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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笑笑     医妃为凰txt下载     医妃为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二章 和尚打伞

    一会儿以后,就想起来沐芳生动的表情,一会儿以后是沐芳美丽的微笑。一会儿以后是沐芳恬静的言语,一会儿以后又是沐芳挥斥方遒的模样。

    种种,不一而足。

    其实,自从遇到了沐芳,他就知道自己这一生不会爱上除了沐芳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她是自古以来的第一个仵作,是女子中胆子最大的一个,敢于接触尸体,可以从尸体的种种死亡迹象上分析出来人们都绝对看不到的讯息。

    这样的真知灼见,是那样的不同寻常。观察沐芳的行事风格,其实与众不同,她的那些专业,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所以让人一看觉得很是不明就里,但是每一次案件中沐芳的方法与观察总是可以起到一个决定性的转折点。

    他思念沐芳,但是从来没有说过!在这个风口浪尖,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候,他更加是比较担忧沐芳的安全,恨不能自己有一双翅膀,可以立即到沐芳的身旁去。

    他透过重重的雨雾,看着眼前高峻的山脉,这些和尚没有一个下山,在雨水中,这山好像也影影绰绰的,难道他们这一次来迟了,还是这和尚早已经去了,逃之夭夭?

    最该死的情况在此刻出现了,因为是三月多的洗山雨,这雨不但是连绵不绝,还沆瀣一气,很快的山雾就迷离起来,远远近近的一片迷蒙,人们的视线全部都遮蔽住了,能见度在每时每刻都变了。

    “天公不作美,你们在周百年转转,不要让他去了,也留心一下周边的人,他的行动是那样快。”这样一吩咐,身旁的五十人一个个都去了,眼看就走了一个一干二净,空空荡荡的周边刮起来一片冷风,他的衣服都湿透了。

    但是并没有觉得寒冷,“大人,休息休息。”

    “不,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这一场好雨是今年过年以后的第一场雨,本县心头开心,应该好好的下,这样一来我们去岁种植的桑树以及那些药材就好了,你们好好抓人就好,本县在这里看着。”

    “是,是,大人仔细。”这个人也去了,很快的五十个人逐渐都分散开来,然后一个个都消失在了眼前浓墨重彩的迷雾中,好像他们离开以后就不会回来一样,而季慕朗呢,还是两袖清风站立在那里,什么都不畏惧。

    他始终相信邪不胜正,永远不会被失败给打败,永远不会存在任何的侥幸,这就是含山县之所以治县如此的真正原因。

    而在北面的路上,长孙叙谨终于看到雨雾中出来一个人,这人出现以后,人们都看到了,来的人是一个和尚,一个打着雨伞的和尚,这和尚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看起来沉甸甸的,长孙叙谨一笑,说道:“来了。”

    他一笑,众人就大哭起来,这和尚越走越是觉得前面比较古怪,一行人披麻戴孝好像隐藏着什么危险一样,他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立即开始后退,两步以后,人已经准备逃之夭夭,但是已经来不及。

    “大师,大师出门难道也有忌讳吗?棺材里面的朋友也是一位修佛之人呢,此刻相逢即是有缘,大师请留步啊。”长孙叙谨一边说,一边挥手,这个送殡的队伍很快已经往前走,这个队伍都是劲旅

    中间的人一个个都膂力非凡,而绝对没有一个是有着争强好胜之心的,他们进退有据,这样一来,才不至于进退失据,人们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抬着棺材不紧不慢的跟在了这和尚的身后。

    和尚终于回过头,“你们这是?”

    “大师难道看不出来,所谓四海之内都是有缘人,这是与大师化缘呢。”长孙叙谨冷冷的一笑,挥了挥手,二十五个人守住了旁边的路径,还有二十五个人已经握住了绣春刀准备包抄过去。

    这和尚看起来胆战心惊,说道:“佛渡有缘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与大师是有缘人,不但我与大师是有缘人,这里的每一位与大师都是有缘人呢。”长孙叙谨嘴角的那丝完美弧度在慢慢的增加,众人也都明白,这人就是那所谓的凶手和尚,他们早已经看过了很多次很多次的图片。

    这图片画的过于逼真了,一个疯老太太诸位都不相信,但是沐芳却是敢去起用,不但是敢起用,沐芳还让这老太太画出来图画,还让他们按图索骥,众人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阁下这是做什么?”这和尚微微冷笑着,手慢慢的握住了包袱,这包袱里面究竟是有什么?长孙叙谨看到这和尚很快的就握住了一个利爪,刚刚好是用生铁打造出来的。

    “给你方便,我们就都不方便了,大师拿出来这个武器,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个案子呢。”他笑着,透着一股无所不知和天下无敌的自信,这和尚冷冷的问道:“你想到了什么案子”

    “京畿魅影案,大师是凡尘俗世之外的人,自然是不会听说的,不妨告诉大师,我们这一次过来就是抓这个京畿魅影的,大师握着这个爪子,好像与那案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得要得罪大师与我们去一趟了。”

    长孙叙谨淡淡的挥手,人们已经往前,一个个都屏息凝神,因为他们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和尚厉害着呢,可以顷刻间就杀了好几十人,他们这几十人也应该注意。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是从什么地方发现的,我已经天衣无缝,怎么还是会让你们发现,我不信。”这和尚一脸的痛苦神色,他是不敢去相信的,自己每一次都高来高去,为何就让他们给发现了。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这是你的画像,其实你就是做完了第一个案子收手,我们也是不会放过你的,更何况,你做了一个又一个,这样一来,说不得只好缉拿归案了。”一边说,一边冷笑。

    “好,好,一起上吧。”

    “对付你,自然是要一起上的,上!”长孙叙谨还是岿然不动,但是这皂隶已经一个个都冲了过去,果真这和尚的手段是比较快的,手中还握着一把伞,从头到尾打翻了五六个人,但是每一个人的衣服撕开以后,都有铜板保护着。

    “奶奶个熊,该死的和尚,你摸二爷的**做什么,真是的。”有人插科打诨,一看到这和尚的手段也不过如此,长孙叙谨嘴角的笑容更加是志得意满,这笑容是平和的,但是绝对精妙绝伦。

    “不瞒大师,这些铜板是早上加在了我们胸口的,同样的招数你已经用过了三次,大概应该换一换的,不但是我们,城中的富户一个个都在胸口放着一枚钢板,不过救你一个人不知道而已,本王却是不同,一样的招式必然是用一个。”

    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的棺材,“请大师升官发财而来,大师不要让本王失望才还啊。”这场景过于搞怪了,一群人的胸口都给撕开了,但是里面都是钢板,这和尚哭笑不得,看着看着,忽然间暴喝了一声,转身就走。

    “追,先不要拿人,他始终都护着这个包袱,里面才是他的命抢过来。”一边说,一边指挥,淡定的不成个样子,只要是看到了,没有不手到擒来的。这和尚被紧赶慢赶,从北面到了东面,过不多久人已经消失在了前面的雨雾中。

    “低头看脚印,和尚打伞简直是无法无天,我们就让他做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长孙叙谨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叫脚下的脚印,说道:“抬头,看树上。”众人再看时,这和尚果真就藏在树上,这倒好,有人立即拈弓搭箭。

    “不想要做惊弓之鸟就给本王下来,本王知道幕后主使不是你,本王会从轻发落。”冷冷的看着树上的人,这和尚高来高去的功夫很是不错,并不理会长孙叙谨的任何一句话,两个起落以后,人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

    灵活的好似一只猿猴似的,但是人们的箭簇也并不是示弱,一会而以后,已经将这和尚真的弄成了一个风声鹤唳中的惊弓之鸟,长孙叙谨的手伸出来,说道:“我朝在马背上得到的天下,所谓弓马娴熟,本王很久不曾射箭,今日倒是要射一下这活靶子。”

    “王爷,这是小人的泥金鹊画弓,大概还是可以玩一玩的。”有人立即握着自己的弓箭与飞鱼袋过来,长孙叙谨握住了这弓箭,打开以后,放入了三枚箭簇,一声破空的鸣笛,这三枚箭簇已经闪电一般的射过去。

    “嘭”的一声,这和尚从树上落了下来,他至少有三枚射在了这飞鸟的身上,丢开了弓箭,“抓起来,带走。”一行人带着挠钩与套索已经往前走,这和尚是被利箭给射中,但是并没有损伤多少。

    他接住了两枚,一枚是用嘴巴咬住了,一枚是用雨伞,还有一枚,在自己的左肩膀上,疼痛让这和尚从树上滚了下来,但是在泥泞中只是略微挣扎了一下,已经一跃而起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长孙叙谨并没有回头,微微一笑,“跟上!”他的眼睛出现狂肆的光芒,冷漠的声音好似数九寒天的冷空气一样。众人更加是不敢懈怠,一个比一个快,都进入了前面的雨幕中,长孙叙谨在后面,握住了一枚彩旗。

    然后点燃,这彩旗破空以后,白珂已经挥手,“好儿郎,看来孙大人哪里已经得手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走,跟着本小姐过去分一杯羹。”说完以后,这些猎户等人一个比一个快,已经跟着白珂往前走。

第二百四十三章 穷寇勿追

    季慕朗看到这彩旗,微微一笑,“走,过去支援。”这彩旗是一枚信号弹,是沐芳在到了这异世界以后发明出来的,以前在荒郊野岭,他们被困在铜钟之下就用过彩旗传递讯号,此刻这彩旗的出现,终究是有意思的。

    所谓“旗开得胜”而已。

    沐芳行事与众不同,这样的召集令在应天府是史无前例的,彩旗的光芒转瞬即逝,但是胜利的曙光却是在天空经久不息,季慕朗的嘴角有了一个欣慰的微笑,纵然今天雨水过于充足,但是仍然瑕不掩瑜,他们的雄心壮志还是蓬蓬勃勃。

    此刻,在东山的白珂,袖手旁观了会儿天空那异彩纷呈的光芒,抿唇,嘴角有了一个淡淡的笑弧,沐芳就是沐芳,她总有自己的手段,任凭和尚芸芸众生,任凭雨打风吹,终究还是不用怕。

    她总是可以在这样多的人中奖刽子手给抓出来的,一句“风紧!扯呼!”这群人浩浩荡荡而去,遮天蔽日的雨帘中,人们的脚步丝毫不滞涩,一个比一个还要轻灵些儿,一来都想要亲眼目睹这京畿魅影的庐山真面目。

    一者,这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情,此事做成了,不但是圣上会垂青,就连百姓都从者如云,这京畿魅影已经妖魔化,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杀人凶手。人们面对这京畿魅影,其实多的不是畏惧,而是猜忌。

    猜忌他究竟是什么人,猜忌这人的手段究竟是什么?心理学上说,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而猜想就是未知中衍生出来的一种附带品,所以沐芳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猜想都扼杀了。

    还给大家一个朗朗晴空,她下了轿子,看着慢慢升腾起来的雨雾。

    “天公不作美,大人在轿厢中稍微避雨,依着奴才看,这京畿魅影此刻并不敢过来,雨天路滑,他应该也知道我们这里安排的密不透风,横竖不过是煎熬着。”

    “你认为这样子?”沐芳挑眉,语气有了淡淡的不豫,“当初我还认为他绝对不会再次作案呢,他偏偏句作案了,不要自以为是了,淋雨而已,还能要了命?”

    沐芳倔强的站在了雨中,刚刚的彩旗,沐芳明白意思,京畿魅影过来了。

    “哈啾。”沐芳揉一揉琼瑶鼻,“哈啾。”喷嚏接二连三,沐芳振作了一下,抚摸一下脸上的雨丝,早春的雨,与夏天的雨水截然不同。

    此刻的雨沁凉,手指因为触摸雨水也是冰冰凉凉的,“这紧要关头,哈啾!谁人思念我,怪道阿菲说,思念是种很玄的东西,看起来真的是很玄啊,哈啾!”

    “阿菲?”旁边的皂隶好像完全不知道这“阿菲”是什么人,沐芳嘿嘿一笑,说道:“是一个女子而已,不用操心这个,看着前面的路,不知道等会儿有危险吗?”

    “是,是。”皂隶们手中握着绣春刀,此刻和尚已经冲了过来,看到前面一行人,这些人很是耀武扬威,看到和尚过来,沐芳劈手将旁边的一个皂隶胳膊握住了,皂隶还没有反应过来。

    沐芳的手指松开,“让我看一看那张纸。”众人经过提醒,一个个都齐刷刷的握住了纸张,距离应该还有一百码,电光石火中,沐芳已经握住了纸张,好家伙。

    老乞婆的画几乎是出神入化了,就连众人都瞠目,一个这样前言不搭后语动不动就“有鬼”的疯疯癫癫老太太居然真的画出来歹徒的模样。

    沐芳经过对照以后,轻微敛声,“不要声张,今天是过来娶媳妇的,刀子全部都收起来,藏好了,明白?”沐芳的命令让众人都诚惶诚恐。

    意思是,今天他们只是演戏就好,根本就犯不上动手,有关于京畿魅影的手段,哪一个人不清楚,这京畿魅影厉害着呢,半个时辰里面可以杀了刘掌柜一家十二口人,这是何等样的手段。

    “方公子,要是等会儿动起手来……”沐芳不愿意听后半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冷冷瞠目,“我是仵作,你们听我的就好,绣春刀都缠起来,他的眼睛刁的很,响器呢,开心的锣为什么还不快点儿敲打起来,快点儿。”

    人们经过提醒,都将绣春刀藏起来,开始吹奏起来,沐芳在这之前,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他也认为自己很厉害,既然是这样厉害的一个人,我们显然是打不赢的,打不赢就要用计谋,一味的死缠烂打显得没有风度嘛。”

    “大人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啊。”旁边的人嘿嘿的笑着,沐芳点了点头,“我要娶媳妇而已,都闹腾起来。”于是这迎亲队伍开始热热闹闹的吹吹打打起来,片刻已经往前走,那沉重的轿子也是慢慢的移动起来。

    和尚看到了轿子,眼瞳闪烁了一下,微微冷笑,辟易在了路旁,沐芳几乎连看都没有看那和尚一眼,沐芳不相信那和尚会逃离。

    这和尚看着人们都离开,还是站在路边,众人知道机不可失,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上前一步,唯独沐芳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将唢呐中的黄豆给拍打出来,终于不用滥竽充数了。

    沐芳的唢呐一声嘹亮的吹奏以后,众人心神一凛,这音乐是沐芳经过了早期锻炼的,很简单,此刻沐芳吹奏的是三个长调子,两个短调子,意思是“三长两短”,众人都明白,慢慢的将队伍停止了下来。

    沐芳闪电一般的回头,这京畿魅影果真是会移行变位吗?人已经在众目睽睽中消失了一个一干二净,这是沐芳永远都不会想得到的,居然凭空消失了,她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刚刚的时间点,真是奇怪,不过是三分钟而已。

    三分钟可以做什么,简直是难以置信,终究还是让京畿魅影给消失了,沐芳压抑住了心头的乱,吹奏的声音变了,一声,比较长,很快的,人们都停了下来,然后有人走了过来。

    “等着,我去看看路径。”沐芳可不是为了去“看看”路径,她有自己要看的,举步到了刚刚这和尚站立的位置,居然脚印都没有,沐芳当然知道他的功夫是善于高来高去的,于是在那脚印四下里都看着。

    将脚印作为一个同心圆,往四面八方开始看起来,一来二去居然一点儿踪影都没有,人家飞鸿还“泥上偶然留指爪”呢,京畿魅影直接是“鸿飞那复计东西”了。

    沐芳托腮,在那里想了会儿,嘴角渐渐的有了一个微笑,刚刚有过一股风,那风可不是风雨雷电的风,倒是比较像是邪风呢,沐芳嘿嘿的一笑,到了轿厢的位置,“我来。”

    沐芳打算试一试重量,轿厢距离他刚刚站立的位置只有十米远,一个轻功出神入化之人,十米的距离其实不算是什么,一个飞纵过来以后,人很快就掀开轿门然后悄然无声的进去,嘿嘿嘿。

    这就是娶媳妇了,沐芳还唯恐这个拙劣的道具会用不上呢,但是很显然,这道具在起作用,因为没吃饭发现,凭借自己的小身板,这轿厢已经再也扛不住了。

    沐芳不再尝试,微微冷笑,“来人啊,八人抬着,到包龙图那里去。”一声令下,沐芳又是吹奏了一声尖锐的哨音,行人弓箭各在腰,此刻人们撕碎了衣服,将绣春刀紧紧的握住了。

    都慢慢的围拢在了这轿厢的周围,可怜这轿子经过沐芳的改良,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儿的光明,轿厢里面的和尚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一会儿以后,只觉得天旋地转中,沐芳已经命令人吹着音乐去了。

    一行人吹吹打打,看起来热热闹闹的走着,但是为何敲打的声音逐渐低微起来,一开始不是热闹的要命吗?为啥呢?因为有一部分人已经将手中的唢呐给放下了,而是选择握住了刀子。

    “走了走了。”沐芳挥了挥手,刚刚上前两步,就看到了前面追赶过来的一行人,人们都追赶的气喘吁吁的,唯独走在中央的长孙叙谨还是一脸宁静的微笑,这微笑好像是一朵美丽的洁白玫瑰花一样。

    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喜气,带着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空灵与傲娇,好像早已胸有城府一样,沐芳看着他一身白色的衣服,隐隐现现在眼前,又是看着前面的位置,一群披麻戴孝的人走了过来。

    “呸,晦气,今天我们家嫁娶,你们这是做什么?”沐芳微微一笑。长孙叙谨看着沐芳,说道:“还有比这个更晦气的吗?我们半路上遇到一个和尚。”

    “和尚?”沐芳往前一步,握住了长孙叙谨的手,“什么和尚?”

    “是个打伞的和尚,还是一个神出鬼没的和尚呢。”沐芳立即就来了兴趣,“一个神出鬼没的和尚,还打着伞?”

    “是了,这和尚欠我点儿东西,你老兄有没有看到呢?”她老兄不但是看到了,还手到擒来了,一般情况,最聪明的人就要用最愚笨的念头与陷阱这才可以抓住。为毛沐芳用这个陷阱,看起来傻子都知道他们的迎亲队伍有问题?

    因为沐芳知道,和尚已经过于聪明了,和一个炉火纯青的人玩智商,其实时常是玩不过去的,既然是玩不过去,就从另外一个人角度去思考问题,这个世界不光光京畿魅影是会逆向思维的。

    她沐芳其实才是逆向思维的老祖宗呢,和沐芳玩,这和尚显得有点儿以卵击石了,沐芳紧紧的握住了长孙叙谨的手腕。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为人作嫁

    显得很是畏惧,“自古以来就是欠债还钱,你老兄告诉我,究竟欠了点儿什么东西?人情而已,有啥是还不清的?”

    “可怜人情是还的清,只是这人命就不好说了。”听到这里,轿厢中明显的震动了一下,沐芳微微一笑,“这个倒是真的还不清,我们家娶媳妇,这新嫁娘其实是个美丽的人,你要不要看看?”

    “我又不是新郎官!”长孙叙谨笑着。

    沐芳也笑着,“那就不看了,这媳妇是要娶到皇城里面去的,你到时候看一看也是一样的。”

    “皇城里面如何就要娶媳妇,雨天路滑,仔细花轿。”

    “不妨事,就是下刀子,这媳妇今天也是要娶到家的。”沐芳的口吻是坚定的,轿厢经过沐芳的改良,其实是听不到外界的声音,里面都是钢板搭建起来的,这些钢板的材质与这些皂隶胸口的材质是一模一样。

    你就是有力量也是打不开的,沐芳更加是在这两块钢板中选择用了磁石,到了二十一世纪,这磁石又被叫做吸铁石。在工业上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与运用,但是沐芳倒是没有用在工业上,不过是小小 的手工业上用着。

    这轿厢的门是两块镶嵌铁板,所谓同级相斥,异极相吸,不好意思的很,沐芳这一扇门用的就是“异极相吸”的远离,其实进去以后想要打开就比较困难了,需要用巧劲将这门里面的另外一个磁极给引导出来。

    这个,你就是累死了也是不可能打得开的,这里面有机关的,就是一般人看不出来,沐芳笑着,笑的开开心心,这样的新娘子,不要说应天府会喜欢,就连皇上看到以后都会龙颜大悦的。

    沐芳已经立下军令状,三天之内要是不能将京畿魅影捉拿归案自己是要吃官司的,这吃不了兜着走的事情沐芳并不敢真正的将自己攀扯到里面,所以沐芳看起来是以逸待劳的,但是这以逸待劳其实很厉害。

    一忽儿以后已经成功了,“好,既然是这样,我们也就不能闲着了,来来里,儿郎们,哭起来。”

    “为何要哭,不见我这里在办喜事,你办丧事,老兄就不要这样子闹腾了,让人看起来不好看啊。”沐芳当然知道喜事与丧事混在一起是不好看的,一个开心的哈哈大笑,一个难过的捶胸顿足。

    可以想象一下,混合在一起会不伦不类成为什么样子呢?长孙叙谨还是笑着,轻蔑的说道:“你不听说,什么叫做红白喜事,你的红事是喜事,焉知我的白事就不是喜事了,我倒是想要跟着你去看一看新娘子呢。”

    一边说,一边冷笑,墨瞳中有了一种冷嘲热讽,队伍中混进来几个哭哭啼啼的人,一会儿以后,听起来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沐芳道:“这真是哭笑不得啊,我的新娘子被你们给得罪了就不好了。”

    “新娘子才哭笑不得呢,好了,去了,去了。”两人胁肩谄笑,沐芳感觉那手不安分的掐了一下她的耳垂,沐芳不满的皱眉,闪避了一下,不起作用,很快的又被掐了一下,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嘿嘿笑着去了。

    是啊,更加哭笑不得不是队伍,而是这队伍中的新娘子,这和尚在这轿子里面原以为等会儿到了前面就可找机会离开这里的,固然他们是不怀好意的,但这也是上上之举。

    杀人不难,难的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要是这些都凑巧,其实一百人个人在一瞬间也是会杀一个鸡犬不留的。在县城中,他手段之所以狠戾,与沐芳猜测的其实一模一样。

    杀米庄张老爷的时候,张老爷一家是完全没有防备的,他们并不知道祸从天降,只是一味的将自己的围墙给打造起来,可惜的是,这围墙固然是高峻,但是围墙也是变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监狱。

    里面的人想要出去,不可以!外面的人想要进来不可,于是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很快就让人给杀了。接着是王员外,王员外倒是比较惜命,不过一个惜命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出其不意的攻击。

    他们一家人虽然有很多是会武功的,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这家人的弱点,只需要混入到他们这行人里面去,就万事大吉了。于是他将一个家老先杀了,穿着这个家老的衣服,等到一切都妥当以后,来一个杀一个,靠近一个杀一个。

    至于刘掌柜,那天因为“人肉包子”的事情民怨沸腾,这人肉包子是一个引子,当然了,人肉包子是和尚做出来的,他是一个高智商犯罪的人,所以杀人用的多的不是自己的手段,而是自己的脑子。

    因为这肉包子的事情,必然这跑堂的是畏惧的,就会将里面的门锁住,外面闹腾的声浪是比较大的,于是那天屋子里面就是再鬼哭狼嚎也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可以说,他每一次杀人都是可以将这些人的弱点给抓住的。

    但是,这一次他想不到,沐芳居然在完全不言不语的情况中将他自己的弱点给抓住了,这里的兵力部署这老和尚其实是清楚的,他并不敢贸然去逃走,这条长街就是再干净,毕竟今天是雨天.

    雨天,从某种意义上来分析,其实是帮助了沐芳的,毕竟一个人想要在拖泥带水的环境中离开这里就有痕迹,不可能脚下是没有脚印的,沐芳就等着呢!结果,不出所料,这人进入了他们的轿厢中。

    从刚刚那风声中,沐芳已经明白过来,这和尚的功夫是非常厉害的,所以他们理智的没有选择硬碰硬,此刻,这哭笑不得的和尚在轿厢中真是如坐针毡一样,他用尽了力量去听轿子外面细碎的谈话。

    但完全听不清楚,有意无意的几句倒是听到了,刚刚两个人的冷嘲热讽听在了这和尚的耳朵中,不禁让和尚觉得,沐芳是真的厉害,沐芳是什么时候知道作案的人是和尚,真是奇怪了。

    这些人都死了,所谓“死无对证”,他的手是那样的干净利落,每一个人杀了以后都绝对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但是偏偏还是让沐芳给看出来了,沐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开始分析的?

    这是他完完全全都搞不清楚的,良久以后,沐芳挥了挥手,周边的人吹吹打打起来,轿厢成为了一个密闭的空间,这些人故意在轿厢周边大力的吹打,于是轿子里面一片万恶之声。

    和尚的头几乎都要让沐芳给震碎了,雨雾慢慢的消散完毕,眼前的青石路面上,沐芳看到了走过来的人,虽然大雨滂沱,但依旧是衣冠楚楚,这是什么人?自然是可亲可敬的含山县县丞季慕朗。

    季慕朗走了过来,沐芳一笑,“您是?”

    “看不出来吗?我是过来抓人的,可怜我早出晚归,今天一天居然没抓到我要的人,这真是奇怪了,不知道你看到了没有?”轿厢比较沉重,众人放下来,开始休息,在这个间歇,沐芳不过是微微一笑。

    “不知道大人要抓的是什么样子的?”

    “是一个和尚,还是一个花和尚呢,不过做花和尚也就罢了,可惜了,这和尚是比较喜欢作孽的。”季慕朗的眼瞳冷冷的看着这轿厢,沐芳的安排一向是有道理的,任何人虽然当初不清楚,但是后来很快就会明白。

    季慕朗是一个聪明人,此刻目光炯亮的看着这轿厢,恨不得将这个轿厢给丢在汪洋大海中去,“原来是大人是为了抓到一个花和尚,这花和尚草民是没有看到的,但是这娶媳妇是人生的大事情,大人还是不要去抓人了,跟着我去送亲。”

    “送的是哪门子的亲啊,真是的,本大人忙要死。”

    “大人您看,搞不好是升官发财的亲,搞不好是一个死人的亲呢。”黄牛白马拉着棺材也是过来了,沐芳一笑,拍一拍自己的轿厢。

    “里面是不是黑乎乎的啊,你是不是想要出来啊,你要是想要出来就求求我,我会放了你的,真的。”沐芳一边说,一边拍一拍这轿厢。

    轿厢里面有手掌在拍着,不紧不慢的,然后沐芳的耳朵贴在了这轿厢之上,和尚的声音嗡嗡嗡,好像是一只蚊子一样,沐芳一笑,“我知道你要我放了你,但是你为啥不放了我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看看你,逃婚是不好的嘛,等会儿到龙庭去吧。”

    “你也应该知道啊,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看看,我又是小人又是女子,正如同你一样,又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和尚又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杀手,我是不会放了你的啦,我们都不会放了你的,不生气,不生气。”

    沐芳冷嘲热讽完毕以后,说道:“轿夫们,轿子太重了,不好,你们看到这个棺材没有,这棺材是比较大的,实不相瞒,这棺材是我昨天悉心让人个做出来的,将轿子丢在棺材里面,赶着骡马,我们走一程。”

    沐芳虽然是谈谈笑笑的模样,不过任何人都知道,这是释放那种压抑已久的紧张,人们都笑着,季慕朗的嘴角笑涡尤其是好看,“我喜欢这样的女子,聪明的不着痕迹,让人永远看不出来她是聪明人。”

    “大人也喜欢?”言下之意,长孙叙谨也同样是喜欢的,季慕朗微微一笑,“自然是喜欢的,不过与你不同,你以后好好的珍惜,王爷!此次京畿魅影之案件可以破获,都是你们的推理,卑职不敢邀功。”

    “季大人爱民如子,本王看在眼里,以后还请大人一如既往,大人这般的人,在朝廷是寥若晨星了。”长孙叙谨微微的叹口气。

第二百四十五章 苏三起解

    “王爷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别人看不出来,卑职可以看出来。王爷寓清于浊,以屈为伸,这些年过的辛苦,回去以后卑职与王爷痛饮三杯酒。”季慕朗一边说,一边看着长孙叙谨,雨帘中,他的脸上也是湿漉漉的。

    因为这雨水,他的脸上有了一种洗尽铅华的美态,固然,用“美”字儿去形容一个男子是不对的,但是那种潋滟的风情除了“美”,实在是任何一个言语都不可以道尽的,“不,不。”

    “嗯?”季慕朗沉吟,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道:“此间大事一了,三杯两盏淡酒,是不可以的,最好是千杯不醉。”

    “好,好,卑职记住了,到时候放浪形骸王爷不要怪罪啊。”两人在打哈哈,沐芳看着这些人将轿厢给放在了棺材中,这不伦不类的模样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见到的,人们看着,不禁微微的笑着。

    “像是什么,蘑菇?”有人的笑点比较低,捂住了肚子,有人说道:“娶媳妇变成了送殡,是不是死去活来?”有人立即深以为然的点头,“老兄所言极是,这媳妇与众不同,不知道等会儿婆家会给我们多少银子的赏钱呢?”

    “好,好。”几个人插科打诨,沐芳亲自到了这轿厢的旁边,看着棺材在雨水中移动,听着人们或鬼哭狼嚎,或欢欢喜喜的开怀大笑,沐芳脸色微微的一边,妙哉,妙哉啊!往前走,两岸青山在雨中也逐渐的清晰起来。

    一开始,这里的绿色是死板的,但是此刻沐芳看起来,这绿色层层叠叠深深浅浅,是无比的好看,让人赏心悦目的厉害,车子往前走,沐芳笑着。

    “若为强所治,不在形巨细。”沐芳又道:“家鸡翼大飞不如鸟,蜈蚣百足行不及蛇,有时候还是不要满打满算的好,其实,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应该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落网的,好在你不是和尚,我却是一个慈眉善目之人,我不会杀你的。”

    “朝廷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觉得朝廷一定会用尽一切的办法去杀了你的,但是这办法都无聊透顶,我会让你死的很有意思,你知道天谴是什么,应该是不知道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

    沐芳一个人喃喃自语,她确信,这和尚是听到了,而这和尚知道沐芳是一个劲敌,他一开始应该小心的不是早已经声名远播的季慕朗,更不是狂肆邪佞的长孙叙谨,而是这个其貌不扬看起来整天嘻嘻哈哈的家伙。

    这女人心思复杂的很,为何就猜测到了自己会朝着这一条路过来看?其实,沐芳还有很多后招都没有用到,任何一条路他都有可能走,沐芳在任何一条路的不远处其实还有双保险的,这些人也是石头一样蹲伏在路边。

    他们这里收拾了,那边人们也是冒了出来,看着这些湿漉漉的落汤鸡,沐芳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皮,“回去以后,请大家吃点儿好吃的,健脾养胃,以后好好为国为家做贡献,这些人老是高阶级主义自由化,要不得。”

    “阶级主义,自由化?”人们又是惊骇,沐芳啊沐芳,为何奇谈怪论如此多多呢?沐芳不解释,但笑不语,一会儿以后,马车就从西面的长街进入了南面的官道,白珂与老雷走了过来。

    “这是?”白珂看着棺材,棺材也就罢了,上半截又是一个朱红色的轿厢,没有人见过这样的一个车子,“这就是囚车了,最后送一程这老家伙,花姑娘要去城中,老雷,劳烦你带着你的人去鸣锣开道,就说京畿魅影衣襟捉拿归案。”

    “是,是。”老雷想不到的,这怪异的马车中居然是京畿魅影,立即带着他们“非攻院”的人过去鸣锣开道去了,沐芳在队伍的中央不紧不慢的走着,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季慕朗与长孙叙谨。

    季慕朗的眼睛始终都看着沐芳,自从沐芳出现以后,他这个县令好像不如她一般,沐芳的一举一动都是街谈巷议中的猛料,人们就是喜欢谈论沐芳,沐芳可以在风声斧影的龙庭中安安全全的回来。

    不但是回来了,还挽救了含山县的五百个童男女,沐芳还杀了这沽名钓誉的徽清道长,老道长说自己可以通仙,结果被沐芳一刀两断,通仙是不成了,估计通鬼倒是绰绰有余的。

    白珂看着沐芳的身影,这女子身影玲珑,沐芳完全没有注意到今天的雨水过于打了,她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居然凸显出来那种女性的特征,白珂走了过来,握住了没吃饭的手。

    “**。”

    “啥?”沐芳一问,白珂指了指沐芳的胸口,沐芳明白过来,立即舒了一口气,这才看上去比较像是一个男人,今天一天累得慌,白珂看到沐芳这里不费吹灰之力居然将这京畿魅影给放在了棺材中,羡慕而又敬仰。

    她倒是不怪沐芳欺瞒了自己这么多年,毕竟沐芳是有苦衷的,沐芳还是笑着,开心的很,白珂也是笑着,回头看到走过来的长孙叙谨,长孙叙谨神往的看着沐芳。

    “孙大人。”白珂行礼,长孙叙谨点了点头,走到了沐芳的身旁,然后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这斗篷比较厚重,一般情况是雨水不是非常大,其实里面是干燥的。

    而此刻,身后的季慕朗手也是握住了衣服,但是很快就伸了过来,长孙叙谨的衣服落在了沐芳的后背,沐芳后背僵硬了一下,“做啥?”这样一问,长孙叙谨立即挑眉,“怕你冷着了,给你添衣服而已。”

    “不要。”沐芳道:“会容易感冒的,这一趟回来以后再说。”沐芳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两人往前走,寸步不离的跟着这马车,过了不知道多久,这马车到了前面的路上,这里是铜驼街。

    这里是京中最为热闹的一个位置,虽然是大雨滂沱,但是人们都开着窗户,你追我赶的过来看着这热闹的场景,人们一听说是“京畿魅影”一个比一个还要气咻咻,有人握着臭鸡蛋就要过来砸。

    一看到是一个棺材,“啊呀”一声立即就去了,沐芳不解释,老雷倒是好为人师,一边走,一边歌功颂德,于是沐芳又一次变做了至高无上的神人,人们在雨幕中看着沐芳,有几个人开始下跪,接着更多的人开始相继跪在了青石地面上。

    沐芳回头,“呀,你们这是做什么,都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不!你是女人也不可以的啊,谁说女子不如男,起来起来,都起来。”沐芳让众人都起来,众人尾随着沐芳往前走。

    “大娘,你回去,不打伞就不要出来凑热闹,还有啊!二狗子你这是做啥,我不收贿赂的,回去回去。”沐芳一个人沐浴在雨水中,并不愿意让这些人都湿漉漉的,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甘冒呢。

    “哈啾。”沐芳又一次咳嗽起来,其实今天太冷了,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刚刚的冷雨刺激早已经让沐芳感觉到了阵阵寒意,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扛得住的,但是此刻逐渐明白过来,她打喷嚏大概是感冒了。

    但是,沐芳绝对不允许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她还有后戏呢,这后戏必须要进行下去,沐芳“哈啾”完毕以后,继续往前走,风雨彩虹铿锵玫瑰!沐芳迎接着迎面而来的冷雨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到了前面的位置。

    出了铜驼街以后,更多人跟着沐芳往前走,于是自发性的有了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沐芳回头,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明显发现了沐芳的眼睛里面有泪水,那晶莹的泪水混合在雨水中,并不能立即分辨出来。

    而沐芳呢,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在流汗,“你看,他们是那样的爱我们。”

    “他们爱我们,但是我爱你一个人。”长孙叙谨微微一笑,沐芳回头,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告诉了长孙叙谨,“我也爱你一个人,但愿以后不要有什么罪过了,哈啾。”沐芳又是一个寒噤。

    在长街之上,长孙叙谨是多么的想要拥抱住沐芳的娇躯,但是终究还是忍耐住了,过了九嶷大道以后就快要进入京中,此刻的雨势有增无已,他多么畏惧沐芳会扛不住啊,倒是沐芳并没有什么别样的颓唐。

    此刻,同样的大雨中,长孙裕看着雨珠子在自己眼前连接成为一条线,这一条线是屋檐上下来的,他始终看着眼前的晶莹水珠,水珠落在了地上,于是地上有了支离破碎的气泡,过了很久以后,气泡一个个都破灭了。

    “皇上,到里面去吧,天气冷了。”一个内侍监举着一个狐裘大氅走了过来,长孙裕回眸,说道:“朕是不是过于不近人情?”说的是什么事情,自然是沐芳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明言。

    在沐芳的角度去考虑,三天就捉拿京畿魅影,其实是比较困难重重的,这里面需要攻坚克难,不是三五天就可以草草了事的,旁边的这内侍监显然是明白长孙裕的所思所想。

    “是和谁严于律人,这是好事情啊。”一边说,一边将这个大氅递了过来,“你说,世界上莫非真的有鬼魂与神仙呢?”这人听到这里,舔舐了一下薄薄的嘴唇,说道:“皇上,这神仙倒是不知道的,鬼魂有,也未可知。”

第二百四十六章 满堂笏

    长孙裕并不喜这闹靴搔痒的一句话,其实,上位者唯不喜这样蛰蜇蝎蝎的回答,这内侍监偏偏是犯了忌讳,他的冷目闪烁了一下,“莫非真有什么鬼魂在帝京作祟?”显然是喃喃自语。

    可惜了,这人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凑近了长孙裕,原是准备给长孙裕披衣服的,哪里知道这衣服还没有披到他的肩膀上,长孙裕已经转过头。

    “其实,”这内侍监会错了意,以至于一误再误,“这鬼魂作祟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奴才肉眼凡胎,并不敢胡言乱语。”

    “但是,你敢窥测龙心。”长孙裕明显不悦,这内侍监瑟缩了一下,又道:“横竖,在皇上心里面是有一杆秤的。”

    “知道这个就好,朕想要杀了你,你知道吗?”长孙裕好似在开玩笑一样,但是顷刻间,这内侍监就脸色刷白,因为长孙裕向来是不开玩笑的,如果一个不苟言笑之人忽然间变得言笑晏晏,这笑容背后就一定有深层次的东西。

    “皇上,皇上……”这人立即忙不迭的磕头,马蹄袖甩的作响,看起来已经吓坏了,惊弓之鸟一样的连连磕头起来,长孙裕早就觉得自己身旁安插的内侍监一个个都有问题。

    乘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杀一儆百,这人不是错在了刚刚口不择言,而是错在了天时地利人和中,最不好的一个“人和”,自然,一开始长孙裕是比较欣赏这个人的。

    内侍监难能可贵的就是,想皇上之所想急皇上之所急,这个内侍监倒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自己需要什么,自己想要做什么,不想要做什么,但是过分的谄媚反而是漏洞百出。

    他是已经垂垂老矣,但是还不容一个内侍监过来调配,这样一句话,这内侍监头顶冷飕飕的,顷刻间就炸开了锅,“皇上,奴才该死,请皇上好歹网开一面,好歹看在奴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这一次就饶恕了奴才吧。“

    “要是人人都如你一般,这紫华城岂不是岌岌可危,一个阉竖而已,居然这般大胆,是谁人让你在朕躬面前鹦鹉学舌?居然这样多奇技淫巧,须知,朕就是老了,也不容你们这些阉竖弄权,推出去,凌迟。”

    一声令下,这内侍监知道,此事万般不可转圜,只好讷讷不能言的去了,被拖走了没有多久,就听到不远处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他的拳头紧紧的握住了,而很快的,不出所料的。

    荀贵妃来了,她带着担忧与痛苦的眼睛落在了长孙裕的身上,原本杀一个内侍监是绝对不会引起高度重视的,但是今天偏偏她就用那种悲天悯人的可怜楚楚的眼神看着长孙裕。

    看来,荀贵妃的身体今时不同往日,亦或者说,连宵的疾风骤雨,让荀贵妃的形容清减了不少,往常那双漂亮的凤眼,今天在浓密的睫毛下看来有一种暗淡的光辉,目光梭巡了一下,直直看在了长孙裕的脸上。

    因为脸色苍白,致使荀贵妃的眼睛看起来越发的有神,那镶嵌在轮廊分明精致脸庞上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样,她一直以来著迷,也真是因为这美丽的心灵的窗口。

    “皇上万福金安。”荀贵妃行礼,长孙裕点了点头,“起来,你是闻讯而来,还是闻风而动?”原本,荀贵妃是过来求情的,也是再一次安插一些可靠人的,哪里知道,他一针见血居然就说破了荀贵妃不可告人的秘密。

    顷刻间,荀贵妃那额头光滑而饱满的额头上已经是一片汗珠子,“皇上……”她委屈的跪在了那里,刚刚过来的气焰已经逐渐的消失殆尽,“皇上,臣妾是过来看一看这边有什么召唤没有。”

    “唔”长孙裕轻轻一笑,伸手握住了荀贵妃的手,“并不曾有什么召唤,这个春天的雨水居然比秋天都要多,是要进入炎夏吗?连爱妃身上的香汗都淋漓起来,起来吧。”

    这汗水可不是夏天到来时候分泌出来的,这汗水十有**是让长孙裕给吓出来的,不过好在荀贵妃惯会演戏,闪烁其词两句以后,人已经袅袅婷婷的过来,“皇上,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是,好一个当春乃发生,这雨水落的是时候,今天一天,最好是明日里也不少,还有惊雷。”

    “雷雨,惊蛰了,皇上,到殿中去坐坐,不要凉了您的身子骨。”一边说,一边轻轻一笑,长孙裕同样是笑着,伸手在荀贵妃那小巧而挺直的鼻子上抚摸了一下,“到屋子里面坐着。”

    两人到了里面,看得出来,他是怏怏不乐的,但是看不出来因为什么不快乐,荀贵妃是何等样的聪明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微微掀唇,那薄而红润的嘴唇就像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一样。

    “皇上为何忧心忡忡的,莫非因为天气的缘故?”她故意旁敲侧击,一般聪明的女人都会这样子的,这句话过后,长孙裕说道:“我忧心的并不是这个事情。”这就让荀贵妃无比的“疑惑”了。

    伸手抚摸了一下乌发,那梳成蝴蝶状的发髻上有一枚赤霞珠,她轻微摸着,微微一笑,带着贤妻良母惯有的温柔,说道:“皇上,可以告诉臣妾吗?臣妾给皇上排忧解难,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臣妾是旁观者,最不愿意看到我皇闷闷不乐。”

    “好一朵解语花,朕就告诉你。”长孙裕深吸一口气,长眉轩动了一下,伸手握住了荀贵妃头顶随风飞舞的些许的头发,“说来话长,还不是那京畿魅影给闹的。”好,一句话正中下怀。

    她由不得不开心,等得就是这个,她目前已经左右不了长孙裕的一举一动了,不过好在长孙裕倒是很会采纳别人的意见,一般情况,就长孙裕而言,起初是不答应的,但是很快就在心里面自己个儿琢磨起来。

    横竖,她今天是得到了天时地利人和,对于她没有给这个内侍监求情的事情,长孙裕从侧面表示非常的满意,“京畿魅影,这个案件在坊间据说已经血雨腥风,这案件其实也是应该好好明察暗访的,好在有方仵作出手。”

    “朕几乎要后悔了,朕给了方仵作的时间,并不多。”长孙裕那竹节似的手指伸出来,笔画出来三根手指,她表示疑惑不解,但是很快的猜想就连绵不绝起来“三个?三七二十一天?”

    其实无疑,荀贵妃是第一个知道这限令的人,不过在长孙裕的眼前,不会演戏也是不成的,她不但是要表现的会演戏,还要目不斜视,心口如一,务必不可以让长孙裕看出来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非也,这给了三天,”长孙裕续道:“所以,朕几乎要后悔了,这样一个案子,其实没有十天半个月是绝对不会卓有成效的,她就是厉害,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仵作而已,我原想要发动一点儿力量的,只是……”

    长孙裕想起来大理寺正卿与自己这里刚刚闲聊完毕以后就暴卒的事情,其实蹊跷了,所以并没有立即让人去帮助沐芳,不过,此刻的荀贵妃已经大略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皇上做的很是正确。”

    “朕倒是觉得错的离谱,他们此刻应该也是孤掌难鸣,其实,这个京畿魅影要是抓不住,放开了也就是了,倒是不会就此人心惶惶,反而有些事情冷落下来对民众有好处,你知道的”

    长孙裕的手立即伸了过来,紧紧的握住了荀贵妃的手,“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朕其实并不想要害人的,但是朕偏偏在有时候不得不害人。”

    “皇上,其实这个世界上无心之失很多,皇恩浩荡,烛照万物,这些宵小之辈必然会出现的,臣妾倒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魅作祟的事情。”荀贵妃还是同样的“”温柔可人、善解人意。”

    一串淡粉色的水晶珠串饰品从荀贵妃的额前悄然掠过,长孙裕目视荀贵妃的粉颊,良久以后,微微一笑,说道:“你果真认为如此?”难免的共鸣啊,荀贵妃立即点了点头,“皇上,这不过是一些违法乱纪的小人而已,暂时不用着急。”

    “但是朕不得不着急,京中居然也有京畿魅影,显然,京中也有人与京外是连接在一起的,想要从内部蚕食鲸吞啊,朕这金銮殿看起来岌岌可危呢。”他说完以后,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

    “皇上不可动怒,常言道,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皇上要是忧思满腹这是不好的,依照臣妾看,暂时保养好您,这三天要是安然无恙的过去了就息事宁人,要是方仵作那里果然是大获全胜,也未可知呢。”

    荀贵妃越发的“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了,让长孙裕的心防逐渐的放了下来,荀贵妃虽然没有自己的结发妻刘皇后来的好,不过毕竟荀贵妃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子,居然可以举一反三,以前倒是没有想过的。

    长孙裕看着荀贵妃脸上的那抹脂胭以及唇上的那点朱红,轻轻的一笑,点了点头,“也好。”

    两人眉目传情,她用尽了一个女子应该用的手段,选择温柔杀人,所以笑容也是千回百转,让人一看就觉得美丽的很,长孙裕必然是不会拒绝这样一个神秘而又美丽的微笑。

    这微笑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于是,他看的痴痴呆呆的,尤其是荀贵妃眉间的那万般风情看来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白玫瑰一样,荀贵妃为了长发绾君心,其实早已经努力了多次。

第二百四十七章 飞燕合德

    这几乎无懈可击的微笑,是荀贵妃经过了千百次的演变过来的,挂在脸上让人一看就神魂颠倒,固然这张脸他已经看了快有二十载,但是每日好像这女子都朝着温香软玉在***一样。

    固然,这温香软玉是危险的,固然,这危险他察觉到了,但是心防早已经一点点的给吞噬掉了,她灵慧的瞳眸此刻紧紧的迫视长孙裕,然后慢慢的伸出手,说道:“皇上,稍事休息一下,不要急坏了自己个儿。”

    “是,是。”长孙裕轻微一笑,手伸过来,握住了荀贵妃衣服的第一枚纽扣,他的手居然还是颤抖的厉害,抖动了一下,两人的手轻微握住了,但是此刻,有人觐见。

    “皇上,尊翁求见。”这尊翁只有一个人,必然是荀祖隆,荀贵妃诧异,为何老哥这个时候过来,这也过于大煞风景了,皇上颓然一笑,“来得真不是时候。”

    其实,荀贵妃心里面也有一句话,同样是这一句,为何哥哥这早晚过来?但是很快的,长孙裕已经挥手,“让荀阁老进来。”于是,他正襟危坐,荀贵妃在旁边作陪,这徐娘半老的女子也是很会扮演小妮子的角色。

    看到皇上通传,立即握住了旁边一个美人靠,有一下没有一下的给皇上敲击后背,后背给敲击的舒舒服服的,于是,这荀大人也就到了,三叩九拜完毕以后,又给自己的妹子行礼。

    脸色平静,但是刚刚兄妹的眼神电光石火的接触了一下,荀贵妃从哥哥的眼神中看出来点儿不同寻常,究竟不同在上面地方,此刻倒是没有立即就分析出来,以至于手上的动作倒是慢了不少。

    “微臣见过皇上。”荀祖隆再次行礼,梭巡了一下长孙裕,长孙裕一笑,道:“起来说话。来人,赐座。”宾主按照位分安坐以后,长孙裕看着荀祖隆,道:“你这是有什么事情?”

    “微臣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微臣昨日里让人调查这京畿魅影的事情,大理寺正卿如何就暴卒在了京中的紫竹林,微臣居然拿住了这个所谓的京畿魅影。”

    “嗯?”明显的,就荀贵妃的手都颤抖了一下,荀祖隆向来做什么事情之前都是与自己互通有无的,他们兄妹俩个一直以来都是进退有据的,这样才保证了二十多年风风雨雨不曾进退失据。

    莫非有什么变故,让哥哥不得不“抓住了”京畿魅影,她的手停顿了一下,不过立即就开始不紧不慢的敲击起来,荀祖隆的神色尽量做到了寻常,寻常而又平静,陈述道:“皇上,这京畿魅影原是您饲养出来的一只海东青。”

    “海东青?”长孙裕完全不相信,不过荀祖隆又道:“这海东青,四十年就要换毛一次,有一些是可以活到七十岁的,这头四十年要是不换毛就活不到,刚刚好那一晚上,紫竹林中,这海东青在换毛,所以凶相毕露,这才……”

    “这才误伤了大理寺正卿,不过,为何一击毙命呢,海东青,朕以为向来是比较温顺的,为何忽然之间就残暴起来?”

    “这原是因为微臣调查过了,大理寺正卿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这香味不小心就吸引住了这海东青,孽畜这才伤害了大人啊。”一边说,一边又道:“臣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这个实验请皇上跟着臣到门口去看看就好了。”

    “不必!”长孙裕的手指紧紧的握住,说道:“荀相,依照你看,究竟是怎么说,海东青袭击人的事情与城外的京畿魅影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荀贵妃不得不腹内嘀咕,为何哥哥居然这样快就反戈起来,杀大理寺正卿是陆康下手的,自然陆康是不能给牵连到里面去的,这样生搬硬套的解释,来的过于莫名其妙的,让荀贵妃居然也是手足无措。

    “这事情,是个凑巧而已,微臣绝对不相信这京畿魅影果真是冤魂索命,微臣活了五十年,几乎从来就没听说过冤魂索命,再说了,我朝有陛下如此的明君,这些冤魂也是不敢随便就出来的。”

    “也是。”长孙裕还是比较喜欢听赞美的话,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片刻后,他挥了挥手,“荀相,暂时不用理会,朕自然是有策划的,你去吧。”

    “微臣斗胆!”荀祖隆并不忙着离开这里,又道:“微臣斗胆恳请皇上将这个捉凶手的期限稍微延长两日,微臣用头上的乌纱帽证明,方大人会旗开得胜的,请皇上明鉴啊。”一边说,一边以头抢地。

    不但是长孙裕比较稀奇,就连荀贵妃都比较奇怪,为何一直以来与沐芳分庭抗礼的哥哥今天早上会忽然之间就倒戈起来,那也就罢了,居然还开始帮着沐芳说话起来,这是最为奇怪的。

    “这事情,你不用操心,军令如山,朕是一言九鼎之人,她既然是走了这个不归路,想必是有办法的,你去吧。”一边说,一边挥挥手,他觉得很是奇怪,其余的事情需要分析,于是荀祖隆行礼以后去了。

    美人还在轻轻的捶背,长孙裕回头,看着娇柔的荀贵妃,说道:“朕知道自己规定的日子过于少了,朕也知道横竖是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哎。”这一声“哎”看来是挥泪斩马谡了。

    荀贵妃看着哥哥去了,并没有聊一句有关于“京畿魅影”的话题,也没有从哥哥刚刚的任何一句话中借题发挥,而是轻柔的笑着,只是时不时的在长孙裕的句子中点点头。

    长孙裕知道,荀贵妃变了,并不是那种贸然胡言乱语之人了,此刻,两人对望了一眼,她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温柔,让人一看只觉得非常的舒坦。

    “皇上,休息休息,等会再说。”一边说,一边握住了竹夫人,轻轻的放在了长孙裕的脖颈之下,窗外是疾风骤雨就连荀贵妃的心里面都是疾风骤雨,长孙裕心烦意乱,因为要想事情,找一个由头将荀贵妃给打发了。

    荀贵妃求之不得,出门来以后,过了没有两个穿廊就看到了站立在屋檐下看着雨水的人,荀祖隆看到妹妹过来,要说话,她警惕的看着周边,道:“哥哥,到阿妹的宫中去。”

    两人正大光明的到了荀贵妃的昭阳殿,这片刻,荀贵妃这才微微的舒口气,说道:“哥哥,都说胳膊折了往袖子里面藏,您无论是什么缘故,总是不应该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凭借长孙叙谨与沐芳,大概很快就会查出来的,你居然……”

    “你以为,他们居然查不出来?”荀祖隆失望的看着荀贵妃,荀贵妃从荀祖隆的眼神中已经看出来,这事情十有**已经查出来了,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这,这绝对不可能,生铁佛已经答应了本宫,他今天离开这里的,此刻才是午后啊。”

    “阿妹,这花和尚已经让沐芳在早上给抓住了,这片刻朝着京中浩浩荡荡的来了,还是被装在棺材里面来的,哥哥早上让侍卫出门去望风,回来以后哦皆说确凿无疑,此刻是顺水推舟的时候。”

    “什么!”荀贵妃甚少有这样尖锐的声音,她惊恐的脸上胭脂都变成了苍白色,那娇好的好像是白玫瑰一样的脸终于变了,变成了风雨中的一枚残菊,眼看就要香消玉殒,他说道:“我派出去的队伍从来不会谎报军情的。”

    “这一次,应该也是声东击西吧,这生铁佛是什么手段啊,重金请过来的,怎么就会给拿住了,本宫说了,在西市,本宫会预备送他离开这里的。”荀贵妃讷讷的说着,荀祖隆沉重的叹了口气。

    “这些人并没有等到他过去,这花和尚是已经完了。”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灭顶之灾一样的悲剧,好不容易闹出来的“京畿魅影案件”看起来又是要偃旗息鼓了,荀贵妃不知道沐芳是如何就破案的

    但是根据沐芳破案的速度与效率而言,是比较畏惧的,这畏惧从心里面在一点一滴的渗透出来,那种恐惧感是比较让人震惊的,那种不言而喻的感觉好像是一枚匕首刺在了荀贵妃的胸口。

    “但是,哥哥也不应该此刻用拙劣的借口敷衍塞责,这海东青如何就杀了人?”这是一个拙劣的借口,连荀贵妃都不信,不过,他不过是诡谲的一笑,“不要说海东青不会杀人的事情,今晚微臣就让海东青杀两个内侍监,让娘娘一睹为快。”

    “罢了,你刚刚做的事对的,至少让皇上看不出来你我是与他们面和心不合的,只是,此刻他们到了京中,应该如何呢?”

    “娘娘忘记了吗?这事情是陆康让生铁佛去做的,陆康向来是忠心不二的,到时候只需要……”他做了一个“斩头”的动作,这一个动作减去了荀贵妃脸上多少的阴霾,微微吸口气,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哥哥,静观其变就好。”于是两个人散开了,倒是很快的一个聚会,这片刻,荀贵妃算是搞清楚了,沐芳的到来已经将一切都带来了,包括秘密,但是生铁佛并不知道究竟是何人雇佣了自己的。

    看着支离破碎的气泡,荀贵妃的脸上有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好在哥哥处理事情的速度快的惊人,不然真不知道应该做何感想爱,良久以后,荀贵妃舒了口气,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了。

    不过,沐芳究竟是多么厉害,居然真的就抓住了这个家伙,这生铁佛是大明寺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在达摩院中是一等一的,为何还是会拿住了,这是让荀贵妃百思不得其解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天不假年

    这百思不解的事情,也是任何一个人的疑惑,这样一个神出鬼没的人,这样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居然让沐芳给拿住了,究竟沐芳是多么的厉害!

    要是这和尚是一只厉鬼,那么沐芳几乎可以说是一个神人,人们对于沐芳的呼声是比较高的!而人们看到季慕朗夜以继日的工作,一个个都知道季慕朗爱民如子,他们牵衣顿足拦道哭,看着他们的车架朝着帝京的方向去了。

    在倾盆大雨中,他们逐渐的过了九翊大街,很快就到了中京,此刻的长孙裕午睡刚刚完毕,有内侍监进来报说,“皇上,京畿魅影拿住了,此刻王爷与方仵作还有季大人押解到了中京,在黄门听候发落。”

    “神木鼎烧起来,朕要杀了这个祸国殃民的家伙。”长孙裕也是开心的,这个京畿魅影的案子几乎闹得民不聊生,在限令发出来的第一天,沐芳已经大获全胜,他是比较欣慰的。

    一行人押解着这巨大的棺木到了中京,他们那些哭丧的“演员”沉默寡言了,吹吹打打的人也是在宫外等着了,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侍卫与老雷跟着,老雷是头一次到皇城里面来。

    自然是紧张的不成个样子,还没有到黄门,已经有内侍监让老雷将自己的宝刀给拿下来,老雷立即在雨水中憨厚的笑着,将宝刀给拿了下来,而此刻,他看着带领自己到城中的另外三个人。

    长孙叙谨双目湛湛有神,并没有迟疑,几乎将自己袖口中的匕首都拿出来交给了旁边的一个内侍监,轻轻笑着,修眉端鼻之下颊边微现两个美丽的梨涡,一个男子而已,真倒是秀美无伦。

    看起来,长孙叙谨应该也是常常到城里面来的,不知道为何,这轻车熟路的模样,让老雷心里面有点儿淡淡的惶恐,他是一个大老粗,不过还是从那闲适的脸上看出来一点儿非比寻常的感觉。

    究竟这感觉是什么,老雷暂时搞不清楚,老雷为了防止自己等会儿丢人,又是看着沐芳,因为雨水的缘故,沐芳的肤色晶莹的好像是一块柔美的和田玉一般。

    相比较于一般的男子,沐芳属于那种肤色奇白的异类,,那秀丽而又美艳的眼神到了皇城中,居然绽放出来一种莫名的神采奕奕的光芒,他都注意到了,又扫视了一眼旁边的季慕朗。

    季慕朗以前是状元郎,只是在金殿上见过一次皇上,对于季慕朗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是偏偏就有一种分外的熟稔,今年的雨水比较充足,他们几个人在瓢泼大雨中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走起路来快着呢,雄赳赳气昂昂,老雷并不敢左顾右盼,在禁苑中一点儿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只觉得这禁苑实在是过于大了,大的几乎要离谱了,跟着旁边带路的内侍监亦步亦趋的往前走。

    一个多余的字儿都不敢说。

    沐芳呢,偏偏是一个左顾右盼的人,两个月之前的冬天,沐芳到了这里,现在已经是开春了,不!现在已经是春晓过后快要立夏的时候了,禁苑的环境更加看起来与众不同。

    苍翠欲滴的叶子因为雨水的缘故,一个个都舒展起来,美丽的花儿成群结队的绽放,有各种灵禽鸣叫,好像这里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沐芳就是喜欢这皇家的气派,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说道:“这一课毛栗子树不好看,挡住了道路。”

    “这里的石头不好啊,风水学上水,石头是时来运转,为何不放在前面的位置呢,还有这个小小的池塘,里面的浮萍比较多,为何不饲养点儿小龙虾与跳跳鱼呢,真是的。”沐芳略微不敢的指点江山。

    老雷给吓坏了,原本以为会被大内的侍卫给痛骂一顿,哪里知道,这些大内的家伙居然一个个都点头,带着谄媚的微笑说着,然后暗暗的记住了,沐芳开开心心的笑着,沐芳看风景。

    而长孙叙谨看沐芳,在长孙叙谨的心里,沐芳就是最美丽的风景,除了沐芳,别花团锦簇是不可以多看一眼的,不过沐芳应该今天身体很差了,他是那种比较稳定的人,不是痛到了伤筋动骨几乎不会叫嚷起来的。

    长孙叙谨知道,沐芳看起来心无城府,但是早已经忍受住了最大的痛苦,她又是一个“哈啾”,众人的心头提到了嗓子眼,看到沐芳如入无人之境,老雷这才知道,沐芳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

    在沐芳让人改良这轿子的时候,老雷几乎要笑了,这样的轿子可以让京畿魅影自投罗网,是不是在开玩笑呢?人京畿魅影厉害着呢,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子轻而易举落网的,但是偏偏这京畿魅影就落网了。

    沐芳的厉害,可见一斑!此刻,之所以上一次沐芳可以将京中的一切都处理完毕又让皇上将含山县的人都放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侥幸,沐芳之所以可以高视阔步,那是有原因的。

    老雷也是学着沐芳的样子往前走,左顾右盼了会儿,有一个看起来比较穿着华贵的内侍监走了过来,轻轻的作揖,“王爷,季大人,方仵作,皇上在澹泊敬诚殿等着人诸位。”老雷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王爷”,这里的“王爷”莫非是长孙叙谨,很快的就证实了老雷的猜想,长孙叙谨一笑,那清澈的眼睛凝视着眼前的内侍监,“皇上的身体还好?”

    “好着呢,刚刚午休完毕,委屈了王爷与诸位大人,到澹泊敬诚殿,容老奴给诸位奉茶。”一边说,一边在前面带路,沐芳看着这个内侍监,说道:“上一次怎么没有看打你,睨视皇上重新擢用的?”

    “回大人,奴才原来是在黄门看门的看门狗,但是现在不同了,经过您上一次说的,,量才录用,这才有了老奴的擢升,说不得老奴等着您走的时候好好的谢谢您呢。”

    “这倒是不必了,不管是小黑狗还是小黑背,可以咬人的就是好狗嘛,但是你也要保护好自己,这里的野狗比较多。”

    “奴才知道如何安身立命,请方大人不必担忧,这边……”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老雷听到沐芳与这个老家伙一问一答,只是觉得奇怪,为啥好好的人不做,要这样子人模狗样的?

    “其实在京中就是这样的,人要是老是将自己看作是人,就离死不远了,要是老是觉得自己是狗,其实会长命百岁的,效忠点儿,以后有你的好处呢。”沐芳又是说了一句金玉良言。

    这内侍监开开心心的几乎要磕头了,“方公子就是会说话,一句话让老奴茅塞顿开。”是啊,一句话就让他茅塞顿开了,人们往前走,到了禁苑的门口,老雷抬起头看着这高大而又轩敞的一个正殿。

    这里是当今天子长孙裕办公的场所,飞龙走凤的鎏金大字“澹泊敬诚殿”在雨水中都没有一分一毫的减色,他看着这样高大的建筑物,几乎要痴呆了,刚刚只顾着看脚面,此刻蓦地举眸,一种形容不出来的震撼感觉攫住了自己。

    “老雷,是不是很好?”老雷听到沐芳问一句,立即看着沐芳,“好,好,好看。”是啊,琉璃瓦勾心斗角,一层一层又一层,当然是好看的,沐芳浅浅的笑着,“以后,我让你在御前行走,你看如何?”

    “呃,这个,好!”老雷立即点头,沐芳又道:“只是,皇城里面有一点不好,就是需要阉了,不然御前的人老是觊觎皇上的妃嫔,这个倒是不好的,不过长痛不如短痛,依照我与皇上的关系今日这个事情就说定了。”

    “方仵作,使不得,使不得啊,草民还要回去赡养老妈妈啊。”

    “别贫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没有老妈妈。”沐芳与老雷说笑,老雷自然是想留下来的,他们非攻院里面哪里有这样好的环境啊,老雷看着澹泊敬诚殿的门口,一行内侍监鹄立,好像是一个个雕塑一样。

    这里的一切都是整饬的,是带着一种秩序的,偏偏这种秩序好像不存在,但是奇怪的是不存在又有约束的作用,旁边的长孙叙谨一笑,说道“让你跟着到京中,必然是会想办法让你留下来的。”

    “以后在这里,好好的清君侧,但凡是有哪些作奸犯科的阳奉阴违的,只是杀了就是,老雷,本王说的,你应该明白。”长孙叙谨的声音,他们都知道长孙叙谨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

    但是没有人知道,居然是一个王爷,老雷立即点头,“千好万好,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要割了那啥。”长孙叙谨听到这里,又道:“凭借我与皇上的关系,你认为我会让你成为大阴人,放心就好。”

    “长孙叙谨,你就是喜欢与我唱反调,我恨你。”沐芳种种的拍一拍旁边的棺材,长孙叙谨不过是一笑,看着沐芳,因为雨水的缘故,沐芳的皮肤细润如温玉一般,带着淡淡的柔光。

    “看,都湿了。”一边说,一边伸手给沐芳擦拭,沐芳一笑,“哎,这让人家真是不好意思啦。”旁边的季慕朗看着,他是多么羡慕那曾经在沐芳眼角眉梢流连过的手,长孙叙谨笑的如饮醇酒一般。

    他自然也轻轻的笑着,既然是沐芳已经真正的做出来一个选择,他没有必要不高兴,没有必要不释怀。

    此刻,澹泊敬诚殿的朱门打开,长孙裕在几个内侍监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老雷看到这几个人都行礼,自己立即手忙脚乱的行礼,学的又不像,总之看起来无比的搞笑,沐芳等人站起身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死得其所

    长孙裕看着棺材,并没有什么吃惊的,但是看着这棺材里面一辆大花轿,不禁让他疑惑起来。

    “在里面?”长孙裕自然是半信半疑,沐芳行事周密,妥帖。可也必然没有这样厉害,而沐芳看到长孙裕,目光如同春水秋阳一般,从他那苍老的脸上轻微眄视一眼,这才上前两步行礼。

    “皇上,你们都说京畿魅影是鬼魅,这是非常之法,对待非常之人,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嘛,依照皇上看,究竟这京畿魅影是人是鬼?”

    无疑,沐芳的问话是大胆的,是直率的,在任何人的眼中,这句话都是平淡的。然而,却可以将冷嘲热讽给表现出来,那种彰明较著的分庭抗礼,那种不情不愿解释的态度,人人都看出来十之**。

    沐芳还是笑着,她死里逃生,这一次要不是算计的适逢其会,要不是步步为营,未雨绸缪,不光光是沐芳,就连长孙叙谨与季慕朗两人都会相继完蛋的,她不知道操控这个的手是荀贵妃还是长孙裕。

    但是沐芳清楚,他毕竟老了。长孙裕大概也是听出来这话语中的嘲谑,面对沐芳这样不屈不饶的态度,他只是讪讪的一笑,“朕给了你三天,居然没有浪费一天,这是好的。”

    “若是浪费,岂非自寻死路,皇上还是请验明正身,微臣斗胆,这就给皇上看一看这京畿魅影的真容。”沐芳说完以后,迈着步子往前两步,她头昏目眩,几乎要昏厥了。

    长孙叙谨从旁边走了过来,虚虚的扶住了沐芳的手,沐芳吸了一口气,回眸看着他,只觉得一股真气绵延不绝的从自己的指端一点一点的浸润到了自己的身体中,由表及里,渐渐的到了四肢百骸。

    哎,有点儿功夫就是好,一来强身健体,二来,勤学苦练的功夫在必要的时候总是好的,可以救人一命。

    “好多了吗?”他的声音虽然细碎,不过充满了坚不可摧的力量,沐芳点了点头,这一次的觐见其实并不愉快,沐芳希望早点儿结束,她知道,自己的体力透支的厉害,她在一寸一寸一点一点的萎靡不振。

    这伊甸园,沐芳举眸看一看周边,脂正浓粉正香,一切都是那样的金碧辉煌,像是空中楼阁,又如同是蓬莱仙岛,总之是一个人间仙境。长久生活在做这样的环境里面,难免会浸淫的人闭目塞听。

    试想,眼前的长孙裕岂非就是好日子过的已经找不到北了,他已经不知民间疾苦很多年了,沐芳对长孙裕的一举一动都是失望的,自己上一次离开的时候,振振有词的告诉过了长孙裕应该如何做。应该做什么。

    那一次,他信誓旦旦的也是答应了自己,会按照沐芳所言一步一步善始善终,果然是从善如登从恶如崩,长孙裕究竟还是长孙裕,居然没有半点儿的修正主义,此刻,沐芳再看时,到底还是看到了从旁边走过来的一个女子。

    从侧面走过来的是一直就看着他们的荀贵妃,她笑着,笑的那样好看,淡淡的微笑挂在樱桃小嘴之上,让那不点而赤的樱唇更加是分明而又美艳。娇艳若滴的好像是一株风雨中的红玫瑰一样,随着淡淡的步伐,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的拂面。

    “王爷,季大人,方大人,在这里说话,何苦还在风雨中,你看看你们,”一边担忧的看着他们,一边伸手握住了长孙裕的手,这才吩咐旁边的人,“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他们是有功之臣,还不快奉茶?莫非一个个眼睛里面只有封疆大吏?”

    是,一句话就提醒了长孙裕,他的愧疚之情也就荡然无存,对啊!眼前的人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寻常的要命的人,他们不过是七品芝麻官,除了长孙叙谨是龙子龙孙,其余两个不足为道。

    但是偏偏会给人一种震慑,就连皇上自己都发现了那种震慑感,长孙裕微微一笑,“是,都进来坐着喝茶,这凶手拿住了就是好的,朕会论功行赏。”

    “皇上会论功行赏,微臣可并不敢斗胆在这里要什么。”这是奇怪的事情,尤其是,这句话从沐芳的口中说出来,更加是奇怪中的奇怪,要是长孙裕没有记错,上一次沐芳杯酒释兵权以后,不但是要了很多东西。

    最后还好像不足够一样,但是这一次为何行此大功,居然一点儿什么东西都不要,好奇怪啊好奇怪!

    “朕,赏罚分明。”长孙裕说完,又续道:“不会亏待你,你们在期限中完成这事情,朕欣赏的就是这个,克日成功,又是如此厉害了,让朕也是刮目相看。”一边说,一边往前面的大殿中而去。

    沐芳无奈的叹口气,今天她不能抻着,今天需要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眼看着到了黄昏,她的身体是每况愈下,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自己的后背上,那种难受的感觉是形容不出的。

    不但是衣服,就连头发丝都好像是一块冷毛巾一样,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沐芳浑身都觉得凉飕飕的,看到长孙裕往这大殿中而去,长孙叙谨的目光也是有了淡淡的失落感。

    其实,长孙裕还是在乎他们的,不过因为荀贵妃刚刚那道貌岸然的一句话就变了态度,老雷走了过来,看着季慕朗,季慕朗说道:“不妨事,还有我。”

    他往前两步,在沐芳几乎来不及阻拦的时候,已经跪在了前面一张大红猩猩毡的地毯上,沐芳握着拳头,喂!起来啦!谁让你跪着的,你没有看到我都不下跪吗?我们做对了,又不是做错了!

    “季大人,起来吧。”长孙裕立即回眸,站在了风中,有内侍监过来掌灯,忙忙碌碌着,身后一片绯红的光芒,这光芒好像是柔弱的晚霞一样,披散在了长孙裕的肩膀上。

    同时,也沐浴在了荀贵妃的身上,季慕朗的目光看着长孙裕,同时冷冷的瞥目一眼旁边的女子,这样的朱红色,让荀贵妃莫名的凭添出来几分淡淡的诱人的风情,但是在季慕朗的眼中,这个女人是那样的坏。

    龙庭中只要是发出来错误的邸报,十有**都是这个女人在起作用,今天他其实是想要冒死说两句什么的,沐芳走了过来,轻轻的咳嗽一声,“大人,不值得。”

    是,不值得!其余的一切都尽在不言中,长孙裕毕竟还是迈着步子走到了季慕朗的身旁,“起来吧,今年的雨很大,朕担忧你们。”他们几个人这才站起身来,老雷跟着站起来,又是跟着跪下。

    一会儿又是跪下,又是站起来,好一派伴君如伴虎的模样,不过从老雷那双眼睛看过去,皇上就是皇上,威仪着呢,沐芳此刻想要快刀斩乱麻,因此上,说道:“皇上,这京畿魅影已经捉拿归案,微臣这里说几句,这就告辞。”

    “你说。”他挥了挥手,佛开了旁边的那双手,旁边的手是荀贵妃的手,刚刚这双白皙的手掌好象是枯藤缠树一样缠绕在了长孙裕的手上。

    此刻,被长孙裕专横的丢开,沐芳的闪烁了一下,微微一笑,说道:“皇上,京畿魅影是一个和尚,这和尚先后在灯笼坊买了黑灯笼与白面具,然后开始作案。”

    “第一桩案件,杀了米庄张老爷,米庄张老爷德高望重,乐善好施,好在有人目睹了学习张府的过程,这是破案的关键!是破门而入,进入以后用买米的借口诱骗张老爷,张老爷胸无城府,自然是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长孙叙谨看到沐芳的身体实在是过于差劲了,唯恐沐芳会撑不住,立即就走过来开始帮助沐芳说起来,沐芳在旁边庆幸的点点头,嘿嘿,王爷就是王爷,条理清晰着呢。

    这些事情他们调查了很久很久,绝对不可以草草了事,而要如同长孙叙谨一般,全部都告诉长孙裕,让长孙裕好歹明白过来,此事不是什么鬼魅在作祟,而不过是人扮演了一个鬼魅罢了。

    这鬼魅并不恐惧,恐惧的是鬼魅的流言,沐芳听到有人帮助自己陈述,微微的一笑,那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盯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洋洋洒洒的说道:“杀人完毕以后,自然是逃之夭夭,将白色面具与黑灯笼悬挂起来……”

    “因为是上元灯节,所以人心惶惶,很多人都被愚弄了,说什么京畿魅影,于是含山县几乎是民怨沸腾!这是第一个案子,第二个案子则是王员家的,其实过程也是大同小异……”

    这些已经发生过了,诸位都看在眼里,沐芳还是听着,他娓娓道来,那样美好的声音,清越的很,好似珠玉琳琅,语速保持的非常好,一边说,一边观察长孙裕的神色。

    他从一开始的紧绷变做了后来的放松,眼神熠熠生辉,沐芳知道,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京畿魅影”,不过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流寇而已,这不足为惧。

    沐芳带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看着长孙叙谨,话说,王爷的侧脸就是好看,话说王爷的身体就是好,大家同样是淋雨,沐芳自己已经“哈啾”“哈啾”个不住,但是长孙叙谨浑身都好好的。

    并没有半点儿的不舒服感觉,这第二桩的案子完毕以后,长孙裕几乎被这个血雨腥风的故事给吸引住了,以前不过是从吏部报告过来的案子里面分析,他之所以百思不解其实主要原因也是因为那些人在左右自己的思想。

第二百五十章 鞭辟入里

    甚至有人说,这灵魂是徽清道长的灵魂在作祟,他居然都相信了,但是此刻长孙叙谨滔滔不绝的和盘托出以后,他这才逐渐的明白过来,原来一切的一切并不是自己所思所想的那样。

    真相居然是这样的曲折,到了这里,长孙裕已经彻底的迷恋在了这样的一个故事中,他感兴趣的问道:“后来的人肉包子?”长孙叙谨一笑,“不要说在含山县,几乎在任何一个地方都绝对不会有人吃人肉包子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朕百思不解,你说来朕听听。”他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淡淡的说道:“照旧还是这所谓的京畿魅影,当日,他首先抓住了一个跑堂的,杀了这跑堂的以后,这才闹出来一个人肉包子事情。”

    他将全部的事情提纲挈领说完了以后,长孙裕眼角的愁云惨雾都不在了,嘴角有了一个和煦的微笑,“是你的功劳,朕重重有赏。”

    “皇上,非也,微臣不过是绵薄之力而已,此事第一个需要奖赏的是方仵作,要是没有方仵作提前的勘探与做实验,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破案的,还有季慕朗大人,要是没有季大人指挥若定,势必不会这样。”

    “好,朕重重有赏。”

    “有赏有罚,皇上龙睛凤目烛照万里,皇上,您有没有想过如何去杀了这个人?”长孙叙谨一切都说完了,沐芳这才立即走上前一步,说了一句,这一句并没有什么厉害的,不过从侧面已经说明了,他们有自己的方法。

    长孙裕毕竟还不至于糊涂的连沐芳的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你的意思是什么?朕倒是想要听一听的,朕过于刚愎自用,闭门造车总是不好的。”

    “哪里,皇上英明神武,乃是天纵英才,微臣不过是想要给皇上证明一个道理,这就是古来的六个字儿,自作孽,不可活。”长孙裕听到这里,讷讷的重复了一下,“自作孽,不可活?”

    “是,自作孽,不可活。”沐芳的声音淡淡的,目光顺着雨幕看了过去,看着棺材,说道:“皇上以为这京畿魅影还活着么?”

    “朕,不知道,让金羽卫过去一看便知,来人呐……”一边说,一边挥手,沐芳立即拦阻在了那里,“皇上,空金羽卫不堪。”

    老天啊,沐芳究竟要做什么,连金羽卫都不放在眼中,但是偏偏沐芳就不将金羽卫放在眼中了,今天沐芳进来龙庭以后,又看到了乌烟瘴气的模样。荀祖隆虽然是没有过来,不过从荀贵妃的脸上,沐芳不难分析出来一种志得意满与高高在上。

    他们这一次就是再厉害,总是要离开的,离开以后呢?今天荀贵妃是可以忍气吞声的,他日呢?沐芳是不会忘记的,三个月之前那童男童女的事情,此事在沐芳的脑子里面好像是走马灯一样。

    沐芳雪亮的眼睛看了一眼老雷,老雷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子美丽的眼睛,璀璨的好像是天空的流星一样,他几乎以为自己刚刚看错了,继而开始心脏剧烈的搏动起来,不知道为何。

    “大内的人也不堪吗?莫非这和尚真的很厉害?”长孙裕居然后退了半步,沐芳的笑意慢慢的攀爬到了嘴角,说道:“和尚打伞,无法无天,这是一个会打伞的和尚,还是一个会杀人的和尚。”

    “那么,这棺材应该如何?”

    “棺材是送鬼的,自然是打开比较好,不然里面阴气重,微臣倒是害怕他尸变呢!”沐芳海水老样子,“老雷,你过来,我给你说两句话。”

    “是,是。”老雷诚惶诚恐的走到了沐芳的身旁,沐芳攥紧了老雷的手腕,说道:“这里好不好,你究竟想要留下来还是跟着我们回去,你要是留下来一生一世荣华富贵,自然是吾之不尽用之不竭。”

    “以后还可以光宗耀祖,最主要是可以封妻荫子,在京外可以有自己的一个大宅子,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好不好?要得不要得?回去以后,你还是你,这事情给你带来名气,但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很快就有人过去踢馆的。”

    沐芳说的危言耸听,因为长孙叙谨距离沐芳比较近,听得嘴角笑涡在慢慢的加深,老雷一听有人每天要过去“踢馆”验证可以将京畿魅影捉拿归案的人究竟是多么厉害,一时之间立即就踟蹰起来。

    “你的意思是啥,我听你的。”老雷看着沐芳,沐芳说道:“留下来,皇上很容易相信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比如我,比如王爷,我今天让你变得很厉害,你不用感谢我,你留下来以后,记得隔三差五将这里的情况飞鸽传书一个。”

    “好,就这样说定了。”老雷一鼓作气,沐芳点了点头,这才看着身旁的长孙裕,咳嗽了一声以后,说道:“这个棺材有一个人不但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开,还可隔空取人命,这需要配合天时地利人和,皇上要看一看吗?”

    “朕恨死了这个京畿魅影,自然是要看的。”长孙裕紧紧的攥住了衣袖,此刻的荀贵妃好像是一个天聋地哑之人一样,不知道沐芳有什么好戏在上演,不过她这时候离开显然是不成了。

    沐芳点点头,道:“皇上,那就请作壁上观。”于是,有人抱着金交椅走了过来,长孙裕坐好了以后,目光看着那棺材,老雷抖擞精神,上前一步,将这巨大的棺材推到了前面的位置。

    这里绿树成荫,推过去了以后,沐芳从自己的腰间将一块巨大的磁石拿出来,老雷握住了,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这轿厢,于是众人只听到“嘭”的一声,这和尚就出来了。

    他显然是绝对想不到的,居然自己会被困在这里,但是并不左顾右盼,在人群中看了一眼荀贵妃以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这,这就是京畿魅影?”皇上连声音都变了,有内侍监立即张皇的布置起来,“护驾,护驾!”

    “是,是。”有更多的金羽卫过来,已经层层叠叠的将长孙裕给保护在了里面,沐芳几乎要笑了,其实凭借这个死和尚的力量,他们这些人都是完全不畏惧嘛!

    “老雷,你过来,让皇上验明正身,不急。”沐芳虽然是让老雷将和尚给放了出来,但是并美没有纵虎归山的惶恐,而是淡定的好像在钓鱼一样,平静的面容上写了四个字愿者上钩。

    老雷自然是不敢硬碰硬的,于是很快的就走了过来,沐芳笑一笑,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在沐芳的耳畔也说了一句什么,沐芳点了点头。

    侍卫们轻微的移动一下,甲胄的声音好像是沉重的钢铁在互相的碰撞一样,这经久不息的声音中,沐芳说道:“皇上,出来看着。”长孙裕这才走了出来。

    其实,当初,沐芳也没有仔细看着这个老和尚,此刻看到这和尚站在花轿上,不禁也是多看了两眼,这秃驴与一般的和尚是一模一样,看起来一脸的慈悲为怀,但是一肚子的坏水。

    沐芳上前一步,又一次站在了雨水中,“你杀了多少人,说说。”沐芳才不畏惧,长孙叙谨立即走了过来,站在了沐芳身旁,这和尚深深吸口气,带着一种浓郁的悲伤,声音却是那样的平静。

    但是这声音中气十足,几乎远远近近没有一个人听不清楚,“杀了三十个人,还有一只鸡与一条狗。”说完以后,沐芳点点头,“你的记忆倒是很不错的,你可以告诉我吗是什么人派你去杀人的?”

    这和尚的目光在人群中闪烁了一下,在看到荀贵妃的时候做了短暂的停留,荀贵妃妩媚飓风,心道,你看着本宫也是不成了,本宫回天乏术,本宫就是再厉害终究还是不可以救你的。

    本宫不能,也不敢。

    “这是秘密,极少数人知道的就是秘密。”看起来是不会知道了,沐芳一笑,说道:“好,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么你已经承认了,你知道为何要杀这几个人?”这样一问,这和尚立即点头。

    沐芳迫问,“为何?”这和尚并不卖关子,道:‘为了钱,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好一个五雷轰顶,沐芳几乎觉得自己要跌倒了,不过好在旁边的长孙叙谨扶住了自己。

    这狗屁答案,等于是没有答案嘛!沐芳深吸一口气,目光看着眼前的和尚说道:“你既然是承认了那也就罢了,我问问你,雁过留声豹死留皮,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贫僧叫做生铁佛,贫僧不是豹,也不是雁,不过贫僧比他们都厉害,贫僧说完了,要走了。”什么叫做如入无人之境,真是的,这就是如入无人之境。

    “羽林郎,愣着做什么?”荀贵妃的声音轻描淡写,但是很快的金羽卫就往前一步,已经开始包抄过去,沐芳一笑,回头看着长孙裕,“皇上,这人是京畿魅影,现在身份已经确定了。”

    “是,是!金羽卫,拿下,就地伏诛。”皇上恨得咬牙切齿的,很快的,这一行人已经望过去冲,沐芳本来不打算让这些人冒险的,但是还是不足证明这人就是京畿魅影,只是作壁上观。

    长孙叙谨到了沐芳的身旁,握住了沐芳的手,他感觉到沐芳的手掌边缘凉飕飕的,但是手掌中央是热的,那种热只有一种情况可以造成,她发烧了,轻轻的握住了沐芳的手。

    “你悲天悯人,看这个做什么?”他几乎要伸手捂住沐芳的眼睛了,沐芳一笑,“你放心就好,总是要让皇上知道这京畿魅影是怎么回事。”沐芳咬了咬牙。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天理不容

    有侍卫已经冲了过去,这生铁佛在众目睽睽中,很快就伸手,于是有人的心脏已经给挖了出来,动作迅疾,让人瞠目结舌,有更多的人大喊“护驾”冲了过来,场面一时间滑稽的不成个样子。

    哎呦,这样多的人过来护甲,真是生命诚可贵,皇上的生命最可贵啊!沐芳叹口气,心道,你们这些人在人家生铁佛的眼睛里面是不堪一击的,人今天压根就没有行刺皇上的意思,不但早已开始行动了。

    不要说你们这几个,就是再多出来一千个,其实也是抵挡不住的,沐芳看着生铁佛手中的一个钢铁的爪子,说道:“皇上看到了吗?这就是鬼爪子,这还是老童研究出来的。”

    “老童?”长孙裕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还是一个人?沐芳道:“老童也是含山县的仵作,现在这几年叫做恭叔,他看过了尸体以后,立即就去研究起来,你看看这兵器,白爪子进去,红爪子出来,哎呦,老天。”

    看到人还要丧命,沐芳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要是可以不死一个人,沐芳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去牺牲的,沐芳还没有说话,长孙叙谨已经道:“金羽卫,请都退下,准备强弓硬弩。”

    是,这个时候最好的就是强弓硬弩了,人们立即去准备了,长孙裕擦拭了一下冷汗看着沐芳,“你现在也可以彻底的征服这个和尚?”沐芳点了点头。长孙裕这才放心,心道,自己的半壁江山终于还是保住了。

    “其实这个很简单的,皇上,只需要我们朗诵一个咒语,他就完蛋了,不需要兴师动众吗?皇上忘记了,微臣幼年时候也曾经遇到一个老神仙呢,这人说微臣是个有慧根的,于是告诉过微臣一个咒语嘛!”

    “这,朕想起来了,你是曾经说过。”长孙裕来了兴趣,也不畏惧了,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生铁佛好像在看笑话一样,他是想要立即就逃走的,不过禁苑森森,深宫寂寂,要是不搞清楚,就会落入法网的。

    他还在左顾右盼,不过人一点儿害怕的模样都没有,沐芳笑了笑,看了看头顶,浅黑色的乌云好像是一块铁砧一样在移动,墨色的流云下是什么东西,别人不清楚,对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沐芳来说,那是一清二楚的嘛。

    沐芳笑看着生铁佛,生铁佛居然也是笑看着沐芳,看着看着,居然说道:‘你送贫僧离开,贫僧告诉你,这事情是什么人弄出来的。”

    “真是抱歉,本大人知道纵虎容易缚虎难的道理,本大人还知道,和尚的话都不中听,放你走了,本大人会后悔的难以成眠的啦!”

    沐芳痞子一样的笑着,生铁佛此刻端凝着沐芳,“朝中的高手可以奈何我的并不多。”

    “不是不多啊,是寥寥无几几乎没有一个嘛,不过这里没有几个,别的地方有嘛!比如天兵天将之类的,我可以请天兵来杀你啊。”

    “呸!”生铁佛想,害死自己想办法离开吧。目光梭巡了会儿,就准备逃走,沐芳一笑,“你可不要轻举妄动,搞不好会变刺猬的。”是啊,这里的金羽卫一个个可厉害着呢。

    “目标一百码,准备好……”长孙叙谨站在了队伍的前面,轻轻的疏朗的笑着,那美丽的目光透过重重的雨幕看着生铁佛,生铁佛一笑,“你们果真以为我可以被你们弄死?”

    “您是刀枪不入,不过我就不相信把你没有办法,你不要急,等会儿我们念咒语,你就完蛋了,你作恶多端,出家人嘛!杀气这么重,不好嘛!”沐芳好像在和一个小孩子说话似的。

    生铁佛不过是淡淡的一笑,道:“好不好,是贫僧的自由,贫僧喜欢杀人,这也是贫僧的自由,贫僧倒是想要听一听你的咒语是什么。”说完以后,居然不走了,站在轿厢上,金鸡独立的样子。

    不,人家这一看就是鹤立鸡群,在这个朝代中,唯独只有两种人是可以穿着明黄色衣服的,一个是皇上,一个则是和尚了,这和尚就像是一只黄鸟一样,蔚然屹立在这轿厢上,看起来有一种不可捉摸的诡异。

    沐芳看着和尚,慢慢的别过头,到了皇上的身旁,道;“皇上,这咒语是……”他凑近了皇上的身旁,在长孙裕的耳朵旁边说了一句,长孙裕半信半疑“菠萝菠萝蜜?”

    啊,这原来就是咒语啊!沐芳点了点头,叫过来老雷,说道:“老雷,你示范一个,喊死他。”老雷觉得这个世上最扯淡的事情就是现在自己做的事情,但是沐芳做出来很多事情让人不得不去相信。

    于是老雷只要往前一步,开始大喊一句“菠萝菠萝蜜。”没有啥作用,起初就连生铁福自己都觉得好像今天要完蛋,但是经过老雷这一嗓子以后,居然没有任何的作用,此刻,沐芳并没有失望。

    说道:“请金羽卫与皇上荀贵妃娘娘王爷季大人以及所有的内侍监和宫女们都大喊起来,助天威杀了这个祸国殃民的人,来,跟着微臣大喊,菠萝菠萝蜜。”于是,众人屏息凝神,用最大的力量开始大喊起来。

    “菠萝菠萝蜜!”

    于是,最滑稽的事情发生了,此刻浅黑色的乌云之下有一道闪电,“嘭”的一声就落了下来,生铁佛是刀枪不入,但毕竟还是畏惧闪电的,一个惊雷。

    这惊雷是半个霹雳与半个闪电凝结起来的,于是很快的,这惊雷就砸在了眼前一百码的位置,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和尚被雷劈了一个外焦里嫩,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他的嘴唇在蠕动。

    没有人知道在说什么,众人都吃惊的要命,居然真的用一句咒语杀了一个这样厉害的大魔头,他们看到生铁佛真正的死了以后,这才一个个都笑吟吟的,“刚刚几乎岔了气,好在杀了这个人。”

    “好一个菠萝菠萝蜜,居然这样的厉害,平生这是第一次杀人呢,绿萝姐姐,你呢?”

    “哎,稳准狠,了不起的,还是方大人厉害。”人们一个都眉开眼笑,沐芳并没有什么要笑的,她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位置,地上那一截焦黑的木块一样的人体在慢慢的僵硬,她这才回过头,说道:“皇上看到了?”

    “此乃是,众人所指无病而死,朕看到了。”长孙裕点了点头,沐芳道:“这就是微臣适才说的了,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您看,何为自作孽不可活,就是刚刚不念诵真言,他也是会被雷劈的。”

    说到这里,目光炯亮,微笑眄视身旁的荀贵妃,“娘娘以为如何?”

    “本宫刚才给吓的不轻,本宫……本宫要去昭阳殿,皇上,失陪了,诸位失陪了。本宫刚刚给吓到了。”荀贵妃嫣然离开了,沐芳看着荀贵妃离开,这才一笑,到了皇上的身旁。

    “这真言以后不可擅用,不但是皇上,就连你们都不要轻易的去用,大家做一个好人就好,要是蛇蝎一般的,老天总是会看在眼睛里面的。”沐芳看到荀贵妃的背影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长孙叙谨走了过来,准备让沐芳适可而止,沐芳到底还是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拿出来。”

    “什么拿出来?”长孙叙谨掀唇,沐芳一笑,“拿出来。”

    “什么?”

    “果真王爷与季大人的赞美是一样的,我想想季大人说什么,说王爷是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您果真不愿意拿出来?”沐芳加重了语声,他不得已,手慢慢的探入了衣袖中。

    踯躅了会儿,将手中的一枚白玉扳指拿了出来,沐芳从自己的衣袖中也是将一枚金凤拿了出来,两样东西,沐芳都交给了长孙裕,“皇上,这些是在案发现场第一时间找到的东西,您自己一看就知道。微臣还会继续调查的,总是不让皇上失望就是。”

    “这是……”长孙裕握住了白玉扳指,看了一眼以后,立即泪眼婆娑起来,“这是,是朕以前围猎时候用过的白玉扳指,这个……金钗……”长孙裕轻轻的看着,看着看着居然抱住了这一枚金钗。

    “皇后,怎会是皇后娘娘的故物,在案发现场怎会有皇后娘娘的故物?皇后,皇后啊!”他连声音都变了,沐芳走了过去,想要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但是手伸出去面对那明黄色还是犹豫了一下,他固然是痛苦的。

    纵然是拥有千军万马,但是不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其实这已经适一种痛苦,纵然是坐拥百城其实心里面空荡荡的,那种寂寥与惆怅。

    那种痛苦的感觉大概只有这时候睹物思人才可以宣泄一二吧,每个人都是个体,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千变万化一般复杂的。

    沐芳当然是可以理解的,慢慢的蹲在了长孙裕的身旁,说道:“皇上,这是刘皇后生前的遗物,您现在睹物思人,自然是心里面难过,其实逝者已矣,皇上不应该如此五内俱焚嚎啕痛哭。”

    “微臣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是想要提醒皇上,刘皇后虽然去了,但也不应该礼崩乐坏,一切都飞流直下三千尺啊!刘皇后以前是何等样的雄姿英发女中丈夫,此刻固然是去了,也不能因为她撒手人寰,朝政江河日下啊。”

    沐芳几句话可谓是真正的语重心长,他听到这里,不禁老泪纵横,哽咽的不成个样子,沐芳这才轻轻的拍一拍长孙裕的肩膀,大叔,知道你爱刘皇后,罢了,不要哭了嘛!

第二百五十二章 名满天下

    长孙裕慢慢的抬头,泪眼看着沐芳,沐芳不愿意多说什么,其实还有千言万语,但是只能一言以蔽之,“皇上,微臣就先告退了,微臣会时时刻刻将案情的进展告诉皇上的。”

    “你们做得好,朕愧对于你们。”

    “好不好,普天下人皆有眼睛,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里并不能欺骗愚昧任何一个人。至于愧对我们,其实并没有,皇上毕竟还是年老体衰,顾此失彼罢了。”沐芳说到这里,只觉得真正头重脚轻起来。

    “微臣这里举荐一个人,可以在御前行走。”沐芳一说,星眸看着旁边的老雷,“此人是非攻院的总教头,向来嫉恶如仇,是个有勇有谋的入幕之宾,要是皇上不嫌弃此人鄙陋,还请皇上留在御前。”

    老雷立即过来行礼,长孙裕看着老雷,“好,方仵作推荐的,断不会错,朕以后让你在御前行走,一品带刀侍卫。”

    “小人谢主隆恩。”真是翻云覆雨,老雷一辈子都想不到,居然可以荣膺如此的高官厚禄,想要开口大笑三声,不过在御前,自然是不好失仪的。

    “那么,微臣就告退了,请皇上早早的休息吧。”一边说,一边拱手作别,在离开之前又给老雷说了两句这里的忌讳,这就扬长而去了。

    沐芳没有要任何一个东西,来的恰如其分,在大旱望云霓中给京师带来一片水泽,离开的时候同样是无声无臭,神龙见首不见尾。

    除了禁苑以后,雨丝居然停了,沐芳看着老天,这老天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喜欢与自己捉迷藏一样,居然这样子讨厌,为何在来的时候不晴天回去的时候不暴风雨呢?

    上了轿厢以后,沐芳再也没有力量支撑,一头就栽倒在了一个人的怀抱中,那怀抱是如此的香甜,好像是一个幻梦一样,又像是一朵洁白的棉花糖,让沐芳不由自主就沉堕在了这种感觉中。

    她实在是过于困倦了,淋雨一天,从早到晚让沐芳更加是力倦神疲,刚好,风寒做了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终于昏迷不醒。

    长孙叙谨毕竟是很快的,心疼的看着沐芳,在马车上,他紧紧的抱住了沐芳,这个女子自从认识以后,从来没有自怨自艾过,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扛不住,但是今天她真的扛不住了。

    他轻轻的伸手,抚摸了一下沐芳的头发,湿漉漉的头发好像是一块上好的墨玉一样,流泻出来一片波光潋滟的光泽,他的手白的好像是雪莲,她的发丝漆黑如墨,一黑一白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让人拿一件干净的男装过来,不要正宫红。”在车子还没有启动的时候,他的声音缥缈的如同孤鸿之影一般,透过了珠帘翠幕,也透过了淡淡的雨幕,有内饰件趋前一步,“王爷,小人斗胆,需要什么样的男装?”

    “一般即可,最好是快。”这内侍监点点头,一溜烟去准备了,过了片时,已经送过来一件,他握住了,端详了片刻,命令车架行驶起来。

    他伸手试了试沐芳的体温,体表的温度是高热,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给沐芳将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她就是在昏迷不醒的谵妄中,居然都没有抱怨多余的一个字儿,脸色是平静的。

    但是眉心几不可见的有了淡淡的柔腻波澜,这波澜在逐渐的扩大,从沐芳的眉心扩散到了眼角眉梢,又从眼角眉梢不停的扩散,以至于扩散到了长孙叙谨的心里。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子成功的。”他伸手握住了沐芳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这热乎乎的柔荑,在睡梦中的沐芳不禁“嘤咛”了一声,将手抽走了,好像一条滑腻的游鱼一样,顷刻间已经惊虹掣电的离开了他的钳制。

    墨色的瞳眸中有了淡淡的责备,“你看看你,人都是命样子了,居然还知道保护自己,我给你脱衣服,不然会高烧不退的。”他的手伸出来,在马车的颠簸中,长孙叙谨居然面红耳赤。

    如此的环境中,他居然伸手准备脱一个异性的衣服,向来长孙叙谨并不曾有过这样子的经验,他的手好像是一朵洁白的栀子花,刚刚伸出去握住沐芳的手,沐芳就闪电一般的腾挪了一下。

    沐芳梦是这样的,有一只野兽拖着自己往无边的深渊而去,沐芳想要挣扎但是没有力量,好不容易这力量荟萃起来,于是立即逃离那种危险的钳制。

    长孙叙谨眉宇有了淡淡的忧愁,这家伙就是在梦中都知道如何去保护自己,不过不要紧,他需要再接再厉,手指轻灵的如同一只精灵似的,在他的脖颈处轻轻的跳跃了一下,已经握住了沐芳一枚衣扣。

    正要动手解开的时候,“嘭”的一记粉拳已经砸了过来,长孙叙谨是绝对想不到的,沐芳居然会在梦中打人,所以这一拳实实在在的落在了长孙叙谨的脸上。

    他微微怔忡过后,并不迟疑,解开了沐芳的衣扣,沐芳梦见自己被人非礼了,轻薄浪荡子居然在脱衣服,不成,于是拳打脚踢起来,虽然是梦中,但是力量不容小觑。

    他轻轻的点住了沐芳的睡穴,沐芳终于安安静静的睡了过去,这一次是深度睡眠,她一层一层的脱掉了沐芳的衣服,“你看看你,都睡着了还这样子刻意的保护自己,我……”

    长孙叙谨说到这里,手指触碰到了沐芳的抹胸,“这是……”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今天只要是湿衣服都要脱下来的,伸手将这一条从绿色的东西握住了,然后解开。

    不,不,他看到了什么?不!

    “是本王孟浪了,唐突西施!不过非礼勿视,本王又不是故意的,本王身旁女子盈千累万,本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个是沐芳的自制的一个罩罩。因为没吃饭怕下垂,所以在每一次做了男儿身以后,都要用一块柔软的丝巾恰到好处的那么一勒。

    你可以认为方仵作是一个鸡胸,但绝对不可以认为沐芳是一个平胸,她知道,总有一天她要以真面目示人的。

    他如此高智商一个人,怎会不明白这一块柔软丝巾的作用,他的目光春水一样的流逝,很快就在沐芳的身上闪过,君子非礼勿视,然后一点一点的给沐芳换衣服。

    一起切都整理完毕,沐芳居然还没有清醒过来看,病情貌似在每况愈下,沐芳的樱唇不住的哆嗦,“冷,好冷。”是,一般人在高热的时候,其实内中是很冷的。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沐芳已经紧紧的抱住了自己,他的手僵硬了一下,慢吞吞的伸过来抱住了沐芳,软玉温香在怀,她清浅但是灼热的呼吸好像是绵长的一条线一样缠绕住了他。

    又像是一柄无形的烙铁,一寸一寸的烙印在自己的心上,那种让人颤栗的感觉,不是非常舒服呢,长孙叙谨看着沐芳痛苦的样子,恨不得这罪让自己来受,但是偏偏没有办法去替代。

    于是那种愧疚感更加是让他如坐针毡,沐芳的腰肢荏弱的几乎盈盈不足一握,他的手虚虚的扶着,她往前一蹭,好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已经滚入了他的怀抱中,沐芳的身上热乎乎的。

    马车经过一个时辰的颠簸以后,终于到了临时衙门,他的心也是一点一点的在安静下来,伸手将沐芳整个抱起来,在众目睽睽中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灯烛全部都点燃,让郑杭去召医者了,这才准备用毛巾冷敷,减轻沐芳的痛苦,哪里知道,还没有离开,手就让沐芳给握住了,这家伙睡梦中居然不会忘记伸手攀扯自己,长孙叙谨想要走,但是走不开。

    “喂,松手,我给你冷敷呢。”

    “唔……”某人好像真的变成啦小猫一样,长孙叙谨轻轻的回过头,看着沐芳的脸,这张脸好像是春半桃花一样,洁白中透着点儿稚嫩的红粉,恬然的健康在寸寸的透过白皙的皮肤渗透出来。

    “松手。”长孙叙谨回头,略微加重了语声,同时,手握住了沐芳的右手,沐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劈手就握住了那洁白的衣袖,“喂,我的衣服也是湿漉漉的,不要乱来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嗤”的一声,衣袖已经整个人被沐芳给撕掳了下来,长孙叙谨满头黑线,转眸看沐芳的时候,沐芳倒是优哉游哉的握住了衣袖,然后抱着继续睡觉。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云榻上翻来覆去极不安分的女子,“喂,还好吗?”

    沐芳的样子很不好,翻来覆去的,看来让人觉得沐芳是非常痛苦的,伤寒加上压力,其实任何一个人都心力交瘁,就是在梦中也概莫能外,沐芳的梦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莽。

    一大片随风起伏的绿色中,沐芳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前后左右任何一个位置都去不了,她艰难的举步,每走一步好像都分外吃力一样,头重脚轻,在梦中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

    这些荒草茫然无绪,一点一点的缠绕住了沐芳,她走啊走,但是并没有到头……

    长孙叙谨等待的心焦起来,但是偏偏此刻并没有医者过来,郑杭向来是手脚伶俐之人,但是深更半夜的,必然不会有什么医者过来,几乎是寸阴若岁,不知道过了多久,医者这才登门。

    他情绪波动过于厉害,一开始想到郑杭回来以后必然会雷霆震怒责备郑杭的,但是看到郑杭与医者姗姗来迟,终于还是忍住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给她瞧病

    眉眼昏花的老头子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沐芳一个耳光就丢了过来,这横空出世的耳光差点儿就落在了医者的脸上,好在长孙叙谨出其不意已经接住了这闪电一般的“攻其不备。”

    “现在,可以看了,舍弟受到了惊吓,医者不比动怒。”这样解释了一句,医者点头,伸手握住了沐芳的手腕,号脉完毕以后,捻须沉思默想了片刻,他焦急不已,莫非是什么疑难杂症?

    向来沐芳的身体是很不错的,倒是让长孙叙谨心头乱了一下,微微举眸,“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定然是了,要是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必然是会立即就说出来的,他觉得自己后背紧绷。

    觉得自己浑身几乎要颤抖起来,郑杭哪里见过长孙叙谨情绪这样子过,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立即让他坐在了那里,他力持镇定,目光带着刀子的锋锐看着眼前的人。

    “快说啊。”王爷的心里面好像烈油在喷溅一样,丝丝缕缕都是疼痛,和医者如梦初醒,说道:“舍弟身体如此阴寒,倒像是一个女子的身子,依照我看……”这老医者也是厉害,眼睛紧紧的盯着沐芳的耳洞。

    “舍弟这是风寒杂症,并不怎么要紧,我这就开药。”一边说,一边将一张纸拿出来,龙飞凤舞完毕以后,长孙叙谨哪里等得到这个老头子絮絮叨叨,立即挥手,“郑杭,照方抓药,送一送医者。”

    郑杭身兼数职,立即握住了药方搀扶住了医者,很快的两人就消失在了黑夜中,长孙叙谨这才注意到为何刚刚这两个人都盯着自己看,不但自己的衣服湿漉漉的,就连衣袖都给撕碎了。

    他向来是体面而又精致的一个人,居然在此刻让沐芳给弄的蓬头垢面,此刻等到医者与郑杭去了,他匆匆盥洗,然后同样是换过了一件月白色的飞鱼服,这才走到了沐芳的身旁。

    她蜷缩在那里,好像是一只砧板上的虾子一样,整个人一片负隅顽抗的模样,时时刻刻都要闪电一般的袭击人一样,看到这样子的沐芳,他几乎无言以对,“为何你不柔软一点,这样子刚强做什么呢?”

    自然,沐芳是需要刚强的,不然如何立得住跟脚呢?

    “解释一句,脱衣服不是我的初衷,治病救人才是,你要明白,往后必然是会理解的,对也不对?”长孙叙谨神经质的自言自语,此刻,药已经熬好了,在门外的郑杭听得心惊肉跳的。

    向来自持的主子为了一个女子不但是神魂颠倒还神神叨叨起来,这样子说话,她要是听得到才怪呢!但是长孙叙谨不但是说了,好做出来很多滑稽的动作,他并不敢造次,轻轻敲了一下木门。

    “进来。”于是,郑杭登堂入室,看到两个人的手十指扣,但是很快的,就别开了目光。

    “药放在那里,很晚了,你去休息。”这样子吩咐完毕以后,郑杭立即诺诺连声的去了,其实“休息”倒是不敢的,只能在不远处伺候着,这里有什么需要还是需要第一时间出来的。

    他去了,关门,他看着郑杭离开,终于有了二人世界,这样寂灭一般的清静中,他深深的吸口气,叫药碗握住了,又将沐芳的身体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让沐芳半倚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才轻轻的握住了瓷勺,一点一点的吹,“鬼才想要照顾你,上一次你照顾过我,这就是一报还一报了,张嘴。”沐芳不张嘴,长孙叙谨实在是没有办法,试了很多次,沐芳都完全无动于衷。

    “喂,你要是还不张嘴,我只好……”长孙叙谨轻轻的喝了一口苦涩的药汁,然后撬开了沐芳的牙关,一碗药如此往复,过了甚久这才灌入了沐芳的口中,于是两人口中都苦不堪言。

    他漱口完毕,握着一枚砂糖,放在了沐芳的口中,这才轻轻的一笑,准备离开,刚刚将灯烛熄灭,沐芳好像受到了什么威胁与惊吓似的,立即伸手就握住了长孙叙谨的手。

    长孙叙谨回眸,“你……”黑暗笼罩在了两人之间,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好像是午夜中绽放的曼陀罗花一样,那种丝丝缕缕的震颤,那种扣人心弦的旖旎很快就让他怦然心动,“做什么?”

    沐芳的手太多余热了,好像是一块烙铁一样,他轻微后退了一小步,沐芳感觉到长孙叙谨要走,立即用力拉扯了一下,长孙叙谨整个人给拉扯的步履蹒跚,于是跌倒在了沐芳的身上。

    “好吧,我知道了。”他慢慢的上床,在沐芳的身旁轻轻的躺着,沐芳极不安分,好像抱着抱枕一样,抱住了长孙叙谨,长孙叙谨没有移动,她浑身都一片潮热,汗津津的,往常他是有洁癖的人。

    就连自己身上有一点儿汗都要立即去清洗的,但是今天他神的发现,居然不嫌弃这个病中的“八婆”,一晚上沐芳翻来覆去,他只好不厌其烦的盖被子,终于天亮之前,沐芳的体温恢复了正常。

    这一天,红日高悬,长孙叙谨筋疲力尽的清醒过来,昨晚睡得不好,还险些给折腾死了,此刻醒过来,自然是浑身哪里都难受。

    “长孙叙谨,你……”沐芳也是刚刚清醒过来,看着长孙叙谨睡在自己的身旁,“你昨晚做了什么啊?”立即看自己的衣服,还好衣服好端端的。

    沐芳正要说话,再次看了看衣服,立即长大了嘴巴,正要大喊大叫,嘴巴适时的让长孙叙谨给捂住了,“你不惊慌失措,昨晚的事情我不会怪你,衣服是我给你换的,不需要你负责。”

    什么叫做先发制人,这就叫做先发制人。

    沐芳瞪大了眼睛,“这一句是我的。”他的手伸过来,握住了沐芳的手腕,沐芳微微的吸一口气,“你的就是我的,你不要忘记了,我们情投意合。”

    “谁和你情投意合,你做梦。”沐芳抱住了被子,保护好了自己,握着枕头砸了过来,“你昨晚做了什么,敢做不敢当?”沐芳无理取闹,长孙叙谨道:“你昨晚不要我走,拉着我……”

    “我才没有咧,分明是你春心萌动,见色起意,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沐芳看着自己的衣服,确定昨晚没有什么过分的剧情,他的嘴角有了一个邪佞的微笑,那微笑逐渐变得狂狷不少。

    两手支撑在了沐芳的身体上空,微微的一笑,勾魂摄魄 的嗓音魅惑的说道:“昨晚你我情投意合,于是……”呀,王爷这个玩笑开不得,沐芳举眸看着那长长的鸦黑的眉宇。

    那长睫毛因为早上第一束阳光的缘故,是那样的美丽动人,又因为朝阳的沐浴,细密的睫毛变成了淡金色的,任何人一看都会措手不及的爱上这个阿修罗,沐芳的心怦然而动。

    对于昨天的最后一个记忆,沐芳出现了断层,只记得自己落入了一片棉花糖中,至于其余的事情,几乎全部都忘记了,沐芳苦哈哈的一笑,其余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沐芳慌乱的站起身来,立即准备逃离案发现场,长孙叙谨的手很快,一把就将沐芳扯了过来,“你昨晚高烧不退,我抱着你,这样子一晚上,你不盖被子,我一直给你盖被子。”

    “王爷真逗,你这人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你连自己的被子都需要人盖,你还给我盖被子,你以为我信?”沐芳半信半疑,其实已经趋向于相信了,但是长孙叙谨微微一笑,“不信,还有其余的。”

    “什么?”沐芳挑眉,还没有说话,已经被封住了嘴巴,良久的辗转以后,沐芳伸手想要敲击长孙叙谨的头,但是被长孙叙谨一下子就控制住了,“还有这个,你记得吗?”

    “我忘了。”沐芳脸色绯红,立即准备逃离,长孙叙谨这才施施然的坐起身来,“你大可不必如此周章狼狈,人人都知道昨晚你我抵足而眠,昨晚你睡得不安分,一晚上嗯嗯啊啊的,别人自然是会怀疑的。”

    “你……”沐芳回眸,长孙叙谨闲闲的笑着,“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句,很快早餐就过来,你最好安安静静的,不然会被人误会的。”长孙叙谨说完,沐芳退了回来,看着长孙叙谨。

    “你告诉别人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好不好?”沐芳恳求的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点了点头,“会的,前提是你必须要听话。”沐芳当然是听话的,她星星眼乜斜眼前的玉树临风王爷。、

    “好王爷,你真是推己及人将心比心,王爷,昨晚不管是我扑倒了你还是你扑倒了我,其实都过去了,我忘记了,但愿你也是可以忘记的,不要有什么心理阴影,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你看咋样?”

    “本王觉得……不咋样。”长孙叙谨邪佞的一笑,道:“安静下来,吃早餐了。”

    有人送过来早餐,沐芳一看,几乎全部是自己喜欢的,他呢,在旁边看着自己,沐芳握住了一枚芙蓉糕,正要吃,被看的心惊肉跳的。

    “你吃,你吃。”于是沐芳握住了芙蓉糕递了过来,他轻轻一笑,“我向来是不喜欢吃这个的。”

    “不妨事,还有凤凰卷,翡翠玲珑蒸饺,还有乳酪,总有一个是你喜欢的,你不吃我怎么吃得下嘛,你还要在旁边看我。”沐芳略显忧伤的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吸口气,道:“你在身旁就好。”

第二百五十四章 有名有实

    “秀色可餐,唯美食与美人,不可辜负。”还补充了一句,这一早上过的很是离奇,也过得很是琐碎,沐芳用餐完毕,长孙叙谨看着沐芳用餐完毕,沐芳这才逐渐的回忆起来昨天的事情。

    不,确切的说,是昨天一天的事情,昨天他们埋伏在大明寺周边,兵分四路!东西南北都已经围拢,安排好了窝弓准备射猛虎,准备好了香饵准备钓大鱼,后来稳中求进,带走了这“京畿魅影”。

    这京畿魅影飘忽来去,但是终究还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被沐芳给带走了,因为轿厢是生铁的,又是放置在大树下,于是沐芳一个咒语以后,京畿魅影就变成了京畿黑炭。

    “老雷呢,留下来了?”沐芳想起来,自己举荐过老雷的。

    “一品带刀侍卫,可以掖庭走马剑履上朝。”他点头,沐芳也一笑,道:“我猜测,等会儿就有人送过来金银珠宝,只可惜这些身外之物我向来是不喜欢的,不过百姓喜欢。”

    “你不拜金?”增速下降年半信半疑,在长孙叙谨的记忆中,沐芳是最为拜金的一个家伙了,此刻居然说自己不败金,真是搞笑。

    “我都说了是身外之物,反正信手拈来而已。”沐芳一边说,一边站在了前面的位置,开始给自己梳理头发,她刚刚动作,手中的犀角梳就让长孙叙谨握住了,“我帮你。”

    “有劳了,这倒是真不敢当呢。”但是沐芳还是心安理的样子,昨天风寒,今天还没有好过来,她需要保存自己的体力,向来这是沐芳克敌制胜的法宝。

    “昨晚真的没有什么?”她问一句,长孙叙谨一笑,“没有。”沐芳这才放下心来,目光看着长孙叙谨,“老雷,其实就是一个雷,埋在皇上的身旁,也埋在了荀贵妃的身旁,她毕竟还是有所畏惧的。”

    “皇上毕竟还是老了,人老自然是人云亦云。”长孙叙谨倒是可以理解长孙裕,沐芳是绝对不会理解的,“身处高位,就不可以恣意妄为,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改变天下的,以后还是你做皇上。”

    长孙叙谨的手停止了动作,沐芳回头,“我说错了吗?”

    “大逆不道之言,为何你老是出其不意喜欢说出来?”沐芳一笑,自己握住了梳子,“这是天命有归的事情,喂,你不会真的没有想过要做皇上,现在朝中人才凋零……”

    “长孙铮其实不成样子,没有了皇后娘娘,整个人就是提线木偶,而长孙叙正呢,上一次见面以后已经失踪,这是不成的,还有何人呢?放眼天下,只有一个你,你又是施行仁政,实在是一个最恰如其分的龙子龙孙。”

    长孙叙谨可没有沐芳这么热血沸腾,握住了旁边的眉笔走了过来,“我给你画眉。”

    “张敞画眉吗?来来来。”沐芳闭上了眼睛,她向来是需要装点一下的,本来的眉宇过于尖细,是柳叶眉,虽然贵气,不过没有凛然的感觉。沐芳每天都给自己将眉毛画成大刀的模样,这样一来就有了不怒自威的一种威慑。

    长孙叙谨倒是记忆犹新,凭借自己开始描绘起来,沐芳看着镜子,镜子里面的自己,看起来是那样的具有阳刚气,傅粉完毕以后,俏生生就是一个好儿郎,沐芳这才停止了动作。

    正要说话,门外有人声喧哗,沐芳立即推门而出,留下长孙叙谨一个人回味无穷,刚刚的感觉……几乎形容不出来,长孙叙谨看着沐芳出去,少顷以后,这才迈步到了外面。

    京畿果然有内侍监过来,热热闹闹的举着一个披红挂彩的招牌走了过来,这些人是认识沐芳的,看到沐芳在二楼上临风而立,立即在天井中开始行礼起来,“方仵作,小人稽首。”

    来人是御前的披红内侍监,叫做张和的,沐芳也是握住了拳头,团团一揖,“哦,是张公公,起来吧,让卑职这受宠若惊的。”沐芳说完,看着这一个牌匾,张公公的目光是何等样的敏锐,立即往前一步。

    将这“红盖头”掀开,然后沐芳就看到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天下无双”,沐芳看到这里,干咳一声,这张公公立即趋前一步,“这是御赐的,皇上昨晚连夜写出来的,这铁画银钩……”

    “吹,继续。牛都在天上!”沐芳觉得这鎏金的字样看起来不好看,没有长孙叙谨的字好看,人长孙叙谨的字这才是纵横捭阖的字体,大开大合,有大将之风,有血气之勇,长孙裕的字?

    软绵绵的,簪花小楷还差不多,要是大字,看来是不成个样子的,这内侍监看到沐芳不买账,立即一笑,说道:“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皇上说你们的衙门现如今落成,需要金银充塞仓廪,老奴让人将银子送过来。”

    “这个可以有。”沐芳一边说,一边下楼,看着这些人一个都忙忙碌碌,七手八脚将那些贡缎,上用的茶叶与景泰蓝还有玉壶春的陶瓷都送过来,这才微微一笑,说道:“公公辛苦。”

    “是老奴分内事,老奴还代替皇上说一句,皇上说,要开辟一个学宫,要您做这学宫的夫子,城中远远近近的人想要学习仵作都是会过来,皇上说,学宫的事情有劳大人了,务必办的漂漂亮亮的,皇上已经着人去找地理位置了。”

    沐芳听到这里,心道自己也是可以造福一方黎民百姓了,罢了,就这样!

    “是皇上的意思?”沐芳挑眉,其实还是不可以相信,居然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要是早点儿如此,就好了。这张公公立即点点头,“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还说,您虽然是七品芝麻官一般大小的,但是这个金牌……”

    “金牌?”沐芳就着阳光一看,张公公的手中果真握着一枚金牌,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沐芳道一句“慢着”人已经从楼上下去,很快就握住了金牌,上面有“饬令金牌,文武百官目睹,如朕亲临”之类的字样。

    “罢了,这还管用。”沐芳放在了自己的荷包里面,说道:“金子银子太多了,送到衙门去就好,反正今天我们也是要巴搬家了,你回去以后告诉皇上,我们的药材过了秋天就大丰收,这里的一切都蒸蒸日上,微臣会恪尽职守的。”

    “是,是。”这内侍监立即点头去了,看着这内侍监离开,沐芳这才轻轻一笑,举眸看着二楼,二楼上,白珂袅袅婷婷的站在那里,手中捧着一束姜兰,兰花是淡紫色的,白珂的衣服是纯白的,于是紫色好像配衬的更加美观。

    “王……”白珂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他打开门的刹那,长孙叙谨的目光错愕的看着白珂,又从白珂的衣服看向了白珂的面色与手指,此刻看到了白珂手中紧紧握住的兰花。

    “不在,在楼下,以后给方仵作送东西要早,宜早不宜迟,这个都不懂,还谈恋爱。”一边说,一边拂袖离去,淡金色的晨阳给长孙叙谨那遽然离开的背影撕碎了,白珂的眼泪几乎都没有落下来。

    “人家是送给你的,你居然连看都不看。”白珂嗫嚅了一句,长孙叙谨压根就没有听到,沐芳在天井中,看着长孙叙谨出来,这才说道:“躲着呢,别以为大内的人不知你与我在一起。”

    “你倒是未卜先知,刚刚有人给你送花,我给挡驾了,以后最好不要让人在门口给你送花,明白了?”他吃味的瞠目看着沐芳,沐芳立即点头,看起来今天这家伙给刺激到了。

    “孙大人,焉知此花不是送给你的,你不可随意揣摩女子的芳心,所谓女人心海底针,这一点你是应该知道的。”一边说,一边轻轻的笑了,长孙叙谨闪电一般的回眸,“你送花我要,其余人的花一概不要。”

    “好大的火气,五楼下吃粥,我去找季大人商量一下乔迁之喜的事情。”沐芳迈着轻快的步子去了,长孙叙谨真的是想不到,这家伙昨晚要死要活的,今天就生龙活了,这是什么人投胎啊?

    沐芳与季慕朗见面以后,两人很快就确定了搬家的时间,就是今天,沐芳这里没有什么要说的,到了衙门,三个月紧张忙碌的装修过后,这里一切都整饬如同新生,威严的建筑物之下,沐芳举眸看着,看着看着,生出来一种敬仰与敬畏。

    “皇上找人去买宅子,做学宫了,说是让你去教授仵作。”

    “以后就包在我身上。”沐芳点头,看着季慕朗,季慕朗又道:“我与红袖克日完婚,你看如何?”

    “郎才女貌,双喜临门。”沐芳一边说,一边跟着人跨入了衙门,这一步进来以后,等同于鱼跃龙门,季慕朗的笑声有了淡淡的嘲讽,“方……”

    “大人,既然大人选择好了,小人就祝愿大人,大人莫非还踟蹰不决?”这样一问,季慕朗讪笑,“怎会,不过觉得世事不可预料而已,走,到里面去。”

    “季大人,方大人,这牌匾你们看在哪里合适呢?”狗腿子张公公看到他们两个人进来,立即袖手走了过来,沐芳让人将牌匾给挂好了以后,这才微微一笑,“不错,回去以后告诉皇上,让皇上亲贤臣远小人。”

    “是,是,大人脱颖之才,处囊而后见,往后好好的教授子弟,绝尘之足,历块以方知啊。”这老公公语重心长的说着,沐芳点了点头,不需要你拍马屁,到了衙门里面,今天朝贺的人比较多,送礼物的人也是比较多。

第二百五十五章 无双女官

    乡亲们知道沐芳与孙大人季大人破获了这“京畿魅影案”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络绎不绝的人们都送过来很多东西,沐芳看着川流不息的人,说道:“季大人的治吏是好的,季大人的治理是好的,季大人致力于让百姓吃饱穿暖是极好极好的。”

    “方仵作出类拔萃是好的,方仵作聪明过人是好的,方仵作教书育人,是极好极好的。”沐芳听到身后有人学自己的口吻说话,立即回头,“王爷今天看起来闲时间比较多。”

    “本王哪一天不是闲着的,与你不同,每天忙,其实并没有什么正经,偷得浮生半日闲,你身体还不好,切勿让自己雪上加霜是正经。”一件衣服已经罩在了沐芳的肩膀上。

    沐芳回头,“你……温柔起来,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的啊。”

    “温柔,我什么时候温柔过,看看你的学宫?”一边说,一边感兴趣的扬眉,沐芳其实也是跃跃欲试,按理说,这学宫应该自己去选择宅基地才好。

    但是朝廷就是朝廷,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去贸然选择的,张公公的行动并不慢,等到沐芳在众人的带领之下到了学宫的时候,这里人们已经七手八脚的忙碌起来。

    一来二去,屋子里面热热闹闹的,开门是一个轩敞的庭院,绿树成荫,有落花成阵。袅晴丝吹到了闲庭院,姹紫嫣红开遍,沐芳这才感受到夏天的来临。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学宫,你需要教会很多人,让他们以后做仵作,你有没有信心?”他跟在身后,声音并不大。沐芳在庭院之间往来徘徊,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

    陡然听到长孙叙谨这一句,立即回眸,清眸审查一般的看着长孙叙谨,“我只能教诲他们做人,想要做好一个仵作,必须要先做好一个人,如果一个人连人都做不好,其余的更加是不敢去议论纷纷。”

    “你总是出其不意,皇上的意思可不是这个。”长孙叙谨看着前面的位置,这个学宫很大,好像是一个教坊司改造出来的一样,依山凭水的建筑物很是接地气,花木扶疏,鸟鸣啁啾

    人在画中游,张公公看到他们过来,打着千儿欢欢喜喜的过来,举着拂尘,阴阳怪气的捏着兰花指介绍这里的种种布局,“这里是以后您的讲坛,这里是您教书育人的地方,这里……”

    “这里啊,是一个东静。”哦,原来那镂花窗子最繁密的居然是一个“厕所”啊,沐芳听到这里兴味缺缺,挥挥手,“你去忙,这里的一切我都看的一清二楚了,只是不知道这学宫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完工呢?”

    “朝廷有移山填海的力量,您等着坐享其成就好,左不过今天就一切都完毕了。”是啊,沐芳举目四顾,内侍监来来往往,还有很多人是从马路上请过来的短工与长随,七长八短的人多了去了。

    应该今天就安排完毕了,倒是这里一片灰尘四起,脏兮兮的,沐芳拉住了长孙叙谨的衣袖,“到前面去,找一个安静的位置,我们聊一聊。”她昨天身体欠佳,很多事情其实并没有理清楚。

    今天偷得浮生半日闲,并没有太多的琐事,所以安定下来以后,整个人就比较沉静,那些从潜意识里面的东西渐渐的浮泛到了表意识,往前走,过了一个月洞门以后,这里被隔开。

    同样还是楼花的窗口,有四叶铃兰与君影草摇曳着柔软的荆条在风中起舞,看来颇有古意,这里不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用的,看来倒是整洁的很,有花木与原石雕琢出来的一个小小桌椅。

    沐芳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握住了衣袖在那椅子上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王爷,您请。”

    “你知道什么叫做女士优先?”沐芳看到长孙叙谨明显的不豫,立即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此刻,他才施施然的落座,沐芳心道,好王爷,你真是一个傲娇的家伙。但是嘴上一个字都不敢嗫嚅,看着他坐好了。

    沐芳这才说道:“昨天我头晕目现就回来了,是你送我回来的,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我会记得,大恩不言谢,以后必然会报答你。”

    “客气了,你早上还请我吃饭,我也会记得一清二楚!”长孙叙谨的声音在增加,沐芳感觉到一种生疏感也在两人之间开始慢慢的增加,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过上了这种画地为牢的生活。

    他,无时无刻不为了沐芳去着想,沐芳呢,无时无刻不选择淡淡的逃避与软软的婉拒,面对他的呵护备至,沐芳时常在想,究竟他为何就会对自己这么好。

    她忝为一介盛名卓荦的仵作,别人的事情可以洞见症结,一眼就看清楚,唯独自己的事情,居然到了今天完完全全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去分析,究竟应该做什么。

    而他的好,究竟是为了什么?莫非真的是为了和自己在一起,这事情沐芳觉得不是很靠谱的样子,普天之下,任何女子对于长孙叙谨都是手到擒来,为啥还要选择自己?

    “咱们,不说这个,说点儿别的,我们这事情做得不好。”沐芳说完,看着长孙叙谨,任何人都觉得“京畿魅影”的案子办的是十全十美,漂亮的很,但是沐芳居然说“不好”。

    而这都不奇怪奇怪的是,长孙叙谨居然默认了,轻轻的点了点头,“是不好,不但是不好,其实还很糟糕。”糟糕其实也不至于,不过总之不好。

    “但是我想过了,这和尚是绝对不会透露多余的一个字儿的,所以并没有多问什么。”沐芳斩钉截铁,长孙叙谨听到这里,点点头,看着落在地上的残花,道:“幕后黑手并没有说出来。”

    “你猜一猜,究竟是什么人?”张氏沐芳疑问,其实事已至此。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现在到了各抒己见的时候,长孙叙谨的目光终于从残花移动到了沐芳的面上,“与当年的案子如出一辙,这人手段残酷,我估计是一个人。”

    “十一年前梦一场,”沐芳不胜唏嘘,“你的意思与我不谋而合,意思也是一样的,那么,究竟是一年前的案子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还有多少是不为人知的,而他们会不会就此收手?”

    “不会,可能会杀了你我,用尽一切力量,人怕出名猪怕壮嘛。”他说一句,沐芳一笑,“我怕死?”

    “不怕,你天不怕地不怕,不过我怕你死。”这句话说完以后,沐芳沉默了一下,迈步走到了长孙叙谨的眼前,看着长孙叙谨的眼瞳,“说的像煞有介事,王爷,那一晚你强迫我……”

    “我没有……”不等沐芳说完,长孙叙谨截口,立即否认自己做过强迫沐芳的事情,沐芳不免负气,气咻咻的看着长孙叙谨,“是强迫又不是**,等我说完在否决不迟。”

    沐芳一鼓作气,正要说,长孙叙谨冷冷的瞠目看着沐芳,“前者没有,后者也没有,什么都是你自愿的。”沐芳只能点点头,“那一晚我们在皇城,流萤之下,废墟之前,海誓山盟,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显然想不到沐芳会说到这里,闪电一般雪亮的瞳眸梭巡在了沐芳的脸上,“真的。”

    “那么,我就算是莫名其妙的嫁给了你?念在你保护我的份上,我委曲求全就好,但是你不要与张公公一样急功近利,欲速则不达,我心里……”沐芳不知道如何去表达,他向来是惜字如金。

    点了点头,“好了,其余的我已经知道,说正经事。”原来,这样隆重的,这样肃穆的事情居然不是正经事,沐芳只好舒口气,点点头,“正经事就是,你怀疑什么人?”

    “在真凶没有落网的时候,我怀疑任何一个人。”他说了好像没有说,没有说却是分明说了,这样回答问题也算是沐芳头一次见到,不禁微微颔首,“总有一个人是首当其冲者,你连我都不放心告诉。”

    “要是真有这样一个人,其实荀氏兄妹倒是我比较怀疑的,这十年来,他们的党羽密密匝匝已经将触手伸到了任何一个角落,这十年与以前更加是不同,他们的力量在逐渐的取代龙庭的力量。”

    长孙叙谨攥紧了拳头,沐芳点头,“有谋朝篡位的嫌疑,皇上应该留意的,只是皇上毕竟是年老昏聩,偏偏并不理会这些。”

    “不是不理会,或者是视而不见。”长孙叙谨说完以后,又道:“我会保护好你,尤其是最近,你要是可以培育出来与你自己一般无二的仵作,对于任何一个坏人其实都是比较危险的。”

    “我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个我倒是不畏惧,我会让非攻院的人都过来,在这里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去掉后面两个字儿。”他挑眉,不悦的看着沐芳,沐芳数了数,将后面两个字去掉了,“照顾我的饮食。”

    “起居呢?”沐芳惊诧,长孙叙谨站起身来,长身玉立,站在了沐芳的身前,在沐芳绝对想不到的刹那,他平视自己的目光微微轻颤了一下,然后人蹲在了沐芳的身前。

    “我来。”

    只有两个字,但是几乎有千钧之力一般,沉甸甸的砸在了沐芳的头顶,沐芳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手慢吞吞的伸出来,原本是准备去抚摸一下他的眉梢眼角,但是在快要触碰到他肌肤的时候。

    立即收回来,换做了在自己鬓角轻微摩挲了一下,“王爷,我何德何能?”

第二百五十六章 全心全意

    “你不用受宠若惊的样子,你知道我的心意。”刚刚那个话题,沐芳已经觉得过于凝重,此刻的话题比刚刚的那一个还要凝重不少,沐芳完全手足无措,准备站起身来,但是眼前的人好像猛兽一般的看着自己。

    沐芳握住了衣袋,轻轻的抚摸着,其实心慌意乱,其实心猿意马,其实心跳极速,其实心里七上八下,他一把就握住了沐芳的手,“你在想什么,不同意?”

    不是不同意,就是觉得这惊喜来的过于出其不意,我等凡人有点儿接受不了的节奏。沐芳的目光直视长孙叙谨,“我是个负担,唯恐日后王爷承担不起。”

    “不怕。”长孙叙谨两个字的回答。

    “我是说,以后我还会有各种幺蛾子的,我怕您情深不寿,其实一开始很多异性都是很喜欢我的,但是在真正了解了我以后,就不喜欢我了!一来我是一个工作狂,二来,我除了会仵作其余的事情一概都不会的。”

    在外人的眼中,沐芳固然是十全十美的,但是在沐芳自己的眼中,她是十全九美之人,为何?因为外人只看到了冰山一角,有关于“方仵作”其余的事情都是用猜想与臆测得到的。

    但是沐芳呢,来自于现代,一想到四个月前初初到龙庭,居然完全不会穿衣服,她自己回想起来不免都觉得汗颜,更不敢将这些事情透露十分之一,唯恐跌份。

    “我知道,我并不怕你折腾,你做出来的都是大事情,都是好事情,其实一开始我也是想要做的,但是千头万绪,总是顾此失彼,你居然可以这样厉害就提纲挈领,其实……”

    长孙叙谨看着沐芳的胸口,沐芳也看着,她又一次怀疑自己的性别,“其实,我时常在想,你要是男子就好了。”

    “就是你们的公敌,会被你们斩尽杀绝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沐芳又道:“我是一个女子,倒是削弱了你们眼中的敌意,毕竟一个女子没有什么厉害的。”沐芳看的很是清楚。

    “你喜欢我,不过是喜欢我的脑子而已,其实,最有才的人往往是比较短命的。”不然,沐芳为何会穿越过来,要是没有记错,沐芳前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法医。

    正因为过于厉害,正因为惊才绝艳这才四面楚歌,被同样嫉妒不说,还被歹徒也觊觎,所以终于死了,红颜薄命嘛,沐芳理解!一般人遭遇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收敛点的。

    毕竟不能在一个石头摔跤两次,但是沐芳不同,她是那种很会总结失败经验之人,以至于在最快的时间里面,沐芳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态,准备再接再厉,前世可以被人出其不意的弄死。

    这一生是绝对不会让人算计的,只有她沐芳算计别人。

    “脑子固然是厉害,但我更喜欢你的人,那种光艳四射的魅力。”沐芳倒是承认自己是魅力无穷的,立即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认识的时间很长,但是互相了解的着实有限,以后再说这个,不迟。”

    “也好,”想不到长孙叙谨事事都顺着自己,沐芳还以为他会用一连串的大道理说服自己,但是想不到居然那些自以为是的举动,他一个都没有做出来,这样的男人没来由就让人放心。

    他举眸看着沐芳,一个蹲着,一个坐着,以至于那高大而伟岸的身姿刚刚与沐芳形成一个平起平坐的姿态,沐芳绯红了脸庞,尽管沐芳认为自己是绝对不会不好意思的,但是偏偏事实证明她是一个含羞的家伙。

    “王爷,起来说话。”

    长孙叙谨迅速的站起身来,沐芳还在疑惑,嘴角已经被人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了一下,那惊虹掣电的感觉,无法形容的,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度的靠近,又在最快的时间里面疏远了。

    刚刚的那个小小举动好像是存在于恍然隔世的梦中一样,她骇异的擦拭了一下嘴巴,“你做什么?”

    “你说呢?”长孙叙谨反问,沐芳只能继续擦拭,“你咋能这样子呢,你应该深情款款的问我,可以还是不可以,而不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说说你,这又不是兵法。”

    “好,本王问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此刻,他现学现用,立即就回眸一笑,嫣然看着沐芳。

    “那啥,今天天气很晴朗呢,空气也好。”沐芳话锋突然一转。长孙叙谨迫问一句,“现在,你回答我,可以还是不可以?”

    “今天早上的稀饭其实很好,要是有羊角包与杏仁汤就好了,可惜美中不足啊。”沐芳悻悻然的看着前面的残花,不,不,她感觉到了一种危险,想要立即站起身来逃离这是非之地。

    哪里知道,他嘴角那调侃的笑容在增加,“可以还是,不可以?”一句话给腰斩成为两部分,试探性的是前半句,肯定性的是后半部分,沐芳想不到自投罗网,干笑一声,回答:“不可以。”

    “哦,那以后就不问了,先下手为强。”沐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又一次靠近了长孙叙谨,长孙叙谨的呼吸好像是兰花一般的清幽,又像是莲蕊一般的芳洁,带着一种微微的潮热,很快就包裹住了沐芳。

    沐芳在这样密不透风的呼吸声中,心跳在逐渐的加快,长孙叙谨说道:“闭眼睛。”沐芳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长孙叙谨的吻于是落了下来,沐芳立即睁开眼睛,大煞风景的推开了长孙叙谨。

    “我……我到前院去看看……”沐芳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在那柔情似水中融化的,她还没有想清楚,他看着沐芳站起身来离开,嘴角那调侃意味的微笑更加明显了,而沐芳刚刚到了月洞门的位置,就看到一地的落花。

    半盏茶以前,白珂握着一枚红蔷薇,袅袅婷婷的站在这里,一边撕掳,一边说:“去,不去!去!不去!”这个选择困难症的女子在做犹豫,也用占卜的方式在决定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

    白珂一早上是亲眼看到长孙叙谨到了这里的,因为沐芳比较快,白珂只看到了他一个人到了这庭院中,占卜的结果是“不去”,所以白珂再接再厉,此刻又去摘落花了。

    沐芳看到白珂握着红蔷薇走了过来,又看着地面,不禁明白过来,微微一笑,“白姑娘,你起来的很早啊。”白珂闪烁其词,看到沐芳,倒是有点儿意料之外,“过来看看,都说你荣膺无双女官,不过来看看怎么好。”

    “你醉翁之意不在酒,过来。”白珂本来就心烦意乱,被沐芳一召唤,倒是好像幽魂一样往前走,到了沐芳的身旁,沐芳这才说道:“如果爱就要大声的说出来,不然别人怎么知道?”

    “是啊,应该大声说出来的,不过我不敢。”

    “不做是不敢,不做也是不甘,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其实都是有遗憾的,所以不要留给自己任何一个遗憾如果你喜欢就要让对方知道,不要迷信对方会不经意间留意到你,看你的衣服……”

    沐芳是注意到了,白珂今天已经为了这一次的小小密约换过了衣服,今天的白珂没有什么脂粉气,倒是看起来一片高洁,不过因为过于冷峻的白色,让白珂整个人有了高不可攀的感觉。

    这是一个不柔和的女子,向来风风火火,一言不合甚至可以大打出手,沐芳想起来刚刚认识白珂的时候,这女子还深更半夜在古宅中扮演野鬼,倒是现在经过了相处以后,沐芳知道,一个女汉子就是多么阳刚,其心里必然还是埋着女子的种子。

    这种子在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时候就会逐渐的萌芽,她曾经遇到了女扮男装的沐芳,以至于这种子发芽了一次,但是很快就枯萎了。

    现在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虽然不巧与沐芳“撞衫”但是沐芳还是鼓励自己的朋友,“你一定要大声的说出来,不然别人是不会知道的,一旦他知道了,结果就有两个。”

    “一个……”沐芳低头握住了白珂的手,也握住了红蔷薇,倒是觉得今天的花儿很是好看,蔷薇红艳艳的,好像是一团局促的火焰一样,在抽搐在燃烧,在白珂白腻的掌中绽放出来一片旖旎流光。

    让沐芳不得不仔细的看着这美丽的蔷薇花,倒是白珂的目光此刻几不可见的失落了不少,沐芳看着蔷薇花,说道:“结果就是,一个……”还没有分析,白珂已经娓娓道来。

    “第一,我被拒绝了,第二,他把我拒绝了,其实两个结果等于是一个结果。”这家伙,就这点出息吗?沐芳不禁也跟着失落,“第一,你被拒绝了,你心甘情愿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被拒绝你可以重整旗鼓。”

    “第二,你给接受了,这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你都是有所裨益的,白珂,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一边说,一边紧紧的握住了白珂的手。

    “这,这……”白珂小声的嘀咕,声音比刚刚还要低哑,沐芳微微一笑,看着白珂,“有些事情你不做会后悔一辈子的。”

    “有些事情,你做了同样会后悔一辈子的,你刚刚说得很对,喜欢就要说出来,沐芳,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如鸟切慕林泉。”一句话说完,沐芳后背僵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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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为凰介绍:
现代法医穿越古代,成为一名仵作,名扬天下。她独立稳重,却遇到一个腹黑深沉的皇子,他为她步步设陷,领她一步步跳入他的井里。她一世缜密,却输给了他的腹黑陷阱。医妃为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妃为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妃为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