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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为凰全文阅读

作者:语笑笑     医妃为凰txt下载     医妃为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三章 乱世佳人

    “但是,不点穴你如何睡好觉呢?”一边说,一边点穴,沐芳歪在了一旁,看着沐芳终于睡着了,她伸手擦拭了一下沐芳眼角的泪水,那满眶的泪水刚刚徐徐落下来,掉得凄凉而悲哀。

    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人去呵护备至的女人,一个需要被人嘘寒问暖的女人,女人,女人……

    本来今天是一个辞旧迎新非常好闹腾的日子,但是到了此时此刻,一切喧嚣都沉寂了下来,一切迎接他们应该有的各种节目,都一一被长孙叙谨给拒绝,让诸位知道他们安全抵埠就行了。

    看着沐芳睡着,他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擦拭了一下,“为何,竟哭了起来,有我在你身旁,这一生一世,还有来生来世都不会给你受半点而委屈。艰难困苦的日子终究有过去的一天,打起精神来,以后总之会芝麻开花节节高的。”

    长孙叙谨居然也添上了这自言自语的习惯,可见中二病是可以传染的,他向来冰冰凉凉,并不曾说太多体贴人的话,沉默如哑谦谦君子而已,这时候居然也开始肆意将自己要说的表达出来。

    这种情况实属罕见,这么久,她好像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个正常人的作息时间对沐芳来说是多么的珍贵,他不能让她在梦中也无枝可依,踟蹰再三,终于还是和衣而睡,与沐芳抵足而眠。

    白珂路过他们的门外,听到长孙叙谨喃喃自语,不禁愕然,愣怔中立即停顿了脚步,在门口偷听了会儿,只觉得这绵绵缱绻的情话听上去是那样的好,让人的心跟着也柔情似水起来。

    她听着听着,不禁面红耳赤,过了会儿捂着笑嘻嘻的嘴角去了。终于,她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这一份爱情是千磨万击还坚劲的,是经历过了雨打风吹生离死别的,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

    学宫里面起哄的学子今天玩闹了会儿也偃旗息鼓了,关于沐芳的各种版本传说,在傍晚也是百花齐放,学子们的心目中总是不断的优化沐芳的,以至于沐芳一个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在他们口口相传中,好像超凡入圣一般。

    倒是沐芳没有听到有关于自己沸反盈天的议论,不然定会大吃一惊的,长孙叙谨轻轻伸手,唯恐打破了一个精美的瓷器一般,连动作都不敢丝毫变幻,抱着沐芳,珍视的看着她长长的,卷翘的睫毛。

    一时之间,想起来他们初见时候的场景,那已经过去了七年。七年前,她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女子,不畏强权,真正泰山崩于眼前耳目不瞬。面对那一场和离,她表现的是那样的主动。

    后来,她所有可以拿住主动权的地方都掌握了事态的发展,一天一天,他们的感情一开始也是沙上建塔,并没有任何厉害的地方,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感情逐渐的酝酿起来,逐渐平地起高楼。

    她要的感情是美好的,脚踏实地的,同样也是不可以与任何一个人分享的,以至于这么多年的时间中,她从来没有左顾右盼,薄弱的爱情观让沐芳左右为难起来,究竟应该选择珍视自己的长孙叙谨。

    还是一往无前,过自己一个人快意恩仇的好日子?七年,人说七年之痒,到了第七年,原是两个人感情开始有裂变的时候,但让人愉悦的是,七年之中,不但两个人没有从互相吸引变成互相厌弃,还更加坚定不移起来。

    情比金坚,他们一起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精彩丰呈而又让人难以置信,各种往事扑面而来,回忆好像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长孙叙谨在灯烛中,看着她白皙的面色,好像有一种莫名的陌生。

    不知道为何,这大概是所谓的近情情怯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他熄灭了灯烛,一片喑哑的黑暗中,他轻轻的一笑,闭眸去休息了。

    白珂当晚回到了自己的客寓中,看着许平君,说道:“才子,你说你会不会娶我为妻?”被这莫名的问题一刺激,许平君诧然的看着白珂,很快,某种淡淡的忧愁与怅惘消失了,言笑晏晏的点头,“自然是娶你为妻。”

    “我以为你不会的,你说我们在一起……”

    “随时都希望和你在一起,所谓事不宜迟,但愿明天我就去提亲,你说呢?”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他一个人坐在桌子的一边,剩余的位置,她立即坐在了那里,貌似羞怯的举眸,怯生生的看着许平君。

    “最好不要这样子看着我,不然我控制不住自己……”是啊,这样美丽的优雅眼神让人心潮澎湃,这样可怜楚楚而又迷惘的神色让人欲罢不能,白珂的手很快就伸出来,搂住了许平君的脖颈。

    “既然受不了,就要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明天立即去提亲,在提亲之前,我看我们不如先上车,后买票。”一边说,一边送过去那热情的香吻,许平君一怔,愕然中端然推开了凑过来的白珂。

    “这不是胡闹吗?谁教会了你的?定是夫子。”他不是不喜欢,而是过于喜欢,这才会比较在乎,更加不敢去亵渎,白珂看到许平君这正人君子的模样,更加是心潮澎湃,每一步都合乎尺度。

    做事情循序渐进,不骄不躁,也不忮不求。这样的人,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少污蔑人,情到深处自然是情投意合,你不要就算了,再说了”白珂话题一转,“我没有什么贞操,我要告诉你,很多年前我喜欢一个人,那时候……”

    白珂幽幽地说,好像陷入回忆一般,低眉看着桌面,许平君愕然听着,白珂道:“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你们男人还会真心疼爱吗?”白珂说完以后,看着许平君,许平君立即抱住了白珂。

    “我不在乎。”他的声音很大,虽没有石破天惊之感,不过让人一听就知道发自肺腑,那种热情与理智,那种平静与激越,看得出来,任何情况都完完全全不在乎。沉默中,白珂提高了声音“什么,我听不见。”

    “我不在乎,我说,我不在乎,要我说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也是我不在乎。”他狠狠的抱住了白珂,因为过于用力,白珂的呼吸一窒,“许平君,世上真有这样爱我之人,我心实喜之。”

    “有,我就是。”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心脏炽烈的跳动着,看得出来,那高低起伏的胸脯中是一枚金子一般纯净的心脏,白珂握住了许平君的手,“我嫁给你,这一生必然是幸福的很。”

    “那是。”许平君笑了笑,经过这一晚的简单会议以后,两人决定事不宜迟,明天就去提亲。而不远处的学宫中,此刻的议论还没有完毕,这平静的院落中因为沐芳的归来,一石掀起千层浪,人们都开始热情的讨论起来。

    “从徐耀宗的府中,她来去自如,一个好的仵作不但是可以从毁尸灭迹的现场中看出来蛛丝马迹,还要会伪装自己,以及会伪装他人。”一个学子慷慨激昂的说。

    另一个立即就点头,“最好是会武功,这样一来就可以保护自己,根据夫子的事情看来,人还是要会武功的。”这是一个南方的学子,一说到“武功”,人们都觉得此言有理。

    总之,今晚对于沐芳的歌功颂德并没有停止,直到很晚很晚以后,人们因为困倦,这才开始平静了下来,逐渐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开始休息,这一夜,人们的心情都是无比激动的,因为到了明天又可以在沐芳的座下恭聆教益了。

    第二天,沐芳醒过来,昨晚良好而又充足的睡眠让沐芳浑身都神采奕奕,伸懒腰,看着旁边搂着自己的长孙叙谨,他还没有醒过来,整个人就好像一只大刺猬一样,将身体变做了一个小小的半圆。

    将沐芳保护在这个半圆中,这是动物世界中各种动物保护自己幼崽时候管用的一个动作,看到这里,沐芳不禁微微一笑,阳光细密的跳跃,落在了那张翩若惊鸿的脸上,这是一张多么帅气而又英挺的脸庞。

    沐芳微微含笑,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长孙叙谨的脸庞,与长孙叙谨昨晚的动作不同,她没有那样怜香惜玉,慢吞吞的抚摸完毕以后,这才一笑,然后掰开了抱着自己腰肢的手,“占便宜呢是不是,你休想。”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刚清醒才会有的沙哑,看着沐芳,沐芳尴尬的一笑,“你醒来的很是及时,好像提前已经知道我会醒来一样。”

    “你知道,新嫁娘应该做什么吗?”他问一句,慵懒的看着云榻旁边的沐芳,沐芳挑眉,吃惊的看着长孙叙谨,又看一看自己的衣服,并没有昨晚被人怎么样的记忆,这才悠然一笑。

    “难道是洗手作羹汤??”沐芳动人的一笑,准备离开,长孙叙谨啊长孙叙谨,你让姐做饭,姐就偏偏不做饭,姐的事情多了去了,这做饭是女人做的。

    女人?在沐芳的眼中,自己与男人是一模一样的厉害,逐渐的跻身到了男权社会中,早已忘记了自己是女生,还没有走开,他已经慢慢的坐起来,日色中,美丽不可方物,妖艳的好像四月清荷一般。

    “你真是没有情调,真是……”长孙叙谨还要说什么,沐芳已经去洗脸了,过了会儿走了过来,拦在了门口开始做游戏起来,他刚刚醒过来,准备出门去清理个人为生,沐芳在门口站着。

    “此树不是我栽,此路不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豆芽菜。”

第三百六十四章 守株不待兔

    一边说,一边臭屁的双手叉腰,仰天长啸。长孙叙谨看到沐芳玩心大起,并不急着拆穿这西洋镜,而是吃惊的抚摸一下自己的头。

    “敢问这是劫财还是劫色?”

    “劫财!”郑重其事的两个字从咽喉中冒出来,不过一秒钟以后立即变了。“劫色”

    “不对,又劫财又劫色。”沐芳纠正了好几次,可真是选择困难症啊,长孙叙谨一笑,说道:“走开,我可不动手大女人,是个男人都不会动手打女人的。”沐芳磨磨蹭蹭的一笑,看着长孙叙谨。

    “既然是不动手打女人,那就抱一抱。”沐芳这要求无疑是过分的,他立即轻微一哂,然后抱住了沐芳,“一早上起来就玩吗?”又一笑,道:“我去洗脸,等会儿回皇城,将王孙交给皇上。”

    “好。”她点点头,长孙叙谨这才去了。一早上,因为事情比较多,她不得不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开始换上了朝廷的制服,旁边的兰儿忙前忙后,弄了很久很久,这才将衣服给穿好,嘘嘘的呼口气以后,打量着沐芳。

    “这衣服真是复杂,奴婢几乎要记不住了。”兰儿已经成了沐芳的人,沐芳向来是优待下人的,因为在沐芳这里不存在任何阶级斗争,沐芳的眼中,任何一个人都绝对不会影响她们之间的深情厚谊。

    因为同生共死过一次,她更加珍惜每一次的友情,就好像她与老雷之间的,与季慕朗之间的。

    “这绿松石不应该是在这里,还有这白玉雕刻的东西,都不应该,这衣服还是奴婢第一次见到,奴婢真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兰儿一边说,一边伸手指指点点,沐芳的衣服显然是经过了修改的。

    “这个嘛,过个几百年上千年就会流行起来的,现在看起来过于普通了,也过于奇形怪状了。”沐芳一边说,一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今天不但是要将长孙叙正送回去,还要明确的告诉皇上一个事实……

    那就是,方仵作,一直以来聪明过人做事情从来不会失败的方大人,其实就是如假包换的沐芳,一个男人忽然间变成了一个女人,这是难以启齿的事情,欺君之罪在上,她并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去说。

    是一清二白直率的告诉皇上,还是拐弯抹角委婉的表达,亦或者说轻描淡写之间说出来那个秘密,沐芳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好在有长孙叙谨,好在他们平安将紫霞仙子送回来。

    哪怕长孙叙正现在神志不清,不过并不影响大局,人是安全归来,长孙裕一高兴没准就免罪,沐芳要的还多呢,过会儿还要皇上指婚呢,有了这一纸婚约以后,沐芳大概就可以将沐夫人给接过来享清福了。

    心里面乱糟糟的,她打量了会儿镜子里面的自己,微微吸口气,“女装,拿出来一件,我到时候去换。”听到这里,兰儿为沐芳的大胆而骇异,这女人莫非真的要在皇上的跟前坦白吗?

    “大人,这恐怕要不得,皇上知道一直以来的您是男人,忽然之间变做了一个女人,恐……”

    “欺君之罪,我何尝不知道,你也应该知道,除了对付坏人我用过手段,其余时候做什么事情不是光明磊落呢?”沐芳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柜子,里面清一色的都是男装。“我做一个男人,已经厌倦了。”

    “我以为你不爱红妆爱武装呢,原来如此吗?”兰儿看着沐芳的私人衣柜,沐芳一笑,“世界上所有的女孩大概都是比较细化怒锦衣华服的,我也不例外,找一个最为华丽的,我定要在皇上眼前招摇过市。”

    “皇上会杀了你的。”兰儿瑟缩了一下,准备规劝沐芳,“这事情其实不应该急在一时,我们应该从长计议,不要着急啊,大人。”她叫沐芳为“大人”其真正的意义已经显而易见。

    用一个下人最为卑微的语言去感动大人,沐芳虽被感动了,但是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握住了兰儿的手,“士可杀不可辱,这一关迟早会过去的,一点一点的暴露出来,不如早点儿将一切都告诉他,他是圣明的君主,就是雷霆震怒……我也不怕。”

    “大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要是……要是治你一个欺君之罪,你这不是看到是火,还飞蛾扑火吗?”兰儿焦急的看着沐芳,沐芳点了点头,“看到悬崖,敢站在那里不动声色是勇气,但是这是末流。”

    “明知道是悬崖,敢纵身一跃的,这才是真正的勇气,世界上很多事情物极必反,阴盛阳衰,所以我需要掌握一切,你听我安排就好。”道理好像在沐芳这里行不通,她做事情最是节约时间。

    因为在现代人的观念中,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是一切的一切,所以从任何一个角度看,沐芳都不会立即改变的,“女人与男人是一样的,都可以平起平坐,不要彷徨不要犹豫,做什么都要一鼓作气。”

    “是,大人。”兰儿立即去安排了,沐芳出门来,准备去看看白珂,哪里知道从下人的口中得知,白珂一早上归家去了。是啊,很久很久没有回去了,再不回去恐怕白松会骂娘。

    回去了也好,听说还带着许平君,沐芳知道,白珂也是受到了自己的影响,所谓最为喜欢的东西要握在手中,绝对不可以松开,所以白珂希望自己可以将爱情握在手中,不松开。

    沐芳赞许的一笑,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准备的妥妥当当了,这以前在卢氏身旁伺候的人到底还是干净利落,三下五除二已经挑选出来一件最为华丽的衣服,沐芳看着这一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兰儿深得我心,老爷我纳你为妾,你看如何呢?”到了这关卡上,沐芳居然还可以笑出来,真是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啊,兰儿可是没有闲情逸致去开玩笑,怔忡一般望着沐芳,“大人,您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为啥见了棺材就要落泪呢?说到后一句,我倒是觉得,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被淹死,我的灵魂也是永垂不朽的,哈哈哈。”沐芳是真心实意的在笑,旁边的长孙叙正走了过来“大人,去做什么呢?”

    看到沐芳穿的很是一本正经,也让人将长孙叙正给打扮了,他虽然不太清楚要做什么,不过目前的情况已经清楚,今天的盛装可不是白白穿着的,沐芳说道:“今天送你到龙庭中去,骨肉分离很久,皇上很思念你。”

    “皇上?”他思忖了会儿,眼前立即浮现出来一个中年人的模样,其实也不算是中年人,不过是保养得宜而已,他向来是心广体胖之人,成天除了保养自己就是保养自己,所以看上去居然十几年如一日。

    “回去还是不回去?”沐芳又道:“只有在那里,才有最好的医疗条件,在那里才有人可以真正的保护你,那样你就安全不少,在这里,他们一次偷袭不成功,应该会有第二次与第三次的。”

    以前的经验实在是太多了,其余人不清楚尚可,沐芳却是一清二楚的,沐芳的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过了不知道多久以后,这才轻轻的舒口气,拍一拍长孙叙正的肩膀,“你回去以后好好思考,好好休养生息,脑子就好了。”

    “回去。”长孙叙正虽忘性比较大,不过思忖完毕以后,还是很清楚,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旦回去,这才可以真正让沐芳将责任卸掉,他留在这里,不但是需要被沐芳保护,还有可能会被人追杀,第二次成为沐芳与长孙叙谨的负担。

    长孙叙正的智商其实并没有问题,轻轻的点头以后跟着沐芳到了门口。

    四轮轿式马车已经准备好,长孙叙谨上车以后,长孙叙正也是鱼贯而入,接着才是沐芳,到了里面以后,还很宽敞,兰儿痴痴呆呆的看着沐芳,沐芳一笑,伸手将车帘给打起来,“不怕死,就跟我走。”

    不知道为何,这女人分明是去送死,但是脸上连一点儿惶恐的神色都不存在,这模样让人也是陶醉,兰儿又是新奇又是觉得好玩,立即一跃而起居然也钻到了车厢中,沐芳给人一种自信。

    她本来就具有放浪强权的热血与生生不息的斗志,到了此时此刻,一切潜能也是在不断的激发,且沐芳相信,自己做过那样多利国利民的大事情,皇上不会因噎废食的,不就是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要是可能,她早已经准备告诉皇上了,只是每一次都没有什么好的天时地利人和,这一次,好在他们讲失散已久的长孙叙正给找回来,皇上开心之余,应该什么都会答应自己的。

    这一次,沐芳不决定要什么金银珠宝,而是决定好好的要点实在的东西,证婚人要是皇上,这婚姻说不出多么幸运呢,沐芳一笑,车子已经启程,虽华丽,但是在含山县,这车子也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因为含山县的条件逐渐的好起来,尤其是经过沐芳的修理与疏浚以后,沐芳首先提出来将这里作为一个重点县,只培育药材,并不急着去做其余的安排,四方城中,生意也是已经招商引资。

    这二十一世纪的理想状况,已经从商业中可见一斑,总之一路过去,沐芳都在笑着,“哈哈,你看那高鼻深目的是胡人,兰儿,你知道什么是胡人?回鹘衣装回鹘马,这就是胡人啊。”

第三百六十五章 方大人负荆

    “还有这个,这个是高丽人,兰儿你知道为何高丽人比较俊俏呢?那是因为高丽是一个整容的国家,到了一定的年龄,父母会给孩子一定的钱财让孩子去整容的,哈哈哈,男女都是尖下巴,大长腿。”

    沐芳看着街上的人,好像一个个都很是熟悉一样,又是看到了一些扶桑人,沐芳恨得咬牙切齿的,“这是扶桑人,又叫做倭寇,兰儿你看,这些人,好像生来就个子比较低一样,这鬼模样一看就像是间谍一样,贼眉鼠眼的。”

    “还有这个,这个是什么国家的人,为何是这个模样呢?”沐芳惊讶的看着城中的一行人,这些人看起来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一个个都残缺不全,长孙叙谨说道:“这是你前一次让人收拢起来的福利社。”

    “哦,对了,这是福利社,里面的人都是残疾人,怪不得我说前面一排人没有手,后面一排人没有脚。”沐芳好像最感兴趣的不是自己的未来,而是这些往往来来的人一样。

    隔着千万里,在寿州县,知道沐芳回去以后,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卢氏摸爬滚打了很久,终于坐了一辆牛车回到了徐耀宗的府上,牛车是半路上拦下来的,本来是用来拉粪的,被卢氏这一阻拦,牛车的人立即停了下来。

    弹眼碌睛的看着卢氏,卢氏连忙解释起来,说着自己是徐耀宗的夫人,这人说不得将录卢氏送到了徐耀宗的府上,到了以后,没有任何银子,被这人一顿拳打脚踢,打了一个鼻青脸肿。

    “老子从来不动手打女人,那是因为老子打起来女人就不是人。”一边说,一边动手,打完了以后,肇事逃逸。卢氏捂着肿胀起来的脸,经过了三推六问以后,终于凄凄惨惨戚戚的到了府中。

    徐耀宗这几天心乱如麻,眼皮也是不经意之间跳动的厉害,看到卢氏给揍,立即走了过来,所谓夫妻情深,因为没有了沐芳这“小三”以后,两个人居然还情比金坚了。

    “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夫人啊,我们让沐芳给坑苦了。”徐耀宗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拳头,从那张脸上反射出来的痛苦一览无遗,卢氏连连点头,“是坑苦了,是坑苦了啊。”

    “我要报仇,要报仇啊。”这是另外一句,卢氏立即点头,“是要报仇雪恨,不知道老爷已经修书给荀相了没有呢,要是没有就要快,要是已经写过了,没有回复,就要亲自去一趟啊。”

    “这不是在等你,既然你回来了,就是死我们也是要一路上过去的。”一看这模样,卢氏别提有多开心了,她爱徐耀宗是真心实意的爱着的,所以不管是生是死,都是情愿与徐耀宗在一起的。

    其实,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不过是想要将这女人推出来做一个挡箭牌而已,哪里知道,这女人居然这样子愚蠢,说跟着自己就跟着自己,徐耀宗当下打定了主意,让人去准备车马了。

    握住了卢氏的手,“锦儿,是我以前对你不好,以后会改过自新的,锦儿,老爷我错了啊,到头来和我同生共死的居然还是你,呜呜呜。”看到徐耀宗哭的情真意切,卢氏居然也是泪凝于睫。

    两个人抱头痛哭,过了会儿,马车已经准备好,两个人并不敢有丝毫的耽误,立即上了马车,摇晃中,尘土飞扬,已经绝尘而去了。

    这马车还是挺快的,在沐芳他们还没有到京中的时候,已经到了龙庭中,其时,荀祖隆正在于荀贵妃闲聊,在千鲤池边握着白玉的盘子,将里面的鱼食一点一点的丢在了水中。

    看着鱼儿过来,一片唼喋中,倒也有点儿热闹与活泼,不禁微微一笑,“你可知道,这猎物为何还不送过来呢?”一边说,一边皱眉,荀贵妃将手中的鱼食放在了白玉的桌面上。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只是说送到九门提督那里,谁知道居然这么久音讯全无,不过徐耀宗好在办事情还是牢靠的。”解释两句以后,目光看着荀贵妃,荀贵妃又道:“听说,长孙叙谨与沐芳消失了?”

    “娘娘,哪里是消失了啊,原是上一次汛期的时候两个人给冲走了,至今下落不明,奇怪的是,昨天又有人疯传,说两个人都平安归来,真是奇了怪了,这人也是长命百岁的命,居然一次一次都可以化险为夷。”

    “那也是徐耀宗无能,为何不让其余人去做事情?”荀贵妃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拳头,荀祖隆嘿嘿一笑,说道:“这里面也是有缘故的,日后,娘娘会明白。”看到徐耀宗笑的如此奸诈,荀贵妃自然也是知道了。

    “好天气,你陪着本宫在前面走走。”两个人正要起身,听人报说,有人求见,原以为是什么人,一看之下荀祖隆也不免大惊失色,两个狼狈的不成样子的人进入了禁苑,还没有见到他们二位,已经开始磕头。

    荀祖隆微微一怔,“这是……耀宗与夫人来了?”倒是荀贵妃聪明过人,这御花园原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对着荀祖隆说道:“让他们在听香水榭与本宫说话,不要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是,是。”徐耀宗心知肚明,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一般情况徐耀宗是绝对不会轻易离开寿州县的,也不会如此的狼狈,他的目光从徐耀宗的脸上看到了卢氏的脸上,徐耀宗虽痛苦的揪紧了眉头,不过还不像卢氏一样伤痕累累。

    卢氏鼻青脸肿,荀祖隆关切的说道:“这是什么情况,你们这是……”他伸手,将两个人的手握住了,徐耀宗看到机会来了,立即瑟瑟发抖,将自己要说的都说了,难能可贵的是从头到尾一鼓作气,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此时,禁苑中,高高的明月台上,老雷带着自己非攻院中的几个侍卫在看着这里,手中握着一枚西洋镜,一边看,一边笑,“这是徐耀宗,我可是看到了,画师,你过来看一看,为皇上今天画这千里江山图,从此处落墨。”

    “大人的意思是将贵妃娘娘与他还有这人私相授受的模样给一五一十的画出来?”今天是秋天的最后一个月,气候开始变凉,有北雁南飞,所以皇上也是想要让人在这个时候将《万里江山图》给画出来。

    画师过来以后,原是准备描摹点儿花草人物以及亭台楼阁的,哪里知道,好巧不巧的就看到了这个,老雷在皇上跟前不敢说多么厉害,不过说的上话还是真的,看到此刻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

    “这一次,让皇上好好看一看自己的万里江山图是如何溃于蚁穴的。”一边说,一边又道:“你倒是快点儿画啊,磨磨唧唧的。”这画师立即开始画起来,虽手指在颤抖,不过并不影响画面的美观。

    一会儿以后,看到的已经跃然纸上,老雷一笑,握住了西洋镜,看着远处的人,将焦距调好了以后,看着镜头里面的几个人,荀祖隆听说事情败露,有杀头的危险,立即安抚住了徐耀宗。

    带着徐耀宗到了前面的位置,水榭中,荀贵妃临风而坐,倒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但异兽这一次送不过来了,还让最机密的文件给偷窃,这事情真是雪上加霜啊。

    “什么,他们都走掉了,要你这饭桶做什么呢?”事情被简略的说过了以后,荀贵妃暴跳如雷,不过很快就开始思忖起来对策,如何可以应对自如,想必他们很快就会到龙庭的,这事情要是捅破了,简直会让他们毁于一旦。

    但是思前想后,又知道沐芳做事情是稳中求进的,这一次应该还不至于立即就将秘密说出来,且只有那些册页可以证明他们的污点,到底还是证据不足,等于是一面之词一般。

    沐芳自己也是仵作,又是衙门里面出生的,自然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也知道情况与情况不同,扳倒两个重量级的人物,她也是惴惴不安,这正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是,是,卑职该死,卑职该死啊,卑职就是过来求死的啊。娘娘!娘娘!”徐耀宗一边说,一边开始抱大腿起来,卢氏到底是单纯的爱着徐耀宗的,看到徐耀宗这模样,心道凶多吉少已经迫在眉睫。

    她也是发挥了徐耀宗要她过来的整体作用,立即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声振屋瓦,荀贵妃立即冷冷的说道:“不要哭,还嫌看到的人不多嘛?”于是这女子勉勉强强咽泪装欢,然后膝行上前一步。

    伸手原是准备抓住这女子的衣摆,哪里知道荀贵妃立即转过了头,并不理会这摇尾乞怜的老母狗,看到这模样,卢氏立即开始磕头起来,“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请娘娘降罪于我,饶恕了耀宗,与耀宗关系不大啊。”

    其实,要是真的算起来,真的与徐耀宗的关系不是很大的样子,她可以慷慨到用性命去拯救徐耀宗这个人渣,是荀贵妃与荀祖隆都想不到的,荀贵妃立即回过头来,昔年也是见过卢氏的,此刻冷冷的目光好像冰刀一样扫视过来。

    “你过来,让本宫看看。”她唯恐徐耀宗与自己玩心眼,找一个替罪羔羊过来,哪里知道膝行过来的卢氏果真是如假包换,她看过了卢氏的脸以后,这才冷然一笑,推开了卢氏,“你知道,你求死,本宫会立即将你碎尸万段,以儆效尤?”

    “原是我的错,娘娘呀如何,臣妾悉听尊便,不过请娘娘务必行行好,将耀宗留下来,将耀宗留下来啊。”

第三百六十六章 人各有志

    徐耀宗都想不到,居然这女子会这样子维权于自己,不免开始心酸起来,看到卢氏那泪流满面的痛苦模样。

    他自己也是悲愤焦急,连忙上前一步,假仁假义的说道:“这事情都是卑职造成的,要饶恕,也是应该饶恕夫人,夫人不要为卑职去求情了,卑职只求速死。”

    “耀宗,好糊涂啊好糊涂,你死了,他们这才开心呢,乘着他们还没有过来,在这里安安心心住下来,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他们要是查起来,自然是不会查到龙庭的,要是不查,等到事情冷却下来,好将功折罪啊。”

    “是,”荀贵妃冷冷的转眸,看着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徐耀宗,关于徐耀宗演戏,原原本本都逃不过荀贵妃的眼睛,以至于荀贵妃此刻开始冷漠起来,这人一方面不忘记曲意逢迎,一方面还做了一个十足十的好人。

    这样会演戏的人,也算是实属罕见,看着这活宝,又看着跪在旁边摇尾乞怜的奇葩,她冷然说道:“恩相说的是,你死了,一了百当!倒是让他们开心了,你且将功折罪,这几天就不要回去了。”

    “卑职,卑职感激涕零,必然当牛做马……”

    这是谁也没有想过的,徐耀宗此次到含山县来,完全是铤而走险,负荆请罪。按照“尊翁”荀祖隆一贯以来狠厉绝伦而又无所不用其极的性格,饶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偏偏就在夹缝中生存了下来。

    且这一次,还是荀贵妃金口玉言,这必然是准备保全了自己,他感激之余,讷讷不能言。良久以后,这才千恩万谢的去了,有内侍监过来,带着两个人到了一个僻静的院落中。

    虽在禁苑中,不过紫禁城毕竟与众不同,这里的一切都金碧辉煌,徐耀宗一边走,一边看着。卢氏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过在这样漫长而又狭窄的甬道中往前走,不禁也是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旁边的内侍监面无表情,完全缄默不语,卢氏立即走过来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徐耀宗的手,徐耀宗轻轻回眸,在午后的阳光中看着卢氏那毫无血色的脸,他的一张脸看起来因为惊恐已经白的不像个样子。

    这失去了健康的白色不禁让人起了一片怜香惜玉的心,又是因为刚刚卢氏心甘情愿给自己顶缸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家妻比任何一个女人要好,他握着卢氏的手,温言软语的宽慰两句。

    “不妨事,到了这里就是天塌下来也是有高个子,你我安心住下来就是,既来之则安之,其余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掌握的了。”徐耀宗一边说,一边轻轻的舒眉,良久以后,卢氏这才点了点头。

    “臣妾自己倒也罢了,老爷也到了这重重复重重的禁苑中,恐有失,当如何呢?”卢氏知道,不杀并不是永远都不杀,保护并非是真正的保护,因为事情的风波还没有真正在湖面上扩散出来阴影。

    一旦余韵出来,一石掀起千层浪,他们不陷入危险,绝对不可能。现在看起来进入了安全范围,其实并没有,走入的不过是一个更加危险的环境罢了。

    “做尊翁脚下犬已经十六年,他怎会竭泽而渔,你放心就好,哪怕是到了那最危险的时候,我只保护你就是,你活着,比什么都让我开心惬意。”徐耀宗情不能自已,居然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卢氏的手。

    卢氏也是福至心灵,这一次从他们那边过来,到底摆脱了不少的莺莺燕燕,一路过来,卢氏蓬头垢面,不过毕竟只有她一个人在徐耀宗的面前,从另一方面去看,她居然是开心的。

    “老爷,您说差了,到时候臣妾保护您就好,沐芳的事情都是臣妾庇佑这才有了短缺,此事说来说去全责也应该是臣妾去负啊。”一边说,一边轻微舒口气徐耀宗思忖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前面的内侍监带领他们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很难想像,这深宫内院中居然别有洞天,这里是一个非常轩敞而又豁亮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宫殿,名曰“玉照宫”,卢氏与徐耀宗哪里知道这是一个废弃的地方。

    皇城里面的内侍监闲来无事往往是要到处扫洒庭除的,所以这废弃的宫殿居然也是一尘不染,中央的甬道两旁还摆放着时令的花卉,花圃中的虞美人与风信子还有那鸭跖草与扶桑花向阳绽放。

    给人一片怡然自得而又超然物外的感觉,徐耀宗看着看着,不禁喜上眉梢,“想不到你我可以在这里住着,老爷不枉此生了。”

    “老爷,您说这里这么好,难道是贵妃娘娘给你我安排过来的。”她也是比较疑惑,这样好的一个庭院,难道是为了他们的到来独辟蹊径吗?还是其余另有原因?徐耀宗点了点头,往里面而去。

    一边走,一边看,左顾右盼只觉得这硕大的屋子好像鬼气森森,一种油然生出来的恐怖感顷刻间就侵袭到了心脉,他诧然的发觉,这偌大的庭院中空空如也,到了里面以后百草丰茂,一片长林丰草中,难以掩饰那已经衰败的景象。

    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好像是一缕幽魂终于找到了彼此一样,作为同伴与同僚,他们不得不紧紧的联系起来,“老爷,这里……好可怕啊。”卢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开始的眉飞色舞过去了。

    此刻也算是明白了过来,这玉照宫并非是为他们安排的处所,乃是一个废弃的地方,徐耀宗虽是个男子,不过让他与卢氏在这里住着,大概也是比较位居,瑟瑟发抖了会儿,终于还是风度翩翩的说道:“贵妃娘娘有安排,想来是好的。”

    “老爷,臣妾怕,臣妾怕……”她终于不再用女强人的神态,转而声音柔和,而又带着点儿淡淡恳求的况味挑眉看着徐耀宗,不知道走了多久,越发觉得阴森森起来,到了这里以后,徐耀宗立即顿住了脚步。

    好在这走廊也算是到了尽头,山穷水复中,徐耀宗看着带路的内侍监。“这里,是娘娘让我们住的地方,可也过于安静了些儿。”徐耀宗知道,有些内侍监是得罪不起的,所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含着点儿恳求。

    “安静是好的,你们捅娄子,这事情放在往常可是要杀头的,是娘娘的仁慈,你们烧高香吧,往后一日三餐会有人送过来,这边是禁苑,那边是御园,都是不可以随便就去的。”

    这内侍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四面八方的位置,又道:“咱家这里该说的都说了,东面你们倒是平日里可以去走一走,是翻月湖,其余的各处可千万不要去了。”

    “谢过了公公。”徐耀宗立即点头哈腰,这内侍监爽朗的一笑,“好说,好说,徐大人升迁其实也不过是一朝一夕之内的事情,最近好好呆着,过了风口浪尖,就是风平浪静,人都要坐得住冷板凳。”

    听内侍监这样说,徐耀宗也知道,这内侍监是个有见识的,轻轻的伸手将自己衣袖中的银子拿出来两枚,约有十两银子,送过去,“这个是卑职请公公喝茶的,公公不要嫌弃了。”

    “这……”这公公一笑,豆眼里面满满的都是轻蔑,徐耀宗当即就看到了这公公手上的一枚祖母绿,这祖母绿居然也是价值连城的精品,因为做成了一个指环,看上去就黯然失色不少,他慌忙的从衣袖中将银票握住了。

    就在送过去的同时,这公公微微一笑,“你我都是走狗而已,我怎会要你的东西,咱家去了,咱家姓苟,你往后要找咱家,只需要给随侍说找总管就是了,咱家又叫做小安子,且好生休息吧,不要出幺蛾子了。”

    一边说,一边轻轻的邪邪的笑着,去了,豆眼里面的光闪闪烁烁。让人一看浑身都忍不住颤栗,这样的感觉真是不好,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片刻以后,果真有女子与内侍监一行一行的过来。

    卢氏也是被人伺候习惯了的,知道这是托大的时候,切勿让人看出来自己乃是蓬门筚户出来的,驾驭下人她可谓是驾轻就熟,指挥过来指挥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安定了下来。

    虽说是“既来之则安之”其实,人是既来之,若要做到心“则安之”其实还是枉然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会儿,终于到了正殿中,除了有飞舞在空中的尘埃,一切居然也是粉饰一新,好像新居一样。

    而他们呢,则是新婚夫妻一样,两个人看着对方,都觉得相看好处却无言。在这乱世中,二人可以在一起,已经是无上的荣光了,“老爷,往后应该怎么办呢?”

    “且过一天是一天,锦儿,你说,这像不像是新婚燕尔,你我在一起的时候,你顶着你的红盖头,我用如意星的秤杆就这么轻轻的一撩,你的眼瞳亮闪闪已经看着我,我们两人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缘定终身。”

    听到徐耀宗说的有意思,她心里面的恐惧感与阴影也是驱散了不少,此刻立即握住了徐耀宗的手,“老爷,你要……”

    “要,要,老爷要。”他截口,此刻没有比和卢氏在一起更让徐耀宗觉得开心的事情了,在这样的绝对危难中,他也算是终于弄明白一件事情,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不离不弃于自己的,其实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卢氏,卢氏这么多年虽然没有给自己生一男半女,不过看得出来,卢氏是为了自己肯去牺牲的一个,而身旁其余的莺莺燕燕,张口闭口就是金银珠宝,他就是把她们一个个打扮的珠圆玉润,其实这些女人内心也是空虚的。

第三百六十七章 各得其所

    而且她们也绝对不是真心实意的爱慕自己,大概只有卢氏可以完全不畏惧的与自己在一起,所谓患难见真情,他如何不开心呢?抱住了卢氏朝着前面的位置而去,因为这陌生地方的刺激,他居然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对面前徐娘半老的女子真正动了情。

    卢氏娇羞的一笑,闭上了眼睛,他焦急的慌乱的不谙世事一般的握住了卢氏的手,一寸一寸的用肌肤去熨帖卢氏的肌肤,一点一点的用自己的感情去融化她敏感的心。

    卢氏想不到,在这样的危险与闭塞的环境中,在这样穷途末路中,徐耀宗居然要求这个事情,她这么多年以来早已经将这些看淡了,以至于心逐渐成了槁木死灰,沉寂了若干年。

    但是经过他的撩拨以后,那死灰复燃,好像还逐渐开始变成了一片红彤彤的火炭,她的心骤然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那种感觉不是语言可以形容的,在这样宁静的院落中,卢氏那娇羞的低吟一点一点从咽喉中慢吞吞的粘滞的吟哦出来。

    声声慢,好像这一个秋日的午后,时间变长了一眼,徐耀宗开始开发起来自己从来就没有注意过的地方,以前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今天与众不同,他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变成了冲锋陷阵的鲁莽少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渐入佳境,徐耀宗看着面色红润娇喘微微的卢氏,伸手握住了那青丝,如墨一般的乌发流淌下来,好像形成了一条精致而又冶艳的瀑布,“锦儿,老爷爱你。”

    “锦儿也爱老爷,请老爷……啊……”这一天,在紧张中,在激情中,在刺激中过去了。一次又一次,终于他们疲累了,在激情逐渐远去以后,两个人都冷静了下来,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一样。

    但是居然哑口无言,这些要说的,想要表达的,在脑海里面异彩纷呈,一个字一个字都消失了,一时半会两个人只能大笑,这样恶劣的环境,他们还可以活下去吗?

    豺狼与虎豹的环境中,他们两个人是唯一不被保护的猎物,且及时行乐吧。卢氏看着徐耀宗,好像第一次看到徐耀宗一样,他依旧还是以前那种飞扬跋扈的感觉,眉宇高挑,显示一种分外的坚贞不屈。

    而徐耀宗呢,妙目也是看着卢氏,这么多年了,暴风骤雨一般的激变中,他居然没有仔细的看一看这个女子,以至于让这女子的刹那芳华都折堕在了自己的手里,现在他一点一点的看着卢氏。

    两人的目光轻微接触了一下,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到底还是轻轻的笑了,看着卢氏那清澈的眼睛,他低微的说道:“要是可以真正过这样的日子,不做官又能如何呢?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

    “老爷,做官有做官的好处,依照臣妾看,现在也不错,好在老爷终于幡然醒悟,知道如何疼臣妾。”卢氏一边说,一边擦拭了一下眼角,泪水很快就扑簌簌落了下来,良久以后,又是泪凝于睫。

    徐耀宗伸手擦拭掉了卢氏眼角的泪痕,“不要哭了,有老爷我在,没有人会欺负你的,既然你说这样的日子好,往后就这样子一天一天的细数流年,其实也不错。”他一边说,一边点了点头。

    卢氏与徐耀宗,从寿州县到这里,除了随行的几个人以及龙庭中的几个人以外,并没有什么人知道他们的行踪,到底还是大隐隐于市,他们居然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

    内侍监回来,按照计划将两个人安顿下来以后,荀贵妃这才点了点头,看着荀祖隆,“你说影噶如何,这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到了必要的时候,将徐耀宗丢出来让他去顶缸?”

    这其实也是一开始为何荀贵妃选择不杀而将功折罪的唯一一个理由了,徐耀宗手中的资料丢失,固然是可恨,不过杀了她绝对会后悔,这么多年的政治风云中,她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手段。

    也知道如何可以巩固自己至高无上的位置,看起来是保护,其实并不是。荀祖隆也是一清二楚的,他连连点头,“圣上那里到底是不用怕的,唯独害怕的就是阴魂不散的长孙叙正,要是长孙叙正回来,此事则颇费思量了。”

    “他回来也无济于事,脑子里面有问题的人,话也是有问题的。”荀贵妃一边说,一边握着鱼食轻轻的丢在了池塘中,游鱼一片一片竞相过来,她很喜欢自己目前的姿态与位置,可以任凭心意去摆布一样。

    手指轻灵的晃动了一下,鱼儿们已经一寸一寸的游动过来,看着水中的鱼儿,她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荀祖隆看着荀贵妃,道:“娘娘好像胸有成竹?”

    “胸无成竹,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皇城里面哪里就有什么胸有成竹,你我都老了,其实斗来斗去不过是年轻人的天下而已。”他浩然长叹,将白玉的盘子递了过去,荀祖隆握住了。

    “慢慢的等着吧。”一句话说完以后,准备离开了,荀祖隆觉得近来这女子也是与以前不同了,谨小慎微中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因不好问别的什么,眼睁睁看着这女子去了。

    走了不多久,听人报说长孙叙谨与沐芳居然到了龙庭,他想不到他们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多方打听又发现,他们快是快,绝对不是跟着徐耀宗过来的,不禁也是放下心来。

    沐芳等人的车子此刻已经风驰电掣一般的到了皇城,司礼监与内侍监看到是沐芳与长孙叙谨回来,又是看到轿厢中走出来风度翩翩相貌堂堂的长孙叙正,人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个殷勤备至的招待他们。

    一行人到了龙庭中,沐芳与长孙叙谨并肩而行,齐头并进。身后跟着的则是长孙叙正与兰儿,兰儿倒也完全不畏惧,长孙叙正对于这里分明是熟悉的,但是偏偏眼神中更多的是复杂的情绪,一点儿似曾相识的感觉都没有。

    这是什么病,沐芳居然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一个法医,到底与医生还是有差别。几个人在内侍监的带领之下到了澹泊敬诚殿,这几天,因为天气燥热长孙裕都是在这里办公的,看到他们几个人进来,乃意外之喜。

    将手中的奏疏丢开,爽朗的一笑,锐利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长孙叙正的身上,坊间的流言居然还是有准确性,三个月之前就不知所踪的长孙叙正可以回来,他开心的溢于言表。居然一时之间忘记了说什么,嘴唇无力的晃动,讷讷不能言。

    “你终于回来了,快……快过来……”长孙裕看到皇孙回来,别提有多高兴,他站起身来,居然忘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长孙叙正微微愕然,但还是朝着这慈祥和蔼的老人去了,长孙裕握住了长孙叙正的手。

    仔仔细细的看着,又是看着他的脸,怯生生之间,他居然有一种淡淡的抗拒,立即将手从老人的手中抽离了出来,长孙裕知道情况不对,看着沐芳与长孙叙谨,企图寻找一个答案。

    “皇上,请太医院的人过来看看脉息,我们找到皇孙的时候,他已经是这个样子,是卑职等人失职了,卑职罪该万死。”沐芳一边说,一边立即开始下跪起来。

    看到沐芳玩真的,长孙叙谨也立即跟着跪在了那里,老雷此刻过来,看着沐芳下跪,立即也跟着跪下,拉扯了一把还愣着的兰儿,于是一行人都跪在了那里,过不多久,季慕朗居然也到了。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这样多的人都跪着,不禁也是文质彬彬的跪在了那里,其余的内侍监,一个个进来看到金殿中这模样,也是手脚发软,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做了无头苍蝇,很快就跪在了那里。

    看到这样多的人都鳞次栉比的下跪,长孙裕立即擦拭了一下纵横的老泪,“方大人起来就是了,你何罪之有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悲欢离合乃人之常态,既然是平安归来,比什么都要好。”

    “皇上果真这样以为?”沐芳慢慢的抬头,看这长孙裕,长孙裕握住了沐芳的手,将沐芳拉起来以后,指了指旁边的折子,“这些都是含山县过来的,今岁成了很多草药,是你的功劳,减免徭役与赋税也是你的功劳。”

    “至于四方城的计划,那也是你的功劳,你们四方城往后真正的建立起来以后,比朕的四九城当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这样一说,沐芳放下心来,但还是看着长孙裕,“皇上果真不怪责卑职。”

    “朕岂有不分青红皂白之理?你可以将皇孙找回来,朕已经是意外之喜,此事不用负荆请罪。”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老雷看着长孙叙谨不起来,自然是不敢的,兰儿看到沐芳起来了,立即也就要起来。

    被老雷一把握住了那青葱一样白皙的手掌,兰儿这还是第一次让男人给握着手,不禁想要抽走,不过又碍于这人的淫威,只能听之任之,其实在两个人握手的片刻之间,已经有一种柔情蜜意在缓慢的流淌。

    “微臣有一事相求。”长孙叙谨在空旷的大殿中,语出惊人。他用的是“微臣”而不是“儿臣”,很显然,这事情并不是私事,而是共事,长孙裕正色,挥了挥手,“你也起来,都起来。”

    于是一行人都站起身来,长孙叙谨到了长孙裕的身旁,一揖到地。

    “皇上,臣一直以来有一件事情都隐瞒着您,今时今日,微臣不得不说出来。”长孙叙谨向来是沉默寡言的,并没有这样子疾言厉色。

第三百六十八章 我是个女的

    一本正经的语调让大殿中人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请皇上念在微臣这么多年蛰伏在草莽之间只为了龙庭的利益,孜孜没有功劳也有苦的份上,继往开来。”

    长孙裕看到他的神色,到底还是踟蹰不决,良久以后,握轻微的试探性的问道:“你要说什么?”

    “此事,需皇上点头,饶恕微臣欺君之罪,不然微臣是死都不敢说的。”

    “也请皇上饶恕卑职的渎职之罪以及欺君之罪,不然卑职也是不敢说的。”沐芳说完以后,与长孙叙谨眉来眼去了一下,既然是姐的错,你没有必要这样子,姐自己会处理的。

    长孙叙谨乜斜一眼沐芳,沐芳瞥一眼前面的位置,心道,皇城里面的糕点一个个看起来有麦芽的香气,比坊间的好吃多了,依次看过去,在皇上的桌上还有藕粉桂花糕以及凤凰卷。

    一个一个都让人过目不忘,垂涎三尺,她的注意力在这些东西上面,至于即将到来的,或者即将发生的沐芳倒也不完全畏惧,长孙裕顺着沐芳的目光看着,轻轻的握住了一个金盘。

    “朕这一次看到你们平安归来,还将皇孙给解救回来,心实喜之,你们无论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朕饶恕了你们就是,欺君之罪也罢,渎职之罪也罢,朕这里都继往开来,现在……”

    长孙裕一边说,一边握着金盘,然后举起来赏赐给了沐芳,“现在,朕倒是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方大人,这是上用的宫点,看你垂涎三尺的模样,想来是心向往之。在朕这里不用客气,给。”

    沐芳握住了金盘,迟疑的看着,还是坦白以后再说吃不吃吧,都说伴君如伴虎,现在从长孙裕的神色是分辨不出来的,“皇上,微臣渎职之罪就是,微臣很久没有在学宫中做这夫子了,微臣玩忽职守,乃大罪之一。”

    “但是你并没有闲着,学子们对于你的呼声很高,此事无需多言,朕免你罪过,这欺君之罪是?”长孙裕也是很快就搞清楚,其实最为厉害的重磅**在这里。

    “欺君之罪吗?”沐芳顿了顿,将金盘放在了紫檀木的桌上,然后看着皇上,“皇上,让微臣去梳妆一次,皇上就知道什么叫做欺君之罪了。”沐芳反正是豁出去了,她就不相信,自己因为这欺君之罪会被绞刑。

    这么多年以来,沐芳不知道为国家做出来多少事情,她自己都数不清楚了,人人都知道沐芳是一个非常兢兢业业之人,人人都知道沐芳的心里,一切都重于泰山,人人也知道,沐芳是一个比较喜欢开玩笑的人。

    但是,在这里换装就是奇怪的事情了,反正沐芳离经叛道的事情做的也是多了去了,人人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就连长孙裕也不过是轻微点头,“去,去。”

    “那么,微臣去去就来,失陪了。”一边说,沐芳一边去了,带着兰儿,到了前面一个花厅中。这里的内侍监立即让沐芳给赶出来,兰儿的手指都在颤抖,扛着包袱走了过来。

    “方大人,应该如何?”

    “就是梳妆打扮,要快,要让人看得出来,我是一个女人。”一边说,一边开始找水净面起来,这边厢,兰儿也是手忙脚乱的将包袱打开,里面的衣装历历在目,整理的齐齐整整以后,这才送了过来。

    沐芳倒也不慢,穿好了衣服以后,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这样突然的自我,让她自己都有点儿不能接受的模样,皇上等得已经心焦起来,此刻,沐芳终于从花厅中走了出来。

    进去的时候,乃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翩翩君子温良如玉。出来的时候,变做了一个风髻露鬓的女子,淡扫娥眉,皮肤细润。那如温玉一般柔光若腻的肌肤立即就吸引住了旁边的人,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因为人人都知道沐芳是个男人,此刻大多数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唯独有老雷只是黑封脸看着,毕竟他早已经就知道了,还有旁边冷眼旁观的季慕朗,只要情况有变,季慕朗相信自己会一跃而起为民请命的。

    “哇塞这变戏法吗?”

    “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看啊。”有人还变成了诗人,沐芳一步一步的从里面走到了外面,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轻轻一笑,已经屈膝开始给君上行礼,长孙裕看着沐芳那娇艳若滴的红唇,不禁开始纳罕起来。

    “原来一直以来的方大人居然是女流之辈吗?”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这就是所谓的“欺君之罪”了,沐芳并没有理会,不过是淡淡的徜徉的一笑,“皇上,此事你已经饶恕了卑职,卑职这里谢过了您。”

    “朕倒是觉得从一开始你就应该告诉朕,隐瞒这么久,你自己不心焦,朕都为你心焦啊。”他居然带笑看着沐芳,沐芳愕然,“皇上莫非已经发现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呢?”沐芳一问,略显调皮的看着前面的位置,目光刚好与长孙裕的目光平行,长孙裕一笑,看着长孙叙谨,说道:“都说长孙叙谨有断袖之癖好,但是从来朕就不相信的,一直以来与你在一起,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猫腻。”

    “是微臣的错,微臣唯恐皇上龙颜震怒,是以并不敢让她以真面目示人。”长孙叙谨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沐芳一笑,腮边有两缕发丝随风轻柔的拂面,给向来刚强的女子凭添了几分莫名诱人的风情。

    那灵活转动的眼眸带着几分调皮与几分淘气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季慕朗立即走了过来,跪在了那里,“是卑职的错,一直以来卑职都知道方大人是女子,不过卑职从来就没有说出来过,女流之辈在我朝是不可以封侯拜相的,当初是卑职的援引,这才让她进入了衙门。”

    “往常,朕这里遇到了疑难杂症,往往人们都是袖手旁观的,现在倒是好,居然有人急切的想要让朕治罪,这事情,朕从来没有见过。”他一笑,众人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

    再看沐芳,她已经笑了,因为装扮,腰不盈一握。因为这极力的装扮与华丽的饰品,回眸一笑百媚生,可谓六宫粉黛无颜色,任何一个人都抗拒不了这直率的扑面而来的青春与美。

    世人皆知美之为美,所以目光都炯亮的打量着沐芳,她再次笑,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可谓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君王终究还是没有动怒,微微仰首,仔细的思忖什么一样,慢吞吞的回眸,说道:“既然是一直以来都甘心做一个男子,现在为何不准备隐姓埋名,要做真真正正的女子?”

    “一来,卑职想要做一个表率,任何人,只要是有治国的决心与毅力有文韬武略都可以到龙庭来,龙庭不会厚此薄彼,更不会有性别歧视。”沐芳一边说,一边轻轻的笑了,笑容是那样的美丽。

    好像陈述的是在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样,嘴角的笑颜也是那样的美丽。

    “第二呢?”长孙裕不置可否,好整以暇的看着沐芳,这大胆包天的女人究竟还有什么惊人之举呢?良久以后,沐芳的目光落在了长孙裕的身上,清一清嗓,说道:“这第二,我看上了一个男人,希望皇上可以赐婚。”

    “呃,咳咳,咳咳咳。”长孙裕不由自主的开始咳嗽起来,“你看上了一个男人,需要朕赐婚?”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是以重复了一句,沐芳居然点了点头。

    “卑职看上了一个男人,这男人不敢说出来心里面有卑职,看来卑职只好自己明言了,有皇上在上,想必不会卑职败兴而回乘兴而来的。”沐芳一边说,一边挥手,指了指站立在自己身后的长孙叙谨。

    此刻,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再也忍耐不住的哄堂大笑,好像他们共同听到了一个什么笑话一样,唯独有沐芳一个人觉得理所应当,有什么好笑的啊?

    相比较于喜欢不敢去追求的人而言,沐芳已经觉得自己过于成功了,“皇上,您也笑了?”看到长孙裕也是忍俊不禁,沐芳立即嗔怨的挑眉。长孙裕看到沐芳的神色,慌忙擦去了颊边刚刚笑出来的泪水。

    “朕原是可以不笑的,不过朕忍不住,你看上的男人,只要与你情投意合,朕指婚就是,你也是我朝中的一个有功之臣,想必不会辱没了他。”长孙裕一边说,一边回头,因为实在是过于好笑了。

    长孙裕唯恐自己开怀大笑,以至于很快就破坏了沐芳构建起来的和谐环境,沐芳倒是从头至尾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笑的,“男追女,隔重纱,女追男,隔重山,这一路走过来你们以为那样容易吗?”

    “这,自然是不容易,不过有了朕的金口玉言就容易的多了。”长孙裕一笑,挑眉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朕问你,愿意与方公子共结连理枝吗?”长孙叙谨一笑,立即走过来,“皇上想必也是乐见其成,微臣等这一天等得花儿都谢了。”

    “看来你们早已经有了那个意思,不过……”长孙裕的面上有了为难之色,沐芳心头暗道不好,还没有反应过来,长孙裕已经咳嗽了一声,刚刚调笑的神色荡然无存,气氛因为这一声清嗓,也是变得格外郑重其事起来。

第三百六十九章 她要力排众议

    “但是,你是一个仵作,这职业与门当户对四个字又是格格不入了。”皇上原来思忖的是这个,沐芳听到这“门当户对”四个字,不禁微微一笑,“皇上的意思是什么,请说出来就好。”

    长孙裕笑叹了声,长臂一伸,指了指长孙叙谨,“你知道,长孙叙谨是楚王唯一的儿子,是皇族里面最为被朕看好的龙裔,朕其实一早就想要让他与白松的女儿在一起的。”

    “皇上,这是棒打鸳鸯,这是乱点鸳鸯谱,这是胡乱来,这是您一个人的意思,您并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沐芳听到前一句,冷不防地感觉心脏微微的抽痛,皇上毕竟是和皇上,翻云覆雨之间,可以将任何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长孙裕的冷眸一眯,神情略嫌沉肃,看着眼前的女子,“朕告诉你,只要是生在了龙庭中,自己的终生幸福都会提前葬送,你相信吗?”他看着沐芳,沐芳的眼瞳直勾勾地盯住长孙裕的脸。

    一直以来,长孙裕都是糊里糊涂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莫名有一种主见,沐芳的预感是越发的差了,旁边的长孙叙谨已经走到了沐芳的身旁,正要说话,被沐芳一把就握住了手。

    “相信!”是啊,至高无上的王权,这些都是白骨一寸一寸不停的累积起来的,沐芳见过的多了。人这一生,总是一边在得到一边在失去,手可摘星辰一般高高在上,总是需要放弃一些应得的。

    人这一生,失去的越多,同样得到的也越多。因为失去的越多,目标越发的单一,一旦目标只有一条,想要不成功,都不可能。

    皇上是高处不胜寒,故而叫做孤家寡人。而未来的长孙叙谨呢,大概也是一模一样吧,高踞王座之人,一般都是这样子的。

    “你相信为了权利,为了得到至高无上的东西,为了统帅与驾驭,王族之中的婚姻都是和朝臣有关系吗?”这些,沐芳完全不用思忖太多,政治联姻而已,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知道。”沐芳那绝美的容颜上依旧是一个淡然的神色,云淡风轻的模样平静的让人惊讶。

    “嫁给他就等于是嫁给了王权,嫁给了绝对的政治与权利。”

    “明白。”沐芳点点头,有悍不畏死的精神,长孙裕明知道沐芳会如此回答,不过还是轻微一笑,勾唇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做-爱?”

    “这**,就是”好吧,沐芳想偏了,不过很快就将抛锚的思想一点一点的从偏离航道的位置给拉扯了过来,伸手抚摸了一下颊边的柔发,轻微一笑。

    “我只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快乐就好,我与长孙叙谨在一起已经七年,七年之内,恪守男女大防,我们都快要疯掉了,现在我们要在一起,皇上您答应吗?”

    “皇叔,她说的太对了,请您指婚。”长孙叙谨再也忍不住从沐芳身后走出来,沐芳这人,只要是认准了的事情没有一样是做不好的,只要是准备做好,没有一样是半途而废的。

    比如今天的事情,她只要是迈出去第一步,就不会停下来的。长孙裕太过于熟悉沐芳的个性了,他挑眉看着沐芳,好像过了很久,其实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道:“朕准允你们在一起,朕准允你用女儿身致仕。”

    “这……”沐芳没有想到,刚刚为难的问题一箩筐一箩筐的,显然是对自己有成见,有偏见,有妇人之见。现在这么快就一切问题都烟消云散了,不禁让沐芳深吸一口气,疑惑的同时,也有一种九死一生的幸运。

    是,九死一生。她的悍不畏死,让长孙裕看出来,这两个人必须要在一起,要是他今天不让他们得偿所愿,沐芳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其实,回想起来,从第一次见到沐芳开始,他就已经有了疑窦,一直以来不朋不党的长孙叙谨从什么时候开始与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在一起?并且在一起六七年的时间,这六七年之间,这无名小卒彻底的变了。

    她的蜕变也是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尤其是在长孙裕的意料之外,从设法杀了徽清道长以后,他这才明白过来,这个其貌不扬甚至有点儿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男人是那样的厉害。

    杯酒释兵权,变法,这些事情形同平地一声雷,不单单是给含山县,也是给每一个县城都带过去一股新生的血液,让他们每一个人都跃跃欲试,更有那鬼斧神工的技巧,可以在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的情况下破案。

    这些,长孙裕都看在眼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六年之中,破了含山悬案,以及很多疑难杂症一般剪不断理还乱的案件,以至于这两个人顷刻间就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我知道,这一生没有你不可以,现在,我们恳请皇上赐婚,恳请皇上赐婚的同时昭告天下,我长孙叙谨这一生,只需要一个原配妻子,至于侧福晋与侍妾,一个都不要。”他说的振振有词。

    沐芳回头,惊讶之间,看着这个家伙。一直以来,他都是那种沉默寡言之人,在长孙叙谨这里,可以说一个字,就绝对不说两个字儿。可以保持沉默就绝对不会站出来,现在,不同了……

    指婚已经有点强人所难,还想要用指婚的事情延伸到另外一个层面上,这一生都不要其余的女人,长孙裕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刚刚还绽放的微笑此刻蓦地就僵硬在了脸颊上。

    “长孙叙谨,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他提高了声音,猝然看着长孙叙谨。这么多年以来,他相比较于龙庭里面的其余几个皇子实在是过于出类拔萃了,一个优秀的人,总是比较容易让人过目不忘的。

    长孙叙谨正是这样一个人,他的优秀任何人都看在眼里,这卓越的光芒,虽不言不动,但是在众人的眼中都明白,他那种诚朴勇毅之人,是那种做什么都一往无前之人。

    “微臣知道,微臣想要与沐芳在一起,这一生一世,并不需要任何第三者第四者在我们之间,微臣自认为自己的爱情不可以同样慷慨的给任何一个人,所以,微臣现在就请我皇下旨,以免到了最后有兔死狐悲之惨况。”

    是啊,皇上有指婚的权利,也有连续指婚的权利,他从幼年到青年,这么多年的时光中,见到了太多不如意的事情。

    “长孙叙谨,你莫非是在与朕开玩笑吗?自古以来没有男人不三妻四妾的,尤其是龙庭中的男人,你这样子悍然决定与她在一起,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长孙裕一边说,一边将目光看着珠帘翠幕,他良久都不愿意回过头。沐芳看着长孙叙谨,挤眉弄眼,姐就说姐看上的人与众不同,姐就说,姐和你的心是一模一样的。

    既然如此,那么姐更加没有什么畏惧了,任何阻力,沐芳认为都绝对构不成自己与长孙叙谨在一起的威胁,此刻,长孙叙谨的嘴角也是挂着一个灿烂的微笑,看着沐芳。

    沐芳一笑,“皇上,您不需要考虑太久,因为这个决定我们已经考虑了七年,一个人没有几个七年是可以用来思忖同样一个问题的,我们已经下定决心在一起,我们了解对方就好像了解自己的掌纹一样。”

    “皇上,方大人所言极是,请您下旨就好,这条路走的我血都疼了。”长孙叙谨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在众目睽睽中握住了沐芳的手,人们看到沐芳那样惊艳的出场,还没有完全从视觉冲击中恢复过来神色。

    此刻面面相觑了会儿,旁边的季慕朗已经跪在了那里,“请皇上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王爷与沐芳在一起已经很多年了,他们实在是过于了解对方了,所谓同声相求异性相吸,我们谁没有年轻过呢?”

    季慕朗居然也开始帮助自己了,沐芳看着跪在那里的季慕朗,这个邻家哥哥一样的人,一直以来都可以帮助自己遮风避雨,这唯一一次争取幸福的权利,她握住了,但是他却失去了。

    其实,沐芳何尝不明白,他同样是爱自己的,但是爱情是个非常自私的情感,沐芳想到这里,莫名有一种愧疚感,这么多年了,对于季慕朗的追求,她总是视而不见。想不到,到了现在,他也乐见其成。

    旁边的老雷立即开始磕头,声音很大很大,沐芳怀疑,地板都快要给头砸破了,她紧张而又感激的看着跪在那里的人,兰儿虽然不知道为何要下跪,不过还是中规中矩,一个字都不说,抿唇看着前面的人。

    人群微微的聚拢,开始了热烈的窃窃私议,长孙裕握着拳头,背对着沐芳与长孙叙谨,他不知道究竟应该去答应还是不应该,拒绝会是什么结果,他不敢去想。沐芳是什么人,人急造反之人。

    他知道,这事情的处理态度决定了以后是敌是友的关键,沐芳与长孙叙谨联系在一起实在是国家最为中坚的稳定力量,这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让人无法抗拒,陶都必须要微妙。

    他不能悍然拒绝,更不能立即就点头答应,任何一个决定都会改变历史的,长孙裕陷入了长长的沉思默想中,几乎让人以为,皇上已经变成了一个雕塑,沐芳举眸看着“雕塑”的后背,不说一句话。

    风雨彩虹,铿锵玫瑰,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她沐芳是完全不畏惧的。过于容易得到的东西,人们往往是不会珍惜的,沐芳宁愿情路坎坷都不情愿一帆风顺,他们生离死别的多了,也就逐渐的开始忘记了周边的危险。

第三百七十章 如果爱请深爱

    尤其是来自于长孙裕这单方面的威胁,长孙裕的后背紧绷,人好像变成了一张弓,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弩,在很快的时间中就会折断。

    屋子里面的气氛开始沉重起来,而沐芳的心开始轻松了不少,这沉重,在沐芳没有到来之前就已经想过了。一开始,她就明白,让自己恢复女儿身是情理之中,让她嫁给长孙叙谨其实也无不可。

    但是,让长孙叙谨一生一世与自己在一起,这所谓的“一双人”就比较困难了,皇亲贵胄里面的婚丧嫁娶不是那样容易的,一旦有了皇上的金口玉言,一切都板上钉钉,想要修改,绝无可能。

    所谓君子者,一言九鼎,天子则更甚。长孙裕不是不去做决定,而是很难以立即就给出来一个中肯的决定,为什么?因为长孙叙谨看的很清楚,目前的局势过于微妙了,他不能立即就给出来他们要的结果。

    “你们,还可以等吗?”

    “已经等了两千多天,现在只需要您点头就是。”长孙叙谨一边说,一边回眸,目光如同春水一样看着沐芳,说完这一句以后,右掌轻轻的放在了地上,左掌落在了右掌之上,然后将头颅整个儿的抵在了手掌上。

    三叩九拜,五体投地,不过如此!这是我朝最为虔诚的一个动作,充满了恳求,一直一来自视甚高的他从来就没有这样子过,沐芳看到长孙叙谨这模样,立即感觉到一股压力,好像从长孙叙谨跪着的位置有一片冷空气在逐渐蔓延过来似的。

    虽看不到一星半点端倪,但是那种寒凉的感觉已经通过金砖传导了过来,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就算是不言不动也拥有一种可以震撼人心的力量,这力量是那样的振奋人心。

    一时间,沐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要照猫画虎,慢吞吞的重复了一下长孙叙谨的动作,轻描淡写中有一种不怒自威,旁边的人整齐划一的用自己的动作去表示自己对于他们的支持,或片面的,或全面的。

    沐芳微微的吸口气,闭上了眼睛,姐感动了,你们以后求婚的时候,姐也是这样子帮助你们,姐因为有你们这一群朋友,感动的很。

    不管怎么说,今天势态到了如此的程度,沐芳觉得,已经超过了自己预期想过的东西,良久的沉默中,时间好像都滞涩在了这一秒,再看长孙叙谨,还是一个雕塑一样,流线型的后背起伏好像一个沙丘一样。

    默默然,并不说一个字,所谓呼喊是爆发的沉默,沉默是无声的召唤,一切的一切都变了,沐芳知道,他的态度看起来并不强硬,不过仔细的一思忖,要是长孙叙谨这一刻遭遇到了历史上第一次的拒绝……

    以后,这金碧辉煌的龙庭……不,沐芳不敢去想象太多的东西,她情愿一句话之间,长孙叙谨就会答应自己,而不是目前的僵持不下。

    她一寸一寸的抬起头,看着长孙裕的后背,皇上啊皇上,您做雕塑也应该在没有人的地方,您为何不回头呢,来来来,您回头看一看啊,地上跪着的有增无已呢。朝臣一个个在外面都听到了大殿中的事情,以至于一个个都进来了。

    沐芳种德施惠,从来没有想过让任何一个人报答过自己,但是这些人都投桃报李,其中不乏一些生面孔,也有一些,则是当年徽清道长事件中,童男童女的父母,其实过了七年,这些孩子都已经长大了吧。

    人之初,性本善,沐芳听着杂沓的脚步声,慢吞吞的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看到澹泊敬诚殿中,此时此刻已经人满为患,长孙叙谨的身后整整齐齐跪着一些人,这些人到了后面,分流开来,在大殿门口人龙开始杂沓而纷乱起来。

    沐芳的身后也是一行人,这些人分别为:老雷、兰儿,以及一些龙庭中打扫卫生的人,其实,在几年前清君侧的行动中,沐芳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将一些非常忠心的人都调遣到了皇上的身旁。

    要不是沐芳这一招,搞不好皇上早已经让人下毒给弄死了,这些能够在大内行走的人,都是因为沐芳一句话就升迁的,以至于任何一个人对于沐芳都是感激涕零的,在这个环境中,他们只能用自己的行动无声的去支持沐芳。

    沐芳再看,在季慕朗的身后,则是一群德高望重的人,这些老臣都与季慕朗是朋友,季慕朗今年已经四十岁出头,但是知交满天下,他当年又是一个状元,所以朋友多得很。

    这片刻,大殿外还有人蜂拥而至,有人闻讯而来,看到里面的人吓鬼,完全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照旧也是跟着跪在了花影中,好离奇,好古怪,好别开生面的求婚。

    可以顷刻间就得到这么样多的支持,是沐芳始料未及的,沐芳不曾想过,她自己的一些建议以及自己的一些举动,给人留下来一个非常好的印象,人们一个个都走过来,一个个都看着沐芳。

    闻讯而来的人也不问里面是什么情况,总之先跪着再说,人多力量大,给长孙裕蓦地就造成一种威胁,长孙裕在不绝如缕的杂沓脚步声中,慢慢的回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的目光锁定在了门口,看着身旁的人,这些人一个个都跪在那里,千人一面的一个动作,他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长孙叙谨,他不知道坚持了多久,袖口让微风给吹起来,看得出来,他的脸色微微苍白。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动作导致,还是心灰意冷,人们都在等着长孙裕的一句话,但是长孙裕并没有说一个字儿,讷讷不能言,唯独那肥厚的嘴唇在期期艾艾的颤抖,“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在长孙裕的眼中,其实这些朝臣是非常听话的,今天不同了,他们好像已经拧成了一股绳一样,要达到某些完全不可能达到的结果与意念,他轻轻的吸口气,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跃而过。

    良久的沉默以后,长孙裕再也忍不住,轻微的吸口气,看着沐芳,然后看着长孙叙谨,正要说话的时候,门口有内侍监高唱一句“荀贵妃驾到。”

    沐芳冷冷的一笑,荀贵妃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早不来晚不来,在这样危急的关头过来,其目的一来不过是落井下石,二来,荀贵妃现在的任何一个意见几乎都可以改变皇上对于自己的看法。

    其第三,他的到来,对于长孙裕来说,真的是大旱望云霓。他向来是比较喜欢听荀贵妃的意见,但是大事不糊涂,人到了某种时候,总是喜欢让自己的贤内助在自己身旁的。

    这是一种通性,没有人可以阻挡,人们几乎都乐在其中。长孙裕慢慢的回头,看着从人群中走过来的女子。

    沐芳也是举眸,看着走进来的荀贵妃,很显然,今天荀贵妃的时间很多很多,她还刻意的梳理出来一个灵蛇髻,就连鞋子都是白玉的底子,红色缎面的,琳琅满目的是石榴石与珊瑚珠子在鞋子上异彩纷呈。

    蓦地回眸,让人惊艳无比,她倒是打扮的比当事人沐芳还要一本正经,一步一步的走过来,那卷翘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让本就气质沉静的荀贵妃显得更加美丽,可以在龙庭中魅惑君心这么多年,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媚眼如丝的小模样,那娉娉婷婷的小模样,那该死的小模样,让沐芳握紧了拳头,要是可以,她真的要揍人了!

    一头如同墨玉一般的发,披散在荀贵妃那日间微削的香肩上,一袭白色的宫装让荀贵妃显得冷漠了不少,碳黑描上了的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而又光滑。

    总之,这个女人是无可挑剔的,好像是师奶说的一样“美则美矣,毫无灵魂。”因为用了妩媚而又迷人的埃及蓝色作为眼影,所以那丹凤眼看上去好像冷漠的很,比往常更加不屑一般。

    在眼波流转之间,这女子已经带着一股灿烂的光华到了澹泊敬诚殿中,她的到来,也算是解除了警铃,长孙裕看着荀贵妃一点一点的走进来,微微一笑。

    “贵妃娘娘,你来了。”一边说,一边往前一步,伸长了脖颈看着,沐芳看到长孙裕这模样,知道自己千方百计的努力载着女人的眼前都土崩瓦解,不禁微微伤感起来,努力了这么久不过是想要让他看出来自己的心计,但是……

    不,一切都变了,又一切都没有变。变了的是荀贵妃,她固然人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不过心,已经彻底不同了。没有变的是龙庭,龙庭里面的一切,包括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今天,荀贵妃知道沐芳与长孙叙谨会回来的,一开始惴惴不安,唯恐他们讲长孙叙正的事情弄出来,结果呢,不过是为了求婚而已,她立即就放下心来,让一个宫女给自己梳妆,眼角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

    但是现在呢,她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好像并不知情一样看着跪在这里的人群,良久以后,这才到了里面的位置,“皇上,这是……”长孙裕一把握住了荀贵妃的手,目光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从这神色中分析,好像荀贵妃真的是他的解救人一样,沐芳不屑的挑眉一笑,然后屏息凝神的听着,究竟下一刻,这女人会说出来什么天翻地覆的话,也想要看一看,究竟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第三百七十一章 善者不来

    长孙叙谨已经不做无谓的跪拜之礼,慢条斯理的调整了一下动作,然后将脸从衣袖中抬起来,清澈的眸子深邃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始终有一个似有如无的微笑。

    长孙裕看着走进来的女子,这才简略的将刚刚说过的话告诉了荀贵妃,荀贵妃轻微一笑,作为长孙裕的贤内助,他有的是时间去掌握自己要掌握的,也有的是时间去做自己要做的,轻灵的眸子中闪烁过一道无比狡黠的光芒。

    “皇上,请借一步说话。”

    “别,可别。”沐芳挥挥手,立即站起身来,旁边的长孙叙谨也是站起身来,身后的人陆陆续续都站起身来,这动作倒是很快,沐芳一看,糟糕,这个不是我率领进来的,这情况我也掌控不了啊。

    但是,在长孙裕的眼中,这些情况就是沐芳操控的,沐芳也并不节食,以免越描越黑,“你们要说什么,在这里说了就好,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算了,不要出幺蛾子。”

    一边说,一边看着身旁的荀贵妃,荀贵妃要是会劝皇上让他们在一起,沐芳就会疯掉的。她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了,沐芳比任何一人都清楚,看着荀贵妃的一张脸,那精致的脸上逐渐的在变色。

    血色好像抽离了一眼,然后那浅红色的唇红开始慢慢的变得迷离又苍白起来,长而浓密的睫微微颤抖了一下,“那就在这里说,本宫过来并不是为了这个事情,不过这个事情让本宫倒是想起来另外一个事情。”

    一笑,眼瞳中居然露出一种分外幽娴贞静的神色,真是会演戏啊,您郁郁不得志久了,脸上就有了另外一种面具,恶心!

    这女人没安好心,从头到尾都没安好心,沐芳并不理会,然后看着荀贵妃凑近了长孙裕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什么东西,总之话不过一席,只可惜沐芳完全没有听到,她挪动脚步,到了长孙叙谨的身旁。

    伸手拍一拍长孙叙谨的衣袖,“听到了?”问一句,长孙叙谨点了点头,其余的话并没有说出来,沐芳一笑点了点头。

    然后再看荀贵妃,人已经微微一笑,闪烁了一下深邃的眸光,站在了旁边的位置,接着就是长孙裕,他走了出来,“你真的要和长孙叙谨在一起?”他问沐芳,沐芳猛然抬起美眸,正对着长孙裕那一双无比幽肃的龙目。

    点了点头,长孙裕一笑,说道:“跟着朕到内殿。”沐芳不想去都不可以,这真是没安好心,这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一进来以后就不知道给他说了什么,以至于这么快就让他准备与自己说话!

    真是冤家路窄,窄的连一只脚都放不下。

    沐芳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一步一挪动,跟着长孙裕到了这屋子里面,内殿中,安安静静的,距离外殿还是有一段距离,以至于里面与外面的声音是不可以传达的。

    外殿,楚王居然也是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长孙叙谨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富贵闲人,此刻回眸,看到老爹进来,立即行礼。他毕竟还是一个忠臣孝子,行礼以后,楚王这才擦拭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汗水。

    喘着一口气说道:“我是来……”

    “父王不必多言,儿臣已经想清楚了,难道这婚姻就连父王这里也是没有媒妁之言吗?不过也无所谓,我们离经叛道的久了,忽然之间回到正道,倒让人瞠目了。”他说完,已经拢袖看着内殿方向。

    “不,不,父王没有那样的意思,父王的意思是,父王赞同你们,无比的赞同。”这是长孙叙谨没有想过的,他这浑浑噩噩的父亲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的,衣襟上都是落花,他在众目睽睽中走了过去。

    轻轻的将父亲衣服上以及头上的花儿握住了,丢在了旁边的一个熏香炉中,这才说道:“有父王,此事事半功倍。”长孙叙谨自幼母亲就死了,他与父亲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子若即若离。

    其实,也是看不起这个家伙的,富贵闲人,就这四个字就可以囊括一个人的一生。楚王从来就没有做出来一个事情是有利于龙庭的,任何事情出来他都是那老样子,一笑,再一笑。

    这一点,相比较于以前的刘皇后,他们是差远了。不但是父王,就连长孙裕也是差远了,他点了点头,长孙裕往前走,撩开帘子就要到内殿中去,结果,让人轻轻的客套的不失礼教的拦住了。

    “楚王,皇上没有召见,您这是要做什么?澹泊敬诚殿乃我朝中机密之地,中枢之头脑,既然皇上没有召见,是不可以轻易进入的。”经过提醒以后,楚王立即露出来自己那招牌一般的微笑,退了出来。

    老实说,就连长孙叙谨都完全不清楚,究竟荀贵妃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愿意看一看沐芳在接受挑战与实验之前究竟应该选择自己,还是其余的东西呢?刚刚荀贵妃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不过他还是听清楚了。

    不但是他,就连旁边的老雷都听清楚了,兰儿左顾右盼,看着周边的人,这些人还络绎不绝的从殿外走进来,一片珠光一片衣香,朝中高贵的人多了去了,在兰儿的印象与传闻中,这些人是不会亲民的。

    也绝对不会支持任何一个人的,他们都是各自为战,自行其是,并不会支持任何一个人的言论与观点,但是这些老头子居然开始支持起来沐芳,且这样声势浩大,兰儿不由的想起来沐芳。

    这人真是神了,目光又看着旁边的老雷,“你说,她进去做什么?”

    “接受挑战,这还用说吗?”老雷一边说,一边看着兰儿,“你倒也是比较标志的一个人,莫非是方大人留给我的?”

    “好白菜都让猪拱了,你说,我这样一朵鲜花会插在你的牛粪上嘛?”兰儿轻轻的笑着,老雷立即点头,“不会。”

    “也说不定呢。”兰儿居然这样子一句,老雷两眼放光立即仔细的打量起来兰儿。

    沐芳到了内殿,也是仔细的打量起来,这里是沐芳真真正正第一次过来,屋子里面一片富贵气,好像一切都流光溢彩一样,让沐芳的眼睛也是熠熠生辉,好奇怪啊,房子居然可以这样子装饰。

    从墙壁上到地板上都是奢靡以及的东西作为装饰品,旁边还有一个博古架,上面放着的古玩多了去了,一个元青花的瓷瓶中还放着一卷一卷的字画,大红猩猩毡的地毯一看就是经过能工巧匠编织出来的。

    沐芳一脚踩在这里,没有跌到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沐芳看着这美丽的建筑物,不禁啧啧称羡,什么时候自己也拥有这么一个比较俗气的房子就好了,正在思忖的时候,长孙裕轻微一笑。

    就俩美女长孙裕自己,看得出来,也是心醉神迷。每一次到了这个屋子里面,他都可以感觉到浑身的珠光宝气,那种感觉那种洋洋自得样子,是一般人不知道的,也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去体会的。

    前几年闹饥荒,他不过是拿出来两样珍宝就让江南一带的居民免于饿死,看的出来,这里的东西一个个都价值连城,长孙裕不但是一个皇上,还是一个收藏夹,他屋子里面收藏的东西之多,之丰富,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可比拟的。

    沐芳看的两只眼睛都开始放光起来,“这个白虎老虎我可以摸一摸吗?”

    “是蓝田玉的,蓝田日暖玉生烟,随便摸。”长孙裕一句话以后,沐芳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白玉老虎爱不释手的摸弄了起来,“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铛,长孙裕的头顶好像有一群乌鸦飞过去似的……

    “这是前朝的一张画,你看,又叫做《富春山居图》。”长孙裕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那一张摊开的卷轴,卷轴里面的山水历历在目,是金碧山水,看来灿烂夺目,沐芳点了点头,“价值连城,我知道。”

    “这个是我朝第一件青铜酒樽,不要看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看这……”一边说,一边立即回眸,沐芳握住了酒樽,同样爱不释手的看着,看着看着嘿嘿的笑起来,“这个九龙杯真是好看,不过我一个女人家家的,这喝水太小,喝酒太大。”

    “哦,那你看看这个?”一边说,一边将一个套杯递了过来,何为“套杯”其实就是那种的,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小的那种,大的肚子里面是小的,沐芳看着这个竹雕的玩意,一边掂量,一边轻微一笑。

    据说竹雕的东西,年代越是久远,就越发的轻灵,沐芳试探过了以后,初步断定,这应该是几百年前的一个东西,再看时,上面居然还有落款,虽然是蝇头小楷,但是仔细一看还是可以看出来“关东散人制。”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东西。”

    “你倒也是识货的很,你说,这一套你喝水应该很不错吧,大大小小都一应俱全,这里还有别的东西呢。”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前面的一个翡翠箱子,沐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巨大的翡翠,一整个箱子都是用一块翡翠做出来的。

    以至于沐芳抚摸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长孙裕看到沐芳那财迷而又贪婪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和煦的说道:“你打开来,里面更好看呢。”沐芳依言打开,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全部是金灿灿黄橙橙的金元宝。

    “金子,真是好看,金迷纸醉大概不过如此。”一边说,一边盖住了盒子,旁边还有一枚夜明珠,看得出来同样是价值不菲。

第三百七十二章 横财不动人心

    沐芳又是握住了夜明珠,看了会儿以后,觉得这里的东西都是不错。

    于是,沐芳开始发问,“这是给我们的陪嫁,还是嫁妆呢,还是送给我们的礼物,让我们随便去挑选呢?”此刻,长孙裕正在看一个琉璃的瓶子,在那个年代里面,琉璃比赛吗都值钱。

    听到这里,长孙裕的黑眸一眯,慢慢的一笑,但看得出来神色中隐隐透出一股淡淡的嗔怒与不悦,“这些,只要你喜欢,都是你的,每一个。”这是沐芳想不到的,这些东西,要是变卖了……

    金银珠宝,可以让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焕发光彩动人的一面,可以让一个郁郁不得志的男人忽然间跻身贵族行列,可以让很多不名一钱的人身价百倍,金钱可以做什么呢?

    用白珂的话说,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钱生不如死,死不可怕。

    用沐芳的话来说,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用老雷的话来说,人生得意须尽欢,没有钱你还欢个屁啊。

    用季慕朗女儿的话来说,有钱能使磨推鬼……

    诸如此类的概念一股脑儿全部都根植在了沐芳的脑袋里面,一来二去的,沐芳开始思忖起来,手轻轻的贪婪的抚摸这些金银珠宝,此刻,满室都是珠光宝气,荡漾出来一股迷离惝恍让人目迷五色的概念。

    人都是喜欢金银珠宝的,有多少人为了这些东西连命都不要了。此刻,沐芳的眼前除了这些金银珠宝,还出现了另外一个人,一直以来因为节衣缩食而衣衫褴褛的沐夫人。

    母亲为了哥哥可以过上好日子,每天风尘仆仆的在寿州县卖东西。距离最后一次见到母亲,也不过是个把月以前的事情,风霜与贫穷将这个女人折磨的面无人色,她蜷缩在街角兜售自己织造的布匹,种植的花木与药材……

    还有一切可以变卖的东西,她望眼欲穿,看到任何一个上前一步的人都颤抖着嘴唇,恳求这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可以买自己的东西,沐芳还记得清清楚楚,在看到母亲的时候,她是那样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又想到以前,在寿州县的时候,与嫂嫂还有哥哥在一起,要不是为了银子,她也不会尊崇母亲的决定一个人毅然决然的离开家,在外面受这样饱经风霜的罪,诸多的事情一一纷至沓来,此刻的脑子里面好像是走马灯一样。

    长孙裕以为沐芳因为没有见过这样多的金银而迷惑了,不禁一笑,站在了沐芳的身旁,“朕知道,你这几年为了含山县与寿州县,还有京师做出来很多丰功伟绩,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一边语重心长的说,一边伸手,在沐芳的肩膀轻微的拍了一下,沐芳莫名觉得矮了一截,立即从深思总回眸,打量着这个堪比造物主一样可以让人的命运顷刻间就翻云覆雨的男人。

    他是慈祥的,他此刻看着自己的目光是安定的,嘴角的笑容是和煦的,有白发好像霜花一样染白了他鬓角那凌乱的发丝,看起来更加有一种亲切的可信度,沐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立即摇了摇头。

    她不喜欢银子是假的,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银子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福利与好处,一直以来不过是思忖,这些银子给了自己,究竟自己应该如何去利用,这些放在这里的“垃圾”其实落在了沐芳的手中,都是资源。

    这么多年过去了,沐芳深以为银子是什么都可以买得到的,除了人的健康与寿命,但是沐芳并不清楚,现在这些银子是用来购买什么东西的,她尽管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这居然是长孙裕对于自己挖出来的一个陷阱。

    皇上啊,皇上!姐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以至于你这样子百般的折磨姐,姐恨你啊。

    “给我?”沐芳不确定的看着长孙裕,又左顾右盼了一下,身旁的金银珠宝实在是太多了,屋子里面一片晶莹剔透,人好像置身在水晶宫一样,就连长孙裕的眼睛都熠熠生辉,带着一种莫名兴奋的神采。

    长孙裕听到沐芳这样问,立即和颜悦色的一笑,露出来一副长者最为慈祥和蔼的微笑,“自然是给你的,你看如何?”

    “很好很好。”沐芳点了点头,嘿嘿的一笑,充分的享受过路财神应该有的兴奋与自豪,自得的看着屋子里面排列整齐的金银珠宝,大红猩猩毡上一箱子一箱子鳞次栉比排列开来的是金条。

    博古架上是玉器以及铜器,不乏一些传说中绝无仅有的宝物,奇珍异宝中有“和氏璧”与“随侯珠”还有很多已经消失匿迹很多年东西,玛瑙与白玉琳琅满目,珍珠与白玉相竞争辉,更有各种互相砥砺的光芒乍长乍短,可以撩人新魂一般。

    沐芳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旁边的一枚玛瑙饼,这饼子切割的是如此的美丽,真正符合了物理学与数学中黄金切割的美丽,线条流畅,抛光精致,沉甸甸的,握在手中有一种非常踏实的感觉。

    沐芳轻轻的放好,擦拭了一下前面的琉璃瓶子,这个年代,琉璃烧制的技术并没有二十一世纪一般的空前绝后,所以在现代社会看来最为不值钱的东西,在古代也是物以稀为贵了。

    沐芳的目光看着这个琉璃瓶,一边看,一边爱不释手的握住了,抚摸过后,又贪婪的看着应接不暇的东西,展开在眼前的是一副多么美丽的画卷啊,让人一看就过目不忘。让人一看就想要立即握住了,立即伸手仔细的揣摩与研究。

    又握住了前面的一个貔貅,一边仔细的观赏那流线型的雕塑,一边赞不绝口,“好看!”“这个也是美丽大方。”“难为了能工巧匠,您说这样一个貔貅是怎么样做出来的,全须全尾的好。”

    “这个,不得了!”“这个,绝无仅有!”“这个,其实也不错,乍一看好像暴发户一样。”沐芳一边随口点评,一边左顾右盼,这些奇珍异宝看的沐芳牙根痒痒,资本主义生活就是如此,有钱的人宁愿做一个守财奴,都不会千金散尽改变目前国内的局势。

    以前很多人都告诉沐芳,国家已经掏空了,穷的叮当响,就连沐芳自己都信以为真,她甚至观察过了,长孙裕并不是多么穷奢极欲之人,相比较于楚王这个花花太岁而言,长孙裕其实还是很一本正经的。

    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还有自己的小金库,这些金银珠宝是不被很多人知道的,要是可以全部都贩卖了,沐芳真的不敢去想象,全国会掀起一股什么样的金融海啸,是,海啸。

    “朕只要点点头,这些金银珠宝都是你的,你想要多少就是多少,你想要什么随便自己挑选,朕将这半壁江山给你,你看如何?”一边说,一边煽惑的看着沐芳,好像从刚刚沐芳那痴迷而又神往的迷惘神色中观察到了什么一样。

    沐芳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因为他非要假装正经,沐芳这里只好自己假装不正经了,回眸,嫣然一笑,“皇上,您说的是真的?这些金银珠宝我要多少都可以给我?”

    “世人当知,君无戏言,朕向来一言九鼎,绝对不会言而无信,朕向你保证,你要什么朕都会给你什么。”沐芳思忖了少顷,微微一笑,挑眉看着前面位置的长孙裕,他循循善诱的口风好像春风一样,可以温暖的吹入沐芳的心田。

    让那里柔软的几乎要百花开放一样,沐芳轻轻的拍一拍自己的胸脯,以便于不要让自己激动死了,终于将目光与长孙裕,“那么皇上以为我会要什么东西呢?”她贪婪的看着这些东西。

    长孙裕看到沐芳这神色,不禁微微一笑,翘首说道:“朕以为这些你都会要的,朕说了给你半壁江山,二一添作五,给你就是。”这样一来,沐芳更加笑的舒怀了,轻轻的迈步到了前面的位置。

    遗憾的叹口气,“皇上的意思是,只要我点点头,这些都是我的东西了?”她回眸之后,整个人又是变得一本正经,真的是很难去想象,一个人可以顷刻间就小人得志,又顷刻间就变得这样诚惶诚恐。

    长孙裕立即点头,“你只需要点头,这些都是你的,以后富甲一方,你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这些东西,不用我说你应该同样知道,可以换过来什么。”长孙裕自得的一笑,好像这些财宝是留给自己的后路一样。

    虽然全部都囤积在这里,但是他依旧是富甲一方的南面王,人可恨的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皇上满以为沐芳会点头,会答应,但是哪里知道,沐芳不过是微微一笑,说道:“条件就是,让我拒绝长孙叙谨的求婚,对吗?”

    长孙裕想不到沐芳居然会这样子举一反三,看到这话题让沐芳给牵引出来,他不禁微微一笑,也好过了自己直率的说出来,这样多的金银珠宝与一个身份对比起来,好像前者变得更加沉甸甸。

    而后者更加是无足轻重似的,有了这些金银珠宝,想要嫁给什么人,什么人都是会点头同意的。想要得到什么,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行了,一切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大概都会选择金银而不是一份安定人心的爱情。

第三百七十三章 扶持奖掖

    长孙裕但笑不语,凤眸看着沐芳,等待沐芳做决定,到了这最后一刻,沐芳居然笑了,邪佞的一笑,“皇上以为我刚刚为何对这些玩意爱不释手,我不过是在想,这些玩意要是给了农民,农民可以在多少年之内让我国繁荣昌盛。”

    “我不过是在想,您将这些都囤积在这里有什么意义,莫非每天睁开眼睛看一看心情就会很好吗?我一直在想,究竟这些银子可以卖得下多少人,但遗憾的是,这些银子对我一点儿号召力都没有,都是粪土一样的东西,我不要。”

    长孙裕是绝对想不到的,沐芳居然会如此,居然悍然拒绝,态度之随随便便让人一看以为沐芳疯了似的,她还在笑着,好像是受刺激的疯子一样,长孙裕冷冷的挑眉,“你不要思忖错了,这些只要你需要,朕都给你。”

    “朕不过是想要告诉你,你如果放弃长孙叙谨,继续开办你的学宫,这些朕都不在乎,你是本朝有史以来第一个不栉进士,虽女流之辈,不过做出来着实多的丰功伟绩,朕看在眼里。”

    长孙裕的态度是认真的,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沐芳,沐芳的态度是随随便便的,你喜欢给我就给我,不喜欢姐一毛钱都不会要的,让姐放弃长孙叙谨,是可忍孰不可忍,姐没有当即爆你的狗头就算是姐的仁慈了。

    “听说你爱钱?”这样反问一句,长孙裕瞅着沐芳,好像可以看透沐芳一样,沐芳一笑,立即点头,“但我依旧是一个穷鬼,越是喜欢钱,越是穷,这好像是天经地义一样,皇上以为呢?”

    “但是朕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不会再受穷,有了这些金银珠宝,世界上不会有人觉得你会穷的,朕已经给你粗粗的算过了,你每天消费一百两,这些银子可以足足让你用三辈子。”这样一来,沐芳更加是笑的离奇了。

    “人只有一辈子。”她淡淡的说,好像早已经就看破了生死一样,有一种名缰利锁完全将她没有办法捆绑的豁然,长孙裕靠近了沐芳,又道:“虽只有一辈子,不过这一生你也应该为自己好好的考虑呢。”

    “皇上以为有了金银珠宝就有了一切,但是微臣则以为,金银珠宝不过是惹祸的根源而已,用的好,可以利国利民,用不好就是双刃剑,一方面割的自己体无完肤,一方面让身旁的每一个人都众叛亲离。”

    这感觉,沐芳是有过的,所以不想要再次尝试。她喜欢银子吗?现在这个命题又是虫子一样的钻入了眼前人的脑子里面,长孙裕经过淡淡的思忖以后,居然无言以对,看得出来,沐芳是油盐不进的人。

    “你真的不要,一点儿都不需要?朕不过是想要你放弃长孙叙谨罢了,长孙叙谨需要一个皇族里面的女子通婚,而你呢,需要做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你要什么,名利?金钱?地位?荣耀?你只要需要的,朕满足你就是。”

    “皇上又来了,这些我都不要,我要长孙叙谨。”她加重了声音,好像与刚刚守财奴的模样判若两人似的,长孙裕看来也是无计可施,终于打一个哈哈,大声的笑起来,说道:“真好,真好,朕想不到你居然可以将这些看作尘埃一般。”

    “本就是尘埃。”沐芳闭眸,好像眼睑比较沉重似的,完全没有丁点儿开合的意思。这片刻,长孙裕靠近了沐芳,说道:“既然你不需要在这些,那么我们看一看,他需要的是什么。”

    “他?”沐芳挑眉,看着长孙裕,不知道长孙裕这里有什么花花肠子,倒是长孙裕轻轻的一笑,灵慧的龙目看着沐芳,说道:“朕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朕不过是让你看一看,每个人都是有需要的。”

    “好,微臣就看一看,在哪里?”

    “就在这里。”长孙裕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的一个位置,那里有一个偏门,沐芳狐疑的跟着长孙裕到了这里,原来在长孙裕与沐芳聊天的时候,已经有人去安排另一个节目了,是节目,总要有人粉墨登场的。

    过不多久,从偏门中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门外扫地的老太太,乍一看,这弯腰驼背的老太太眉目中居然有五六分与沐芳神似,沐芳几乎以为这是沐夫人了,但是仔细一看,就明白过来,这不过是一个比较近似于自己的老人而已。

    老太太一边走,一边叹口气,好像饱经忧患一样,但是那双眼睛依旧黑漆漆的,老实说,要是不告诉沐芳这是一个扫地的老太,沐芳是绝对看不出来的,所谓高手在民间啊。

    龙钟老太之人走进去以后,长孙裕这才一笑,回眸说道:“朕需要考验一下你们,你们两个人联姻,在敝国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情,你们都过于强大了,朕不能不谨小慎微。”

    “哦,皇上随便考验就是了,微臣想,微臣与长孙叙谨的情比金坚,您是应该用试金石来试一试的,微臣倒是要感谢一下您了。”一边说,一边轻轻的笑了,接着,沐芳看到从偏门中走进来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这是……”

    “阿蛮,你应该知道的。”这是绝代的美女阿蛮,她是传说中的一个绝世美女,美则美矣,毫无灵魂。好像花瓶一样,这女子的美丽是刻板的,让沐芳生出来一种人造美女的感觉,不禁觉得后背发凉。

    “你说,她好看还是你好看?”

    “自然是阿蛮好看。”这个是真的不用考虑,沐芳虽然是天姿国色,但是相比较于一个人造美女而言,沐芳就显得不那么好看了,这人造美女没有让沐芳羡慕,倒是让沐芳有一种莫名的寒意。

    不知道为何,她惆怅起来,而接着要发生的事情,沐芳几乎是可以想像得到了,长孙裕要用这个美女去考验他,考验他们的爱情,沐芳经得起考验,她想,长孙叙谨应该也是可以经得起考验的。

    长孙裕一笑,“你还要做实验吗?”

    “要啊,我倒是要看一看,你们要做什么。”一边说,一边轻轻笑着,然后,长孙裕说道:“脱了你的已衣服,给她。”长孙裕指了指前面刚刚走进去的老太太,沐芳立即点头,大概已经知道了长孙裕要做什么。

    两人衣服交换完毕以后,沐芳与长孙裕在偏门的一个位置看着屋子里面的情况,阿蛮到了正殿中,有三五成群的女侍在旁边珠围翠绕,但是这些女子很快就真正的成为了庸脂俗粉与残花败柳。

    这些女子在阿蛮的眼前都完全是相顾失色,就连脸上的胭脂好像都已经变的苍白一样,沐芳看着看着,不禁微微一笑,据她所知,长孙叙谨不是外貌协会的,也不会喜欢一个白玉的雕塑。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阿蛮真是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是眉不画而翠。天下之佳人,莫若此人了,皇城之丽者,莫若阿蛮。这传说中的女子,臣里之美者,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轻轻一笑,无限风流,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再嫣然一笑,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甘情愿为了这个女子去死的,这是绝对的。

    她的眼神也好像是会螫人似的,轻轻一笑,看着沐芳,沐芳同样一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女子,阿蛮逐渐的低头,然后室外就有了一片脚步声。

    长孙叙谨看到沐芳与长孙裕到了屋子里面,不禁也是开始思忖起来,究竟两个人在做什么,等了很久以后几乎完全不耐其烦了,内殿悄然无声的走出来一个内侍监。

    手中握着一枚纸笺,然后哦径自到了荀贵妃的身旁,不知道耳语了两句什么,荀贵妃立即心领神会的一笑熠熠生辉的眸子立即就落在了纸张上,看过了以后,紧紧的攥住了这薛涛笺,将这张纸丢在了旁边的一个熏香炉中。

    这才微微一笑,说道:“王爷,皇上让本宫带着你到里面去。”

    “有劳。”他终于可以到内殿中去了,究竟迎接自己的是什么,是皇上的点头还是摇头,是困难重重凶险莫测还是皆大欢喜很快两人就可以共结连理枝呢?他一边思索一边举步朝着内室走去。

    到了里面的位置,不见了皇上与沐芳,这时候,荀贵妃凄然一笑,说道:“王爷是在找方仵作,您也不用找了,很快就可以看得到的,皇上刚刚给了本宫一张字条,本宫不小心烧毁了,现在你想要知道这字条的意思?”

    她笑的很是灿烂,好像是阳光一样,沐芳在旁边的位置看着他们,只可惜这里是一个视觉盲点,就是聪颖如同长孙叙谨者,也是一时半会儿看不到这里的,沐芳微微调整了一下偷窥的姿态。

    以便于更加清楚的看到内室的情况,长孙叙谨点了点头,“您要说什么呢?”

    “你们的婚事,皇上不同意,但是皇上可以为你与她赐婚。”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位置,这高踞在旁边的女子嫣然一笑,此刻,长孙叙谨才看到屋子里面除了自己与荀贵妃居然还有其余人等。

    不禁微微一呛,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并没有多少流连,而她不同,淡淡的失望以后,立即一跃而起,然后就朝着长孙叙谨的位置走了过来。长孙叙谨的身子微微一瑟,阿蛮已经到了这里站着。

第三百七十四章 狐狸精考验

    沐芳心道,真是一个骚狐狸,那小模样,自己刚刚低估了她,看起来人家才不是有胸无脑的人,而是……而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子呢,至少在**这一方面不会输给任何一个花魁的。

    她款步到了长孙叙谨与荀贵妃的身旁,荀贵妃轻柔一笑,说道:“王爷,阿蛮对你心驰神往已经很久,皇上说,只要你点头,这屋子里面的珍宝以及这美人就是你的,至于沐芳……”

    “如何?”他急切的看着荀贵妃,荀贵妃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略微轻盈的叹口气,又道:“至于方仵作的命运,貌似有点儿急转直下,不过谁知道呢,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本宫只负责在这里穿针引线。”

    长孙叙谨听到这里,目光在屋里面那珠光宝气中仔细的思忖过了,这才轻微的一笑,“好,这些以及这个女人,本王都不要,现在本王已经给了您答案,您不用这样子考验我了。”他说完,立即转过了头。

    “王爷,为何不转过头来,您这是逃避,逃避自己的内心。”荀贵妃的声音响起来,然后轻微一笑,又道:“这些其实都是王爷的心魔在作祟,您以后有可能还是王储呢,三妻四妾的日子多了去了,要是现在您选择了沐芳,以后就只有一个她做王妃……”

    “您……可要想清楚啊,王爷。”

    长孙叙谨悍然挥手,鬼都知道,这是一个考验,更何况我们的王爷是一个聪明绝顶之人,他面对着考验连眼睛都没有眨巴一下,好像很恶心一样,希望早点儿结束,荀贵妃不禁羡慕的内心揪紧了。

    要是有一个人可以放弃了这样多的金银珠宝以及这样的华服美人与自己在一起,那真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称之为“幸运”的幸运了,她轻轻挑眉,一笑,“王爷不用急着做决定,一炷香以后本宫再进来,届时王爷要如何就如何。”

    一边说,一边隐退,带走了旁边伺候的六个女侍,于是,这屋子里面人去楼空,空荡荡中,阿蛮一寸一寸的移动脚步,一点一点的靠近了长孙叙谨,好像一只猫儿一样,拥有最为独特的经验。

    到了长孙叙谨的身旁,长孙叙谨嫌恶的皱眉,“你以为我会怜香惜玉?”呀,沐芳听到这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几乎要惊呼出声了,因为这三八……这三八刚刚在长孙叙谨转过身的时候,已经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这就罢了,这三八里面几乎没有穿另外的东西,衣服脱光以后,人就赤身**,时不时那眉眼如画的一笑,这……好像任何一个男人都绝对不可以抗拒,还是百分之百不可以抗拒的。

    “谁要您怜香惜玉了,您为何不回头看一看我呢,我是阿蛮,人人都知道,京中最为美丽的女子只有一个,就是阿蛮。自古美女爱英雄,阿蛮不妨告诉王爷,其实阿蛮早已经对王爷一见倾心,王爷,您……”

    长孙叙谨这才回眸,居然看到阿蛮一丝不挂,沐芳在偏门看着这一切,不禁咬牙切齿一般的攥紧了拳头,生怕美人鱼珠宝会腐蚀掉了长孙叙谨的心,沐芳瞠目看着阿蛮,阿蛮的脸上立即就有了淡淡的嗔怨的红潮。

    长孙叙谨的目光并没有离开阿蛮的身体,看着看着,他一笑,“你说的很对,不过为何不穿衣服呢?”

    “凉快,不是吗?”她一笑,已经靠近了长孙叙谨,然后开始紧紧的抱住了长孙叙谨,那娇艳的红唇火辣辣的已经落在了长孙叙谨的脖颈上,他任凭这女子在自己的颈项上为所欲为居然连拒绝都没有。

    这一幕看在了沐芳的眼里,她的心痛痛痛。

    “这里,我要砍断,还有左手,右手,还有其余的地方,只要是这个狐狸精碰过了的地方我都要一刀两断,还有……”眼看着,阿蛮就要将长孙叙谨的衣服脱光,长孙叙谨这才一笑,然后回抱住了阿蛮。

    一边说,一边深吸一口气,目光微微的闪烁了一下,沐芳看着看着,眼睛湿润了起来,因为长孙叙谨已经紧紧的抱住了这女子,她踮起脚尖一寸一寸的将自己的灵舌准备随时都送入他的口中。

    两个人的身体好像是蛇一样的开始互相触碰起来,良久以后,长孙叙谨一把就抱住了这女子,然后朝着前面的云榻而去,看到这里,沐芳一屁股就跌倒在了地上,然后半会没有站起来。

    长孙裕一笑,“阿蛮是没有人可以拒绝的,连女人都拒绝不了的女人,更不要说男人了。”说到这里,沐芳失落的叹口气,正要准备羞愧的离开,结果,屋子里面一阵轻微的响动让沐芳不得不停留住目光。

    云榻“咯吱”的一声,长孙叙谨狠狠的将这女人丢在了云榻上,然后阴沉沉的一笑,“本王说过,本王丝毫不会怜香惜玉本王自然是不会的,现在你知道了。”大概阿蛮给吓坏了,脸色苍白。

    “王爷,你可以要我的,在这里,在皇上的云榻上,您可以。”一边说,一边伸出来优美的**开始挑逗起来,这脚趾灵活的好像精灵的手指一样,一下子就夹住了长孙叙谨的衣角,然后拉扯了一下。

    长孙叙谨冷冷的握住了一笑,“你知道的本王从来不打女人,是因为什么?”沐芳也自然而然就听到了这一句,不禁微微吸口气,良久的沉默以后,阿蛮的声音柔软的好像是春天第一股灵泉一样。

    “臣妾并不知道您为何不打女人。”这样好听的声音,确实让人欲罢不能,急着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沐芳都面红耳赤,而旁边的长孙裕则是平心静气的看着,安静的很,这撩人心神的呼已经逐渐的开始沾染上了**的况味。

    “本王不打女人,那是因为本王打起来女人根本不是人,阿蛮,你想要试一试嘛?”沐芳听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阿蛮听到这里,勾在长孙叙谨脖颈上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整个人好像给谁泼下来一桶水似的。

    “王爷,您莫非……莫非……不可以……”这样期期艾艾的话不知道如何表述清楚,此刻,长孙叙谨邪佞的一笑,说道:“你会因为这句话而死的,阿蛮。”阿蛮惊恐的点头,“你不为美色所动?”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所谓**空空,空空**,不是吗?”他一边怡然自得微笑,一边拿过来丢在地上的衣服,披在了阿蛮的肩头,从始至终,好像是对待自己的小妹妹一样,难得,居然没有任何情潮涌动。

    沐芳看到这里,不禁放下心来,而旁边老谋深算的长孙裕看到这里,不过是微微一笑,因为后面的考验比这个严峻的多了,而在室外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意思,正殿中的声音都传不出来

    阿蛮知道,自己再怎么样勾引也无济于事,只好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良久以后,这才一笑,披着衣服做了起来,不穿衣服,其实没有那么好看,正因为遮遮掩掩,这才有了一种莫名的**。

    好像比刚刚还要抚媚动人一般,这样的模样,真是一般人完全不可以抗拒的,“这是因为您现在站着说话不腰疼,有句话叫做是非经过不知难,王爷一直以来都在龙庭,应该知道有一种植物叫做君影草?”

    “君影草?”长孙叙谨愕然,这又是什么节奏,为何忽然之间又谈到了这个?轻微思忖了一下,不禁点了点头,“传说中,可以返老还童的药,也是可以让一个青年人变做垂垂老矣的人的药?”

    “王爷记忆力果然是超凡入圣,实话告诉王爷,阿蛮这一次过来扮演的并不是勾引王爷的角色,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王爷现在可以自由选择,刚刚沐芳到了这屋子里面,皇上给她喝了君影草。”

    “不可能,皇上怎会如此?”

    “皇上什么都会做的,不是吗?”说这句话的时候,阿蛮的脸色忽然间就苍白了不少,好像还是果真对自己干了什么奇耻大辱的事情似的,有泪水从那晶莹剔透的眼瞳中猝然就落了下来。

    任何一个男人,饶是百炼钢,看到女子汹涌的泪水其实都会变做绕指柔的,沉默中,长孙叙谨伸手,擦拭了一下她眼角的泪水,这女子一笑,又回嗔作喜,说道:“君影草,已经让沐芳给吃了,现在她已经老了,皇上为了断了你们的念想。”

    “皇上真是可恶,本王并没有得罪皇上。”他冷冷的皱眉,良久以后,旁边的珠帘翠幕响动了一下,然后走出来一个苍老的几乎要移动都困难的人,她的脚步蹒跚,走起路来跌跌撞撞。

    “王爷……”老太太痛苦的皱眉,脸好像风干成为了一朵雏菊花一样,干枯的很。长孙叙谨立即走过去,一把就抱住了这老太太,这老太太也是很会演戏,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神态。

    “他为何这样子对待你?”他皱眉,看着沐芳,抱着这样一个老太太,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长孙叙谨居然还是在这样子稳定,并没有因为“沐芳”的神色变化,有什么过多的变化。

    “皇上让我吃了君影草,我老了,你看,我老了,长孙叙谨。”她的声音苍老而又干涩,沐芳分明看到长孙叙谨的眼睛里面有汹涌的泪水,他的手轻柔的握住了这双苍老的手,“不!不!不不!不!”

    “王爷,你还……还爱我吗?”老太太吸口气,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不但没有推开这老太太,还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老太太的银发,“皇上怎会这样子对你,皇上怎会,怎会!”

第三百七十五章 爱一个人难

    “皇上是什么都会做出来的,我现在比你老了五十岁,你还是风华正茂的男子,我已经老了,我要死了,长孙叙谨,你离开我吧。”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奋力的推开了长孙叙谨,谁知道他凄然一笑,握住了她的手。

    “我们离开龙庭。”沐芳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居然是“离开”老太太也好像是听错了一样,疑惑的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的目光始终看着老太太,从这张逐渐苍老的脸上,他依稀看得出来沐芳的神色。

    变了,美色当前,他完全不予理会。她老了,她居然甘之如饴。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老太太感动的热泪盈眶,与沐芳本人一样,她大口大口的喘息,从所未有的惊喜充塞早了沐芳的心中。

    她几乎要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震撼与美好,惊喜总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她的睫毛颤抖的厉害,好像蝴蝶的羽翼一样,轻颤中,一滴一滴晶莹的泪珠已经落在了衣襟上,良久良久以后。

    长孙叙谨走到了老太太的身旁,“我们走,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既然皇上这样子冥顽不灵,对我以怨报德,不如早早的离开,运走高飞,去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老太太显然是欲言又止,想要说话,苍老的目光移动了一下,找寻到皇上的位置,艰涩的咽口口水,长孙裕玩这个游戏,乐此不疲。因为还没有到最后关头,他并没有立即戛然而止的意思。

    而是不闻不问,让老太太继续参与,这游戏实在是过于残忍了,沐芳感动的热泪盈眶。不过沐芳并没有站出去,而是听着,用灵魂与灵魂之间的纽带去感受,用一个人应有尽有的各种感官去思忖去接触。

    “然后,再也不要出来,不管天下四分五裂,不管民不聊生,只要你我在一起就好。”他这句话掷地有声,不但是老太太,就连长孙裕都震惊了。

    为了一个苍老以及的人,居然可以放弃这样多唾手可得的东西,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现如今,龙庭未来掌舵者只有两个,一个或者是长孙铮一个或者是长孙叙谨。

    相比较而言,人人都比较看好长孙叙谨,因为他做事情总是一丝不苟,且就目前而言,他对于龙庭与社会的贡献是无比庞大的,这些作为基石完全可以将一个人高高的推举起来,到那至高无上的地方去。

    但是,这一切,他都不需要,而是……而是退而求其次,直接就选择了一个老太太。旁边的阿蛮显然觉得脸上挂不住,轻微一笑,迈着姗姗的莲步到了长孙叙谨的身旁,“王爷,皇上说了,你我可以在一起的。”

    “你我?”长孙叙谨看着她,良久以后,凄凉的一笑,“你我有什么要说的呢?”他的目光只是很轻易就移动了过来,“患难见真情,你我有过什么,不必多言,你们的伎俩我痛恨以及,只因为皇上是我王叔,此事既往不咎,我去了。”

    “王爷,您真的不仔细的思索一下,臣妾与您在一起,就可以拥有这些金银珠宝,您应该知道的,这些足够很多人用很多辈子。”她带着煽惑的口吻循循善诱,长孙叙谨吸口气,“不义富且贵,与我如浮云。”

    “王爷,你还是思之再三再做决定,不要让自己后悔了,她吃了君影草会无限苍老下去的,你们就是在一起,她也是不会为你生儿育女的,很快你就会发现,她比你的妈妈都要苍老的迅疾,你们在一起……”

    “会被每一个看到的人误会的,难道王爷您真的希望你们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吗?王爷,放着美女香车以及眼前的荣华富贵你视如敝履,偏偏要一个垂垂老矣的暮年之人,您这是错误的举动啊。”

    阿蛮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是缓慢,但是每一个字都沉甸甸的,压在了他的心头,他豁然一笑,冷冷的眉骨跳动了一下,盛怒中,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自己,“难道,患难完毕以后,一切说没有就没有了吗?”

    “她毕竟老了,会比你早死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五十年,这样一个……”阿蛮站在了老太太的身旁,指了指老太太,娓娓道来,“这样一个暮年之人,随时都会一命呜呼的,您没有必要将自己的似锦前途都葬送在了这里。”

    “前途,没有沐芳还算是什么前途呢?”他握着的拳头渐渐的松开,“她就是真的先我而去,我就是一个人生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阿蛮,够了。”

    “王爷,您真的已经下定决心?”阿蛮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羡慕的光火,同时,一股泪水夺眶而出,看得出来,辛酸已经爆棚。

    “这是本王自己的事情,本王愿意与沐芳浪迹天涯,这结局固然不是本王想要的,不过终究为了她本王愿意什么都放弃。”一边说,一边朝着沐芳走了过去。

    长孙裕看到千方百计都用过了,居然还是不可以改变他的决心,不禁拍着手掌从今年过偏门的位置站了出来,这些他都看在眼里,蓦地就联想起来自己与刘皇后的爱情。

    当初,如果可以这样子勇敢,绝对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做了别鹤孤鸾以后,更加希望看到每一个人都成双成对,他激动不已,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继而,身后的沐芳也是紧随而至,两人很快就出现在了长孙叙谨的身旁。

    然后,老太太顺遂离开,长孙叙谨惊讶的看着沐芳,想不到沐芳还好好的,悲大于喜,他也是泪凝于睫,一下子冲过来就握住了沐芳的手,“刚刚是一个实验?我几乎信以为真。”

    “刚刚不是,是皇上送给你我的礼物,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沐芳紧紧的握住了长孙叙谨的手后,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好像天空的北极星一样,明亮,严峻而又充满了自信与欣喜。

    “朕实在是想不到,你们可以排除万难在一起,朕让你们得偿所愿就是,朕现在赐婚给你们,皆大欢喜。”长孙裕一边说,一边狂笑起来,他笑的眼角的泪水都出来了,一直以来都标榜人是有真爱的。

    一直以来长孙裕唯独不愿意去相信,今天,也就是刚刚,他亲眼目睹以后,终于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们两个人情比金坚,他们两个人剪不断理还乱,他们两个人是任何人都不可以拆开的。

    与其让他们做亡命鸳鸯,不如成全他们的一片拳拳之意,因为看到那热泪盈眶的场景,他也是感动的无以复加,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以后,他这才笑一笑,握住了两个人的手。

    和颜悦色的看着两个人,“长孙叙谨,朕祝福你们。”

    “沐芳,朕想不到完全不为所动,,这样多的我金银珠宝,你居然视如敝履。”一边说,一边将两个人的手放在了一起,长孙叙谨与沐芳的目光凝住在一起,这一刻,再也没有这样子幸福了。

    阿蛮与老太太等人已经退下,殿外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不多久,两个人已经走出来,季慕朗诚惶诚恐的立即抬眸,看到长孙裕与沐芳一脸的喜气洋洋,看到长孙叙谨还是老样子。

    看到荀贵妃略有失望的阴霾,知道事情十有**是成了,不禁也是喜上眉梢,果真,刚刚走出来以后,皇上就笑逐颜开,说道:“朕已经考虑清楚,先如今赐婚与长孙叙谨与沐芳,但愿佳偶天成,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时间五味杂陈的感觉冲撞着沐芳,沐芳的鼻窦酸涩,一直以来都不落泪的家伙终于热泪盈眶,长孙叙谨擦拭了一下沐芳眼角的泪水,“已经在一起,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三天后,是黄道吉日,你们成亲就好,以后住在王府,一切都不可因噎废食,包括学宫,需每日开放,你们可知道?”这是自然的,沐芳点点头,长孙裕满意的一笑,又道:“现如今,那些珍品你们知道如何分管,朕视若无物,让人搬到你们王府去。”

    “微臣一定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微臣会让这些奇珍异宝大放异彩,不但是寿州县与含山县,不出一年半载,微臣一定会让本国成为赫赫扬扬的一个经济大国。”沐芳一边说,跪在了那里。

    长孙叙谨也是跪在了那里,不过面无表情,罢了,长孙叙谨的表情最多时候就是面无神色,沐芳已经习惯了,知道这人是外冷内热,握住了圣旨以后,盈盈然站起身来,长孙裕拍一拍沐芳的肩膀。

    “任重而道远,这一段时间辛苦了你们,将叙正找回来,朕实在是想不到有生之年还可以看到王孙,朕感激不尽。”沐芳听到这里,一拱拳,“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皇上以后要当心。”

    “是,是,朕岌岌可危,朕现在是越发清楚了,一开始朕并不清楚自己是处于这样一个环境中啊。”一边说一边忧伤的看着沐芳,沐芳一笑,握住了旁边的一支笔,然后到了桌子的位置。

    濡墨以后,轻描淡写起来,过了不知道多久,长孙裕这才看着沐芳,沐芳没有写字,不过是画了一幅画,画面上,在一棵即将要折断的歪脖子树上一个人悬空而用手攀着树枝,旁边浓密的树叶中有一只非常灵活的蛇在盯着这个人。

    而树下的草地上是一只穷凶极恶的狮子,再往前的位置,水中则是两只凶猛的长开血盆大口的鳄鱼,两只鳄鱼是那样的厉害,这人好像目前已经陷入绝境一般,长孙裕心领神会,“真是朕目前面临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 桃李春风

    “皇上不用担心,有我们在呢,皇上只需要保护好自己与皇亲贵胄的安全而已,至于长孙叙正是如何遇难,又是如何归来,请皇上让太医好好的瞧一瞧,而后,微臣与王爷这里还有更厉害的密函给您看呢。”

    “密函?”长孙裕显然是想不到的,这扑朔迷离的事情中,居然有案可稽,他们两个人又是那样的滴水不漏,又是那样的神色如常,几乎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激动。

    但是此刻沐芳的意思,分明是他们已经知道了一部分,或者这一部分的证据不足,或者这一部分的证据过于充足,以至于沐芳投鼠忌器,并不敢立即将真相大白于天下,长孙裕知道沐芳做事情向来是循序渐进的。

    点点头以后,说道:“朕知道你的心思,朕按照你们说的做就是。”皇上这样子听话,是沐芳想不到的,她一笑,点了点头,好在一切都安安全全的没有必要自己多费唇舌,聪明人与聪明人打交道最好的一个就是这个。

    “你们,都起来吧。”长孙裕挥挥手,长龙一样俯伏在那里的人群一个个都站起身来,沐芳从每一个人的脸上一跃而过,将每一个人几乎都记住了,这才一笑,说道:“三日后,在王府,诸位不醉无归。”

    “喝酒还是应该把握的,贪杯误事。”长孙叙谨一句话,好像与沐芳唱反调似的,沐芳吸口气,面对这声音,她有一种无比惶恐的感觉,不过还是点头,所谓的夫唱妇随嘛。

    管他的,两人辞别了长孙裕,出门来。老雷跟着辞行的沐芳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门口以后,长孙叙谨终于回眸,“你要说什么,对吗?”老雷的神色焦急,但是周边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时时刻刻都过来。

    让老雷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完全卡在咽喉中,于是,在沉默中老雷点了点头,沐芳这才注意到老雷的神色不对劲,走到了老雷的身旁,凑近了老雷的耳朵,“说吧,言简意赅,麻溜的。”

    一句话以后,老雷立即点头,“他们来了,现在就是禁苑中。”这一句话完毕以后,沐芳瑟缩了一下,可真是冤家路窄的,窄的连一只脚都快要容纳不了了,不过也算是实属正常。

    两人往前走,作别了老雷,且叮咛老雷不但是要保护好皇上,还要保护好自己,老雷这才点了点头,但是目光始终看着兰儿,兰儿也是一笑,准备离开,被沐芳看出来端倪。

    “兰儿,你愿意留下与老雷在一起?”她问一句,看着这情窦初开的少女,兰儿咬住了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立即摇头起来,“不,不。”沐芳看到这模样,知道心慌意乱中,兰儿的做法是错误的,是漏洞百出的。

    分明是渴望与老雷在一起,但是偏偏还要表现出来一副依附沐芳的神色,沐芳一笑,握住了兰儿的手,“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要是老雷以后对你不好,我让老雷做一辈子的活王八。”

    “去吧,在一起。”沐芳鼓励呃看着兰儿,兰儿想不到自己因祸得福,目光看了看沐芳,脚步轻微移动了一下,然后“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沐芳的眼前,“大人,奴婢想不到奴婢会这样子好运气。”

    “没有什么好运气,跟着我的人,每一个都不会有霉运的,让那些过往都烟消云散,人不会只看着自己的脚印与影子生活的,生活还要继续,目光往前看,你们在一起,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沐芳说到这里,咳咳一声,好像哲人一样,又道:“倒也是意料之外啊,女人嘛,你本来就很美。”一边说,一边拍一拍老雷的肩膀,老雷早已经因为激动而涨红了脸庞,沐芳拍一拍老雷的肩膀。

    “唯美女与美食,不可辜负,好好对待兰儿,兰儿是与我一条战线的,不然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将兰儿给拉起来,她并不喜欢任何人给自己卑躬屈膝。

    她不是救世主,也不是造物主,不过是在阴差阳错之间,做了一回月下老人而已,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她自己也是开心极了。老雷与兰儿感激的看着沐芳,沐芳去了,出门来,与季慕朗说说笑笑。

    季慕朗看到沐芳终于在第七年的爱情长跑以后与长孙叙谨在一起,心里面别提有多么高兴了,轻轻的笑着,上了马车,太多太多祝福的话都在心里,但是并不知道究竟如何就可以表达出来。

    上了马车以后,沐芳轻微一笑,将车帘给拉了下来,这样一来,里外都密不透风,沐芳这才神情激动的扑到了长孙叙谨的怀抱中,“王爷,求你了,快点。”

    “做什么?”他拍一拍自己被沐芳弄皱了的衣褶,看着沐芳,好像看着什么妖魔鬼怪似的,这女人真是的,不知道要做什么。沐芳一笑,然后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您不觉得应该祝贺祝贺吗?”

    “也对,”一边说,一边点了点头,“是应该祝贺一下的。”

    但是,只可惜沐芳嘟唇等了好半天,居然连一星半点儿要等待的东西都没有,嘿嘿的笑着,睁开了眼睛,“王爷不解风情的很。”

    “王妃好像很期望本王可以做什么一样。”他一笑,这可爱的模样大概一辈子只有沐芳一个人可以看得到了,沐芳这时候又开始犯难,究竟应该到王府生活还是应该在学宫中呢?

    要是在学宫中,以后到王府就比较远,要是在王府,一来二去又是车殆马烦,且时间安插不好,自己休息不好,给人上课也算是误人子弟啊,到底还是长孙叙谨聪明过人,看出来沐芳的神色有异常。

    “为何不让人讲学宫给搬到王府的对面,这样一来就可以了啊。”是啊,虽然比较复杂,不过这已经适最为简单而可行的一个方案了,但是沐芳还是在思忖,空闲的学宫应该怎么办呢?

    做菜市场还是?她思忖还没有结束,长孙叙谨一笑,已经一语点醒梦中人,“其实,学宫是不用撤离的,这里距离京比较近,三教九流的能人异士数不胜数,要是这些人可以在学宫中施展报国之才能,为何不可以举荐给我皇呢?”

    “长孙叙谨,我爱你,爱死你了,你真是聪明。”按照长孙叙谨的意思,学宫还是老样子,不过这一个学宫不是为了仵作的培训班而开设的,而是一个最具有学术氛围的学宫,这里是用来谈今论古用来让人才汇集起来的。

    即将,这里会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地方,在这学宫中脱颖而出的人,可以经过沐芳的举荐,到城中去,做皇上身旁一等一的好手,沐芳已经多次提醒过了,长孙裕千万不要用八股文去衡量一个人的标准。

    经过了这事情以后,长孙裕更加明白,高手在民间的道理。

    回到了王府以后,这天,白珂与许平君也是登门拜访,沐芳迎接他们,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婚事也是最近,不禁喜形于色,他们这四个人可以成双成对,多少人都不知道内情啊。

    患难之交终于变成了在一起的情人,这些事情,沐芳几乎没有想过终于有一天还是会实现,而白珂与许平君也是一脸喜气洋洋的神色,沐芳安排许平君作为自己的助教,然后将这学宫搬迁的事情交给了许平君去做。

    三天后,沐芳以新嫁娘的身份,顶着红盖头,给人抬着到了王府中,这天,皇城里面的高官显贵都过来参加沐芳与长孙叙谨的婚礼,一时间观者如堵,人人都知道这两个人是含山县不可多得的人才。

    两个人中龙凤可以在一起,这是含山县最为想不到的事情,他们两个人欢乐开怀,沐芳踩着红地毯到了屋子里面以后,喜娘立即过来,将旁边的如意星秤杆递给了长孙叙谨。

    长孙叙谨握着白玉的秤杆,一时间感慨良多,居然还迟疑不决,好像掀开了红盖头以后,下面的人就会变了一样,这婚姻是来之不易的,沐芳甜蜜的笑着,他终于握住了秤杆,将沐芳眼前的红盖头给掀开。

    沐芳无比娇羞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长孙叙谨不过是默然一笑,“终于等到你。”

    “好了,不要酸溜溜了,能够到现在,真是来之不易,我们应该举杯的……”一边说,一边握住了酒杯,合卺酒完毕以后,新人给送入了洞房。婚礼最早的由来,其实真是黄昏时候的礼节。

    两个人在沉重的暮色中,到了后殿的位置,龙凤蜡烛燃烧着,一片喜气洋洋中,到处都是欢歌笑语,沐芳见到一个人就掏银子,给赏钱,见到一个人又是掏银子给赏钱,丫头与婆子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

    有人三番五次从沐芳的身旁过去,沐芳居然三番五次的给银子,一天的疲倦终于过去了,沐芳被抱住了,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屋子里面而去,长孙叙谨将沐芳轻轻的放在了云榻上。

    沐芳一跃而起,为啥,因为后背硌得慌,“哎呦,这是什么玩意?”

    “核桃,花生还有……还有莲子,这是床,又不是卖干果的地方,真是过份。”沐芳一边说,一边握住了一枚坚果吃起来,旁边的长孙叙谨一笑,说道:“花生是缘定三生的意思,核桃是和和美美,至于这个……”

    “是开枝散叶的意思,儿孙满堂。”长孙叙谨一边说,一边劈手就夺走了沐芳手中吃了一半的坚果,“今晚……你等到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伟大的爱情

    “王爷,今晚我们好好聊一聊。”沐芳表示出一副长谈的姿态,眼角眉梢都是喜气洋洋,旁边的长孙叙谨吸口气,目光看着沐芳,“聊什么,今晚不是聊天的时候,花有清香月有阴,**一刻值千金,不是吗?”

    “王爷,是的是的,不过还是要聊一聊,比如星星月亮什么的。”一边说,一边笑,长孙叙谨握住了沐芳的手,“这个话题,在被窝里面也是可以聊的。”一边说,一边将云榻上的干果都扫落了下来

    然后抱住了沐芳,丢在了云榻上。

    “你不要使坏啊,长孙叙谨,我可是你的王妃呢,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王妃啊。”沐芳一边咿咿呀呀的表示不服气,一边给长孙叙谨丢在了云榻上。

    “正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才会好好与王妃在一起。”不知道室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阵不紧不慢的呼吸声,接着沐芳大叫了一声,“长孙叙谨,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啊。”

    “本王知道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恨即是爱,爱即是恨,因恨生爱,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呢。”这一晚,沐芳被折腾的够呛,到了后半夜,红烛高烧,她盘膝而坐,现在两个人已经如胶似漆过了。

    沐芳还感觉做梦一样,浑身酸软,抱住了长孙叙谨,“王爷,今天我看到你爹。”

    “是咱们的爹。”他提醒一句,沐芳立即点头,“爹爹看起来虽然开心,不过我看的出来,他老人家好像心事重重。”沐芳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握着长孙叙谨的青丝,那如墨一般的青丝好像是墨玉一样,抚摸起来有一种分外柔和的触感。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了龙庭中,只有爹一个王爷吗?”长孙叙谨问沐芳,沐芳一笑,“因为,其余的都让皇上给杀了,清君侧,一开始总是需要将自己的亲兄弟给杀了的,这才可以铲平一条路。”

    “你知道就好,父王不过是觉得我们现在已经荣耀显达以及,唯恐以后还是没有办法再封赏我们,就会杀了我们的,从小,我就看不起爹爹,爹爹是一个胆小如鼠之人,懦弱而没有任何主见,但是现在我终于理解。”

    “以后还会理解的,养儿方知父母恩,父王的意思,也算是深谋远虑了,不过你为何还是在京中这样出名呢?让我想一想。”沐芳一边想,一边笑了,清澈的眸子看着长孙叙谨那英俊的脸。

    “因为我,哈哈哈,要不是我的出现,你查案子总之活雷锋,过了这个村就去那个店,从来不会扬名立万的,也从来就没有扬名立万的意思,虽然自幼你与父王都是意见相左,不过毕竟你还是继承了一点……”

    “何止。”长孙叙谨握住了拳头,沐芳一笑,“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韬光养晦,父王虽没有说很多历史,不过你是聪明人,已经可以粗略的掌握一切,所以这些事情你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但是我出现以后,你不想要红都不可以了,哈哈哈,王爷是吗?”回想起来,确实如此,要是没有沐芳,他查案子固然是雷厉风行,不过完毕后也就真正的完毕了,并不会过多的流连。

    化名“孙缙”的目的就是,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明白,自己是谁,也绝对没有让人弄清楚他真实身份的意图,这些都是巧意构建起来的,但是让沐芳该改变了,他不得不暴露出来自己的身份。

    “你在改变我。”

    “好的爱情就是互相改变的,王爷也改变了我,王爷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我是未来的灵魂,这个驱壳啊,其实和我关系不大。”

    “那么,本王问一问你这未来人,究竟本王等会儿会如何惩罚这个未来人吗?”一边说,一边轻微一笑,沐芳立即闪避了一下,“王爷,适可而止,月盈则食,我……”

    “本王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他一边说,一边邪气的一笑,良久的沉默以后,沐芳握住了长孙叙谨的手,“王爷,请怜香惜玉则个。”

    这一晚,有人沉浸在幸福中,有人则是无比的失意,大概是任何一个人见到了旁人开开心心的模样,都会比较伤感落魄的吧,沐芳的观察力是那样的敏锐,以至不过是一眼而已,就已经看出来楚王的神态是怏怏不乐的了。

    楚王看到长孙叙谨与沐芳在一起,多多少少从这强强联手里面看出来一种几乎是的纵容,这纵容,在沐芳看来是好的,但是在楚王看来,其实并不好,非但是不好,还是惹祸的根源。

    他们以后要是可以继续为家国做贡献就好了,要是不然,就会有很多很多的敌人,到时候四面楚歌,后果不堪设想。楚王此刻站在铜驼街尽头的玉带桥上,此刻有栀子花的清香与索云藤的香氛在空中慢慢的飘散过来。

    让本来就清新的河边空气更加是因此有了一重静谧,他在桥上看风景,有一个小小的舴艋舟在湖水中一跃而过,舟中的女子轻微扬眉,看着楚王,“今日您的孩子终于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您莫非不开心吗?尊驾?”

    船舱里面冒出来的是一张妆容娇好的女子脸,这张脸上画着时下最为流星的妆容,有担淡淡清寂的愁容在这张脸上,这女子看起来脸色过于苍白了,以至于不好判断究竟是多少年龄。

    她的发髻黑乎乎的,沉甸甸的发髻倒也是简单的很,青丝黑乎乎的,在月色中,鬓角斜斜的插着一束白色的绢花,这绢花倒罢了,这白色让人一看,好像觉得她在守节似的,楚王的目光立即被吸引。

    “曼君,这深更半夜的你不去睡觉吗?泛舟湖上,也要注意,水汽氤氲,不要伤害了身体是正经呢。”楚王提醒一句,原是想要让她垄岸的,但是看得出来,曼君完全就没有靠近岸边的意思。

    不过,人道是从船舱中逐渐的走了出来。

    被楚王叫做曼君的女子,是楚王在三年前就认识的,这女子在坊间也是一个很有名的人,因为一次阴差阳错,他几乎错以为自己眼前看到的曼君是长孙叙谨三岁时候那个死去了的母亲。

    曼君今日穿着一件碧绿的翠烟衫,一看,好似是一片干净的荷叶一样。而下身呢,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散花水雾百褶裙,又像是莲花一样了,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一股淡淡的清寂与圣洁。

    因为刚刚的提醒,这女子倒是觉得楚王善解人意,立即到了船舱中,身披了一件缂丝的翠水薄烟纱,身量倒页婷婷,肩若削成腰若约素一般。在月色的衬托中,曼君肌若凝脂一般,几乎透着一股晶莹剔透的光芒,人又变做了玉器一般。

    总之,很难想像,一个孤身生活的女子会这样的气若幽兰,出来以后,立即对着桥上的楚王行礼,“王爷,这后半夜的您应该回去了,周边又是没有一个侍卫,要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好呢?”

    娇媚无骨的声音软糯的很,好似一股刚刚吹过来的熏风似的,眉眼入艳三分。在月色中,更加是吸引住了楚王的目光,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距离产生美,那种美倒也证实形容不出来。

    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这优美的模样,让楚王又一次回想起来,长孙叙谨的母亲,他立即摇头,提醒自己,这不是,不是的!她不过是一个善于培育花木的女子罢了,与当初的王妃还是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那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的目光居然如出一辙,看着她那香娇玉嫩的肌肤,他无论如何都移动不开目光,她秀靥如花一笑,那艳比花娇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苍白色,然后开始咳嗽起来,“王爷,您听到我在说话了吗?”

    指如削葱根,指了指桥上的人,楚王这才吸口气,看着曼君。“曼君,自然是听到了,深更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曼君清苦的一笑,伸手压了压即将要从青丝中跳跃出来的绢花,这才咳嗽了一下,口如含朱丹,“今日是亡夫过世第六年的日子,亡夫原是喜欢饮酒的,尤其喜欢在饮酒以后泛舟湖上,所以我这片刻过来致哀呢。”

    看得出来,她对于亡夫的思念是比较深沉的,楚王看着曼君的脸,“人总是免不了死的,这已经是六年了,我认识你也是三年了,你真的没有……”

    “王爷,您要说什么啊?”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的眸子中立即有了辛酸的泪水,脸色苍白,好像与头顶那绢花的颜色一模一样了,楚王知道自己不应该贸然就将别人的伤心事给说出来,不过……

    还是说了啊,略有后悔,不过该说的总应该全部都和盘托出啊,良久的沉默以后,这女子叹口气,伸手将自己头顶那被风给吹的凌乱的发丝轻微的拢了一下,风髻露鬓整整齐齐的,淡扫娥眉,好像风可以给人化妆一样。

    她无时无刻不是美丽的,这美丽藏匿都藏匿不了,楚王的目光看着她,她一笑,看着楚王。月色下,曼君的皮肤细润,如温玉一般的柔光若腻,那樱桃小嘴因为嗔怨而高高的嘟起来,不知道的人几乎以为这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了。

    其实,这女人已经四十多了。

    “本王不过是想要告诉你,曼君,我们都老了,本王可以往前走九十九步,只需要你走一步就行了啊,曼君,这一步,不难吧。”一边说,一边准备找一条路下来,可惜,桥上下来以后并没有另外一条路可以从水中过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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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为凰介绍:
现代法医穿越古代,成为一名仵作,名扬天下。她独立稳重,却遇到一个腹黑深沉的皇子,他为她步步设陷,领她一步步跳入他的井里。她一世缜密,却输给了他的腹黑陷阱。医妃为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妃为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妃为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