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林琅天从江南归来
“应当不会是顾长庚,若他出府,门口侍卫定会知道,奴婢问过了,这阵子顾长庚都未出府。”
徐氏沉思了起来。
近日林清远与之结仇的,便只有顾长庚了。
又或者是林琅天朝堂上不满他的大臣做的?
徐氏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烦躁的吩咐道:“让福管家去查,务必要将此人查出来。”
“是,夫人。”
……
景兰苑。
林清浅为老夫人捏着肩,佯装随口提起,道:“祖母,父亲不是这两日要从江南回来吗?为何还未回来,可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不是,就在方才,你父亲身旁的随从回来了,说是你父亲一进城门,便让皇上宣入宫中,怕是要今晚才能回府。”
“哦,原来是如此。”
老夫人问道:“你突然问起你父亲,可是有事?”
林清浅敛下眼眸,不动声色地道:“没有,清浅不过听祖母说过父亲这两日回府,见父亲还未回来,便有些担心,想着问问。”
老夫人睁开眼睛,颇为欣慰的点点头。
“嗯,别担心,你父亲晚膳的时间,应当就从宫中回来了,到时你也过来,我们一家在前院用晚膳。”
“是,祖母,清浅知道了。”
林清浅心想:她肯定会去的,精心布置的一出好戏,岂能不去看。
……
皇宫,御书房。
“林丞相,皇上让您进去。”
林琅天微微颔首,迈步进了御书房,在皇帝面前跪下。
“臣叩见皇上。”
皇帝坐于龙椅上,眼神锐利眼睛微眯,任由林琅天跪了片刻,才沉声道:“爱卿请起吧。”
“谢皇上。”
林琅天站起来,皇帝道:“爱卿刚从江南回来,风尘仆仆便被朕宣入宫中,连片刻都未能歇息,辛苦了。”
林琅天面色严谨,拱手道:“皇上,臣不辛苦,就算皇上不宣臣入宫,臣回来第一时间也想进宫,来向皇上禀告江南水患的治理情况。”
“如此甚好,那爱卿说说江南水患情况如何了?”
“回皇上,经过月余,江南水患已经治理完毕,被大水冲毁的堤坝,皆已经重新修建,因水患流离失所的百姓,暂且都安排妥当,为了避免水患后引发瘟疫,三皇子也请了大夫在为呈现出生病症状的人诊治,若察觉有人感染了瘟疫,会立马隔离,以便控制疫情。”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不错,爱卿此番前去,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臣不敢当,若说功劳,功劳最大的应当是三皇子,臣在江南亲眼所见,三皇子不眠不休与士兵一同抢修堤坝,安抚难民,臣回京都时,本欲让三皇子一同回来,他却不愿,说是要将最后一位落难的百姓都安置妥当,他才能放心回宫。”
林琅天感叹道:“三皇子当真是爱名如子!”
皇帝眸光微闪,道:“子灏啊,朕一直知晓这孩子懂事,待他回宫后,朕定会好好奖赏他一番。”
“皇上圣明。”
皇帝定定望着林琅天半晌,忽地问道:“爱卿,你可知国不可一日无相,朕本是让你送赈银过去,送到便回来,你为何逗留了如此之久?”
林琅天立即跪下来,低着头道:“请皇上责罚,臣到了江南后,水患情况远比想象中严峻,见这么多北冥的百姓流离失所,单凭三皇子等人,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臣不忍心,便想留下尽一些微薄之力,这才耽误了回京都的时间。”
皇帝不言不语,眼眸幽深的望着林琅天。
林琅天攥紧了手,心思微动。
他之所以留在江南,仅仅是为了帮三皇子。
尽管他是身份尊贵的三皇子,可俗话说的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江南不乏一些贪赃枉法的官员,表面奉承,背地里却各怀心思,因此他留下帮三皇子处理了一批官员。
片刻,皇帝收敛了压迫的目光,笑了一声,道:“爱卿,快请起,你一心为民,朕赏你还来不及,怎会罚你呢。”
林琅天站起来,“臣多谢皇上。”
皇帝又询问了几句事关江南的情况,话题忽地一转,道:“朕知爱卿忧心国家大事,无暇顾及家事,可也还要在家事上多费些心思,知道吗?”
林琅天察觉出皇帝话里有话,道:“臣请皇上明示,这是……”
“哦,是朕忘了,爱卿才回京都,尚未知晓这几日市井上流传的事。”
林琅天眉头微蹙,等着皇帝继续往下说。
“前两日,一位国子监的监生的远亲在茶楼说些趣事,不曾想也说了关于爱卿公子的事。”
“犬子的事?”
皇帝看了一眼李公公,李公公心领神会的站出来道:“回丞相大人,那人说,林公子在国子监课堂上丝毫不懂尊师重道,戏耍先生,将先生气晕过去,还欺辱同窗,仗势欺人,因此,平阳侯府的沈世子与他打了一架呢,不仅如此,甚至有百姓谣传,丞相连林公子都教导不好,如何能处理好朝廷大事。”
林琅天一脸震惊,怒道:“这逆子!”
他拱手弯腰道:“臣惭愧,是臣教导无方,此次回去,必定好好教导这逆子!”
“林公子还小,爱卿也不必太较真,只是该教导还是得教导。”
“臣明白。”
皇帝“嗯”了声,道:“爱卿一路舟车劳顿从江南回来,尚未好好歇息,朕便许你在府休息三日再来上朝。”
“多谢皇上。”
皇帝又道:“李全,宣朕旨意,林丞相江南治水患有功,赏黄金千两,布匹五百。”
“喳,奴才遵旨。”
林琅天再次跪下谢恩,这才出了御书房。
林琅天前脚一出御书房,皇帝脸色就沉了下来,对李公公道:“李全,你如何看这次林丞相逗留江南治水患之事?”
李公公抓摸不透皇帝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道:“丞相一心为民着想,是北冥之福,是皇上之福。”
殊不知,皇帝勾了勾唇,语气微冷地道:“若林丞相真当一心为民着想,才留在江南治理水患,这的确是北冥之福,朕之福,可若他不是一心为民呢?”
第107章 林清远被责罚
李公公一脸惶恐,“皇上,奴才不懂,您的意思是……”
皇帝瞥了他一眼,轻叹了声,摆了摆手,道:“罢了,与你说,你又怎么会懂,出去吧,朕乏了,在御书房歇息片刻。”
“喳,奴才告退。”
李公公退出御书房,皇帝坐于龙座上,深邃的眼中满是深沉。
在此之前,皇帝从未怀疑过林琅天会是哪位皇子的党派。
可此番前去江南,林琅天行为似有些反常,留下帮助三皇子,甚至将功劳都推到三皇子身上,种种行为都让人怀疑。
皇帝心想,丞相府嫡女林清芜被赐予三皇子为正妃,在外人看来,林琅天已是三皇子党,没得选择,因此他顺势成为三皇子党。
皇帝眯起了眼睛。
看来这门亲事,有待考究。
这便是帝王,高处不胜寒,只要坐在这位置上一天,他就会猜疑忌惮任何人,包括自己的亲儿子。
……
林琅天从御书房出来,趁着无人注意时,绕道前往永和宫。
淑贵妃听见动静,对连衣吩咐道:“本宫累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歇息一会儿。”
“是,娘娘,奴婢告退。”
一众宫女太监退下,林琅天从屏风后走出来,淑贵妃一见他,娇嗔地埋怨道:“你这冤家,还算有点良心,从江南回来,还知第一时间来看我。”
林琅天搂住淑贵妃纤细盈盈一握的腰身,笑道:“我心中一直惦记着你,回来自是迫不及待来看你。”
“骗子,本宫可听闻了,是皇上宣你入宫,否则你早回你的丞相府,娇妻美妾萦绕,乐不思蜀了吧。”
“怎会,你明知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油嘴滑舌,我才不信,唔唔唔……”话还未说完,淑贵妃便被林琅天低头吻住,身躯立刻若若无骨靠在他怀里。
两人缠绵悱恻后,淑贵妃慵懒妩媚的靠在林琅天胸膛前,柔声问道:“皇上宣你入宫所为何事?”
“询问我为何在江南逗留了月余才回京都。”
淑贵妃眉头微蹙,“皇上可是怀疑什么了?”
“不知,应当是有所怀疑。”
“你不应在江南停留的。”
“江南官场上关系错综复杂,三皇子年纪尚小,压制不住这群老狐狸,而这次江南治理水患,三皇子不能出错,否则失去了被封为太子最好的机会。”
淑贵妃一听,依靠在林琅天胸口前,娇滴滴地道:“是奴家错怪了林朗,可害你被皇上猜疑,奴家也十分担忧。”
“无碍,皇上向来便是疑心重之人,他仅仅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我不会有事的。”
“嗯,那就好,奴家也就放心了。”
林琅天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子,但皇上今日提起远儿之事,已是在给他提醒,日后他行事需更加谨慎。
……
丞相府。
林琅天从马车下来,徐氏迎上去,温婉地笑道:“夫君,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妾身让人备了热水,夫君可先沐浴,晚些我们再与娘一同用晚膳。”
林琅天冷着脸,道:“远儿这个逆子呢!让他到祠堂见我!”
徐氏心咯噔了一下,“夫君,远儿就在家中,你要见他,不着急,不如你先沐浴更衣,歇息片刻再说?”
林琅天目光阴沉的望着徐氏,“这个逆子做的好事,你还想瞒我到几时?”
“远儿他年岁尚小,不懂事,妾身已经说过他,他说已经知错,夫君别动怒好吗?”
林琅天甩开徐氏的手,温怒道:“当真知错了吗?”
“真的,远儿真的知错了。”
“胡闹!夫人,你净是护着他,你可知此事闹得多大,不仅整个京都笑话本相教子无方,连皇上都知道了,方才宣我入宫,便说起此事。”
徐氏脸色微白,不曾想,此事竟传到了宫中。
林琅天板着脸,冷声道:“立马让远儿去祠堂,今日谁都不许护着他!”
“夫君,夫君……”
见林琅天怒意冲冲,头也不回的走了,徐氏一脸着急。
今日远儿怕是难逃被动用家规。
徐氏对身旁的百合道:“去,快去景兰苑请老夫人,说相爷正在祠堂责罚二少爷。”
“是,奴婢这就去。”
百合前往景兰苑,徐氏也急忙跟上林琅天。
……
景兰苑。
林清浅作为一个看戏专业户,为避免错过,她索性一整日都留在景兰苑,陪老夫人说说话,卖卖乖,等林琅天回府。
“祖母,快到用晚膳的时间,父亲怎还不回府啊?”
老夫人轻笑一声,道:“你这丫头急什么,知你记挂你父亲,可他如今在宫中,不会有事,放心吧。”
林清浅按耐住性子,道:“嗯。”
敛下眼眸,林清浅唇角弯了弯。
她是迫不及待想看一出好戏罢了。
正在此时,张嬷嬷进来,着急地道:“老夫人,不好了!相爷回府便让二少爷去祠堂,此时正要动用家规责罚二少爷,夫人请你快过去一趟。”
“什么!”老夫人急的蓦地站起来,道:“为何要责罚远儿?走,现在就过去!”
林清浅道:“祖母,您先别急,清浅扶您过去。”
她等了这么久的好戏,终于要上场了。
林清浅扶着老夫人来到林家祠堂。
林清远跪着,林琅天冷肃着一张脸,手中拿着藤条,徐氏在一旁红着眼,哽咽道:“夫君,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教导无方,你要打,便打妾身吧,远儿前几日病了,才刚刚好些,你若是打他,他身体会受不住的。”
林琅天怒容满面,道:“慈母多败儿,都是你宠着他,若非如此,他岂能做出这等过分的事来,丞相府的脸面都让他丢光了!”
说着,林琅天手中藤条用力抽在林清远身上,他疼得一哆嗦,哭道:“爹,孩子知错了,孩子再也不敢,求你饶了孩儿这一次吧……”
老夫人一见林清远被打,心急如焚,疾步走过去。
“琅天,你做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你非得对远儿动家规不可!”
老夫人来了,林琅天面色缓了缓,道:“娘,这逆子欺辱同窗,不尊重先生,这些事弄得京都城内人尽皆知,今日您别护着他,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第108章 解气
“琅天,远儿年纪尚小,你说教他一番便好,何须要动用家规,这般严重,况且他前几日身子不舒服,这才好些,你把他打出个好歹怎么办?”
“娘说的不错,夫君,你就饶了远儿这一回,往后妾身定好好好教导他的。”
“爹,孩儿知错了,孩儿日后不敢了,求爹饶了孩子这一回……”
林清浅沉默站在一旁,垂下眼眸遮掩眼底的讥讽。
十四的年龄,顾长庚与林清远同龄,为何对他责罚时,怎不想想他也年纪尚小?
林琅天脸色阴沉沉的站着,徐氏和老夫人越劝,越护着林清远,他心中怒意更甚。
“娘!你可知他做的混账事,如今不止京都城大街小巷被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柄,连皇上都知晓了,今日还特意命我好好教导他,你们谁都别劝我,非得狠狠教训他一顿,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老夫人一愣,“你说什么?远儿的什么事皇上都知道了?”
“娘,您不知道?”
老夫人疑惑的拧着眉头,林琅天思索片刻,将目光转向徐氏,骂道:“慈母多败儿!”
徐氏心虚地道:“妾身见娘近日身体不适,怕她动怒,便想着先瞒下来……”
林琅天道:“总之今日我要教训他,谁都不许拦着!”
说着,林琅天手中藤条狠狠抽在林清远身上,他疼得痛哭哀嚎了起来。
“疼……爹,孩儿知错了,真的,求你不要再打……”
“让你戏耍先生,让你小小年纪便不学好,让你欺辱同窗,还敢同沈世子动手,逆子!你这逆子!”
林琅天每说林清远一样罪行,手中藤条就狠狠抽在他背上一下,发出格外清脆的声音。
徐氏和老夫人心疼的要命,却也不敢开口劝。
林清浅低着头站着老夫人身后,肩头微微抖动,似乎被吓到了。
只有她清楚,她是忍笑快要忍不住了!
林清远不敢被藤条抽几下,便趴在地上起不来,抱着林琅天靴子求饶,这软骨头的样子,也不知跟谁学的。
抽了将近二十下,林琅天于心不忍,扔下了藤条,厉声道:“罚你在祠堂跪一晚,好好反省你做的混账事,谁都不许来看他,放他出去,否则就再多跪一日!”
“夫君,夫君……”
林琅天拂袖而去,徐氏红着眼看向老夫人,“娘,您去劝劝夫君吧,远儿被打的不轻,若再跪上一晚,我怕,我怕远儿……”
老夫人无可奈何地道:“我何尝不心疼清远,可琅天的性子你也了解,说一不二,只能先委屈远儿,让他在祠堂跪上一晚,让人在祠堂外守着,若有什么事,立即禀报。”
“祖母,清远疼,清远后背被爹打得疼死了,祖母你就向爹求求情吧,求你了。”
“远儿,这事祖母求了也无用,你且在这跪上一晚,明日祖母再好好说说你爹,好吗?”
林清远大抵知道再怎么求都没用,哭得越发厉害。
老夫人听了,心如刀割,道:“先让人去取伤药来给远儿上药。”
折腾了大半晌,老夫人和徐氏终是从祠堂离开,留林清远一人跪着。
祠堂外。
“祖母,清浅扶您回去吧。”
老夫人疲惫地道:“不必了,时候不早,你也尚未用晚膳,先回你院里用晚膳吧。”
“是,祖母。”
林清浅领着春夏走了。
徐氏站在祠堂门口,用力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手心软肉里,她咬牙切齿地道:“百合,吩咐福管家,定要把散布谣言的人找出来!”
她要他碎尸万段。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找福管家。”
……
篱园。
“长庚哥哥,你还未用晚膳吗?”林清浅笑着问道。
顾长庚放下书籍,颔首,“嗯,你为何这个时辰过来了?”
“我刚从祠堂出来,父亲从宫中回来,长庚哥哥猜父亲第一时间做了什么?”
顾长庚神情淡淡地道:“罚了林清远。”
“长庚哥哥,你知道了?”林清浅略微讶异地道。
“你这几日心心念念的,不正是这个吗?”
从她一进屋,眉开眼笑的样子,顾长庚便将她所想猜的**不离十。
“是啊,长庚哥哥,你知道吗?二哥被父亲用藤条打的,哭得鼻涕眼泪直流,太解气了,让他拿弹弓打我,让他害长庚哥哥受罚!”
若是在现代,林清浅真恨不得用手机录下来给顾长庚也看看。
接下来,林清浅一直眉飞凤舞讲述祠堂中林清远被罚,顾长庚沉默不语的听着,深邃的眼中暗藏一抹宠溺。
……
沈斐一来丞相府便径直前往篱园,正巧碰上林清浅也在。
他笑眯眯地道:“清浅,你说,最近几日林清远的事传遍了京都城的大街小巷,这可是你做的?”
林清浅道:“沈世子无凭无据的,想要冤枉人?”
“清浅,你少跟我来这套,我知道,定是你的手笔。”
顾长庚眼帘微动,道:“沈世子,清浅说的不错,无凭无据,请不要冤枉人。”
“……”
沈斐望着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意盈盈,他皆在两人身上嗅到阴险狡诈的气息。
不理会两人反驳,沈斐自顾自往下道:“我倒挺好奇,传闻中,茗香阁茶楼那位小公子是谁?你们认识的?”
林清浅道:“传闻中不是说了,他自称与你同窗是表叔的二姐的大姑的儿子的关系。”
简称:查无此人。
谁知沈斐信以为真,挑了挑眉,道:“当真?那我明日去国子监打探打探,看是否能问出这位小公子,我倒挺像与他结识。”
“嗯,你去吧。”
能打探出来才有鬼。
顾长庚见林清浅一本正经的忽悠沈斐,唇角情不自禁扬起上翘的弧度。
往下半个月的时间,林清浅总算又过了一段安逸的时间。
林清远被罚,老实了不少,林清柔尚在禁足中,不能出来找她麻烦,林清芜则是心心念念三皇子还在江南,整日吃斋祈福,期盼三皇子早日回京都。
而徐氏一直在找那日在茗香阁的小公子,却一直苦寻无果。
她怎也不会想到,她费尽心思想揪出来的人,此刻就在丞相府中。
第109章 前往桃花村找风清扬
篱园。
得知老夫人明日又要前往静心庙祈福,需两日方归,林清浅心思微动。
“长庚哥哥,风爷爷交给你的武功秘籍,你练的如何了?”
顾长庚翻了一页书籍,道:“一知半解。”
林清浅眼眸一亮,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去找风爷爷吧,明日就去,正巧祖母明日不在府中,想必其他人不会来找我,我们可偷偷溜出府。”
顾长庚犹豫片刻,点点头,“好。”
“对了,长庚哥哥,你会骑马吗?”
“父亲在世时,曾教过我骑马。”顾长庚侧首看向林清浅,“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林清浅嘻嘻笑了一声,故意卖关子道:“明日长庚哥哥便回知道,今日我先回去,明日一早再来找长庚哥哥。”
翌日一早。
林清浅前往景兰苑向老夫人请安,亲自送老夫人出府,她才返回柳园换上男装,与顾长庚一同从西墙挖的地洞出府。
林清浅迫不及待拉着顾长庚往前走,他轻叹了声,道:“去桃花村需出城,城门在东,需往这边走。”
“长庚哥哥放心,我知道,不过我们得先去买好叫花鸡,你忘了,拜风爷爷为师时,说过的,你日后要给他买叫花鸡。”
“……”
林清浅不提,顾长庚当真忘了。
买好叫花鸡,林清浅依旧没往东面走,顾长庚不明所以跟在她身后。
走到另一条街,林清浅停在一处出租马匹马车的店家前,回头笑道:“长庚哥哥,既然你会骑马,不如我们租一匹马去桃花村,如此能在路上节省许多时间。”
话音一落,老板笑眯眯的走出来,道:“两位小公子是要买马?还是要租马匹马车?”
“老板,我们要租一匹马出城。”
“两个公子随便挑,挑了马,交了银子,鄙人记录一下,这马匹便能骑走。”
“好嘞,多谢老板了。”
林清浅道:“长庚哥哥,挑一匹马吧。”
顾长庚“嗯”了声,目光扫过了马棚里的几匹马,最后落在角落一匹悠悠闲闲吃着马草的黑马,道:“便要那匹吧。”
“公子好眼光,这批黑马是我们这脚力最好的马匹。”
交了银子,老板将马匹牵出来给顾长庚,林清浅深吸一口气,在顾长庚帮助下手脚并用爬上马,僵硬着身体,死死拽着缰绳。
上了马背,林清浅才知害怕,怕自己抓不紧缰绳,马一跑,直接将她掀下去。
顾长庚干净利落的跃身上马,见林清浅紧张的样子,难得勾唇轻笑,道:“你主张前来租马出城,我以为你不怕骑马。”
林清浅哭丧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在上马背前,我也以为我不怕……”
可上来了,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顾长庚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摔下马的。”
话音刚毕,顾长庚双腿用力的一夹马肚子,“驾”一声,黑马朝前方狂奔而去。
林清浅吓一跳,惊呼了声,闭上眼睛不敢睁开。
马跑了好一阵子,耳边市集喧闹声消失不见。
顾长庚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别怕,睁开眼睛看看,没事的。”
林清浅偷偷睁开一条眼缝,马虽跑得有些颠簸,但顾长庚两条长臂将她护着,她根本不会摔下去。
林清浅松了口气,不会摔下去便好,至于马跑得快不快,她倒不怕,好歹在现代坐过高铁飞机的人,不比这快多了。
望着两旁青葱的树木,林清浅道:“长庚哥哥,我昨晚让春夏找府中家在城外的下人打听过,出了城门,直走约摸二十里路,便是桃花村了。”
“嗯,我知道了。”
小心护着身前的人,顾长庚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身体僵了僵,身体不着痕迹往后倾了些,耳根有点发烫。
骑马骑了约摸三刻钟,便看到路旁立着一块大石,上面写着挑花村。
顾长庚拉紧手中缰绳,“吁”一声,让马停下来。
林清浅道:“这应该就是桃花村,前面有村民在,长庚哥哥你把我放下去,我去问问风爷爷住处在哪。”
顾长庚点点头,先行跳下马,再将林清浅从马上抱下来。
林清浅走在前面,他牵着马跟在身后。
“大娘,你好,请问你知道风老头他住在哪吗?”
大娘热情地道:“两位小公子是来找风老头的啊,前面直走,有一间小茅房,院子用篱笆围着的,那便是风老头的家。”
“多谢大娘。”
“不用不用……小事而已。”
两人顺着大娘的路往前走,才到篱笆院门口,一道身影就闪到他们面前,林清浅手中拿着的叫花鸡已落入他手。
“乖徒儿,来看师父了,还知道买叫花鸡孝敬师父,不错不错,有心了。”
今日的风清扬整洁多了,一身青灰色衣衫,头发梳理整齐,不像那日般衣衫破旧,邋遢。
“风爷爷,我们突然决定过来,还怕你不在呢。”
“怎会,老头子我除了上山采些草药,平日就在家中,况且你们买了叫花鸡来,隔着老远便能闻到香味,我定也会回来。”
风清扬笑呵呵地道:“别在外站着,进来吧。”
顾长庚将马栓在门外,跟着进了院子,风清扬冲屋里大声道:“寒夜,快,泡一壶出来。”
寒夜瞥了眼顾长庚,面无表情地道:“是,阁主。”
在院子中摆着的石桌坐下,风清扬迫不及待啃起了叫花鸡。
林清浅汗颜,难道日月阁没传言中厉害?不然这阁主怎么像饿了好几日的模样?
寒夜泡了茶出来,对于自家毫无形象可言的阁主,心中恨铁不成钢。
“长庚,你今日为何想起和这丫头过来找为师了?”
“风爷爷你看出来我女扮男装?”林清浅略微讶异。
上一次,风清扬似乎未曾发觉。
风清扬笑了笑,厚脸皮地道:“我一把年纪的老骨头了,若这点眼力劲都没有,被你这小丫头骗了,岂不是让人笑话,上回不过没拆穿你罢了。”
林清浅信以为真。
寒夜则是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阁主,您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当真是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风爷爷,我今日与长庚哥哥过来,是因你交给他的武功秘籍,他练了,却是一知半解,所以特意来请你指教。”
第110章 为何生气?
风清扬瞥了眼顾长庚,忽地扣住他脉搏,神情正经了一瞬,便又笑呵呵地道:“无碍无碍,等为师吃完叫花鸡,再与你细说。”
“……”
于是林清浅与顾长庚面面相觑,等着风清扬先填饱肚子。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风清扬一口气吃了三个叫花鸡,才意犹未尽的抹了把嘴,笑道:“好了,吃完了,走吧,为师带你们到后面竹林去。”
两人跟着风清扬来到后面竹林,在了一处斜坡停下。
“风爷爷,你这是?”
风清扬回头看向顾长庚,“为师让你练的两本秘籍,便是轻功的心法,轻功需做到身轻如燕,想必你父亲从小便让你绑着沙袋,练习跑步,每日练剑,你不必再从头苦练,只要掌握了心法运用,便能学会轻功。”
林清浅一听,眼睛闪着明亮光芒,“轻功便是那种可以嗖一下,飞到房顶的那种吗?”
“当然,轻功上乘着,何止飞上屋顶,一跃便跳上几丈高的城墙。”
“那风爷爷你快教教长庚哥哥吧。”
风清扬望着竹林的斜坡,道:“老头子我这不正是要教給他。”微微侧首,道:“长庚,你在这处上下来回跑,集中精神,按照书上所说心法运用便可。”
“是,师父。”
过了两个时辰,顾长庚在竹林这个斜坡,上下来回跑,累得汗流浃背,却咬唇一声不吭忍着。
林清浅眉头皱的死死,道:“风爷爷,不如让长庚哥哥停下来歇息片刻?你看他都跑了两个时辰了。”
“丫头,练武之人,就得受苦,这点苦算不上什么,继续跑,才能让他顿悟。”
又过了一个时辰。
林清浅除了见到顾长庚衣衫被汗水湿透,并未见到风清扬口中所说,身轻如燕,可一跃飞起的效果。
她鼓着脸腮子,嘀咕道:“风爷爷,你莫不是骗我的,真的有轻功?人怎会飞起来?”
这对于知道地心引力的林清浅来说,是匪夷所思的事。
“丫头,你不信?”
“不信,除非风爷爷让我见识一下。”
风清扬笑了,眯起眼睛,“既然你这丫头想见识一番,那好,来,走!”
话音一落,林清浅尚未反应过来,风清扬一手抓着她肩头,足下用力一蹬,人就飞到了竹子上站着,竹子被压的稍微弯曲。
风清扬稳稳的立于竹子上,道:“丫头,这回你可信了?”
林清浅低头一看,吓得一个激灵,失声大叫道:“啊!我要掉下去了!”
风清扬被忽然尖叫的林清浅吓到了,手上一松,她从竹子上掉下去,身体往下的坠落感,让林清浅绝望的闭上眼睛。
让你作死,非要见识,如今好了,这么高摔下去,不死则残!
风清扬回神正想跳下去接住她,殊不想,顾长庚见了,瞳孔紧缩,心一急,足下用力一蹬,跃起来,稳稳当当的将林清浅接住。
怀里的林清浅吓得小脸泛白,顾长庚心急如焚地道:“清浅,快睁开眼睛,你有没有事?”
林清浅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眼珠子转了两圈,确定自己没缺胳膊少腿后,道:“长庚哥哥,你接住了我吗?”
“嗯,你有没有吓着?”
站于竹子上的风清扬神情若有所思。
林清浅正想开口说没事时,风清扬一跃而下,提着她又飞回了方才的竹子上,然后道:“长庚,接住了。”将人扔向顾长庚的右方。
林清浅吓得“啊”的惊叫出声。
顾长庚眼睁睁看林清浅被提前扔下,心中又怒又急,连忙要去接她,像方才一样,足下用力,便跃起接住了她。
林清浅神情呆滞的被顾长庚搂住,顾长庚抬头,瞪着上方笑眯眯的风清扬,温怒道:“师父!”
风清扬跃下来,不紧不慢地道:“丫头,没吓坏了吧?”
林清浅尚是魂游太虚的状态,含糊不清的回了句,“还……还好,没事……”
“师父!你将清浅从高处扔下,若是伤着她了,怎么办!”
“乖徒儿,先别生气,师父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方才已经学会如何施展轻功了。”
顾长庚脸色仍是很难看,林清浅倏地一下睁大眼睛,高兴地道:“长庚哥哥,太好了,你学会轻功了!”
顾长庚抿紧了两片薄唇,将怀中的人放下,沉声道:“师父,今后请勿再用此方法教我!”
丢下一句话,顾长庚大步流星的朝小茅房走。
林清浅与风清扬互相望了对方一眼。
风清扬道:“长庚他生气了?”
林清浅道:“好像是……”
“他已学会施展轻功,为何还生气?”
林清浅思忖了片刻,“不知道,或许……他是累了?所以心情不好?”
风清扬松了口气:“哦,那就好,老头子我还怕他生了我的气,日后不给我买叫花鸡可怎么办。”
寒夜额头浮现三条黑线,无语的翻着白眼:“……”
傍晚时分。
顾长庚骑马带着林清浅回城,一路上,林清浅频频偷看他,他始终板着脸,不言不语。
“长庚哥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
“那你为何一路都不说话?”
“累了。”
林清浅再次无话可说,只能闭口不语,乖乖坐在马上。
此时此刻,她只想高歌一曲,男孩的心思女孩你别猜,别猜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将租的马还回去,两人回了丞相府,顾长庚道:“你回你院子吧,出去了一整日,别出了什么乱子。”
“好,那我先回柳园。”
顾长庚冷淡的“嗯”了声,林清浅带着疑惑走了。
今日的顾长庚隐约觉得那不对劲。
“少爷,你还没用晚膳的吧,老奴去备膳。”
“不用,去备水吧,我想先沐浴。”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顾长庚的卧室。
除去衣衫,顾长庚坐于浴桶中,黑发披散,皮肤白皙,轮廓分明的脸,五官如同雕刻般深邃,俊美如斯,眉头却始终紧紧拧着,眼中阴暗不明。
为何要生气?
林清浅从高处掉下,想到她会受伤,他便觉得胸口怒意翻腾,见她缓过来后,完全不当一回事,他就越发生气。
第111章 段飞的暗卫
顾长庚泡在浴桶中,思绪纷乱,待回过神来,水早就已经凉透,得亏如今是夏季,不觉得寒冷。
顾长庚收敛了思绪,从浴桶出来,拿过寝衣穿上,行至院中荷花池旁,长身而立,静静望着随风轻轻摆动的秋千。
忽地,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顾长庚警惕了起来,回头一看,月色下,是一名看不清面目的黑衣男子站于院中。
顾长庚厉声喝道:“是谁?!”
黑衣男子往前走了一步,顾长庚攥紧拳头,正准备与他搏斗,黑衣男子却猛地跪了下来。
“小将军,属下是段将军的暗卫,夜影,奉将军之命特意前来的。”
“段叔叔?”
“不错,属下正是奉段飞将军之命前来。”
顾长庚心头一热,很多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到书房再说。”
“是,小将军。”
书房里。
点了蜡烛,借着烛光,顾长庚看清了夜影的面容,平凡无奇,但一双眼睛却绽放出坚毅的光芒。
顾长庚问道:“段叔叔让你前来,所为何事?”
“回小将军,半月前,皇上封了一名新的副将,让他前往玄甲营驻守边疆,段将军才从这位副将口中得知小将军的消息,知小将军元日前曾遭受贼人刺杀,险些丧命,段将军怒不可遏,可边疆形势紧迫,段将军无法抽身回京都,便派了属下与其他几名暗卫回京都,誓死要保护小将军安全!”
顾长庚眼眸微磕,竟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段叔叔查出关于当年杀害父亲那些人的蛛丝马迹。
“小将军,这封是段将军让属下带给你的亲笔信。”
顾长庚接过信,拆开信封,取出来,仔细的往下看。
信上字迹潦草狂野,正如段飞此人。
信上说的是段飞内疚不已,顾昀去世后,蛮族立刻派兵攻打边疆,情况紧迫,皇上直接任命段飞为主帅,率玄甲营抵御蛮族来侵。
这几年,边疆虽有玄甲营镇守,但再无顾昀在时的平静,对方因顾昀去世,再无忌惮,时不时便来骚扰边疆百姓,让百姓苦不堪言,乃至于段飞好几年都不曾回京。
“段将军说,将军府出事后,你是将军唯一血脉,他本应细心照料你,却因边疆军事繁忙,无法做到,十分内疚,还有将军之事,他一直都在追查,他会找到那些贼人,要他们血债血偿!”
“如今可有查到什么吗?”
夜影失落地道:“尚未有任何线索。”
这也在顾长庚意料之中,他又问道:“父亲当年出事地点距离玄甲营多远?”
“约摸有几百公里,出了雁北关后。”
“出事的地点可是险峻的地形?”
“并不是,而是一处平原中,当年属下与段将军赶到时,跟随将军回京都城的十余人,皆遇害了,无一人生还,附近也无太激烈的打斗痕迹,顾将军更是……”
顾长庚脸色泛白,攥紧发颤的手,强迫自己问道:“父亲如何?”
“将军身上只有一道致命伤,是被对方一剑毙命。”
顾长庚喉咙发紧,胸口恨意肆虐,半晌才压制下来,继续问道:“现场可留下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我与段将军将出事几里外的地方都仔仔细细找遍了,什么都没留下。”
顾长庚放下手中段飞的书信,走至书架前,从一本书中抽出一张纸张,上面画着原形像太阳的诡异图案。
将纸递给了夜影,顾长庚道:“你们可有见过身上有这种刺青的人?”
夜影接过,仔细端详了起来,片刻后,摇头道:“属下并未见过这种刺青,小将军,这图案是……”
“将军府被血洗当晚,我从一名黑衣人身上见到的,包括元日前刺杀我的贼人,手臂上也有同样的刺青。”
“什么!他们竟还敢对小将军下手,属下定要把他们找出来,碎尸万段以报仇雪恨!”
夜影担忧地道:“从明日前,便由我与其他九名暗卫一同保护小将军,我们死都不会让小将军有事的!”
顾长庚却摇头,道:“对方应是忌惮在丞相府动手,否则不会选择在丞相府外下手,我在丞相府暂且是安全的,你们不必担心,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若你们贸然出现保护我,怕是会让对方更加谨慎,更不会露出马脚。”
“那小将军的意思……”
“你们可尽力去追查关于刺青的事,我无须理会,我在丞相府不会有事的。”
夜影迟疑了片刻,“可是属下查到,丞相府对小将军并不好,甚至……”
若非在回京都前,段飞留了一个心眼,让他先在暗处打听顾长庚在丞相府的情况,他都无法想象,昔日与顾昀称兄道弟,有过命交情的林琅天是一个伪君子!
“无碍,我留在丞相府对方不敢贸然动手,我留在丞相府才是最安全的。”
“属下还是放心不下,属下派两人守在丞相府外,若小将军出了丞相府,属下让他们二人在暗处保护。”
“嗯,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顾长庚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让他们也留意丞相府三小姐,若她出府,让一人在暗处保护她。”
夜影神情疑惑地道:“丞相府三小姐?”
“不错,她曾救过我,对我有救命之恩。”
夜影道:“属下明白,待回去便按照小将军的命令去吩咐。”
“嗯,那你走吧,别让人发现了。”
夜影点点头,收好那张画着刺青的纸,临走时说道:“小将军若是需要银两,可到城南新月钱庄找张掌柜,他是段将军的人,只要小将军开口,他能办到都会替小将军做到,若要找属下,你出了丞相府,吹一声口哨,暗卫听到,会从暗处现身。”
顾长庚道:“我知道了。”
夜影从围墙一跃而去,就像从未来过。
顾长庚端坐于案台前,垂下眼眸,方才暗影的话让他觉得多出疑点重重。
父亲所走的回京都城路线,并非必经之路,为何会被贼人得知?
还有父亲武艺高强,能将他一剑毙命的人世上寥寥无几,这人不是武功比父亲高强,便是趁父亲不曾警惕时得手。
能让父亲放下警惕,除了相识之人,便只有带上了圣旨在身的人。
顾长庚眸光一沉,浑身气息冷得如若寒冰。
这人到底是谁?
给读者的话:
男主会慢慢牛逼起来的,大家不用担心他一直很被动,毕竟人家还要把女主宠上天呢!^_^
第112章 三皇子回京都
自从上次风清扬将林清浅拎着又扔下后,顾长庚接连几次前往桃花村,都是只身前往,不让林清浅知晓。
翌日傍晚。
顾长庚从桃花村回来,刚从地洞进来,林清浅蹲在一旁,鼓着脸腮子等候。
一见他,便不满地道:“长庚哥哥,你是又去找风爷爷了吗?”
“嗯,没错。”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我可以跟你一起过去!我也想见风爷爷!”
林清浅绝不承认,她是整日闷在府中太过无聊。
顾长庚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一人骑马过去比较方便,不会耽误时间。”
“胡说,上回我们两人一起骑马过去,不也没耽误时间吗!”
林清浅怒了,顾长庚将特意买回来的油炸糕递给她,轻声道:“别不高兴,我回来路上给你买了油炸糕,你尝尝看,味道还是你喜欢的吗?”
林清浅双眼一亮,接过油炸糕,勉为其难地道:“算了,这次就不与长庚哥哥生气,但下次你去桃花村,说好,定要带我一起过去。”
“我不带你过去,是怕你长时间不在府中,被别人发觉,到时候会受罚,若时机合适,我会带你一起过去的,师父他今日也念叨,许久不曾见到你了。”
林清浅皱着眉,无奈地道:“长庚哥哥说的是,那就等下次祖母、父亲都不在府中,我再跟着一同出去。”
顾长庚“嗯”了声,见林清浅热的额头冒着汗,便道:“进屋去吧。”
林清浅点点头,抬脚往前走,但走路姿势有点奇怪,顾长庚眉宇微蹙,道:“你脚受伤了?”
“不是,我下午便来篱园了,在此等了长庚哥哥两个多时辰,等的腿都麻了。”
顾长庚抿紧两片薄唇,深邃眼里眸光微闪,本欲上前扶她一把。
抬起的手,终究还是放下。
半晌,他道:“日后来篱园了,若是我不在,便到书房等我,若是要在院子中等,让顾伯搬来木椅坐着等。”
林清浅回头,明亮的眼睛满含笑意,道:“长庚哥哥放心,我知道了。”
……
丞相府的花园。
自从林清远被林琅天狠狠责罚一顿,林清浅许久不曾见到他,不曾想,今日从景兰苑回来,这么巧,就碰上了。
俗话说,老地方,老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林清浅觉得完全能形容如今的情形。
林清远恶声恶气地道:“林清浅!过来,帮本少爷把弹弓捡起来。”
“二哥,你身旁的小厮皆在,让他们捡不可以吗?”
林清远哼了一声,“让你捡就捡,少说废话!”
林清浅眼底闪过一抹讥讽,道:“如若今日清浅今日不答应二哥,二哥想如何?”
“本少爷的话,你敢不听!”
“我不是府中下人,为何一定要对二哥的话言听计从。”
“你!”
林清远瞳孔微缩,怒不可遏地对两个小厮道:“去!你们二人去将她给我拉过来,让她跪下给我把弹弓捡起来!”
两名小厮下意识要听从林清远的吩咐,要上前抓林清浅。
林清浅眼神一凛,厉声喝道:“谁敢过来!”
小厮愣住了,一时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清浅笑了笑,道:“二哥,你忘了,如今父亲正在府中,你不怕惹怒了父亲,再被父亲拿藤条抽你,或者让你到祠堂罚跪吗?”
林清远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上次林琅天大怒,罚了他之后,他近日都不敢造次,唯恐会再惹林琅天动怒。
林清浅在林清远凶狠的目光下,盈盈一笑,道:“清浅还要回院中练琴,就不与二哥多说了。”
将人气得半死,林清浅施施然的离开。
林清远气得牙痒痒,一脚接一脚的狠狠踹在了小厮身上,小厮吓得脸色苍白,跪下来,不停的求饶。
“二少爷息怒,求二少爷饶了奴才,求二少爷了……”
林清远踢得气喘吁吁,这才停下来,脸因为怒意显得有几分扭曲,神情狰狞。
等着!现在让他受气的人,终有一日,他都会讨回来!
林清浅是,沈斐也是!
……
皇宫,御书房。
“三皇子,皇上请你进去。”
秦子灏微微颔首,迈步进了御书房,见了皇帝,跪下行礼,道:“儿臣叩见父皇。”
皇帝一脸喜色,起身,亲自扶起了秦子灏,欣慰的眼神上下打量起他,道:“子灏此番前去治理江南水患,受苦了。”
“儿臣此番是为了江南的百姓,受再多苦都是值得。”
皇帝爽朗一笑,“哈哈哈,不枉父皇如此宠爱你,你果然懂事,知道心系百姓,一点都不曾丢我们皇家的脸。”
“父皇言重了,子灏身为北冥三皇子,理应替国分忧,身为儿子,理应为父皇分忧,如今所做的一切,皆是子灏分内的职责!”
皇帝重重拍了拍秦子灏的肩头,欣慰不已。
“子灏刚从江南回来,怎不先回皇子府好好歇息,就急着前来御书房见父皇?”
“儿臣此番前来,是有要事向父皇禀告,兹事体大,儿臣不敢耽搁。”
皇帝挑了挑眉,“哦?到底是何事?”
秦子灏从宽袖中拿出一份折子,递给了皇帝,皇帝接过,翻开看了眼,神情疑惑的等着下文。
秦子灏道:“此番前去江南治理水患,查出江南有一批官员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其中以江南巡抚李阳天为首,此事牵扯在其中的人员名单,皆在奏折上,儿臣已经命人将一行人全部抓起来,请父皇下旨处置。”
皇帝脸色阴沉,将折子扔在案台上,怒骂道:“好一群玩忽职守、以权谋私的官员!以为远在江南就可瞒天过海!给朕下旨,全部人抄家斩首!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父皇。”
皇帝脸色缓了缓,道:“子灏此番前去江南,不止治水有功,查出这些人,同样也是大功一件,朕重重有赏,今日你刚从江南回来,暂且回府歇息,待明日,朕在宫中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儿臣谢过父皇。”
三皇子磕头谢恩,退出御书房,站在御书房外,他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
查出江南贪赃枉法的官员,全是林琅天一人的功劳,他将所有功劳都留给自己,是因他与林清芜定下婚事,林琅天想帮自己夺得太子之位吗?
第113章 宫中设宴,进宫
景兰苑。
林清浅进了老夫人卧房,福了福身子,道:“祖母,你唤清浅来,可是有事?”
老夫人慈眉善目的笑了笑,“坐下再说吧。”
“是。”
林清浅坐下,老夫人道:“今日你父亲从宫中回来,派人来说了,三皇子从江南治理水患回来,皇上明日在宫中设宴为三皇子接风洗尘,除了皇室中人,也有不少朝廷重臣需携带家眷前往,我们丞相府必然是要去的,正巧祖母前几日让人帮你做了几件衣裳,你拿回去,明日要好生打扮,不能落了我们丞相府面子。”
“是,清浅知道了,多谢祖母。”
难怪方才在来的路上碰上林清芜,她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原来是秦子灏回京都了。
林清芜还有不足一月便及笄了,她与三皇子的婚事怕是很快要操办。
从景兰苑出来,林清浅前往篱园找顾长庚。
“长庚哥哥,明日宫中设宴为了三皇子接风洗尘,你可要一同进宫?”
“尚不知道,若我要进宫,福管家会来通知我。”
“哦,这样啊……”
顾长庚眉宇间浮现一抹担忧,他虽不喜入宫,但林清浅一人进宫,他放心不下。
所幸他们才一提起,门口顾伯敲门,道:“少爷,方才福管家过来了,说明日宫中设宴,相爷让你一同入宫,让你准备准备。”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顾伯一走,林清浅眉眼含笑地道:“明日长庚哥哥可跟我一同进宫了。”
顾长庚睨了她一眼,道:“进宫万事需谨慎,切莫再像上回似的,冲撞了贵人。”
林清浅重重的点头,“长庚哥哥放心,我会的!”
林清浅暗暗叹息,若别人执意找她麻烦,她再小心谨慎也无用,想起上回进宫险些丢了小命,心里直发毛。
……
幽兰苑。
“清芜,明日宫中设宴,为三皇子接风洗尘,宴席中皇上或淑贵妃会提议让你弹一首曲子,你得准备好,不能出错,知道了吗?”
林清芜低着头,脸颊泛红,含羞带怯地道:“娘请放心,女儿会的。”
徐氏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向林清远,道:“远儿,你也是,明日进宫,言行都需注意,知道了吗?”
“娘,我知道了。”
林清芜问道:“娘,我们丞相府所有人都需进宫吗?”
“不错,你三妹四妹,还有顾长庚都需进宫,你无须管他们,记得好好表现自己,不能在众人面前出错,你是将来的三皇子妃,决不能出错丢了脸面。”
“是,女儿记住了。”
徐氏与林清芜说着话,旁边的林清远却眼底冷光乍现。
林清浅也会一同进宫是吗?
哼!走着瞧吧!
……
翌日一早。
林清浅挑选一身湖蓝色的衣裙,打扮素净,不会太过亮眼,也不至于平凡无奇,老夫人见了十分满意。
“来,上来吧,还是与祖母一辆马车。”
“是,祖母。”
林清浅眼角余光偷偷往后瞥,见顾长庚一身青色长袍上了一辆马车,她才踩着马凳上了马车。
到了宫门前,一行人从马车下来,林清浅才留意到,被禁足已久的林清柔也来了。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碰了个正着。
本以为林清柔会一如既往怨恨瞪着她,殊不知,她只是淡淡的移开视线,让林清浅颇为吃惊。
林清柔这是想通了?还是从脑残配角进化了?
前者还好,后者的话,林清浅怕自己会吃不消。
宫中太监领着一众人等前往御花园,今日设宴不像上次太后寿宴,设在宫殿内,而是设在了御花园,这次宴席相较随意些,只分男女席位。
到了御花园,沈斐已经到了,一身水墨色长袍与杨玉堂站在一起,见林清浅等人来了,眼睛一亮,上前打招呼。
“清浅,你来了,长庚呢?”沈斐往后边张望,见到顾长庚,笑道:“长庚,过来,我们在这。”
顾长庚行至两人他与林清浅身旁,道:“沈世子。”
沈斐扬起笑容,拉着杨玉堂,道:“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便是长庚,这是清浅,我曾与你说起过,我所绘的立体画正是清浅教我的。”
“在下杨玉堂,一直听闻沈世子说起二位,今日有缘见面,是扬某之幸。”
“杨公子客气了。”顾长庚道。
沈斐搂上杨玉堂肩头,一拳捶在他胸口,笑嘻嘻地道:“杨兄,你装什么,平日里,你可不是这般说话彬彬有礼的。”
“沈世子,能不一上来就揭我短吗?”
“不能!”
几人相谈甚欢,忽地一道清脆的声音身后响起。
“林小姐,许久不见。”
林清浅一回头,站在她身后白衣女子正是苏映雪,浅笑嫣然,文雅得体,跟上一回性格爽朗女子判若两人。
林清浅并未拆穿苏映雪,微微一笑,道:“是,苏小姐,好久不见。”
苏映雪道:“宴席马上开始,,上次在平阳侯府与林小姐很投缘,不如林小姐和我同坐一席,我们正好可以说说话。”
林清浅:“自然是好。”
林清浅侧首道:“长庚哥哥,你与沈世子、杨公子一齐入座吧,我与苏小姐也落座了。”
顾长庚微微颔首,在平阳侯府,苏映雪曾为林清浅作证,与她一起,他反而能放心些。
落座后,苏映雪压低声音,道:“不是说好请我喝酒的?为何过了这么久,都不来找我?”
林清浅心虚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我……我若想出府一趟,不太容易。”
自从顾长庚风拜清扬为师后,林清浅有机会出府,皆想着前往挑花村,一时当真忘了请苏映雪喝酒的事。
苏映雪并未多想,信以为真,恍然大悟地道:“你身为丞相府小姐,要向出府一趟,确实不易,如此吧,下回我带酒去丞相府找你,你陪我喝一杯,如何?”
“嗯,下回我陪你一起喝。”
两人约定好了,林清浅目光落在了前方。
顾长庚面容清冷,与沈斐坐一起,沉默寡言,顶多惜字如金回沈斐一字半句,但与上次进宫被人交头接耳议论境地,好多了。
御花园响起太监尖锐的嗓音,“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三皇子到!”
第114章 会秦筝?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喊道:“叩见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三皇子。”
皇帝走上主位坐下,道:“众位爱卿请起吧。”
“谢皇上。”
纷纷起身后,皇帝笑道:“今日宫中设宴,是为了给三皇子接风洗尘,此番前去江南治理水患,拯救万千百姓于水深火热中,三皇子辛苦了。”
三皇子弯腰拱手行礼,道:“父皇,这是儿臣的职责所在,不辛苦。”
“嗯,好孩子,快入座吧。”
坐下后,皇帝对二皇子和六皇子道:“子衍和子雍,日后也需多向子灏学学,多为黎明百姓着想,为百姓谋福才是。”
两人暗暗攥紧了拳头,但表面却丝毫不敢忤逆皇帝的意思。
“是,父皇,儿臣定会多向三弟学习。”
“儿臣也定会以三哥为榜样。”
皇帝满意的大笑道:“好,你们兄弟三人同心协力,北冥国何愁不能富强,百姓何尝不能安居乐业!”
底下群臣附和道:“皇上说的对,三位皇子个个都是文韬武略,人中龙凤,三位皇子同心协力,我们北冥国将来定会国富民强!”
“是啊,季尚书说的不错。”
宴会上显得热闹非凡,顾长庚敛下眼眸,眼底闪过一抹讥讽。
这些人坐于京都,远离边疆的严峻,不懂边疆将士的艰辛,如今的安宁,是多少将士拼死才换来暂时的,这些人却只会在这闭眼吹嘘。
宴会开始,宫中表演的琴师歌姬开始奏乐起舞。
一舞过后。
淑贵妃妩媚的眼眸微眯,娇滴滴地道:“皇上,臣妾还记得上一回太后寿宴,丞相府大小姐一曲,让臣妾惊艳不已,正巧今日是为子灏接风洗尘,不如再让大小姐再弹上一曲,如何?”
皇帝道:“朕自是喜闻乐见,就不知道丞相府大小姐可否愿意上来弹奏一曲?”
林清芜脸颊微红,道:“这是臣女的荣幸,只要皇上和娘娘们不嫌弃,臣女便献丑了。”
“本宫和皇上都很期待,毕竟大小姐的琴艺在京都城乃是一绝。”
“如此……臣女献丑了。”
淑贵妃摆手让人给林清芜备琴,她在宴席中间落座,偷偷瞥了一眼右侧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脸红心跳。
暗暗深呼吸一口气,静心凝神,林清芜的手放于琴弦上,开始拨动琴弦。
琴声响起,悠扬婉转,纯洁好听,优美的琴音,使人情不自禁的沉寂其中,林清芜一身白衣,优雅大方,如同仙子。
林清浅听了,则是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
林清芜弹的曲子名为凤求凰,曲子寓意如何,从她娇羞望向三皇子的神情,一切便不言而喻了。
三皇子却始终神情淡淡,让人猜不透他的是心思。
一曲终。
皇帝爽朗的笑道:“大小姐琴艺高超,此曲钧天广乐!”
林清芜起身福了福身子,道:“皇上谬赞了。”
“非也非也。”皇帝忽地看向三皇子,道:“子灏,你说,大小姐此曲弹的如何?”
林清芜随着皇上目光望去,小脸泛红,含羞带怯,心中期待三皇子的评价。
三皇子弯腰拱手行了一礼,道:“儿臣觉得父皇说的不错,大小姐此曲,婉转动听,怕世上无几人再能弹出这般让人沉醉的琴音。”
林清芜咬着唇,娇嗔的搅着衣袖,心跳砰砰砰直跳。
在场的人都当两人情投意合,一时羡慕不已。
“哈哈哈,朕知道,子灏定会如此觉得的,想必大小姐的心意,子灏是听得真真切切了。”
林清芜与三皇子都不曾回话,淑贵妃则是娇嗔的白了皇上一眼,柔声道:“皇上……你今日怎还打趣起两人来了,会让人不好意思的。”
“唉,这有什么不好意思,郎才女貌,情意相通,又有婚约在身,只会羡煞旁人罢了。”
“是,皇上说的有理。”
望着笑颜如花的淑贵妃,皇后脸色越发难看,但碍于在朝臣面前,强行忍住了。
皇帝挥手赏了林清芜,让她回去坐下,道:“既然丞相府大小姐开了头,接下来可有哪家的小姐愿意上来弹一曲,或献上一舞的?算是为今日宴会助兴了。”
话音一落,大部分的小姐都纷纷低下头。
会弹琴的,在林清芜惊艳的一曲后,再上去无疑是自取其辱,擅长舞蹈的小姐,上去献舞,还需去更换舞衣,便有些犹豫。
就在这犹豫之际,忽地一个声音响起。
“皇上,三妹一直仰慕大姐的琴艺,如今每日都在自己院中苦练,不如让她也来一曲?”
林清远话音一落,皇帝目光看向了林清浅,道:“哦?朕知道丞相府大小姐琴艺了得,不知原来三小姐也会弹琴,看样子,在琴艺方面,也是造诣颇深,既然如此,三小姐也来弹一曲吧。”
忽地,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林清浅身上。
顾长庚心骤然一紧,紧张的望着林清浅。
林清浅心知肚明林清远故意为之,想让她在众多人面前出丑。
林清浅见了礼,道:“回皇上,臣女天资愚笨,琴艺平平,在琴艺方面连大姐一丁点都比不上,臣女怕扰了宴会上各位的兴致。”
皇帝道:“三小姐不必谦虚,大小姐琴艺了的,京都城内有几人能与她相比,你琴艺不及她,实属正常,但朕相信,你虽比不上大小姐的,但也绝不会差到哪里。”
“这……”林清浅一脸的为难。
皇帝眯起了眼睛,沉声道:“怎么?三小姐不愿吗?”
天子开了口,谁敢不从,那便是藐视天子威严。
林清远得意勾起嘴角,林清浅,这回你就等着受罚吧!
林琅天则脸色微沉的望着林清远,神情温怒,碍于在御花园,皇帝与百官面前,他暂且忍而不发。
顾长庚和沈斐担忧不已,正想开口替林清浅求情。
林清浅却先道:“回皇上,并非如此,臣女想,今日大姐已为诸位弹过琴了,我若再弹琴,不免显得有些无趣了,不如臣女弹一曲秦筝吧。”
“哦?三小姐竟会秦筝?”
“回皇上,臣女跟着府中先生学过一阵子。”
得亏老夫人请的先生会弹秦筝,林清浅便让教过一些,她会秦筝的事,便不会让人起疑。
皇帝若有所思,片刻后,道:“那三小姐弹一曲秦筝吧,朕十分期待。”
给读者的话:
等着我们清浅亮一手,亮瞎他们狗眼!(*^▽^*)
第115章 一曲秦筝,惊艳四座
“是,臣女遵命。”
皇帝挥了挥手,道:“来人,给三小姐备秦筝。”
立即有宫女太监去拿来了秦筝,放在方才林清芜坐的位置。
秦筝放好后,皇帝道:“三小姐,请吧。”
林清浅应了声“是。”福了福身子,在案台前坐下,暗暗深呼吸了口气,纤细的手指落在琴弦上,轻轻拨动了几下,发出几个不成调的单音。
顿时不少人幸灾乐祸的望着林清浅。
林清远嘴角上翘,已经迫不及待想见林清浅出丑,然后被罚。
林清浅未曾理会他人的目光,她在现代已有一两年没碰过古筝,再者古代和现代古筝定是有些差别,她需先熟悉和调音。
过了片刻,林清浅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神情坚毅,眼神清亮,气质出尘。
拨动琴弦,激昂的曲调响起。
在座的人皆是一震,不可思议的望着林清浅。
林清浅指法极快,在琴弦上勾抹托,曲调轻快激昂,每一下都能击中人的神经,这陌生,他们从未听过的调子,却莫名能让人热血沸腾。
林清浅弹的是现代的曲子,在b站被称为镇站之宝的《千本樱》古筝曲,号称为凶残自虐的古筝的练习曲,想当初她一听也是爱上了,为了练会这首曲子,手都练到瘸。
指法越来越快,林清浅额头微微出汗,抿紧薄唇。
累!但那种身体里热血沸腾的感觉,让她一时忘了她身在皇宫,全神贯注的投入弹奏中。
最后一个音弹完,林清浅气息微乱,眼眸却熠熠生辉,她不过静坐于此,便让人看出她骨子里的肆意洒脱。
她耀眼的如同星辰,璀璨夺目,让人移不开目光。
过了半晌,林清浅不紧不慢的起身,道:“皇上,臣女献丑了。”
皇帝等人才回过神来,皇帝惊叹道:“三小姐一曲秦筝……果真是惊艳四座!”
不少人甚至觉得,林清浅比起方才的林清芜,有过之而无不及。
古琴音量小,音区低沉,音色明净浑厚,风格古朴,能使人静心放松,是高雅的象征,因此许多女子从小便开始习琴。
而秦筝则不同,音量较大,音色相对明亮华丽悦耳,碰上这种曲调激昂的曲子,加上这里人不曾听过的曲风,给人震撼自是极大。
底下的人纷纷赞叹了起来。
“三小姐弹的秦筝简直太厉害了!”
“不错,这是从未听过的曲调,大气磅礴,简直震撼人心!”
“对,如此看来,三小姐也并非如传闻中不堪,怕是能位才情能与大小姐并列的女子。”
听着众人窃窃私语的称赞,林清芜脸色微白,徐氏神情也沉了沉,林清远更是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林清浅不骄不躁,不卑不亢,轻声道:“皇上说笑了,臣女如何能谈得上惊艳二字,大姐的琴艺才时真正的惊艳绝伦。”
“只能说两位小姐各有千秋,皆让人惊艳不已,今日,朕和在座的各位都算是开了眼界,只是朕从未听过这首曲子,不知此曲名为什么?三小姐又是从何处习得这首曲子?”
“这,臣女是……”
顾长庚随着林清浅的犹豫,心骤然一紧。
林清浅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道:“臣女这首曲谱是沈世子赠与的,曲谱上并未有曲名。”
“哦?竟是沈世子相送的?”皇帝目光落在了沈斐身上。
沈斐从席位站起来,走到中间,见林清浅朝他递了个眼神,他思忖了一下,道:“回皇上,是的,上次林小姐在平阳侯府落下荷花池,受了惊吓,臣过意不去,恰巧机缘下中得了这个曲谱,便将曲谱送给了林小姐,不曾想,林小姐竟学会了。”
皇帝微微颔首,“原来如此,不知做出这曲谱的高人是谁?”
“臣不知,这位高人只是臣外出时有缘遇到,他将此曲谱赠与臣后,便再也没见过他。”
人人皆知沈斐性情洒脱,喜爱四处游历,这说话倒也说得过去。
皇帝信以为真,未再往下追问,摆了摆手,让林清浅和沈斐回席位落座。
林清浅一坐下,苏映雪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道:“清浅,你好厉害,方才弹的曲子,让我都愣住了。”
林清浅笑而不语,垂眸握紧微微发颤的手。
不是害怕,而是骨子里的兴奋让她禁不住发颤,她有好久不曾畅快淋漓的弹一首曲子了!
皇帝忽地看向林琅天,笑道:“爱卿府上的千金皆才情出众,难怪净空大师都对三小姐高看一眼。”
林琅天道:“小女们不才,略懂些琴艺罢了。”
林清浅心咯噔了一下。
净空大师不会把她来处不详的事告诉皇上了吧?不过转念一想,若净空大师说了,皇上怎会对她一点动作都没。
果不其然,皇帝又道:“哈哈哈,朕相信,能与净空大师有缘的,定不会是一般人。”
林清浅低下头吃东西,佯装不知许多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苏映雪小声问道:“想不到,你竟还见过净空大师。”
林清浅干笑道:“呵呵……缘分罢了……”
徐氏与林清芜脸色皆有些难看,本应是林清芜的风头,如今却让林清浅给抢光了。
林琅天则是带着几分探究望着林清浅。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为三皇子接风洗尘的宴会总算散了。
淑贵妃喊住了林清芜和徐氏,应是与两人有话要说,林琅天跟着皇上一同离开御花园。
顾长庚与沈斐先行走在前面,林清浅扶着老夫人出了宫门,正想上马车时,忽地张嬷嬷道:“老夫人,你的耳环怎么不见了一个?”
老夫人摸了摸右耳,果真上面的翡翠耳环不见了。
她心急如焚地道:“怎会不见了?这可是老爷子在世时送我的!莫不是掉在了御花园的席位上?”
“祖母,你先别急,若是掉在御花园,有宫女太监捡到,只需一问,便会知道,清浅陪你回去问问吧。”
老夫人道:“不错,我现在就回去问问,清浅你就在这等我,张嬷嬷陪我进去便可。”
林清浅点点头,“好,清浅在这等祖母。”
老夫人急匆匆的往回走,林清浅第一回见她如此慌张着急,想必林老爷子在世时,与老夫人感情十分好。
林清浅想得入神,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三小姐。”
回头一看,身后那道明黄色身影竟是三皇子,秦子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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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林清芜嫉妒
林清浅疑惑的眨巴了下眼睛,才想起行礼,道:“三殿下。”
秦子灏点点头,“三小姐无须多礼,请起吧。”
“多谢三殿下。”
林清浅静默不语,过了片刻,秦子灏也不开口,她忍不住问道:“三殿下,你是来等大姐的吗?她和母亲一同去淑贵妃宫中,应是一时半会还不能出来。”
秦子灏道:“嗯,本殿下知道。”
林清浅一脑袋问号。
然后呢?所以现在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清浅想了想,本想要上马车等老夫人,可秦子灏在,她若上了马车,未免有些失了礼数,只能尴尬的站着。
秦子灏见林清浅低着头,他抿了抿唇,忽地问道:“今日在御花园,本殿下见三小姐秦筝弹的十分好,可是学了很久?”
“回三皇子,清浅只跟先生学了几月。”
“原来如此,那三小姐真是颇有天赋,本皇子第一次见人能见曲子弹的如此激昂,震撼人心。”
林清浅干笑,“三殿下说笑了,清浅不过对这首曲子较为熟悉,才勉强不出错的弹奏完而已。”
秦子灏嘴角微扬,道:“三小姐太谦虚了,不过本殿下府中,曾得了一架秦筝,据说是出自有名工匠之手,本殿下命人送去给三小姐吧。”
林清浅惶恐地道:“如此贵重的秦筝,清浅不能收。”
“正所谓千里马配伯乐,若没有三小姐这般琴艺高超的人拥有它,它再贵重,再好,摆在那里也只是一块木头罢了。”
林清浅还是坚持道:“多谢三殿下好意,清浅心领了,可清浅真的不能收。”
若收了,按照林清芜的性子,还不将她视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不远处与徐氏从永和宫出来的林清芜一眼便见到秦子灏,见他嘴角含笑,对面站着林清浅,虽不清楚两人在说些什么,心里嫉火已然熊熊燃烧。
徐氏见了,握住了林清芜的手,小声提醒道:“冷静点,别在三殿下面前失了礼数。”
“是,娘。”
压下自己情绪,林清芜与徐氏才缓缓走过去。
秦子灏道:“三小姐收下吧,毕竟……”
“三殿下。”
秦子灏一回头,见是徐氏和林清芜,微微颔首,“大小姐,徐夫人。”
林清芜面带浅笑,道:“三殿下与三妹在说什么?可是说今日在御花园,妹妹弹的那一曲秦筝?”
“不错,正巧府上有一架好的秦筝,放在府中闲置也是闲置,便想送与三小姐。”
林清芜面上保持着温婉的笑,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攥住,指甲都陷入手心的软肉中。
“既是三殿下美意,三妹妹便收下吧。”
林清浅觉得后背瘆得慌,小步往后退了退,道:“不了,此等名贵的秦筝,应当配上更好的人,给我便是辱没了这等名贵的秦筝。”
为了不被林清芜和徐氏笑里藏刀的目光看着,林清浅连忙扯了一个借口,道:“祖母的耳环落在了御花园中,她与张嬷嬷进去寻了有一小会,清浅不放心,先进去看看,三殿下与大姐慢慢聊。”
见林清浅匆匆离去的背影,秦子灏脸上一闪而过失望,被林清芜尽收眼底。
她嫉妒的发狂,恨不得上前就将林清浅撕成碎片。
秦子灏与林清芜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去。
林清芜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娘!”
徐氏抚了抚她的手,小声道:“有事我们回府再说,这里是皇宫门口,人多眼杂,不适合说话。”
林清芜这才勉强收敛自己的情绪,跟徐氏上了马车回府。
两人的马车前脚一走,后脚林清芜也与老夫人从宫门出来。
“祖母,耳环可是找着了?”
老夫人小心翼翼的抚摸这手里的翠玉耳环,道:“嗯,找着了,幸好给找着了。”
“这耳环对祖母很重要?”
“不错,别看它很普通,可它是老爷子当时送与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都带在身边,老爷子走后,就只有它能给我个念想了。”
林清浅想,果然老夫人与林老爷子感情十分深厚。
……
回丞相府路上,沈斐的马车。
顾长庚眉头微蹙,道:“你送清浅的曲谱?我为何不知道?”
沈斐轻笑了一声,拍了拍顾长庚肩头的,道:“你还真信了清浅的话,方才在御花园上,她偷偷给我递眼色,让我顺着她话往下说,什么外出得高人所赠曲谱,都是我胡编乱造的。”
顾长庚:“……”
沈斐又道:“只是不知清浅为何要在皇上面前说这番话,难不成给她这谱曲的高人不愿说出姓名?不过清浅……真是越发让人看不透。”
顾长庚沉默不语,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的样子。
……
丞相府,幽兰苑。
屏退了丫鬟,林清芜红着眼道:“娘,你看,今日三殿下分明被林清浅这个贱蹄子勾引了,我们都还未完婚,他就如此,日后我,我……”
徐氏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她稍安勿躁,道:“清芜,不是娘说你,三殿下的身份,注定日后三妻六妾少不了,你是正室,应当表现的落落大方,若是将来与一些妾室争风吃醋,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可是,三殿下他如今是被林清浅迷住,娘,我气不过!”
“放心吧,从今日林清浅表现来看,她尚且有自知之明,知道三殿下不是她能奢想的,三殿下也需被她暂时迷了眼,过两日便会忘的一干二净,再说……”
徐氏顿了顿,妩媚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道:“若林清浅掂量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娘,有的是办法让她好受!”
林清芜一听,这才安心了些。
“谢谢娘。”
“谢什么,你和远儿是娘的亲骨肉,肚子里掉下来的肉,你放心只要有娘在,谁都不能欺到你们头上来!”
林清芜眼眶微红扑进徐氏的怀里,心中十分感动。
……
柳园。
林清浅扶着老夫人回幽兰苑,回房坐下,凳子都尚未坐热,春夏便来道:“小姐,顾公子来了,可要请他进来?”
“嗯,让长庚哥哥进来吧。”
过了片刻,顾长庚身穿淡青色长袍,走了进来,林清浅一见他,眉眼微弯,笑道:“长庚哥哥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第117章 又是送秦筝的?
“没事,过来看看你是否从宫中回来了,方才来过一次,春夏秋冬说你尚未回府。”
林清浅“哦”了声,解释道:“祖母的耳环落在御花园中,我与祖母回去找,这才回来迟了点,还有就是……”
秦子灏主动与她搭话,让林清浅觉得奇怪。
“还有什么?”
林清浅笑了笑,道:“没什么,对了,我从宫中出来,并未见到长庚哥哥,长庚哥哥自己先行回来的?”
“沈世子送我回府的。”
“原来如此。”林清浅倒了杯茶,“长庚哥哥,坐下来喝杯茶吧。”
顾长庚浅抿了一口茶,睨了眼林清浅,道:“你何时学会弹秦筝了?为何没听你说起过?”
林清浅眼眸闪了闪,心虚地道:“祖母为我请的先生,见我对学琴不感兴趣,他弹了两首秦筝,我颇感兴趣,就跟着学了,这等小事,跟长庚哥哥提起作甚。”
“那你今日弹的曲谱,又是从何而来?”
林清浅心咯噔了一下,难不成顾长庚怀疑了?
犹豫再三,林清浅道:“此曲是我自己写的。”
顾长庚一怔,意外地道:“你自己写的?”
林清浅故意苦笑道:“看,长庚哥哥你都不信是我写的,今日若在皇上和群臣面前,说是自己写的,定也不会有人相信,说我撒谎,不得已,我才说是沈世子赠与我的。”
顾长庚思索片刻,信以为真。
“我没想到,你竟还会写曲谱,有些意外罢了,不过你今日做法没错。”
见顾长庚相信,林清浅暗暗松了口气,干笑道:“呵呵呵……也许我在这方面,也天赋异禀吧。”
……
林琅天的书房。
“福管家,去将府中教导三小姐琴棋书画的先生请来。”
“是,相爷。”
福管家离开不到一刻钟,便将先生请来了。
先生一身素衣,长相文弱,对林琅天拱手作揖,道:“相爷。”
林琅天微微颔首,深邃的眼眸微眯,沉声问道:“本相问你,你当真教过三小姐习秦筝?”
“回相爷,在下确实教过三小姐习秦筝,三小姐对琴兴味索然,在下有一日携了秦筝过去,弹了一曲,三小姐却兴致盎然,在下便开始教她习秦筝。”
先生继续道:“三小姐对秦筝十分有天赋,刚开始连琴弦都分不清,但不过月余,她便能弹出一整首曲子,如今的怕是连在下都比不上三小姐了。”
林琅天静默不语,神情若有所思。
先生看了他一眼,忐忑地道:“相爷,可有不对的地方?”
“没有,辛苦先生教导,福管家,赏先生一百两白银,帮本相送先生出去。”
先生面上一喜,连忙道谢,然后与福管家退出了书房。
书房中,林琅天背手而立站在窗前,心中疑惑不解。
他与林清浅一直不亲近,王氏去世后,他甚至没再踏入柳园半步,对于这个女儿也无甚在意,只听徐氏说起过,她娇蛮任性,性子嚣张跋扈。
如今看来,林清浅并不如徐氏所说,她表现的淡定从容,温婉大方,才情丝毫不比林清芜逊色。
是徐氏从前故意骗他,或是平时林清浅藏的太深,在人前不显山不露水?
……
翌日,丞相府篱园。
林清浅亲手做了莲子羹送来给顾长庚,顾长庚尝了一口,外头就传来沈斐的嗓音。
“长庚,我来了!我听顾伯说,清浅一早也在你院中。”
一点都不见外的沈斐进屋,一屁股在凳子坐下。
林清浅点点头,道:“我给祖母熬了些莲子羹,也给长庚哥哥送些来,你怎么一早也过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
“找我?”
沈斐点头如捣葱,一双眼睛闪烁着好奇光芒,道:“清浅,你快与我说说,昨日的曲谱,到底是哪位高人给你的?”
林清浅叹息一声,道:“并未有什么高人。”
“怎么可能,那你这曲谱是从何而来?难不成是在街上捡来的?”
林清浅挑了挑眉,道:“不错,正是从街上捡来的。”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沈斐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林清浅道:“真的,不信你问长庚哥哥,我捡到曲谱时,他也在。”
沈斐立刻问道:“长庚,清浅说的可是真的?你亲眼所见,曲谱是她在街上捡的?”
顾长庚抬了下眼皮,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道:“嗯,我亲眼所见。”
“我……为何我就没清浅这般好运气,不过在闲来无事在街上走走,竟都能捡到曲谱!”沈斐不满地嚷嚷道。
林清浅轻笑出声,打趣道:“日后你上街,眼睛记得多往地上看,我平日里走路,都是低着头的。”
“行!下回听你的。”
顾长庚压下弯起的唇角,道:“沈世子今日前来,仅仅是为了关于曲谱的事?”
“对了!差点将正事给忘了。”
沈斐对外门喊道:“随风,拿进来吧。”
随风将一架秦筝拿进来放下。
沈斐道:“我记得平阳侯府放着一架上好的秦筝,是我爹好友相赠,昨日见清浅弹了一曲后,便想起来了,索性拿来给她平日用,否则放在平阳侯府,这秦筝也只能在库房不见天日。”
林清浅下意识嘀咕了一句,“又是送秦筝的……”
顾长庚听得一字不差,眉宇微蹙,“又是送的秦筝的?还有谁送秦筝给你?”
林清浅猛地回神,笑着打哈哈道:“没,没谁……”察觉到顾长庚凝目望着她,林清浅别开脸,转移话题:“这秦筝看着像是上好的,多谢沈世子了。”
沈斐道:“清浅你跟我无须客气,来,试试吧。”
“好。”
林清浅随手弹了几个音,音色悦耳华丽,确实为一架好的秦筝,让她有些爱不释手。
想在现代时,她见到好的古筝,只能羡慕不已的看的眼睛发直,连摸一摸都不行。
“清浅你弹一次你昨日在御花园弹的曲子,我想再听听。”
林清浅心情好,大方地道:“好,我现在弹。”
望着兴味盎然,交谈甚欢的两人,顾长庚抿紧了唇角,清秀俊美的脸上似有些不悦。
第118章 与苏映雪喝酒
沈斐在篱园待了一个时辰。
顾长庚扫了他一眼,语气暗藏一丝嫌弃地道:“沈世子,你该回府了。”
“不急不急,我再听清浅弹几首曲子,再回去也不迟,从前我不是没听人弹过秦筝,可清浅弹的曲子都很新颖,我从未听过。”
林清浅禁不住扬起了嘴角。
这可都是二十一世纪流行与古风结合的曲风,你能听过才怪。
“清浅的手指都红了,今日沈世子还是先请回吧。”
沈斐一看,果真如顾长庚所说。
他幽幽地道:“只能下次再听这般天籁之音,不过清浅你也真是,手都红了,为何不与我说,若我知道,定不会再让你弹的。”
林清浅刚想脱口一句,没关系,顾长庚面无表情吐出一句,“沈世子眼瞎吗?不会自己看?”
沈斐:“……”
他一时还真不曾去留意这些细节。
沈斐走了。
林清浅喝了半壶的茶,跟沈斐这话唠一起,话从未断过,自然会渴。
顾长庚合上手中书籍,冷不防地说一句:“日后沈世子来篱园,你便先回去。”
林清浅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解地问道:“为何?”
“你忘了上次在平阳侯府落水的事,你是女子,男女有别,与沈世子走的太近,对你名声有损。”
林清浅听完,忍俊不禁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顾长庚拧着眉头,“为何要笑?”
林清浅打趣道:“长庚哥哥方才端正严肃的样子,活像是在教导女儿的父亲,我这才忍不住笑的。”
“长兄如父,别把兄长的话不当一回事。”
林清浅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笑着应道:“是是是……长庚哥哥的话,我定会听的,日后沈世子来篱园,我便不过来了,若是不巧碰上,我立马回柳园。”
顾长庚点点头,满意的“嗯”了声。
……
又过了两日。
林清浅一直忐忑秦子灏会命人将秦筝送来丞相府给她,若是如此,她小命还不整日被林清芜和徐氏惦记上。
所幸两日都未曾有动静,林清浅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林清浅站在窗前,望着院中枝繁叶茂的银杏树发呆,忽地,春夏进来了,道:“小姐,苏小姐来了,你可要去见她?”
“苏映雪?”
“不错,正是苏映雪小姐。”
林清浅眼睛一亮,道:“快,将苏小姐请进来吧。”
“是,奴婢这就去。”
不到一刻钟,苏映雪跟在春夏身后进了卧房。
林清浅笑道:“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苏映雪眉梢微挑,道:“我苏映雪向来说到做到,说了来找你陪我喝酒,自然会来!”
林清浅上下打量起了苏映雪,问道:“那你的酒呢?可有带来?”
苏映雪侧首对身后丫鬟道:“小翠,我命你带来的食盒呢?”
小翠上前一步,将食盒提到面前:“小姐,奴婢按照你说的,带来了。”
“嗯,将食盒放到桌上,你们都出去吧,有事我们自会开口喊你们。”
春夏朝林清浅看去,见她点点头,才和小翠行了礼,退出卧房外守候。
苏映雪将食盒打开,里面装着几小罐的酒。
“这几罐酒可都是上好的酒,平日里我舍不得喝,今日为了你,可全都带出来,你这可有酒杯?为我们成为挚友,我与你干一杯!”
“酒杯没有,用茶杯如何?”
苏映雪道:“没关系,茶杯就茶杯,喝个酒,何须那么多讲究。”
两人坐下,苏映雪倒了两杯酒,举起一杯,爽朗地道:“来,干了这杯酒,日后我们便是最好朋友,有人欺负你,我定会帮着你,凡是有好事,也第一个想着你!”
林清浅找回在现代与好友张依云喝啤酒的感觉,也豪迈的举起杯,“好,来,干了这杯酒,我们从今往后便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朋友!”
“干!”
苏映雪碰了碰林清浅的杯子,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林清浅也想一口喝光,殊不知,酒一入喉,是十分烈的酒,喉咙火辣辣的,呛的她直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苏映雪赶忙倒了杯清茶给她,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忘了,你应该与我不一样,你从未喝过酒,应当喝不了烈酒,我带了果酒来,让你喝果酒才对的。”
咳嗽了一会儿,林清浅缓了过来,拉苏映雪坐下,道:“没关系,我一时没留意,被呛到而已。”
“总之你别喝了,喝果酒吧,味道甜甜的,你应当会喜欢。”
林清浅喝了口苏映雪重新倒给她的果酒。
“是梅子酒,好喝。”
苏映雪道:“不错,是我娘亲自酿的梅子酒,很好喝的,不过这酒后劲大,你没喝过酒,还是少喝些。”
可甜甜的梅子酒,林清浅很喜欢,苏映雪话音落下,她已经喝完一杯,又开始倒第二杯。
“你娘竟会酿酒?你经常喝酒?你爹和你娘知道吗?”
“自然知道!我娘与我爹相识,便是在酒馆,我娘是江湖儿女,从小便跟着外公闯荡江湖,直到遇上我爹,与他成亲,这才在京都安定下来。”
“原来如此,那你性子,一定与你娘十分像。”
苏映雪笑吟吟地道:“你猜的真准,我爹常说我与我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林清浅想,难怪苏映雪会性格大咧咧,爽朗豪迈的。
林清浅好奇地问道:“那你有时为何截然不同,你有时明明是端庄典雅的大家闺秀。”
苏映雪顿时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脸,道:“怨我爹,怕再过两年,我及笄后,无人敢上门提亲,下了死命令,若是在外头是疯丫头样子,他就不认我这亲闺女。”
“你爹多虑了,不会的。”
苏映雪满不在乎摆了摆手,搭上林清浅肩头,道:“我不在乎,不过你唯一不会嫌弃我性子的人,所以我要和你当朋友!”
林清浅大约明白,其他千金小姐,定不愿与苏映雪来往的。
“嗯,我也是!也想和你当朋友!”
两人聊了整整一下午,苏映雪喝的尽兴,聊的也尽兴,傍晚才从丞相府离开。
林清浅拍了拍微红的脸颊,脑袋有点昏沉,自言自语的嘀咕道:“不过喝了一点果酒,应当不会醉,走吧,还说好今日去篱园找长庚哥哥的……”
给读者的话:
哈哈哈,长庚,准备好迎接我们醉酒的清浅小可爱了吗?^_^
第119章 林清浅醉酒
篱园。
林清浅一来,顾伯如往常地道:“三小姐,少爷正在卧房看书,你直接进去找他便可。”
“好,多谢顾伯,我先进去了。”
顾伯见林清浅脚步有些飘忽,还疑惑了片刻,但也未多想。
顾长庚专心看书,忽地听闻脚步声响起,抬眸看是林清浅来了。
“来了。”
林清浅眉头微皱,觉得脑袋更昏沉了,难受的轻声道:“嗯……”
顾长庚察觉到异样,仔细看了看她,道:“脸为何那么红?身体不适?”
林清浅动作略微迟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的脸很红吗?我没有身体不适,就是……脑袋有点沉沉的……”
林清浅往前走,身形一晃,差些没摔倒,幸亏顾长庚眼疾手快扔下手中收集,跑来扶住了她。
闻到林清浅身上淡淡的酒香,顾长庚板着脸,温怒道:“你为何会喝酒?”
“喝酒?”林清浅傻呵呵一笑,道:“没有呀,我没有喝酒,今日映雪过来,我们聊的很投机,我就喝了一点点梅子酒,这是果酒,喝不醉,喝不醉……”
顾长庚脸色别提多难看,想教训两句,可眼前林清浅醉醺醺状态,怕是教训了,也听不进去。
“等你醒了再教训你。”
顾长庚将人扶到软塌,让含糊不清不知嘟囔什么的林清浅躺下,见她不安分想坐起来,他沉声警告道:“躺下,不许乱动。”
喝酒醉的林清浅很识相,乖乖躺好不动。
顾长庚道:“我去让顾伯做一碗醒酒汤,等下喝了,回你院中歇息。”
林清浅眼神湿漉漉的,点点头,嗓音软软地道:“好,听长庚哥哥的。”
此时的她乖巧的像一只小猫咪。
顾长庚情不自禁拍了拍她脑袋,拿起放在软塌上薄被给她盖上,这才转身出了卧房。
怕林清浅难受,顾长庚在小厨房等顾伯做好醒酒汤,立刻端着回来。
卧房外,春夏从顾长庚带回醒酒汤猜到林清浅醉了,道:“顾公子,奴婢来给小姐喂醒酒汤吧。”
“不用,清浅不像醉的厉害,她自己能喝。”
“是,那奴婢在外守候,若小姐需要人侍候,顾公子再叫奴婢。”
“嗯。”
顾长庚端着醒酒汤进了卧房,林清浅躺在软塌上紧闭双眸,小脸泛红,抿着嘴,还时不时在嘀咕着什么。
他将醒酒汤放下,轻声喊道:“清浅,醒醒,醒醒……起来将醒酒汤喝了。”
林清浅睁开眼眸,不哭不闹,坐了起来,张开嘴巴,道:“啊……”
顾长庚怔了怔,半晌才明白林清浅的意思,他道:“自己喝。”
林清浅撅着小嘴,“不行!要长庚哥哥,喂,啊……”
顾长庚无可奈何,只能动作僵硬的拿勺子给林清浅喂醒酒汤。
她十分乖巧,他喂一口,她就喝一口,这般软萌的模样,倒让顾长庚心里有火都发不出来。
喂下一碗醒酒汤,林清浅小身躯又倒回了软塌上,抱着薄被,脸颊蹭了蹭薄被,昏昏欲睡的样子。
顾长庚无奈地道:“清浅,起来,回你房里休息。”
“不要……”
“听话,起来,我让春夏带你回去。”
林清浅眉头死死皱着,委屈的快要哭的神情望着顾长庚。
“我不要……我难受,我要睡觉!”
顾长庚拿林清浅没办法,瞥见窗外天色刚暗,便想,让她在软塌上小睡片刻,等她酒劲缓过来,再让春夏带她回柳园。
“好,你小睡一会儿,等等再让春夏送你回去。”
没人吵她,林清浅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顾长庚长吁一口气,只好拿起书籍,坐在软塌的另一头坐下,心不在焉的翻阅。
心想,待林清浅醒来,他定要好好教训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竟会喝酒,还喝醉了,说出去成什么样子。
过了两刻钟,紧闭眼眸的林清浅忽地睁开了。
顾长庚察觉到,侧首望她,问道:“酒醒了?”
林清浅转头看他,不言不语。
“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林清柔仍是不发一语。
顾长庚心中疑惑不已,正欲开口再问,她终于有了动作,竟直接钻进了他怀里。
怀中柔软的小身躯,顾长庚耳根泛红,慌乱地呵斥道:“清浅!下去,像什么样子!”
林清浅像是听不见顾长庚的话,纤细手臂死死抱着他脖颈,脸埋在他肩头上,蹭来蹭去的,活像一只想讨主人欢心的粘人小猫。
“清浅!别闹,从我身上下去,听到没有!”
林清浅不满的哼唧两声,脸埋在他脖颈处,不愿松手。
顾长庚急的额头冒汗,脸都红了,想用力将林清浅扯开,又怕力气太大伤了她。
“清浅,不许闹了,听到没有!”
林清浅当然听不到,小手得寸进尺的将他玉簪抽掉,拿掉他束发的玉冠,一头柔软的黑发披散下来。
她轻笑一声,将黑发抓在手心,道:“软软的,真好玩……”
纤细手指穿过发间,林清浅玩的兴起,顾长庚却死死板着俊美的脸,面色涨红,浑身僵硬不敢动。
林清浅还在他身上乱供,顾长庚抿紧两片薄唇,心一狠,骨节分明的手抓住纤细的手腕,强行将人从身上扯下去。
将林清浅放在软塌上,顾长庚像被火烫似的,迅速从软塌离开。
退至三尺之外,顾长庚黑发披散,衣衫不整,呼吸凌乱而急促,瞳孔睁大,错愕、惊慌,不知所措定在那。
床榻的上林清浅四处摸索了两下,见方才“好玩的东西”不见了,不满的撇了撇嘴,哼唧两声,趴在软塌上,又闭上了眼睛。
顾长庚咽了咽口水,微磕眼眸,平复自己混乱思绪,片刻,将自己凌乱衣衫整理一番,打开门,对春夏道:“你将进来将清浅带回去。”
春夏疑惑望着顾长庚,半晌,才回神道:“是,顾少爷,奴婢这就将小姐带回去。”
方才她觉得顾公子脸色很难看?是她看错了?
……
翌日清晨。
林清浅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眸,脑袋昏沉,不舒服的捏了捏太阳穴,脑海一片空白。
“小姐,你醒了。”
林清浅转头看向秋冬,问道:“我昨日不是去篱园找长庚哥哥了吗?怎么回来的?我为何一点记忆都没有?“
给读者的话:
这这这……算不算吧男主给调戏了?(*^▽^*)
第120章 下不为例
“小姐到篱园,与苏小姐一同喝下的果酒,酒劲就上来了,醉的不省人事,是春夏将你背回来的。”秋冬如实道。
林清浅不曾想到,苏映雪说酒的后劲大,这事是真的。
她认真的回想了半晌,到篱园后的记忆仍是一片空白。
林清浅略微忐忑地问道:“我喝醉后,可有做些什么?”
在现代,据好友张依云说,她酒品实在不可恭维,可怎么个实在不敢恭维法,她却从未说过。
“这……奴婢不知,是春夏背你回来,小姐还是找春夏问问吧?”
话音一落,春夏正巧打水进来给林清浅洗漱,秋冬道:“春夏,你来的正好,小姐有话要问你。”
春夏将木盆放下,道:“小姐,你有何事要问?”
“我……昨日到篱园后,可有做出什么不好的言行举止?”
“不好的言行举止?”
春夏满脸疑惑,道:“小姐到篱园进了顾公子的房间,没多久,顾公子便命顾伯煮了醒酒汤,奴婢本想给小姐喂醒酒汤,可顾公子说,小姐不像是醉的太厉害,能自己喝,便没让奴婢进去侍候。”
林清浅眨巴了下眼睛,“然后呢?没有其他了?”
春夏垂眸认真回想一遍:“并未有其他了……”猛地一个激灵,她道:“对了,顾公子让我带小姐回柳园时,脸色挺难看的,奴婢许久不曾见到顾公子冷着脸,上次见到,还是从前小姐欺负顾公子的时候。”
等等!
顾长庚冷着脸?
所以定是她做了什么事惹顾长庚不高兴?!
是喝酒醉,指着他鼻子骂?还是因偶尔会梦到被他挑断手筋脚筋,对他心生不满,借着醉意叫嚣要以牙还牙?
想着想着,林清浅后背凉飕飕的,缩了缩脖子,依稀觉得自己项上人头要不保。
可即使她想破脑袋,她也想不出一丁点事关昨晚的记忆。
“快,给我洗漱梳妆,然后去篱园。”
“好,秋冬姐姐替小姐洗漱梳妆,奴婢下去备早膳。”
“不用备早膳了,我先去篱园。”
春夏拧着眉头,“小姐连早膳都不用便去篱园?如此着急过去?”
林清浅道:“嗯,有急事。”
事关她小命的急事!
林清浅到了篱园,心里打鼓,特别见顾长庚静坐于案台前,不言不语的练字,她更加忐忑。
试探地喊了一声,“长庚哥哥?”
顾长庚冷淡的道:“嗯。”
林清浅欲言又止的,支支吾吾地问道:“昨日我到篱园后,我……我可有做什么事惹长庚哥哥生气吗?”
顾长庚执笔的手微顿片刻,沉声道:“没有。”
如此冷漠两个字,林清浅越发确定,自己定是做了何事惹顾长庚不悦。
她踱步走到他身旁,趴在案台上,冲他可怜兮兮眨巴下眼睛,“我昨日未曾想到,一两杯果酒后劲如此大,到了篱园后的事,我一概都想不起来,若我做了什么事惹长庚哥哥生气,长庚哥哥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顾长庚抬眸看向林清浅,“昨日之事,你全然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顾长庚抿紧了唇角,眼神晦暗不明,林清浅抓摸不透他的心思,心里越慌。
“长庚哥哥……昨日,我……骂你了吗?”
“没有。”
“那我是做了何事?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顾长庚仍板着脸,林清浅都快急哭了。
顾长庚敛下自己情绪,淡淡地道:“你昨日来篱园后,便躺在软塌上醉的不省人事,并未做什么过分之举。”
“真的?”
“嗯,真的。”
林清浅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抚了抚胸口,小声嘀咕道:“幸好,幸好……我还以为我发酒疯得把你给得罪……”
“但是……”
林清浅的心咯噔了一下,“长庚哥哥,但是什么?”
顾长庚睨了她一眼,神情严肃,道:“若下次再敢喝酒,便罚你将诗经抄写十遍!”
林清浅竖起手指,小脸表情诚恳,道:“我日后一定不喝了,我保证!”
就算要喝,她必须得离顾长庚远远的才敢喝,否则一发酒疯,不小心惹怒了他,她日后还不得小命不保。
顾长庚脸色缓了缓,终于不再板着,道:“知道便好,此次下不为例。”
……
又过了半月。
丞相府上下忙于准备不久后林清芜的及笄礼,林清浅没人寻她麻烦,她倒也落的清闲,每日前往顾长庚院子里走走,平日在自己院子弹弹秦筝。
日子倒也惬意。
明园。
林清柔与温氏正在用早膳。
温氏望着性子越发阴沉的林清柔,眼底流露出一丝担忧,道:“清柔,你去幽兰苑向你祖母服个软,相信她定会解除你的禁足。”
林清柔“啪”一声将筷子摔在地上,怒声道:“我不去!我为何要去,那件事我本就没错,祖母偏心,明明大姐也帮着贾柳儿,为何祖母丝毫不曾怪罪大姐,不就因大姐是嫡女,马上成为三皇子妃,而我则是无足轻重的庶女吗!”
“清柔,你……”
望着满心怨恨的林清柔,温氏一时不知从何与她说起。
自古以来,无论皇家官家,都是以嫡为尊,这是上千年流传下来的规矩,为何她就不能接受?
正欲开口劝林清柔,才一张口,温氏就觉得犯恶心,捂着嘴一阵干呕。
林清柔吓得一怔,连忙给温氏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担心问道:“娘,你可是身体不适?”
温氏脸色泛白,喝了口水,将恶心的不适感压下去,猛地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低头望着自己腹部。
林清柔见她似很不对劲,心下一急,对外喊道:“香兰,快,去将大夫请来,我娘身体不适,让大夫快些过来……”
温氏连忙拉住了她,道:“清柔,娘没事,不用请大夫。”
林清柔担忧的望着温氏,“娘方才分明很不舒服,还是将大夫请来瞧一瞧较为妥当。”
香兰站在门口,一时如何是好,便问道:“三夫人,小姐,奴婢是否要去请大夫?”
温氏摆了摆手,示意香兰退下。
香兰退出去,将门合上。
温氏对担忧的林清柔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娘,娘的月事迟了好几日,如今又这般反应,可能是……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