,“凶手,凶手是鬼啊。”

    一边说是鬼,一边立即说道:“是啊,你说的对啊,为什么不画下来呢,我要画下来的。”跟着沐芳到了屋子里面,沐芳握住了毛笔,这毛笔并不是画像最好的选择,但是沐芳没有第二支笔。

    这老太太立即走过来将毛笔给抢走了,“是,是,我应该画下来的。”沐芳前世是一个法医,法医的工作中也有画人的伤口,虽然那时候照相机用的比较多,但是关于人体的肌理构造,始终还是沿袭了一开始的事情,是画。

    沐芳的画工在二十一世纪其实还可以,但是到了这里,因为纸张与工具的不同,所以沐芳没有办法很快就可以勾勒出来,倒是老太太自己握住了笔,旁边的一个皂隶要阻拦。

    沐芳立即回收,“安静,退下。”身旁的两个皂隶立即站在了旁边的墙角,这老太太高不要用这毛笔作为凶器,杀了沐芳也未可知的,于是身旁的两个人并不敢立即走开。

    沐芳看着这两个人紧张的模样,自己倒是完全也不紧张了,老太太握着毛笔的姿势是生涩的,她不断的在调整手中的笔,汗珠子从头顶一粒一粒的滚落了下来,很快的眼前的纸张已经一片湿漉漉。

    就在沐芳要失望的时候,她自己也握住了一张纸,同样从旁边拿着一根笔,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沐芳距离这老太太其实还是有一点儿距离的,沐芳问道:“眼睛?”

    这老太太说道,“是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黑多白少,是长方形的眼睛,是双眼皮!鼻梁骨比较高,鼻如悬胆,看起来是一个好人!是元宝嘴,嘴巴比较厚,是国字脸!眉毛浓黑,大刀眉……”

    这一个神智全失的老太太居然过目不忘到了这个程度,这是沐芳想不到的,他很快的就将一切都画出来,开始颊上添毫,一点一点的润色,而老太太手中奋笔,一会儿以后,居然也完毕了。

    其实,沐芳并没有指望这老太太能画出来一个什么了不起的真容,但是偏偏这老太太出于沐芳的意料之外,这老太太画完了一张以后,继续握住了旁边的纸张开始画第二张,一张一张飞龙走凤,一会儿以后居然画了一百多张!

    沐芳看的瞠目结舌,举步到了这老太的身后,一看,震惊的几乎要仰面躺倒,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天生就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但是这些人有着常人完全不可以去考校的力量,这些力量是神赐的,一般人绝对不可以理解。

    沐芳看着这一张张的画像,这里的每一张画像都像是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一样,不但是大小一样,就连神态都是那一个模样,沐芳看着自己手中的纸张,倒是远远不如人老太太的速写。

    沐芳将旁边的一沓空白纸拿过来,轻轻的放在了这老太太的身旁,“我给你去预备吃的,婆婆不要焦急,成败在此一举,画过了两百就够了,我们明天会亲自带着你过去的。”

    这老太太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以后,沐芳将饭食送了过来,这老太太吃着,吃完以后又开始画起来,沐芳想不到,一个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人居然有这样的造诣,不但是过目不忘就连UU小说的功夫也是那样的厉害。

    这里安排着,沐芳让人伺候老太太吃饭,人已经到了隔壁的屋子里面,他们两个人也是安排好了,朝着东面,是白珂去领队的,白珂迫不及待,已经过来了,“我去安排,这就去,方公子,你跟我?”

    不,不,沐芳一想起来以前自己身份没有暴露时候白珂对于自己百般的追求,此刻居然畏惧起来,“这就不必了,我在南面的那条路上。”

    “这,也好,我去东面,我这就找亲兵,你们忙你们的。”白珂什么时候居然变了,变成了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家伙?沐芳啧啧有声,好家伙,白珂刚刚走进来,目光就梭巡着长孙叙谨,大概是目标人物从自己换做了长孙叙谨。

    不过也对,这样一个好皮囊的家伙,任何一个人都是比较青睐的。

    看着白珂去了,季慕朗说道:“我去不南面吧,立功以后是你的,这人一次性可以杀了三十人,到时候要是有什么危险,我不放心你。”

    “我去!”长孙叙谨只是两个字,又道:“你去北面,那里是住宅区。”季慕朗点点头,其实很有可能,他是不会去走那样一条通天大道的,有些人就是会玩智力游戏。

    “还有一个方位,何人去,郑杭吗?”季慕朗说一句看着郑杭,沐芳早已经觉得郑杭不妥当,立挥手,“王爷再去一个位置,郑杭跟着我到南面去。”长孙叙谨道:“你这是与我反弹琵琶?”

    “你全当我是为了扬名立万,有何不可?”沐芳不过是一哂,眼睛波光潋滟,透露出来一种精妙绝伦的明亮与璀璨,长孙叙谨回头,说道:“郑杭,你听到了,保护不好她你应该如何?”

    “自裁谢罪。”郑杭的声音掷地有声,沐芳再次一笑,他倒是情愿相信郑杭是一个中心人物,或者说,郑杭是一个目标人物!郑杭很有可能是里应外合之辈,沐芳执意要求与郑杭在一起,其实里面的意思很多很多。

    她需要将郑杭控制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中,她根本就不相信郑杭是真的会保护自己,也绝对不相信郑杭是一个好人!虽然,郑杭这里,一点儿坏人的行迹都没有露出来!沐芳在这一刻其实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但是这些东西,一个一个都让自己给否决了,沐芳看着郑杭,“不用,你好好的跟着我就好,记住,到时候需要一切都听我的。”沐芳这一句交代完毕以后,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轻咳了一声,道:“郑杭,从明天开始,方公子就是你的主子。”

    “是。”郑杭立即点头,沐芳这就放心了,再次确定了一下,“那么,东面的荒郊野岭是白珂去把守,西面就是我,南面的下山之路是季大人,北面往铜驼街来的位置是孙大人,我说的没错?”

    “正确。”两个人异口同声,沐芳点点头,说道:“皂隶,让老太太去休息,就说今日的画已经够本,将画拿过来,全部。”沐芳一句交代完毕,一个皂隶立即到了隔壁,这隔壁的老太显然已经困倦不堪。

第二百四十章 全民皆兵

    画过了二百张以后,果真就傻了,此刻休息去了,沐芳握住了刚刚递过来的纸张,随便抽出来两张,交给了他们两个人,“这是二百张,一个位置需要四十张,现在我们拿着,然后各自回去安排,季大人定一个时间。”

    “他可能也是闻声而动之人,今晚不需要太多的人知道,明早卯时过了,我们去就好。”季慕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们明天需要一早就过去,沐芳点头,“大人可以去安排自己的军队,每个位置只需要四十人,不要太多。”

    “我省的。”季慕朗去了,沐芳不放心的看着身后的郑杭,道:“郑杭,你今晚还有什么事情?”

    “没有。”郑杭两个字就回答了,沐芳轻微点头,“我需要你去休息,明天你的责任是保护我也是去抓歹徒,但实际最主要的还是保护我,你在保护我之前,需要保护好自己,这时候夜深了,去睡觉。”

    这就是沐芳的安排,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觉得郑杭有问题,保护谈不上,不要在百忙中出现预料不到的状况,对于沐芳而言已经很不错。

    这些安排全部完毕,众人已经去安排,为了以防万一,别人都去休息了,但是沐芳并没有,长孙叙谨同样没有休息,两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不去休息,明日事情多着呢。”沐芳提醒一句,看着长孙叙谨,灯烛荧煌中,他的脸好像白玉一样,透着一股淡淡的绯红色,这绯红色是那样的健康,墨瞳始终看着沐芳。

    “你都不休息,我自然是不会去休息的,明日里遗大投艰,看起来水到渠成,其实不知道还有什么问题需要处理,应该提早就计划的。”

    “其实,应该这样,出其不意才好。”沐芳凑近了长孙叙谨,在长孙叙谨的耳旁将自己的计划全部都说了,一切都完毕以后,长孙叙谨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那匹练一般的月色好像丝绸一样,沐浴在了一切之上。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今晚的光风霁月,好像昭显到了来日的胜利一样,为何如此朗朗晴空之下,总有人为非作歹?

    好在,沐芳已经知道,这事情与刘皇后有关,逼不得已这才杀了这个案犯,一般情况,沐芳已经通知诸位,活捉就好。

    这一晚很多人都没有睡着,很多人都辗转反侧,唯独沐芳一个人睡得死去活来。到了这个异世界以后,沐芳做了仵作,她知道关心则乱道理,她需要休息好,人的精神不济,其余的种种绝对是做不好的。

    第二天,很多人都是黑眼圈,唯独沐芳与长孙叙谨,一个照旧玉树临风,飘飘如同神仙,一个神清气爽,英姿飒飒。

    今天可谓布置的天衣无缝,人们都去了,兵分四路。按照昨晚的安排,第一路,是白珂带领拳师老雷,他们将要深入不毛之地,在山谷的位置埋下来一股劲旅,只要这和尚出现,立即行动。

    在白珂与老雷临走前,沐芳郑重其事的说道:“宁可错抓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但是也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去吧。”白珂这才若有所悟的去了。

    是,这一次的行动亘古未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目的是这害人的人,但是同样也并不是这害人的人,唯恐乱,所以按照沐芳的安排,乱中有序而已。将东面这一条路交给白珂,沐芳觉得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白珂心思缜密,不要看平日里开玩笑起来嘻嘻哈哈,好像没有正经。但是在大事情上绝对拿得起放得下,她是那种大难临头反而会比较镇定的人,所以沐芳的安排与调度,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正确的。

    老雷的力量大,实战经验比较多,万一有了纰漏,等于是亡羊补牢,不至于无功而返,这两人组被沐芳安排在一起,老雷沉默寡言,白珂心思缜密,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而第二组,是经过调整的一个,此刻从大院中走过来一群人,这些人与白珂刚刚带走的其实不同,白珂刚刚带走的人,一个个要么伪装成为渔夫农夫,就是猎人,而此刻沐芳眼前的人则是不同。

    这些人一个个都伪装的是贩夫走卒,而含山县的皂隶很多都是从集市上过来的三山五岳人,可以说,他们有部分是重操旧业,沐芳看着院子里面熙熙攘攘的货郎,有人扛着扁担,看起来是卖烧酒的。

    有人则是豆腐脑儿的木桶,有人推着独轮车,有人则是另外的打扮,沐芳看到这些人的衣服居然也是那种样子,混淆在了人群中,一般情况绝对不会让人给看出来的。

    沐芳喜极,指指点点了会儿,一看有五十人,这五十人混迹起来是不太容易让人给看出来的,但是他们是有着口号的,这么多年与季慕朗配合起来,其实是非常厉害的,同进同退,在他们中间有一种力量与默契,是潜伏在任何人的眉梢眼角的。

    沐芳看着这些人,点了点头,这些人亲自由季慕朗带队,这一行人同样去了,道理大家都知道,这一次关系到的不仅仅是歹徒的生死存亡,从某种程度去分析,龙颜震怒,要是他们失败,以后的任何决策都会得到皇上的否决。

    万众一心的人们都去了,好一副同仇敌该的模样,这是放在北面的一个对付,北面sh9i下山之路,只要下山,就是铜驼街。铜驼巷陌,向来是比较繁华的位置,五十个人形形**的离开。

    这才轮到长孙叙谨与沐芳各自的队伍,同样是一百人一分为二,沐芳带着五十人,这五十人,与刚刚混迹的那些人都不同,这些人一个个披红挂彩,院子里面出来一顶红色的轿子,沐芳说道:“我去了,你那边也准备好。”

    “嗯。”

    长孙叙谨看着沐芳到了轿厢中,说道:“注意安全。”

    “嗯。”沐芳的回答也是很简短,她此刻最不愿意看着的人就是长孙叙谨长孙叙谨的担忧可以让沐芳心烦意乱,在阳光中,这一个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去了,至于沐芳为何会选择扮演新娘,原因是,今天是个好日子。

    是沐芳升官发财的好日子,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这迎亲队伍与众不同,每一个人都是有着伪装的,这轿厢也不相同,铜墙铁壁,让人有去无回,这个轿厢是早已经经过了改良过的。

    从外面看起来与一般的轿厢一模一样,但其实是真正的铜墙铁壁,里面的东西坚不可摧,只要人进去以后,坐在了位置上,这机簧就会落下来,这锁子也与众不同,一重一重,总共分为三重。

    这轿厢是经过特殊改良的,沐芳坐到了里面以后,整个都实验完毕,这才心安理得的去了,他们要去的位置那一条西面的长路,这条路远离中京与县城,这条路看起来逃离是最不能选择的。

    但是根据沐芳的推断,这变态和尚绝对会选择这一条路,因为沐芳恰好也是逆向思维。这条路上的兵力部署同样是五十个人,这五十个人全部都披红挂彩,浩浩荡荡从客栈中出去了。

    人们在街上看着,不知道这是谁家娶媳妇,皂隶倒是毫不含糊的回答,“晚上就会娶回来的,是个美丽的姑娘呢。”花轿摇摇晃晃的去了,于是长街上安安静静的,沐芳坐在轿厢中,左顾右盼了会儿。

    觉得这个计划其实是不错的,过了会儿,有人从客栈中嚎啕大哭着出来了,再看时,一行披麻戴孝的人居然哭哭啼啼的拉着一个棺材出来了,同行的五十个人一个个都披麻戴孝,不知道在哭什么人,但是显然这人的撒手人寰,给他们的打击是比较大的。

    这一行人嚎啕大哭,一时间哀鸿遍野。扶着棺材的人一张棺材脸,这是沐芳的馊主意,让长孙叙谨扮演一个送殡的人,这棺材里面自然是空空如也,这棺材也同样是经过改良的,衙门里面有专门的鲁班。

    在他们需要做东西的时候,总是不会让他们失望的,这棺材与沐芳的花轿有异曲同工之妙,任何人都看不出来这玩意是有着问题的,抬花轿的人每一个时辰的调换一次,四个人轮番上阵,过了没有多久以后,浩浩荡荡中,已经去了。

    黄牛白马拉车,灵幡明灯引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个人举着一个黑色的灯笼,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带着这些人朝着北面而去了,一早上,一生一死。

    沐芳没有机会看到长孙叙谨是如何做“孝子”的,而长孙叙谨也是无缘看到沐芳是如何做“新嫁娘”的,两人的分开以后,众人都不知道,这是过去擒贼用的军队,他们的伪装已经很好了。

    对于送殡的队伍,人们是避之惟恐不及,这些人都是披麻戴孝,所以完全看不出来这些人就是皂隶,里面几个人最是会演戏,假惺惺的哭着,居然让人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场张冠李戴的送殡。

    而沐芳呢,她到了长街尽头以后,人已经从轿子里面出来,这轿子是比较重,扛着轿子到了那长街上,几乎走了有一个时辰,终于在摇摇晃晃的颠簸中,人们到了,这些人全部都停了下来。

    目光一齐看着这高峻的山峦,人手一份这和尚的画像,沐芳看到人们都精神奕奕的,这才站在了人们的前面,“今天要是这媳妇可以娶回去,诸位在场的,每个人都奖励十两银子,回去喝花酒。”

第二百四十一章 娶媳妇

    “好,好。”众人开怀大笑。

    关于沐芳的计划,其实同样是漏洞百出,但是沐芳并不畏惧这漏洞,他们的伪装其实是高明的,有人胸口捆着一个大红花,已坐在了高头大马上,沐芳逼真的表现出来了那个年代的娶媳妇场景。

    沐芳握住了一个唢呐,也开始洋洋洒洒的吹起来,其实不过是滥竽充数,她的唢呐是绝对没有声音的,沐芳已经与这些人商量过了,到时候只是听自己的唢呐声音,这才是真正的冲锋号。

    这一条路上,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人们看起来杂乱无序毫无章法,插科打诨,时不时的在路上歇口气,吃着喝着,吆吆喝喝开开心心的往山脚下去了,沐芳左顾右盼,并不敢泄漏任何的风吹草动。

    过了会儿,这些人终于快要到了山脚下,而此刻晨钟那悠扬而又苍凉的悲壮声音被敲响,一时间群山回唱,这是寺庙里面最早的钟声,钟声完毕以后,新的一天开始,和尚们吃斋念佛,一天的事情并不是很多。

    黎明即起,扫洒庭除而已,戒律院与达摩院的和尚成群结队而来,一个个都口宣佛号,在“喔弥陀佛”中,人们都劳作起来。

    而在京中,又是另外一种场景。

    紫华城,澹泊敬诚殿。烟笼凤阙,香蔼龙楼,光摇丹动,云拂翠华流。君臣相契,礼乐威严,这里的音乐是黄钟大吕,同样苍茫,同样沉着,天子长孙裕坐在了金銮殿中,目光威严的看着文武百官。

    一开始,这是距离长孙裕做皇上第三十年,三十年一个甲子,一切都变了。他从一个志得意满的皇子,变成了一个不怒自威的真龙,但是眼看这些年在走下坡路,人到了老年总是比较昏聩的。

    他不是求先访道,就是炼制灵丹妙药,这些事情虽然是秘密中进行的,但是人们都心照不宣,沐芳上一次的目的是清君侧,经过了上一次以后,确实这里的一切都与众不同,但是长孙裕对于延年益寿乃是一个瘾君子中的瘾君子。

    等到沐芳以后,鄙吝复萌,沐芳鞭长莫及,又不是想要到京中就到京中,于是一直以来都猖狂的荀贵妃,再一次通过美色成为了他枕席上一个不可或缺的女子,枕边风往往是比较厉害的。

    “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一个公鸭嗓的太监诚惶诚恐的高唱一句,两旁走出来各种品阶不同的太监,一时,侍臣灯,宫女扇,双双映彩;孔雀屏,麒麟殿,处处光浮。

    众人山呼万岁,华祝千秋。眼看静鞭三下响,接着就是衣冠拜冕旒。珍珠帘上,圣天子长孙裕睁开龙睛凤目看着阶下那些人,这些人一个个跪着,长孙裕大手一挥,“众爱卿平身。”

    诸位这才一个个都起来,寂然中,几乎听不到一点儿声音。看来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真可谓文官英秀,武将抖搜。御道分高下,丹墀列品流。他的目光好像是春水一样,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扫视了一下。

    依照惯例,内阁的阁臣站立的位置比较靠前,于是,他的目光第一个看到的是什么人?是荀祖隆,荀祖隆微微颔首,并没有抬头,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以后,他好像变得安静了许多,或者也不是安静。

    而是老谋深算了不少,长孙裕看着他浑身的金章紫绶,间或想起来沐芳临走时候的几句话,不禁有点儿汗流浃背。难得老狐狸形容威仪又端肃,站在那里没有半点儿怪模怪样,心机深沉的不成个样子。

    一早上,这些人一个都不闲着,争先恐后的将一切都汇报完毕以后,长孙裕立即处理,这些折子或者当庭就打下来,或者留中不发,总是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一切都完毕以后,吏部报说,“皇上,微臣治下,含山县京畿魅影案件如火如荼,风言风语更是了不得啊。”

    “有什么风言风语?”长孙裕问。

    “坊间说,黑灯笼是为召命而来,而白面具则是为了障眼,一黑一白,这些案件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来的,一时间民怨沸腾,皇上,这事情……”奏话的是吏部尚书,这人一边说,一边下跪,但是目光时不时的落在荀祖隆的身上。

    “你怎么以为?”这是长孙裕的话,他怎么以为呢?吏部尚书立即磕头起来,“微臣鱼目混珠,竟然不敢去分辨,不过微臣还是知道的,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个案件必定是人力做出来的,但是……”

    “说。”长孙裕冷冷瞠目看着跪在那里的吏部尚书,礼部尚书说道:“此事只好息事宁人,这凶手自然是要缉拿归案的,不过需要明察暗访,而不敢大刀阔斧,一来容易打草惊蛇,二来这大刀阔斧下来办,这凶手难免狗急跳墙,容易大肆的作案,微臣的意思……”

    “你先不要说你的意思,荀大人如何看?”这样一问,荀祖隆同样是跪在了这个吏部尚书的跟前,“微臣以为,此事应该派大理寺过去帮助含山县的季大人捉拿朝廷命犯,但是也应该暗中进行,不好大肆宣扬。”

    “说的是,朕已经规定了期限,让季大人与方仵作用三天的时间将这个歹徒给朕带过来,朕亲自要杀了这个人。”众人这才知道,皇上已经有了期限,荀祖隆又道:“这凶手在昨天又一次作案。”

    “又一次?”长孙裕冷冷的皱眉,“朕以为,已经偃旗息鼓了!”手指紧紧的握住了旁边的龙头扶手,荀祖隆立即说道:“不,这人又一次作案,事情荒唐而又让人措手不及,在一个客栈中居然吃出来人肉包子。”

    这事情被荀祖隆洋洋洒洒文不加点的全部都说了出来,长孙裕震怒,“还有两天,朕已经规定过了的,交给季大人去办,今天还有什么事情?”本来一笔带过就是了,但是偏偏荀祖隆说道:“大理寺正卿前几天晚上死在了御花园周边的紫竹林,这事情……”

    “如何?”长孙裕自然是感兴趣的,“凶手已经抓住了?”

    “微臣惭愧,这凶手居然无迹可寻,想这大内也是铜墙铁壁,这凶手居然来无影去无踪,其实,或者坊间的传言也是莫须有呢。”好家伙,连“莫须有”都抬了出来,于是人们都开始点头。

    荀祖隆到底是荀祖隆,他要指鹿为马,自然是很多人都会立即点头的,这样一来,本来就比较相信这些莫名其妙事情的长孙叙谨,更加是深信不疑,这凶手或者真的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冤魂作祟。

    “朕知道了,还有两天呢,过了这两天以后,按照军令状去处理就是。”经过荀祖隆“上螺丝”以后,沐芳又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他已经认定了,沐芳这一次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就抓住凶手的。

    这样一来,沐芳必然是会完蛋。

    早朝在众说纷纭中散了,刚刚出门以后,就看到了荀贵妃,她自然是打扮的天香国色,虽然一个字儿都没有齿及早朝的内容,但是明里暗里多次已提醒长孙裕注意,不要逆天而行之类的事情。

    长孙裕本来就不是一个多么有立场的明君,被这兄妹两个人多方的魅惑龙心,以至于忠奸不辨,此刻又是一次洗脑,他忽然间觉得事情是无比的严重,要是沐芳失败以后,一定掏抓回来好好审问的。

    而沐芳呢,在那里等着,锣鼓喧天中,她的目光不夷不惠的看着高高的山岗,寺庙的山门打开,和尚们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寻常,昨晚的计划是临时起意,沐芳又将郑杭始终都带着在自己身旁的。

    应该这消息并不会不胫而走,她等着,看着。而在另外一条路上的白珂,也是等着看着,人们都埋伏在了前面的位置,白珂的耳朵比较敏锐,很快就听到身旁有人在念诵阿弥陀佛,立即回头,是两个过来在山狭隘挑水的和尚。

    白珂对照了一下,这两个和尚都不是,走过来站在泉水边与这两个和尚攀谈起来,周边究竟有什么路径,那一条路可以去哪里之类的,倒是和尚们藏不住话,一个个都真心实意的谈论。

    白珂点头,这两个和尚看起来是火工和尚,一早上都在挑水,到了中午以后稍事休息又一次过来,这是三月,刚开始还好,天气热点,人是可以忍受的,但是到了午前,一股凉风过来以后,立即有惊雷在头顶爆炸起来。

    白珂暗道不好,一连串惊雷以后,这春天的第一场雨已经开始落下来,噼里啪啦的,夹杂着冷风,人们都按兵不动,今天的行动是比较特殊的,这些人一个个都蹲伏在草丛中任凭雨水落下来。

    两个火工和尚居然在大雨滂沱中还在挑水,白珂在一棵大树下避雨,倒是今天运气好,没有让惊雷给劈了,午后,雨丝连绵不绝,但是并没有第三个和尚过来,白珂这才慢慢的放心,这里大概是不会有人逃走了。

    毕竟眼前是不毛之地,进去固然是可以躲避的,但是进去了以后,其实也等于是自绝于人,没有人知道那东面的大山中究竟有什么野兽,一般情况,京中与含山县所有的猎户,他们的猎物都来自于这里。

    同样一个时间,雨点落下来,季慕朗也是岿然不动,任凭雨打风吹,他变成了一株大树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些年做父母官,他早已经练就了一身的钢筋铁骨,倒是比较担心沐芳。

    于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思想,这思想越是一个小人一样与自己作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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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法医穿越古代,成为一名仵作,名扬天下。她独立稳重,却遇到一个腹黑深沉的皇子,他为她步步设陷,领她一步步跳入他的井里。她一世缜密,却输给了他的腹黑陷阱。医妃为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妃为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妃为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