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九登鬼宴TXT下载九登鬼宴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九登鬼宴全文阅读

作者:四六妖     九登鬼宴txt下载     九登鬼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节:试探

    “呵,小子真会做生意哈,拿我雇你的钱来买我的时间。”曲莫笑着对张嫌道。

    “买的时间也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你的女儿,所以我就算是个不赚差价的中间商,不,应该算是个做赔本买卖的二道贩子。”张嫌同样笑着回应道。

    “嗯,刚才的那些只是对你的试探,毕竟我没有亲眼见过你有什么大能耐,还望张嫌小兄弟见谅,从你的表现来看,我现在有理由相信你对芷茹没有坏心思,所以我也算是承认你这个干哥哥的身份了。”曲莫笑着说道。

    “呃……”张嫌没想到曲莫刚才的所作所为居然是变相的试探,看来曲芷茹的父亲曲莫早已在社会上练出了一副七窍玲珑心了,要不是自己真的对曲芷茹没有什么坏心思,估计早就在软硬兼施下露了底了。

    “张嫌小兄弟莫怪哈,我这也是为了芷茹,不知道小兄弟是哪里人啊?”曲莫问着。

    “临城人,省里的一个小县城,我就算是来齐城的一个打工仔。”张嫌回答道。

    “现在都是进城打工嘛,小地方的人有了多余的‘粮食和肉’就往大城市里送,以此来维护大城市的发展,既然‘粮食和肉’都汇集到了城里去了,想吃肉的人闻着肉的香味也就跟到城里,我和你一样也是闻着肉味来的。”曲莫笑着说道。

    “您也是来齐城打工的?”张嫌不解的问道。

    “嗯,我是柳城人,比你早上十几年进城打工,在这大城市里某了个美差,算是吃上了几口肉吧,现在大城市了里想吃肉的多了,龙盘虎踞各占一方,你们新来的就只能从虎嘴里抢食了,芷茹拆瓶酒来,我要张嫌兄弟小酌几杯。”曲莫回答着,然后吩咐曲芷茹道。

    听到了曲莫的吩咐,曲芷茹听话的取来了一瓶白酒和两只酒盅,在张嫌和曲莫身前各摆上了一只,两人蜻蜓点水般小酌了起来,相互介绍着自己的情况,张嫌这才慢慢了解曲芷茹家里的境况。

    曲莫今年三十六岁,原柳城人,现今是齐城户籍了,十九岁高中毕业之后来齐城闯荡,因为脑子灵、形象好,在齐城浪荡了几年也算是混出些起色了,买了车子、房子,娶了一个齐城当地的媳妇,也就是曲芷茹的母亲芮小莲,二十四岁的时候便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也就是曲芷茹。

    在别人眼中,曲莫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典型代表,只有曲莫自己知道,他虽然有了美貌的妻子,有了可爱的孩子,但是因为在公司地位的不断提升,他能陪伴妻子和孩子的时间越来越少,在妻子生下曲芷茹之后,曲莫更是因为工作需要长期出差加班,没有多余的时间在家里陪伴自己的妻儿,这导致曲莫的妻子对曲莫产生了各种怨言,两人的关系也随着曲芷茹的长大而变得疏远,最终夫妻之情冷到的冰点,相互之间已经没有了更多的交流,曲莫连歉疚之情都不敢表达太多,因为每次的表达都会换来妻子无休止的埋怨。

    曲莫时常不在家里,家里只有妻子和女儿相依为命,不过在曲莫看来,他也是为了家里的生计而奋斗,如果他要是只眷恋家庭温馨的话,那么这个家将失去主要的收入来源,如果感情上的富足换来的是生活上的贫困的话,他觉得那依旧不是美好的生活形式,所以他最终选择了牺牲自己更多的时间先为这个家积累更多的财富,只要自己挣够了钱,那么以后就能及早的补偿自己对家庭的情感缺失,所以他回家的时间更少了,有时一个月也回不了一次家,导致妻子芮小莲天天抱怨自己是在守活寡。

    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等到曲莫挣到足够的钱时,在曲芷茹九岁那年,曲莫的妻子芮小莲便出了事,她在接曲芷茹放学的时候不幸被车撞到了,整个人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最终因抢救无效被宣告死亡,本来在家里相依为命的母子俩最终只剩下曲芷茹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活着。

    曲莫虽然痛心疾首,但是意外却没有改变他的初衷,就在妻子发生意外的那一年,曲芷茹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轮流生病,曲莫为了弥补对妻子感情的缺失,不断的付出着自己的时间和劳动供养着双方的老人,而曲芷茹得到的只有父亲每月给的生活费外甚至一年到头见不到父亲一面。

    之后的故事就是曲芷茹险些遇害的事情了,曲莫妻子芮小莲不愿意让自己孩子变成一个孤苦伶仃、没人照看的人,带着极深怨念的想要把自己孩子也带去灵魂世界,想要和自己的女儿做一对苦命的亡魂,结果却被路过的张嫌破坏了计划,本想着和张嫌这个魂师争抢一番,结果又被懂事的曲芷茹给说服了,一场悲剧就这样轻易的化解了。

    当然,这之后的故事曲莫并不知道,他提到自己妻子和孩子的时候总是带着歉疚的感情,但是张嫌知道,世上哪有几人是事事顺心的,鱼和熊掌又岂能随便兼得,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这情感债和生活债本身就是一个翘板的两头,总有一头高一头低,大罗神仙也很难令其平衡。

    “我没什么特别的,刚到齐城两三年吧,之前辞了一个没有前景的工作,现在找了一个工程公司接些散活养活了自己,接

    多少活就赚多少钱,比较自由,没什么奢望,够吃够喝就行。”张嫌这样介绍着自己,他不能把魂师的事情告知给曲莫,所以按照他和猎魂公司签订的阴阳合同里那份明面合同内容来打掩护,这个说法倒也不算撒谎。

    “挺好的呀,现在多少人都在追求人身自由和财务自由,但是真正有胆量去奔的没有几个,最后能做到的更是寥寥无几的了,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看似不求上进,其实是活明白了,如果吃个苦、出个苦力就算作上进了,那全世界谁有农田里那些耕地的老牛上进,可惜一辈子当老牛最后也就换来那几两草料,我现在就像头天天耕地的老牛似的,只是粮草比别人多了一些罢了。”曲莫总感觉张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自己所需的那种自在,对张嫌有了些羡慕之情。

    张嫌倒是感觉曲莫虽然在作风上有些社会和老派,但是在眼界和理念上并不迂腐,张嫌知道,凡是能在事业上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其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具备这种素质,老派的作风让他们能更好的融入到正在掌控社会那个高龄群体之中,而新潮、先进的思维模式又让他们能在第一时间抓住机遇、做出改变调整,显然这就是曲莫成功的原因,张嫌在曲莫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卢森的影子,在他眼里,卢森行事风格也和曲莫有些相似。

    “我没您说的那么透彻,我就是瞎活着,其实也挺迷茫的,现在正考虑着这个接散活的工作到底还要不要做下去呢。”张嫌谦虚道。

    “怎么了?”曲莫不解的问道。

    “工程事故,一个朋友丧命了,这其中也有我的原因吧,所以我被停职检查了,只是检查期过了之后我已经不敢再回去上班了。”张嫌朦朦胧胧的回答着。

    “你的工作很危险吗?”曲莫继续问道。

    “嗯,很危险,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张嫌回答着。

    “谨慎的去做呀,危险越大说明越有价值,守业者才能安稳的躺在前人的奋斗薄上吃老本,但凡是创业者,你做的事情有多大风险,相对应成功之后的回报就有多大,很多人不成功的原因就是害怕冒险,遇难则退、遇险则躲,大家都敢做的事情哪还轮得到你从中获利,很多人就是看不明白这个道理。”曲莫解释道。

    “风险与机遇并存吗?”张嫌总结道。

    “这是总结之后的叫法,实际操作起来可就不是一个词、一句话那么简单了,佛曰:‘一花一世界’,其实就是讲道理和表象之间的关系,表象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去研究表象之下的纹理、内部结构等问题就会发现相当复杂,可是有些人刚拿着显微镜对着花朵照了一眼,看到了里面的纹理不如表象那般美妙,便直接退出了研究,所以最后的现象就是成功的人很少,很多人躲在船舱里过着一帆风顺的生活,又做着乘风破浪、驰骋大海的梦,这种概率真是太小了。”曲莫摇了摇头道。

    “哈哈,这是您在给自己无法照顾芷茹找的理由吗?”张嫌笑着问道。

    “哈哈,谁不想天天在家里陪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是温柔乡里没有黄金杵啊,如果人人都能点石成金,那么金子还值钱吗?我没有什么能力,学识也低,挣得不就是这份卖苦命的钱嘛。”曲莫深闷了一口酒道。

    张嫌听着,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些忙忙碌碌为了生计奔波的人,他明白曲莫的苦楚,也知道这个坚强男人内心的软弱。

    曲芷茹看着自己的父亲慢慢地显露出来一些疲色,她知道,表面上坚强甚至冷峻的父亲实际上内心却十分煎熬,顽强的表面下是隐藏着一个操碎了的心,就连曲芷茹也是第一次见到父亲把自己的疲倦展现出来,还是展现给了一个外人。

    “我明白了,我的工作确实存在着很大的机遇,甚至是通天的机遇,也就是说遇到的危险也肯定会大无边界,如果这样比较的话,我的遭遇或许还真算不得什么,说不定以后会有更大的危险席卷而来。”张嫌自言自语道,从曲莫的提示中,张嫌突然想起了他手上的那枚刻有源天启魂录的玉瓦,如果真如曲莫所说风险和机遇同样大的话,那枚玉瓦带给自己的机遇可能是了解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甚至说是有可能让自己成为女娲那样的神仙的机会,而面临的风险估计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张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张嫌小兄弟在说什么呢?”曲莫见张嫌自言自语,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对了,芷茹妹妹,我原来的那条裤子呢?那里面好像还有些东西忘了拿出来,你不会一块儿给我洗了吧。”一想起玉瓦,张嫌就想起了自己换下来的那条破烂的裤子,冥石盅和玉瓦是他一直贴身携带的,出门时他就把这两样东西塞进了裤子口袋里了。

    “洗了呀。”曲芷茹回答着。

    “啊?我裤子里还有东西呢。”张嫌略带哭腔的说道,他生怕冥石盅和玉瓦被洗坏了,冥石盅洗坏的话最多就是里面封印的亡魂跑了出来,要是玉瓦洗坏了,那女娲残魂和了解源天信息的渠道就没有了,他如果想要提升自己为卢森报仇,源天启魂录里的东西对他来

    说可是相当重要的。

    “放心吧张嫌哥哥,芷茹早就把你裤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就放在了客厅的电视机旁,我记得有一个手机,一个漂亮的小玉片,还有一个窄口带着木塞子的小瓶子,还有十几块的零钱,嗯,好像还有一包口香糖,对吧,芷茹没有遗漏下什么吧。”曲芷茹用闪着晶光的小眼睛看着张嫌,回答道。

    “口香糖?”张嫌不解的问道,他从不吃口香糖,更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口香糖,为什么自己口袋里会有那种东西。

    “对呀,一小片,蓝色的包装,上面写着杜什么丝的。”曲芷茹点了点头道。

    “哦,对,对,口香糖,你不说我都忘了,哈哈哈。”张嫌才想起来,他口袋里的那个才不是什么口香糖,而是某品牌的安全套,是几个月前最后一次陪蒲梓潼甩开那些暗中尾随的竞争者时蒲梓潼故意在超市里买的,为得就是让某些有处子情怀的追求者打消追求的念头,买来之后蒲梓潼就把那东西塞进了张嫌的屁股口袋里,张嫌一时间都忘了裤子里还有那种东西的存在了。

    “口香糖?张嫌小兄弟有女朋友了吗?”曲芷茹不知道,但是曲莫怎么可能被张嫌说辞掩盖过去,故意问道。

    “算是吧。”张嫌只能苦笑着回答。

    “进展如何?什么时候结婚呀?”曲莫继续问着。

    “还没有考虑。”张嫌如实回答,他和蒲梓潼本身就是假情侣,根本就没有结婚这项议程。

    “怎么了?因为房子吗?”曲莫像是媒婆一样询问着张嫌的情况。

    “嗯,我现在还在这个小区里租房住。”张嫌点了点头回答,这不失为一个好的借口。

    “那可是麻烦点。”曲莫揉着下巴说道。

    “哈哈,倒也不急,我打算再奋斗两年。”张嫌像是面对催婚老家长一样,挠了挠头回答着。

    “行吧,我敬张嫌小兄弟一杯,祝张嫌小兄弟早日功成名就抱得美人归。”曲莫若有深意的对着张嫌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张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端起了酒杯,轻轻的喝下去半口,苦涩的酒精味在嘴里弥漫,让张嫌这个没有喝过几次白酒的人难以下咽。

    两人杯酒下肚,曲芷茹坐在一旁,闷不做声的看着两人,当她看到张嫌的时候,眼角里带的是一种爱恋,当她又听到自己父亲和张嫌聊起女友的事情的时候,曲芷茹又像个小怨妇一样满脸的不开心,她从被张嫌救下的那一刻起就爱上了张嫌,她当时惊恐害怕的躲在张嫌的怀抱里,从梦境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张嫌温柔的面庞,她知道自己恋爱了,虽然她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但是她确信自己喜欢上了眼前这个能守护自己的大哥哥,一听到张嫌已经有了女朋友,她既祝福又嫉妒。

    张嫌和曲莫在对饮完第二杯之后,两人已经没有什么了更多的话题继续聊下去了,面对着冷场的局面,张嫌率先打破了尴尬,他一边推辞自己不胜酒力,一边说是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起身把曲芷茹从自己的破裤子里掏出来的冥石盅、玉瓦等物件再次收回到了现在所穿的裤子口袋里,又拎起了放在曲芷茹家门口的两袋子速食食品,向曲莫和曲芷茹做了告别。

    曲莫没有挽留,把张嫌送到了门外,然后递给了张嫌一把他家里的备用钥匙,说是希望张嫌能够代替自己经常来家里陪陪芷茹,钥匙就是随意进出通行证。

    张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了钥匙,他既然认了曲芷茹做自己的妹妹,偶尔照看一下曲芷茹也是正常的,更何况曲芷茹和曲莫无意间帮他走出了当前的心理困境,让他走出了鬼宴的阴霾,作为回报,他没有理由拒绝,只不过他的照看最多维持在兄妹关系上,他不太愿意接受曲芷茹对他的那种爱恋,年龄上的差距让他心中多少有些隔阂。

    张嫌从曲芷茹家里离开之后,曲芷茹本来欢喜的样子便消失不见了,转而又变成了面色无光的模样,郁郁寡欢的收拾着桌子上的饭菜。

    曲莫来到了曲芷茹面前,帮着曲芷茹一起收拾餐桌,看着自己女儿的这种情绪变化,低声问道:“还在为那事怨我吗?”

    “不怨,芷茹知道爸爸的苦衷,爸爸出差回不来,妈妈的后事当然只能由我操办了。”曲芷茹平静回答着。

    “我最痛心的就是让你小小年纪就看到了妈妈惨死的样子,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我现在看到你这么懂事就觉得心如刀绞一般,我也知道你恨我。”曲莫略带呻吟的声音说着,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在刚要流落的时候抬手偷偷的抹去了。

    “现在说这些事情还有什么用,妈妈已经不在了,我会带着妈妈的那一份坚强的活着。”曲芷茹依旧面无表情的收拾着东西。

    “你喜欢刚才的那个叫张嫌的人?”曲莫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喜欢。”曲芷茹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然后低头回答着。

    “什么样的喜欢?”曲莫继续问道。

    “爱。”曲芷茹轻声道。

第六十二节:涅槃

    张嫌身穿着曲莫的衣服往家里走,一路上他都在思考着曲芷茹和曲莫的话语,也认为自己这样逃避下去不是办法,或许是他在成为魂师之后一直没有遇见坎坷的缘故,导致卢森的逝去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冲击,自从卢森出事之后他才明白,魂师的道路远比想象中要恐怖的多,他过去的真的是把魂师之路想得太过天真了。

    走到了自己出租屋所在楼下的花坛前,张嫌看着花坛里盛开的红黄团簇的花朵,突然想起了曲莫告诉他的一花一世界的道理,便找到了一朵玫红色花蕊向里面看去,他看不到里面的缤纷世界,只是见到了蜜蜂和蝴蝶轮流停泊在了上面,偶尔有几只小虫和蚂蚁钻进了花蕊又钻了出来,张嫌猜测着,或许花蕊里真的有一个微观的世界也说不定。

    就在张嫌注视着花蕊的时候,突然一只白嫩的大手搭在了张嫌的肩膀上。

    张嫌的身体肌肉本来是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当他感知到身后出现了人的气息之后,第一时间开启了身体应急模式,身形快速向后撤退一步,两手紧紧扣住了搭在他肩膀上的大手,一个全力使出了过肩摔的招式,直接把身后之人从后往前摔进了身前的花池里,然后警觉的注视着被摔翻之人的样子。

    “胡锡哥?”当张嫌看到了倒在花池之人的面孔时,他才发现被自己摔翻的原来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的胡锡,不自觉的叫了出来。

    “哎呀,你想摔死我啊,我好心好意的来看你,你就这样对待客人的吗?”胡锡四脚朝天的躺在花池里,身子把花池压出了一个大字人形,嘴里抱怨道。

    “对不起啊胡锡哥,我不是故意的,本能反应而已。”张嫌赶紧攀上花台上,抬手把胡锡从花坛里扶了起来,然后又架着浑身粘满花叶的胡锡走出了花坛。

    “你个混蛋,疼死我了,我刚才去你家找你,发现你没在家,我就从楼上下来了,正好看到你在这花坛前发呆,结果刚想和你打声招呼,你就给了我一个完美的过肩摔,我和你有仇吗?”胡锡一边拍打着自己粘在身上的鲜花绿叶,一边嘴里抱怨道。

    “哎呀,我都道歉了嘛,不过胡锡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张嫌问道。

    “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你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现在公司了,严老头害怕你出事,所以指派我来探查一下。”胡锡解释着。

    “所以胡锡哥就答应来找我了?”张嫌坏笑着问道。

    “哪有啊,我一再给严老头强调你只是抑郁症的老毛病犯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他不信啊,最后非要我过来证实一下,回去我还得给他们汇报情况,哎。”胡锡唉声叹气道。

    “抑郁症?还老毛病?胡锡哥你真是了解我啊。”张嫌白了胡锡一眼道。

    “嗯,我承认我错了,你现在已经是重度抑郁症了,都有些暴力倾向了,我得如实向严老头禀报,到时候再让林妍给你开个镇定类的药物。”胡锡揉着手臂回答道。

    “得,别说了,我道歉,我请客吃饭行了吧,真是的,还玩碰瓷那一套。”张嫌冷哼道。

    “那敢情好啊,我这两天正好看中了一家野味馆,在城南近郊,新开的,听说那家的糖醋鲤鱼用的是真正的湖鱼,味道特别鲜美,就差个请我去吃的人了。”胡锡奸笑道。

    “别吹牛了,有好吃你能不带林妍姐去吃?一准又是拿我做实验。”张嫌知道胡锡的心思,胡锡经常找各种美食讨好林妍,这次一准又是听说了某家餐馆的名头,所以想先带张嫌打头阵。

    被张嫌拆穿之后,胡锡只是挠着头嘿笑着,像个撒谎被发现了的孩子,不过还没笑几声,胡锡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不解的看着张嫌,惊讶地问道:“咦,你之前不是还在家里抑郁着吗?我和蒲姑娘来了几次你都躲着不见面,今天怎么恢复正常了啊?”

    “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嘛,已经想明白了。”张嫌点了点头。

    “想明白就好,和你同期参加新人培训的人中已有三人丧命于鬼手了,冀城的付天媚、贵城的张玄亭、世城的万垒,他们实力都很不俗了,却也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在魂师的路途上坚持下来,既然选在了这条道路,生死就要看的开了,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也应该是这样。”胡锡开解道。

    张嫌听完胡锡的开解,听话的点了点头,付天媚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造成付天媚死亡的亡魂就是博物馆悬赏的那只恶魂,已经被他解决了。

    “既然你恢复正常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我先回去了哈,到时候公司见。”胡锡见张嫌已经走出了伤心的境地,打算就此离开回公司复命。

    “别急着走啊胡锡哥,去我家坐坐,我还有重要事情要对胡锡哥说呢。”见胡锡要走,张嫌地眼睛打了十八个转,神秘兮兮的对着胡锡说道。

    胡锡感觉张嫌的表情略显古怪,满脸疑惑的问道:“什么事啊?”

    “这里人多眼杂,等到了我家里再说。”张嫌故意买了个关子,提着两个装满速食的袋子朝楼上走去了。

    胡锡不知道张嫌准备说什么事,猜测着可能和张嫌从阴郁中走出来的原因有关,所以也就跟着张嫌上了楼,之后跟着进了张嫌的出租屋里。

    不一会儿,张嫌的出租屋里传来了胡锡响亮的质问声:“我

    去!你说什么?你把我叫上来就是让我帮你打扫屋子?”

    “哎呀,胡锡哥,小声一点嘛,吵到邻居多不好呀。”张嫌做了个嘘声的姿势道。

    “张嫌你……,你说有重要事情告诉我,结果就是把我骗上来帮你打扫卫生,你有点欺人太甚了吧。”胡锡抱怨道。

    “胡锡哥你不是说想早点在公司见到我嘛,你看我这家里已经好几个月没收拾了,要是让我一个人打扫起来估计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您老行行好,帮我收拾一下,我可能明天就能回公司了。”张嫌解释着。

    “不干!你这里有三四个月没打扫了吧,真是比猪窝还乱,我可不想把今天新换的衣服弄脏。”胡锡拒绝道。

    “哎呀,胡锡哥,我都答应请你吃湖鱼去了,你早帮我的话我也能早请你呀,不然林妍姐该等急了。”张嫌辩解道。

    “你这是**裸的敲诈!”胡锡故作生气的样子。

    “再加盘野山鸡?”张嫌问道。

    “好,成交!”胡锡立刻答应道。

    张嫌没想到胡锡答应的这么快,哭笑不得的看着胡锡,心里直骂胡锡是个吃货。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一边收拾一边说吧,我知道你刚从阴霾之中走了出来肯定是想做些什么,所以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一些敲打和建议。”胡锡突然一本正经的对着张嫌说道,然后抄起了张嫌屋里的破旧扫帚扫着散落在地面上的各种垃圾。

    “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张嫌也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回应着,打开了窗户透着风,收拾着桌子上发霉的食物。

    “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胡锡回答。

    “我想报仇。”张嫌如实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怎么报?”胡锡问。

    “一方面我想调查参与那场鬼宴的所有亡魂信息,从弱到强逐个击破。”张嫌解释着。

    “可以,只是亡魂到了小鬼一阶就没那么好对付了。”胡锡提醒着。

    “嗯,我现在是初级魂王,还没凝聚魂核,等凝聚完魂核之后再挑战初级小鬼就没问题了,但是之前我也想尝试一下。”张嫌说明着自己的打算。

    “我相信你有那种能力,只是魂核的凝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其次,据可靠的情报,鬼宴上的七只初级小鬼有三只进阶到了中级小鬼的等阶,鬼竹书生、人面鬼蝎、肥豚都已经进阶,据说其余四只小鬼也处在进阶的边缘上,就算你以初级魂王的实力凝聚出魂核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胡锡敲打道。

    “胡锡哥,凝聚魂核需要什么条件?”张嫌问道。

    “先要在灵魂内聚集压缩大量的魂力,然后用灵识化印进行封存,只不过灵识化印这一项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可悟不可传,卢森哥悟到的是天谴印,魂核生出之后学会了天谴冥王和天谴地牢两个特殊魂技,我是风灵印,附带着的魂技是风信子和风刃灵谷,但是这种灵识化印不是想悟就能悟到的,林妍已经是中级魂王了,如今也没有悟出灵识印来。”胡锡解释着。

    “要怎么悟?”张嫌不解的问。

    “俗话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据我所知灵识印是在与灵魂厮杀之后迸发出来的,我当时是在执行一次猎魂任务的时候,结果出现了魂力过度消耗的情况,在之后补充魂力的时候,魂力里就莫名的多出了一枚浓缩着的魂核,这是我的经验,但是并不等于其他人用我的经验之后也能成功,咱公司的晨曦姐也用过我的方法,现在已经是高级魂王的等级依旧没有聚起魂核。”胡锡举了个反例说明着。

    “嗯,这个暂且一放,我第二个方面是想要快速提升实力,学一些强大的魂技和克魂的功夫,不知道胡锡哥在这方面有没有能帮忙的?”张嫌问道。

    “快速提升的话我觉得不太容易做到,但是要说学一些克魂制鬼的办法我倒是有些建议。”胡锡搓了搓手,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道,随即放下了扫帚,到了张嫌屋内的洗刷间冲洗干净了拖把,一边说着话一边帮着张嫌拖地。

    “什么办法?”张嫌也收拾完了屋内的垃圾,装袋堆在了一边,然后把床单被罩和一些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倒上了不少的洗衣粉开始搅拌。

    “拜师学艺,魂师境很大,有很多强大的魂师隐世不留名,但是一出手连鬼王都要退让三分,这种魂师多少都会一些特殊的手段,其中有些人并不称自己为魂师,而是沿用古时传承的名号称呼自己,境内有不少这种人,譬如驱魔师、符师、济公、拘灵人、百叶、绛星、土夫子、活死人,这些人都有着独特的能力,类似某些魂师家族所具有的秘技一样,其实九大家族里的符魂师夏家实际上就是古代符师的一支。”胡锡介绍着。

    “还有这么多讲究?”张嫌听完这些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感觉自己是孤陋寡闻了。

    “那是当然,海外还有阴阳师、巫师、圣子、先知等等,其实和魂师一样都是与灵魂打交道的人,所以你说的克魂功夫可以找这些人去学。”胡锡推荐着。

    “出国吗?”张嫌不解的问道。

    “出国学到的还有可能水土不服呢,你可以在境内寻找这种特殊的魂师,跟着他们学上一些也就够用了。”胡锡提议道。

    “嗯,我知道了,对了,胡锡哥,你

    知道魂师境内的东西带有源天字样是什么意思吗?”张嫌突然想起了自己手中的玉瓦和女娲残魂,转移了话题问道。

    “源天?!”胡锡停下了手中的活,惊讶地看着张嫌。

    “嗯,我记得之前在新人培训的时候无意间听谁说起过这个词,好像在说什么源天。”张嫌撒了个谎,他虽然觉得胡锡的拜访求学的建议不错,但是要是比较起来,他手上的源天启魂录应该价值更高,只不过玉瓦缺少了源天残魂的灌注无法开启,女娲残魂无法现身,玉瓦里面就是有厉害的魂技他也无法学习。

    “我听说过源天功法、源天魂技和源天魂器,据说凡是带源天字眼的东西都是在创世之初自然形成的物件,极其稀有,谁要是得到其中一个就能具有通天的能力,有传言说源天魂器里有能开启通往桃源界大门的钥匙,当然这些只是传言,在一些书上有一些记载,但是并没有谁真正拥有这些源天之物,或者就算有的话也不太可能显露出来。”胡锡回答着张嫌的疑问。

    “书?”张嫌不解的问道。

    “嗯,关于源天的事情我都是在书上看到的,咱公司的储物间里就有几本,不过你要是去看的话得去找钟天离老爷子要钥匙去,现在储物间里放的基本上都是他研发的魂器和一些半成品,要从那里面找出几本书来估计你要翻箱倒柜了。”胡锡笑着提醒道。

    “嗯,知道了,屋子里收拾的也差不多了,我先请胡锡哥出去吃顿饭吧,等回来的时候我再把新的床单被罩换上、把洗好的衣服都给晾上,我就可以宣告自己又复活了。”张嫌看着再次变得干净整齐的家,高兴的说着。

    “你看我这又扫地又拖地的,吃完饭不得请哥哥去做个按摩吗?”胡锡坏笑道。

    “行啊,去得时候估计林妍姐也下班了,到时候我就喊着林妍姐一起去。”张嫌挑着眉毛看着胡锡。

    “得,你个白眼狼,算了,先去吃饭吧,忙活这一会儿我都快饿死了,吃完饭赶着下班前回去交班,把你的情况给严老头一汇报,我今天就又得过且过了一天。”胡锡开开心心喊道。

    张嫌见胡锡开心的样子,知道这里面有几分是因为自己振作的原因,胡锡这几个月来不断地往张嫌家跑,隔着门缝不停地鼓励安慰着张嫌,张嫌则是一直躲着不见,甚至还用彩鳞护臂隐身起来不让胡锡的灵魂找到,胡锡每次都很失落,如今自己恢复了,胡锡样子也像是轻松了许多,虽然胡锡没有说出来,但是张嫌能感觉得到。

    下了楼,张嫌才想到自己的电动车还放在齐城的旧市政大厅门前的停车棚里,这都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真不知道自己的电车是否还完好无损的停靠在那里,所以张嫌拜托了胡锡捎带自己一程,先去市政大厅前去找车子。

    胡锡点了点头同意了,让张嫌坐在了自己的电动车上,向着齐城中心的市政大厅快速驶去。

    “胡锡哥,陆真嫂子怎么样了?”张嫌问道。

    “半个月前跟着卢森哥走了,我亲自度化的她的魂。”胡锡解释着。

    “怎么走的?自杀?”张嫌追问道,他以为陆真嫂子是因为想不开才走的,差点又自责起来。

    “那倒不是,病情复发了,再加上本来就是绝症,医生也无能为力,我当时就在床边守着,她是在睡梦中过去的,比生前还安宁。”胡锡在前座摇了摇头回答。

    张嫌低下了头,沉默着没有说话,即使胡锡如此解释,张嫌多少能感觉得到,卢森妻子陆真的离开和卢森的死有着分不开的原因,至少在心境上带走了陆真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虽然成为魂师的时间比你早不了多少,但是我从小在猎魂公司长大,经历了很多魂师的生死,猎魂失败被亡魂吞食的事情时有发生,卢森哥只是这其中的一员,我刚开始听到我父亲的死讯时精神也是到了崩溃的边缘,后来是严老头把我救了回来,再后来看到了公司有更多的魂师丧命鬼手,本来对魂师这条道路无比抗拒的我最终决定成为魂师,厉鬼恶魂摆在眼前的时候不是你捂上眼睛就不存在了,总有人要去对抗它们来守护普通人,既然是一个战场,生死便不可预测。”胡锡讲述着自己对魂师的理解。

    “我也想明白了,我去咱公司面试的时候就差点命丧恶魂之手,当时还是卢森哥救得我,现在想想,并不是舍弃了魂师这个身份就能过安稳的过日子,我去猎魂时遇到的那些被魂鬼折磨迫害的普通人,看到更多的是无能为力,那些人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我却还有着一些力量守护自己,接下来我要拥有更多的力量守护更多的人,我要成为最强大的魂师!”张嫌下决心道。

    “好了,别说大话了,这就是市政大厅了,你去找自己的车子去吧。”胡锡见张嫌振作了起来,会心一笑的对着张嫌道。

    张嫌点了点头,从胡锡的车子上蹦了下来,跑到了市政大厅前的公共车棚里,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电动车,不过当他第二眼看向自己车子的时候,瞬间露出一副愤怒的表情,大喊道:“谁偷了我的电瓶!”

    胡锡驱车靠近了张嫌,挑逗着问道:“哈哈,你现在还要守护众人吗?”

    “不要了!我要抓贼!丫的坏贼敢偷老子的电瓶,弄死他喂亡魂去!”张嫌生气的骂道。

第六十三节:清除记忆

    “得了,得了,你的车子先放在这吧,我带你去野味馆。”胡锡见张嫌生气的样子,无奈的拍了一下脑门。

    “胡锡哥,你说现在的小偷真是的,我就一骑电动车的穷人,你说他们怎么好意思偷我的电瓶呢?”张嫌只能无奈的上了胡锡的车子,胡锡带着他朝着城南近郊新开业的野味馆行驶了过去,一路上张嫌抱怨个没完。

    “不偷你电瓶偷啥?你让他们偷汽车去他们也得敢呀,电瓶又不值钱,你去公安局报案都不会给你立案,我上次丢了一个手机,去找警察叔叔给我做主,从报备到现在都三年了,也没见有任何下文,你一个破电瓶还没我手机值钱,所以别想再找回来了,除非你在电瓶上装定位器了。”胡锡宽慰道。

    “哎,吃一堑长一智,我下次就给电瓶装个定位,我要是知道是谁偷我车子,我就直接打死他,然后把灵魂给他度化了,这叫魂师一条龙服务。”张嫌说着狠话。

    “人是恢复正常,就是这脾气见长啊,别吹牛了,你要是敢用魂师能力对付普通人,严老头第一个把你给度化了。”胡锡知道张嫌也就是说个狠话,故意调侃道。

    张嫌没有答话,紧接着又问了胡锡去哪吃饭的问题:“胡锡哥你说的那个野味馆在哪呀?”

    “城南近郊呀,好像在一个叫做芦苇淀的路上,靠着齐城内河和外河的交汇口,不远不近,我带着你估计再过二十分钟就能到。”胡锡回答着。

    “总感觉你说的地方我有点熟悉,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前去过。”张嫌琢磨了一下,城南近郊的芦苇淀路,他好像对这个地方有点印象,但是又忘了是干什么去的了,想了想可能是以前接悬赏的时候路过那里了吧。

    “你去过?你没事会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吃饭呀?不对,那家店也是四个月前才开张的,你这都有四个半月没出门了,怎么可能知道,一定是你记错了。”胡锡思考了一下,从时间上稍作分析之后认为张嫌可能是记错了。

    “也许吧。”张嫌点了点头,如果真是新开的饭店,那他可真没机会去。

    和胡锡估算的一样,仅仅过了二十分钟,两人便来到了胡锡所说的野味餐馆,餐馆建在郊区,占地并不大,两层的复式小阁楼模样,外墙裸露着青石灰水泥腻子,连漆粉都没有刷,是一种老式的农家餐馆模样,从外面看起来并不会让人太有食欲,但是懂行的人都知道,山珍野味往往就藏在这种不起眼的馆子里,那种纯天然的土味珍馐也只有这里能吃的到,口耳相传之后,这种店也能聚集到不少慕名而来的食客。

    从远看去,这家野味馆门前没有挂明显的大字招牌,只是在一楼门头立了个暗色的小块木头牌匾,上面用金字写着“芦庄饭店”,名字不是很洋气,但是应该和齐城郊外的芦家庄有关,张嫌猜测着,这里的老板可能是从芦家庄来的。

    走近了看,野味馆门前有一片水泥砌的高低不平的空地,距离门口稍偏一些的地方画了几个不规则的车位,停放了几辆品牌各异的私家车,彰显着店内并不冷清;近一些的地方拴了几根塑料绳子,绳子挂在了数枚墙钉和几根外沿立柱之间,绳子看起来很结实,上面挂满了风干的腊肉香肠、鸡脯鱼片,有几只野猫在下面徘徊,但是无论怎么起跳都够不到上面的美味。

    进门前,门的旁边还有一个单杠架子,架子有两米多高,上面挂着一只类似吊车钩子一般大的鹰嘴钩,钩子上挂着一只被宰杀没多久的山羊,山羊被扒了皮,整个肚囊被掏空,四只羊腿也被整个切了下来,留下的大半个身子在风中缓慢地打转,身下还留有一片凝胶般的血块。

    “老板几位?”胡锡带着张嫌刚一进去,一个看起来瘦弱的小伙子迎了上来问道。

    “就我们俩,有单间吗?”胡锡开口回答。

    “有,有,两位要个小间?”小伙子虽然看起来瘦弱,但是看起来挺机灵的。

    “小间需要额外收费吗?”胡锡继续问着。

    “不用,知道小店的都是老顾客,或者就是一些老顾客介绍来的朋友,四海朋友来照顾小店生意,哪好意思收这种费用啊。”小伙子乐呵着回答。

    “那就给我们开个小间吧,好说话。”胡锡点了点头道。

    “那好,雅间蜀香阁空着,我带您二位过去。”小伙子点头哈腰的在前面引路,颇有种古时候酒楼里的店小二的做派。

    张嫌和胡锡不紧不慢的跟在跑堂小伙计后面,三个人往一楼西侧的走廊里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间小屋子里,屋子中央摆着一个红绸打底、白色方巾铺面的圆形桌子,桌子四周有六把椅子,靠门口位置还预留有两把备用椅子,表示这个屋子最多能盛下六到八人,两个人用一个标配六人的屋子,这让张嫌着实感觉冷清了点。

    “二位老板还满意吗?”进了屋,跑堂伙计冲着胡锡和张嫌客气的问道。

    “嗯,还不错,就这里吧,你们这里是用菜单点菜还是去后厨点菜。”胡锡看了看房间,觉得还算不错,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跑堂伙计问道。

    “都行,您二位看着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吧,可以到我们后厨点菜,顺便还能参观一下我们餐馆里

    特有的野味,我们老板昨天刚带着猎犬去山里打了几只野山鸡、野兔子,还活着呢,现在就在我们后厨备着,机会难得,二位老板可以尝尝鲜。”伙计给胡锡做着推荐。

    “那好,我们就去后厨看看有什么吃的,我是听朋友介绍来的,就是来找点野味尝尝。”胡锡回应着。

    伙计一听胡锡说要去后厨,知道这是个来花钱吃野味的主儿,二话不说在前面引路,快步在前面走着,因为蜀香阁距离后厨不远,三人仅用了一分钟左右就抵达了芦庄饭店的厨房。

    虽然芦庄饭店从外面看像是泥腻子垒起来的农家餐馆,但是一进到后厨却别有一番天地,干净整洁的装修风格,各种不锈钢的橱柜、架子,名牌煤气灶和油烟机,硕大的冰柜冰箱,全自动洗碗机,有两个厨师正在颠着勺炒着菜,还有两三个工作人员在忙着准备食材,一番忙忙碌碌的景象。

    胡锡看着这野味馆的厨房,脸上露出了轻微地惊讶,思考片刻之后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过谁都没在意张嫌此刻诧异的表情,这个地方张嫌确实来过。

    “老板,您看这里,这些盆里都是些炒好的热菜和拌好的凉菜,都是可以直接上桌的,不需要等待,旁边的架子上是配好的炒菜,食材已经调配好,现要现炒,也不会很慢,但是如果您二位想吃些乡村野味,我们这里有灌肠、腊肉、风干野鸡肉和湖鱼肉,还有活野鸡、活野兔、野鱼、野泥鳅等等,做起来可能稍微慢上一些,这主要看您准备怎么吃了。”伙计介绍着。

    本身就是吃个饭,只是经伙计这么一介绍,张嫌才明白吃饭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简单的事情已经变得不是那么简单了。

    “口说无凭,你先带我看看那些活野味吧,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胡锡听完伙计的介绍,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很想一睹那些野物的样子。

    小伙计把胡锡和张嫌往厨房深处引了引,转了一个弯之后指着地上几个用竹条编织的篓子,对着胡锡道:“就是这个了。”

    篓子上带着菱形的大眼儿,胡锡和张嫌透过大眼儿向里面看去,果真每只篓子里都有一只活物,受了伤的花羽野鸡,坡脚的灰毛野兔应有尽有,因为和家养的有明显的区别,胡锡和张嫌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小动物确实都是真真正正的野生生物。

    “你们这些都怎么卖呀?”胡锡问道。

    “普通菜是明码标价,只是这野味不在菜单之内,您说个一口价,合适的话就能成交。”伙计解释着。

    “嗯,可以啊,张嫌老弟,你说咱怎么吃呢?”胡锡看向了张嫌,坏笑着问道。

    “得,你就宰我吧,不过答应你的我也不会反悔,伙计,普通鸡都怎么做的?都是多少钱?”张嫌苦笑着朝着伙计问道。

    伙计一听张嫌是请客的主儿,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张嫌的身前,回答道:“铁锅鸡和辣子鸡都是七十九一份,锅贴炖鸡是八十九,因为加了野山菇,所以贵了点。”

    “用野鸡会贵一些吧?”张嫌继续问道。

    伙计点了点头。

    “那用野鸡做份铁锅鸡,一口价一百二十八。”张嫌报价道。

    伙计一听张嫌报价,惊讶的看着张嫌,缓了一会儿问道:“老板,您这是知道我们的内部定价吗?”

    “怎么讲?”张嫌不解的问。

    “一百二十八是老板给的价格线,低于这个价不卖,高于这个价才可以出手,不过一般开高价的可比这个开得高多了,这个价格线的人除了一些老客户以外很少有人知道,您这一出口就有零有整的,我只能认为你知道内部价。”伙计解释道。

    “嗯,我猜的,卖吗?”张嫌随意的回答着,紧跟着问道。

    “卖的,符合这饭店老板给的价就卖。”伙计回答道,

    “那好,再来个糖醋鲤鱼吧,要野生湖鱼,七十二怎么样?”张嫌继续点着菜。

    “可以可以,小老板,你真是神了,这野湖鱼的价格也是老板的标价线。”伙计惊讶的看着张嫌,嘴张得更大了。

    “我就点这些吧,胡锡哥,你还要点什么吗?”张嫌没有理会伙计的惊讶,转头问胡锡道。

    “嫌弟可以啊,头一次见你这么铺张浪费,不对,是大方,那我就不宰你了,每人再来份米饭吧,这两份硬菜已经够咱两人吃的了。”胡锡笑着拍了拍张嫌的肩膀。

    张嫌点了点头,对着伙计道:“那就再来两份米饭吧。”

    “米饭不用点,点菜价格超过一百五以上我们免费赠送,两位老板还需要什么吗?”伙计回答道。

    “不用了,就这些吧。”胡锡强先回答。

    “那好,二位老板回雅间等着就行了,菜好了之后会给您送去。”伙计点了点头,拿出了一张纸和一杆笔,把胡锡和张嫌的点菜记在了一张便利贴纸上,回应道。

    张嫌和卢森离开了厨房,再次回到了名为蜀香阁的雅间,各自拆开了一套餐具,等候着野味来袭。

    “我还以为你会点个酒呢。”张嫌率先向胡锡说着话。

    “我可不敢,按理说见完你我就该回去的,现在属于上班时间利用职务之便出

    来玩,我要是再喝个一身酒气,回去肯定要被严老头当沙袋捶,倒是你,怎么从刚才进到厨房就有点闷闷不乐的?”胡锡问道。

    “我要是说这地方我来过你信吗?”张嫌问道。

    “怎么可能?这家餐馆开业期间你不是一直躲在家里吗?”胡锡不解的问。

    “我是在它开业前来的,这也是为什么我知道他们家老板给的野味价码的原因。”张嫌解释着。

    “什么时候来的?”胡锡继续问道。

    “卢森哥最后一次邀请我合作猎魂的那天,我白天接了个六手魍魉的悬赏就是在这个地方,当时六手魍魉就躲在了刚才咱去的那个厨房里,我是直接奔向了厨房把恶魂猎捕的,所以刚才我一进到了厨房就回忆起了那时的场景。”张嫌回答。

    “原来如此。”胡锡感叹道。

    “那个小伙计我也见过,当时他走在这家餐馆的老板和老板娘前面带着我进到了厨房,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已经记不起我了,也是啊,这都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张嫌继续说明着。

    “按理说当跑堂伙计第一要求就是眼神要好,刚才那个小伙计挺机灵的,眼神应该不算差,我倒觉得他不是记不起来那时候的事了,而是他根本就没有那时候的记忆了。”胡锡若有所思的说着。

    “什么意思?”张嫌不解的问道。

    “张嫌,你跑的悬赏还少,跑多了遇到重复的人就会发现一个事情,那就是你曾在悬赏中认识的人会对你十分陌生,今天那个小伙计不就是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胡锡买了个关子提示道。

    “你的意思是说……”经过胡锡的提示,张嫌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每次悬赏之后的收官工作都是交给范增明范大哥,除了让他检验魂师工作情况和向发布者收取交易费用以外,还有就是要清除涉事之人关于灵魂的记忆,所以无论是这里的伙计、老板,还是你曾经执行悬赏令时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人,他们都不会再留有对你的印象,像是喝了孟婆汤,这就是范大哥的工作。”胡锡解释着。

    “原来如此。我居然现在才知道。”张嫌震惊的揉了揉脑袋,恍然大悟道。

    随着张嫌胡锡讨论清除记忆的事情,饭菜已经陆续上桌,张嫌和胡锡开始品鉴着饭菜的味道,张嫌第一次吃野味,他感觉野山鸡和普通饲养的家鸡口感有本质上的不同,野山鸡味道鲜美,肉质紧实,即使在高温爆炒下皮肉都已经熟透的情况下依旧难以嚼碎,吃起来像在吃生肉一般很有嚼劲。

    张嫌不是美食家,吃什么都不在乎,但是胡锡在品尝之后对铁锅野鸡评价颇高,评价的话语和张嫌的感觉相差无几。

    糖醋野湖鱼也很不错,鱼身卷尾站立在盘中,整只鱼被油炸的外酥里内,糖醋汁淋遍鱼身,透过焦酥的鱼皮沁入到了鱼肉当中,入味之后的鱼肉既带着野味的鲜美,又伴着糖醋混合之后的甜熏气,吃起来口感极佳,尤其是野生鱼肉蛋白含量更高,被油炸之后还带着一些脆爽,怪不得胡锡要钦点这里的糖醋鲤鱼。

    “确实有特色,我下过这么多馆子,就是这家的鸡鱼让我觉得好吃。”胡锡吃着,满脸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那是,两个菜就二百块大洋呢。”张嫌一想起自己的钱包就眼皮直跳。

    “行了,行了,大不了咱俩aa制。”胡锡宽慰道。

    “不用了,今天大哥帮我收拾了屋子,当了一回保洁员,我怎么着也得付个保洁费吧,倒是胡锡哥,你真的打算带林妍姐来这吃?这里可不便宜哈。”张嫌问道。

    “我再考虑考虑,倒不是心疼钱,这鱼不错,只是这铁锅鸡太劲道了,吃起来有点累,我估计你林妍姐不会喜欢嚼这么费劲的东西。”胡锡若有所思的回答。

    “我倒是有个好去处。”张嫌一边吃着糖醋鱼,一边卖了关子道。

    “哪里?”胡锡问道。

    “城西大学城,那里有家叫做大满席的精品菜馆,有两人隔间,菜不贵、分量不大、味道还行,但是菜品好看上档次,很适合情侣或者像胡锡哥这样撩妹的人去,吃什么不是关键,一般女生都会喜欢里面的那种浪漫典雅的情调。”张嫌介绍着。

    “看你平时没啥浪漫细胞,没想到你还知道那种地方,闷骚啊弟弟。”胡锡对着张嫌调侃道。

    “倒不是我要去,每次和蒲梓潼约会的时候蒲梓潼都会带我去哪个地方,我倒不是很喜欢,因为我吃不饱,不过蒲梓潼对那里总是情有独钟,我觉得林妍姐同样是女生,应该也会喜欢吧。”张嫌道。

    “那好,明天我去踩个点,对了,你和蒲梓潼怎么样了,蒲梓潼可是告诉我你已经很长时间没理她了,你要不要试着找找她,道歉、认错都好,修补一下你俩的关系。”胡锡建议道。

    “嗯,放一放吧,胡锡哥,吃完饭你带我回公司吧,我想先向严老报个到,然后去找钟老前辈求个钥匙。”张嫌揉了揉下巴道。

    “钟老可是个怪老头,你找他的话要有点心理准备。”胡锡不知道张嫌在打什么算盘,但是还是提醒道。

    “嗯。”张嫌简单的嗯了一句。

第六十四节:钟天离

    吃完了饭,张嫌按照约定支付了餐费,胡锡并没有争抢,又骑了半个小时的车子,高高兴兴的带着张嫌赶到了公司,几个月没见,公司依旧如张嫌刚来面试时一样冷清,除了三两个张嫌还叫不上名字的魂师接了悬赏又走了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人会在公司多做逗留,常驻在公司的只有那些分管各部门的干部。

    “严老头应该在办公室。”胡锡提醒道。

    “你不陪我去吗?躲了那么长时间,我害怕严老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痛骂我一顿。”张嫌弱弱的说道。

    “严老头可没那个心思,而且有些人因为个人事情长期不来公司接悬赏的情况也时有发生,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胡锡回答着。

    “不是严老派你来找我的吗?怎么?你不去交个差吗?”张嫌继续问。

    “你去了我这差事就算交了,所以我没必要再去跑一趟了,我手上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赶着下班前要处理完。”胡锡笑着说道。

    张嫌明白了胡锡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抬脚就攀上了楼梯,向着严珲山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咚咚咚,张嫌走到了三楼严珲山的办公室前,用手轻轻叩门。

    “谁呀?”严珲山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漏出个一指宽的缝隙,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问道。

    “我,张嫌。”张嫌没有马上推开门,在门外回应着。

    “嫌小子来了呀,进来吧。”严珲山依旧用他那苍劲有力的声音回应着,语调中并没带有特别的感情。

    张嫌轻轻推开了严珲山办公室的门,慢步走了进去,看到严珲山正光着膀子单手握着那个用木杆和石盘组合而成的杠铃,一上一下的托举着,两个石盘有车**小,每一个看起来都有半尺厚,张嫌虽然没有称量过,但是目测其重量不会很轻,至少是自己全力都不一定能举起来的重量。

    “严老锻炼呢。”张嫌打了声招呼。

    “没有,就是闲得无聊解解闷,老骨头不行了,刚举了二百来下就有点累了。”严珲山风轻云淡的说道。

    张嫌听到严珲山的回答,眼皮子直跳,别人要是这样说话张嫌会当做是无耻的炫耀,但是严珲山脱口而出那是实力使然,不过还是让张嫌有点哑口无言。

    “既然你出关了,那就是说明走出困境了吧,看来胡小子真是巧舌如簧的能耐啊。”严珲山放下了石盘杠铃,从搭在旁边石磨盘把手上拿起了一个淡黄色的毛巾,擦了擦身上冒出的汗液。

    “严老说笑了,出关可算不上,就是当了几天的缩头乌龟而已。”张嫌苦笑着回答道。

    “当乌龟好,说明你给自己找了个壳,有了这壳,以后更能稳当些。”严珲山笑着回应道。

    “壳?我明白了,多谢严老提点。”张嫌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以为严珲山说他是乌龟是在骂他,片刻之后仔细想了想,严珲山说的应该不是那个意思,严珲山所谓的“壳”应该是指一个人明白了恐惧之后的自我保护意识,有了危险意识做事情才不会像之前那么莽撞了。

    “明白就好,那边的杠铃你去举一下。”严珲山示意张嫌去举自己刚才举过的石盘杠铃。

    “啊?”张嫌不解的看着严珲山,露出诧异的表情。

    “让你去试试你就去试试。”严珲山催促道。

    张嫌见严珲山有点不耐烦的样子,他知道严珲山此举肯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所以小步跑到了严珲山放杠铃的地方,用两只手放在了杠铃木杆上,做着举重运动员一样的姿势,两腿半蹲着,两手紧抓住杠铃,手臂肌肉紧绷,腰腹用力,铆足了劲向上抬动着杠铃,想要像严珲山一样把杠铃举过头顶,不过即使张嫌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杠铃最多也就离地了一小指的距离,想要再往上拉升,张嫌已经没有了后续的力量了。

    失去了爆发力的维持,张嫌的劲力已经支撑不住杠铃的重量了,片刻之后,杠铃狠狠的砸落到地板之上,老旧的木地板上被砸出了两个大小相近的凹槽,显然张嫌是意外脱手了。

    “抱歉啊严老,我失手了。”听到杠铃砸到地板的声音,张嫌知道自己不仅失败了,还给严珲山的地板造成了损坏,惭愧的说道。

    “失手很正常,因为你对自己的力量还没有清楚的认识,无论做任何事情,力所不及自然会出现失手的现象,我知道你内心带着为卢森复仇的感情,我并不打算阻止你去复仇,相反我喜欢有血性、有情谊的人,但是复仇之前你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严珲山提醒着张嫌。

    “嗯,我知道了,那个,严老,我可不可以再试一次这个杠铃?”张嫌指了指身前的杠铃,然后挠了挠头问道。

    “再试一次?”严珲山眯着眼睛问道。

    “嗯,我想再测试一下自己的斤两。”张嫌回复道。

    “可以。”严珲山不知道张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没有反对。

    张嫌把源天玄体的玄体模式直接开启,

    别人从外观上看不出张嫌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只有张嫌自己能感觉到力量的提升,张嫌接下来的动作直接让严珲山都有点目瞪口呆了,在源天玄体的加持下,张嫌一只手握住了杠铃,缓缓地把刚才没能举起的杠铃抬了起来,然后猛然用力,杠铃便被张嫌举过了头顶,虽然从张嫌表情上来看也有点吃力的模样,但是却不能忽略的是百十斤重的杠铃居然真的被张嫌一只手举了起来,即使是开启体魂技,公司里能办到这种事情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严珲山,另一个财务顾燕塘,如今张嫌是第三个了。

    举过了头顶之后,张嫌短暂的坚持了一会儿便把杠铃轻轻的放回在了地面上,随后冲着严珲山微微笑了笑,表示自己已经尝试完毕了。

    “体魂技?”虽然张嫌施展的源天玄体不同于普通体魂技的附体形式,但是严珲山是主修体魂技的,自然是看出了些端倪。

    “嗯。”张嫌没有隐瞒,这种招式他在新人培训时的新人战上使用过,已经算是半公开了,没有隐瞒的必要。

    “很神奇,不需要灵魂附体的体魂技我还是第一次见。”严珲山赞叹道,皱着眉头思考着张嫌体魂技的原理。

    “自己摸索的,献丑而已。”张嫌谦虚的回答。

    严珲山打量着张嫌,半天没有说话,好像在琢磨着什么事情,他所修的是十阶体魂技“十息坛”,大成状态下其威力已经可以纵横魂师境了,可是张嫌刚才以弱小的身躯使用出的体魂技居然让其本身劲力增加了几倍甚至几十倍,这显然是“十息坛”也做不到的,他突然觉得张嫌有些莫名的神秘味道。

    见严珲山沉默着,张嫌也不好太过打扰,他还有其它目的,也不便于在严珲山着浪费时间,所以轻声的对着若有所思的严珲山道:“严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严珲山听到了张嫌说话,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又看了几眼张嫌,随即点了点头。

    张嫌离开了严珲山的经理办公室,刚带上了门,便听见屋内一声细微的猫叫声,应该是黑豆的声音,随后又听到了严珲山和黑豆的对话。

    严珲山:“你看明白了吗?”

    黑豆:“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体魂技应该是对体内的灵魂空间做了改变。”

    严珲山:“改变躯体的灵魂空间?上古体魂技?”

    黑豆:“这个还不好说,能改变灵魂空间的上古体魂技虽然厉害,但是也会对本体造成很大负荷,不过我看嫌小子的体魂技施展的时候对身体并没有造成负荷,所以真有可能是他无意中自创的新型体魂技,亦或者是那传说中的源天体魂技。”

    严珲山感叹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他未来不可限量啊。”

    张嫌没有继续听下去,他迈步朝着猎魂公司二层走去,他这次来的目的是找钟天离要公司储藏室的钥匙,以便寻找一些关于“源天”的信息,因为据胡锡所说,公司储藏室里的一些古籍旧书上确实有带着“源天”这种字眼。

    公司塔楼二层,一阵乒乓声从走廊深处传来,那里便是钟天离的研发室,据说那里是公司最危险的地方,还发生过几次爆炸,不过因为房间是特制的,爆炸只造成了研究室的部分损毁,并没有给公司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只要是普通魂师,在没有特别事情的情况下,谁也不会往研究室跑。

    张嫌来到公司之后就只找过一次钟天离,还是因为胡锡临时委托他给钟天离的房间送盒饭,所以他从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钟天离的房间所在,只是那次钟天离正在研究室的内室关着门,像是在闭关研发着什么,张嫌没能见到钟天离的本人,因此这次张嫌对寻找钟天离这件事战战兢兢却又满怀期待。

    就在张嫌刚要走到钟天离屋门口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钟天离的铁皮屋门在张嫌面前横飞了出去,砸坏了门对面的木框玻璃窗,一张巨大的铁门飞出了公司塔楼,落进了另一家废弃工厂的院子里,在地上不停地打转,“咣当咣当”的响着。

    那铁门是擦着张嫌的鼻尖飞出去的,张嫌当时如果再往前迈出半步,他很有可能被横飞出去的铁门砸飞到楼外,可能落在院子里就不只那个铁门,还会有一身重伤的张嫌。

    张嫌被飞出去的铁门惊在了原地,等到铁门落地的时候,张嫌才反应过来,钟天离的研究室再次发生了爆炸,他赶紧依靠在了研发室门外的墙裙上,后怕的捂着加速跳动的心脏,露出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

    “谁来找我呀?门都没有了,进来吧。”就在张嫌的身子快要从墙裙滑落到地面的时候,研究室内传来了一个苍老而又响亮的声音。

    “钟…钟…钟老前辈,是我…我…我是张嫌,您…您老这是在干嘛呀?”张嫌翻了个身子扒在了墙上,头小心翼翼地伸进了门框内,眼睛小心翼翼地向里面瞅着,嘴里结结巴巴的说着话。

    “张嫌啊,我记得你,你还给我送过一次饭呢,怎么了?找我有事吗?”说话是一个个头很矮几乎

    没有头发的秃顶小老头,若无其事的向着张嫌询问道,显然这人就是钟天离。

    “有…有事。”张嫌依旧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怎么?原来你是个结巴啊,怪不得你上次给我送饭的时候话都没说就走了,对了,你送饭的酬劳我已经给胡锡了,一次三块钱,你要是要钱就去找他要。”钟天离道。

    听到钟天离说话,张嫌使劲压了压心中的慌乱,走进了钟天离的研究室,略带愤怒的看着钟天离,嘴里抱怨道:“我才不是结巴,那个钟老前辈,虽然我不知道你刚才在干嘛,但是刚才的爆炸差点害死我了,还好我命大,我刚才的结巴是被你吓的。”

    “咦,原来你不是结巴啊,那你干嘛不好好说话呀,害得我误会。”钟天离根本没接张嫌的话茬,一边笑着,一边疑惑不解的问道。

    张嫌一看就知道钟天离是故意装傻卖呆,但是对于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他也不好较真,只能先阐述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行,怪我不好好说话,我不是问您老要上次的跑腿费的,我只是听说咱公司储藏室的钥匙在您老这里,我想到储藏室寻找些东西。”

    “你去那个乱七八糟的地方找什么?那里放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当然我的一些研发品除外。”钟天离问道。

    “找些古籍旧书,您老知道我刚入魂师境没多久,所以想去找一些关于魂师境的知识来充实自己。”张嫌说明着。

    “嗯,确实那里还有一些这类书籍,只是在我这个老家伙眼里看来,那些都是些鸡肋而已,很多内容就是以魂师的身份看也像是古人杜撰的神话传说,没有多少可取的价值。”钟天离分析道。

    “多知多会嘛,我想自创些魂技,所以需要从里面找些灵感。”张嫌脑筋一转,解释道。

    钟天离看了看张嫌,随手从腰后摘下了一串钥匙,把其中的一个钥匙环拆了下来,取出了两把钥匙随手抛给了张嫌,对着张嫌道:“去可以,但是别乱碰我那些半成品魂器,有几件魂器正在孕灵阶段,碰坏了你赔不起。”

    “孕灵?”张嫌不解的问。

    “不懂吗?就是在酝酿着生成器灵,这里面很复杂我就不给你解释了,只要你不用魂力去攻击或干扰它们就没事,自然天成下,如果魂器孕育出器灵那么这个魂器足可以媲美上古魂器,如果孕育失败,器灵消散,魂器就会根据其能力被划归到低、中、上三品之内。”钟天离解释着。

    “如果我干扰到器灵孕育了呢?”张嫌不解的问。

    “那么魂器之内就会出现死亡器灵或者鬼灵,死亡器灵会让魂器彻底失去能力从而废掉,鬼灵的出现会让魂器变成鬼器,类似于有个亡魂恶鬼在魂器里面作祟,魂师一旦使用就会遭到反噬,甚至会把魂师的灵魂吸进到鬼器里,魂师的灵魂会成为鬼器的养料。”钟天离解释着。

    “不会刚才的爆炸就是……”张嫌想起了实验室的爆炸多是因为实验失败导致的,再联系到刚才钟天离的研究室爆炸,张嫌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性就是研究魂器失败,而鬼器就是失败的产物呀。

    “嗯,刚才和一个中级小鬼等级的鬼灵打了起来,我把它轰碎了。”钟天离轻轻松松的回答着。

    张嫌心中顿时对钟天离肃然起敬,中级小鬼可是相当于中级魂王的存在,能轻轻松松的轰碎一个中级魂王,这个看起来个头不高的老头其实力应该不下于魂祖等级,这足以让现在的张嫌仰视了。

    “我会注意的,钟老前辈的东西小辈不会乱碰。”张嫌认认真真的保证道。

    “嗯嗯,去吧,记得把门关好把钥匙还回来。”钟天离提醒道。

    “哦,对了,钟老前辈,那个储藏室在哪呀?”张嫌突然想起来,自己虽然要到了钥匙,但是还不知道那个储藏室的房间位置,于是轻声问道。

    “就在我这个屋子的隔壁,出门左拐的第一个房间,那个带着铝栅栏门的。”钟天离提示道。

    “隔壁?铝栅栏门?”张嫌想了想,钟天离说的不就是这研究室旁边的屋子嘛,说了半天储藏室就是和钟天离的研究室挨着的那个房间呀,那么近的距离钟天离还做了那么多嘱咐,张嫌只能无奈的苦笑着。

    张嫌不再和钟天离唠叨了,几步走出了钟天离的研究室,一拐弯就到了隔壁房间门口,用钟天离给的两把钥匙打开了储藏室的第一道铝门和第二道木门,推门进到了储藏室里面。

    一进到储藏室,张嫌怀着激动心情向里面巡视,刚一抬眼,张嫌便惊讶瞪大了眼睛,因为张嫌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别的,而是几秒钟前见过面的钟天离的身影莫名的站在自己面前,笑嘻嘻的看着张嫌。

    “钟老前辈,你是如何先进来的?”张嫌惊奇的问道。

    “哦,我研究室和这个储藏室之间有个门,是相同的,我还是怕你弄坏我的魂器,所以不放心来看看。”钟天离回答道。

    张嫌听完钟天离的话,郁闷的捂着脑袋,就差开口骂娘了。

第六十五节:储藏室

    “钟老前辈,您这……”张嫌一脸无奈的看着钟天离。

    “你找你的,不用管我,我就随便看看。”钟天离笑着回答。

    张嫌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很想把钟天离劝走,因为他调查源天信息的事情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是钟天离显然更心疼他的那些魂器宝贝,不愿意把张嫌独自放在储藏室里,生怕张嫌做出什么损害他宝贝魂器的事情。

    就在张嫌不知所措的时候,楼道口,一声苍劲有力的呵斥声传了过来:“钟天离你个混蛋,你是要把公司给炸倒了才满意吗?给我上来听训!”

    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是严珲山,只有严珲山说话的时候才有如此庞大的气场,而且也只有严珲山才敢直呼钟天离的名字。

    “咋的了严老头?怎么今天吃呛药了?”听严珲山话语中火气十足,钟天离并没有害怕,而是从储藏室走了出去,走到了门口,扯着嗓子用同样的声音冲着楼道大喊。

    “行,你是觉得我管不了你了是吧?我现在就去把你那个宝贝研究室给你拆了,把你赶出公司,我看你还怎么给我横。”严珲山上火的对着钟天离道,而且下楼的脚步声隐约响起。

    “哎呀,老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至于,不至于,我这就上去,正好张嫌小子在我这,我让他帮我看着店。”钟天离听到严珲山真要下来,突然认怂道。

    “张嫌在你那?”张嫌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告知给严珲山自己要去哪儿,严珲山自然不知道张嫌还没离开公司,不解的问。

    “嗯,来找我要储藏室钥匙的,说是要找几本书看。”钟天离回答着。

    张嫌在储藏室苦笑着,经过钟天离和严珲山这两个人这样大呼小叫的闲聊一通,现在估计整个公司都知道自己正在储藏室了。

    “看书是好事,行,你让他帮你看着你的那个烂摊子吧,你现在就上来找我,先把刚才爆炸的给我说明白了,之后我还有事情需要你来给我做个判断。”严珲山说明着。

    “好,我这就上去。”钟天离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平时严珲山并不怎么找他,现在说是有事情,看样子是出了什么特殊情况,钟天离自然不敢怠慢。

    答应了严珲山之后,钟天离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张嫌道:“张小子,你记住我刚才对你说的话,这里面的半成品魂器不要随便乱动,在这之外还要再加一条,我的研究室已经没有门了,你帮我照看一下,回来给你照看费。”

    “照看费不用了,小的帮您老看着就是了。”张嫌见钟天离要从储藏室离开,脸色洋溢着开心的神情,只要钟天离不在这里打扰自己,别说照看一个和储藏室加一个研究室了,就是让他现在把炸飞的铁门搬回研究室他都愿意。

    钟天离点了点头,把身上的一条插满特殊工具的腰带摘了下来,然后缓缓的走出了储藏室。

    见钟天离离开了,张嫌兴奋地在储藏室里寻找着类似古书典籍之类的东西,既然胡锡说他在储藏室里看到过的关于源天的信息,那么只要找到了相关书籍,关于源天信息的谜团自然就能多解开一些,如果古籍里有关于源天残魂的线索就更好了,再次开启源天魂玉就多一线希望。

    储藏室大部分空间都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各种杂物,七八个纸箱子,翻倒的架子,散架了的柜子,撒了气的皮球,堆满灰的球拍,这些东西杂乱无章的堆在了一起,每一个上面都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杂乱无章的旧仓库,放的都是些不用或者损坏了的物件。

    除了这些破旧物件以外,储藏室和研究室相通的那道门旁倒是存在着一些不协调的东西,小鼎小炉、玉石吊坠、陶瓷瓦罐、花洒盆栽,这些东西虽然也摆在了储藏室,但是从外表来看确是崭新的,而且其造型和市面上常见的有不少差距,可谓是奇形怪状,有的比较抽象,有的比较吓人,有的像是缝缝补补的,所以显得残缺不全,毫无例外的是,这些特殊造型的东西上都散发着一些细微的魂力波动,张嫌判断,这些东应该西就是钟天离所谓的半成品魂器。

    不过张嫌并不是来找这些东西的,所以只是远观了一下,没靠近触碰这些奇形怪状的物件,紧接着一头扎进了那堆乱七八糟布满灰尘的杂物里,翻箱倒柜的倒腾出不少老物件,老茶缸、老酒瓶、军绿色的老式鸭舌帽,张嫌甚至还从一个纸箱子里翻出了一个老式的盒子手枪,黑色的枪身带着磨砂般的质感,只不过里面并没有填装子弹。

    就这样翻找了半天,张嫌终于从一个货架子的第二层的一只箱子里翻出了一些破旧的书本,书本的种类很多,有画着连环画的小人书,有线装的老式书册,有泛黄折角的钉角书籍,有粗糙盗版的近现代风情小说,张嫌把装着半箱书的纸箱搬了下来,从里面寻找着关于灵魂、魂师相关的内容。

    张嫌一边翻看着,一边挑选着自己想要的书籍,功夫不负有心人,片刻之后,张嫌终于从箱子最底层翻出了一本书,书名上写着《魂境简述》,张嫌简单翻阅了一下,发现书很薄,但正是自己想要的那种介绍灵魂的书籍,里面记载的内容像是《徐霞客游记》,又像是《山海

    经》,总之有些离奇古怪,却又在某些诡异之处细致入微,大部分都是在记录有关灵魂世界的内容。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这是开篇第一句,说话是用询问的语气,意思应该是说即使躯体和灵魂合为一体了,难道就不能再度分离了吗?显然魂体分离就是魂师所做的事情,所以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质问。

    之后又讲到:精神离形,各归其真,故谓之鬼,鬼,归也,归其真宅。

    以张嫌的理解,这应该是讲魂师魂体分离之后的事情,灵识离开了躯体,躯体生活在了躯体境,灵魂进到了灵魂境,各自归属到自己的存在环境中,而灵魂其实就和鬼一样,和鬼同处于灵魂境中或者说是“真宅鬼界”。

    关于人成为魂师的办法,书里也有简短的介绍:其在婴儿,气专志一,和之至也,物不伤焉,德莫加焉。

    张嫌判断着,这些言语应该就是魂师开元的理论基础,提示开元需要寻找魂体未完全融合时的那种元婴状态。

    除此之外,《魂境简述》里还引用不少古籍文言来佐证人能魂体分离的情形和灵魂存在的事情,这些对于张嫌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因为他已经成为魂师了,也和各种灵魂、亡魂打了不少交道,不需要佐证和依据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灵魂。

    除了前面引用了不少古语文言来佐证,到了后面却都是一些现代话语来阐述灵魂世界的奇妙,它里面记录了一些自己看到的亡魂恶鬼的诡异形象,还记录了一些强大的魂师使用过何种强大的能力撼天动地对抗厉鬼的,有能用强大体魂技碾石成沫的“碾石人”,有只用魂压就把百十只亡魂镇压的无法动弹的“强魂者”,有仅用一声魂音便震散鬼级亡魂的“音律王”,有释放出百万只青黑乌鸦将敌对魂师灵魂分食殆尽的“怪鸦人”,还有能遁地的、能腾空的,像个魂师能力的大观。

    张嫌认真的看着书里的内容,不肯放过一个关于源天信息的细节,终于,张嫌在书册的中间几页找到了带有源天字样的语句,这些语句虽然带有源天字样,但是内容和源天信息关系并不大,大多数都是作者记载或者转录别人的传言和猜测,比如说有一段就写着:“据一个名叫土胧的魂师所言,诸神造人创世时期为源天期,神来自外界,他们带来了最初的灵魂,人界称其为神,魂界称其为源天魂师。”

    这内容对张嫌并没有太大的帮助,这和女娲之前告知给张嫌的内容大同小异,女娲是从桃源界来的源天魂师,分管着华夏区域,这些张嫌已经知道了。

    再往后找,张嫌又找到了一个关于源天内容的介绍,这个介绍倒是对张嫌有些帮助,大致内容是关于源天时期各种凶兽的,据说龙、年、金蜗都是源天凶兽中极为强大的存在,但是对于源天凶兽为何存在于这个世界以及它们又是怎么灭亡的,作者也给出了大大的疑问,如今还能证明古代有源天凶兽的证据只有遗传下来的各种逢凶化吉的习俗和一些古生物化石遗迹。

    根据内容进行揣测,张嫌倒是觉得可以从这两个遗传作为切入点,习俗证据不存在实物,所以就算知道也没有太大用处,而古生物化石对准备搜寻源天残魂的张嫌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提示,他之前搜寻到的源天残魂便是在类似的古物中收集到的,一个是从源天金蜗化石里采集到的,一个是从源天彩蜥制成的彩鳞护臂上收集到的,还有一个是从源天景龙石柱中收集到的,这说明古物之中含有源天残魂的可能性比较高。

    张嫌继续向后翻着书页,在对魂器的介绍部分里也找到了一几个关于源天的字眼:“魂之境内,人之御魂之法莫过于各类宝器,俗称魂器,魂器分为几个等级,从低到高依次为低品、中品、上品、上古、源天,低、中、上世间常有,上古因强而稀,源天因妖而无。”

    这几句话并不难懂,张嫌品察之后觉得这介绍的就是魂器存在情况,现如今低品、中品魂器都很常见,他自己手里的天净镯和驱魂铃就是中品魂器,上品魂器虽然价高但是也不缺少,彩鳞护臂就是上品魂器等级,而上古等级的魂器据说非常稀有,凡是拥有上古魂器的人或者家族在魂师的世界里不会籍籍无名,也因为上古魂器的稀有,拥有者也不敢轻易外露,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源天魂器要比上古魂器还要强,所以作者用了妖这个词来形容源天魂器,源天魂器不敢说拥有强大的威力,但是凡是能称之为源天魂器的都是具有独特的大能的,而且每一种能力都可以用妖孽来形容,根据张嫌在天魂堡时听门老所说关于源天魂器女娲炉的事,说是有女娲炉在手便可以直接造人了,如果数百万人动动手就能造出来,那这个世界绝对会陷入混乱之中,这应该就是源天魂器的能力可能带来的影响。

    张嫌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了,轻轻揉搓了一下自己的源天魂玉,他知道,源天魂玉也是一种源天魂器,但是不会使用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源天魂玉具备何种大能,而且魂玉好像一直在用自己的魂器之体供养着里面的女娲残魂,所以自身的能力并没有真正展示过,或者没有足够的能量施展。

    正如胡锡所说,《魂境简述》

    上关于源天的信息并不多,而且大部分内容张嫌已经从女娲残魂口中得知了,至于稍微有用的内容就是关于源天凶兽那一段,它提示了张嫌可以去寻找一些古生物的化石,说不定可以从里面找到一些残留的源天残魂。

    张嫌又翻阅了箱底的其他书籍,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其它关于“源天”的信息,倒是从书籍中的几张便条上看到了不知何人用华丽的草书写着的一些字迹。

    第一页写着:和你告别,我已经侵染了太多亡魂的灵识,无论谁都不会允许我的存在了,我爱你,但不要让我的爱害了你,这是我的选择。

    第二页写着:不要放弃,以我的魂器造诣,我会成功的,钱妹子坚持住,我会救你。

    第三页写着:钟哥,我不求生,请你不要再为我操劳了,严哥给我说你已经几夜没有合眼了,你说要研发出一个能剥离我身上入侵灵识的魂器,我不是不愿意相信你,而是那种魂器不符合灵魂世界的规律,我知道,做不到。

    第四页写着:做得到,灵魂境内净是些邪诡之术,我能研究出来的,造物者造了亿万条人生轨迹,那么每一件事解决的办法就有亿万条,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也要找出来。

    第五页写着:亲爱的钟哥,我要去找片净土来清洗我肮脏了的灵魂,我走了,别找我。

    短短的五页便条,让张嫌感觉到的是一个深情的故事,这个故事或许和齐城分公司这边的三个元老级人物有关,张嫌从称呼上判断,严哥应该是严珲山,钟哥应该是钟天离,而钱妹子应该就是那位原医药部的钱婆,也是天魂堡事件中活下来的三人之一,看来钱婆在天魂山上虽然保住了性命,不过也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好像是说灵魂被什么东西给污染了,只是这种说法张嫌还是第一次听说。

    张嫌想了想,关于这便条上凄美的故事他并不打算去向钟天离问询,毕竟这个故事看起来太过悲伤,说不定会触及到钟天离的痛处或者逆鳞,不过张嫌还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胡锡,对于公司的事情,胡锡最清楚不过了,既然这本书胡锡也看过,那么里面的便条胡锡也不可能无视,或许胡锡知道便条背后的事情,有时间可以请教胡锡一下,这也便于了解钟天离古怪的原因。

    张嫌一边想着,一边把书合上了,他把翻出来的书原原本本的放回到了原箱子里,然后又把其它箱子也翻了一遍,其它箱子里并没有放和书册相关的东西,张嫌也没有找到更多记载源天信息的古籍,不过除了古籍以外,张嫌倒是找到了一个带有三叶虫化石的一块石头,石头有巴掌一般大,上面的三叶虫的印痕也只有手心那般大小,张嫌是在一个底层箱子里无意间触碰到的,因为一个特殊的感觉让张嫌忍不住拿了出来。

    张嫌刚一触碰到那块三叶虫化石的时候感觉十分冰凉,等把它拿在了手里的时候,张嫌总感觉石头里的三叶虫栩栩如生了起来,同时他也发现自己的魂力正向着化石里面缓缓地流淌。

    “这石头能吸食别人的魂力?”张嫌惊讶的嘀咕着,然后赶紧把三叶虫化石抛到了一个箱子上面,避免更多的魂力被无端吸走。

    不过就在张嫌把三叶虫化石抛开的时候,三叶虫化石里,一个节肢虫模样的灵魂从石头里钻了出来,气势汹汹的看着张嫌,头前的两根触须不时交叉触碰着,触须后面是一个略微张开的小嘴,正在咕叽咕叽的吸食着张嫌流失的魂力,当张嫌流失的最后一丝魂力被节肢虫的灵魂小嘴吸食之后,节肢虫头鞍两侧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睛里闪烁出明晃晃的青蓝色光芒,眼神流露出贪婪的神色,它注视着张嫌,像是张嫌的魂力正在诱惑着它一样。

    “源天残魂?”张嫌不禁惊讶道。

    “并非源天残魂,而是源天凶兽中的源天王冠虫的完整灵魂,只是源天王冠虫的强大是以数量来论处的,单只源天王冠虫还不足以称之为凶兽,你眼前的这种源天王冠虫仅有初级魂王的实力,并不是很强。”说话的是女娲残魂,就在三叶虫灵魂吸食张嫌魂力的时候,女娲残魂也从三叶虫化石里吸收了一些节肢小虫的残余魂力,所以才得以再次出现。

    “女娲师傅出来了呀,您说这只源天王冠虫的灵魂有初级魂王的实力?”张嫌看到女娲残魂之后先是兴奋,随后听说眼前的虫子灵魂居然有初级魂王的实力,张嫌又不由得担心。

    “源天王冠虫在过去都是几万甚至几十万只形成一个虫群,虫群的威力不下于一个高级魂祖,我曾见过数百万只源天王冠虫组成的虫群把一只拥有初级魂仙实力的源天柏溪兽瞬间蚕食殆尽的景象,而如今你眼前只有一只源天王冠虫的虚弱灵魂,不过初级魂王等级,不足为惧。”女娲解释着。

    “啊?单只就有初级魂王实力,那数百万只初级魂王等级的虫子聚在一起,那得是一种什么场景呀!”张嫌一想起数百万只和自己实力相近的虫子遍布四周,就不由得心生恐惧,惊讶道。

    “徒儿,把它拿下,如此一来我就会有本源魂力维持,也可以继续传授给你其它的源天技法了。”女娲残魂提示道。

    “嗯。”张嫌点了点头答应着。

第六十六节:源天王冠虫

    “虽然有初级魂王的级别,但那不就是一只小虫子而已吗?”张嫌这样心里想着,他感觉眼前的这个虫子模样的灵魂虽然有些气势,但是长相略显蠢萌,应该不会特别难缠。

    见张嫌胸有成竹的样子,女娲残魂悄悄退回到了玉瓦里,安静的等待着张嫌的好消息。

    张嫌认真审视着源天王冠虫,他并没有觉得这个源天凶兽有多么恐怖,因为不少关于史前生物的记载中都有类似三叶虫的形象,眼前的这只虫子灵魂灵魂同样具备着三叶虫的各种特点,只是灵魂和实体不同,源天王冠虫灵魂比三叶虫实体更加虚幻一些,其周身不时闪烁一些若有若无的青光,只有头鞍侧的两只眼睛凝聚着明亮的光芒,给人一种奇诡的感觉。

    在不清楚源天王冠虫的具有何种能力的时候,张嫌先是悄悄的向后撤着身子,灵魂出窍之后躲在了躯体后面,悄悄的释放出了十二枚白磷箭,让白磷箭潜行在储藏室的四周,然后两眼死死盯着源天王冠虫,一旦源天王冠虫做出什么具有攻击性的动作,张嫌都会第一时间让十二枚白磷箭从墙内飞出,目的是要将源天王冠虫一举拿下。

    果不其然,事情发展正如张嫌所预料的那样,当张嫌的灵魂刚一释放出来,灵魂上所散发出的魂力马上就引起了源天王冠虫的兴奋,源天王冠虫的两眼轻轻一眯,眼廓冒着青紫色的光晕,在阴暗的储藏室里犹如散发着青紫色烟粉一样,随后,青紫色光晕在储藏室里形成了一道道魂力残影,显然是源天王冠虫向着张嫌发动了冲击,巨大的魂压朝着张嫌袭来。

    “来的正好!”张嫌感知到了源天王冠虫不断靠近的威压,灵识快速集中,马上集中了心神,用魂眼锁定着源天王冠虫的位置,之后魂手一挥,十二枚白磷箭从储藏室上下、左右、前后六个位置射了出来,对靠近自己的源天王冠虫进行六面包夹,封锁住了源天王冠虫的所有移动线路,张嫌已经预见到源天王冠虫被自己的白磷箭刺穿成蜂窝煤的样子了。

    就在张嫌正得意的时候,眼前发生的事情却让张嫌傻了眼,十二枚白磷箭虽然毫无遗漏的全部命中到源天王冠虫的灵魂之上,但是当白磷箭落在源天王冠虫身上甲壳的时候,源天王冠虫的甲壳却没有出现丝毫的损伤,反而是张嫌释放出的白磷箭在和王冠虫甲壳冲撞之后因为魂力不支爆裂开来,最后化作了一团团青光魂尘弥漫在了源天王冠虫的四周,源天王冠虫像是对白磷箭破裂之后形成的魂尘碎屑情有独钟似的,居然不再向着张嫌方向发动进攻,转而一点点收集、吸食着身周的魂尘。

    随着对白磷箭碎屑的吸食,源天王冠虫的灵魂青光变得越来越晶莹闪亮了起来,也就是说源天王冠虫正在依靠吸收张嫌释放的魂力来补充自己的魂力,进而弥补自己虚弱的灵魂。

    见此情景,张嫌有些慌张了,虚弱状态下的源天王冠虫已经拥有不弱于初级魂王的实力了,如果再任由它继续吸食那些散落的魂尘碎屑,等到它从虚弱状态恢复过来,成长为中级魂王乃至高级魂王等级,到那时,这猎人和猎物的角色估计就会互换,谁是谁的盘中餐可就说不准了。

    一次攻击没有成功,张嫌趁着源天王冠虫吸食白磷箭破裂魂尘的空隙,再次施法放出白磷箭,这次他在白磷箭上附着上了三清阵魂符,十二枚白磷箭瞬间形成了三青磷箭阵,张嫌做了个抬手一抛的姿势,三青磷箭阵便对着源天王冠虫包围了过去,飞舞着就把源天王冠虫团团包围在了中间,十二枚威力更强的箭矢在源天王冠虫四周交错旋转,当包围圈缩小到一定程度之后,三青磷箭阵便对中间的源天王冠虫展开了密集的绞杀之势,切割、突刺、刃绞,想要以此手段把源天王冠虫灭杀。

    见到张嫌释放出三青磷箭阵,源天王冠虫好像感知到一丝危险,它停下了吸食魂尘的动作,让灵魂继续漂浮在了空中,用数不清的如竹节般的小脚不断的摆动着,然后灵魂之躯绕着某一个中心不停地打着转,用坚固的背甲和形成的魂力漩涡挡住了三青磷箭阵的各种攻击,不时还能把几枚青磷箭头从箭阵之中弹开,不一会儿,张嫌的三青磷箭阵便土崩瓦解了,再也无法形成合围之势。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箭阵刚一瓦解,源天王冠虫便转守为攻,灵魂在空中来回闪烁,飞身冲向了散落在四周的青磷箭矢,每找到一枚箭矢,源天王冠虫便毫不犹豫的将其整个吞进了肚子里,即使张嫌想要收回散落的箭矢,却还是有一半被源天王冠虫抢先吞进到肚子里了,随之而来的是源天王冠虫的魂力不断增加,隐隐要突破到了中级魂王等级的魂力界限。

    “三青磷箭阵都没作用吗?这源天王冠虫的壳是怎么凝练出来的呀?而且我还是第一次见有能直接吞吃魂技的灵魂,我最强的攻击魂技都起不了作用,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张嫌自言自语着,他心中多少有些紧张了。

    张嫌本以为他面对的就是一个和自己魂力相近的小虫子的灵魂,没想到交手之后居然自己先落入下风了,而且这个小虫子看似蠢萌,其手段却是相当诡异的,短距离内能快速移动,全身上下坚硬无比,可以吞吃魂力甚至是直接吞吃魂技,这三条集中在了一个灵魂身上,放

    到现今初级魂王等级内,估计没有几个同等级的魂王能与之匹敌。

    张嫌思考着其它手段,因为自己颓废了一段时间,冥魂分身还没有重新凝练,蒲梓潼给的定魂丸还剩一颗,不过他也没带在身上,源天玄体主要是对付躯体的,对灵魂的威力还不如三青磷箭阵,生精魄和增己符是增强自身的,他还不打算直接用灵魂与之近身对拼,假如那源天王冠虫可以直接吞吃人的灵魂,那本体灵魂靠近过去就是羊入虎口,除此之外,泣魂掌、十魂变、七星连叶刀、负极剑这些魂技其威力还不如三青磷箭阵,根本就不具备破掉王冠虫甲壳的威力,而天净镯和驱魂铃这两个魂器自己同样没有带在身上,张嫌思考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一趟来的略显仓促,好像还真的没有能对付源天王冠虫的手段。

    发现了这个情况之后,张嫌不免有些不知所措了,现在他所面临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灵魂躲进到躯体里,也就是说放弃对源天王冠虫的猎捕,第二个就是手段尽出与其死磕,不过那就要冒着被源天王冠虫吞吃的风险,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张嫌所期待的结果,一时间张嫌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张嫌权衡再三准备放弃的时候,女娲残魂突然用虚弱的魂音向张嫌问道:“搞定了吗?”

    张嫌惭愧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不愧是源天凶兽,太厉害了,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难以攻破。”

    “小强?”女娲残魂问道。

    “哦,就是蟑螂,就是说这个源天王冠虫像蟑螂一样打不死,他那个壳太坚硬了,我的三青磷箭阵足以媲美九阶魂技,却对它的甲壳无可奈何,我没有其它更强的手段了。”张嫌诚实的汇报着。

    “九阶魂技?那种弱小的魂技怎么用来对付源天凶兽,这源天王冠虫虽然是源天时期最底层的源天凶兽,但是怎么说也算的上源天凶兽的名号,对付它的办法只有两种,一种是让自己魂力或者魂技强大到足以碾压它,另一种则是需要针对它的弱点进行攻破,不然别说你和它处于同等级进行对战了,就算是高级魂王和它战上一战都不一定能取得多好的效果。”女娲残魂咯咯的笑着,对着张嫌道。

    “实力碾压?我现在可做不到,弱点击破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可是我并不知道这源天王冠虫有哪种弱点呀。”张嫌苦笑道。

    “源天王冠虫魂体相合时一般生活着阴暗的深水里,只有在捕食的时候才会成群结队的爬到陆地上,遇到其它源天生物或者上古嗣人就会同时发起攻击,饱餐一顿之后便又缩回到深水里,因为长久居于暗水之中,所以源天王冠虫天生怕火,这种火不是普通的明火火焰,而是魂火,当然也被叫做鬼火,只要能使用魂火灼烧,源天王冠虫灵魂便会被彻底燃尽,最终会化作精纯的源天魂力。”女娲说明着。

    “还有这种事情?只不过这魂火该怎样凝聚?”张嫌不解的问。

    “凝聚魂火是一种特殊的辅助魂技,虽然算不得源天魂技,但是其改变魂力属性的特点也不容小觑,学起来很复杂,现在教你可来不及了,不过我感知了一下,在你左边有一个香炉模样的禁锢魂器,里面有一只还未成型的火属性的器灵,你找个机会把源天王冠虫引入到那里面,那只火属性的器灵不弱,会帮你收拾掉源天王冠虫的,之后你再把里面的源天魂力抽取出来引入到魂玉里面就行。”女娲残魂提示道。

    张嫌灵魂归体,他按照女娲的提示找到了那个香炉,香炉釉色青黄,三足鼎立,上面镶着两枚优雅的镂空铜耳手,耳手上各盘着一条卷龙,龙卷成三环,正好留出两个指槽,两手分别伸出两指,便能扣住两个耳手上的小槽,很轻易的就能把香炉提起来,只不过从香炉摆放地点和新旧程度上来看,那个香炉不似旧物,显然就是钟天离制作的半成品魂器之一,而且钟天离在临走前吩咐过,不许张嫌触碰他的孕灵魂器,这让张嫌有些犯了难。

    见张嫌两手提着小香炉不动,女娲残魂不解的问张嫌:“怎么了?这本身就是一个禁锢魂器,你只要把源天王冠虫收在里面,即使是源天王冠虫也无可奈何。”

    “这个我知道,只不过这魂器不是我的,是别人制作的半成品魂器,说是正处于孕灵的关键时期,如果我要是擅自使用了,那人之后肯定会来找我算账的。”张嫌苦笑着向女娲残魂解释道。

    “精纯的源天魂力就摆在你的面前你居然还考虑一个垃圾般的魂器,我可以告诉你,这个香炉魂器你即使这般放着孕灵,最后出现的肯定会是只暴躁的火属性鬼灵,你如果现在把那只源天王冠虫的灵魂引入到里面和香炉器灵互相消耗一番,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会让那香炉器灵不会狂躁化,自然也就不会变成鬼灵,你这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女娲残魂道。

    “女娲师傅居然还懂得制造魂器?”张嫌惊讶道,女娲残魂所说的内容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源天时期的魂师谁不是全知全能的?那时候魂师为了占据一方、守护一方,为了不被其他源天魂师抢夺自己的魂种、魂畜等各种资源,凡是能强化自身能力的手段都不会轻易放过,制造魂器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女娲解释着。

    “虽

    然还是不太明白,但是既然知道我动用了这个香炉不会引发大问题就行了。”张嫌不知道源天时期是怎样的,不过他也不是很关心,他现在需要的是把眼前的这个大麻烦源天王冠虫解决掉。

    张嫌听从了女娲残魂的建议,用魂力催动起了香炉魂器,香炉魂器虽然只是一个半成品,却在接触到张嫌魂力的那一刻不停的抖动了起来,张嫌能明显感觉到香炉魂器里有一团类似灵魂的东西开始苏醒,然后变得异常狂暴,张嫌猜测着,那个魂力团应该就是所谓的器灵,狂暴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魂力刺激导致的,或许未完全孕育的器灵见到魂力就和未开灵智的人遇见鲜血生肉似的,会生出贪婪和嗜血的情绪。

    张嫌现在正面战场是源天王冠虫,如果此时器灵再跳出来反噬自己,那自己可就要腹背受敌了,想到这里,张嫌也不再犹豫,他见源天王冠虫肆无忌惮的漂浮在原地,消化着刚才吞下的几枚箭矢,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他知道这便是他将其收服的最好机会,一旦源天王冠虫生出更多的警惕,即使他有香炉魂器,恐怕也很难再捕捉到他,因此,张嫌出手了。

    张嫌释放出大量魂力注入到香炉魂器里面,里面刚刚苏醒不久的器灵一闻到灵魂的味道,顿时变得更加兴奋,不断的吞食着张嫌提供的魂力供给,像只小蚕吞吃着桑叶一样不停的蠕动着进食。

    就在器灵贪婪吮吸着张嫌提供的魂力的时候,香炉魂器开启了,香炉中心冒出青蓝色火焰,对着上方尺许的范围散发着热浪的灼力和诡异的对灵魂的吸力,张嫌两手提着香炉魂器,身子开启源天玄体,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源天王冠虫闪身过去,源天王冠虫好像感知到了危险,含着两个未完全分解的青磷箭头快速移动了起来,想要从张嫌头上飞掠过去,躲开张嫌的猎捕。

    “哼,就知道你会跑。”张嫌看到源天王冠虫想要从自己头顶逃走,心中一阵窃喜,如果源天王冠虫是朝着他的反方向逃跑,他或许还需要费些劲力,因为源天王冠虫灵魂可以穿墙逃跑,而抱着香炉魂器的他是无法穿墙的,但是这源天王冠虫现在做着向储藏室大门方向逃跑的打算,夹在中间的张嫌自己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泣魂掌!”

    要是论威力,泣魂掌的威力确实不强,因为泣魂掌的原理是用大匹练魂团攻击对方,威力不够集中,很难对敌人造成伤害,但是要是论阻拦的能力,泣魂掌绝对是张嫌所具有的最有效的魂技,一大团为精炼凝缩的魂力对着即将越过自己的源天王冠虫猛轰而出,虽然造不成很大的伤害,但是却有效的减缓了源天王冠虫逃跑的步伐,等到源天王冠虫灵魂被击退后准备再次逃跑的时候,开启了源天玄体的张嫌已经一跃而起跳到了源天王冠虫的面前,把香炉魂器的圆口对准了源天王冠虫灵魂,随着张嫌的魂力大量注入到香炉魂器中,香炉魂器吸力再次暴涨,源天王冠虫在毫无抵抗力的情况下就被香炉魂器吸了进去。

    在源天王冠虫被吸入到香炉魂器之后,张嫌身形落地,他在储藏室里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木工架子,在反复确认牢靠之后便把香炉魂器放在了上面,然后停止了对香炉魂器的魂力注入,接下来,他便用阴阳眼静静的观看着香炉魂器里面的器灵空间所发生的事情。

    源天王冠虫看到了橘红色稚蚕模样的香炉器灵,本来高傲的它突然流露出隐约的恐惧,而橘红色稚蚕看到了源天王冠虫,则是露出了生气和贪婪的表情,即使如此,源天王冠虫依旧没有放弃,它在片刻的恐惧之后再次表露出昂然的斗志,显然它还不想束手就擒。

    在香炉的器灵空间里,源天王冠虫朝着香炉魂器的器灵,也就是橘红色稚蚕,一个闪身猛冲了过去,张开了小嘴想要去撕咬稚蚕,显然证明了张嫌之前的判断时正确的,源天王冠虫确实能直接吞吃灵魂。

    稚蚕不躲不闪,魂力暴增,身上的橘红色突然变得鲜艳了起来,像是刚烧红的烙铁一样向外散发出极高的温度,瞬间,香炉空间里便充斥着无数红芯蓝焰状的火苗,眨眼间,火苗变成鬼火,铺天盖地的鬼火朝着源天王冠虫灼烧了过去。

    源天王冠虫止住了魂形,把魂力注入到了自己的甲壳上,以此来抵御着魂火的炙烤。

    而稚蚕也把刚吞吃没多久的来自张嫌的魂力用了出来,释放出了更多更艳的红芯蓝焰状鬼火,双方就这样对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源天王冠虫的甲壳已经被炙烤的黯淡失色了,饱满的甲壳变得空瘪褶皱,而稚蚕的魂力也消耗了大半,甚至更多,再次陷入昏昏欲睡的样子。

    “动手吧,源天王冠虫的灵识已经彻底烤化了,稚蚕器灵也将自己的狂暴力量消耗殆尽,现在正是把源天魂力抽取出来的最好时机。”女娲残魂对着张嫌道。

    张嫌点了点头,再次用魂力注入到了香炉魂器之中,一部分用来把源天魂力引取出来,另一部分度给了稚蚕器灵帮助其魂力恢复,他知道,这次能收取道源天魂力多亏了这个稚蚕模样的器灵。

    就在张嫌刚把魂力度给了稚蚕器灵的时候,稚蚕器灵突然睁开了迷离的眼睛,向着张嫌传出了一声稚嫩的魂音:“主人!”

第六十七节:买卖

    “主人?我只是单纯的注入了魂力,并没有注入灵识啊?”张嫌不解的将香炉魂器捧在手心里,自言自语道。

    “浑然天成的魂器需要注入魂力和灵识才能认主,而魂器在孕灵阶段如果有人供其魂力、向其喂养,那么魂器一旦孕育出器灵,器灵便会记住喂养之人的魂力味道,自然也就把那人当做主人了。”女娲残魂解释道。

    “女娲师傅您怎么不早说啊,我还想用完之后原样放回去呢,如果这器灵认了我当做主人,那制造出这魂器的钟老头回来之后还不得把我狠宰一顿啊。”张嫌埋怨道。

    “早说的话你就能不用了吗?没有这香炉魂器你如何对付那源天王冠虫?你只有度给我的这些源天魂力,我才能将我的衣钵继续传承给你,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那就放宽心吧,到时候好好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对了,关于源天魂力的事情不要说漏嘴了。”女娲残魂安慰道。

    “借您吉言,确实,没有这香炉的器灵我也不可能降服那只源天王冠虫,只是这借口不好找啊,而且这魂器一旦认主,除非我这个主人死了,不然这魂器在别人那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了,难免不会出现百口莫辩的情况。”张嫌道。

    “这是好事,能孕育出真正器灵的魂器寥寥无几,一旦魂器内有了器灵,那么这件魂器便已经超出了上品魂器的等阶,之后如果你能维护供养好,令其成长为上古魂器也是有可能的,并不是只有古代的魂器才能叫做上古魂器,凡是有着足够强大器灵的魂器都可以称之为上古魂器,无论是上古魂器还是源天魂器都只是一个等阶名称,并不是指时间,现如今你们的世界还能勉强孕育出上古魂器,而源天魂器在这个天地界已经无法孕育了,倒不是说没有方法、配方,而是灵魂境里的源天魂力太过稀薄,无法满足源天魂器生成的基本需求。”女娲说明着关于魂器的等级划分。

    “所以源天魂玉是因为源天魂力不足才无法完全开启的对吗?”张嫌若有所思问道。

    “没错,使用源天魂器也需要源天魂力,所以现如今即使存在源天魂器,也很少有人能用普通的魂力催动。”女娲残魂点了点头肯定道。

    “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的源天魂力或者源天残魂就能将源天魂玉完全开启了?”张嫌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在如今的世界里,源天魂力已经稀薄到‘无’的地步了,收集足够的源天魂力完全开启源天魂玉这种事如同痴人说梦。”女娲残魂道。

    “那女娲师傅,在源天时期什么地方的源天魂力最充裕啊?”张嫌想了想问道。

    “魂师聚集的祭祀灵寨、通玄谷和一线天这三种地方。”女娲残魂在残魂的灵识之中检索了一下,说出了三个张嫌并没有听说过的名词。

    “祭祀灵寨应该是古代魂师祭祀时聚集的村落吧,现在估计找不到那种地方了,只是这通玄谷和一线天是指什么地方我却猜不出来,女娲师傅能否解惑一下?”张嫌一边琢磨一边问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残魂之中并没有关于这两种地方的记忆,只知道是我本体在天地界的时候会到这三种地方和桃源界进行联通,每次联通后都会有不少来自桃源界的源天魂力散落在那附近,其浓郁程度远非天地界的魂力能比。”女娲残魂说明着。

    “上古时期和桃源界的联络点吗?”张嫌嘀咕着,他根据女娲残魂的说明思考着可能被称为“通玄谷”和“一线天”的地方,思考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问题留到以后再去探查。

    “我知道了,师傅,那这个带着器灵的魂器如何养护啊,我不懂魂器方面的知识,自然也不懂怎么让带着器灵的魂器成长为上古魂器,这方面还得向您请教。”张嫌恭恭敬敬的对着女娲残魂问道。

    “这不难,魂力喂养肯定是不能少,灵识同化也要做,最主要的是你需要割魂喂灵,久而久之器灵才能认同喂养之人为自己的主人,器灵也会变得越来越强大,而器灵强大的结果便是魂器的能力越来越强。”女娲残魂道。

    “割魂喂灵?”张嫌不解的问道。

    “没错,古时候养鹰之人会割肉喂鹰,为的就是能感化和驯服老鹰,人与人之间也是,如果有人有能舍己以为人,有人能乐善好施,那人便能让得到施舍之人归心,驯服器灵亦是如此,你如果不用自己的主魂灵魂喂养器灵,器灵将会与你生出隔阂无法归心,今后也就不会任你驱使。”女娲残魂道。

    “割掉自己灵魂的一部分喂器灵?那不会很痛吗?”张嫌撇了撇嘴道,平时如果灵魂某一部位受伤,相对于的身体也会出现同等伤痛,也许外观看不出来,但是疼痛感是真实存在的。

    “割魂其实比割肉要容易多了,你每次在自己的灵魂内多培养出一些类似肉瘤一样的灵魂,需要的时候就把这种肉瘤灵魂摘掉喂给器灵食用,这样,自己的灵魂既不会损伤,器灵也会对主人更加顺从,这是古代魂师想出来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女娲残魂道。

    张嫌稍微琢磨了一下,女娲残魂说的方法确实不错,用自己的灵魂本

    尊培养魂瘤,只要不向里面注入灵识,那么摘除的时候便不会出现疼痛感,如此一来就不会损伤自己的本体灵魂了,看来古人的智慧确实不少。

    就在张嫌和女娲残魂不断地讨论着关于器灵事情的时候,走廊里,一个硬底胶皮鞋踩踏水泥地面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个声音距离张嫌所在的储藏室越来越近,不用说张嫌便知道,这是钟天离从严珲山那里回来了。

    听着踢踏声越来越近,张嫌赶紧把香炉魂器摆回到了原位,然后把翻捣的乱糟糟的储藏室快速复原了,仅留下了那本《魂境简述》在手中不断地翻阅着,做出认真看书的模样。

    “嫌小子,你想要的东西找到了吗?期间有没有人来找过我呀?”钟天离一进到储藏室便对着张嫌问道。

    “禀告钟老前辈,我想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在这期间没有人来找您。”张嫌露出了一副乖巧的样子,如实回答道。

    “嗯,不错,还算靠谱,你看家的能力比胡小子强多了,那次让他帮我看着研究室,结果回来的时候发现少了两样东西,最后才知道是胡小子私自把我的东西借给了林妍妮子和家硕那小子,居然还没收租金,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找胡小子帮我看家了,论看家这个本事,你比胡小子强。”钟天离打量了一圈自己的研究室后欣然对着张嫌夸赞道。

    “看家?”张嫌重复了一句,虽然钟天离说的都是好话,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心中琢磨着看家本领强的到底是什么,最后才想起来,那好像是夸狗才会用的词。

    “我看看,我看看,你找的原来是这本《魂境简述》啊,其实没什么用,这里面说的内容有些已经过时了,而有些又太过虚假,而且这本书是一个拥有阴阳眼的半魂者写的,很多内容都带着神话的成分,不适合作为魂师境的依据。”钟天离对着张嫌手里的书册点评道。

    “嗯嗯,钟老前辈说的是,晚辈也是这么觉得的。”张嫌顺着钟天离的话说着,想要为之后自己想说的事情做铺垫。

    “我那研究室里有不少书,有用特殊魂力文字编著的《魂境》,有魂师境第一人南郭先生撰写的《魂仙征途》,有关于魂器制作和操作的指南,那些书籍可比这个有用多了。”钟天离继续说道。

    “不知道钟老前辈允不允许我借阅一下?”听说有其他文献,张嫌自然不愿意放过。

    “可以呀,不过要付借阅费,我那总共有八本,借阅一本一天是三块钱,如果打包借阅的话我给你个优惠,八本书一个月的借阅期限,我只收你三十块钱,怎么样?”钟天离笑嘻嘻的看着张嫌道。

    “啊?”张嫌虽然听说过钟天离有些抠门,但是在之前向其借钥匙的时候感觉这人还是挺大方爽朗的,可如今听到钟天离借几本书都要收费,张嫌突然明白了钟天离的抠门传言是怎么来的了,惊讶的张着嘴巴。

    “啊什么啊?老头子我开价不高呀,你去外面借书可不止这个价了。”钟天离冷哼道。

    张嫌想了想,自己之后还有关于香炉魂器的事情汇报,为了之后好说话,现在也不适合得罪这个又老又有些古怪的家伙,随即笑着回答道:“我的意思是没想到钟老前辈开出的借阅费如此低廉,稍微有些惊讶罢了,钟老前辈,着八本书我全借了,打包借两个月,等会儿我用手机给您转过去六十好不好。”

    “还是你识货,我不要转账,你可以先把书拿走,三天之内把钱送过来就行。”钟天离转怒为乐,笑着对张嫌道。

    “好叻,对了,钟老前辈,我还有一件事想和您说。”张嫌见钟天离笑了起来,知道钟天离此时心情还算不错,想要趁此机会把香炉魂器的事情全盘拖出,以便请求钟天离原谅自己。

    “什么事?想从我这里租魂器吗?”钟天离笑着问道。

    “那倒不是,我想说的是您的这个香炉样子的魂器能不能卖给我啊?”张嫌怯生生开口问道。

    “且不说老头子我的魂器只租不卖,就算要卖的话,我也不会卖正在孕灵期的魂器。”钟天离脸色阴晴变化非常之快,就在听说张嫌想要购买魂器之后,钟天离瞬间露出了排斥的表情。

    “那个,不瞒钟老前辈说,那个香炉魂器已经过了孕灵期了,而且顺利的孕育出了器灵,只不过在次期间发生了些意外情况,我意外帮助了器灵的孕育,结果被孕育期的器灵吞吃了些魂力,所以……”张嫌满怀愧疚的解释着,没有对器灵认主的事情做丝毫隐瞒。

    张嫌说着话,就看见了钟天离的脸色逐渐变得愤怒了起来,钟天离是主修魂器的器魂师,自然听出了张嫌的意思,不用张嫌继续往下说,钟天离就已经露出了要把张嫌撕碎的表情,额头上青筋直冒。

    “所以这土敦炉里的器灵就把你当做了主人,对吧?混小子?”钟天离打断了张嫌的话语,厉声问道。

    “嗯,钟老前辈对不起,这……这只是个意外。”见到钟天离马上就要大发雷霆的样子,张嫌弱弱的解释着。

    “意外,我辛辛苦苦炼制成的魂器认了你做了主人,你居然还好意思跟我说是意外,而且这魂器孕

    育出了器灵,已经具备了成为上古魂器的可能性,这种价值连城的魂器都被你占有了,你现在跟我说是意外?”钟天离满脸阴沉的看着张嫌,不停地追问道,他可不相信一个意外就能让器灵认主。

    钟天离一边质问着张嫌,一边从身体里散发出庞大的魂力,一步步的朝着张嫌逼近,似乎想要对张嫌动手泄愤,从钟天离散发出来的魂力威压来看,钟天离仅仅比严珲山弱上一点,这种强大的魂力表明着钟天离的实力至少在中级魂祖等级。

    见到钟天离这般威势,张嫌已经不知道钟天离接下来会如何对待自己了,不过张嫌心里清楚,如果这件事不能好好说明的话,钟天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很有可能会直接废了自己,也有可能会废了那个名为“土敦炉”的香炉魂器,总之这个事情不会轻易翻篇。

    “钟老前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先听我解释,如果真是我错了的话您在动手也不迟呀。”张嫌一边向后轻挪着身子,一边请求道。

    “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你现在就把这事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杀了你让这土敦炉再次变为无主之物。”钟天离冷冷的说。

    听了钟天离的话,张嫌感觉还有一丝希望,仔细编排了一下之前的事情经过,捡着能说的内容混编成了一个还算合理的故事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正看着书,结果那香炉魂器里面传来了狂暴的魂力波动,我想起了钟老前辈之前说过的鬼灵的事情,害怕这香炉魂器里面出现鬼灵,所以就用魂力探查了一下,没想到那器灵果真苏醒了过来,但是无比狂暴,隐隐有变成鬼灵的征兆,所以我便和狂暴的器灵进行搏斗,最后那器灵魂力耗尽再次进入到沉睡状态,等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器灵才再次苏醒,之后它就把我当成主人了。”

    “狂暴?鬼灵?你是怎么知道孕育期的器灵变得狂暴是鬼灵形成的征兆的?这事我不记得有告诉过你。”钟天离质问道。

    “这个,哦,对了,这个内容是我在天魂堡接受新人培训时看到的,好像是在天魂阁里的某本书上看的。”张嫌肯定不能把女娲残魂供出来,所以只能编排了一个可能存在的情况。

    “天魂阁还有这种书?不过其余内容倒是没有太大出入,确实,刚才我用魂力探查的时候感知到了土敦炉里还有一点狂暴的魂力,倒是证实了你所说的异变说法。”钟天离听完张嫌的解释,稍微卸去了一些魂力,没有再继续向着张嫌施加威压,只不过依旧满脸狐疑的看着张嫌,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张嫌所描述的故事。

    “嗯嗯,我就是为了防止器灵异变才出手的,因为我替您看门,桃树李下嘛,我害怕器灵异变的事情您会怪罪到我的头上,所以我想先把器灵的异变压制下来,以此来保证魂器的正常,结果没想到异变是压制了下来,却让这器灵认了我为主人,我真的是百口莫辩啊。”张嫌略带哭腔回应道。

    “虽然异变的事情我也预料到了,只是比我预料的有些提前了,对了,张嫌小子,你给我说明白你是怎么压制这器灵异变的?”钟天离问道。

    张嫌认真思考了一下,他害怕钟天离是在故意给他设坑,便小心翼翼的说着:“我就是简单的用魂力和它抗衡,它控制着器灵空间释放出鬼火热浪,我的灵魂就在里面不停的用魂力抵挡,等器灵的魂力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器灵也就不再狂暴了,再次陷入到了沉睡之中,我怕她没有魂力之后会死掉,所以又给它喂了一点自己的魂力,它才慢慢的有苏醒过来。”

    “怪不得我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能孕育出器灵来,或许是我欠缺了某种手段,你小子的办法倒是可以用用,这是我制作的第一个成功孕育出器灵的魂器,只可惜这器灵认了你做主人,哎,或许是天意吧。”钟天离卸去了身上的魂力,叹了口气道。

    张嫌见钟天离似乎不再生气了,心中提着心放了下来,他暗自笑了笑,钟天离说是天意也不为过,给自己提示的女娲在别人眼里不就是天神嘛,或许凡是可以被称作天意的事情背后都有不为所知的人为吧。

    “那我先预祝钟老前辈能制作出更多上古等级的魂器。”张嫌笑着打趣道。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你随便乱动我魂器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钟天离再次故作生气对着张嫌问道。

    “还是钟老前辈您拿主意吧,毕竟是小子我不小心动了您的心血结晶,就算您要打要罚小的我也不敢跟您顶嘴不是。”张嫌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当然不敢随口乱说,只能客气的认着怂。

    “那好,我也不和你这小辈争执了,这样吧,这土敦炉就卖你了,我知道你没有什么钱,所以我也不要你钱了,你帮我找三样东西吧。”钟天离道。

    “找什么?”张嫌一听不要钱,脸上早就乐开了花,可是当听到钟天离说要找三样东西,张嫌便知道,想必这事不会那么容易过去,于是不解的问道。

    “不难,上品魂晶石,七叶兰陵魂草,宽纹甲图鳖的壳,纹路要一指来宽的那种。”钟天离道。

    “哈?”张嫌瞪大了双眼,这些东西他可是听都没听说过。

第六十八节:材料库?

    “怎么了,没听说过这三样东西吗?”钟天离大概猜测到了张嫌惊讶的原因,问道。

    “嗯,听都没听说过。”张嫌回答。

    “都是些简单的材料而已,等会儿我画几张图给你作为参考。”钟天离想了想说道。

    “简单的材料?我怎么感觉并不太简单啊,上品魂晶石,七叶兰陵魂草,宽纹甲图鳖的壳,每一个听起来都好像很上档次的样子。”张嫌揉了揉头说道。

    “都是制造上品魂器所需的简单材料,三个东西皆为上品材料,不过一指宽纹路的宽纹甲图鳖的壳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其稀有程度上不亚于精品材料,倒也应该不难寻找。”钟天离介绍到。

    “小子我对魂器材料不是特别了解,您老这般说法我也没有多少概念,不如这样,您就简单说明一下这些材料在哪?我去帮你取来就是。”张嫌想了想继续问道。

    “我要是知道在哪肯定就不用你找了,不过这些材料的成分和特性我倒是可以和你说上一些,首先来说魂晶石,魂晶石是由魂尘自然堆积凝聚而成的一种存在于灵魂境的石头,里面蕴含着丰富而纯粹的魂力,根据魂晶石内的灵魂含量,魂晶石可分为下品、中品、上品、精品和绝世五个品级,下品魂晶石类似雾松结晶,大概有叶片大小,中品魂晶石类似于珊瑚,大约有巴掌大小,上品魂晶石类似水晶,精品魂晶石的形状像是琉璃大碗,绝世魂晶石极其稀有,形状千奇百怪,因为它们拥有了简单的灵识了,为了自保,它们会化作各种形状藏在一些现世之物里面,难以寻觅,魂晶石可以直接用来吸收提升魂力,是魂师绝佳的补品,也可以用来炼制魂器,作为魂器的基础魂力提供,我只是让你寻找上品魂晶石,寻找起来应该不是很难。”钟天离介绍着魂晶石的知识给张嫌听,让张嫌了解需要寻找的东西的形象。

    “原来魂晶石可以用来吸收提升魂力呀。”张嫌点了点头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魂晶石的功能上。

    “明白了就好,接下来再给你说说这七叶兰陵魂草的事,兰陵魂草在现世它就是一种杂草,但是它拥有从空气中汲取魂力的能力,对于魂师来说它汲取的魂力可以滋润灵魂和愈合灵魂损伤,兰陵魂草长在土地上,个头不高,茎上一般生长出奇数叶片,初生时为三片,随着魂草不断成长,叶片会变成五片、七片、九片,最多是十一片,随着叶片的增加,魂草对灵魂的滋润功效也会增长,七叶兰陵魂草的滋润效果对魂王等级依然显著。”钟天离继续介绍着。

    “是一种蕴含魂力的七叶草是吧,虽然没听说,但是这种特点还是比较明显的。”张嫌继续点着头。

    “那好,第三个材料是宽纹甲图鳖的壳,宽纹甲图鳖的背甲纹路正好符合一种聚魂用的画符,也就是说宽纹甲图鳖虽然没有灵魂,但它的甲壳里可以在吸收魂尘之后孕育出魂力,再加上其龟壳的硬度,绝对是炼制魂器体的绝佳材料,但是根据年限来说,一指宽纹路的甲壳至少需要宽纹甲图鳖活上五十年才能形成,也就是说你要找到一只五十岁以上的宽纹甲图鳖杀鳖取壳,这需要你费些精力。”钟天离最后介绍道。

    “背壳上带有类似符印图案的老鳖吗?关键是我并不知道哪里能找到这种老鳖呀?”张嫌不解的问道。

    “是一种河鳖,样子类似传闻中的玄武,只不过长脖伸展似蛇,尾巴短缩如头,宽纹甲图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倒玄武,有传言说宽纹甲图鳖实际就是玄武,只不过人们把甲图鳖的头尾看倒了,然后神话出了一个玄武形象。”钟天离道。

    “钟老前辈,我不妨插个话,从你的介绍来看,我更清楚你要的这三个材料的价值了,这三样材料哪一个都不是能轻易在世间寻觅到的,要让我这个对魂器一窍不通的小魂师给你找这些东西,我还真不知道会找到猴年马月去,不然钟老前辈换个条件吧,钱也行,猎魂也行,总之找了一个小的短时间内能做到的,而不是这种需要靠运气才能找到的材料。”张嫌听完钟天离的解释,他便知道钟天离索要的材料没一个是简单的,除了要花时间搭功夫以外,真正要找起来还要看一定的运气,一年的时间找三个如此稀奇古怪的材料,这让张嫌感觉十分艰难。

    “钱乃身外之物,老头子我不需要,我又没什么结仇,自然不会私发猎魂任务,老头子我只是需要足够的材料制造魂器,你私自占有了我的一个魂器,自然需要用魂器材料作为补偿,你要知道那个土敦炉魂器也是我收集了很多稀有材料才炼制出来的,不过这事还可以商量,你如果对这三种材料的收集没有信心的话,我可以给你还个价,你选择其中的两种作为对占有土敦炉的补偿,你得到了一个足以媲美上古品级的魂器,拿两个上品材料还回来,这不算我老头子宰你吧。”钟天离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见张嫌为难的样子,他也就稍微减少了一些条件,把收集的材料任务从三个变成了两个。

    就在张嫌还想反驳的时候,灵识里突然多出了一声女娲残魂的传音:“答应他吧,材料的话我能找到。”

    张嫌不解的问女娲残魂:“不知道女娲师傅能找到哪两种材料?”

    “这很好说,三种材料我都能帮你找到,只是不是现在。”女娲残魂回答道。

    “那好,那我就听师傅的。”张嫌点了点头。

    随即,张嫌依旧故作为难的样子望向钟天离,沉默着没有说话,想看钟天离会不会继续减价。

    “张嫌小子,三选二可是我最后的底线了,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咱俩要是达不成协议的话,这土敦炉我就是摔了也不给你,就目前来说的话,它还是属于我的东西,我不想做出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事情来。”钟天离威胁道。

    “钟老前辈莫要欺我,谁不知道您老对魂器情有独钟,别说故意摔坏魂器了,就是自己手里的魂器磕磕碰碰你都会难受不已,以钟老您对魂器的珍惜,岂会随意摔坏自己制造的魂器呢?既然小的我意外占有了钟老前辈的魂器,那么小的愿意承担这个代价,我会帮钟老前辈收集到其中的两种材料作为报酬。”张嫌依旧露出为难的神色,勉强答应着。

    “行,那就这么决定了,土敦炉你可以拿走了,等会我会把我需要的三种材料的样貌图片画出来,然后夹在给你的八本借阅给你的书册里,你走的时候一同带走就行,三种材料我不做约束,不管你能收集到其中的哪两种都算作数,只是还有一个附加条件我要提前告知与你,如果你违背了这个条件的话,咱俩这个交易将会再次失效。”钟天离道。

    “附加条件?钟老前辈请说。”张嫌道。

    “咱俩交易之事不可外传,尤其是关于我卖给你魂器的事情更不能对外宣扬,你也知道我这里的魂器从来都是只租不卖的,一旦被人家知道我对你开了先河,那找我买魂器的人就会络绎不绝,我不希望看到那种现象。”钟天离说明着。

    “好的前辈,我不说就是了,我这人口风最严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张嫌笑着回答。

    钟天离见张嫌还算诚恳,点了点头便按照约定把八本书、三张手绘的图画和土敦炉魂器包在了一个黄色的纸壳箱子里,四周用胶带缠得严严实实的递给了张嫌,再次嘱咐张嫌要对两人交易之事保密,随后便允许张嫌离开了。

    张嫌把储藏室的钥匙交还给了钟天离,向钟天离告了别,便向着公司一楼走去,他想先去和胡锡去打个招呼,如果胡锡在的话还能搭个便车,结果敲了半天胡锡所在的秘书室的门也没人应答,值班的丁琳听到了张嫌敲门的声音,从靠着大厅拐角前的侧门走了出来,告知张嫌道胡锡一下班就离开了,不知道去哪了。

    张嫌大概猜测到了胡锡的去向,简单和丁琳寒暄了几句,相互聊了聊各自的近况,丁琳知道张嫌已经从阴霾中走了出来,顿时表现的特别开心,虽然这事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但是丁琳总能敏感的捕捉别人的感情变化,甚至还能做出感同身受的样子,这也是丁琳成为公司所有人眼中的“热心肠”的原因,只不过张嫌总感觉丁琳怪怪的,这人虽然有一副热心肠,但是因为对谁都比较热心,便已经没有了亲疏之分,丁琳太过温柔,无论和谁都没有朋友之间的戏谑、调侃,没有真正亲近后的那种放肆,因此张嫌和丁琳的对话也没有太过深入,像是空心的苇杆一样浮在了表面,张嫌这才明白,丁琳虽然热心但是难以亲近。

    和丁琳聊完,张嫌随后到悬赏栏里选取了四个距离自家不远的悬赏令,他准备从明天开始正式开工,再次回归到自己的魂师身份,再次回到自己的猎魂之路,和之前不同的是,张嫌这次所接悬赏之中多了一个他很少去触碰的初级小鬼等级的悬赏,这是他原先从未独自接过的,他想以此来验证一下自己的真实实力。

    接完悬赏,张嫌离开了公司,二楼的窗口,一个人脸倒映在沾着尘埃薄土的窗子上,这人矮个秃顶,满脸的褶皱,正是研究室的钟天离,他看着张嫌离开,嘴里轻声嘀咕着:“张小子,你可别怪老头子我,那上古魂器我可不敢留在手里,它可不是香饽饽,而是祸端,你可要小心了。”

    张嫌当然听不到钟天离说话,怀里抱着箱子,一脸兴奋的向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他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悦,心中念着自己这趟真的没白来,不仅用源天王冠虫的源天魂力唤醒了女娲残魂,还得到了一个未来能培育成上古品级的禁锢型魂器,总体来说收获颇丰,虽然有钟天离给了他收集材料的任务,但是既然女娲残魂保证了,那么收集材料就不再是大问题了,总的来说是一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想起了收集材料的事情,张嫌走在路上便和女娲残魂交谈了起来:“女娲师傅,您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收集到钟老头子说的那两种材料呀?”

    “不用收集。”女娲残魂回应道。

    “不用收集?什么意思?”

    张嫌不解的问。

    “那个老头子要的材料虽然在现在这个魂尘稀薄的年代比较稀有,但是在过去简直就如苔藓荒草一般多如牛毛,算不得多么珍贵,这源天魂玉的空间里就有不少这类材料,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有了好的时机,我强行把魂玉空间撕开一条缝,你探身进去随便取两个符合条件的材料拿出来就是了。”女娲残魂道。

    “这魂玉里面还能储存东西?”张嫌惊讶的问道。

    “嗯,如果不是那个老头提到各种材料的时候唤醒了我部分灵识记忆,我还真忘了这源天魂玉的本来面目呢,源天魂玉在源天魂器里属于最强的储物魂器,别说什么上品材料了,就连星辰大海都能装到里面,所以它能承载着我的残魂,不过现如今源天魂玉的器灵依然处于昏迷状态,你唤不醒它自然无法操控它,所以也只能我来帮你撕出一道空间缝隙了。”女娲残魂解释着。

    “储物魂器?还能储存星辰大海?听起来好像特别强大的样子。”张嫌嘴里嘀咕着,他现在对源天魂玉越来越期待了。

    张嫌抱着箱子已经走累了,找了一个靠近公司的公交车站,坐上了一个开往自己出租屋附近的公交车,在即开即停几次之后便到了自己出租屋所在的小区门口,张嫌一路小跑直奔自己家里,到家之后把门关上锁死,拉上了窗帘开启了吊灯,把怀中的制箱子放到了一边,一个翻身坐到了铺着旧床单的床上,准备晚上大干一场。

    张嫌先是向女娲残魂请教源天魂技,源天魂技的强大之处他已经在源天玄体上体会到了,只不过当时选择源天玄体是为了以下克上对付新人战时那些与蒲梓潼有关的竞争者,但是正如他所知道的那样,源天玄体的重点在于对付躯体,对付纯灵魂的亡魂恶鬼作用并不是很大,如果说连人带魂追击或者逃跑,那么有源天玄体的他当仁不让,但是要论对灵魂造成的威胁,源天玄体中规中矩算不上多强,所以张嫌还需要一个对灵魂的杀招。

    女娲残魂曾经许诺给张嫌三个源天魂技供张嫌挑选,张嫌在天魂堡时挑选了源天玄体,而如今女娲残魂再次恢复生机,也就是说另外两个源天魂技也有可能进行修炼了,虽然不知道另外两种源天魂技是什么,但是张嫌还是满怀期待。

    张嫌把自己的情况和想法告知给了女娲残魂,女娲残魂略微思考了一下,也告知给了张嫌她的现状,如今的她虽然吸收了源天王冠虫的精纯的源天魂力得以重现,但是其魂力的量也只能维持他传授给张嫌其中一个魂技,剩下不多的魂力也仅够她帮张嫌从源天魂玉之中找到钟天离所需要的材料,这两件事情做完之后她将会再次陷入沉睡,等到下次再有足够的源天残魂或者源天魂力注入,她才能再次苏醒。

    张嫌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女娲残魂所说的就是实情,那源天王冠虫的魂力虽然完整,但是其生前也就是一个魂王等级的小兽,而源天魂师是超越魂仙的存在,即使是残魂,其能力也不下于魂仙,显然一个魂王的魂力能量在魂仙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的存在。

    张嫌同意了女娲残魂的意见,向女娲残魂询问着可供选择的源天魂技。

    女娲残魂简单的告知给了张嫌两种源天魂技的特性,第一个源天魂技名叫“源天蛇曼”,修成之后可化灵魂为蛇,可化魂力为蛇,大成之后,可凝出苍天巨蟒,亦可释放万蟒蛇灵,是一种强大的攻击型魂技,攻击方式变化多端、难以捕捉,是女娲常用的源天魂技之一。

    张嫌点了点头,感觉这个魂技听起来确实不错,有点类似曹玄青的灵魂拟态,却又和灵蛇仙人的上古碧鳞蟒魂技有些相似,但是听女娲残魂的介绍,这源天蛇曼魂技要比上古碧鳞蟒魂技还要强上不少,只不过以蛇蟒之姿形态出现,这让张嫌想起了一些神话故事里对女娲大士的描述都是半人半蛇、人身蛇尾的造型的描述,估计和女娲大士的这个源天蛇曼的魂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见张嫌听明白了,女娲残魂开始介绍第二个源天魂技,其名为“源天石灵”,是一种控制型魂技,可以凝聚出特殊的魂力,魂力能够吸收四周空气里的土属性粉尘,用魂力包裹对方的同时可以石化敌人的灵魂,以此来起到束缚敌人灵魂的作用,女娲之后又介绍着她曾经和一只源天古猿进行战斗的时候就使用了如此手段,那古猿封印成了一只石猴雕像,直到女娲本体离开天地界进入桃源界的时候,那只源天古猿已经没能冲破石化。

    张嫌表面上“嗯”了一声,但是内心却十分震惊,“源天古猿”、“石猴雕像”,这难道说的是《西游记》里的石猴孙悟空吗?张嫌越想越觉得有几分相似。

    “也就是说要从一个攻击型的魂技和一个控制型魂技里面选择对吗?”张嫌问道。

    “没错,我这缕残魂里只剩下这两种源天魂技的记忆可供选择了。”女娲残魂回答道。

    “那好,我就选第一个吧。”张嫌点了点头做出了决定。

第六十九节:源天蛇曼

    “你要选择源天蛇曼?”女娲残魂问道。

    “嗯,我之前对付源天王冠虫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没有足够强大的攻击手段,三青磷箭阵对付一些恶魂甚至初级小鬼还有些作用,但是像源天王冠虫这样防御能力极高的小鬼等阶灵魂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居然束手无策,还因此差点栽了跟斗,所以我现在急需一个强大的攻击魂技。”张嫌道。

    “你有了决定就好,那我就把源天蛇曼魂技传入到你了的灵识当中了,具体如何修炼就看你自己的了,趁着我还存在的时候,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向我请教,我会解答你修炼期间的疑惑。”女娲残魂道。

    “那麻烦了女娲师傅了。”张嫌回应道。

    不一会儿,庞大的修炼信息量传入到了张嫌的灵识之中,因为信息太过庞大,张嫌感觉到自己的灵识被繁多冗杂的信息瞬间充斥了,头脑胀痛难抑,精神上隐约出现了恍惚的现象,这是张嫌在接触魂技信息时第一次出现这种难受的感觉。

    张嫌坐在床上,努力平复着自己的灵识,两鬓不断渗出晶莹剔透的汗液,汗液汇聚在了一起逐渐形成了汗水,汗水顺着张嫌的脸颊缓缓的滑落,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嫌才从头晕脑胀的情形中恢复了过来。

    “这就是强大的源天魂技吗?没想到只是用灵识接收信息就会如此费力,这要是修炼起来的话,还不知道会是多难呢。”张嫌感叹道。

    “毕竟你成为魂师的时间不算太久,灵识和魂力都还算不得十分强大,所以才会出现这种难以承受的情况,不过之后的修炼并没有那么费劲,修炼的成果完全取决于你对魂技的理解,当然魂力对于你的修炼成效有着一定的影响,但是源天魂技的本身强大不会改变,哪怕仅仅是修炼出来,其威力也足以媲美那十二阶的魂技。”女娲残魂解释道。

    “居然有如此之强?对了,女娲师傅,从你传给我的源天蛇曼的修炼方法里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它好像分为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叫做人魂蛇躯,一种叫做蟒之领域,不知道这两个部分有什么区别吗?我应该先修习哪一个部分?”张嫌问道。

    “先修哪一个其实都可以,人魂蛇躯是一种灵魂本体变化术,修成之后能随意改变自己的灵魂形状,以自身灵魂为基础,在人形、人蛇形和蛇形之间可以自由切换,人形态就是你现在的灵魂形态,人蛇形态自然是指你的灵魂可以部分化蛇,以便具备部分魂蛇的某些特征,蛇形是让人的灵魂可以全部变为蛇蟒,而且根据战斗环境所需变成不同种类的蛇蟒,以此来具备某种蛇蟒的特殊能力,三种状态加起来有四百六十一种形态变化,所以才会有如此庞大的修炼信息传入到你的灵识之中,你要是能掌握这四百六十一变化之法,而且能根据需要做到准确变化,至少在魂王等级里将会来去自如。”女娲介绍着第一种人魂蛇躯变化术的特点。

    “四百六十一种变化?怪不得我的灵识瞬间被填满了呢,我现在感觉我的头都快要炸开了。”张嫌惊讶不已。

    “嗯,别着急,源天蛇曼的第二部分叫做蟒之领域,这部分就不再是灵魂化蛇之术了,而是魂力凝蛇之术,灵魂化蛇是以灵魂为本体变做蛇蟒,而魂力凝蛇是释放魂力凝成魂力蛇蟒,类似一些魂力外放的魂技,灵魂化蛇有九十九种变化,无论是以力量著称的古岩蟒,还是以速度著称的蛟蟒,亦或者是以剧毒著称的眼睛王蛇,这些都能凝聚出来,并且使凝聚出来的各种魂蛇具备应有的能力,如果将其修炼至最高境界,其恐怖的细线蛇、耳蛇也能凝聚出来,它们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入到敌人灵魂之中,眨眼间就可以灭敌于无形。”女娲残魂道。

    “原来如此,这源天蛇曼魂技一部分类似于灵魂拟态,可以用灵魂拟出各种蛇形蟒态,另一部分则类似于灵蛇仙人庚无的上古碧鳞蟒魂技,用魂力化蛇,驱使魂蛇攻击,只不过源天蛇曼从根本上要比那两种魂技强上很多,果然这源天魂技就是不一样。”张嫌惊叹连连。

    既然知道了修炼之法,再加上女娲残魂的提示,张嫌大概明白了源天蛇曼魂技两部分的区别,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行修炼第一部分的人魂蛇躯,虽然属于灵魂主动出击的魂技都存在着一定危险性,不过张嫌也明白,人魂蛇躯因为是以自身灵魂变化来应对战场局势,在攻守转换之间也会更加自由,无论是在进攻上还是在防守上都会有比蟒之领域更好的效果,再加上以自身灵魂为基础的魂技在魂力消耗上也相对较少,比单一的凝魂释放的蟒之领域要更有价值。

    既然选定了目标,张嫌二话不说直接进入到了修炼状态,他先在灵识里演练着各种变化的诀窍,摸索着变与不变之间的差别,找出人形和蛇形的差异和优势,随着探索不断深入,张嫌越来越熟练,很快便掌握了各种蛇形态的变化特性,等到四百多种变化全部探索完毕之后,张嫌这才释放出了自己的灵魂,让灵魂亲身尝试各种形态的变化,以此来做修炼过程中的校对校正

    因为刚开始实践,张嫌在变化上略有些生疏,有时候让自己的灵魂变得人不像人蛇不像蛇,看起来很是吓人,随着变化方法的不断尝试,张嫌慢慢的找到了灵魂变化的一些规律,即使是单一凝练出某一蛇形部位,张嫌也能做到有模有样了,蛇头或者蛇身,蛇鳞或者蛇尾,张嫌都能凝练出和源天蛇曼魂技提供的内容大致相同的形状。

    随着变化之法的深入,张嫌也逐渐明白了各种蛇形态的特点,比如灵魂完全变成蛇躯之后,张嫌就能敏锐的感知到四周的温度变化和魂力流动;再比如张嫌仅仅变双腿为蛇尾时,其移动速度和灵活性都比人形态灵魂强上不少,张嫌逐渐明白了人蛇转换之间的各种形态与之所适用的相关环境,假如张嫌现在再对上一身坚硬甲壳的源天王冠虫灵魂,张嫌只需要化头为蛇,用带着灵魂毒素的尖牙利齿一口咬上去,那源天王冠虫的躯壳即使不被尖牙刺穿,也会被溶解毒素把背壳溶解掉,对付一个没有坚壳的源天王冠虫,张嫌有一百种将它打败的办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嫌就这样如老僧坐定一般,他的灵魂虽然出窍了,但是又隐约和躯体重合着,各个部位的灵魂不断的变化,刚开始的变换比较缓慢,随着不断练习,几百遍之后,张嫌的变化之术已经修练得炉火纯青了,无论想要什么样子,张嫌灵识一动灵魂便能瞬间变成那个样子,而且发生变化的部分没有再出现扭曲变形的情况了。

    “嗯,可以了,四百六十一种变化类别已经全部可以做到了,接下来就是实践检验真理的时候了。”源天蛇曼第一部分修炼完毕之后,张嫌灵魂归体,伸了伸懒腰,舒缓了一下自己略显僵硬的躯体,兴奋的说道。

    “不错,居然能这么就把四百六十一种变化全部摸索出来,已经算得上是我见过的天赋最高的人了,不过你变化之术的修炼虽已成型,但是每一种都还没有到达精致化形的程度,其实际威力也就能发挥出六七成左右吧,以后勤加练习,修至大成指日可待。”女娲残魂一边夸赞道,一边提醒着张嫌。

    “这种程度才是六七成,那十成得是什么样啊?”张嫌不解的问道,根据他的感觉,他变化出的蛇形已经相当逼真了呀,其中蕴含的威力也已经不俗了,怎么会只有六七成的程度呢。

    “拿你凝练锯鳞蟒来说,你的锯鳞蟒的鳞片太过粗糙,钝而不利,很难起到切割敌人的功效,一旦敌人使用防御魂技,你用锯鳞蟒形态施展出来的锯齿切割之术就起不到很好的效果,而十成的锯鳞蟒鳞片会薄如纸片,利如剑锋,吹毛即断,锯齿切割之术施展时甚至能在周身形成一定范围的锯齿风暴,即使不接触敌人,风刃也能将敌人斩伤。”女娲做着比较。

    “居然有这般威力,看来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深度探索了。”张嫌终于服气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是先修炼源天蛇曼的第二部分?还是开启魂玉的最外层空间拿取材料?还是有什么其它打算?”女娲残魂问道。

    张嫌看看时间,他从猎魂公司回来的时候是下午七点了,源天蛇曼修炼完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六点了,这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十一个小时,他现在很是疲倦,继续修炼源天蛇曼肯定会出现精神不支的情况,取材料的事也不急于一时,毕竟和钟天离约定的期限是一年,过早的把材料交上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而且他也想让女娲残魂再多存留一些时间,他还有不少想要咨询的信息没有询问呢。

    趁着天还未大亮,张嫌闭着眼睛运转起了源天启魂功,他之前一直疏于修炼,源天启魂功停留在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吸收效率上,虽然这相对于其他魂师修炼的功法已经不算低了,只是现如今的他要施展源天蛇曼这个十分消耗魂力的源天魂技,以他已有的魂力储备根本就施展不了多长时间,所以他需要继续提升自身的魂力储量和魂力强度来匹配源天蛇曼的使用,九成五的吸收率显然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张嫌静心凝神的修炼了一个小时的源天启魂功。

    之前的修炼积累再加上之后这一小时的全神贯注的修炼,张嫌在源天启魂功上终于有了些突破,吸收效率突破了九成五的大关,进阶到了百分之九十六的魂尘吸收水平,这百分之一的魂尘吸收率看起来提升不高,但是确是在较高的魂力吸收效率下的再次突破,而这种突破带来的好处是张嫌已经能在使用魂力的过程中同时进行一定效率的魂力补充了,这有点类似古月家的境上南山功法的那种特点。

    功法突破之后,张嫌找到了灵魂里的冥魂之种,开始向其输送魂力,想要再次让这个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冥魂再次苏醒过来,这次不仅仅是为了让冥魂为自己挡枪,张嫌实际上早已对冥魂产生了些相依为命的兄弟般的情感。

    冥魂之种至少需要七天才能再次生成冥魂,张嫌供给魂力之后便不再过问,而是下床把从公司搬来的纸箱子用剪刀划开,从里面找出了土敦炉魂器,然后用自己的灵魂和魂

    力供养里面的器灵,争取让器灵变得更加强大起来,一旦器灵长大,他就有能力借助一个近乎是上古等级的魂器对抗亡魂了,到那时,即使是翻车鬼也有一战之力了,张嫌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到来,会有给卢森复仇的时机。

    等到张嫌做完这些,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八点了,张嫌从身上找出了自己从公司领的四份悬赏令,他决定要把这四个悬赏作为自己重启的开端,再加上已经修炼了源天蛇曼魂技,张嫌更觉得应该去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和新魂技的成果,而检验最好的方式就是实战,是真正的灵魂战场,张嫌已经有点跃跃欲试了。

    换洗了自己的床被,把一些脏衣服洗完凉了起来,张嫌依旧穿着曲芷茹那个小姑娘给他找来的曲莫的运动装出了门,先是坐车去市政大厅前把自己丢了电瓶的车子推到了某个电动车的修车店,花了些钱重新配置了一个新的电瓶,之后顺带又买了一个电瓶锁,把电瓶和车子死死的锁在了一起,防止日后再次丢失,因为电瓶里是充满电的,张嫌直接骑着车子赶到了自己的第一个猎魂地点。

    风和日丽,晴朗的天空挂在明亮却不炙热的朝阳,阳光洒下,落入到了一个由青砖绿瓦围墙围住的院子里,院子里站着一个年迈的老者,忧心忡忡的提着绿色的塑料花洒在庭院里浇着栽在花盆里的的罗汉松和冬青,盆栽旁边是石子路,石子路的另一侧是一个养着五颜六色金鱼的小水池,水池不深,陷入地下半米左右,像是嵌在地面上一样,周围用一掌来高的鹅卵石围栏围着,在齐城,能住上这种独家独院的人寥寥无几,这种老院子不是谁家的祖宅就是某个达官显贵的居所。

    院子外,柳树下,一辆电动车停在了树荫里面,车上坐着一个人,闭目养神般一动不动,像是在假寐一样,这个人便是张嫌,此时,张嫌的灵魂已经穿过了院落的围墙,走到了年迈老者的身边,灵魂变蛇,蛇身一下子便缠住了在老者身后紧跟着的一只高级恶魂,蛇身猛然一紧,直接把高级恶魂的魂力挤爆,之后便把魂力散尽的高级恶魂带到了院落之外,张嫌挥手把恶魂收归到了自己的冥石盅里,再次从院子里穿墙而出。

    “广蟒果然厉害,单凭着绞尾一招就直接灭掉了一只高级恶魂,果然还是源天魂技强大,一招的威力就比我的三青磷箭阵围攻半天还要强上几分,实践证明了源天魂技不是花架子,也证明了我的修炼并没有太大问题,可惜了那个老太太恶魂成了我第一个实验品,真是的,都老夫老妻了,生前的仇怨居然还没放下,也真是够执着的。”灵魂归体后,张嫌嘴里自言自语道。

    第一个悬赏就是这院子里的老头发布的,他是这个院子的主人,这个院子便是他的祖宅,只不过他最近一直感到身体不适,鬼压床、做噩梦、幻听幻视事件层出不穷,本来以为是年老体衰之后落下的身体问题,但是经过医生会诊之后,得出的结论是:身体无恙,可能为心理问题。

    不过老头知道,他并没有心理问题,而且无论是鬼压床还是噩梦、幻听,这些内容里面总少不了一个人,那就是生前和自己各种不和,最后一气之下跳河自溺的妻子,所以老头找到了猎魂公司希望能帮忙查找一下原因。

    范增明来调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那只老太太模样的恶魂,便返回公司发布了悬赏令。

    悬赏上有些特别的说明,说明着恶魂可能成型的原因,据老者所汇报的情况来说,他年轻时在外面犯下不少错,背地里有几个私生子,老伴儿刚开始并不知道这些,等到老头其中的一个私生子来找上家门来认亲的时候,已经快六十的老伴儿才知道老者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两人从此以后便战争不断。

    老头和老太两人因此事不停的争吵,吵到了激动之时,老太最终选择了跳河自杀,只不过自杀之后的老太亡魂因为带有极端的怨念,最终化身恶魂围绕在了老者的身边,想要把老者也给害死,可是老者像是发现了某些端倪,及时提交了委托给猎魂公司,张嫌的到来算是及时救了老头一命,顺利的阻止了老太的亡魂再次害人,最终救下了庭院里的老头。

    经过从老太灵识中探查,老太自杀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老头的行为不检,而是因为老头擅自把自家这个带庭院的房子送给了来认亲的私生子,老太和自家亲生儿子都没有获得财产继承权,因此老太选择了自杀,而老太的孩子也和老头断绝了父子关系。

    接受了遗产的私生子没有前来照顾衰老的老头,失去了遗产的孩子又断了和老头的关系,即便是解决了想要害死老者的老太恶魂,这也不能改变老头生存的问题,年迈体衰的老头已经快要失去自主生活能力了,就是无声无息的死在这个别墅里也难以有人发现,但是这和张嫌并没有什么关系,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好因必有好果,即使老头孤独的死去,那也是因果相照而已,错误总会有代价的。

    张嫌再次骑上了电动车,朝着下一个捕魂地赶去,目标地:青府芝兰售楼处。

第七十节:青府芝兰

    “小哥进来看看吧,这是我们新开发的第三期工程,港鑫花苑,虽然建在偏城郊的地方,但是那里依山傍水,附近的地铁线马上就要启动了,是真真正正的地铁房,随着齐城人口不断增加,未来很有升值空间的。”张嫌找到了名为青府芝兰的售楼处,它是一家特别有名的房地产商在齐城设立的销售处,所谓港鑫花苑的房子是期房,刚开始动土,距离建设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张嫌一进售楼处,一个售楼小姐模样的人就拿着一张美轮美奂的广告宣传页来给张嫌推销。

    “我不是来买房子的。”张嫌摆了摆手解释道,张嫌虽然不怎么关心房地产,但是也知道他们推荐的地方距离市区很远,所谓地铁房实际就是侧面表达距离市中心很远的意思,而且齐城建地铁已经喊了好几年了,到现在也没真正建成,据说早期建好的一条临时地铁线路在试通车时出现了一些特别的状况,结果地铁项目被重新规划,一直悬而未决,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正式运营呢,买一个距离市区那么远的房子等地铁建成?张嫌才不会干那种傻事。

    “小哥不满意吗?我们这还有已经建好的二期现房十七套,既有九十平左右的小户型,也有一百四十平的大户型,布局合理,采光效果好,公摊比例小,小区内各种配套设施齐全,小区里面就有幼儿园,成兴小学和第三中学就在附近,也算是学区房了,您要不要看一看?”售楼小姐继续介绍道。

    售楼小姐人虽然长得还算不错,也很热情,但是一直推销的话语让张嫌觉得有点刺耳,尤其是在说话的时候,其唾沫横飞的样子顿时让张嫌充满了厌恶之情,拒绝道:“说了我不是来买房子的,我是来找人的,你们经理在不在?”

    “您找我们经理做什么?您有没有买过我们的房子?是青枝华府还是青府芝兰?出什么问题了吗?”售楼小姐突然警惕性的看着张嫌,慌张地问着。

    “没买过,我就是单纯的想找你们经理而已。”张嫌道。

    “如果是房子问题您大可想和我们说,我们商讨着解决,如果是房子质量问题,您也可以先在我这商量报备,我会帮您把信息提交上去的,不用直接找我们经理。”售楼小姐略显紧张的说着。

    “你们家的房子经常出问题吗?”张嫌见售楼小姐紧张的神情,不解的问道。

    售楼小姐听到张嫌如此询问,居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最后憋了半天嘴里才蹦出了仨字:“不经常。”

    “行了,我都说了我没买过你们家的房子,我只是想见你们经理,是你们经理之前找的我们来帮他处理点事情,我接了活就过来了,麻烦你们帮忙联系一下好不好?”张嫌一脸无奈的看着售楼小姐憋气的脸庞,也不打算再逗她了,急切的问道。

    “那好,我打内线问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报了名号我才好给他说。”售楼小姐问道。

    “你就说是公司来人,来逢凶化吉的。”张嫌回答道。

    “公司?什么公司?”售楼小姐不解的问。

    “你按照我教给你的内容去说就行。”张嫌提示道。

    张嫌说完话,售楼小姐早已经失去了踪影,跑到了售楼大厅里面的某个独立的房间里去了,找到了公司的内线电话给公司经理播了过去。

    张嫌也没有干等着,他虽然还没打算买房,但是了解一下房价市场对他也没有什么损失,看完了房价,他又看了看房子的户型、结构,大致了解了一下不同价位的房子的结构设计,了解了一下房子的空间规划,总的来说是把一切关于房子的信息粗略了解了一遍,现在不买房不代表以后不买,多看、多学、多分析就能让自己在未来买房的时候是不至于调入各种陷阱。

    就在张嫌闲逛的时候,消失的售楼小姐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走了出来,再次来到了售楼大厅里,大厅里只有寥寥无几的看房人,售楼小姐一眼便看到了张嫌所在的位置,慢步向着张嫌走来,来回摆动的身姿略显风骚,身上瘦小的西服上衣一收一缩,黑白相间的条纹短裙一开一合,几步便走到了张嫌面前,笑眯眯的对着张嫌说道:“我们经理马上就到,请你稍等一会儿。”

    “对了,你刚才说的青芝华府不就是这吗?”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张嫌便和售楼小姐搭着话。

    “我姓刘,你叫我刘小姐就行了,青芝华府就是这个售楼处旁边的那个小区,是一期工程建造的,大部分已经交房了,您对那里有兴趣?”售楼小姐问道。

    “不是,我是听说青芝华府最近出什么事了,哦,对了,有人跳楼了,还上了新闻,说是遗嘱上写的是房屋劣质,交涉无果之后想要退钱赔偿,却遭到了开发商的拒绝,那个人一时想不开从二十一楼跳了下去,这是不是真事?”张嫌问道。

    “是有人跳楼自杀了,九号楼发生的事情,那人是从别人手里买的廉价的回迁房,房间里发生了大面积的渗水,原房东不退款也不退房,既然是回迁的房子,我们这也不会退款退房,谁知道那人做事情如此极端,居然真想不开跳楼了,导致现在的青芝华府里的房子一套都卖不出去,房子劣质逼死人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刘小姐低沉着声音回答道,语气里有些埋怨的意思。

    “大面积渗水还不是工程上偷工减料?怎么就会不负责了呢?”张嫌不解的问

    “一看小哥你就不了解房子,建在城里的房子需要地,地需要政府批,如果地上还有房子呢?别管几成新,那都是要推倒重建的,也就是所谓的棚户区改造,可是原来的房子是别人的怎么办呢?那么就要拆迁,拆迁之后给原住民一些补助,有的是补钱,有的是补房,前几年房价疯涨,要房子的就比较多,所以开发商建房子就分出了两种,一种叫做商品房,因为代表着公司门面,质量肯定有保障,另一种叫做回迁房,就是给原住户许诺的房子,作为拆迁补偿的,所以成本能省则省,只要不出安全事故,很少有人再过问房子之后发生的问题。”刘小姐轻声低语的对着张嫌道。

    张嫌明白了,这是开发商节约成本的套路,商品房是门面,出了事会影响公司的形象,而回迁房无论如何劣质,只要能顺利通过质检审核,就不会对公司造成不好的声誉影响,也能省下不少的建材费,这是开发商的惯用套路,即使业主投诉维权,开发商也会用质检证明充当挡箭牌,业主只能投诉无果吃着哑巴亏。

    张嫌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一个简单的房屋问题最终能像皮球一样被踢到质检部门,衙门朝南开,案牍上都是大事,这种小事到了那里就像沙子掉进了海里,连了浪花都激不起来。”

    “谁说不是呢,而且这跳楼的人又是从拆补户里买的,这就相当于又多了一道中间程序,想维权就更难了,转了几圈下来不是踢皮球的就是耍无赖的,估计这人心理承受不住,最终选择了跳楼,这人跳楼前还把自己水管管道全部锤裂了,导致整个九号楼都淹了,公司花了大价钱才把这事压下来,你说这人是不是有些极端?”刘小姐做出难以理解的模样。

    “嗯,之后呢?”张嫌没有多做评价,只是简单的问道。

    “还有什么之后啊?之后就是我们这饭碗快端不住了,纸里包不住火,这事不用上媒体新闻,人云亦云的在这附近都传开了,出事之后的照片和视频被疯传,就这青府芝兰的楼盘根本就没人敢买了,不只是这里,青芝华府盘和港鑫花苑盘都是我们这一家开发商建的,现如今也卖不出去了,从那人跳楼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季度多一点的时间,真的算是一套房都没卖出去,我们这个搞销售的现在都快失业了。”刘小姐继续埋怨,显然这事对她的冲击不小。

    张嫌听着,没有去做什么评价,一面是偷工减料却又合法的无良商家,一面是利益得不到维护的极端维权者,眼前的刘小姐又是一个只顾着端着自己饭碗的售楼人员,当利益摆在了面前,谁也没去文明一下讲一下道德,最终造成的结果只能是一损俱损,开发商因为偷工减料,所以出事之后废了更多的精力、时间、金钱来平息这件事,成本之高难以估量;极端维权者失去了生命的同时至少遭到了一楼的人不断地唾骂;被事件余**及的售楼小姐只顾着自己的饭碗,置无良行为和鲜血生命于不顾,三个人便是利益集圈一个小小的缩影,社会中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这种圈子,但这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魂师有能力过问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猎魂,人间已经不平了,就不能再让鬼捣乱了。

    “哎,我就是抱怨一下,反正我也不打算干了,辞职信都交完了,再交接完这两天的班,明天我就要走了,如果你是来买房子的,我如实给你说,这家商品房还不错,可以考虑,回迁房就算了,不值当,你要是没钱,倒是可以买个回迁房过度倒也无所谓,如果你不是来买房子的,这些话就当我没说,我可不想走之前落个对公司过河拆桥的骂名。”刘小姐向着张嫌提醒着,一方面有说出自己委屈的那种痛快,一方面又怕影响自己的名声。

    “嗯。”张嫌觉得自己莫名成了别人的撒气桶,最后还被盖上了盖,这让自己哪说理去,只能如此冷淡地回答。

    见张嫌如此冷淡,刘小姐也不知道张嫌会不会多嘴,有点为自己刚才的抱怨撒气后悔了,虽然她还想警示一下张嫌,但是此时从售楼处门外进来了一个人,这让她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谁找我?”进来之人是个男子,看起来也就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一身西装革履,有一种特别的霸气,用着洪亮的声音直接问刘小姐,没有一丝客气的味道。

    “是这位先生,他说找您。”刘小姐低声下气的指了指张嫌。

    “你贵姓?找我做什么?”男子依旧声色俱厉的问道,好像并没有把张嫌放在眼里。

    “知不知道我的名字对您来说没什么意义,我是来给青府芝兰九号楼逢凶化吉的,您不是经理吗?不是您去找的我们公司吗?”一般找公司猎魂抓鬼的人见到公司来人都会客客气气的,至少会比较尊敬,可是眼前这人嚣张的态度张嫌还是第一次见到,自然有些怀疑是自己跑错了悬赏地点。

    “逢凶化吉?确实,我爸说他找了个人来给我逢凶化吉,原来就是你呀?我那老爹就是亏心事做多了,假迷信!”男子依旧傲慢的说着。

    “老爹?”张嫌不解的问道。

    “这位是大基股份有限公司老总的公子,楚天云楚公子,也是齐城这边地产业务的分部经理,掌管齐城的三处地产管理,如果不是他找您来的,那就是总部的总经理楚隆基先生找您来的了。”刘小姐站在张嫌一旁率先解释着。

    张嫌大致明白了,轻轻点了点头,感

    情找公司悬赏的你不是眼前这人啊,看来是个老子给儿子擦屁股的活。

    “小田呀,我来这趟可不是为了他,我可是为了你啊,你多在我怀里留些温存,就够我多逢凶化吉一段时间的了。”被叫做楚云天的公子哥视张嫌如无物,话语间便和张嫌斜后方的刘小姐调着情。

    “有人呢。”被叫做小田的刘小姐脸红着小声呵斥了一句。

    “怕什么?”楚云天桀骜的问。

    “说是为我,就把我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卖不出去房子连提成都没有,白玩儿了我还卖乖。”小田小声嘟囔着。

    普通人的耳朵肯定听不到,不过张嫌灵魂耳朵听力不同寻常,很清晰的听清了小田的低语,心中略微惊讶,感情这刘小姐和眼前的公子哥还有一腿啊。

    “你在嘀咕什么啊甜心?”见刘小姐小嘴动着却没有出声,楚云天笑着问道。

    见楚云天大喊自己甜心,刘小姐赶紧伸手对着楚云天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小声道:“嘘,后面还那么多同事呢,别让他们听见了。”

    楚云天看了看刘小姐身后那些立在不远处的男女售楼员,立马露出了一脸的不屑,转过脸来再看回刘小姐,淫笑着说道:“听到又怎样?谁让小田这么美呢?等会我带你吃个饭去。”

    这位刘姓售楼小姐在女人之中算不得多美,但是和身后其他女售楼人员比起来也算得上标致了,脸蛋略带些媚色,身材略显苗条挺拔,虽然算不上前凸后翘,但是两腿细长,就身体比例上来说比较符合大部分男性的审美,也难怪楚云天能看上她,不过张嫌不能等着这俩人就这样污言秽语的各种**,他可没这个时间,只能打断道:“这位楚公子,既然家父委托了,那我们这些干活的自然不能只拿钱不干事,还请楚公子行个方便,带我去这青府芝兰九号楼把这逢凶化吉的活给解决了。”

    “不长眼!行,我找个人带你过去,完事之后也不要回来了,直接去找我家老爷子回报去就行,先磊哥也真是的,这种事给那个老迂腐说什么呀,净给我找麻烦。”楚云天轻恼着说道,对着张嫌摆了摆手示意张嫌从刘小姐身边离开。

    张嫌也猎魂不少时间了,虽不能说尝尽世间百态,但是百态里的三成他还是有所品味的,内心自然不愿意和这种狐假虎威的公子哥多接触,便绕开了楚云天和刘小姐,径直地走到了公司门口,等待着来接应引路的人。

    “那个胖子,你去带门口那个乡巴佬到那个闹鬼的九号楼看看去,完事回来就行,哦,对了,完事之后给先磊哥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楚云天见张嫌识趣的到门口等着了,他自己迈步走进了售楼大厅,走近了刘小姐,然后站在刘小姐身边指着售楼厅里一个略胖的男性售楼员命令道。

    “是,经理。”胖子点了点头回答,然后小步跑向了张嫌,又客气的对着张嫌点头示意。

    张嫌和胖子售楼员并排出了售楼厅的门,也没有骑车子,抬脚朝售楼厅旁边的小区走了过去,几步便走到了小区门口,小区门口立着一个巨大的椭圆岩石,上面刻着“青府芝兰”四个大字,字上涂着绿漆,岩石周围布置了一圈红黄相间的盆栽小花,应该有着花团锦簇的寓意,但是张嫌向着小区里面看去,小区里除了楼还是楼,根本就没看到小区名字里所蕴藏着的那份优雅的寓意。

    “之前说的先磊是谁?”进了小区,在往九号楼走着的时候,张嫌先行开口问身边的胖子售楼员。

    “道爷,我姓朱,叫朱有力,您叫我小朱吧,当然叫我胖子也可以,奉先磊是大基房地产公司齐城分部的副经理,也算是公司在齐城地界真正管事的,那个楚经理是老总的独生子,是老总下放到这里锻炼的,您找人的时候应该直接找奉先磊奉经理,找那个楚公子没用。”被叫做胖子的售楼员听到张嫌开口和他说话,激动的自报上家门,然后解释着张嫌的问题。

    “这我哪知道找谁!还有,你为什么叫我道爷?”张嫌不解的问道。

    “您一说九号楼的事我就知道不一般,自从三个月前发生跳楼自杀之后,那栋楼就没再安宁过,公司把水淹之事和每家每户协商处理完后,那栋楼里不是有人发疯就是有人发狂,有好几家用户都向我们反映闹鬼,公司调查也没有准确的结论,就连警察来了也只能以心理问题进行解释,以免造成更多的恐慌,别人躲都还来不及呢,没想到还有人说来处理这些事,电影里演的那些能驱鬼的人不就是道爷吗?”朱有力乐呵着解释。

    “我又没说驱鬼。”张嫌回答道。

    “您不说但是我会看呀,您是老总找来的人,在公子哥面前不卑不亢还满脸不屑,一来就说找青府芝兰的九号楼逢凶化吉,穿着上又这么土里土气的,肯定是在哪里隐世的道爷出山的,只不过您没穿道服,应该是故意隐藏身份的吧,您说我说的对吧?”朱有力解释着。

    张嫌想了想,这朱有力的分析能力倒是不弱,除了道爷这一点没说对以外,其它方面倒是有些贴近,只是那一个“土里土气”的词略微有些伤到了张嫌的自尊,他现在穿的还是曲芷茹给他找来的曲莫的运动装,说实话,张嫌觉得这身衣服穿起来还是挺舒服的,肥大舒适,不过样子上确实有些显得土气、拖沓。

    “不对。”张嫌平静地回应着。

第七十一节:单挑初级小鬼

    张嫌的否定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朱有力觉得张嫌更像个隐世的仙人,这就像仙人不说自己是仙、魔鬼不说自己是鬼、才子不谈自己的能耐、傻子总说自己聪明一样,往简单说叫谦虚,往复杂了说就是重无轻有的心理,已经具备了的东西不用说也能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来,没有的东西就会变得弥足珍贵,一个人总会把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挂在嘴边是很正常的现象,以此类推,朱有力认为张嫌这种仙人一般的存在追求的是隐姓埋名,自然不会显露自己仙能。

    “哦,对了,我姓张,论年纪我应该和你差不了多少,你叫我一声张兄就行。”张嫌道。

    “那好,我就叫你张兄。”朱有力答应了下来,他印象里仙人、道士一类的人变装行走于世,最怕的就是身份暴露引来众人的围观,所以也就随着叫了。

    “你之前说的闹鬼之事是在那个男人跳楼之后发生的吗?”张嫌和朱有力往青府芝兰小区深处走着,见还未到地点,张嫌便开口问道。

    “准确说是这样,男子跳楼之后怪异事情就频发了,因为这些怪事传开,售楼处这三个月来一套房子都卖不出去,不仅卖不出去,还有不少已经购房了的房主向公司索赔,连带着港鑫花苑那边一些交了定金的购房者也要求退房,据说因为这事还在网络上不断发酵,大基房产公司在其它地区的房屋销售也受到了波及,都传言大基公司拿墓地建鬼房,这种舆论一旦散开,可不是抓几个散播谣言的人就能止住的,何况跳楼自杀之事的图片视频在网上疯传,辟谣的力度远不及谣言的传播力度。”朱有力无奈的说道。

    “因果循环吧。”张嫌简单回答。

    “有哲理,我就是说大师不一样,说出的话就是这么一针见血,佩服佩服。”朱有力听见张嫌回应,赶忙赞叹道。

    “刚才还道爷、仙人呢,现在又变成大师了,你别在这拍我马屁,你怎么说都是大基房地产公司员工,拍马屁你去找那个什么楚云天公子去,拍响了你就能升职加薪了。”张嫌调侃道。

    “他算个什么东西,仗着有个有钱的爹天天吃喝玩乐,不说别的,就说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售楼处刘小姐,睡后在我们售楼部任职了个副主管,谁睡的我就不用说了吧,不过即使是主管也是拿提成的,奖金也和销售情况挂钩,如今三个月没卖出去一套房,刘小姐几乎是白被那个公子哥给睡了,负责齐城的第一副经理奉先磊直属老总管理,不可能拿公司财务给公子哥泡妞用,刘小姐便天天嚷嚷着要辞职,连辞职信都递上去。”朱有力的话语里有对楚云天的不屑,又有对刘小姐的幸灾乐祸。

    “所以呢?”张嫌笑着问道。

    “张兄,你可别把我当酸狐狸,我就是不忿,为了混口饭,我是没办法才这么低声下气的,我对老楚总是钦佩的,白手起家,人也和善,只是他这个儿子真不是玩意。”朱有力见到张嫌笑了,便赶紧解释道。

    “你还见过老总?”张嫌问道。

    “视察的时候来过,有幸见了几面,那气场简直了得,哎,到了,就是这栋楼。”朱有力回答着,然后一看前面的楼号,指了指眼前的一栋楼对着张嫌道。

    张嫌看了看眼前的楼,从外观上来看和小区其它商品楼没什么太大区别,三十多层的小高层矗立着,整个楼层涂抹着棕红色的漆,楼前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门洞,没有楼层的安全门和防盗锁,也就意味着有两个可以随意进出的入口,这栋楼和另外一栋回迁楼并排靠近小区后墙,后墙有三米多高,上面是带着倒钩刺的铁圈栅栏,墙外声音嘈杂,是一条没有特别规划的小吃街,吵嚷的声音甚至能隔着后墙传到张嫌的耳朵里。

    “楼里还有人住?”张嫌看见了一户人家的防盗窗上挂了一捆大蒜头,屋内还有人影晃动,问道。

    “能搬走的肯定都走了,留下的住户基本都是就这一套房子可以居住的,他们就算知道是鬼楼也没法离开,只能硬着头皮住在这。”朱有力回答。

    “嗯,也是哈,有个家总比风餐露宿的好。”张嫌点了点头道。

    “那个,张兄,您如果要上楼的话我就不去了,我敢带您来这已经是我的心理承受极限了,这楼里诡异的事情不少,我可不敢随您上去,还望你见谅。”朱有力见张嫌有要进去一探究竟的意思,赶紧开口道。

    “人家在这住的都没害怕,你卖给人家房子的先害怕了,你们这样还做不做生意了?”张嫌困惑的问道。

    “不害怕的话谁会在窗户上挂大蒜啊,楼里可是有鬼呀,住在里面的人也把自己认为能驱鬼的东西上赶着摆了起来,可是我两手空空啥都没带呀。”朱有力怯生生道,表情里透露着惊恐。

    “你见过鬼?”张嫌不解的问道。

    “没有。”朱有力回答。

    “那你怎么一直鬼啊鬼啊的相信这些迷信邪说?”张嫌问。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鬼,但是我在楼里遇到过灵异事件,所以我相信有鬼。”朱有力继续回答。

    “灵异事件?”张嫌再次问道。

    “嗯,我看到了血墙!”朱有力说着,表情开始变得惊恐扭曲,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着。

    “血墙?”张嫌若有所思的问。

    而此刻,朱有力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开始向后慢慢退去,尽量不让自己回想起记忆中的画面,明显是极度恐惧造成的暂时性精神失常的表现。

    张嫌也不再询问,他大概已经明白了朱有力恐惧的原因,当一个人见到了自己不可理解的超自然现象的时候,人的精神就会产生“惊”的反应,当这个不可理解的事情里还带着血了、魂鬼了之类的因素之后,“惊”就变成了“惊恐”,当惊恐之人把自己切身处地的代入到情绪之中时,惊恐就会慢慢演化成恐惧、恐怖,一旦惊和恐的情绪到达了极致,其作用就会遮蔽其它七情六感,最后的结果就是单一情绪被放大,导致人的情绪平衡被打破,情绪便会失常。

    “你如果感到害怕就回去吧。”张嫌想安慰朱有力,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劝诫道。

    听到张嫌的话,朱有力稍微从失常的精神中走出了一点,平复了一下情绪道:“不太好吧,怎么能留大师您一个人在这里。”

    “那这样好了,我看到刚才我们经过的前一排楼附近有个小亭子,你去那里等我,我这边处理完就去找你。”张嫌建议道。

    朱有力刚想开口逞强,却又发现自己双腿因为紧张和恐惧居然隐隐的出现了快要抽筋的感觉,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回去了一小段,这里既远离了九号鬼楼,又能随时看着鬼楼的入口,虽然这样他就看不到他心目中这个张姓道爷的道行了,但是他还是觉得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张嫌见朱有力离开了,微微一笑,自己便踏步走进了传闻中的九号鬼楼,一步一步朝着阴暗的入口走去,片刻之后,张嫌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楼道口里。

    “害怕个鸟屎,那个胆小鬼,这楼里又有感应灯,还有电梯,除了采光稍微差点,总的来说还不错呀,没有我想象中那种诡异的氛围啊,真是的,他那反应把我都吓得紧张兮兮的。”张嫌进到了楼里面,轻轻弄出了点声音把感应灯震亮了,灯火通明下楼道里并不显得有多么诡异,感觉和普通小区没什么区别,嘴上不禁对着朱有力笑骂道。

    “又来了个不怕死的,桀桀,看我怎么收拾你!”就在张嫌笑骂着的时候,一声桀桀鬼音从张嫌身后传来,一个类似恐龙一般的魂爪搭在了张嫌身体的左边肩膀上,一只秃顶的圆形灵魂脑袋从张嫌左肩上探了出来,机械般转过头,脸面直勾勾的对着张嫌的左边侧脸,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青府芝兰的悬赏是初级小鬼级,张嫌本来还想着一楼一楼的去找小鬼呢,结果没想到的是,他刚一进到楼里,那小鬼居然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估计是小鬼是把张嫌当成了来这里买房或者租房的普通人了,才会如此放肆的显露出身形。

    张嫌默不作声,在不清楚小鬼的能力之前不愿意轻举妄动,他想看看这个小鬼到底有何种手段能对付普通人,无非就是附体、恐吓之类的,把普通人变得神志不坚,然后趁虚而入,这是小鬼对付普通人惯用的伎俩,张嫌想假装普通人探一探这只小鬼的虚实。

    张嫌故作没看见搭在自己身上的初级小鬼,随便它在后面跟随自己,实际上张嫌早已经开启了阴阳眼,初级小鬼想干什么他是一清二楚,一旦初级小鬼对自己出手,他就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应对措施。

    既然有了心理准备,张嫌自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向着九号楼深入,他现在需要知道的是这九号楼会不会还有别的亡魂,如果有的话处理起来会很麻烦,一个初级小鬼尚不好对付,如果再多一只恶魂的话,这次悬赏的难度就太高了,最后出现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小鬼逃跑或者自己逃跑,所以他觉得有必要一层一层的搜索一遍,把这种威胁降到最低。

    张嫌来到了电梯口前,按动了电梯按钮,电梯因为就停在一楼,门便直接就打开了,张嫌进到了电梯里,先在电梯里按下了二楼的按钮和关门的按钮,等到电梯关门之后,电梯里就只有张嫌和那个搞怪的初级小鬼。

    公司给这个初级小鬼起得名字是“恐龙人”,张嫌偷偷的打量着小鬼,这小鬼只有两只爪子很像是恐龙以外其它部位并没有多少恐龙的样子,它的下身和两腿很像袋鼠,上半身和脑袋像正常人,除了那个秃顶脑袋和恐龙爪子有点吓人以外,张嫌看了几眼之后便觉得这恐龙人也没什么特别恐怖的地方。

    按照计划,张嫌一层层楼粗略搜索着,搜索的目的只是为了调查有没有同伙隐藏在楼里,对付小鬼之前需要先排除暗雷,否则对抗起来就会麻烦不少,这种麻烦里还潜藏着危险,所以张嫌需要慎之又慎的警惕着。

    三十六层楼全部探查完毕,张嫌并没有找到恐龙小鬼的同伙,这才安心了下来,既然能安心对付恐龙小鬼了,张嫌也不再废话,到了顶楼三十六层下了电梯,快速向前走了两步和身后跟着恐龙小鬼拉开了些距离,然后把灵魂放出,以灵魂之姿和恐龙小鬼对视着,准备开战。

    “原来你不是普通人啊,灵魂出窍,你是魂师吗?”恐龙小鬼惊讶道。

    “是。”张嫌点了点头答应了。

    “魂师的灵魂更美味,我要吃了你。”恐龙小鬼兴奋道。

    “谁吃谁还不一定呢,今天不会让你跑了,源天蛇曼,吞天蟒。”张嫌吼道,他想起了小鬼们分吃卢森灵魂的情景,然后灵魂变化成一只如百年老树一样粗壮巨蟒,巨蟒足有十数米长,嘴一张开就对着恐龙小鬼直接吞吃过去,完全没有留手的样子。

    恐龙小鬼能混到小鬼这个地步显然是有一定实力的,见张嫌攻击袭来,马上用魂力凝出一堵巨大的青光魂墙来抵御张嫌蟒嘴的吞食,随后恐龙

    小鬼从灵魂之墙后面一闪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张嫌的身后了,手里握着一把用魂力凝聚出了的巨大镰刃,顺着张嫌的脑袋向下劈斩而去,镰刃上所凝聚的威压带着了阵阵阴风。

    张嫌的灵魂背脊突然感觉到丝丝凉意,便明白了小鬼在表面上使出的魂墙是个障眼法,背地里却已经绕到了自己的身后,想要对自己的灵魂发动致命一击,既然感应到了,张嫌也作出了最快速的判断,他把自己的巨蟒灵魂再次变形,这次变成了一只细长的青绿色小蛇“青郎君蛇”,依靠着青郎君蛇独有的身姿和灵动性躲开了小鬼的镰刃劈斩,然后身体在空中灵活摆动,突然一个反身再次冲向了恐龙小鬼,灵活的在恐龙小鬼身上轻咬了一口,将灵魂毒素注入到了恐龙小鬼的灵魂里。

    恐龙小鬼见自己被咬了,身形快速向后撤退,用一只恐龙爪子抓住了已经变成了青色小蛇的张嫌,使劲把咬在自己身上的的张嫌甩飞了出去,然后满脸警惕的看着自身灵魂被咬的部位,勉强用强大的魂力抑制着灵魂毒素的扩散。

    被甩出去的张嫌灵魂跌跌撞撞落到了楼道走廊里,张嫌感知到自己的灵魂略微受了点冲击,魂力激荡着难以平复,如同身体出现心血翻涌一样,张嫌只能变换本体,用强大的灵活进行调解,数秒之后,张嫌便从震荡之中缓过了神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恐龙小鬼,他没想到电光石火一般交手之后,自己居然没能占到多少便宜。

    “灵魂毒素?”恐龙小鬼皱了皱眉对着张嫌问道。

    “你居然知道?”张嫌惊讶的问道,灵魂毒素这个词张嫌也是在修炼源天蛇曼的时候才听说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初级小鬼居然也知道。

    “我也是在吞食其它亡魂的时候知道的,灵魂毒素源自于灵识诱导魂力变异,从而产生异常魂力,因为异常魂力产生的波动不同于普通魂力,所以会和普通魂力相互冲击、干扰,这就和毒物入侵人体之后和免疫系统对抗一样,异常魂力会和普通魂力对抗,最终是灵魂出现中毒的症状,轻则魂力衰减,重则灵魂爆亡,我说的没错吧?”恐龙小鬼问道。

    “既然了解的这么清楚,你应该也有魂毒的招术吧,不妨使出来,咱俩也互相探讨探讨。”张嫌笑着说道。

    “那好,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能让灵魂爆体而亡的强大魂毒魂技,我会让你死个明白!”恐龙小鬼道。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我刚才注入你体内的青郎君蛇毒你要怎么解呢?单靠魂力压制的话你正面可是要敌不过我了。”张嫌玩味的看着恐龙小鬼,问道。

    “就凭你这个瓦解魂力的破毒魂技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事,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毒,以毒攻毒!鸟龙古毒!”恐龙小鬼说着话,其鬼魂形状开始发生改变,人头袋鼠身消失了,整个身体彻底变成了一只恐龙的模样,恐龙个头不高,尖嘴短齿,眼黑如漆,毛发如针,羽刃匕刃,前爪后脚都长着蒲扇般的大羽,整个模样类似于千禧鸟龙的模样。

    恐龙小鬼变形之后,张嫌注射灵魂毒素的位置转移到了鸟龙的一只前爪上,不可思议的是,变成了鸟龙的小鬼居然用短齿一口咬向了自己的伤口处,将自己的紫绿色毒液注入到了被张嫌咬伤的位置,张嫌的灵魂毒素因此在鸟龙小鬼的身上失去了效用。

    “还能这么解毒?”张嫌惊讶不已,他确实没想到恐龙小鬼还能变形成鸟龙魂体,更没想到恐龙小鬼还能用更厉害的魂毒来中和自己释放的毒素,张嫌内心暗叹着,果然能成为小鬼的亡魂都不简单啊。

    “你下完毒了,接下来该我了!”见张嫌惊讶的样子,变成鸟龙的恐龙小鬼邪魅一笑道,它打心底里觉得张嫌应该已经没有什么能对付自己的手段了,便以桀骜不驯的姿态冲向了张嫌,身上的羽毛来回摆动,用蒲扇般的羽翼干扰着空气中的灵魂气流,以此来达到加速前进的效果,身形几乎在瞬间就冲到了张嫌的面前,张开了细长的嘴,露出了上下两排尖锐且带着毒素的短齿,冲着张嫌的脑袋径直咬去。

    “毒腺藏在了牙尖的细孔里了吗?原来也是依靠牙齿下毒啊。”张嫌没有马上躲闪,反而站在原地凝神注视着鸟龙的牙齿,从里面看到了一个个针眼大小的小孔,判断道。

    见张嫌没有马上躲闪,恐龙小鬼的眼睛微微眯起,显然是以为自己已经得手了,便毫无顾忌的向下咬去,见到张嫌半个头颅已经进入到了自己长嘴开合的范围内了,恐龙小鬼上下两颚如鳄鱼一般迅速闭合,它已经预见到张嫌灵魂被咬去大半个头颅的模样了,就算张嫌灵魂不灭,其也会深受重伤,再加上自己牙齿里还有灵魂毒素,张嫌剩余的灵魂肯定也会染毒暴毙。

    恐龙小鬼一口咬下,正得意窃喜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两颚闭合之后嘴里咬到的不过是一阵飘散的魂尘,张嫌的模样正缓缓化作虚影,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天地间。

    “嗯,水月灵隐蛇,倒影所映,海市蜃楼,不错不错,就是凝聚起来麻烦一点,差点就被咬到了,还好有惊无险。”就在恐龙小鬼惊诧于张嫌灵魂消失的时候,一个魂影从恐龙小鬼背后缓缓显露了出来,一把握住了恐龙小鬼的尾巴,一个用力把恐龙直接甩飞了出去,嘴里平淡的说着。

    “你?什么时候逃开的?瞬移?”听到了张嫌的声音,被甩飞恐龙小鬼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过了身子,用惊恐的表情注视着张嫌问道。

    “水月镜花。”张嫌笑着回答道。

第七十二节:魂王之威

    “哼,装腔作势,不过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逃命手段罢了,我就不相信相同的戏法你还能使出第二次!”恐龙小鬼虽然有些震惊,但是并没有被张嫌的手段唬住,只是更加谨慎的盯着张嫌,却也没有着急发动第二波攻势。

    “嗯,操作起来确实有些危险,不会再用第二次了,不过你不用管我,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就是,越厉害越诡异越好,我要尝试一下其它变化之术。”张嫌满怀期待的说道,冲着恐龙小鬼做了一个挑衅的姿势。

    “你个混蛋,你想拿本大爷练手?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恐龙小鬼好像听明白了张嫌的意思,见到张嫌装腔作势的挑衅自己,已经怒从魂中起了。

    “哼,有没有资格上了再说啊,瞎叫唤!”张嫌继续挑衅着,他脑海里回忆着自己已经使用过的源天蛇曼中的变化技,广蟒的缠绞、吞天蟒的巨口、青郎君蛇的蛇毒、水月灵隐蛇的幻影,这些都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效果,他在琢磨着接下来还能用哪一种变化对付眼前这个化身为鸟龙模样的小鬼。

    “千禧鸟龙体,闪电突击!”就在张嫌正琢磨的时候,恐龙小鬼果然再次发动了攻击,先是魂力被催动到了极致,本来青红色的鸟龙灵魂突然变得赤红了起来,身周的魂尘荡起了涟漪,在狂躁的跳动着,恐龙小鬼的样貌已经开始在现实世界里若隐若现了起来,即使是肉眼也已经能看到小鬼那个类似鸟龙的诡异轮廓。

    “这招好强,临时聚集起来的魂力居然已经能让灵魂打破灵魂境和现世间的那层隔膜了吗?怪不得这栋楼里会传出有人见鬼的消息,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一个初级小鬼等级就能勉强现世了吗?怪不得人世间会有鬼的传闻呢。”张嫌嘴里嘀咕着,紧盯着恐龙小鬼的魂力变化。

    恐龙小鬼在灵魂增强之后并没有丝毫停留,而是直接带着庞大而又狂躁的魂力冲向了张嫌,身形闪烁了几下之后很快便来到了张嫌的面前,再次张开长嘴对着张嫌咬了过去。

    在恐龙小鬼发动攻势的时候,张嫌也及时做出反应,把自己的灵魂瞬间变化成一只蟒鳞鳄头蛇的模样,魂力大开,蛇背上长出一排菱形的鳍锥,在恐龙小鬼尖嘴咬下的时候,张嫌低垂下自己的蛇头,蛇尾对着恐龙小鬼的下颚全力一挥,粗壮的鞭尾带着菱形的锥刺,径直地甩到了恐龙小鬼的下颚,一根根鳍锥直接刺伤了恐龙小鬼的下颚,然后尾力继续跟进,一下就把恐龙小鬼击飞了出了数米之远,半身灵魂栽进了楼道口的墙里,剩下半身灵魂露在外面,最后侧躺在了楼板之上。

    “鳍锥鳄头蟒的尾鞭果然厉害。”见自己一击奏效,张嫌再次从蟒蛇形态变回到人形,赞叹道。

    不过就在张嫌刚准备庆祝胜利的时候,恐龙小鬼从地面上快速爬了起来,用前爪挠了挠自己受伤的下颚,用青黑色的魂眼愤怒的瞪着张嫌,怒不可遏的对着张嫌道:“鬼计多端的小子,龙爷让你挠了两下痒痒你就开始膨胀了?哼,不知天高地厚,让你见识一下我全力之下的千禧鸟龙体,你已经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说着话,恐龙小鬼终于将自身初级小鬼等级的强大魂力全部喷薄而出,快速注入到了自己的灵魂之中,鸟龙模样的小鬼浑身上下的赤红之色的羽毛变得更加艳丽了起来,两爪凌空挥舞着,一举一动都带着强大的威压匹练,显然是打算和张嫌殊死一搏了。

    “初级小鬼对应着魂师里的初级魂王,一个初级魂王等级的亡魂散发出的魂力果然不容小觑,这魂力威压足以媲美我的魂力了,就是不知道它准备全力释放什么级别的魂技,要严阵以待了。”张嫌一边判断着,一边小声嘀咕。

    “千禧鸟龙体,赤羽刃!”就在张嫌做着判断的时候,恐龙小鬼终于用出了自己的究极技能,想要快速结束战斗。

    恐龙小鬼再次飞身冲向了张嫌,这次没有选择用尖锐的长嘴作撕咬状,而是选择用尖锐的钩子状的前爪去劈斩张嫌的灵魂,一边劈斩,一边利用着攻击间隙把灵魂上羽毛向着张嫌灵魂甩射出去,灵羽如飞刃一般带着赤色的残影匹练出其不意的进行着攻击,着实让张嫌有些应接不暇。

    张嫌知道,一个初级小鬼的全力以赴意味着什么,他不敢再有所懈怠,全力凝聚出了负极剑,以强大的剑刃抵挡着恐龙小鬼的斩击,虽然负极剑能抵挡住恐龙小鬼的利爪劈斩,却无暇顾及恐龙小鬼的灵羽飞射,一根根如利箭一般的羽毛毫无征兆的刺向张嫌灵魂,因为躲闪不及,张嫌的灵魂上已经多处部位被恐龙小鬼尖锐的羽锋所伤,甚至有几根羽刃因为角度颇为刁钻,直接扎进了张嫌的腿部灵魂,让张嫌出现了不小的伤势,使张嫌慢慢陷入了被动防御的局面。

    “桀桀,怎么样,龙爷我的赤羽刃几乎是毫无破绽的魂技,凭你的那些小伎俩能敌得过我的绝技?被扎成刺猬吧!”恐龙小鬼见到自己的几把羽刃刺中了张嫌的身体,开心的嚷叫着,嘴上不依不饶的嘲讽起了张嫌。

    “哎,我真是没用,居然连一个初级小鬼都无法轻易的收拾掉,以这样的状态怎么可能去找那翻车鬼复仇呀。”张嫌见到自己全力以赴之下还是受伤了,自怨自艾道,脸上没有惊慌,但却有一丝不甘。

    因为张嫌只顾着

    埋怨自己,再次分了心,在恐龙小鬼应接不暇的攻击下,张嫌的灵魂再次因为躲闪不及时从而扎上了两枚恐龙小鬼飞射出的赤色羽刃,疼痛从灵魂传进了灵识,把张嫌从分神中惊醒了过来。

    因为不断的受伤,张嫌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一边抵挡恐龙小鬼的攻势,一边注视着恐龙小鬼的攻击模式,那恐龙小鬼像是陀螺似的旋转着用利爪不断劈砍,除此之外,在每次劈砍的间隙,恐龙小鬼身上的赤色羽毛就会从灵魂上向外四散射出,其攻击频率之密集、攻击范围之广单靠自己手里的负极剑和身体的腾挪根本无法躲避,既然不能躲避,张嫌便想起了用一些防御型的魂技进行抵御,源天蛇曼里比较强的防御形态有那么几个,张嫌想了片刻之后决定选取其中一个先行尝试一下。

    “奴甲蛇,钢骨铁皮!”

    既然决定了,张嫌也不磨蹭,先简单向后撤了一步躲开了恐龙小鬼的一轮攻击,然后灵魂再次化蛇,这次所化之蛇有些特别,全身似皮似铁片,光泽明亮,泛着明晃晃的青黑色光芒,光芒中还夹带着一些褐红色的光晕,蛇身一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蛇身一蜷如同铁片弯折,在弯折处形成层次鲜明的褶皱,看起来十分诡异。

    “哼,又变出个蛇形,区区一只小虫还想挡住我的羽刃?”恐龙小鬼冷哼道,继续向着张嫌追击而去。

    “你已经将魂力运行到了极致了吧,我可没傻到认为变个形态就能抵御住你最高魂力搭配最强招式的攻击模式,难道你没发现吗?我至始至终只用了八成魂力威力,如今既然你魂力尽出,我也要让你见识一下全力下的魂王之威,让你见识一下一个修炼了源天启魂功和源天魂技的初级魂王的全部实力到底有多强大。”张嫌霸气回应着。

    就在张嫌灵魂变形之后,恐龙小鬼继续朝着张嫌攻击过来,利爪无端掀起各种刃风匹练,赤色的灵羽像是豪猪的针刺一样四散射出,强大的攻势再次对着张嫌袭来,明显是不想给张嫌留出喘息的机会,只要恐龙小鬼能一举将张嫌攻破,那它就能品味到一个美味的魂王灵魂了。

    见到恐龙小鬼再次向自己攻来,张嫌把全身所有魂力调动了起来,强大的魂王威压在身周不断散开,奴甲蛇模样的灵魂上瞬间闪烁起了褐红色的光点,张嫌的灵魂居然也若隐若现的在现实世界中显露出大蛇轮廓。

    奴甲蛇为上古蛇种,在上古时期以矿石金属为食,钢骨铁皮,表皮组成结构比较特别,密度和韧性极高,很难有什么动物能将其铁皮破开,源天蛇曼魂技的变形就是以奴甲蛇的表皮结构为基础理念,把强大的魂力当做铁石金属,用类似金属般严密的组织结构在灵魂表层形成特殊魂力密度的外皮,以形成强大的防御表层。

    恐龙小鬼攻击不断落到了张嫌灵魂所化的奴甲蛇的身上,不管是利爪还是羽刃,每次击到张嫌灵魂的时候都会发出“咣当”、“刺啦”之类的撞击声和剐蹭声,但是无论是何种攻击,张嫌所化蛇身之上并没有出现真正的伤痕,就是连轻微的划痕印记都没留下,显然张嫌化身奴甲蛇的尝试成功了。

    张嫌把奴甲蛇躯盘成了一个团,塑成了一个圆塔形的姿态,也不反击,任由恐龙小鬼对自己攻击,他现在想的已经不只是能不能抵挡住恐龙小鬼的羽刃攻击了,他更想知道的是在这种魂力全开的状态下,他到底能持续多久,如此才能对自己的魂力、源天蛇曼的修炼程度进行一个大致的判断,如此才能认清自己真正的实力,不至于出现上次误入鬼宴那种不自量力的事情,以张嫌现在的判断,即使当时翻车鬼没有举办鬼宴而是孤魂一鬼,他和卢森联手情况下也很难与之对抗,也就是说,他先前对己方的实力判断有些失实,这和卢森的惨死也有很大关系。

    “怎么可能?为什么破不开了?你只不过变了个形态,为什么灵魂强度突然增加了这么多?”恐龙小鬼见自己的攻击在张嫌变形之后突然失效了,鬼音嚎叫着,疯了似的加快了攻击的速度,不断增加着攻击的频率,身上的羽毛如暴雨催梨花一样无情的击打在张嫌的身上,想要把张嫌的防御冲垮。

    “你变形之后的攻击威力就这么点吗?这挠痒的手劲儿真不小啊。”张嫌把蛇头埋在了盘成一圈的蛇身里,笑着说道。

    “你!”恐龙小鬼愤怒的吼道。

    一蛇一恐龙两个动物形状的灵魂就这样一守一攻不断抗衡着,一分钟、两分钟……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两只灵魂依旧没有分出胜负,不过因为双方都把魂力运行到了最大,其魂力消耗自然也十分迅猛,短短半个小时,无论是恐龙小鬼还是张嫌在魂力储量上都已经快吃不消了,其魂力都已经无法再保持魂技的全力施展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减缓了招式的威力,以此来维持彼此之间的攻防。

    “我承认你很强,但是咱俩继续下去的结果只能是互相耗尽魂力,既然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不如这样,今日我们互相撤了去,日后我们再一较高下。”恐龙小鬼虽然对张嫌充满了愤怒,但是它并不傻,如今这种局面下他毫无取胜的希望,何况张嫌还有个躯体可以给灵魂做保护,而它魂力耗尽之后恢复缓慢,别说再遇到个像张嫌这种实力的魂师了,就算遇见

    个恶魂都能坐收渔利,它可不想看到那种事情发生,所以它压抑着灵识里愤怒,在最后一击劈斩之后直接从张嫌身边弹开了,再次变化成最初的恐龙爪袋鼠身的模样,对着张嫌建议道。

    “认输了?”张嫌玩味的看着恐龙小鬼,挑衅道。

    “屁!我是说咱俩没有继续打下去的价值了。”恐龙小鬼反驳道。

    “你是觉得我魂力耗尽之后可以缩回躯体,而你没有躯体,说不定就会在虚弱状态下被其他亡魂吞食了吧。”张嫌见恐龙小鬼认了怂,自然也明白其中的缘由,笑着说道。

    “是又如何?反正我是不会和你再继续打下去了,即使你不愿意停战,我也有能力逃走,以你现在残余的魂力,根本就不可能强行留下我。”恐龙小鬼不屑道。

    “你舍得离开这个栋楼了?”张嫌不解的问道,一般来说亡魂凡是找到合适的地点之后都不会轻易离开,一方面怕遇见像张嫌这类的魂师,另一方面怕侵入到其它亡魂的地盘,一旦出现地盘之争,那就是一方被吞食的下场。

    “我为什么不能离开?当时我是闻到灵魂的鲜味才来的,现在这栋楼里已经没有几家住户了,我即使下手都找不到对象,早就想离开了。”恐龙小鬼道。

    “灵魂的鲜味?”张嫌皱了皱眉的问道。

    “嗯,新鲜的亡魂,死后直接化成了恶魂在这楼里飘荡,我本来离这里不远,正愁没有灵魂吞食呢,一发现有恶魂住在这栋楼里我就直接赶了过来,把那只男人的灵魂吞吃到了肚子里了。”恐龙小鬼道。

    “也就是说你来之前这里已经有一只恶魂了?”张嫌不解的问。

    “没错,那人是从这栋楼上坠楼而亡的,死了之后就立马变成了恶魂,灵识里充满了复仇的执念,什么房地产商、质检人员、原房东等等,甚至整个社会都是它复仇的对象,它想以此来报复那些让他遭遇不公的人,它见到我的时候还曾向我咨询过以灵魂之姿向现世活人复仇的手段。”恐龙小鬼说着。

    “然后你怎么回答他的?”张嫌问道。

    “哈哈,我骗它说只要和我融为一体我就会为它报仇,它虽然愤怒但是却有点傻,居然真的信了我的话,毫无反抗的任我吞食,作为它给我补充魂力的回报,我在这楼里也帮它做了不少事,制造鬼怪幻境把那些精神衰弱的人搞疯,虽然没能害死某个人,但是也算是没有违背之前的约定吧,怎么样?我还算诚实吧?”恐龙小鬼傲慢的说道。

    “我说呢,三个月前死的人怎么可能直接变成了初级小鬼,原来背后是有你这个小鬼前来作祟呀,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听说你还搞了什么血墙的事情?”张嫌问道。

    “血墙?哦,我知道了,之前有个小胖子老是把人往这里领,想要向人家兜售这里的房子,我这不是帮那个跳楼的恶魂还愿嘛,恐吓一下那些人,让那些人别来买这里的房子。”恐龙小鬼道。

    “所以你就用龙鸟形态的赤羽刃仿制出了血墙,然后让血墙临时显现了出来,对吧?你也是用这种小把戏把那些看房客都吓跑了对吧?”张嫌道。

    “你猜的不错,不只是看房客,就连那个带人看房的小胖子也不敢来了,他可是看到我用羽毛摆成的血幕之后当成吓尿了裤子。”恐龙小鬼笑着说道。

    “怪不得,不过你作恶多端,今天已经跑不了了,还是乖乖散去魂力束手就擒吧,这样你会少承受些痛苦。”张嫌报以同样的微笑回答道。

    “呵,天大的笑话,你也就是个初级魂王而已,我想跑你能有什么手段留住我!”恐龙小鬼见张嫌说出不准自己逃跑的话语,刚开始是满脸错愕,错愕之后又用不屑的眼神看向张嫌,露出了不相信的样子。

    “那你走就是了。”张嫌再次变回了人形,平静的说着。

    “那后会有期了!”恐龙小鬼听完张嫌说话,半信半疑的对着张嫌用恐龙手爪拱手抱拳了一下,然后灵魂缓慢移动到了紧急楼梯口,一脸警惕的向楼梯口冲去。

    就在恐龙小鬼身形移动到了楼梯口时,刚想迈步向下冲去的时候,突然,张嫌指尖一响,恐龙小鬼像是受了重伤似的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艰难的喘息着,身上不多的魂力也快速向着四周散去,不一会儿就散尽了。

    张嫌漫步朝着恐龙小鬼走来,一边盯着恐龙小鬼的动作,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冥石盅,打开了木塞盖子,随时准备把恐龙小鬼收进里面。

    “你对我做了什么?”恐龙小鬼趴在地上,恶狠狠的冲着靠近自己的张嫌问道。

    “你中毒了。”张嫌道。

    “不可能,你对我施展的灵魂毒素早已被我的毒给中和掉了呀。”恐龙小鬼反驳道。

    “嗯,只不过这毒蛇千万种,你以为我只有一种青郎君蛇毒吗?你中的是百叶枯蛇的蛇毒,隐而不发,缓慢渗透,一招制敌。”张嫌解释道。

    “不可能,你什么时候下的毒?”恐龙小鬼惊恐的大嚷道。

    “我化身青郎君蛇咬中你的时候呀,你难道没发现你被咬的部位有两对大小不同的牙印吗?一对来自青郎君蛇,另外一对则来自百叶枯蛇,怎么样?我的变化术精妙吗?”张嫌淡然的问道。

第七十三节:恢复

    “还好我事先在它灵魂里埋入了百叶枯蛇的定时魂毒,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抓住它。”张嫌已经灵魂归体,略显虚弱的从青府芝兰的九号楼里走了出来,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道爷您可出来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张嫌刚一从楼栋里走出来,在外面等候的朱有力就赶紧从远处跑了过来,和张嫌正脸相迎,大呼小叫着。

    “光天化日之下我能出什么事?”张嫌无奈的回答道。

    “您可是在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这都快过了中午饭点了,您说您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当然着急了。”朱有力担心的说道。

    “看看房子而已,没啥事,偷工减料导致结构有点变形,所以才会出现那些诡异的事件,问题我已经解决完了,等回去的时候你给你们那管事的副经理说一声就行了。”张嫌解释着。

    “感情您不是道爷?是个建筑师?”朱有力惊讶的问道。

    “我什么时候给你说我是道爷了?建筑师不敢当,充其量算是学了点有关建筑的知识而已,让我规划建个房子我可规范不了,但是给房子正正骨还是可以的。”张嫌玩笑着解释,他肯定不会承认灵魂的存在,所以直接从源头上就否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给房子正骨?您这水平够高的呀。”朱有力半信半疑道。

    “吃得就是手艺饭。”张嫌轻描淡写的回答。

    “那您给我说说楼里的居民反映经常听到鬼叫声是怎么一回事?”朱有力质问道。

    “楼道设计的过于狭窄,每家每户的窗户位置在设计上存在问题,导致风涌入到楼道后很难再对流出去,风压在楼道里形成呼啸的声音,让人误以为是鬼哭狼嚎的声音了。”张嫌并不懂得建筑知识,只能胡编乱造了,他在赌眼前的朱有力也不懂建筑学。

    “那您再说说有居民突发性精神失常是怎么回事?”朱有力继续问道。

    “你们这里的回迁房都是六七十平的小户型,再去掉公摊面积,其实际居住面积也就不过四五十平左右,再加上有些户型比较挤窄别扭,每户单面朝阳,又只能沐浴半天的阳光,难免会给住户的心理造成压抑,偶尔出现几个生活不顺心又得不到舒缓的人也是很正常的。”张嫌解释道。

    “额?我也不知道你解释的到底是对是错,那我再问你,我可是亲眼见过血墙,你说那个涂满血的血墙是怎么回事,后来别人再去的时候为什么就消失了?”朱有力也不知道张嫌的解释是否合乎道理,只能挑着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件询问。

    “这有两个方面吧,其一是你去的那个房间比较昏暗,再加上楼里传过闹鬼的传闻,紧张压抑的神经容易产生临时的幻觉,你把自己的想象映射到了自己的眼睛上,以为是眼前的墙壁在流血,实际上很有可能是你的幻觉导致的;其二,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血墙是哪一户,但是很有可能是屋内的红色物体或者窗外的红色物体产生的折射投影的原因,折射光把红色的东西折射到单面有窗的房子里,光不容易再折射出去,这样就会在某一面墙上形成短暂的红色光影,让你产生了红色血墙的感觉。”张嫌想了想,然后拼劲全力的胡编硬凑,想要把朱有力说服。

    “原来如此,当时我确实很紧张,因为那栋楼里死了人之后又传出了闹鬼的传闻,我从一进去就心惊胆战的,很有可能是紧张产生了幻觉,不过确实很可怕,当时我看到了一面赤红如血的墙面,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光秃秃的人脑袋影子,当时我就吓得跑出了九号楼,后来再进去的同事说并没有看到我说的血墙,但是我再也不敢进到那九号楼里了。”朱有力想了想张嫌的话语,觉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嗯嗯,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我已经在楼里关键地方做了些调整,这些问题都不会发生了。”张嫌见朱有力信了,也就自信的点了点头。

    “做了什么调整啊?”朱有力问道。

    “商业机密。”张嫌回答着。

    “我看小哥你不像是搞建筑的,从你说的这些内容来看我倒是觉得你是个搞风水的,我听说搞风水的不就是摆摆物件、调调位置什么的嘛,小哥你不会是个风水师吧?”朱有力放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问道。

    “风水不是定乾坤、寻龙脉吗?我可没那么大能耐。”张嫌摆了摆手否认道。

    “不不,我倒不这样觉得,我感觉是从老祖宗那里开始一辈辈的把传下来风水学传玄乎了,我感觉风水就是对地质、方位、磁场、光学、房屋结构等有关建筑的综合学问,这就和您说的房屋结构导致风穿过时会出现鬼哭声一样,亦或者采光时因为结构问题出现幻影、倒影等等,您说,如果有一个人把这些学问的各种规律都摸清了,是不是他想建出什么房子就建出什么房子,他可以建一个天时地利人和都特好的房子,让人住进去之后心旷神怡,那他也能建出一个让人难受至极的房子,能悄无声息地把活人困死在里面。”朱有力诉说着自己的看法。

    张嫌思考了一下,他莫名觉得这

    个年纪不大的房屋销售员的这番见解颇有些奇妙,确实,有些建筑专家会专门设计一些奇妙的建筑,比方说歌剧院的特殊建筑结构就能针对性的消除回声,天坛的回音壁就能放大回声,还有那种踩到不同部位会发出不同响声的特殊结构阶梯,以此类推,在对一个建筑所涉及的其它方面也应用各种特殊规律的话,那么建筑师就能根据每个人的需求设计出符合个人喜好特点的完美建筑,这或许就是古代风水的本质吧。

    “你的见解很独特嘛。”张嫌对朱有力赞叹道。

    “瞎想的,我就是觉得古人如果都那么玄幻的话,那现如今我们接触到的这些传统知识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不可能都是漂洋过海的洋学问吧,咱老祖宗世代农耕,那么勤恳务实的民族怎么会想出那么多玄幻的说辞呢,要解释的话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后人理解或许出现了不定向的偏差。”朱有力继续诉说着自己的见解。

    “很有道理,但是这关我什么事?赶紧回去吧,我也回你们售楼处门口骑车子去,这马上快下午一点了,我得去找地方填肚子去了。”张嫌见朱有力滔滔不绝的说着,赶紧打断道,他可不想耽误自己猎魂的时间,一方面他独自猎捕一个初级小鬼,自己的魂力已经快消耗见底了,需要找个地方及时补充魂力,另一方面是他手头上还有两个悬赏单子,他想趁着猎魂公司下班前把自己剩下的悬赏完成,准时把一天的报酬拿到手,好用报酬支付在钟天离那里欠下的借书费。

    “那您是承认您是风水师了?”朱有力欣喜的看着张嫌。

    “搞建筑的而已,别再给我安奇怪的名头了。”张嫌无奈的回答道,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青府芝兰小区外面走去。

    朱有力紧随其后,甩动着微胖的身躯快步跟上了张嫌,激动的道:“大师,中午我请你吃饭吧,我刚才一直在小区里等你,现在还没来得及吃饭,大师您赏个脸呗。”

    “这附近是不是有家卖肉饼的?”张嫌问道。

    “大师您怎么知道的,刚开业没多久,叫做老一牛肉汤,主打牛肉汤,不过他家的牛肉饼确实很不错,我请您去吃吧。”朱有力回答道。

    “你还吃的下?”张嫌继续问。

    “什么意思?”朱有力愣住了神,反问道。

    “先不说你身上的牛肉味吧,你摸摸自己的嘴角,肉饼渣子都还没掉呢。”张嫌转头白了朱有力一眼回答道。

    朱有力一听,赶紧抬起手不停地抹着嘴角,果然抹下来点饼渣肉沫,然后满脸堆起了尴尬的笑,不好意思的说道:“太饿了,太饿了,见大师您一直不出来,我就是去买了两个肉饼吃。”

    “嗯,那就不用跟着我去吃饭了,我还有其它事做,汇报的事情你如实做了就行。”张嫌回答道,出了小区,几步就走到了自己的电动车所在的位置,对着朱有力吩咐一声之后就骑着车子驶离了青府芝兰售楼处。

    “客官您吃点啥?”下一个悬赏地在三良家具市场的三良家具城,张嫌便骑车在家具市场旁边找了个小餐馆坐了下来,拿起了座子上的菜单看了看,一个老板模样的走了过来问道。

    “就这个大碗羊肉汤套餐吧,套餐里都有什么?”张嫌招呼着店里的人点着餐。

    “套餐里一个大碗羊肉汤,一个泡馍烧饼,一个煎蛋,还有一小碟咸菜。”像是小店老板模样的人说明着。

    “这么点东西就要二十三块钱?”张嫌惊讶道,他看着菜单上画了不少套餐内的东西,但是经老板这么一说,张嫌倒是觉得有些贵了,说实话,在齐城里还真有不少一天也就挣百十来块的人,如果是大餐也就是算了,这就是个果腹的小吃,没想到也这么贵了。

    “这还贵?过了一条街就是火车站,你也不问问这里的房租是什么价位。”老板冷哼道,鄙夷的看着张嫌,把张嫌当成了来打工的外地人了,也不打算再招呼眼前的这个讨价还价的穷光蛋了。

    “你们这大碗羊肉汤和小碗羊肉汤差很多吗?”张嫌并没有起身离开,继续问道。

    “大碗是这个,小碗是这个,你看差多少?”老板收拾着其它桌子上别人吃完的碗筷,拿起了桌上两个盛着剩汤的碗给张嫌看。

    “汤碗差了一小半而已,羊肉呢?”张嫌继续问。

    “差不多,你爱吃就吃,不爱吃就离开,费什么话。”老板有些不耐烦了。

    “那这样,我要一个小碗羊肉汤,一个泡馍,一个煎蛋,一碟咸菜,之后再给我加一勺羊肉汤,这样可以吧。”张嫌点餐道。

    “可以,小碗羊肉汤十三元,泡馍两元,煎蛋两元,咸菜两元,加汤一块,总计……总计二十,如果你不点别的就先付钱吧。”老板算了算账向张嫌道,不过心中有些纳闷,虽然总觉得是哪里算错了,但是算了几遍还都是这个价。

    “嗯。”张嫌点了点头,掏出了二十递给了老板,本来这种羊汤店里的卖的羊汤一碗也不足二两肉,大碗羊汤十七元,小碗羊汤十三元,加一勺汤也就和大碗的

    差不多了,这种点餐方式比所谓的套餐还便宜了三元。

    等餐期间,张嫌静坐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闭上眼静静的运行着源天启魂功,不断地从四周吸收着魂尘补充着魂力,百分之九十六的锻魂率让张嫌吸收魂尘的速度再次提高,魂力源源不断的恢复了上来,本来见底的魂力开始逐渐变得充盈,张嫌脸上的疲态也有所缓解,气色逐渐改善,呼吸也比之前匀称了许多。

    十几分钟后,一个略显野蛮的声音把张嫌从静坐中惊醒了过来:“你的餐齐了!”

    说话之人正是餐馆老板,他用一个红漆木盘子把张嫌点的所有东西托了出来,在落桌的那一刻使劲按到了张嫌面前。

    “谢谢。”张嫌并没有因老板的态度生气,反而是客气的回应道。

    “你挺贼的啊,刚才你直接说小份套餐加汤就行了呗,还一样样的点了一遍,我进到厨房之后才反应过来。”见没有新客人,老板一下子坐到了张嫌的对面,盯着张嫌道。

    张嫌笑了笑没说话,拿起了筷子,也没把饼撕碎,直接把整个饼用筷子夹到了羊肉汤碗里泡了泡,然后又夹起来咬着。

    “小碗加汤确实和大碗没有区别,不过来人也就你会这样点,大部分人都只是点个套餐就得了,你说你耍这个小心眼干啥?”餐馆老板继续坐在张嫌对面絮叨着。

    “穷人,不想花冤枉钱。”张嫌插空说了一句。

    “谁不穷?我这小店去掉水电煤气和房租工资,我也挣不了几个子……”张嫌的这一句话像是把老板的情绪点燃了一样,餐馆老板坐在张嫌对面开启了怨天怨地怨皇帝的埋怨模式,不停的向张嫌吐着苦水。

    张嫌倒是并不生气,他就一边吃饭一边乐呵呵的听着老板诉说心酸往事,好像并不在乎老板打搅他吃饭一样。

    老板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动情,情深之处差点低声啜泣了起来,幸好店里没有其他人,过了饭点,食客早已走的差不多了,只还有一个年轻的厨师在厨房里没有出来,听声音是在补食自己的午饭,如果此时有人在场,准以为是张嫌把老板欺负哭了。

    就在餐馆老板难过至深的时候,突然,一道青光虚影不知道从何处跑了出来,一下子窜上了餐馆老板的身子,刹那间,餐馆老板坐在张嫌对面愣了片刻,随后如僵尸般抬起了头,两眼眼神涣散,来回转头张望着,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样,满脸诧异。

    随后,餐馆老板张望了片刻,好像大概明白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头转向了张嫌,用漆黑的瞳仁盯住了张嫌,抬手准备去拿张嫌喝着羊肉汤的碗,不知道想做什么。

    就在餐馆老板伸出手的时候,张嫌电光火石般放下了筷子,一把握住了餐馆老板的手腕,把餐馆老板的手死死的扣在了桌子上,微笑着看着眼前变得古怪的餐馆老板,没有露出丝毫惊讶。

    “放开我。”餐馆老板突然间用着闷葫芦的声音说道。

    “你是让我放了这副躯体呢还是让我放了你的灵魂呢?”张嫌阴阳眼开启,眼睛里突然散发出湛蓝的青光,目不转睛地看向了餐馆老板,嘴里轻描淡写的问道。

    “你是?”在张嫌阴阳眼开启之后,一个飞蛾状灵魂虚影在餐馆老板身上显现了出来,惊恐的问道。

    “魂师,我早就感知到了你这个高级恶魂躲在附近了,只不过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不好下手,现如今你既然附体在这个人身上,又被我伸手抓住,你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张嫌道。

    “我是感知到这个人的精神虚弱之后才会花费巨大魂力代价趁虚而入的,没想到这人对面居然坐着你这么个魂师,难不成是你让这人变得虚弱的?”飞蛾恶魂道。

    “算不上,本来只是想推波助澜的试一下,没想到他还真的诉苦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哎,人世间多苦难啊!”张嫌摇了摇头,笑着感叹道。

    飞蛾恶魂无奈的看着张嫌,一方面它刚才附体时已经消耗了不少魂力,另一方面是张嫌现在以初级魂王的魂力握住了自己的魂手,根本就不是它这这个等级能轻易挣脱的,只能生无可恋的看着张嫌。

    “问你个事,回答的好我会给你个痛快。”张嫌对着飞蛾恶魂道。

    “被魂师抓了就是被度化,有何痛快可言?”飞蛾恶魂不屑道。

    “也是,那就请你帮个忙,我想问一下旁边的三良家具城有没有什么恶魂?有的话是什么来头?具体在什么地方?”张嫌对着飞蛾恶魂三连问道。

    “有是有,长得像一只坡脚的老虎,具体什么来头不知道,总之很厉害,具体位置是在家具城东区的岚之家,你去那里准能找到它。”听完张嫌的问题,飞蛾恶魂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丝毫没有隐瞒。

    “你不是不打算回答的吗?”张嫌疑惑的问道。

    “我可没说,而且家具城原本是我的地盘,我就是被那只老虎恶魂赶出来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我活不成了,自然也不会让它好过,哈哈哈……”飞蛾恶魂鬼笑道。

第七十四节:岚之家

    “难得我还以为飞蛾就是在家具城里闹事的恶魂呢,想来一并给收了,没想到居然不是的,害得我浪费了点时间,到头来还得再跑一趟,算了,就当是午饭多吃了几口吧。”张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向着飞蛾恶魂提示的位置走了过去。

    飞蛾恶魂的提示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不乏有飞蛾恶魂牺牲自己设立陷阱的可能,张嫌可不想再闹出误闯鬼宴陷阱之事,自然要随时警惕着,把魂力散开到自己的身周,极限范围下感知着周围魂力情况,除此之外,张嫌还不时的使用碑魂拓进行线索探查,最终确定飞蛾恶魂所说的坡脚老虎样子的恶魂应该就在家具城三楼东区的位置,应该就是飞蛾恶魂所说的岚之家。

    三良家具市场,坡脚老虎模样恶魂,高级恶魂等级,发布悬赏者为岚之家连锁公司总部经理,提供的情报是店内发生过的两起鬼影事件,一次为一名年轻女性顾客在试用梳妆台镜子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皮肤皲裂、有眼无珠的尖头怪影;另一次是一名中年女性顾客在打开一个中档衣柜的时候,衣柜里像是冲出了一团气浪,直接把那名中年女性顾客从衣柜前推倒在了地上,幸好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即使扶住了差点被一同带倒的衣柜,这才有惊无险的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之后,关于岚之家家具吸引鬼魂的传言便在人群中传开了,导致岚之家在整个齐城的经营状况十分不好,岚之家的总经理亲自赶来齐城,在调取了两次事件监控之后感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所以托了一些关系找到了猎魂公司,向猎魂公司请求援助。

    三良家具市场在齐城已经有些年头了,不少当地媒体广告和车载广告都有关于三良家具市场的宣传,算是齐城比较知名的家具市场和装修建材市场聚集地了。

    三良家具城坐落在三良家具市场的一个拐角处,家具城外面都是些小门面房,大多都是经营家居装修的小店,有木材加工店、门窗加工店、五金建材店等等,也有卖热水器的,卖马桶、浴缸的,卖红木家具的这种居家常用物品的,各种家庭所需应有尽有,人头攒动,门庭若市,有来买东西的顾客,有装货卸货的工人,有精明善谈的老板,算得上齐城比较热闹的地方了。

    三良家具城里面就比较名副其实了,大多是售卖家具的商铺,每一个铺子大概占着一个三四十平见方的隔间,大一些的也有四五十平的,里面摆放着各自看家的家具,一楼卖的比较多的是儿童类的学习桌椅,二楼大部分都在售卖沙发床品,三楼便是储物橱柜一类的了,从分类上来说就能让顾客很好的找到自己的需求。

    岚之家在三楼,张嫌踏上了一个十分破旧的电动扶梯,在电梯缓缓移动的过程中,张嫌的身子随着电梯不断上升着,经过中间转乘了一次电梯之后,张嫌很快便来到了三楼,下了电梯,张嫌直接向着东区销售圈走去。

    漫步走着,张嫌看到了三楼有不少有名的家具品牌,从低档到高档不一而足,但是相比较而言,中挡的家具店还是最多的,其家具店里的顾客也是络绎不绝,张嫌想来,中档家具一是在售价上能让不少人买得起,其次是在质量上相比较低价位的更有保障,还有就是摊位租金问题,低价位的利润低,高价位的不走量,所以整层楼基本上都是这些常见的中端品牌,相互竞争也异常激烈。

    每季新品,打折销售,套装优惠,捆绑低价,这类字眼的标牌在整个家具城里都不少见,商家要想在竞争中脱颖而出,除了有固定的产品还不算完,在几乎是相同定位的产品竞争下,如何获取最大限度的营销收益才是商家的销售本事,所以各大地区分管经理或者代理商都使用出了自己的营销手段,以此来吸引络绎不绝的观望者。

    新品的精致造型、打折优惠的噱头总是能吸引不少顾客,几乎每一家商铺都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这些本领确实也收到了不俗的效果,整个三楼都吸引着不少观光客,大多数商铺也都出现了门庭若市的兴盛,当听到有老板喊人装车的时候,就知道哪家店又有流水进账了,一派盛世繁荣的景象。

    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岚之家家具店了,在整个三楼都热热闹闹的时候,只有岚之家家具店冷冷清清,一个顾客也没有,偶尔有几个顾客在岚之家店铺外面望上几眼,也会被同行之人一把拉走,有人说岚之家的家具有质量问题,所以才会出现传闻中的鬼怪,有人说岚之家使用的木材是在坟地里种的,所以沾染上了魂鬼的晦气,还有人说岚之家的老板肯定是做了什么缺德事,所以有鬼魂来报复,无论哪种说法都在不断传播、发酵,最后无疑是给岚之家的正常经营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冷清的现实就是最好的佐证。

    因为岚之家不像其它商铺那样有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张嫌倒是一眼就看到了岚之家的招牌,几步走进了岚之家的店铺里面,向四周张望着,嘴里喊道:“有人吗?”

    张嫌话音刚落,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从一个低矮的小柜子上抬起了头,睡眼朦胧的看着张嫌,当她反应过来是有人进到他们店里的时候,赶紧擦了擦迷糊的眼睛,提了提精神问道:“欢迎欢迎,您想买点什么?”

    “我不是来买

    东西的,你们总经理那边委托我来调查这里出现的两起特殊事件,我是来干活的。”张嫌解释着。

    “总经理?特殊事件?哦,那您请看看吧,要不要我向总经理那边回报一下。”中年女人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可以,还麻烦您先把出事的那个梳妆台和衣柜指给我,我好调查一番,对了,您给总经理汇报的时候就说是公司派来的,他应该知道。”张嫌道。

    中年女人点了点头,无精打采地把出事的梳妆台和衣柜指给了张嫌,然后拿出了手机,走到了店铺的一个角落里,不知道在给谁打着电话。

    张嫌先走到了离自己比较近的梳妆台前,梳妆台不大,整体呈乳白色,光洁透亮,最下面是两个橱子,厨子上面整齐排列着四个抽屉,四屉双厨的空间布置显得十分规整大气,抽屉上面是梳妆台面,再往上就是一圈背板,椭圆形的大镜子镶在了背板中间,镜子竖着,照出来的人影十分显瘦,张嫌猜测,如果不是那个镜中露鬼影的事件存在,这个梳妆台应该会得到不少女孩子的青睐。

    张嫌用手在那个出事的梳妆台上轻轻抚探着,碑魂拓用出,收集着关于悬赏恶魂的线索,果不其然,张嫌从梳妆台上感应到了不小的魂力残留,显然证明这里发生的鬼影事件确实是有恶魂在作祟。

    之后,张嫌又踱步走到了那个差点翻倒砸人的衣柜旁边,衣柜呈暗白色,实木颗粒板料,横纹百叶门,两扇门页可以相互推拉,推拉门上镶着两个杯口大小的淡咖啡色圆把手,美观的外表下也十分实用,总的来说其材质和造型在中端市场里算是不错的了,而且一千多一点的价格也不算十分昂贵,性价比上也十分划算。

    张嫌把手探到了衣柜上,用魂力包裹住整个衣柜,碑魂拓再次用出,从衣柜上,张嫌探知到了更多的恶魂信息,魂力残留显示确实是高级恶魂,其魂力威力不俗,尤其是在短时间的魂力爆发上,以一个高级恶魂的魂力就能做到造出阴风还能短时间显形化影,这种魂力爆发力不是一般高级恶魂可比的,此恶魂一瞬之间的魂力攻势或许能突破到初级小鬼的境界,应对起来决不能掉以轻心。

    就在张嫌判断分析的时候,中年女人也打完了电话,身子朝着张嫌这边再次走了过来,嘴里道:“我姓宁,我看你年龄不大,你叫我宁姐就行了,您刚才的话我已经给老板传达了,老板说是有这么一回事,还说让我配合你的调查。”

    “不用怎么配合,我大概调查的差不多了,我只想知道当时发生状况时候的具体情形,其次还有就是能否告知给我周围这几家和你们一样销售家具的店铺信息,包括他们几家有没有出现类似的特殊事件,还有就是他们各家的销售情况之类的,我好做一个综合判断。”张嫌道。

    “小兄弟,你是怀疑他们几家有人在暗中使坏吗?我觉得不太可能啊,当时发生那两起事件的时候我们店铺里并没有出现他们几家店铺工作人员的身影,而且我们几家卖同样家具的店铺之间关系都很不错,人手不足的时候还相互帮衬着运送家具,虽说是同行,但是竞争一般是靠家具的质量和款式,应该不会互相之间使绊子干那些下作的事情吧。”宁姐道。

    “我没说有人使坏啊,只是想了解些情况,宁姐您就照着您知道的说,有多少算多少。”张嫌苦笑着回应道。

    宁姐想了想,决定从第一次梳妆台鬼影事件说起,说是事件发生时店铺里的顾客比较多,当时销售和服务人员除了她以外就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导购,人手有些忙不过来,就让不少顾客先自行挑选着,看好之后再来询问,就在那个时间里,有一对小情侣进店挑选家具,女方看中了当时还算是新款的白色梳妆台,男方也觉得不错,便让女友先试上一试,合适的话就将其买下。

    女方听从了男方的建议,把梳妆台上上下下的全部仔细检查了一遍,在确认无误后便去找了宁姐下单,就在男方去找宁姐下单的时候,突然从梳妆台前传来了女方的尖叫声,本来女方是坐在给梳妆台临时混搭的小椅子上的,结果等到男方再次回头望向女方的时候,女方早已从小椅子上摔倒在了地上,捂着小脸哭嚎着,在地上一边啜泣着一边大喊。

    男方和宁姐一同跑了过去,宁姐将女孩轻轻扶起,向女孩询问发生了什么,女孩瞪着惊恐的眼神,嘴里喃喃道:“镜子里有鬼。”

    宁姐刚开始不相信,但是那女孩是学美术的,对形象的记忆力特别强,当时就拿着一支铅笔在一个家具宣传页上画出了自己所看到的鬼魂形象,那鬼是尖头圆脑,只有眼廓没有眼睛,耳朵如猞猁的耳朵尖直向上,脸上的皮肤似有褶皱又似是皲裂,如开裂的墙皮一样让人有种触之即落的感觉,虽然鬼影一闪而逝没有其他人看见,但是因为女孩画的太过形象,让宁姐也不得不信了。

    虽然梳妆台鬼影事件引起了骚动,但是这还不至于让一家店铺开不下去,更多地人以为是女孩产生了幻觉,谁也无法佐证女孩看到鬼影的真实性,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一件事发生刚满一周,第二个特殊事件就再次发生了,当时一个头发烫着波浪卷的中年女子和朋

    友一起前来购买衣柜,在朋友挑了一个烤瓷黄色的衣柜之后,那个波浪卷女子便看中了张嫌身前这个暗白色的衣柜,伸手想要去打开衣柜的推拉门查看一下里面的空间布局,结果意外事件就在无意间发生了,波浪卷女子刚一打开衣柜的左门扇,突然一震风压从衣柜里冲了出来,直接把开门的波浪卷女子冲倒在了地上,而本来稳稳直立的衣柜也差点向前倾倒,幸好宁姐和波浪卷女子的朋友两人眼疾手快将衣柜扶稳,才导致悲剧没有扩大。

    从地上爬起来的波浪卷女子惊魂未定,大喊着看到了个鬼影从衣柜里冲了出来,虽然别人都说没有看到,但是那女子一口咬定就是有个鬼影,因为当时在场的顾客比较多,再加上中年女子那傲人的嗓门,从那之后,岚之家家具店的闹鬼事件就传的沸沸扬扬了,谁也不知道其中的真实性,但是有不少人把这次事件和先前梳妆台鬼影事件联系到了一起,岚之家从此就背上了各种猜忌,一传十,十传百,前来看家具的人没次路过岚之家都绕着道走,生怕沾染上晦气。

    “宁姐,您说的这些是岚之家发生的事,那么在您附近其它商铺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张嫌追问道。

    “应该没有,你看他们那些商铺生意情况就知道了。”宁姐想了想回答道。

    “岚之家在出事之前销售情况如何?”张嫌不解的问。

    “相当火爆,本来岚之家就是个不错的品牌,新品更新快,价格也不高,出事前店里一直都是人手不够的状态,还出现过几次卖断货的情况。”宁姐回忆道。

    “对门那家星辰木之林的生意怎么样?”张嫌指了指岚之家斜对面的一个名为“星辰木之林”的家具店问道。

    “哦,你说的王三嫂他们家啊,她家的生意也不错,原来就属我们两家生意最好,因为她们家名字没有岚之家响,所以生意略比岚之家差那么一些,不过如今岚之家遭遇了那种事件,她家的星辰木之林就成了顾客的首选了。”宁姐道。

    “原来如此,您和那个王三嫂很熟吗?”张嫌问道。

    “还行吧,淡季没生意的时候经常聚到一起吃着盒饭聊着天,她今年四十多岁,老伴儿半年前因病过世了,撇下了她和一个还没买房结婚的儿子,家里经济也不富裕,靠代理个家具品牌支撑,哎,都是吃辛苦饭的。”宁姐看了一眼星辰木之林店里那个忙来忙去的王二嫂,叹息道。

    “嗯,我知道了,您忙您的就是了,我要分析一下各种线索,之后好给你们总经理那里答复。”张嫌道。

    “净说笑,店里又没有人,有啥可忙的,您坐着分析吧,我去后边烧点水给您倒杯茶。”宁姐笑着对张嫌道。

    张嫌点了点头,立刻如思想者一般静止在了梳妆台前的白色小椅子上一动不动,闭着眼,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宁姐疑惑不解的看着张嫌,但是也没有太多过问,静静的转身离开了,走到了一个小隔间里面,用电热水壶装了半壶水烧了起来,然后找了两个一次性的纸杯叠在了一起,往里面放了些茶叶,等待着水壶里的水煮开沏茶。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宁姐便从隔间里端着一杯刚泡上的茶叶递到了张嫌的面前,摆在了梳妆台前,隐约的看到了梳妆台的镜子上映出了张嫌的身形,而且在张嫌的四周,隐约有一团同样轮廓的青色虚影若隐若现,普通人很难辨别出那虚影具体是什么,宁姐只是把那虚影当成了店铺里一个蓝管台灯的灯光映影,没有再去多想。

    “小兄弟喝茶吧。”宁姐对着张嫌呼唤道。

    张嫌并没有丝毫反应。

    “小兄弟?”见张嫌一动不动的没有反应,宁姐再次呼唤道。

    张嫌依旧没有像是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小兄弟你没事吧?”宁姐见张嫌还是没有反应,心中开始慌张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些着急的味道。

    张嫌还是低着头闭着眼面朝梳妆台前那亮白如漆台面,丝毫没有回应。

    宁姐害怕眼前的年轻人出什么事,下意识的想要用手去晃动张嫌的身体,以便把张嫌从失神中唤醒过来。

    就在宁姐的双手要碰到张嫌身体的时候,张嫌的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缓缓地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眼前的那杯茶,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宁姐,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简单的回答道:“想事情想得失了魂,没事,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了,而且已经解决了,只不过今后有没有生意还得看您自己的了,经营的好坏我就管不了了。”

    “解决了?小兄弟你是侦探吗?”宁姐不敢相信的问道。

    “嗯,算是吧,你可以理解为店里的发生的事情只是单纯的意外,因为意外比较频繁,最终导致了谣言四起。”张嫌回答道。

    宁姐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嫌,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嫌偷偷的把冥石盅拿了出来,轻轻的一挥手,王二嫂的丈夫变成的那只坡脚老虎模样的恶魂眨眼间被张嫌收进了冥石盅里,张嫌悄悄把冥石盅的木塞盖上,和宁姐简单的告了别,便离开了三良家具城,朝着自己最后一个悬赏令所在的地方驶去了。

第七十五节:广天大厦

    “哎,既然已经谣言四起,就算把那只坡脚的老虎恶魂度化了又能怎样,那个家具店迟早还是要关门的。”张嫌骑上了自己的电动车,看似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你都已经把恶魂给度化了,那家店里应该不会再出现恶魂扰民的事情了,为什么还要关门?”女娲残魂从魂玉里传音给张嫌,不解的问道。

    “因为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恶魂被度化了呀,即使店家向外解释他们家的两起事件纯属偶然,但是又有谁回去买账呢?一旦坏名声留下了,想要在洗清可就难了,至少在人们心中这个坏印象的种子是种下了。”张嫌解释道。

    “如今的人都这么不通情达理了吗?在我刚造人的时候,大家听天而息,按律休作,谁做错了事情,违背了规律原则、风序良俗,就会收到相应的惩罚,惩罚之后大家就会原谅他之后的作为,而谁要是为大家做出了贡献,那么大家也共同会给予他相应的奖赏,奖赏之后大家也会审视他之后的行径,所以在那个年代人性是纯真质朴的,但又实事求是,才会不间断的繁衍生息,成为这华夏地域上的主宰,如今的人难道不这样了吗?”女娲残魂不解的问。

    “倒也不是完全不然,只不过变化了好多,如今的人造出了计时的钟表,有了自定的时间规则,不再看天休作,谁要是做错了事,谁就会利用自有的资源不停的推脱隐瞒,以此来逃避相应的惩罚,惩罚不公的情况下,大家逐渐对公允失去了信心,相对的也就不会原谅犯错误的人乃至公允了,没了赏罚分明,大家也就不再追求纯真质朴和实事求是了,依权利的,依救主的,依好恶的,总之如今的世人各有各的原则,各有各的依照,早已经没有了既定的规律。”张嫌想起了坡脚虎恶魂之所以大闹岚之家,就是为了帮助自家的家具店多争取客源,一个人死后还能在利益的驱动下为祸人间,这种人哪还有半点纯真质朴,于是张嫌呵笑着回答。

    “这是染上了桃源界的毒垢了吗?”女娲残魂轻轻的感叹道。

    “您说什么?”张嫌问。

    “没什么,你说的关于天地界的这些变化好像很久以前在桃源界发生过,激起了我的残魂灵识里不少关于桃源界的记忆碎片,好像我在来这天地界前,桃源界也正在发生类似的状况,天已无道,万无规律,桃源界面临着崩坏的情况,源天魂师们逃到了天地界,只是为什么桃源界没有崩塌,为什么源天魂师又回到了天地界,这些就不是我这个小小的残魂可以知晓的了。”女娲残魂道。

    “看来桃源界也并不是桃花源啊,还有这么多故事在里面。”张嫌感叹道。

    “桃花源?”女娲不解的问。

    “哦,没什么,就是一个纯真质朴的理想世界。”张嫌简单解释着。

    张嫌和女娲简单聊了一些关于魂师境的内容,有些张嫌能听得懂,有些内容以张嫌现在对魂师的了解并不很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女娲残魂是源天魂师的残魂,所说的内容自然和魂师的本源有关,就算听不懂也能稍作积累,日后对自己的魂师之路会有着很大的帮助。

    聊着聊着,张嫌很快便来到了下一个悬赏地点,是位于高新区的广天大厦,传闻大厦里的保安夜间巡夜的时候在大厦二十三层的令峰传媒公司看到了暗淡的火光,巡夜的保安以为是哪家公司电路着火了,独自一人前去查探,等到保安靠近传媒公司的时候,那火光居然隔着公司的磨砂玻璃不断跳跃,最后一闪而逝消失在了令峰传媒公司内,整个楼道又再次变得昏暗,只有那名保安的手电筒在闪着微醺的光芒。

    那名保安当时已经吓得尿了裤子,整个人哆哆嗦嗦的勉强走回了保安室,后来据说是被同室一起执夜勤的保安老乡送到了医院,遇鬼的保安到如今还有些精神恍惚,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而悬赏令上的内容便是在那名保安回来的时候亲口诉说的,不少人都认为那名保安是得了妄想症,但是令峰传媒公司的老板觉得事发稀奇,并找到了张嫌所在的猎魂公司请求调查。

    根据公司老板和警察的调查,出事那晚并没有监控记录,很多写字楼大厦都会在夜间断电熄灯,甚至把一些无用的监控也停掉不用,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省电省钱,而是怕夜间出现电路问题容易引起火灾,在没有足够的人在场的情况下,一旦出现火苗,很难有人及时发现,一旦引起火灾就会导致更大的财产损失,因此,监控在那时也就不运作了,唯一运作的只有电梯的供电和保安室的供电,主要还是为了保证保安的夜间巡逻方便。

    广天大厦也是如此,广天大厦有个保安队伍,每晚会安排两名保安进行定时的夜班巡逻,出事当天执夜勤的是保安三队的两名保安,赵连喜和赵二柱,两人是老乡,都是从齐城外的赵家庄来的,当天巡逻时,赵连喜负责的是大厦一到十八层的巡检,赵二柱则是从十九层检查到三十六层,巡逻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看有没有小偷,检查一下明火,并不是很耗费时间,快的话一层花个两三分钟就能检查完毕,十几层检查下来也用不了半小时,按照大

    厦的规定,这种检查要在前半夜十一点钟的时候进行一次,后半夜凌晨两点的时候进行一次,一夜两次,其工作量也并不大。

    但是在出事的那天,赵二柱在检查完二十三层楼之后就神色惊恐的从电梯下到了一楼,缩进了保安室内拿军绿大被子捂住了脑袋,不停的叫嚷着“鬼,鬼……”,连检查完前十八层后赶回来的赵连喜见到了赵二柱的样子都吓了一跳,赵连喜以为赵二柱生病了,第一时间拨打了120,连夜把赵二柱送去了医院,可是经过检查赵二柱的身体并无大恙,只是精神上受到了些刺激,之后从赵二柱嘴里听来的就是一个惊恐的闹鬼传闻了。

    张嫌走进了广天大厦,乘坐电梯上到了二十三层,一出电梯便找到了令峰传媒公司,他在门外向玻璃门里观望了一下,发现门内有不少正在办公的白领,张嫌在门口敲了敲门,向门里面打着招呼。

    “你是?”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肤白貌美的小姑娘,小姑娘个头不高,但是有着一种可人的味道,从穿着来看应该算是公司的前台,张嫌还没开口说话,小姑娘便热情的问道。

    “哦,我是找你们老板的,不知道蒋经理在吗?”张嫌说明着来意,随即问道。

    “他在开会,你有预约吗?”小姑娘四下打量了一下张嫌,虽然见张嫌在穿着上有些衣不合体的样子,但是既然知道老板名姓,自然是有备而来,于是问道。

    “没有。”张嫌回答。

    “那您有什么事吗?”小姑娘继续问道。

    “你们老板之前在我们那下了个订单,我接了单就过来了。”张嫌想了想,只能如此解释道。

    “送外卖的?”小姑娘听完张嫌的解释,捂着嘴笑着问道,她看张嫌什么都没拿,显然是知道张嫌并不是外卖员。

    “你可以理解为家政维修工,来给你们公司做维修的。”张嫌挠了挠头解释着。

    “我不记得公司有什么东西坏了呀,也不记得老板那边有叫什么维修工,你坐在这边沙发上等等哈,我去向老板汇报一下。”小姑娘热情的说道。

    “嗯,可以,你给老板说的时候最好说我是公司派来的,你们老板应该会明白。”张嫌建议道。

    “‘公司派来的’吗?好,我知道了,我会如实转达。”小姑娘点了点头,踏着轻盈的步伐向着公司里面走去。

    张嫌在公司的前台处等待着,看着里面几十号人对着电脑在认真的做着什么,有查资料的,有做编辑的,有噼里啪啦敲键打字的,有鼠标来回滑动着作图剪辑的,很多东西张嫌并不懂,但是看起来却觉得现在的各行各业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招鲜吃遍天了,如今的三百六十行都在比拼综合知识,一个传媒公司就需要这么多不同种类的工作搭配完成,最终才能整合出一个完美的产品展示出来,比起这些行业,魂师已经算是最简单的了,修炼魂力、魂技就能干活,但是张嫌也明白,现在的他也只是处在魂师的底层,像是能到达魂祖、魂仙甚至源天魂师的层次,估计也是要具备更多地综合知识,不只是魂力和魂技的通达,魂器等其它魂师所需能力也要不断掌握,这样才能在魂师境脱颖而出。

    在张嫌正想着的时候,前台小姑娘再次踩着高跟鞋,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了张嫌面前,微笑着说道:“您再等十分钟,会议很重要,老板说开完会马上过来,您是喝咖啡还是喝茶,我先去给您沏上。”

    “看面相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不要总是‘您您的’这样称呼我,我姓张,叫我张兄弟或者张哥就行,我什么也不喝,坐着等会便是了。”张嫌摆了摆手笑着回答道。

    “那怎么行,蒋总说您是贵客,不能怠慢,既然蒋总吩咐了,我就要如实照办,不然我可就工作不保了,您可别叫我为难。”小姑娘赶紧说道。

    “那就冲一杯茶吧,茶叶别放太浓了。”既然不好推辞,张嫌只能凭着自己的喜好点了一个。

    “好的,我叫张欣琪,您叫我小琪就行,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就是了。”小姑娘依旧是满脸热情的说道。

    张嫌点了点头,想着自己又不是来谈生意的,哪有那么多需要别人服务的事情,便随手从前台沙发旁拿起了一本娱乐杂志,一屁股坐在了前台的待客沙发上,随意翻阅着杂志上的内容,娱乐杂志上的内容无非是哪个明星出轨了,或者就是谁又和谁闹掰了,再或者就是哪个明星美如天仙、百年一遇的这种说辞,尤其是张嫌看到“粉丝偶遇某明星,随手一拍显美照”这种标题,一看那拍摄手法就是出自专业摄影师之手,从背景、颜色、采光、图像内各种事物比例,都不是所谓粉丝随手一拍的结果,对于这种明星营销手法,张嫌只能简单的笑笑,这种手法也就骗骗无脑追星的小孩儿罢了,都是些赚点名声和噱头小伎俩。

    “没看出来您还喜欢看娱乐八卦呀。”张欣琪用带着杯托的一次性纸杯端了一杯茶递到了张嫌面前。

    “干等着也无聊,随便看看。”张嫌解释道。

    “你看到了吗,那个l女明星和y男明

    星分手了唉,真是的,你说两人金童玉女的多般配啊,怎么就分手了呢?”张欣琪指着张嫌刚翻到的一页,用惊讶的语气感叹道。

    张嫌看了看娱乐报道里的内容,l明星和y明星也就是一起拍戏的时候搭伙吃了几口饭,目的应该只是为了给电影宣传造势而已,要说两人多么情深意浓,张嫌可是不信的,从造势的图片上就能看出来,两人拍戏时看似同出共进各个场所,实则并没有任何亲密接触的情况,就连牵手照都是两人借位虚牵着,而且从l女星脸上能看出一脸的不情愿,这些细节都说明了两人的恋情只是一个特殊的营销手段而已。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分分合合,真真假假。”张嫌用了四个词概括。

    “你是说他俩还会和好?”张欣琪瞪着小眼睛问道。

    张嫌苦笑着看着张欣琪,显然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会错了意,可是如果张嫌把他那套判断说出来,也不见得眼前的小姑娘就能接受,张嫌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我觉得也是,l女星长得又漂亮,还那么有钱,那个y男星人长得帅气,知书达理的,据说家境也比较好,两人应该还会走到一起去吧。”张欣琪猜测着。

    “其实我不太清楚这俩明星,他俩还有戏要一起拍吗?”张嫌挠了挠头问道。

    “嗯,上个戏反响不错,说是两人都又签了一个可以一起合拍的一个古装片,过几天就开机了。”张欣琪貌似对明星八卦很是了解,回答道。

    “那就是了,过几天他俩可能就和好了。”张嫌点了点头回答。

    张欣琪不知道张嫌说的是真是假,只是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张嫌,以为张嫌是那个媒体界或者电影节的人士,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久等了,刚才开会比较重要,关乎我们传媒公司下一步的战略部署,所以只能让大师多等一会了,抱歉了。”来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平头男子,国字脸,眼圈略深,下眼圈鼓着两缕卧蚕,两腮各垂着一层垮下去的肌肉,像是那种经常熬夜带来的面部肌肉松弛,走路说话都是威风凛凛的模样,他一个跨步走到了张嫌面前,一边伸出手一边说话道。

    张嫌见来人伸出了手,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回握住了来人的手,客气的回答道:“没事没事,我不是什么大师,就是公司派来干活的。”

    “不能这么说,上次来的姓范的大师就相当有能耐,但是他说他只是来调查的,处理事情的不是他,我这左等右等才终于等到了大师您来,还是有些怠慢了,我姓蒋,蒋大军,是公司的总经理,大师您叫我小蒋就行。”来人说话道,然后做了自我介绍。

    “别别,差辈了,我起码比你小了两轮,可不敢乱叫,我还是称呼您为蒋经理吧,您老先前说的姓范的大哥是我们公司的情报调查,只负责处理信息,脏话累活还得我们这些底层干活的人来,要是这事好解决我就不来叨扰您了,只是我一来到贵公司就感觉情况有变,所以还请蒋经理在和我说说您这里的情况,我也还需要在您公司四处查看一下进行确认。”张嫌解释道。

    一旁的前台接待张欣琪听张嫌和蒋大军说话像是打哑谜一般,眉头皱着,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

    “情况有变?这样吧,您随我到总经理办公室咱们详谈。”蒋大军轻轻皱了下眉头,对着张嫌道。

    张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蒋大军走在前面,张嫌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到了总经理的办公室,蒋大军一进办公室就把门锁上了,然后把办公室的所有窗帘全部拉上,打开了屋子里的大灯。

    “大师,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什么叫情况有变?”蒋大军问道。

    “我一来就感知到了在您这闹事的那个家伙好像不见了,具体跑哪里去了我还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我也不知道,所以我需要做一些探查。”张嫌回答。

    “跑了?确实从那次事件之后公司并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但是大师,我这里有段记录想给你看一下,或许您可能有些线索。”蒋大军对着张嫌说着话。

    话刚说完,蒋大军便打开了自己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了一段视频给张嫌观看,视频里清晰的显示着有一个冒着蓝火的骷髅脑袋在公司里若隐若现、四处游荡,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是足以把一个普通人吓到精神失常。

    “这就是那个鬼火?”张嫌是魂师自然明白蒋大军给他看这段视频的原因,开口问道。

    “嗯,别人以为那个保安说的是浑话,但是那晚我的单反摄像机落在了公司里,录像一直处于开启状态没关,出事之后我无意中发现了其中的一段自动保存的视频,居然和那个保安说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才拜托了你们公司。”蒋大军说着话,神情也开始变得恐惧不自然了。

    “原来如此,带我去那个鬼火出现的地方看看吧。”张嫌若有所思的请求道。

    “我去前面带路。”蒋大军见张嫌并没有露出难办的神色,知道这事有门了,赶紧回答道。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2290/ 第一时间欣赏九登鬼宴最新章节! 作者:四六妖所写的《九登鬼宴》为转载作品,九登鬼宴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九登鬼宴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九登鬼宴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九登鬼宴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九登鬼宴介绍:
偶然成为猎捕亡魂的魂师,本来只想混口饭吃,结果发现这个诡异的第二世界并不简单,人心叵测,鬼计多端,误入鬼宴结果搭档惨死恶鬼之手,招募自己的猎魂公司又带着别样的目的,在这魂鬼的世界中又该何去何从,张嫌登宴杀鬼,下宴灭魂,追寻着魂师至高之境……九登鬼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登鬼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登鬼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