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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灼夭     冷暮七月txt下载     冷暮七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七章 离开风露庄

    “不如这样,这一次诗会作的诗,我们都保存起来,回京的时候,送到成府请成老太爷给我们看看,各位觉得如何?”武成绪倒是想到了这个办法好而且听起来也是不错,成老爷子是大儒,他的见解自然是最公平和有威望的,也不存在争议。

    “这……这自然是不错的,只是,成老爷子会同意给我们评诗吗?”虞萧也有些心动,可是他很现实,成老爷子是怎样的身份,即使他们都是一些高门子弟,也不是能与成老爷子相比的。

    “事在人为,成老爷子向来喜爱后辈,也对这些事情很热衷,指点一二还是有可能的,你说是不是,清沅?”

    “你们放心,虽然我祖父已经不再青云书院了,但是对这些好学的后辈很是喜欢,到时候,你们只管拿着诗到成府寻他。”成清沅没有隐瞒,而且武成绪说的事实。

    “既然如此,那就好,我们就将作的诗送去成府,以成老爷子的学问,我相信,大家都会满意的。”虞萧也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这其实也是他没有准备好,如今有了好的办法,他自然是很愿意的。

    虞萧一个“好”字,就彻底的定下了评诗之人,还是成府的老爷子,他算得上是靳国最有学问的大儒了,没有之一。

    既然要作诗,而且还是菊花诗会,自然不可或缺的就是菊花,千娇百媚、半遮半掩的菊花就映入了眼帘。

    “我们定一个规矩,一柱香的时间,我们要在一柱香之内作出诗,若是一柱香之内作不出的人,自然就是末名了,大家觉得如何?”七月提了一个建议,定下了时间的限制。

    “好”

    “我还担心,有些人会一整天都作不出诗呢,那样我们岂不是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这有了规定,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

    “对啊!”

    所有人都不反对,虞萧立马吩咐丫鬟点上了一只香,这诗会就这么开始了,除了七月,七月的送都郑重起来,甚至看着他们眼前的菊花都入了迷,七月却是很放松,很悠然。

    “七月,怎么办,我根本不会啊!”看着周围的人都安安静静的在赏着菊花,冷嫣然焦急不安的看着七月,她的确是什么都不会,可是这诗会,她又不得不参加,谁让她咽不下那口气,非要逞能呢。

    冷嫣然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也默默的认定了自己就是莫名,她只求老天庇佑,那头名不会是她厌恶的人就好,这样她即使是做了那人的小跟班儿,她也不会心里难受。

    “你莫要担心,只管好好的赏菊就好,一切有我呢!”七月侧头在虞萧的耳边悄声安慰,让冷嫣然不必担心,她要算计的人是虞萧或是武成绪,自然不会将冷嫣然牵扯进来了。

    冷嫣然脸色微变,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的人,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和七月的动静,心里才稍稍安稳,她相信七月,既然七月如此交代了自己,那就一定能帮她一把的,说不定,这一次还能让虞萧那个混小子心服口服呢,她决定抱紧七月的大腿。

    “那就好……那就好,有你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然,我肯定就是末名了,还比什么呢!”冷嫣然亦是谨慎轻声的说着话,她好不容易抱到了大腿,哪里愿意被人发现了。

    “你自去一边儿吧,到了时候,我自会找你!”七月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况且冷嫣然若是在自己身边,只会引起虞萧和武成绪的注意,到时候,自己就算是想帮一把冷嫣然,也不会有机会了。

    冷嫣然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说:“好好好,我自己去另一边儿看看吧,到时候说,你直接唤我就好了。”

    七月说什么,冷嫣然也不反驳,她现在可是把一年都压在了七月的身上,看着在一旁无动于衷的乔预,冷嫣然心里又是一阵艳羡,若是自己也能这样就好了,只怪那虞萧太不讲情面了。

    冷嫣然一离开,武成绪和虞萧的目光就不聚集在七月与冷嫣然的身上了,把目光都放在了眼前的菊花上深思着,七月对这菊花,也只是纯粹的欣赏了,她脑子里那些千古诗篇,随便一首,都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七月并不是很喜欢菊花,四君子中,七月最喜欢的是凌寒独自开的梅花,尤其是红梅和绿梅,其中又以喜爱绿梅最盛,还有就是竹,只不过这靳国苦寒,秀竹却是不常见了。

    千姿百态的菊花娇艳欲滴,可见风露庄的人将它们伺候得很好,基本全是珍品,比起自己府中的胭脂点雪,有过之而无不及,七月倒是很喜欢这些千娇百媚的菊花。

    脑海里浮现出无数名人颂菊的诗篇,她来了这么久,自然已经清楚这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古代,估计是一个平行的世界,自己熟悉的那些诗人也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历史长河里。

    虽然七月喜欢那一句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但是她不想出尽了风头,诗为人品,她可不想被人认为心里有大的想法,最后选了一首看起来只写菊花的诗。

    又想着冷嫣然的事情,心里暗暗有了决定,按照冷嫣然的文采,这样的一首诗也不会被人怀疑了,而且评诗的人是成家的老爷子,七月不怕这首诗被埋没了,认为是末名。

    一柱香即将燃尽,好多人都开始慌乱了,七月的眸色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和从容,她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而冷嫣然就不一样了,眼看着周围的人都慢慢的眉开眼笑,可是七月还没有给自己任何的提醒,她渐渐的更加的慌张,甚至不抱了希望,觉得那末名非自己莫属了。

    就在冷嫣然失望了的时候,不知谁从她身边而过,她觉得自己的袖袋中多了一个东西,轻轻一触摸,她感觉到了,那是一张薄薄的布帛,往七月那儿一看,见七月浅浅的笑意,冷嫣然一切都明白了。

    “好了好了,一柱香都已经燃完了,作好了诗的人就赶紧的交出来,早点儿完事儿了早点散了,本公子还要回罕都呢,没时间在这儿和你们耗下去。”乔预喝着茶水,哼着小曲儿,看着有些人慢吞吞的拖延时间,他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即使这与他没有半分关系,可是他还是看不惯呢!

    剩下的几个人,被乔预这么一嘲讽,便不再犹豫了,直接提笔写下了自己斟酌已久的诗文,他们反反复复,不过是想锤炼出最好的的用词用句,让自己的诗文更好罢了。

    七月在那枝香快要燃尽的时候,就提笔写上了自己脑海中的那一首诗,之后便与乔预一样悠闲的坐在一旁喝茶了,一点都不曾将周围的的声音放在心里,即使是乔预的嘲讽声也没引起她的注意。

    “哟,冷嫣然竟然还敢往纸上写,上一次的一朵两朵三朵还没有吸取教训啊?这不是浪费这么珍贵的纸吗?”虞萧心里觉得不好,也明白他的诗算不上名次了,不过,看着冷嫣然往纸上写了字,虞萧就忍不住说笑起来,甚至要去抢过冷嫣然手里的纸写的是什么。

    冷嫣然冷眼看着虞萧,忍不住咬了一口碎牙,心想,这虞萧也真是够了,什么话都敢说,虽然她看到七月的布书的时候,心里也是没有底儿,这不是和自己的一朵两朵三朵异曲同工吗?但是她还是选择了相信七月,按照七月的吩咐写下了那首诗,其实,就算不写,她也什么都不会,还不会赌一赌,万一成老爷子就喜欢这样的诗,更何况,七月怎么会骗了自己。

    “虞萧,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本郡主作的诗,本郡主觉得好就是最好,哪里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更何况,这评诗的人是成老爷子吧,你的大言不惭,又算怎么一回事?”冷嫣然恶狠狠的瞪着虞萧,恨不得眼里生出一丝火将虞萧给烧的灰飞烟灭了才好。

    冷嫣然才不会任由着虞萧胡言乱语,平日里在私底下虞萧说说,她就不怎么追究,可是今日大庭广众之下,虞萧竟然不给她留下半分面子,这就不能怪她不尊老爱幼了。

    “我,你怎么说话呢,这可是你表哥呢!”一看冷嫣然想要跳起来打自己的模样,虞萧也怒了,这小妮子,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今日怎么就这么不禁逗弄了,他迟早要与她算账。

    冷嫣然与虞萧是表兄妹,虽然岳亲王比景和长公主年长许多,可是架不住冷嫣然是岳亲王的老来女,而虞萧却是景和长公主的长子,这一番下来,虞萧自然就比冷嫣然年长了。

    “好了,虞萧,你闹什么,我不是说了无数遍了,赶紧把事情给我弄好,我还要回京呢,七月,你什么时候离开,本公子可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乌烟瘴气的,还不如回京呢!”乔预冷眼看着冷嫣然和虞萧之间的闹剧,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之后,才出口阻拦了他们的冲突。

    七月被乔预这么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就等着她做出决定,都无比的期待。

    “既然如此,就回京吧,本公主也不过是出来散散心,清月台中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倒是暂时不能在这样的仙境一般的地方游玩了,真是遗憾至极啊。”

    七月的声音去幽谷空兰,空灵如清泉流过,听到了这声音的人都忍不住去阻拦,也不忍心去阻拦。

    “七月,你真的要回京吗?不是说多待两天吗?虽然不去西山狩猎,可是这风露庄附近还是有很多游玩儿的地方啊!”虞萧反应过来后,强压下心里的不愿问道。

    虽然虞萧也是要趁早回京的,可是并没有这么着急,计划中,明日还要去空灵谷呢,他觉得七月一定会爱上那个地方的,只是,七月这么快就要离开,他却是留不住的。

    “自然,不仅清月台有事,另一件事情,我想,虞萧应该是很明白的,又何必问我呢?”七月笑若桃花的看着虞萧,她知道,这么说,虞萧就一定能明白她为什么离开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天下楼商议

    果然,虞萧微微一愣,如七月所想,他的确明白了七月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她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母亲说过,这是绝对的秘密,看乔预的样子,姑奶奶都未必告诉了他,这绝不可能是乔预告诉七月的,可是,除了乔预,他又想不到其余的任何人。

    “那虞萧就不强求了,你与乔预一起离开,我们也就放心了,回了京城,再聚吧!”虞萧既然是知道了七月的想法,就不会在阻拦了,看来,他也应该速速回京了,他总有一种直觉,七月知道的或许比他知道的更多,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了,也许可以争取争取。

    想到这儿,虞萧又想起了他的小舅舅,自己将小舅舅出现的事情告诉了母亲后,母亲竟然掩面痛哭起来了,说了很多小舅舅的遭遇,以及这些年来母亲的隐忍,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的为小舅舅尽力。

    “各位公子,郭然也要离去了,就和乔公子与萧阳公主一道吧,这一路上也好有一个照应。”郭然也儒雅的行礼告辞,他已经和七月谈妥了,自然想要和七月一起离开了。

    成清沅微微皱眉,郭然的行为,是他没有想到了,这表弟平日里有事情都会和自己商议,这一次却自己做了主,似乎并没有与自己提起过他今日要离开的事情,这让成清沅心里暗暗的担忧。

    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从到了这风露庄之后,他这个表弟就变了,准确的说,是从西山那次死里逃生之后,郭然就有了慢慢的变化,只是没有人发觉而已,他似乎觉得郭然在做什么事情。

    “好啊,郭公子与我们一起,正好热闹。”七月巧笑嫣然的说道,她觉得郭然跟着她,或许会更加的安全,郭家那个女人还是没有死心的,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的,还是跟着自己的好。

    “多谢萧阳公主!”

    郭然果真是一个谦谦君子,听到七月的话,虞萧连忙起身朝七月深深地行了一礼,他这一礼不仅是对七月同意自己相随的谢意,更是七月对自己的点拨,让他明白自己的错误。

    “无碍!”

    “各位,我们就先告辞了,至于那诗,就由虞萧和武成绪送到成府吧,那结果,就请你们给我送到府上,若是一不小心得了头名,那彩头就送到清月台就好了。”七月看着虞萧笑着说。

    一行人就这样离开了风露庄,七月、乔预,冷嫣然,还有跟着七月的郭然,成清沅倒是没有离开,虽然他很不放心郭然,但是却无能为力,虞萧不让自己离开,他也只能看着郭然离开了。

    不到傍晚,几人就到了城门口,自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七月与众人分开后,兜兜转转的乔装打扮到了天下楼,等着她的,正是也同样已经离开了的郭然。

    “郭然见过萧阳公主。”郭然起身行礼,就在七月推门而入的时候,郭然才断了自己的遐想,稳定了心神,心里也更加明白,有萧阳公主的帮助,自己的仇恨很快就可以烟消云散了,他相信。

    看着温润如玉的郭然,七月更加的肯定自己这一次冒险的举动了,当初派人救下郭然,并不是错误的决定。

    “郭公子,免礼,你我是盟友关系,可不是君臣关系!”七月唤起拱手行礼的郭然,莞尔一笑,就像晨起的朝阳。

    郭然也不推辞,他心里对七月是敬重的,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若是没有七月的相助,自己早就成了西山的一缕惨死的魂魄,生生世世、永生永世的陪在西山长眠沉睡的母亲身边了,哪里还有今天的相遇。

    “萧阳公主,你说的盟友是什么意思?”郭然的心很激动,他清楚盟友是何意,可是却不确定,高高在上的萧阳公主如何会成为自己的盟友,曾经的猖狂,郭家已经付出了代价,从侯爵降成了伯爵,这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看着郭然的激动和不安,七月心中暗叹,郭然还是太年轻了,即使命运弄人、身份难堪,他也没有对生活失望,也没有磨砺出稳重的性格。

    “盟友自然就是同盟,我们有共同的目的,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初,我救你,自然是有用处,不然,本公主如何敢冒那样的风险,你可知道,本公主不过一个和亲的公主,而且还是唐暮人。”

    七月的话冲击着郭然的心,他也知道七月救他不会是一时兴起,亦或是看他可怜,却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的直白,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儿。

    “郭然不敢有任何的疑惑,只是却不明白,萧阳公主与郭然何来的共同的怒目的与敌人,请萧阳公主明示!”即使被七月那么直白的说出了救他的原因,郭然也不曾难过,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况且,无论如何,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或是目的,她依旧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都不会改变。

    七月微微一笑,手中的竹箸却没有停下,一路从风露庄赶回罕都,路上都只是匆匆的随意用了一些干粮,七月的肚子早就已经唱起了空城计,桌上的美味有无时无刻的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郭公子,有些事情,暂时不必谈论太多,天下楼的美味勉强还能入口,在如此丰盛的膳食面前,郭公子难道就不饿?”七月进食间,看着郭然略微尴尬的神情,七月忽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吃独食,似乎不怎么好啊。

    “还好,还好,郭然并不饿,萧阳公主请慢用吧!”郭然连忙推辞,听到了七月邀请自己一起用膳。

    郭然的话音刚刚落下,他的肚子却很不配合的不合时宜的哼起了小调儿,宣告着对自己主人的不满和反对。

    “哈哈哈,你这肚子可是不同意你的话哦!”七月听到了那声咕噜声,忍不住打趣郭然,心里忍不住想着,这郭公子真是有趣。

    被七月一打趣,又想着自己刚刚的不雅的声音,他暗骂自己的肚子,怎么关键时刻就掉了链子,心里不禁有些难过,甚至心里害怕七月会因此嫌弃自己,觉得自己是名不副实的谦谦君子。

    “萧阳公主,郭然……郭然失礼了!”看着脸上依旧挂着笑意的七月,郭然忍不住想要解释一番,害怕七月误会了自己。

    看着郭然认真的样子,七月又是忍不住暗笑,心想,这郭然扭扭捏捏的是做甚,自己又没有笑话他,他似乎是想得太多了啊,不过,这郭然怎么能这么想自己呢,自己可是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呢!

    “郭公子,饿了就吃呗,你这么忍着算什么,就算你受得住,你的肚子也是受不住的啊!况且,我们到天下楼,不是为了吃,还能是为了什么?这天下楼最富盛名的就是吃食了,说起来,本公主还是第一次与郭公子一起用膳呢!”

    看着郭然微微红的脸,七月那些心里想的话就默默的放下了,她觉得,若是自己真的说出了口,说不定郭然会更加的难堪呢。

    见郭然还没有动筷,七月就忍不住劝道,这正事自然是要饭后好好的谈,郭然不愿意用膳,说起来,不过是害羞罢了。

    郭然没有禁住七月的劝慰自己肚子的反抗,最后还是提起竹箸畅快的吃了起来,不过比起七月来,还是优雅了很多。

    两人奉行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下来,两人一直无话,安静的很,只有膳食和牙齿亲密接触的咀嚼声和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郭然,相信你已经明白了上一次本公主告诉你的郭家和太子皇后的关系了吧,既然你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本公主自然就和你的目的一样了!”七月的声音不缓不慢,就像是简单的在说着某一个事情。

    郭然不是愚笨的人,七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共同的目的,郭家与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了,而她又提到了太子和皇后与郭家其中的利害关系,那她要对付的人,岂不就是太子和皇后娘娘了,想到这里,郭然不知不觉冷汗连连。

    “萧阳公主是想与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为敌?不知郭然猜得是否正确?”郭然的很想确定,太子和皇后是怎么样的身份地位,他也不知七月是从何处来的勇气,这件事还需要好好的商议商议才是最好的办法。

    七月并没有因为郭然的试探而气愤,甚至心中欣慰,幸好这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脑子里还是有一点儿想法的。

    “你错了,本公主可不是要与太子和皇后也为敌!”

    “那你……”

    看着郭然的质疑的眼神,七月似笑非笑的打断了郭然的话说:“本公主可不想与他们为敌,本公主要做的事情是将太子和皇后彻底的毁了,那个位置,不应该属于他们,本公主自然不会让他们坐得稳稳当当的。”

    “什么?毁了,这谈何容易啊,萧阳公主,这件事情,还是三思而后行吧,靳国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扳倒皇后和太子殿下并不是那么的容易,萧阳公主,郭然觉得此事并不容易哪!”郭然惊慌失措的说道。

    听到了七月的话,郭然忍不住劝慰,他不想看着自己这一个救命恩人玩火**,郭家的水很深,萧阳公主这么一个刚刚到靳国的人,应该并没有什么根基,而郭家呢,是开国功勋,又是出了几个皇后的家族,根基底蕴是很深厚的。

    “三思?本公主都四思、五思了,这件事情,本公主深思熟虑,太子和皇后必须从那个高位上跌落,你若是想得明白,和本公主就是天生的盟友,若是想不明白,本公主也不强求,今日出了这天下楼,就当谁也不认识谁!”七月看着郭然的眼睛,她今日就要郭然的一个决断,她要让郭然明白摇摆不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郭然沉默了,他看着七月坚毅的脸,就知道这件事情是不能阻止和挽回的了,萧阳公主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来反对呢,又以怎样的什么来反对呢,这件事情,或许应该就这样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郭然决心

    “萧阳公主,郭然愿意与您共同进退,承蒙萧阳公主不嫌弃郭然无才无能,郭然只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子,对公子也没有什么用处,公主愿意为郭然复仇,郭然岂能分不清大是大非。”郭然看着七月一脸坚定的说,他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选择,若是想要报仇雪恨,他只有这一个选择。

    虽然萧阳公主只是说了要将皇后和太子毁掉,但是郭然直觉这件事情没有萧阳公主说得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可是,郭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一条船上的人,所有的都已经绑在一起了。

    “那就好,既然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一切的事情还要好好的商议,我觉得可以动手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你应该明白,你若是决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本公主身边不会有模棱两可的人,若是真的出现了那样的人,本公主不介意把他抹杀了,你可明白了?”七月的目光里全是冷冽和警告,她的确最厌恶的人就是那种叛变的人。

    “郭然明白,请萧阳公主放心,郭然既然选择了,就一定不会忘了今日的所言所语,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郭然绝不会后悔。”郭然很平静,似乎他的这个决定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相信,自己的选择不会有错误。

    七月很满意郭然的所作所为,至少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这样的人,好好的培养,以后一定会是最得力的助手。

    “既然达成了合作的意识,那我们就是朋友了,你也不必萧阳公主、萧阳公主的叫了,就叫我七月吧!”七月看着郭然,想着他一直唤自己萧阳公主,觉得两人既然已经是朋友了,还叫萧阳公主就外面太见外了。

    “这……这……这……萧阳公主的身份尊贵,而郭然只不过是一个弃子,怎么能直呼萧阳公主的名字呢!”虽然郭然这样说着,但是他的心里却暖暖的,有那么一丝丝的愉悦,心里暗想‘七月’这个名字可是真好听。

    “这有什么的,我不是一直都唤你郭然吗?难道你要让我也叫你郭公子吗?你若是坚持唤我萧阳公主,那我就只能也唤你郭公子了!”七月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郭然,好像生怕他不愿意答应一样。

    郭然无法,他也不能让七月一直唤他郭公子,而且‘七月’这个名字应该是她的很私密的闺名,她的名字好像是叫暮懿祁,那七月应该就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怪不得虞萧和乔预、冷嫣然都唤她七月,可笑的是,自己当时还以为他们是在说什么呢,郭然心里真的就像暖阳一样,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好”

    七月听后,笑意更浓了几分,看着郭然的眼神也没有了冷意和凌厉,心里也更加的认可了郭然就是自己这一边儿的人,她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没有错错的,郭然这个人,总有一天会成为高高在上的人。

    “郭然,郭家与太子、皇后的事情,任重而道远,你心里要有准备,还有就是,郭家的那个女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的存在,总是会令她的儿子不名正言顺,即使你已经不在爵位继承人的行列了!”想到郭然的危险,七月就好好的提醒了一番,希望郭然能够重视这件事情,最近暂时不要出成府了。

    郭然将手中的茶盏轻轻的放下,他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不消七月提醒,他也知道那个人的野心,心狠手辣,不然怎么可能对他的母亲恩将仇报,如何会痛哭流涕、我见犹怜的怂恿郭容涛将自己赶出郭家,怎么可能派出杀手将自己逼入绝境,他早就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件事情,他不会放过的。

    “七月,我明白,最近我不会出府了,留在府里好好的请教请教外祖父的学问才是最好了,你就放心吧!”郭然看着七月很淡然,他不想让七月再为他的这些事情操心了,他相信,若是有事,七月一定不会看着他不管不顾的。

    “那就好!那就好!若是有危险,我会让暮西通知你的,就是你上次买西山别院看见的那个人。”

    “七月,上次,谢谢你,也谢谢那些为了救我而受伤的人,他们为了我,有的都献出了生命,我愧对他们。”郭然的脸上和眼里全是悲伤,看着七月,就想到了那些为了救他而离开了的死士暗卫。

    听到郭然的话,七月心中一顿,他竟然想到了那些人,想来也是一个知恩的人,那些人都是死士,听从命令是他们的职责。

    “你能想到就好,那些人全是我从唐暮带过来的人,那两人的家人都在唐暮,有人会照顾好他们的,你就放心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的事情,你被郭家逐出了家族,你的背后是成府和青云书院,你倒是可以走科举的道路,靳国四大才子,唯有科考才是你的出路,金榜题名时,郭家还能耐你何?”

    七月的话触动了郭然的心,自从被逐出郭家后,他一直都彷徨不前,迷惘了这么一阵日子,对自己的前途有无数的迷茫,今日七月的一席话,让他恍然大悟,没有了家族的庇护,自己还可以靠自己啊,以他的文采,总有一天,会有出头之日的。

    “多谢七月,郭然明白了,科考之路漫漫,却总有一番我的位置,总比依靠所谓的家族好吧!”郭然的神情轻松,连带着声音都有了几分的激动,心中更是期望满满,也相信自己总会成功的。

    夜色慢慢的阑珊,七月和郭然一前一后离开了天下楼,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没有人会去注意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他们却不知道,在他们踏出了天下楼的时候,他们的消息就被送到了沐亲王府。

    “她回来了,这么快,居然去见了郭然,看来她真的是决定了,要在靳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冷暮的目光聚集在他手中的纸条上,最后,纸条落在了烈火之上化成了一堆轻飘飘的灰烬,随风而散。

    随着,又是一阵的寂静,只有冷暮和静立在他身后的冷河的呼吸声,他暂时还没有决定了,这件事情该怎样的去处置。

    “主子,萧阳公主那里,需要派人过去吗?”冷河小心翼翼的问,他知道这几日自己主子的思念,他很想能在这个时候请七月过来一聚,说不定,他家王爷就彻底的恢复了,不会再有任何的事情。

    想到七月,想到那天她离开的时候的神情和目光,冷暮苦涩的一笑说:“算了吧,让她回清月台好好的清静清静,她这么快就回了罕都,想来也是把我的话放在了心底的,你去了,反而让她徒增烦恼。”

    不是冷暮不想见她,而是他太了解七月了,此时的她一定是不想见到自己的,自己又何必去让她为难,而且,沐亲王府和清月台有太多的眼线了,不能保证的事情,就不能去强求,那个人不会松懈的。

    “郭然那边,你派人跟着吧,七月既然看上了他,就一定要护他周全,或许,以后他还能为我们尽一些绵薄之力呢!”

    对于郭然,冷暮没有过多的了解,靳国四大才子的盛名在外,又是郭家的嫡长孙,身份自然是贵重的,却没想到,这么一个身在坐断的天之骄子,会被后宅中的阴暗祸害到这样的地步,竟然被逐出了家族。

    可是,冷暮没有轻视他,反而还高看了他一眼,虽然郭家算得上名门贵族,更是开国元勋,但是经过了一代又一代,郭家人身上的那种忠诚和拼搏的血性早就已经消耗得没有了,郭然离开了郭家,反而还是好事,比起郭家,成家会更加的适合郭然的成长,况且,虽然成府不出仕,但是青云书院的学子遍布靳国,这该是怎样的财富呢!

    “可是,主子,那郭公子那边真的就有这么重要吗?萧阳公主居然亲自在天下楼见了他,而且还相谈甚欢。”冷河想不明白,郭然怎么就入了七月的眼,想想,他就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看着冷河不情不愿的样子,冷暮眉头微皱,瞪了冷河一眼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这事情,没有什么质疑的,你若是不愿意,我倒是可以派另外的人去看一看的,你还挑三拣四吗?”

    “我去……我去,你就别说了,只是,主子,属下想不明白,这郭然就真的这么值得萧阳公主费尽心机吗?”七月为了郭然,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冷河不是不清楚,只是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七月一回了清月台,并没有立即处理清月台中的事情,而是进了屋子早早的歇息了,风露庄那边简直就是乱糟糟的,尤其是虞萧和武成绪两人之间的牵扯,这一次风露庄之行,倒是让她认识了武成绪,和想象中的一点儿都不希望,倒是没有那些世家公子的高傲,不过,七月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个名叫洛琨的胖嘟嘟的孩子,约莫也是有十一二的年纪,只是胆子也太小了一些,太小心翼翼了。

    清月台和沐亲王府的今夜都格外的寂静,而皇宫里,却没有这么的平静了,本来收到七月去了风露庄的消息,冷炀心里就已经够烦躁了,还没有应对的对策,可是他又收到了更加的愤怒的事情。

    “她究竟何时回京的,都已经到了京郊,你们才发现她的踪迹,朕养着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办事吗?看来,这一切都是朕太仁慈了!”冷炀暴跳如雷,他无比的愤怒,就像一只陷入了狂暴的猛狮。

    无数次瓷器与地面亲吻的声音,遗落下满地的碎片,即使这些东西都是全天下最好的瓷器,也抵挡不住他愤怒的怒火。

    “皇上,属下办事不力,万死不辞,只是,太皇太后的踪迹太难寻了,她身边太多的能人了,从陵寝出来,太皇太后就失踪了我们就再也没有找到过,只是今日在京郊发现了,而且是太皇太后故意露出痕迹的。”冷九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是怎样的能力,和太皇太后身边的人怎么能比呢,这一次,其实,根本就不怪他们,只是,他不敢这么对皇帝说这句话,不然,怒火就该燃烧到他的身上了。

第二百章 秋风

    逐渐冷静下来的冷炀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暴躁,这件事情中间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只是他心里忍不下这一口气,太皇太后回京,而他似乎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太皇太后也的确是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京郊有多少人?那个女人,身边究竟有多少人,你……你有没有把握?”冷炀彻底的疯狂了,他心里甚至生了不能触碰的心思,只是其中的决心和魄力并没有多少,而是微微的试探了冷九。

    若是冷九根本没有把握,那他也只会绝了这样的心思, 这件事情做得不彻底,对他就是灭顶之灾,即使他是靳国的皇帝,高高在上、无人能比的皇帝,可是,沾上了弑亲,而且还是太皇太后,他就无法逃过了。

    “皇上,太皇太后身边有前京畿营统领和羽林军统领,还有无数先皇甚至是永皇留下的暗卫,属下没有半点儿把握,即使侥幸杀了他,属下也不能保证不留下蛛丝马迹,况且,那些人那么的厉害,说不定,我们还会搭进去!”冷九没有说谎,太皇太后身边的人都是靳国曾经的传奇人物,他怎能与之比拟呢!

    冷炀不再幻想,即使他心中有再多的仇恨,再多的痛苦,可是他也不愿意忍耐,可是他又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个限制自己的人回京。

    “去了派人继续跟着,到了城门,就立即通知我,她不是回京了吗?那么的谨慎小心,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朕就要让她的回京变得热热闹闹、满城皆知,这也就算是朕对皇祖母的一点点孝心吧!”冷炀冷笑着,他不是无知的人,太皇太后回京,这得引起多少人的猜想和瞩目,既然如此,他就不会让太皇太后如愿了。

    “是”

    冷九应下后就立马离去了,他却不明白冷炀的转变怎么会这么大,之前还愤怒不已,转眼就无比的平和了,帝王心难琢磨啊!

    “摆驾静宁宫!”冷炀面无表情的说道,静宁宫,已经多久没有去过了,只是,今日,他必须去一趟了。

    庞加心中惊叹,可是面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静宁宫,皇上是有多久没有摆驾静宁宫了,只是圣心难测,他也不敢妄自揣测了。

    静宁宫中,太后正在所有人的伺候下喝着燕窝盏,即使已经是深夜了,她也丝毫没有任何的困意,即使成为了这个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可是她却依旧不快乐,甚至是寝食难安,彻夜难眠。

    这么多年了,她始终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情,若不是她的推波助澜,冷暮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大儿子登上那个根本就不属于他的位置, 可是,现在,她即使后悔,也没有了后悔的余地了。

    “母后,您在想什么呢!”纯厚的的声音从暖阁外传进,既熟悉又陌生,给了她无尽的荣耀,却让她陷入了痛苦的人。

    即使心里有无尽的痛苦,太后曹蕴华也没有表现出来,她清楚自己这一个儿子的性情,心狠得很,而且即使她再悔过,曾经做过的事情也无法抹去,只能罪孽深重的走下去,哪怕,以后要下地狱。

    “皇儿过来了,好久了,母后都已经记不清了!”曹蕴华慈爱的看着冷炀,脸色担忧却带有两分激动的神情。

    母子二人都是一样的人,也一起走过了无数的风雨,最了解的就是彼此,曹蕴华这一点点的伪装,冷炀岂能不知,只是,他身为了儿子,还有的孝道还是要有的,既然太后愿意维持这一份母子情深,他也不会反驳。

    “是啊,母后近来身子可好?”冷炀的脸上满是担忧,声音也有几分的急切,看着太后很是担心。

    两人的情形活生生的一副母子情深的场景,只是这儿并没有外人,不然都会被他们骗过去了,所谓的母子情深不过是伪装之上的皮囊。

    “让皇儿挂念了,都是一些老毛病了,太医一直都仔细的看着呢,国家大事为重,皇儿莫要太担心母后了,你也要注意身体!”

    “是,母后!”

    母子二人相对无言,习惯性的话问过了,便没有什么值得开口了,静宁宫的西暖阁里一片沉寂,连呼吸声都低落。

    “皇儿,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你是我生的,岂能不知道你那一点儿想法,说吧!”曹蕴华看着久久不开口的冷炀,看着冷炀凝重的脸色,她便知道,冷炀是有事情要告诉自己了,很重要的事情。

    看着自家母后深邃的眼睛,冷炀不由自主的说:“母后,太皇太后要回京了,恐怕,你以后要收敛一些了,委屈母后了。”

    “又要回京了?这么快,哀家还以为还有许久呢,看来是哀家想多了,皇儿,哀家没有什么委屈的,只是你,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人,就暂且不要动了,那是她的命,你可要想清楚了。”曹蕴华的声音不悲不喜,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太皇太后是否回京,都与她没有更多的联系了,即使她是太后,现在靳国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是,母后。”

    目的达成了,冷炀自然就离开了静宁宫,他今日摆驾静宁宫,看一看太后,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将这个消息传给太后,他清楚自己母亲的性子,牢牢的把握在手里的权力,她是一定不舍得放手的。

    看着冷炀离开,那庞大的身影越来越远,她心目中的那一个儿子也越来越远了,自从登上了皇位,他就慢慢的从英俊潇洒的模样变成了了如今的大腹便便,那颗心也变得越来越冷漠了,除了对他那些美人儿。

    本来曹蕴华心里还是有一丝丝欣慰的,可是当冷炀说出了太皇太后回京之后,她就渐渐的知道了自己的妄想,她这一个儿子,怎么可能对自己有一丝丝的关心,若不是碍着自己是他的生母,恐怕自己早就已经‘病故’了吧,这样,他的那些秘密就没有人知道了,就随着自己的‘病故’沉入了地狱。

    “原来,就是为了她,你还是太多疑了,当年的选择,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还有什么其余的选择呢,这一趟,你是白来了!”曹蕴华愈加的疲惫了,心中满是苦涩,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有了疙瘩。

    曹蕴华看着眼前的忽暗忽明的烛光,两行清泪哗然而下,嘀嗒在依旧还肤如凝脂的手上,精致而没有岁月痕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冷炀离开后,静宁宫的青灯久久没有寂灭,她坐在西暖阁中久久不能入眠,她对冷炀提到的事情还是很重视的,三年了,太皇太后离京有三年了,这三年,没有任何人找她的麻烦,更没有任何人为难,只是现在她回来了,接下来,自己就应该谨小慎微了,不能让她抓到一点点儿的错处。

    阳光划透了天幕,渐渐的露出光芒,那束光亮就慢慢的充满了天际、充满了天空,带着柔软与湛蓝。

    京郊的车队久久没有动静,仿佛在等着什么的来临,直到唯一的营帐进去了一个看不出任何形象的黑衣人,才慢慢的开始有了动静。

    “太皇太后,公公来了消息,昨夜皇上大发雷霆,安静稳定下来后,去了一趟静宁宫,与太后密谈良久。”那黑衣人通身冷厉,即使在太皇太后跟前儿也没有压制他身上的那一股冷意。

    太皇太后笑而不语,早已料到冷炀会是如此的做法,还以为他高明了不少,不想,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白费了自己的一番心思。

    “还真是去了曹蕴华那儿,三年了,哀家三年没有回京了,想来,皇帝和太后依旧后宫中那些莺莺燕燕已经把哀家忘了吧!”太皇太后的神情低落,可是声音中却没有一点儿的惆怅之意。

    三年前,皇帝借永帝寿辰之事,挑动大臣针对自己,只是被自己以退为进,称自己夜梦永帝托灵,自己去了陵寝为先帝守灵,如今,三年之期已过,那皇帝该是不想让自己回京了吧。

    只是,这靳国岂是他能够操纵的,做的孽,迟早是要还回来的,她的皇儿,就是她心底的痛,当年自己不再宫中,让那两母子有了可趁之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自然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最重要的是,十来年了,小十七终于克服了心魔,她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

    而太皇太后不知道的是,冷暮此次出府,并不是劳什子克服了心魔,而是为了一个人,为了一个和她密切相关的亲人。

    若是太皇太后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冷暮爱上了和亲公主固然是好,可是,爱得这么深情,就另当别论了。

    “沐亲王府,可有消息?”

    “自从上次齐国公府老夫人寿辰之后,十七王爷再也没有出过王府,不过,他府中的那个暗卫冷河倒是很忙的样子,属下并没有打探,王爷从小就聪颖,怕王爷怀疑。”一直以来,他就盯着沐亲王府的人,太皇太后问,他自然把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了,绝没有隐瞒。

    太皇太后倒是不惊奇,若是秋风不知道这些事情,她才是要惊讶了,听到冷暮没有再出府,她眉头微皱,不过转瞬,眉间的愁云就消散了,若是冷暮突然就活跃了起来,反而还不好,以那孩子的心计,断然不会犯险,就凭着他十几年足不出户的装作残疾的心境,也没什么担心的。

    看着太皇太后眉眼间的笑意,秋风想到了什么,目光忽然一冷说:“娘娘,有件事情,属下觉得有疑,不知当讲不当讲,属下也害怕是属下多疑了。”

    秋风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把握,这只不过是自己的怀疑,更重要的是,自己脑海中的那件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他狠狠地甩了甩脑子,却发现太皇太后一直目光如炬的盯着他,自然把他失神的瞬间看在了眼里,恍惚间,他才想起自己似乎把那件事情说了出去,心里不禁暗骂自己,简直就是多管闲事。

    “你说,究竟是什么事情,令你如此的纠结?”太皇太后经历了那么多,这在她的眼前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只是,秋风甚少在自己的面前失神,这件事情看来是真的需要重视了。

第二百零一章 回京

    秋风看了看太皇太后说:“属下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十七王爷似乎……似乎与刚刚到靳国的萧阳公主相识!”

    显然,他的回答令太皇太后震惊了,瞠目结舌的的看着秋风,似乎要在他的身上看出一个窟窿来,许久,太皇太后才反应过来。只不过,她心中还是一片惊叹,只是,她向来相信秋风,他说出了这些话,显然就是有些证据的,他从来不说捕风逐影的话,这件事情,十有**,是真的了。

    “你可是知道了什么?”即使已经相信了,太皇太后还是想要问一问原因,想要让自己更加的确定。

    ii。  秋风知道,太皇太后是信任自己的,就说:“属下一直盯着沐王府的消息和人,萧阳公主到了靳国不久,她身边的人就拜访了沐王府,过了不久,萧阳公主又在深夜登沐王府,只不过,那一次后,萧阳公主病了一个月,也闭门谢客了一个月,此后,萧阳公主还去过两次沐王府。”

    秋风将自已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太皇太后,弄清楚来龙去脉的太皇太后,越发的相信秋风的猜测不是捕风捉影,十七和那个萧阳公主的关系或许是真的不简单啊!

    关于萧阳公主,她是知道一些的,她皇兄的孙女,自己母后亲自教养长大大孩子,说起来,也是一个可怜人,小小年纪,就没有了母亲的庇护,也幸好有自己母亲的喜欢,听说,自家母亲是极其疼爱这一个重孙女的。

    “那萧阳公主,在清月台可还安心?”

    一想起那公主,秋风就嘴角微微抽搐,他随着公主到了靳国这么久,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就连皇室中的公主郡主都没有她的猖狂,更别提是从唐暮而来的和亲公主了。

    “你可是知道?”秋风脸上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太皇太后的眼睛,只是她想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问一问那一位公主,这秋冬是什么表情。

    秋风跟了太皇太后多年,太皇太后心里的那一点儿心思,自然不会瞒着秋风,况且,他也是唐暮人,对故国之人总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惦念,萧阳公主和太皇太后只见还有血脉亲情,无论这萧阳公主是如何的飞扬跋扈,太皇太后应该也是不会在意。

    “娘娘,那萧阳公主在罕都掀起了满城风雨,现在的罕都,已经无人敢触了她的霉头,一提起那一位公主,恐怕整个罕都的人都会瑟瑟发抖!”秋风垂眼,可是眼底的笑意却没有隐藏。

    太皇太后在永陵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关注罕都的事情,关于萧阳公主的事情,确实是知道得不多,对罕都的风风雨雨也没有过问,而是在永陵做着她的事情。

    听到秋风的话,太皇太后对这个和亲的侄孙女儿生了不少的的喜爱之情,倒不觉得萧阳太过锋芒毕露了,反而有了许多的赞许,觉得这个女子并不是简单的人物。

    暮欢还未出嫁和亲时,也是唐暮的天之骄女,而且,那时的唐暮可谓是风头正盛,经过多年的征战,无数的小国覆灭,即使是当时的靳国,也只能避其锋芒。

    “那你说说她到了靳国的事情,也让我看清罕都的局势,此次回京,与那萧阳公主肯定是要接触的,了解了解她的脾性,没有坏处。”太皇太后暮欢没有过多的情绪,也看不清是喜是怒。

    秋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太皇太后暮欢的神情,见她没有怒容,才敢老老实实的将七月在罕都闹出的事情说了,这些事情,即使是宫里最受宠的帝女也不敢胡作非为的。

    原本以为太皇太后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不悦,却面色如常,显然是对自己的话没有怒气的。

    “那萧阳公主脾性还是不错的,能掀起这么一番风雨,倒不是无知之人,冷炀那么一个狂傲的人,都不敢对她出手,只能忍辱,这个公主,还真是不一般,哀家也是佩服得紧!”

    太皇太后暮欢脸上笑意盈盈,没有任何的其余不悦,甚至看不出她不喜的气息。

    “是啊,就凭这萧阳公主敢对郭家下手,不仅毁了郭家的嫡出小姐,还让皇上将郭家降了爵位,可见是不一般的,而且还敢在乾坤殿上公然挑衅太子殿下,解除了和太子殿下的婚约,那样的勇气和谋算,一步一算计,不是皇宫里那几位能掌控的!”秋风眯着眼,说出了自己脑海里的一番话,对于七月,他是真真正正的佩服。

    秋风的一番话,让太皇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有了变化,神情中也有了低落。

    “这样也好,她不像暮溆,两人的命运也会不一样的,这一次,不会再像当年一样了,听你这么一说,太子,配不上她,这婚约,毁了也好!”

    太皇太后这些年一直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暮溆是她嫡亲的侄女儿,当年她没在京城,一把大火,毁掉了那一个温婉可人的妙龄女子,哪怕那个女子心里没有任何的野心,他也不愿意放过只是太子妃的那个女子,只因为他的野心。

    “是啊,这一次,不会再改变了!”想到那个女子,秋风心里也多了两分柔软,若是当初的她也有今日的萧阳公主的勇气,也许就不会有那样的结果了。

    京郊的一番话,自然不会传到七月的耳朵里,虽然她知道太皇太后要回京了,却并不清楚太皇太后何时从何处回京,而且,她也没有那一个闲心去调查。

    昨夜,踏着夜色归来的七月,早早的就歇下了,天色透亮,七月睁开了眼睛,从今天开始,她要更加的猖狂,变本加厉,这一段时间,还没有让冷炀意识到自己的狠。

    “即玉,伺候本公主梳洗!”

    七月的声音里不带任何的情绪,就连即玉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平日里,七月总是嬉皮笑脸的,哪怕平日里心情不好,也不会这样不悲不喜。

    “是”即玉连忙上前,她的声音里隐下了自己的惊讶,没有在七月面前提出自己的疑问。

    即玉的手很巧,不过片刻,就收拾好了七月的一切,她不知今日公主是怎么了,亲自去警告了灵和栀灵一番,这两个小丫头,还是不够稳重。

    “四月那边可有了信儿?”

    “回公主,四月那边还很安稳,墨夷公子已经接权,在西蛮王城已经有了一定的势力,四月这一次,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西蛮有一些顽固不化的老臣对墨夷公子还是存着反对的心思的!”暮西的声音低沉,他对四月那边的消息还是很看重的。

    七月沉思,她也能想到西蛮处境的困难,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的难,看来这些日子,墨夷在西蛮并不好过,四月那边,应该也不容易,不过,她相信四月的能力,西蛮总会有属于她的一番势力,真的到了那一天,她也不会惧怕。

    “据说,柔族未灭之时,西蛮和柔族都是我们眼中的蛮族,两族更是秦晋之好,这些顽固不化的人,家中或有柔族之人,或有柔族血脉吧!是吗?”七月突然提起了西蛮那些老臣,不过一句话,就将那些人心底的那些肮脏心思猜透了。

    “这个,属下也不知……”

    暮西的声音依旧低沉,只是脸色有些古怪,他心中别扭,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想到公主说的那些事情。

    “传信去四月那儿,让他注意那些老臣,尤其是那些历经了三朝或是两朝的老臣,我要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的任何消息都不要放过了,也让墨夷注意了,这也许是一个突破口,我不希望到了水火交融的时候,西蛮不稳,趁火打劫。”

    七月看得很通透,若是顺其发展,那些人迟早会成为祸害的,那就只能将他们早早的扼杀、毁灭,她不会让任何潜在的危险存在,哪怕是用上暗杀,他们也不能活下去。

    “是”

    “公主,沐王爷送了信,您……”

    见七月没有说话,暮西连忙将自己刚刚收到的那一封还有些温度的信双手呈上,自从上次去寻了沐亲王,这样的场景就没有少过,想到公主交待的事情,他心中是抵触的,可是这又事关靳北宁家三爷和三夫人的事情,他不敢隐瞒。

    七月接过那封信,指尖微微的颤抖,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还是没有决心。

    “靳北那边,你暂时不用跟着了,舅舅一家没有危险,反而还是大大的造化,他说了,靳北又将是腥风血雨,我们还是不玩去插一脚了,就别让冷炀疑心了。”

    看着信中那熟悉的味道,他独有的墨香,还有那字字间隐隐的关心和爱意,她心中的苦涩有有谁知道,只能自己独自承受,可是,她又哪里愿意呢!

    上一次在沐亲王府的冷言冷语,是七月深思熟虑饿的,经过多次的来来往往,她发现自己有抑制不住内心的感觉,除了回避和压制,她想不出其余的办法,冷炀是一个怎样的人,她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若是和冷暮来往过密,只怕会害了他。

    “太皇太后今、明两日就将回京了,我们的机会也来了,这一次,不能放过了,太皇祖母交代的事情,我想,我应该不会排斥了,想要在靳国活下去,我就必须要狠!”七月的声音冷冷的,可是眼中的狠厉却没有掩饰,她也不需要掩饰。

    冷暮在信中着重提到了太皇太后回京的事情,想来,这一封信主要是为了说明太皇太后回京的时间,靳北的事情,只不过是随意提一提,上一次他就说了要修书去靳北问一问的。

    “公主,属下准备好了,从踏出唐暮的时候,我们都准备好了,靳国的一切,也已经步入了正轨,请公主放心!”暮西的神情坚定,声音愈加的沉稳了。

    很快,沉寂的罕都,在微微带着寒意的秋风中,一辆马车缓缓的进了京城,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一块令牌,守城的人便恭恭敬敬的将所有的人迎进了罕都。

    那马车之上的人便是整个靳国最尊贵的女人太皇太后,她透过窗棂看着熟悉的街道,她竟然有一丝透不过气的感觉,这熟悉的地方,她又回来了。

    “先回宫吧,至于十七那儿,以后慢慢的有机会。”

    太皇太后看着沐亲王府的方向,她何曾不想去看一看,三年了,她已经三年没有见过自己这个最疼爱、也是最像先帝的孙子了,可是,刚刚回京,她不能不考虑后果。

    “是”

    冷炀收到了太皇太后已经进了罕都的消息,眼眸一转,立马带着已经进了乾坤殿早朝的群臣在太华门候着,要好好的体现他的一片诚挚的孝心。。

    “今日,太皇太后就要回京了,三年了,太皇太后是我们靳国最尊贵的人,朕作为孙儿,自然要尽一番孝道!”冷炀义正言辞的说道,好似,这真的就是他的用意一样。

    冷炀话音一落,群臣就像是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丝毫没有一点儿自己还在宫里的自觉。

    而冷炀,看着这样的情景,他自然是最高兴的,他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好的名声吗?

    “到了……到了……”

    “真的到了,你快看,那应该就是太皇太后的车驾吧!”有些声音,明显的很激动,远远的看见了太皇太后的车驾就大声的呼喊着,他的声音穿透了人群。

    冷炀眉头微皱,脑海里记下了那个人,看着缓缓近了的车驾,不知不觉中龙袍下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不过,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眼底却掩饰、压抑着浓浓的恨意。

    一步……两步,冷炀快步上前,恭恭敬敬的静立在马车旁。

    “孙儿率领群臣恭迎皇祖母回京,皇祖母一路风尘仆仆,辛苦皇祖母了,孙儿不孝,都不曾派人去接皇祖母!”说到深情之处,冷炀的眼角竟然有了点点湿润的痕迹。

    做戏这种事情,谁不会呢,太皇太后在深宫之中经历了几十年,又岂会看不透冷炀的伪装,只不过,此刻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不就是做出一副慈孝的情景吗?

    缓缓下了马车的太皇太后连忙上前亲自扶起冷炀慈爱的说:“皇帝的孝心,哀家是清楚的,只是,你是一国之君,自然该以国家大事为重,哀家岂能误了国事?”

    “是,皇祖母说的是,孙儿谨记!”冷炀恨不得咬碎了自己的牙,没想到,自己的话,就被她如此不经意的揭过了,想想,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不满意。

    看到冷炀脸色之间的不自然,太皇太后心中暗笑,也就这么一点儿能耐,就一句话而已,竟然就承受不住了,脸色都有了微微的变化,当皇帝当得久了,越发的以为全天下唯他独尊了。

    “今日哀家回宫,承蒙各位大臣还记得哀家,三年了,皇帝的孝心依旧。哀家很欣慰啊,只是,此时正是早朝的时候,各位卿家的心意难得,可哀家也不能耽误了国家大事,哀家不过是回京,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皇帝和各位卿家还是回乾坤殿商议正事吧!”太皇太后脸上全是忧心,连忙劝着群臣不可耽误国家大事。

    “是,谨遵太皇太后旨意!”群臣跪拜,一脸的惶恐不安。

    太皇太后的声音中的盛气凌人,才让大家将记忆打开,心中暗暗叫苦,可是有不能怪谁,谁让他们真的差点儿忘了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了,不过,幸好他们反应得够快。

    “好了,都回了吧,哀家也乏了!”

    “皇帝也不必担心,你的孝心,哀家怎会不知,这后宫之中,还有太后、皇后、甚至那么多的后妃,有她们在一旁伺候着,你就放心吧,国事要紧。”

    看着冷炀微微发青的脸色,太皇太后火上浇油,就要让冷炀心中不好受,她偏要刺激刺激他。

    “是”

    冷炀的声音足够的咬牙切齿,他暗恨自己没有想得周全,只想着借机从这些臣子中找出那些太皇太后的人,可是却没想到,太皇太后对朝臣的影响,是他自己失算了。

    可是,他冷炀又能怎样,还能当着群臣的面儿,发难太皇太后不成,要是他真的那样做了,明日,那张龙椅上的人就可能不是他了,她又怎么会错过这样难得的机会呢。

    除了忍耐,也只有忍耐这一个办法,冷炀甩袖而去,群臣有怎能看不出太皇太后和皇帝之间的**味儿,只是大仙斗法,岂是他们这些小角色可以阻止的。

    看着浩浩荡荡离开身影,太皇太后冷笑一声说:“也就这样的能力了,还敢算计哀家,不过,比起以前,倒是大胆了些,大约就是无知者无畏吧!”

    靖思宫,经历了三年的沉寂,又开始热闹起来了,从今天开始。

    冷炀一大早的所作所为,哪里瞒得住后宫中那些女人,而且还是那些关注着他一举一动的女人。

    太皇太后一进宫门,消息就传到了各个宫里,除了婉妃,所有的人都慌张了,她们是知道太皇太后的手段,立马吩咐着往靖思宫的方向去了,皇上已经有了动作,她们岂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且,太皇太后回京,以后,后宫中的最尊贵的女人,就不再是太后和皇后娘娘了。

    “妾身恭迎太皇太后回宫,太皇太后福寿安康!”

    一声生娇滴滴的声音在太皇太后的身前传出,那些个女人即使姹紫嫣红、花枝招展,每个人的俏脸上挂着的是恭敬,没有过多的其余的神情。

    “都免礼吧,你们倒是有心了!”

    说着拉起了皇后的手,略为怜惜的说:“比起哀家离宫的时候,皇后倒是憔悴了不少,你是后宫之主,可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哀家才会真正的放心哪!”

    太皇太后的话给人心头一击,不过皇后反应过来后立马行礼说:“多谢太皇太后怜爱,襄澜心中明白。”

    宁景妃是不甘落后的,看着太皇太后对皇后的另眼相看,她心中也是着急,太皇太后代表的什么,她又不是傻子,虽然皇上与太皇太后之间不对付,不过,这也不能不重视太皇太后是身后的势力,那才是靳国最大的势力。

    “宁书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金安!”宁景妃怎能看着好处被郭皇后一人占了,眼眸一转,走到太皇太后身前儿请安。

    “宁书?可是唐暮宁家的那一个?”

    太皇太后的眉头微皱,也看不出脸上的神情,只是,眉宇间多了两分疑问。

    看着眼前的女子,太皇太后脸色未变,不过,眼底的嘲讽却是越来越深,宁家的女子,她并不厌恶,她的母亲也是宁家女,只是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宁家女,她就不能容忍了,况且,这一个宁妃,手中还沾上了她的侄女儿的鲜血。

    比起暮家人,宁家人在她的心里就不值一提了,当初有冷炀护着,她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可是,她却并没有忘记,当初的暮溆是怎样在那一场大火中香消玉殒的。

    “回太皇太后,臣妾正是宁家的女儿!”宁景妃脸上多了两分生气,她自以为这个身份是最能引起太皇太后注意的,尤其是,现在的宁家在唐暮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以前,太皇太后在宫中时,就不把她放在眼里,暮溆还没有去世的时候,眼里只有暮溆,暮溆没了,太皇太后的眼里就只有后来的皇后了。

    “宁家的?还是不错!”

    太皇太后淡淡的神情,让宁景妃愣神了,怎么是这个样子,为什么和她想像的不一样,不是应该对她也另眼相看吗?

    “是”

    宁书脸色发白,尴尬的扶了扶她头上的扶摇,眼中闪过一缕。

    众妃拜过,太皇太后打发她们各自回宫,她不想自己的院子太吵闹了。

    皇后领着后妃离去,又迎来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人。

第二百零二章 萧阳的诗

    “妾身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是金安!”曹蕴华的声音缓缓,不急不躁,更是没有惊慌,即使她面前的人是她最惧怕的女人。

    太皇太后冷眼看着,任由曹蕴华跪着,仿佛根本没有将眼前低微的人,自顾自的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玉佩。

    一盏茶的功夫,曹蕴华已经有了微微的颤抖,养尊处优了多年,从来只有别人跪她的,哪里还能受得住这样的摧残和折磨,可是,她在太皇太后面前,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起来吧,哀家也不是什么大恶不赦的人,你那一副摇摇欲坠的楚楚可怜的模样,若不是在哀家的靖思宫,别人还会以为哀家欺负了你,这里是靖思宫,别摆出你那一副样子。”

    太皇太后的话彻底的打碎了曹蕴华的伪装,她心中也明白,自己这一次又是败在了太皇太后的手里。

    “你也别心中郁闷或是怨恨,我们之间不必隐隐藏藏、躲躲闪闪,你心里想得什么,哀家比谁都清楚,冷炀既然把主意打多了你的身上,我想,今天你来了,就是想清楚了吧!”

    太皇太后的声音直击人心,眼神凌厉,看向太后曹蕴华就像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甚至眼底还有深深地恨意的仇人。

    “妾身明白了,看来是妾身想得太简单了,即使十几年了,太皇太后心中依然只有当年,或许,我靳国的江山社稷,在太皇太后的心中也只不过是浮云,根本不是你那些花言巧语中的誓言。”曹蕴华半眯着眼,神情却是放松了不少,只是单薄的身子还是微微的颤抖着。

    整个屋子一下沉寂了,太皇太后冷眼看着,眼中的情绪变幻莫测,却无人猜透这变幻中的意思,太后曹蕴华却想着自己该怎样与太皇太后斗智斗勇,才不至于自己被她慢慢的架空了。

    曹蕴华心中惦念着后宫的权力,虽有中宫皇后,但是她这个太后也不是摆设,太皇太后的回宫,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的头上又有人压制了,如果连手中的权力都没有了,她不就成为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吗?

    “曹蕴华,收起你那些算计和心思,哀家比你多活了几十年,这靳国的江山。是哀家与永帝一起守护过来的,哀家放不放在心上,你没有资格过问,当年的事情,哀家总会好好的讨回来,你或许应该好好的想一想,为自己好好的想好后路,才是最好的打算!”太皇太后美目狠厉,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打算计划,微微的透露,还能让曹蕴华心中带着惊恐。

    果然,听了太皇太后的话,曹蕴华神色惊慌的跌坐在地,看着太皇太后的眼神里全是恐惧。

    “哀家送你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来人,太后乏了,送她回静宁宫吧!”

    “是”

    太后就这样被靖思宫的人送回了静宁宫,即使一路上她强装镇定,一回到静宁宫,她才跌倒在地上。

    “来人,将哀家的那个宝琉瓶赐给皇后吧,这么多年了,她也算是劳心劳力,两后宫管理得妥妥当当,也算是功劳了。”太皇太后眯着眼养神,今日见了太多的人,倒是有些乏了。

    赐下宝瓶与皇后郭襄澜,是太皇太后的谋算,厚此薄彼,总会有些人会有些心思的,就那宁景妃就不是好打发的,后宫中的女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人,有爱争风吃醋,她这么一点儿小心机,足够让后宫不稳。

    “是的,娘娘!”

    太皇太后回宫,乾坤殿上议论纷纷,这些大臣都是些聪明人,他们中,大多都是老臣,太皇太后是回宫,他们都清楚是什么意思,不过都一致的没有将心里的心思透露。

    对  不过瞬间,整个罕都都知道了太皇太后回京了,有的欣喜若狂,有的却是提心吊胆,有的惶恐不安。

    成府里,悠闲的成老爷子品着茶,手中却牢牢地拿着一张素白的纸,只是上面有点点墨迹,龙飞凤舞的字跃然于纸上,成老爷子半眯着的眼睛里全是精芒和闪亮。

    “父亲,这是清沅和景和长公主家那小子送来的?难道您真的要和他们这一群小孩子评诗?他们这不是胡闹吗?您怎么还……”成大爷眉头微皱,看到了成老爷子手中的那张纸,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前两日,成清沅带着虞萧登府,带的就是这些他眼中的废纸,听成清沅说了一起的都是什么人,都是些罕都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能有什么好的诗,他已经训斥了成清沅,只是,父亲却认认真真的真将这当成了一件事儿。

    “你看看吧,你的眼光可要放宽啊,别总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有些人,总是猜不透、看不穿的。”成老爷子很不满意大儿子的看法,眼中满是不赞同,声音中都多了两分凌厉。

    即使成老爷子诸多不满意,脸色多么的不愉,也还是没有过多的责备,无论如何,也是他成家的人。

    “欲问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孤标傲世俗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圃露庭何寂寞,鸿归恐病可相思?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话片时?好诗啊好诗!”

    看到那张素笺之上的墨字,成家大爷两眼放光,反反复复的念叨了无数遍,破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父亲,这……这难道是清沅他们带回来的诗?这……这也太精彩了!”成家大爷疑惑的问成老爷子,神情激动,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想要亲耳听父亲说出来。

    一身墨青色衣裳的成老爷子轻抚着那白色的胡须,手中的茶盏没有来得及放下,不过,他却是很赞同成汶的看法,粗粗的看了一遍,还是有几首入得了眼,其中就属这一首问菊最盛了。

    “孤标傲世谁俗隐,一样花开为底迟?的确是好诗,就不知道这一首,是那一位公子的佳作了。”成老爷子满眼期待和希冀,对这个人越发的好奇了,很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

    只是,令他失望了,所有的纸,除了笔迹和内容,其余的一模一样,他哪里知道谁是谁。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去草丛都不见。这句诗,可是真有意思,通俗,却都是真理,反倒不俗了。”看到这首诗,成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可是有意思的啊。

    “的确是不错,这一次,可还有看不起的心态?”

    “儿子弄错了,请父亲责罚。”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头名和末名都有了,而且还没有一点儿争议,父子二人第一次这么的有默契。

    成老爷子是一个随性的老爷子,心里有了疑问和想法,哪里能静下心来,没有弄清楚那个孤标傲世的人是谁,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一天下来,寝食难安、坐立不安。

    “来人,去看看大公子在府里没有,若是大公子在府,让他到我这儿来一趟。”成老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决定找成清沅打听打听,若是不弄清楚,他心中估计会有遗憾。

    成汶两眼一转,看老爷子盯着那首自己也夸赞的诗目不转睛,他就知道成老爷子心里想的什么了,自己也不离去,也在一旁悠闲的品茶,他也想看看,那人是谁。

    “给祖父请安,拜见父亲。”成清沅进了院子,看见成老爷子和成汶一起,连忙上前请安。

    “起来吧!”成老爷子心中暗暗点头,对成清沅这个孙子,他是相当的看中,不然也不会让他与齐国公府的姑娘结亲了。

    成老爷子都没多说什么,成汶自然也不能多说了,轻轻的点头示意,便不再言语,他可不想惹了成老爷子不高兴。

    “你看看,这首诗,是谁的?”成老爷子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那张纸递给了成清沅,眼中更是毫不在意。

    成清沅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绣着青竹的锦衣,越发的显得他儒雅潇洒、超凡脱俗了,三千墨发束起。

    “这……这……这,好像是萧阳公主的,对,就是萧阳公主的。”成清沅看着纸上的飘逸的墨迹,脑海里有些模糊,他总觉得是那么的熟悉,可是却又有些记不起了,想了好久,他才有了印象。

    “你确定是萧阳公主?”成汶有些激动,声音都比平日里更高了几度,不过言语间却有些怀疑。

    成清沅一头雾水,不知他父亲怎么就如此激动了,难道是听到了萧阳公主的名号,有些担心?

    “清沅很肯定,这一定是萧阳公主的,我当时接过了萧阳公主手中的纸,还仔细的看了看,当时还觉得不错呢!”成清沅很笃定,他不认为自己记错了,这首诗如此的不俗,他脑海里还是有些印象的。

    成老爷子半眯着眼,心里却是心潮澎湃,唐暮的人,还是那一位和亲公主,竟然有这样的心境。

    “萧阳公主,如此看来,与传言中的还真是不一样了,看你的神情,对那一位传言中‘飞扬跋扈、胡作非为’的萧阳公主另有看法吧!”成老爷子话语一转,反过来问一问成清沅的看法。

    他可是看见了,成清沅提起那萧阳公主时,眼中就有了一层迷雾,甚至神情中多了紧张,这就令成老爷子想不明白了,那迷茫和紧张是什么意思啊,他觉得不容错过。

    “这……,也没什么,萧阳公主和传言中的并不一样,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和乔预和虞萧相处得不错。”成清沅隐下了心中的那些想法,恭恭敬敬的对成老爷子和成汶说了说萧阳公主。

    听了成清沅的回答,成汶倒是没什么想法,不觉得有不妥,不过,成老爷子那一双眼睛是多么的锐利,哪里相信了成清沅的这一番说辞,看着成清沅似笑非笑。

    “这只不过是一些场面话,你心里有事,别以为瞒得过祖父,也不好好的想一想,从小到大,你的那些心思哪里逃得过祖父的火眼金睛,有什么事,就别瞒着,好好的说一说,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商量商量,一家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好多了。”

    成老爷子的话不缓不急,看着成清沅的眼睛不容他有其它的想法,成汶听了也连忙说:“对啊,清沅,你有什么事情,就好好的告诉家里人,何必自己一个人扛着呢?”

    “祖父, 这件事情,和阿然有关,不过,都是清沅的猜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成清沅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把心里那件事说出来,毕竟郭然不只是自己的表弟,说不定祖父能有不一样的想法呢。

    一定是和郭然有关系,成汶也多了几分担忧说:“你快说说,阿然怎么了。什么事情,居然和阿然有关系,难道又是郭家那一个贱女人?若真是她,看我怎么收拾她。”

    看着成汶急冲冲的样子,成清沅连忙说:“父亲,您先听我说,消消气儿,和郭家没有关系,只是我自己的一些猜测。”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好好的听清沅说就行,你在一旁脑补,是什么意思?”成老爷子呵斥着,转身又轻声的让成清沅自己说自己的,别管成汶就行了。

    成汶一脸尴尬,他都已经一大把岁数了,还被父亲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儿训斥,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面子了。

    听父亲被训斥了,还被自己亲耳听见了,成清沅也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儿。

    “那天,虞公子递了帖子,清沅便带了阿然一起去风露庄赴宴,虞公子还请了萧阳公主,到了风露庄后,那天下午,阿然就神神秘秘的离开了我们的院子,清沅看阿然的神情不一般,就悄悄的跟去了,却不想,阿然去了萧阳公主的院子,还密谈了许久,事关阿然,清沅也没有多问,请祖父和父亲想想。”

    成清沅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成老爷子和成汶,郭然的事情,还是只有祖父和父亲才能处理。

    成清沅的话,却让成老爷子陷入了深思,他不是没有发现,从上次邵阳大长公主派人将郭然送回来后,郭然就有了变化,他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这些变化是好还是不好。

    “你说的,可是千真万确?”

    成老爷子颇为急切,遇到了郭然的事情,他也没有了往常的沉稳,女儿只余下了郭然这一个血脉,他岂能不放在心上。

    有话说:那一首问菊是《红楼梦》里的林黛玉的菊花诗,黛玉妹妹以三首菊花诗夺魁!

第二百零三章 唐暮之事

    “祖父,是真的,清沅亲眼所见,绝不可能有错。”成清沅很肯定,那是他一直跟着的,怎么可能有错。

    成老爷子心里怎么也想不通,郭然怎么和那萧阳公主有了牵扯,那萧阳公主代表的就是动荡不安,郭然,这一次却是做得过了,没有将事情想得通透,他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这件事情,以后不要说了,汶也别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阿然那儿,你就别管了,有些事,我会好好说他的!”成老爷子忍下心中的疑惑,还是不忘了嘱咐成汶和成清沅。

    即使郭然住在成府,汶也是他嫡亲的舅舅,也不能让汶去说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还是最好由自己去提出来,那才是最好的。

    “是”

    成汶和成清沅也赶紧应下,他们都不是傻人,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一细想,就清楚了。

    “都下去吧!”

    “对了,清沅,让虞萧派人过来取这些诗吧,已经有了结论,还是我和你父亲讨论了一番才决定下来的。”成老爷子又摸着他的那一缕小胡子,颇为自豪的说道。

    父子二人一离开,成老爷子的脸色就暗了下来,郭然和萧阳公主之间的联系,让他很是忧心,就凭着那萧阳公主这些日子在靳国惹出来的事情,那就不是一个省心的。

    “看来,阿然的心里还是忘不掉那些仇恨,只是与虎谋皮,又有何用,若是将自己陷进去了,任何的仇恨也只不过是身后事了,更何况,那萧阳公主是怎样的身份!”成老爷子眼中精芒闪过,聪明了一辈子,又岂会看不透郭然那些小心思,与那萧阳公主密谈,除了郭家,还能有什么事情。

    想到郭家,想到鄞儿,他也是满心的凄楚和痛意,又怎能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没折磨至死的郭然呢。

    “书痕,去将表少爷请过来,就说,我这里有事!”想到鄞儿,他再也等不及了,一定要好好的劝慰郭然,若是任由郭然一意孤行,如果出了事情,那他怎么对得起已经死去的鄞儿。

    成鄞是成老爷子和老夫人唯一的女儿,只是所托非人,若是他早知道郭家是那样的人家,他就是拼了自己的名声,也不能让鄞儿落入那水深火热的狼窝里去,至于郭然,是鄞儿唯一的牵挂,他自然不能让郭然出事了。

    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郭然便到了成老爷子的院子,成老爷子已经进了书房,他清楚今日谈的事情非比寻常,自然要稳妥一些了。

    一身崭新的金线黑衣,袖角和衣角绣着繁琐的回旋花纹,墨发束上浅青色的玉冠,那黑色的锦衣衬得整个人的气息越来越冷冽,精致俊俏的面容,眉头上的带有淡淡的忧愁,十七八岁的年纪,眉宇间却有超越年龄的睿智和算计,步伐轻快。只是,却带着一丝不苟的严峻。

    “老爷,然公子到了!”老奴轻轻的叩响了书房的门,他的眼中只是闪过了一瞬间的疑惑,心想,老爷不是刚刚还在院子里吗?怎么一转眼,自己刚刚请了表少爷过来,就去了书房呢!

    即使他心中疑惑,这些也不是他这等下人该管的。

    “进来!”

    郭然推门而入,看到成老爷子,他想都没想,连忙上前见礼说:“郭然给外祖父请安,外祖父安康。”

    “好了,起来吧,你的心意,祖父是知道的,自己坐吧,还是和平日里一样就好。”成老爷子摆摆手,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他也不是拘泥于那些虚礼的人了,郭然的孝心,他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看着郭然那一张和女女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成老爷子悲从中来,经历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成老爷子自然不希望郭然再去冒险,更不希望郭然受了任何伤害。

    “外祖父,您怎么了?”郭然不知所措,成老爷子从没有在他的面前如此失态过,他也没有了办法。

    成老爷子也知自己的失态,也不知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看了郭然,竟然就跟看见了鄞儿一样。

    “没事,今日唤你过来,是有事情要问问你,外祖父年纪到了,最希望的就是安稳,若是问到了你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外祖父还是希望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可好?”成老爷子语重心长,不像是与一个晚辈说话,言语间带着商议和渴求,他是彻底的放下了自己的面子。

    成老爷子只为了郭然,只为了郭然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那些仇恨,哪怕烟消云散,也是好的。

    “外祖父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是郭然知道的,郭然一定知无不言。”郭然心中已经有数,自己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可不多,而且书痕说了,成清沅和舅舅才刚刚离开,应该就是那一件事情了。

    对于那件事,郭然觉得没有了隐瞒的,成家的人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对也罢,同意也行,他都不会改变,不说萧阳公主能帮他报仇雪恨,就是那救命之恩,也是不能忘记的。

    “你和萧阳公主可是认识?”

    “是”

    听到郭然亲口承认,成老爷子还是有些不愿意听到的,可是,这又怎能改变呢,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你和萧阳公主在风露庄是否见面,是否密谈?”

    “也是”

    成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没想到,郭然会回答得这么的干脆,这反而让成老爷子心里有了不安。

    郭然其实没有想那么多,他只知道,与其让成老爷子猜忌来猜忌去,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反正成老爷子已经心里有了决断,不然,就不会急急的派人将自己叫过来,还问这些事情了。

    “你们都谈了什么?是不是和你与郭家的恩怨有关?是不是和你母亲的仇恨有关?是不是你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合作?”成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大,显然,怒气也越来越重。

    郭然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再没有其他的多余的话了。

    “你……原来是真的,阿然,你可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郭家是皇亲国戚,太子的外家,岂是你能撼动的?那件事情,就算了,你母亲也不愿意看到你冒险的!”

    成老爷子的声音中满是无奈,他不愿意看着郭然就此陷进去了,关于萧阳公主,他不愿意多说,只是,郭然是他唯一的女儿的血脉,他岂能看着他往绝路上走去呢。

    “外祖父,阿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阿然只希望得到外祖父的支持,而不是阻挠,我母亲在西山孤零零的,而他们那一群罪魁祸首却好好的享受着荣华富贵,热热闹闹的活在世间,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阿然从小就看着母亲受尽**,以前的郭然没有能力,只能看着母亲离我而去,现在的郭然不是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人,自然要为母亲报仇雪恨。”

    声音中带着颤抖,显然是怒极恨极,郭然猩红的血目,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一番话,自然是不一样成老爷子以及成府成为他复仇的阻力,阻拦他向郭家讨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阿然,你真的是决定了,可是,这件事情谈何容易,皇后、太子稳固,他们郭家就自然还是权势滔天,你又怎能报仇雪恨啊?阿然,听外祖父一句劝。可好?”成老爷子的声音中全是渴求,郭然的那句话把他惊住了,若是郭然的那份心思是真的,他也知道自己是劝不住的。

    郭然久久没有说话,一双黑亮的眼睛紧紧的看着远方,那里, 似乎是西山的方向,眼中的光芒掩饰不住。

    “外祖父,你可知道前几日我在西山遇刺,是何人所为?那是郭家的人,我愿意放下心中的仇恨,人家也是不愿意放过我这个忧患的,所谓斩草要除根,他们又岂会留下我呢?”

    郭然故意模棱两可的将姜氏说成了郭家,反正姜氏也是郭家的人,如此说,也没有错处,更何况,那个人也是想看着自己灰飞烟灭呢。

    “郭家?你……真的是郭家?”成老爷子很惊讶,他不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郭然在西山遇刺,被路过西山的邵阳大长公主救了,才救回了这一条小命,而涉及到的那些事情,他虽然有怀疑,但是却没有半点儿的证据。

    这件事情,成汶和李意并没有告诉成老爷子,只是在背地里默默的做了一些手脚,让郭家的名声大噪罢了。

    “是郭家,你们都以为是邵阳大长公主救的我,却没人知道。救我的人实际是萧阳公主,她与我有救命之恩,极其不是为了母仇,我郭然亦是萧阳公主那一边的人。”郭然说得义正言辞,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成老爷子恍然大悟,客气却还是想不明白,郭然的救命恩人怎么就从邵阳大长公主变成了萧阳公主。

    郭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的告知了成老爷子,从自己在天下头与萧阳公主偶遇,经历了那一场郭家与萧阳公主的冲突,再到自己被围困西山。快要人头落地之时的救赎,以及风露庄的密谈。

    成老爷子是通透之人,萧阳公主的那些话令他透彻了,郭家,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鄞儿就被他们毁了,却不想,竟然还想毁了郭然,真的是狼心狗肺,全都是黑心。

    而且,那萧阳公主与郭然结盟,就凭郭然说的那几句话,成老爷子就知道,那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竟然有那样的野心,不过,看得却是很通透,说不定,真的能有一番造化,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如此,外祖父也不为难你了,只是,有些事情,该做与不该做,你却要找到那个界线,有些事情,是掉了脑袋也不能做的,你可清楚明白了?”成老爷子突然凌厉了起来,他也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情,即使是他想要阻拦,他也阻拦不了。

    “是”

    郭然与成老爷子说清楚了,他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以后,他就要全身心的投入到七月所言的事情上了,有很多事情,他没有如实的告诉成老爷子,但是他知道,以成老爷子的脑子,不会不明白。

    七月的那些话,他知道,她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踏出了那一步的时候,两人就已经紧紧的拴在一起了。

    七月自然是不知道成府发生的事情,她也不知道,郭然今天对成老爷子的那番话,会起到很大的影响,以至于,以后的一个时刻,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服了成家和青云书院。

    “暮西,唐暮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永安城的消息还没有送过来?”七月有些焦急,永安城的消息已经十来天没有了,这种情况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这一次,居然拖了这么久。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唐暮出事了,连自己的人都送不出消息,那情形该是多么的严峻啊,唐暮,她也没有几个担心的人了,也就只有父皇和杨流遇,父皇在宫中,已经算得上孤岛了,朝中全是宁国公和靖远侯的人,他们之间,就看这一场博弈谁是最后的胜者。

    “公主,暮衣那边有信过来了,您看看!”暮西心中也担心,再如何,唐暮也是他的故国啊。

    看了暮衣的信,七月的心才放下了,信中提到了永安城的情形,虽然宁国公和靖远侯的争斗已经进去了最关键的白热化的时候了,但是所幸永安城还没有大乱,局势尚还能控制。

    “还好,不过,这样的平静也没有多久了,腥风血雨即将就要在永安城掀起了,父皇该怎么办啊?”七月最担心的还是暮,他身为皇帝,不管是宁家还是吴家,想要夺权,最大的阻碍就是暮。

    他们若是野心没有那么大还好,她父皇就一定会是安全的,可是,他们的野心勃勃,谋划了这么多年,哪里会善罢甘休,这一次,唐暮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她父皇,也是如此。

    “公主,别想那么多了,唐暮不会有事的,皇上也不会有事的,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会庇佑唐暮,庇佑皇上的。”即玉轻轻的擦了擦七月眼角的泪痕,浅声细语的安慰着七月。

    其实,唐暮的事情,真的如七月想得那样,甚至更加的糟糕,宁国公府与靖远侯府斗智斗勇多年,好不容易太皇太后离世,他们有了可趁之机,也没有了最后的忌惮,他们对那个位置的渴望更盛了。

    这一次,永安城已经彻底的混乱了,更别提唐暮的皇宫了,暮的处境越来越困难,只是,他不想让七月难过和悲伤。

    “希望如此吧,纪程那里希望不要出事了,那是我们的底牌!”七月也接过即玉的话,只是,她心里很明白,连她手底下的那些人都已经送不出消息了,那些事情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她黯然神伤,从离开唐暮的时候,她不是就已经选择了让她父皇孤立无援,她父皇能同意让她和亲,应该也是想到了今天的结果吧,不然爱女如命的暮怎么能容忍七月嫁入靳国这样的苦寒之地。

第二百零四章 进宫请安

    “公主,您对纪程有知遇之恩,虽然纪程是程家的人,但是他却和程家的很不一样,公主莫要担心,任何人背叛了你,纪程和韩骄都是不可能背叛的您的,与其这样疑心,还不如好好的谋算以后,太皇太后已经回京了。”即玉感慨的说道,唐暮的永安城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回忆。

    公主要做的是向前看,靳国的局势就荆棘丛生,稍不注意就是跌落地狱黄泉,哪里还能去念着过往。

    “即玉,你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呢,只是,那毕竟是我的父皇,他就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愿意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那群人害了呢?”七月的声音颤抖,宁皇后有多狠心,她是领教过的,而且,她对父皇是恨到了骨子里,怎么可能放过他。

    七月心中的想法,只能深藏心底,至于唐暮的事情,真的如即玉所言,她鞭长莫及,更何况,她在靳国,连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哪里有精力和能力去顾及唐暮的局势。

    七月收起自己的那一点儿小心思,唐暮的事情暂且放下,即使她再放不下,也无济于事。

    “暮西,四月那边暂且放下,唐暮那边很紧了,吩咐暮衣,照顾保护好流遇,若是永安城真的乱了起来,不管流遇是什么意思,让她必须护送流遇离开唐暮,到靳国来。”七月想到了杨流遇,那和温文尔雅、守护了她十几年的杨流遇,不管如何,她都不会放下他不管不顾。

    暮西连忙应下,他把暮衣留在永安城,为的就是保护杨流遇,七月的嘱咐,他自然会牢牢地记在心里,他也知道,杨流遇在公主心里的位置,离开了永安城,才是最好的抉择。

    “是”

    “还有,我让你探查的消息,查到了没有?”七月微微拂动耳际的碎发,半眯着眼,目光如炬的看着暮西。

    那件事情,是七月刚刚到了靳国就交待下去的,后来,事情越来越多,慢慢的就渐渐的淡忘在了脑后,现下,局势越来越紧迫,她才想起自己交代暮西的事情,也许,会给她惊喜。

    “属下一直暗中追查着,只是那些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传言中的存在,属下也无从查起,只是,前些日子,暗查邵阳大长公主的时候,在云河发现了异常,属下已经派人过去,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提及那件事情,暮西心里也是有苦难言,太皇太后遗言中的事情,若不是公主执着,他也不会相信这件事情是真正存在的,毕竟已经几十年了,都已经是尘埃落定,哪里还有踪迹。

    “邵阳大长公主?云河?那里好像是与唐暮和以前的柔族相接,这就奇怪了,能在邵阳大长公主的行踪里找到血龙卫的踪迹,这是说明了什么吗?”七月皱眉,心中百转千回,满脑子都是对于邵阳大长公主前往云河的疑惑,甚至怀疑邵阳大长公主去云河,就是为了血龙卫。

    毕竟邵阳大长公主是太皇太后暮欢的女儿,而暮欢又是太皇祖母亲自教养长大的唯一的女儿,也许,是知道传言中的血龙卫,太皇祖母那么的疼爱这个女儿,比起她这一个隔了代的曾孙女儿可是亲多了。

    “是,就是云河,也是邵阳大长公主,至于他们之间是否有联系,属下不知,那些人的踪迹,属下会尽力的。”暮西接过七月的话,这件事情,他亲自跟过去了,绝对不会有问题。

    两人沉默,云河的事情,确实疑点重重,邵阳大长公主怎么会出现在可能存在血龙卫的地方,巧合?这似乎说不过去,若是特意而为,那这件事情就棘手了,如果真的如此,他们就要迅速了。

    “既然知道了是云河,让那边的人抓紧吧,邵阳大长公主的出现,不可能是无意,太皇太后也回京了,罕都的局势越来越严峻,该出现人物都已经浮出水面,我们更要小心翼翼了。”

    从她到了靳国,靳国的局势就变幻莫测,从邵阳大长公主回京,再到知道了沐王府的秘密,现在,太皇太后又要回京了,那个最令她忌惮的人,也是最可能看穿她的人。

    “是,属下明白!”

    暮西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把云河的事情调查清楚,公主的身份,迟早会成为她的拖累。

    眼看着天边的云彩越来越靠近天际,七月拉回自己的思绪,云河的事情自有暮西盯着,她最近也是身心疲惫,想到太皇太后回京了,自己也是时候进宫请安,已经推拒了无数次,这一次,再也不能推辞。

    “风雨就要来了,我们注定是逃不过的,天下大势,靳国要乱了,唐暮也要乱了,就看谁能一挽狂澜,柔族不足为惧,只怕有人趁火打劫,不过,我们是有准备的,就凭着信阳军和燕城的人,我们还是有希望的,祖母交代的事情,或许真的能够成功。”

    风云变幻,天下大乱,有又谁能逃得过这样的宿命,柔族经过了十几年的休养生息,岂会忘记是几年前的灭族耻辱,十几年前的事情,和七月没有关系,可是,现在,这里却是七月的家,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毁灭在柔族人的手里,哪怕没有太皇祖母离世前的嘱托,她也不能不管这件事。

    一天过去,清晨越来越明晰。

    七月今日要进宫拜见太皇太后,昨日太皇太后回宫,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拜见,今日,怎么也不能不去了。

    “即玉,那一件橙红色金线绣着罗兰的湘裙给我找出来,父皇专门为我打造的水晶风凰于飞眉心坠也找出来,今日要进宫,就即玉陪着我去吧,后宫中要处处小心。”

    对于即玉,七月没有担心的,她的规矩礼仪比自己都要规整多了,带着她进宫,也不会有错处。

    “是”

    不多时,七月就出了清月台,即玉陪着,依旧是暮西做了车夫。

    太华门很快就到了,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眼前,按照规定,七月也在太华门下了马车,往太皇太后的靖思宫去了。

    “老奴给萧阳公主请安,萧阳公主千岁!”

    庞加远远的就看见了走在长巷中光彩夺目的七月,想要离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请安。

    “庞公公?你怎么在这儿?”七月疑惑,这庞加怎么在这儿,他不是冷炀身边的那个尖嗓子公公吗?

    见七月没有以前厌恶的眼神,庞加也热络了些,原本就知道这刁蛮公主不好惹,他自然不会去招惹她。

    “老奴为永晴宫的婉妃娘娘送皇上的赏赐,公主此次进宫,不知是为了何事吗?”庞加眼眸微转,决定打听打听七月进宫的目的,他在皇帝身边伺候着,自然知道皇上最心烦的是什么事情了。

    永晴宫?婉妃?

    这不是那个嚷嚷着让自己取悦他的陈家二公子的姐姐吗?听说,她还想让自己为她弟弟偿命,七月想到这儿,俏脸逐渐有了变化,微微带着怒意,眼神也慢慢的充满了寒意。

    庞加眼睁睁的看着七月的变化,突然觉得身边有了寒意,看到七月脸上的怒容,他心里一咯噔,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自己似乎也没有得罪她这刁蛮任性的公主。

    “本公主要去哪儿,与你有什么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谁给你的狗胆,本公主的事情,岂是你能过问的!”七月怒斥眼前点头哈腰的庞加,脸上的怒气更加的浓厚了。

    庞加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被七月一训斥,他只有咬牙忍着的份儿,毕竟眼前的人是尊贵的萧阳公主,那可是能折腾的主儿,见皇上都谈之色变,他这一个低微的人怎敢得罪眼前的人。

    庞加一听,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连声求饶,眼睛也不敢看向七月,只管一个劲儿的使劲磕头,直到鲜血慢慢的浸入了青砖,七月没有出声,他也不敢擅自停下,哪怕他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人。

    “哼,别磕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主心狠手辣呢,况且,本公主可没有颜处罚你的意思,你这么迫不及待,是想要陷本公主于不仁吗?”七月的声音就像空谷幽兰,空灵得仿佛天边的云彩。

    庞加此时早就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了,哪里还敢接话,七月的手段,他可是清清楚楚,跟在皇上身边也是听了不少,如果他得罪了萧阳公主,哪怕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儿,皇上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他。

    “是,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请萧阳公主责罚,奴才逾越了规矩,请公主责罚!”庞加已经语无伦次,显然是被吓得心里没有了底儿,不然,哪里能如此不成样子。

    七月向来都看不起没有骨气的人,庞加趴在自己的跟前儿低声下气的哀求,她自然是更加的厌恶和蔑视了。

    “算了,本公主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你也是无心之失,本公主此次就不追究了,只是,以后可别在本公主跟前儿提起永晴宫那个女人,本公主不喜,你是聪明人,可明白了?”

    这些话也是事实,当初的事情,若不是永晴宫那个劳什子婉妃阻拦,她定要让陈家付出更报重的血的代价,她岂是能随意就让人调戏了,只是,要动手的时候,被冷炀阻止了,这其中,肯定就是那一个女人的枕边风了。

    瞬间,庞加恍然大悟,心中暗骂自己,是啊,他怎么把那件事情忘了,萧阳公主和陈家二公子之间的恩怨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陈家还能游走在权贵间,全靠这一位婉妃娘娘,萧阳公主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怪不得自己在她跟前儿提起了永晴宫婉妃的时候,她的气息明显的变化了,这也怪自己大意了。

    “老奴明白了,请萧阳公主放心,老奴一定放在心上,公主此时进宫,皇上和后宫妃嫔都在靖思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呢!”庞加立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向七月卖了一个好儿。

    “多谢庞公公,听闻太皇太后回宫了,本公主自然是要来拜见一番了!”七月笑意盈盈,脸上早已没有了冷意和怒意,即使看着庞加也是礼仪有加,哪里能想到她之前的刁难和惩罚。

    七月也不会将人得罪死了,庞加再低微卑贱,他也是皇帝身边儿的红人,不是说,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了小人吗?庞加就是那样的小人,她也就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儿。

    看着七月离开的背影,那一身橙红色的衣裳随风而舞,衣袂飘飘,伴随着三千墨发,步态轻盈,经过的长巷,无人不驻足欣赏这美好的情景,这样的美人儿,也是难得一见。

    “原来是为了那件事,看来,并不是我得罪了萧阳公主,而是被迁怒了!”庞加眼中闪过愤恨,不过,他的愤恨不是针对七月,而是看着永晴宫的方向,永晴宫的人,他心里也是有些不满的,自从婉妃得了皇上的宠爱,她宫里的人也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这些事情,何尝不是永晴宫那个人的意思,既然她不将自己这样的人放在眼里,那他也不介意去踩上一脚,得罪了萧阳红牛,他相信,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靖思宫,很是热闹,已经沉寂了三年,随着太皇太后的回归,越来越有了生气,也越来越热闹了。

    “太皇太后,萧阳公主求见!”

    众人一愣,各有各的心思,太皇太后面色依旧如初,皇后只是微微尴尬就释然,而宁景妃眼中的阴霾不散,心中是极其不满,三番五次派人去请萧阳,她都推脱不见,太皇太后一回宫,就上赶着的进宫了,果真是势利眼。

    皇帝冷炀冷眼看着她的女人们和太皇太后的神情,尤其是看到了宁景妃眼中的阴霾的时候,他心中才渐渐的满意。

    “萧阳公主?既然来了,就请吧!”太皇太后接过话,铿锵有力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靖思宫的正殿。

    太皇太后心中还是有些期待的,毕竟是故国的人,而且还是她嫡亲的侄孙女儿,以前,母亲来信时,都会时不时的提起这一个丫头,久而久之,她倒是很想见识见识这个母亲都夸赞的姑娘。

    一个身影越来越近,亭亭玉立的的影子风姿绰约。

    眼看着静立在眼前的人,整个靖思宫的正殿都敛声屏气,生怕打破了这和美好而璀璨的情景。

    “萧阳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金安!”七月柔声细语,向太皇太后微微欠身行礼,神情冷淡,眼神中却带着笑意。

    紧接着,又向皇帝和皇后行了一礼,她可不想被抓住了错处,行怎样的礼,轮不到他人指手画脚,只是态度还是要有的。

    看着眼前三千青丝垂腰的女子,橙红色的湘裙在罗兰的衬托下反而增添了几分清新和雅致,和七月通身的气质相辅相成,柔美的俏脸在那一双剑眉的衬托下多了一股英气。

    宁书看清楚七月的那张脸的时候,眸中的厌恶和憎恨更甚了几分,脸色也微微的白了两分,那玫红色锦缎的广袖之下的玉手狠狠地将指甲嵌入了白皙的凝脂里,也感觉不到痛意。

    “好好好,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的看看,快过来,早就听说,唐暮的公主倾国倾城,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这性子清冷了些!”太皇太后连忙招手,拉过在一旁的七月,都舍不得松手。

第二百零五章 太皇太后交谈

    那些女人脸上的神情、脸色和变化,自然透不过七月的眼睛,只是,她暂时不愿意去搭理罢了。

    “哼,果真是没有教养的,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清不楚,看见皇上和皇后就那么随随便便的一礼就揭过了,萧阳公主当真如传言中的那样,压根儿都不把我们靳国放在眼里。”人群中传出一声暗骂声。

    所有的人都和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陈婉,不过都没有出声阻止,事不关己,谁愿意去惹祸上身。

    陈婉本来就痛恨七月,这一次,抓住了她的把柄,陈婉怎么可能放过,而且,她自诩自己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上次,陈家的事情,皇上都可以为她得罪萧阳公主,更何况,这一次还是这个公主自己出了错,皇上最看重的就是他自己的面子,怎能容忍这个公主呢!

    越想,陈婉越觉得自己为皇上做了一件好事。

    “你是谁,本公主也是你能训斥的?况且,本公主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余的,何人有资格?”七月的眼神扫了那身着湖蓝色金线绣着凤穿牡丹的宫装的女子,不过,却要压根儿不曾放在眼里。

    “你”

    “你个小贱人,本宫不过是指出你的错处,你就如此凶神恶煞,难道还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了?”陈婉看着七月阴阳怪气的说道,眼神更是愤恨的凝视着七月,若是眼神有杀伤力,她恨不得把七月的身上看出一个血窟窿不可。

    七月莞尔一笑,不喜不怒的说:“哦?小贱人?那小贱人是在骂谁呢?”

    “当然骂你了!难道本宫还能骂了别人不成,哼!”陈婉压根儿就没有听出七月话中的意思,还洋洋自得的挑衅的看着七月。

    看到陈婉那一副目中无人、沾沾自喜的模样,都纷纷撇开脸,眼中却满是嘲讽,也无人去与她说话,都悠悠的看着陈婉的笑话。

    皇后心中冷笑,看到陈婉的胸大无脑,她反而还不足为惧了,在后宫中,皇上的宠爱可以活得精彩,可是,想要安安稳稳的活下去,那需要的是脑子。

    感觉到身边的人看向她的目光中的异样,陈婉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儿,想起自己的话,陈婉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一个地缝儿钻进去,有尤其是看见平日里被自己狠狠地踩在脚下的死对头看向自己满眼的嘲讽之时。

    “你……你……,你竟然陷害本宫,你……”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压根儿都不曾招惹萧阳公主,可是……可是萧阳公主却是怀恨在心,还出言不逊辱骂臣妾,她的那些话有极其难听,皇上是见了的,这不是,生生的想要臣妾的命吗?”陈婉匍匐在冷炀的身前儿,一双玉手拉扯着冷炀的恐怕,哭得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从横眉冷眼的愤恨到瑟瑟发抖的掩面而泣,可谓是惊瞎了某些不得宠的后妃的眼,没想到,还可以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对陈婉的印象更加的恶劣。

    “哼,本公主还没有见过这么无耻之人,睁眼说瞎话,还说得心安理得,本公主当真是佩服得很啊!”

    “皇上得此佳人,想必从不寂寞吧,也难怪,当初皇上会为了博得美人一笑的事情,本公主还记忆犹新哪,今日一见,这婉妃果真当得起点点桃花、秀色可餐,七月见了都自惭形秽!”

    七月的声音犹如黄莺,目光在冷炀和陈婉之间来回流转,时不时的作出一副深思的模样,暗暗的点头,好似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甚至侧身掩面浅笑。

    冷炀脸色唰的就变得难看得很,看向眼前陈婉的眼神中也带了些厌恶,心想,看来就怪自己平日里太宠着她了,恃宠而骄,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记了,还敢与萧阳公主为敌。

    “萧阳公主,当初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陈家再不是东西,陈康也已经收到了惩罚,萧阳也要为自己的名声想一想,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了,朕也是为了你好!”冷炀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当时的事情,他可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婉妃才保了陈家一命的。

    太皇太后没有插话,一言不语的冷眼看着冷炀和七月之间的对话,从中也知道了一些七月的性子。

    “那就多谢皇上为本公主考虑了,还没有一个人,为萧阳如此煞费苦心呢!”七月怎么会不知道冷炀的谎言,不过,她不想与他多言计较罢了,说话的声音却是怪怪的,带着讽刺。

    煞费苦心,不就是为了打击她吗?为了一个女人,难道他还能为了一个女人而为难自己,那么一个精明的人,是不会做愚蠢的事情的,冷炀最担心的不就是自己成为下一个太皇太后吗?

    “萧阳可是还没有及笄?”

    看着七月还散落的头发,太皇太后又不想七月和冷炀继续说下去,便把话题接了过去,她倒是真的很喜欢七月这一个姑娘。

    从回京了,太皇太后就越发的像一个仁慈的老太太,见冷炀都有一丝丝的不相信,不过,心中的防备还是没有减少。

    “回太皇太后,萧阳离开唐暮的时候就及笄了,七月初七,只是,时间紧凑,路途遥远,七月的及笄礼就此耽搁了。”七月低眉,浅笑着,那一双梨窝在脸上晕开了娇艳的桃蕊。

    公主的及笄礼,这是何等大事,而七月到了靳国已经近两月了,依旧是一番未及笄少女的装扮,太皇太后微微皱眉,心中却是对冷炀的不满,整个靳国都是冷炀做主,她不信,他还能看不见七月的装扮。

    冷眼瞪了冷炀一眼,太皇太后转眼亲切的拉着七月的手轻声慈爱的说:“萧阳,女儿家的及笄礼是最重要的了,你放心,既然姑奶奶已经回京了,你的及笄礼就不能不大办,这件事情可不能马虎了。”

    太皇太后的话,听在冷炀的耳朵里,就成了不可思议,他这个祖母向来就是无情无爱的,居然会对萧阳公主心生喜欢,可见是不一般啊。

    “皇帝,你说是不是,萧阳的及笄礼不可办的简单了,萧阳公主关乎着唐暮与靳国的和平,你可不能小视了!”看向七月是满脸的慈爱,仿佛其他的人都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七月垂眼,眼中闪过疑惑,她竟然猜不透太皇太后是什么意思,那满脸的疼爱和怜惜,真挚而又坦诚,只是,七月很敏感,她不相信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总会有什么目的的。

    “这……,皇祖母放心,萧阳公主的及笄礼,孙儿一定尽心,绝不会委屈了萧阳公主!”冷炀无法,只得应下,若是拒绝,还不一定传出怎样的流言,那萧阳公主也可能因此心中有疙瘩。

    其实,这件事情,也是冷炀倒霉,他平日里忙于政事,见七月的次数也寥寥可数,况且,他是男子,又是一国之君,眼里哪里看得见那些微小的事情,从萧阳公主到了靳国,两人的关系就是水火不相容。

    “那就多谢太皇太后和皇上成全,若是今日太皇太后没有提起,萧阳估摸着都快忘了,这及笄礼了!”

    不就是装吗?又不是谁不会,冷炀和太皇太后之间的明争暗斗,岂能逃得过七月的火眼金睛。

    “还叫太皇太后,你这孩子,就是太懂礼了,你父皇可是哀家嫡亲的侄儿,你该唤哀家一声姑奶奶!”太皇太后接着说,一双手就没有离开过七月的那双玉手,轻轻的拍着。

    七月愣神,她怎么忘了自己和太皇太后之间还是有血脉亲情的,只是不论这血脉有几分了。

    “姑奶奶怜惜萧阳,萧阳岂能不遵,至于萧阳的及笄礼,请皇上和姑奶奶费心了,只是,一切从简就好。”七月笑道。

    太皇太后的话就犹如狂风拂过冷炀平静如水的心,不免有些慌张,太皇太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要借此机会与萧阳公主示个好,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与太皇太后有什么好处。

    “那岂能简简单单,你是唐暮的嫡出公主,更是我靳国未来的王妃,身份尊贵,那及笄礼自然要大办!”不等太皇太后来口,皇帝冷炀就承诺了,反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及笄礼,对他又有什么损失。

    太皇太后要的就是句话,又哪里会反对,看着七月只是微微一笑,浅浅的点头,心里自然是接受的。

    冷炀又道:“这件事情,就交于皇后吧,相信皇后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萧阳公主的及笄礼非同小可,朕不希望出了任何的茬子。”

    “是,臣妾遵旨!”

    郭皇后心中已经有了数,不过,更多的是后悔,当初为什么心中动摇了,没有拦住冷桐,不然,谁又知道太皇太后会这么喜欢萧阳公主呢,连带着眼里都带出了浅浅的悔意。

    “好好好,等萧阳的及笄礼成,就可以真正的议亲了,萧阳若是有喜欢的,无论是哪家的公子,哀家都给你赐婚!”太皇太后爽朗的笑声不断,显然是高兴到了极点,看着七月,更是怜爱了。

    靖思宫更加的沉闷了,无人敢开口,更没有人会开口,谁愿意去惹火上身呢,谁不知道,皇帝最忌讳的就是萧阳公主的婚事,萧阳公主在乾坤殿毁了与太子的婚约,已经是皇室的耻辱了,怎么能任由萧阳公主择婿呢。

    “皇祖母,您这一次的寿辰不知道要怎么办呢?依孙儿的意思,大办一次,举天同乐,也让咱们靳国的百姓蹭一蹭皇祖母的福气!”皇帝眸色一紧,却岔开了话题,直言太皇太后的寿辰。

    一缕微风轻抚起七月耳际的青丝,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垂却闪过微微的光芒,长长的睫毛犹如一轮桃花扇微微翘起,谁也看不见她眉宇间的狡黠,嘴角微微上扬,嘴角的笑意更是如嗜血。

    “姑奶奶,您真的能为萧阳做主吗?无论七月看上何人?不过他地位如何?身份如何?相貌如何?”七月似乎没有将冷炀的话听在心里,自顾自的带着惊讶和欣喜看着太皇太后。

    冷炀被无视了,即使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理智也时时的警告着他隐忍,现在不容许他率性而为。

    看着一脸笑意满是天真的七月,太皇太后心中闪过笑意,这孩子还真是如秋风所言的不怕事儿,明知道冷炀忌讳她的婚事,却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压根都不将冷炀放在眼里,虽然有些莽撞了,但是,这性子,自己喜欢。

    “当然,哀家说了的话,岂是儿戏,你若是有喜欢的人,只管告诉姑奶奶就好。”看着冷炀越来越冷的脸色,太皇太后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一个劲儿的回应七月的话。

    实在是怒极,冷炀怕自己忍不下去,起身向太皇太后行礼后拂袖而去,一回到乾坤殿,又是一阵狂摔怒砸,直到心里的怒气慢慢的消逝了。

    皇帝离开了,后妃自然也纷纷离开了,她们仰视的人离开了,她们岂还会在这儿讨人厌呢,本来到靖思宫,不就是为了看一眼皇帝吗!

    靖思宫里,除了七月和太皇太后,再也没有了多余的人,太皇太后的手轻轻的拂上七月的脸颊,眸子里的深意变幻莫测,看向七月的目光也不在是那简简单单的慈爱。

    “你很不错,刚刚到了靳国,就能掀起风雨狂澜,那冷炀和郭氏算是错看、低看你了!”这声音里哪里还有怜爱,只是青青冷冷的,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没有情感。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七月脸上的笑意也渐渐的消逝,那去清莲般的脸颊如往日的清冷。

    “太皇太后谬赞了,七月又有何德何能,能掀起腥风血雨,人心难测,七月只想保护自己!”七月转眸,她所求的不就是安稳吗?这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相信,太皇太后会相信的。

    无论太皇太后怎样的探究、打量,也从七月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疑点,越发的对眼前的女子满意了。

    “保护自己?你倒是很聪明,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怎么可能心机深沉,很好,这的确是迷惑了冷炀,连你想要解除和太子之间的婚约,都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太皇太后面色如常,看不出心中是喜是怒,更是猜不透,她说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或警告?或提醒?

    不过,七月似乎对这些话并不在意,只不过眼眸微垂,谁也看不见她的眸光,更别提,知晓她的意思了!

    “愚蠢的人只会自高自大,七月再小心谨慎,太皇太后不也看出了破绽和疑点,一语就道出了七月的用意何在。”

    “你就不怕哀家把这件事告诉了皇帝?”看着七月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太皇太后不禁问道。

    七月转瞬,漫不经心的说:“你不会,就算太皇太后如实相告,冷炀也不一定会信了太皇太后的话吧!”

    “你怎么就笃定哀家不会了?”太皇太后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七月为什么!

    对于七月,太皇太后是越看越喜欢,越问越满意,谁不希望与自己能合作的人是聪明人呢!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萧阳和太皇太后应该算得上是朋友吧!”七月直言不讳,她不愿意拐弯抹角的解释。

第二百零六章 结盟

    七月的不掩饰,倒是让太皇太后一惊,看来,这倒是一个聪明的真性情的人,只是不知道,这‘敌人’是怎样的见解了。

    “好一句敌人的敌人六七朋友,只是,哀家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是朋友啊!”

    “萧阳相信,一定是!”

    七月的声音直击人心,有种不容拒绝的压制,那声音里的坚定让太皇太后都为之一振。

    柔族的事情,七月认定太皇太后是一定清楚的,既然回到了罕都,那就一定有了万全的准备。

    “柔族卷土重来,靳北局势堪危,东域诸国虎视眈眈,而我唐暮十万大军镇守燕城边境,西蛮的态度不明,靳国可谓是内忧外患,至于我,你们很忌惮,就像冷炀一样,可是却不能杀,我这么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最好还是成为朋友,我代表的是唐暮和靳国的联姻,太皇太后自然是不想燕城那十万大军有所行动的。”七月的每一句话,仿佛都看透了太皇太后的心。

    太皇太后沉默,七月的话将她的心思扒开暴露在阳光下,无从躲藏,她对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纯真的女子更加满意和认可,既然是天定的朋友和盟友,自然是聪明人最好。

    从太皇太后的眼里没有看见忌惮和杀意,七月才静下心来,她说的那些话,本来就是在冒险。

    “愚蠢的人了恨,聪明的人让人可怕,萧阳,有时候,过分的聪明只是催命符,适当的愚蠢才会长久!”

    对于七月,太皇太后很是满意和喜欢,看在她那一双俊秀如剑、英气逼人的眉,太皇太后不忍心看着她继续展露锋芒,靳国的水,比她想像中的深,并不是只有一个愚蠢的冷炀才是敌人,真正的人还在暗处。

    “多谢太皇太后提醒,七月谨记,靳国难堪,柔族才是大事,也请太皇太后放心,七月在经过无忧无难,那燕城的十万军马就会安安稳稳,若是七月有恙,那韩骄也不是吃素的。”

    燕城就是靳国的阴影,三番五次的侵犯进攻,最后都落得一个一败涂地,割地赔城的地步。

    韩骄骁勇善战,在燕城驻守多年,一直都是靳国最惧怕的人,这些年,靳国的统帅死的死、伤的伤、贬的贬,若是三方风云具起,靳国就只有任人宰割的地步,而七月牵制的就是唐暮,就是燕城。

    七月如此一说,太皇太后眼神都亮了,唐暮、燕城、韩骄,还与她有关,这说明什么,看来冷炀还真的是有眼无珠,错过了一个真正的天定之人,也不知,冷炀知道后,是否会后悔他的决定。

    “今日一见,哀家与萧阳一见如故,你我都是唐暮之人,半年前,我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太皇祖母给我修了一封信,也提到了你,郭然如母亲所言,聪明伶俐,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哀家要的只是一个答案!”太皇太后的眼神不在七月的身上,神情里却胸有成竹。

    太皇太后一言,七月微怔,她想要一个答案,自己又何尝不想要一个答案呢,只是这答案真的有那么的容易吗?

    “请太皇太后是放心,此事非同小可,七月需要好好的考虑考虑,当然,七月的答复定不会晚!”七月点头低语,她和太皇太后之间或许这一次就真的能达成共识,为了共同的目的。

    窗外的风,起了,天色也渐渐的染上了灰暗,也让整个罕都笼罩上了阴霾和沉闷与孤寂。

    “那哀家就候着萧阳公主的佳音,今日暂且就不谈其余的事情了,哀家刚刚回宫,这靖思宫落寞得很,萧阳今日就在宫中用膳吧,也正好与我这老太婆消遣时间吧!”太皇太后的挽留,七月没有拒绝,她与太皇太后之间,似乎突然多了几分理解和信任。

    七月在靖思宫待了一天,直到夜色朦胧的时候才离开了靖思宫,这一天,后宫和前朝都不平静, 尤其是冷炀。

    清月台

    “公主,今日可一切顺利,那太皇太后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她有没有为难公主呢?”灵一见七月,就凑了上去,叽叽喳喳的在一旁问个不停,一脸期待的看着七月和即玉。

    本来,灵对于七月没有带她意思进宫,心里就委屈极了,她没有见过靳国的太皇太后,只是知道这个太皇太后与她们的太皇太后是母女,心中就很是好奇,可是,七月没有带她。

    看灵期待的样子,她不忍心拒绝,就说:“很仁慈、很温暖,也很睿智,你若是好好的学规矩,以后我出门,倒是可以带上你!”

    灵年纪小,平日里贪玩儿,在清月台伺候七月,无关紧要,可是遇到了重大的场合,尤其是宫廷宴会,那就有些小家子气了,每次这样的场合,七月都只会带上即玉一人,看来,这丫头,是很羡慕向往。

    “公主?是真的吗?”

    小丫头的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都放着光,她心里砰砰直跳,简直不敢相信,公主以后会带着她一起出门会友了,无论是怎样的场面,想到自己以后可以与即玉姑姑一起伺候在公主的身边,灵的脸颊绯红。

    “难不成,在我们小灵的眼里,你家主子就是那等虚伪之辈?”看着灵那桃花般的脸颊,心中顿时生了逗弄之心。

    却不想,这句话,倒是把灵给急坏了,都快要急哭了,眼角还泛着泪光,双颊带着急躁的浅红,秀脚微跺,看得七月心中忍不住大笑,她怎么平日里没发现灵如此的可爱呢?

    “公主,你……你……,你取笑奴婢,奴婢都被您给骗了,哼,奴婢再也不理你了!”灵那一双耳垂微红,杏眼下的泪痕还浅浅的,看到七月还取笑她,她感觉自没脸见人了。

    眼看着灵跑到一边儿不看七月和即玉,七月更是哈哈大笑说:“即玉,你快看看,我们的小灵生气了哪,都不愿意搭理我们了,你说,我们明天还要去登门拜访邵阳大长公主,该带着谁呢?要不带上栀灵,可好?”

    “好啊,正好乔四公子喜欢栀灵做的东西呢!”即玉看了一眼灵,心中叹息,这丫头还是小孩子心性啊!

    即使即玉如此附和,她也不会同意明日带灵出去,灵那性子若是不能好好的压一压,只会给公主惹出祸端,就算公主真的以后要重用灵,那也得一段时间之后了。

    虽然灵有些小孩子心性,但是还是忠心护主的,又是在公主身边伺候惯了,灵待在公主身边的时间比她自己都长。

    “啊,公主,你们真的要带栀灵去吗?公主都说话不算话,明明之前都说好了,以后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灵的,您又骗奴婢呢!”灵娇声跺脚,那样子想极了恼羞成怒的小狮子。

    七月更是消息不减,笑指着灵说:“你这小妮子,就这么想和你家主子我一起出门儿?我说你啊,这脑子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你家公主怎么可能上赶着去邵阳大长公主府呢?”

    灵愕然,那一双杏眼瞪得大如牛铃,心里更是委屈,她居然又被公主和即玉姑姑骗了,更是恼了自己,竟然没有长记性,还是被公主和即玉姑姑嘲笑了,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能这样了。

    “好了好了,可别那一副苦兮兮的样子了,只要你好好的跟楚嬷嬷学规矩,那过不了多久,本公主去哪儿,你就自然能跟着本公主去哪儿了!”看到了灵眼里的落寞,七月连忙劝慰。

    “是真的吗?公主,您真的不会骗我?”

    灵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七月已经逗弄了她无数遍,心里都有一些不相信七月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了。

    “当然是真的啊!”

    听了七月的话,灵心满意足的乖巧样子,七月身边也用不着她,她便请示七月,是否可以去找楚嬷嬷学规矩。

    “即玉,你在太皇祖母身边伺候多年,是否听她老人家提起过这靳国的太皇太后是?”七月收回心绪。

    今日靖思宫一见,七月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她疑惑太皇太后为何会对她有好感,甚至一言一行都透着诡异。

    “回公主,对于邛阳公主,太皇太后并没有过多的提及,即玉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还不到二十年,知道邛阳公主往事的人,恐怕只有望涯几位姑姑清楚了,不过,太皇太后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一天,不是为公主留下了无字书吗?”即玉为七月拆卸着头上的眉心坠,心中却想着,若是公主办了及笄礼,梳上了那三千青丝,该是有多么的美好啊。

    即玉一提起无字书,七月眼睛一亮,她怎么把那东西忘了,那可是太皇祖母为她留下的,既然已经算计到了这一天,那她应该会算计得更远吧,想到这里,七月唇边扬起冷笑,她还是逃不过棋子的命。

    以前或许还以为那位太皇祖母对自己是真心,却不想,那片真心之后隐藏的是什么阴谋,或许,她所做的没有任何的疑点,只是却忘了,漏下了怀远大师的那一句话。

    七月七日,暮氏有女,倾覆天下。

    这么一句话,却留下了怀远大师这个人,七月岂能放过,三月的寻访,却是闭门不见,里面没有事情才怪了呢!

    “无字书,是啊,无字书,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算准了,还真是疼爱我这个隔了不知几辈儿的晚辈。”

    七月随手解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翠湖色镶嵌金边的香囊,沉思万千,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拆开取出了那一张薄薄的绸锦,她最终还是认了自己被算计的命了,无法改变,只有迎难直上。

    “这无字书,究竟是什么意思?”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绸锦,却不知其中的含义,谁也没有七月心中憋屈了,自己手里的东西,自己却不知道该拿它如何,岂不就是无能为力

    从锁迩手中接过这东西,七月就绞尽脑汁的研究着,只是一直都没有半点儿头绪,不然这无字书哪里还能称得上是无字书。

    “公主,您说,太皇太后既然猜到了公主会远嫁靳国,那这无字书会不会不是给您的,而是想借你之手送到她想交于的人手上?”一个画面从即玉的脑海中闪过,她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连即玉自己都愣住了,没想过,那样一番话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真是骇人。

    “即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仔细想想!”即玉眸光微闪,一个想法油然而生,或许,那才是真正的答案和解释。

    七月觉得,或许,即玉真的以前看见过什么,或者听到过什么,只是时间过去了太久,慢慢的她都模糊了,不然,怎么可能下意识的说出那样一番话,七月不相信巧合与偶然。

    “公主,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怎么就说了那样的话,只是脑海里突然有了这一句话才脱口而出的。”七月的眼神,让即玉有了恐慌,她害怕,害怕七月的不信任,甚至是怀疑。

    枫院随着清月台的寂静而寂静,无声的场景,压抑着周围的气息,即使清风拂过带着刺骨的亲吻,也打破不了沉默。

    久久的

    久久的

    无论是七月,还是即玉,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唯有轻轻的气息和叹息声,直到七月不再纠结这件事情。

    “算了,既然你什么也想不起了,就算了吧,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谁才是太皇祖母最想要交于的人哪!”

    一转眼,看见太皇太后赏赐的一大堆东西,七月眼前一亮,心里暗想,整个靳国,除了太皇太后,似乎没有人是太皇祖母最思念的人了,如果,这无字书的确不是留给自己的,那就只能是想通过自己的手交于太皇太后,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假设是不是正确的。

    “公主,当初望涯姑姑四人商议将那些太皇太后的遗物交于您之前,奴婢听到了她们的一句话,也许能帮到公主!”即玉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当年太皇太后离世的那一段时间。

    “什么话?”

    “除此一样,希望能帮到公主吧……,就是这一句虎,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事情都已经过去许久,即玉也记不清楚了,对于当初怎样听到的这句话,也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听了即玉的话,七月有沉默了,这一句话,又能证明什么呢,只是,除此一样,难道真的就是这无字书吗?

    静静的端详着手中的无字书,七月没有了决断,看着这一张素白的绸锦,眉头越皱越深,自己拿着这东西根本就是毫无头绪,在自己的手中,这神秘的无字书就成了一张毫无用处的锦缎。

    可是,要下定决心,将这一张自己随身携带了许久的绸锦就这样拱手交于其他的人,七月心中还是有点点不舍的,总会有一种被人抢了东西的痛心之感,只是,不交出去,又有遗憾。

    “除此一样……除此一样……除此一样……”七月微微的呢喃低语,自顾自的念叨着这四个简简单单,却满含深意的字。

    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拿在手里也不过是一块儿破布,何不将此给了太皇太后,还是一个人情,若是真的是属于太皇太后的,那正好,自己也算是送佛送到西,若不是,那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处。

    “一样,那本公主就当这一样是这无字书了,只是,刚刚才入宫拜见了太皇太后,还是要再稍等几日,不过,也不着急,这无字书放在自己的身边还是安全的。”七月微叹一声,只能做出这个决定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那一方绸锦叠好,依着以前留下的印痕,沉默片刻后,还是谨慎的放在了那翠湖色的香囊里,这无字书里的秘密还没有解开,还是随身的待在身边为好。

    总之,放在自己的身上才是最安全的,没有人敢在她的身上动手脚,除非,是不愿意活下去了。

    今日与太皇太后相见,七月心中感慨,对于太皇太后,她不敢小视,那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的模样,现在皇回想起来,还有些心虚。

    ……

    沐亲王府

    青灯下,冷暮还没有歇下,月白色的衣裳衬得更加的儒雅清朗了,挺鼻之下,一张唇好像采撷了娇艳的桃瓣。

    “王爷,萧阳公主出宫了,已经回了清月台!”

    冷暮放下手中的纸条,神情冷淡的看着冷河,他等的就是这个消息,七月进宫,他心里唯一的就是担忧,太皇太后阴晴不定,冷炀更是疑心重重,他怕七月在宫中稍有不慎就引起太皇太后的不满了。

    “可好?”

    “一切安好,太皇太后留膳了,萧阳公主在宫中陪了太皇太后一整个下午,想来,太皇太后是很喜欢萧阳公主的。”冷河低头垂眼,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告诉了冷暮,只希望自家主子不要担心。

第二百零七章 冷暮登府

    听了冷河的话,冷暮稍稍放心,七月的性子偏执刚烈,对后宫中那些龌蹉和阴暗,她若是见了,绝不会容忍,更不会无动于衷,虽然清楚太皇太后不会为难她,但是后宫中的那些女人都是豺狼虎豹,即使是在太皇太后的靖思宫,也难免不会遇到那些心中有算计的女人,更何况还有宁景妃!

    “是否有人为难她?”

    冷炀暗笑,心想主子很是关心则乱,那萧阳公主是个不好惹的主儿,整个靳国,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要是真有,也是那些什么也不懂的小角色,真正的上层人物,是不会乱惹麻烦的。

    不过,自己心里心里想了这么多,也改变不了萧阳公主真的被为难了的事实,心里也更想不到,竟然还有人去惹这个霸王。

    “主子,这……这宫中还真有不长眼的人,那陈氏婉妃也太恃宠而骄了,在太皇太后的靖思宫里就敢与萧阳公主难堪,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陈家的事情,有冷炀的干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冷河絮絮叨叨的说着,连带出自己心底的情绪,那一张平日里平和清冷的俊脸也带上了一缕厌恶,声音更是恶狠狠的,就连冷暮也愣住了,压根儿不知道他这副德行是什么意思。

    “当真?”冷暮脸色唰的面无表情,即使他不懂冷河的意思,也相信冷河不是无中生有的人,他一定是心中有想法的。

    冷河目光一,脸色更是怪异得很,他只不过是很好奇婉妃的愚蠢做法,也只是多了一点点儿的嫌弃,却不想,被自家主子当真了,这……这他该怎么解释呢,连带着多了几分慌张。

    “究竟是问么了?你仔细说说,别这一副模棱两可的样子,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出来就好了,既然有人欺负了她,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了。”冷暮无可奈何,冷炀的模棱两可让他心中慌乱,生怕七月被人欺负了。

    冷河眼睛滴溜微转说:“主子,你就放心吧,放眼望去,整个罕都,整个靳国,有谁敢去惹萧阳公主那个母……,不对,是那个可爱的小公主,谁会去自讨没趣儿和受罪呢?冷炀了是当着文武百官交代了的,这后宫里,应该可能大概也是吩咐交代了的吧,不然,惹出乱子,岂是不好吗?”

    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舌头好使,要是真的说出了‘母老虎’这三个字,自家主子恐怕当下就会变成公老虎一爪子灭了自己的,现下心里郭还有一点儿小庆幸带着惧意。

    冷炀话落,却没有得到回应,只见冷暮一直盯着他上下打量,目光中的深意让冷炀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你说的,好像也并不道理,七月,有谁能欺负得了她呢,不过,既然有人不长眼,就要为自己的不长眼付出代价,你,可要好好的争取,至少要以功代过啊,我拭目以待!”冷暮嘴角微微带笑,为她那桃花般的俊脸增添了一缕春光里的灿烂和纯净。

    只是,冷河心中就憋屈了,他跟在冷暮身边多年,哪里不明白这浅浅的笑意是什么意思,他这一次,肯定是要死定了,他家主子还是听到了那三个字,看看吧,这就要找自己算账了。

    “属下明白了,一定好好的‘将功赎罪’,主子就放心吧,只要你一声令下,属下自当是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只要能为萧阳公主出出气,我保证会完成任务的,那陈家,就等着瑟瑟发抖吧!”冷炀连忙保证,脑子里转了好几圈,自己还是赶紧的应下,别让自家主子改变了主意。

    冷暮那张冷冷的桃花脸上的笑意更甚了,连冷炀都愣愣的盯着冷暮久久不能回转,他似乎从才没有从自家主子的脸上看到过这样魅惑人心的笑意,若是七月在此,她一定会狠狠地嫉妒,怎么一个男人,会如此的魅惑啊,简直就是人神共愤、天理不容啊,她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感觉呢!

    不过,幸好,七月并没有在这儿,自然听不到那悲天悯人的埋怨了,冷暮也自然不会继续他的笑意。

    “明白就好,宫里的婉妃娘娘宠冠六宫、一枝独秀,后宫中也应该增添一点儿别样的色彩了。”冷暮的目光一直看着南窗,眼中全是温柔和落寞,只是,即使是温柔和落寞,也是给她的。

    冷炀心中了然,他家主子岂是任人欺凌的主儿,哪怕是他的人,他也绝不会让她受了欺负,这婉妃就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这一次,他家主子,不仅是要让婉妃失宠,恐怕还有别的含义。

    “还有,陈家那边,我要看到结果,一个令我满意的结果!”眼中还是温柔,只是这温柔中夹杂了狠厉。

    “是”

    对于陈家,冷炀没有任何的意见,一个靠着女人崛起的家族,留着也只是浪费和耻辱,还不如就此将这一颗毒瘤拔掉,也给宫里那恃宠而骄、狗眼看人低的婉妃一个警告和教训。

    “陈家的事情,属下一定全力以赴,到时候,萧阳公主肯定会高兴的,而且,她那么聪明,一定会知道是主子为她报仇雪恨的。”冷河一放松,那嘴巴就忍不住了,连自家主子都敢打趣了。

    当初七月也是对陈家动了心思的,不仅是七月,就连乔预也是忍不下这一口气,只是,这陈家有一个正值盛宠婉妃,冷炀为了美人高兴,即使无法处置七月和乔预,也不能再让他们动了陈府。

    这一次,就是一个机会,他出手,冷炀即使再想保住陈家,也不过是枉然,陈家一没落,后宫中的婉妃就没有了后台,恐怕只会举步维艰了,只要后宫中那更加娇艳欲滴的人出现,那就是她的失宠之日了。

    冷暮的决定,七月并不知晓,冷暮也不会让她知晓,今日的靖思宫一行,已经让七月心中有了疑惑,那婉妃,还不值得她去浪费时间,脑瓜沉沉,在自己的沉思中慢慢的渐入睡梦。

    转眼之间,一个月的时间缓缓淌过,也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七月曾经要除去的陈家一夜之间渐渐颓废,陈家家主染上了瘟疫,陈家夫人也不知为何,突然发疯了,陈家二公子更是与人打架斗殴中失去了生命。

    这件事情,传到七月的耳朵里,她也大惊失色,心中暗暗感觉,这件事情,似乎与她是有关系的,隐隐的有他的痕迹。

    而后宫中,陈氏婉妃渐渐失宠,而两个毫不起眼的美人却越发的得宠,甚至到了婉妃正值盛宠时候的地步,后宫中的争斗也才慢慢的拉开了序幕,那两个宠妃不过半月,便从小小的美人到了妃位,分别被封为俪妃和杭妃,引起了后宫甚至是朝堂上一阵慌乱,这两个妃子还没有任何的后台。

    一件件事情传到七月的耳里,她也不放在心上,陈家的事情,她还巴不得呢,只是,宫中那两个新得宠的美人儿令她有些忧心了,俪妃是她在后宫中安排的人,而那突然冒出来的杭妃令她措手不及。

    一月已过,七月的及笄礼接踵而至,有皇后亲自筹办,七月并不担心,这件事办得好坏,影响的是他们靳国的皇室,与她暮懿祁没有任何的关系,也与她唐暮没有任何的关系,若是郭皇后有私心,丢的也是他靳国的脸。

    七月及笄礼的前一夜,冷暮亲自到了清月台,这是七月到了靳国后,他第一次到清月台,未免有些紧张,一个人在枫院的屋顶迟迟不敢出现,他怕,怕七月看见是他之后的皱眉的神情。

    过了好久,还是没有动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让七月慌乱得脸红,可是却迟迟没有等到那个人出现。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愿意进来呢?或者,你根本都不愿意、不想见我?是吗?”七月的声音清冷,却让冷暮无法抵制内心的喜悦,甚至引发了他满心满意的期待,眼中的温柔再也无法隐藏。

    不过瞬间,一个黑影越过,七月的闺房中多了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虽然俊脸冷毅,但是却难隐笑意的如玉男子。

    他还是来了,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晚,但是他始终还是来了,看着眼前似乎有了一些消瘦的身影,七月心中的思念怎么还能压抑住,就犹如三千决堤若水滔滔不绝,很快很快,就在心中搅动风云了。

    “你为什么久久不愿意进来,难道,你以为我发现不了你吗?”七月的一双眼中透出不满,不满冷暮的畏手畏脚,虽然她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愿意继续下去,但是却不愿意看见冷暮的迟疑和后退。

    看着眼前每夜入梦的女子,冷暮的心思早已经飞远了,一双桃花眼看着七月泛出点点星光,那其中的温柔,只有七月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温柔也只属于七月,也只愿意交给七月。

    “我……我……害怕,每一个夜晚我都有拥你入眠的冲动,甚至好几次在清月台徘徊,只是,我害怕你不愿意见我,不愿意看到我的这一张脸,我不愿意你皱眉,也不愿意看着你难过。”

    指腹微微的从七月的脸上划过,在那一双剑眉处停留,轻轻的抚平了微微皱着的眉峰,桃花眼中流露的心疼掩饰不住,指腹上的薄茧划过七月的微红的脸颊,每一处都深深地触动了七月的心。

    “你怎么这么笨,我何时不愿意见你了,只是我们的身份难堪,若是让他知道了,又是疑心重重,我不想你被他为难了,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意呢?”七月的声音微微带着不愿,甚至带着埋怨,自己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居然就真的当真了,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连带着脸上的情绪都不好了。

    被七月一解释,冷暮微微一愣,这难道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呢,她怎么舍得放下自己,看来还是自己钻了牛角尖儿了,只是真的畏手畏脚的日子何时才是终点呢!

    “我……,是我想多了,居然没有想到你是这个意思,我这脑子,都想了一些什么啊!”冷暮狠狠的朝自己的脑门儿上拍了一巴掌,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居然没有看清楚七月的心意。

    七月连忙拦下了他的手,一双小手任由他紧紧的拽着,没有挣脱,只是,耳根子都已经红透了,俏脸也微微的带着羞涩。

    “你……,你这么晚了,到我这儿,可是有什么事情吗?”七月的声音就犹如蚊子啼叫,嗡嗡的,羞羞答答的娇艳欲滴,惹人生出怜爱之心。

    只是,冷暮和她的距离离得很近很近,七月甚至已经跌落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了,七月的声音,即使就像小蚊子,冷暮也听得清清楚楚,而抱着七月的双臂更加的有力了,生怕她逃掉了。

    “明日就是你的及笄礼,我想你了,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思念,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过来看看你,你……你,你是否也想着我?”冷暮的那一只细长的大手在七月的心脏的位置画圈,却牵动了七月的声音。

    这一次,七月不仅是耳根子,就连整张俏脸都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任君采撷,随着冷暮那双大手的动作,七月杏眼中流连的娇媚再也掩藏不住,一声声娇喘声从七月的嘴角溢出,吓傻了还在七月的心处动作的冷暮。

    冷暮的动作一停,七月渐渐的恢复了心神,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发出的声音,七月恨不得找到一个地缝儿钻进去得了。

    “你,你……,你就是一个流氓,哼,我再也不搭理你了!”那一双芊芊玉手不停的在冷暮的胸膛上敲打和推拒,却怎么也挣脱不掉紧紧的抱着七月那盈盈一握的纤腰,而且,她感觉到了腰间的大手,她怎么也是多活了一世的人,这样的场景,怎么还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无论她怎么的拍打,那握着她纤腰的大手却越来越紧,甚至让她差点儿喘不过气来,她也知道,自己是无法挣脱了。

    “乖乖的,别动,我不会做什么的!”冷暮极其隐忍的声音落在七月的头顶,让七月欣喜之余却生了一丝落寞。

    两人就保持着最初的拥抱,之后,她才敢轻轻的转动和呼吸。

    “你分明就是流氓,你……你,你以后再也不许上清月台了!”火热褪去,七月猛地推开了桎梏着她的双手,恶狠狠的指着冷暮警告,只是那一张俏脸差点儿就能滴出血来,眼神更是闪躲,不敢看向冷暮的眼睛。

    冷暮一愣之后,非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抓住七月的玉手放在自己的嘴上轻轻一吻说:“这怎么就是流氓了我这么喜欢你,难道还有错了?看你那娇滴滴的脸,你也是想得吧!”

    冷暮魅惑的声音在七月的耳尖久久没有消逝,七月甚至鬼使神差的羞涩点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冷暮微凉的薄唇已经附上了她的樱桃。

第二百零八章 情意

    久违的温暖让七月愣神,连推拒都没有来得及,那两片湿润和温暖已经触及了自己的柔软的桃花般的唇瓣。

    七月久久不能回神,冰凉的唇瓣触碰到温暖,令她心神不宁,反而很期待他的温暖,他的温柔,想到自己心中的那些小心思以及冷暮的动作,七月的脸瞬间染上了桃花般的嫣红。

    直到那一方温暖缓缓的离开了她的两片冰凉,冷暮眼中的火热直直的注视着她的时候,七月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桃花般的脸却愈渐滚烫,连眼神都不敢落在眼前的人身上了。

    那眼神中的炽热,七月不无知,也不是懵懵懂懂的不知事的少女,冷暮的反应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明白,生怕冷暮突然有什么过火的行为,那眼神就跟防贼一样。

    看着七月警惕的眼神,冷暮心中自责,如果不是曾经的伤害在她的心里留下了痕迹,他们早就已经是水到渠成了吧,哪里还用得着他在这儿斗智斗勇、花费心思呢?

    “七月,别害怕,我不会逾越的,我只是想你了,很想,很想,我的心里全是你的影子,我知道,你想和我保持距离,不想让冷炀疑心,可是,你都不能相信,我能护住我们的爱情吗?或许以前是我的懦弱,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愿意退让了,我不想再失去曾经失去过的东西,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我真的不愿意放开你的手了,我舍不得,一点儿也舍不得。”

    冷暮眼中流露的痛苦和挣扎,让七月也不得不正视他的话了,他的眼神不会说谎,她或许真的该好好的想一想,以前的每一次决绝,有过冲动,有过慌乱,却没有过深思熟虑。

    就此放手,七月心中也是痛苦,更是不愿意看见这一刻,可是,她哪里还有其他的办法呢,冷炀压根儿都没有相信过清月台的人,哪怕是现在,清月台外也四处是暗影,哪里还敢对那一段感情有任何的遐想。

    “冷暮,我……,你不要逼我,好不好,这件事情岂是你我就能决定的,你的婚事,我的婚事,都不是你我能决定,更何况,现在的你身上还有一段婚约,你觉得你能挣脱得掉吗?”其余的眼中带着笑意,而这笑意在冷暮的眼里是那么的刺眼,她始终还是不相信自己了。

    看到其余的躲闪和怀疑,冷暮满是心疼,若是没有他的伤害,七月又何曾不会相信自己呢,他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了七月的素手,那么小小的柔软,好似无骨,瞬间融化了他的心。

    “七月,那一段婚约只不过是束缚,若是你不愿意,我明日就请旨解除婚约,若是不能,那颜襄也不必活在这个世上了,我冷暮的王妃、妻子,至始至终只会有一个,唯一的一个,那就是你。”冷暮轻揽着七月的纤腰,他的一腔深情只有在七月面前才能触发。

    七月沉默了,她哪里不明白冷暮的心,只是她的心中还是有忌惮,如今靳国局势不稳,柔族又是虎视眈眈的猛虎,冷炀更是盯着自己就不放松,自己和冷暮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稍微的一点儿动静,都可以让冷炀彻底的疯狂,这似乎就得不偿失了,两人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

    “冷暮,你可曾想过,若是他们的关系被冷炀发现了蛛丝马迹,他是否还会坐以待毙,你或许想得太简单了,冷炀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他岂会没有一点儿的势力,即使太皇太后是回京,难道就真的能压制他吗?”七月在他的怀里依偎着,她贪恋他的怀抱,他的温暖,即使嘴里说着打击的话。

    或许是七月的的手越发的抱得紧,甚至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即使听了七月的话,他也不曾难过,反而脸上的笑意一直浅浅的挂着,他的七月还是依恋着他的,还是渴望他的怀抱,即使这一次不能得到她的答案,他也不虚此行了,只是还是要尽力而为啊,那件事情,他想要一个答案。

    “七月,谢谢你,谢谢你不嫌弃我的怀抱,只是,我希望得到你的信任,从这双腿在他的眼里‘废了’的时候,我就已经看透了他,这么多年,我岂会任人宰割,我在他的眼里就是隐患,我若是不强大,只有被他抹杀的地步,十几年了,我也可以与他抗衡,这一次,我也不会放手了,你也可以不要放手吗?”冷暮的声音带着魅惑的感觉,诱惑着七月应下他的请求。

    听到那魅惑的声音,七月轻轻的挣脱了冷暮的怀抱,她心神不安,冷暮的话一字一句的的刺痛着她的心,她何曾不想与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天长地久、比翼双飞呢,只是,心中有太多顾忌,现在看来,她是否是想得太多了,才禁锢住了自己的内心,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七月心生疑惑,她真的怀疑了自己以前的决绝了,或许自己勇于面对,也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她也不必纠结为难了,只是,真的能有那样的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七月,太皇太后太后已经回京了,我的婚事,太皇太后不会同意,这一桩婚事,自有太皇太后解决,而我们的事情,只要太皇太后同意了我们,冷炀,他是拦不住的你就放心吧!”

    冷暮的话已经让七月动摇了,她痴痴的看着冷暮,心中暗想,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她和太皇太后接触过了,那是一个精明的人,她或许真的愿意促成自己和冷暮的,这是最好的结果。

    “那……,我应了,只是,你的那一桩婚事让我很不爽,你最好还是赶紧的解除了,那颜襄和本公主可是不对付,虽然本公主现在是应下了,但是你若是不听话,本公主照样揍你!”七月娇嗔,看着冷暮的眸子闪亮,她放下了心中的顾忌,决定从此面对自己的内心就好。

    “那是自然,那颜襄不过是冷炀手中的一颗棋子,不久之后就会成为弃子,你信我!”冷暮眼中闪过狠厉,益阳侯府那一个女子,既然想要觊觎沐王妃的位子,那就必须要有承担怒火的能力。

    当初的事情,他不理会,并非不在意,更何况现在七月都紧紧的盯着,他自然不能当做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了,既然算计了自己,那就只有毁了益阳侯府了,出了这样一个女儿,益阳侯府也真是倒霉啊!

    那颜襄自请为沐亲王妃,一个定了两次亲都没有嫁出去的女人,还是克夫,这件事情得找一个时间给太皇太后说一说了,只要太皇太后知道了,颜家那个女人,就不足为惧了。

    “对了,你这么晚到我这清月台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吗?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了?”七月瞪了冷暮一眼,心中微转,他冒险来了清月台一趟,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么这么一点儿事情,而且明日是自己的及笄礼,他此时来,这心思也太明显了吧,只是一到就提到了其他的事情,反而还让她自己都差点儿忘了明日就是自己的及笄礼了。

    提到他到清月台的目的,冷暮耳尖微红,明日就是七月的及笄礼,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那件东西,那是他花尽心思亲手做的,已经在手中珍藏了十年,只为了她带着他的簪子及笄。

    “你就说嘛?究竟是什么,你赶紧的告诉我,不然,我就生气了!”看着冷暮那副谨慎小心的样子,而且那双大手还往他的怀里探了探,七月心中就甜甜蜜蜜的,她知道,他一定是藏了什么东西。

    那肯定就是自己的及笄礼,不然他大半夜的到清月台做什么,按照两人的关系,他明日肯定是不能来的,即使过来了,也不可能与自己有什么瓜葛,至于及笄礼,还是早点儿给了自己为好。

    “这,这个送给你,是我亲手自己打磨雕刻的,十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在我的怀里待了十年,全是我的温暖和味道,我希望,它能缠绕在你的三千发间,默默的守护着你,就像我陪在你的身边。”冷暮心中的情话脱口而出,看着七月的眼睛透亮,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全是温柔。

    冷暮的话字字珠玑,七月的脸瞬间爆红,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冷暮,以前没有,她想象的以后也没有,可是,这却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就像是梦一般,像梦一样一触就碎。

    “真的是送给我的?你藏了那么久,一直在这儿吗?”拿着冷暮硬塞在自己手里的白玉簪,她笑得很开怀,素手指着冷暮的胸膛心口的地方,小嘴一张一闭的吐纳着兰花般的气息。

    这兰花般的气息触碰到冷暮的喉咙,引起阵阵心颤,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冷暮,只是他的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控制着他的想法。

    “当然,只有你才配得上它的纯洁,也……只有你,才能让我珍视如命!”冷暮半眯着眼,不敢低头看向趴在自己胸膛上的七月,声音隐忍而又暗哑,生生的带着一股**和压抑。

    一句话,让七月的心中填满了甜蜜,依偎在冷暮胸膛的七月听着他心口越来越快的心跳的时候,她的嘴角一直都没有落下那一起浅笑,在冷暮看不见的地方一直没有消散。

    “那……,我就收下了,不过,你觉得我应该什么时候带呢,明日可是我的及笄礼,那三只簪子,太皇太后或是皇后娘娘已经准备好了吧,而且其中有一只我已经定下了,你的这一只又该如何呢?”

    看着冷暮那冷峻的脸庞,七月突然起了心思,就生了一丝要逗弄冷暮的意思,那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什么?这……这,这该怎么办?这只簪子就是我的心,太皇太后和皇后准备的哪里能比得上它,只要你一句话,这不过是很简单的是事情,七月,你……,好啊,七月,你竟然骗我,吓唬我就有意思了吗?”冷暮热切注视着七月,声音更是急切,只是,看到了七月嘴角的笑意后,才明白七月的用意。

    七月嘴角的狡黠,冷暮还是一眼的温柔,满腔的情意,在他的眼里,七月就是他的一切,就是他的宝贝,只要她开心高兴,不过是捉弄,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冷暮无论是做什么,都愿意。

    “好了,我只不过是说说,这么好看的白玉簪,我怎么能让它蒙尘呢,而且最重要的是,还是你送的,你亲自打磨雕刻的,我舍不得!”看着自己手中那通透没有一丝杂质的白玉簪,她哪里舍得不将它戴在自己的发间,更何况这是他的心意,也是他近十年的思念,她不想远离。

    得了保证,冷暮也不多说了,只是还紧紧的抱着七月不忍分开,那温暖和温柔让七月感到心满意足。

    时间流淌,七月微微的挣扎,提醒着冷暮该离开了,已经这么晚了,哪里能让他继续留在清月台,她可不想留下一头饿狼。

    “好好的,让我抱一抱,好不好,这一次过后,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拥你入怀了。”冷暮哪里容得了七月挣扎,他已经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怎么会轻易的将她放松,他已经期待了三年,不想再放下了。

    听着他带着哀求和渴望的声音,七月退让了,任由冷暮紧紧的将自己拥在怀里,主动的抬头覆上了冷暮薄唇。

    七月的回应,让冷暮微愣之后彻底的疯狂了,他疯狂的采撷品尝着七月的桃花般的樱桃小嘴,两片蜜唇在他的吸允下楚楚可怜,冷暮的舌尖轻轻的撬开了七月的牙关,那灵活的舌尖触碰上七月柔软的舌尖,七月连身体都微微的颤抖,两世为人,她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身体都僵硬了。

    轻哼的声音从七月的嘴角溢出,连她僵硬的身体都更加的冰冷了,缠绕在冷暮精壮的窄腰上素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裳,甚至有时指甲深深地掐着他的腰间,宣示着她的紧张。

    即使七月紧张让冷暮心疼,冷暮也舍不得离开怀中女子嘴上的温柔和甜蜜,反而越来越凶猛,舌尖在七月的嘴里搅起了狂风暴雨,她的身体也愈发的柔软了,甚至享受着期待着冷暮的唇。

第二百零九章 七月冷暮之心

    感觉时间过了好久,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冷暮才舍得放过依偎在他怀中的瑟瑟发抖的七月,品尝了甜腻美味的冷暮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和让他梦寐以求的柔软唇瓣。

    “七月,我要离开了,你会想我的,对吗?以后不许你自作主张了,我们的以后不是能够斩断的,现在没有机会,以后的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可好?”冷暮炙热的眼神注视这脸色红润的七月,一场急切的吻过后,他更加的害怕失去,恐惧七月的质疑。

    冷暮的紧张和眼神刺痛了七月,在冷暮登府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是放不下他的,哪怕曾经遍体鳞伤,她依旧心中只有那一个人,这些日子,她何尝不是倍受煎熬,在冷暮登府的时候,她竟然心中有了期盼和放松,有一种,他终于来了的感觉。

    心里的感觉,她岂会不明白,心里的折磨,她受够了,从见到冷暮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想明白,与其痛苦,还不如跟着自己心中的感觉,反正,她认定了他。

    “冷暮,不要说了,曾经的我任性,自以为自己想得很明白很通透,可是,却忘了自己的心,也忘了你的执着,既然你不愿意放手,我也舍不得放下,那我们就不念过去,不谈现在,只想以后,可好?”说到深情处,七月的双眼中蕴含着雾水,朦朦胧胧的即将滑下。

    心意相通,他们没有了顾忌,更没有了阻碍,无论是怎样的困难,他们都不会放手了,更不会痛苦了。

    “你以后,可以变本加厉,最好成为整个靳国无人敢惹的母老虎,冷炀那里,只有这样的你,他才不会怀疑你,还有就是,太皇太后那里,你也不必担心,她不会为难你的。”看着在她怀里柔软无骨的七月,他的心里软软的、暖暖的,忍不住提醒七月的处境。

    “什么,什么母老虎,你是不是也以为本公主飞扬跋扈了?本公主那叫潇洒、洒脱,那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大傻子,能明白什么,你说,你是不是和他们那群俗人一样?”七月恶狠狠的瞪着冷暮,一双素手更是在不动声色的在冷暮的腰间扭动着那里的肉。

    七月那瞪眼,在冷暮的眼里就是娇媚的邀请,心里更是生起腾腾热火,只是念着七月难为情,他生生的忍下了心中的*火,看着怀里自己心尖上的人儿,那娇嗔的模样,分明就是炸毛的小狮子,只是,他可不敢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不然更是讨不了好了。

    “我可不敢,我的小姑娘可不是母老虎,那些人不明白就算了,只要我明白你就好了,是不是?那些不重要的过客,你何必去念着,你在我心中就是最温柔、最可爱纯真的人!”冷暮连忙表明自己的心意,可不能让眼前的小姑娘误会了,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打发了的。

    冷暮的及时表明心意,的确让七月很受用,不可置否,冷暮是最了解七月的人,两人曾经不分你我,更是敞开心扉,对于七月的脾气,他是清清楚楚的,自然不会去招惹她,而且,他也舍不得去招惹她,哄一哄自己心中的姑娘,他倒是乐意之至的。

    “好了,好了,那些小事,别放在心上了,我也要离开了,明日再过来看你,可好?明日可能会很忙,不过有郭皇后和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你不必忧心,只要好好的别累了就好,还有就是,你是唯一的萧阳公主,是最尊贵的女孩子,无论是谁,你都不必放在眼里,可不能受了委屈,我会心疼的!”话落,他还好不害臊,可怜巴巴的将七月的小手放在他的心脏处,一脸无辜的看着七月。

    “我……”

    “你就放心吧,谁还能欺负了我去,除非,他们是自己找死,不然,本公主非拆了他们的骨不可,让他们瞧一瞧,本公主可不是好惹的,不然,他们恐怕还以为本公主说的话是废话。”

    七月那副恶狠狠的模样,倒是让冷暮忍俊不禁,自己这个小姑娘,真不是让人省心的主儿,不过,他就乐意看着她开心,看着她欺负别人,只要不被人欺负就好了。

    “那,我真的走了!”

    “要走就走呗,磨磨唧唧、磨磨蹭蹭的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本公主留你在这儿过夜啊,快走快走吧!”听冷暮要离开,七月一副嘴硬的让他赶紧离开,丝毫没有半点儿的留恋啊!

    冷暮眼角不停的抽搐,这小姑娘,根本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明明知道自己舍不得,还作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而冷暮却是什么办法也没有,谁让她是他心尖上的人呢!

    “那我可真的走了!”说着就提起了他那一双大长腿往门窗的方向而去,其实他的心里是多么的想自己的姑娘可以挽留,可以说自己是真的舍不得他的,只是,他知道,没有机会。

    眼看着冷暮就要消失在她的眼中,七月也慌了,她不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可是,她明白,他是必须离去的,这清月台,甚至是他的沐亲王府,都不是他们掌控的地方。

    “等等”

    “怎么了?”

    冷暮心中狂喜,不过脸上却还是如以往一样的清冷,只是看着她的时候,清冷中多了柔和,眼中也多了温暖和笑意,那是只对七月的温柔和爱意,别人无法拥有。

    “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还有就是注意安全,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让冷河通知我,可好?”七月的声音通透,四目相对,她的眼里全是不舍和担忧,她和他是一样的,依旧不舍。

    七月最不喜的就是别离,虽然这只不过是一次短短的离开,明日,或许是后日,两人就会相见,但是七月却依旧是不舍得他离开,好像,他离开了,就会失去一样。

    “我会的,哪怕是为了你!”

    转眼,哪里还有冷暮的身影,这个屋子里只剩下属于他的味道,就和他一样的清冷,一样的温暖。

    “难道就这么离开了,真的这么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一点儿都没有顾忌我的感受!”七月自言自语,低声的,看着冷暮离开的方向目不转睛,眼中流露出不舍和思念。

    许是即玉察觉到了什么,她本来就是会武之人,清月台的异动应该是瞒不过她的眼睛,冷暮不过是刚刚离开,即玉就到了七月的院子,迟迟没有动静,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公主,您还未睡下吗?”

    许久,即玉还是开口了,她知道是那一位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发生了什么,静悄悄的来了,又安安静静的离开了,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公主那里,似乎并没有生气的前兆。

    “我没事儿,你下去休息吧,我这儿暂时不需要人伺候,明日还有很多事情,下去吧!”七月哪里想让即玉看见她现在的模样,记得,她是哭过的,总会留下痕迹的,即玉见了,反而还麻烦。

    “是”

    七月都已经吩咐了,即使心中再紧张,即玉也不能进去,只得悄悄的退下了,这件事不是她能管的。

    想着自己哭过,七月慌慌张张的到了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却愣住了,彤云瞬间爬上俏脸,更是烫烫的,耳根子都红彤彤了,素白柔弱的玉手轻轻的落在自己的嫣红上,又羞又恼,心中忍不住暗骂冷暮,他倒是甩甩袖子一尘不染的离开了,而自己的嘴,该怎么办呢!

    明日就是及笄礼了,若是这副样子,她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贱人呢,想想心中都难受,他怎么一点儿都不顾忌自己呢,只顾着自己畅快就好了,想到及笄礼,她都快羞死了。

    “即玉,即玉,你还在吗?快进来!”即使她在怎呢羞涩,也不得不将即玉唤进来了,自己这被啃得红肿的嘴,明日肯定是不能见人了,只能让即玉进来给自己处理了。

    即玉还未走远了,就听到了七月的呼喊声,她想都没想匆匆的就转身回了枫院,进了七月的屋子。

    看着静静的坐在铜镜前的七月,还是那一身湖蓝色的睡裳,只是目光瞥见自己的时候,很快将她的脸转了过去,一点儿都让自己看见,即玉心中疑惑,这又是怎么了。

    “公主,您怎么了?”即玉缓缓的到了七月的身前,看着七月的背影,柔柔的问道,轻轻的拍着七月的后背。

    “即玉姑姑 你快看看我的嘴,都成这样了,明日还是及笄礼呢,我该怎么办,我还有脸去见人吗?”七月的声音弱弱的,更不敢抬头看着即玉,生怕被嘲笑了。

    “那您抬头让奴婢看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公主处理呢?”即玉安慰着自己身前的七月,她家公主矫情,她是知道的,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她这么害羞,即玉心里也有了一点儿头绪。

    迟疑片刻,七月还是抬头了,她不是扭扭捏捏的人,既然明日已经是及笄礼,而且还是不能改变的,那就只有抓紧时间处理了自己的事情,没有其余的任何办法。

    “这……,这是怎么弄的,这嘴可怎么办啊,明日可是及笄礼了!”即玉惊叹,她心里已经有数,可是还是有些惊讶,心中也恼了那一位,明明知道明日是自己公主的及笄礼,还如此的没有分寸。

    看着七月茫然的样子,即玉轻叹一声默默的起身出了屋子,片刻,就端着一些东西又进了屋子。

    “好了,别伤心了,用冰敷一敷,再上一点儿李大夫准备的消肿的药,明早应该就没事了!”

    说着,手中不停的往七月的唇瓣上动作,七月只觉得一片冰凉,倒是特别的清凉,还挺不错的。

    “真的吗?”

    “公主难不成还不相信李大夫的医术了?”即玉的声音落在七月的耳朵里,就知道,即玉是生气了。

    一切弄完后,她又低垂下了头,不知道再想什么,久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吩咐即玉离开。

    “即玉,今夜是他来了,我放不下,他忘不掉,我们只属于我们,以后,我不会再想以前的那些无知了,我们是有未来的,无论将要面对怎样的困难,我都不会放手了!”七月的声音坚定,那张小脸更是不容置疑,她是彻底的决定了自己的未来了,不会改变。

    即玉没有说话,依旧静静的静立在七月的身旁,她不劝慰,她知道,七月决定了的事情,恐怕是无人能改变了,她又何必去讨人嫌呢,都已经注定了,还怎么去阻止。

    其实,即玉并不厌恶冷暮,相反,她还认为冷暮是最适合自家公主的人了,他们曾经相爱,即使错过了几年,心中也不是不爱,反而还更加的爱着彼此,公主始终是要嫁了的,还不如找一个彼此相爱的人,只是,他的身份和地位,却是两人最大的难题。

    “即玉,我真的想要拼一拼,我不相信命运,我和他,更不应该被冷炀就这么拆散了,我真的不甘心,我母后说过,她最希望的就是我能够幸福,可是,我的幸福就是他。”七月的声音缓缓的,却带着些许的她眼中的幸福的味道,就像他和冷暮之间的眼神。

    “公主,您的婚事,任何人都不能做主,只有您自己才能决定您自己的婚事,您爱着谁无论是谁,暮西、我、灵,都会支持你,只要你找到你的幸福,知道吗?”她知道,自家公主想要一个自己的答案,她或许没有信心,或许想说给自己听一听,可是,听了只要自己的主子高兴。

    ……

    清晨慢慢的来了,窗棂处零零散散的阳光撒进了屋子,落在了七月的拔步床上,一点点,甚至亲吻着七月的眉眼、脸颊,还有那已经消肿恢复如初的粉嫩的唇瓣。

    睡眼朦胧,玉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唇瓣,想起昨晚的那些羞人的画面,她的脸上瞬间晕开了绯红,她怎么不明白昨夜发生了什么,不过,她的心里却甜丝丝的。

    “公主,奴婢为您梳妆吧,及笄礼的衣物本就是在唐暮时就备好了的,今日可就用那一件?”即玉小心翼翼的试探,她知道,公主对唐暮的事情心有所觉,只是,却又不得不说。

    唤回了还在回忆昨晚的情形的七月的思绪,七月脸蛋儿更加的布满了桃红,不过转眼就恢复了眼中的清明。

    “就那那一件吧,那是父皇为我准备的,七月本就已经是不孝之人,一生一次的及笄礼,自然要用父皇为我准备的礼服了。”她应下了,眼神坚定,连即玉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那是一件橙红的衣裳罗裙,华丽而又精致,上上品的蜀绣,合体的裁缝,在靳国恐怕无人能比,七月拥有这一份独一无二,她自然不会舍不得让他人开开眼界,她就要高调。

    “是”即玉不知自家公主是存了怎样的心思,不过,她会很好的去配合。

第二百一十章 及笄礼

    七月垂眼,想着昨日冷暮留下的那句话,自己还可以更加的嚣张和高调,麻痹冷炀对自己的疑心,况且整个罕都都传言自己是飞扬跋扈,今日,自己就将这个名头坐实了,不然,岂不是对不起罕都百姓的厚爱。

    “今日是本公的及笄礼,更是皇后娘娘亲自安排的,来来往往的人,都是靳国的权贵,清月台的人,我不希望被人看不起或是挑出错处,至于那些人,丢的也不是本公主的脸面,即玉,你可明白?”

    今日的清月台,估计是自己到了靳国之后最热闹的一次了,自己在罕都的名声大噪,有些人正是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自然不能有任何的错处,哪怕是她的人,也不能有半点儿的错误。

    “是,公主,奴婢谨记,我们的人,都是谨慎的,奴婢也已经交代过了,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的,请公主放心。”即玉连连点头,七月的及笄礼,她自然不能有任何的放松了,正如自家公主所言,这个靳国,关注公主的人太多了。

    清月台中,已经贵客遍地,靳国所有的权贵功勋都收到了帖子,太皇太后提起,皇上下旨由皇后娘娘亲自安排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也不会放过这一个机会,他们眼睛可是势力得很。

    “公主,嫣然郡主到了,正往枫院过来呢,该不该见呢?”今日是七月的及笄礼,那三千青丝就随意打理了,衣物和妆容上倒是费了许久的心思。即玉正给七月收拾着落地的裙摆。

    七月长翘的睫毛微闪,她怎么来了,这几日也没有听见她的消息,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突然听到了冷嫣然的消息,还有一点微微的不习惯,总有一种她与自己很久没见的感觉。

    “她一个人?”

    “是,一个人,看那样子,很愉悦。”即玉并没有亲自看见,可是,她知道,无人会拿这件事情开做文章。

    “那就让她进来吧,我也隔了好久没有看见她了,让她跟在我的身边为好,那可是一个惹事儿的主儿!”仔细的想了想,七月还是决定见一见冷嫣然,有自己看着,她还不至于在清月台惹事生非。

    “是”

    果真,不一会儿,就有小丫鬟进来通报说是岳亲王府的嫣然郡主过来了,即玉不等七月吩咐,就将冷嫣然迎了进去。

    “七月,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还没有看见冷嫣然的影子,她的声音就已经落入了七月的耳朵。

    听到冷嫣然大大咧咧的声音,七月微微蹙眉,不过,转念一想,却并没有说话,也知道冷嫣然就是这样的性子,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有任何的改变,自己又何必拘泥呢,自己看上的不就是她的直率吗?

    “这几日去哪里了,怎么没有过来找我,几日不见,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你说,我该怎么说你呢?”看到冷嫣然飞奔向自己的影子,七月轻轻松松的就一个转身闪开了,她这一身衣裳可打理了许久,哪能让冷嫣然随随便便的就扑上来了。

    七月一转身,冷嫣然的眼睛就再也无法转动,不可置信的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七……七……七月,你还是七月吗?我怎么觉得一点儿都不像呢!你不会是谁不人装扮的吧!”话落,直接围着七月上下打量,或是拉拉袖子,或是看看那张俏脸,一会儿蹙眉,一会儿轻叹。

    即玉等人掩嘴轻笑,心想,这嫣然郡主还真是不一般呢,果真是如公主所言,只有跟在公主的身边,她才不会惹出事情吧。

    “怎么,也就几日不见,嫣然就已经忘了我了,哎呀,可怜的我啊,还时时刻刻的惦记着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说,这是不是本公主自作多情了呢?”七月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那眼神哀怨的看着冷嫣然。

    好似冷嫣然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她看着冷嫣然似笑非笑、似冷非冷的眼神,令冷嫣然不知不觉的轻颤,眼睛也不敢往七月的身上看了,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不过,冷嫣然即使知道了自己说错话,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影响,那么一个乐观直率的女子,却不会去想那么多。

    “七月,我……,只是你美得就跟变了一个人儿似的,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嘛!我冷嫣然怎么可能忘了你呢,我这几日去了昙州,我还想些给你捎了东西呢,你怎么能质疑我呢?”冷嫣然小声的反驳着,虽然有些没有底气,但是她也不能让七月她们就这样误会了自己啊,还是要争取争取的。

    “哦,原来如此啊!”

    七月笑着,看向冷嫣然的目光却柔和了,看着她那小心翼翼又急切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看来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呢!

    “对啊,我可是时时刻刻的也念着你呢,你问问即玉,我将从昙州为你带回来的东西交给了即玉的,可不是骗你的。”冷嫣然指着即玉说道,她可是有证据的,连语气都大了几分。

    听到冷嫣然的话,即玉也点头示意,冷嫣然又骄傲的昂头,像一只斗胜了的小狮子,等候着夸奖。

    “好了,我误会了你,总行了吧,时辰也不早了,我这边还有事情,一就好好的待在我这儿吧,可不能随意的四处走动,可记得了?”七月严肃郑重的交代冷嫣然,在她眼里,冷嫣然就是爱惹事儿的主儿。

    冷嫣然皱眉,这若是一直跟在七月的身边的自己岂不是就不能四处走动了,这不是为难自己吗?可是七月有亲自开口说了,让自己拒绝,又有点儿难堪的呢,可是,跟着其余岂不是无趣!

    她的眼珠滴溜溜的转,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看见脸上不知不觉的在变化着,眼神若有若无的往七月的方向看,唇瓣微微的动了动,一副想说话的样子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看那娇艳的粉唇微启,七月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说:“嫣然,你脑子里的那些小心思,趁早给我掐了,我让我跟在我的身边是有自己的看法的,今日,过来的人里有你的仇人吧!”

    “好吧!我跟着你,这还不行吗?”冷嫣然瘪瘪嘴,即使心中不乐意,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总不能拒绝了七月吧!

    很快,及笄礼举行的时辰就到了,七月在一群娇艳的女子的簇拥下到了清月台的一个最宽敞与豪华的地方,那就是清凉阁。

    “哟,快看看,快看看,这就是萧阳公主啊,与传言中的还真的不怎么相像呢,你看看,那模样,真是倾国倾城哪!”

    “是啊,是啊”

    “我还真没想到,飞扬跋扈、为所欲为的萧阳公主,是这样引人瞩目的美人儿呢!”

    看见了七月缓缓走向清凉阁中央的人,都纷纷的交头接耳讨论着七月的美颜和气质,看着与他们想象中不一样的萧阳公主。

    今日,七月的及笄礼,可谓是整个罕都最大的事情了,不仅是整个靳国的权贵都到了清月台观礼,更是有皇后娘娘出宫亲自主持今日的及笄礼,清月台可谓是热闹非凡、人山人海。

    “萧阳拜见皇后娘娘,萧阳的及笄礼,多谢皇后娘娘费心了!”七月朝皇后郭襄澜微微行礼,她七月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虽然对皇后并没有好感,但是这一次,皇后却是尽心尽力了,即使其中有圣意的影响。

    皇后心中百感交集,眼前纤弱而又不失气质嗯女子,她心中渐有悔意,这一次,皇上如此重视萧阳公主的及笄礼,无论是为了什么,她心中的悔恨更加的多了,也知道,这对于冷桐,就是一个损失的助力。

    “萧阳公主免礼,这不过是本宫该做的,萧阳公主也不必如此多礼,皇上亲下旨意,萧阳公主这一拜,可是让本宫不知所以了!”郭皇后笑意盈盈,看着七月更是眼中带着赞赏。

    七月浅浅一笑,端庄静立在一旁,今日是她的及笄礼,她自然是主角,皇后自然会给她面子,不会言语上让她难堪,更何况,自己和太子之间的婚约之事,已经有了隔阂,皇后自然不会再得罪于她。

    吉时一到,没想到主行笄礼的人竟然是邵阳大长公主,这让七月万万没想到,邵阳大长公主居然为她主行笄礼。

    “本宫好久没有做过主礼之人,前几日在靖思宫里听太皇太后提起萧阳公主的及笄礼缺了主礼之人,本宫便毛遂自荐,太皇太后也就准了,只不过,这可是本宫第一次做主礼,萧阳可不要嫌弃啊!”

    七月只见身着明黄色宫装的高贵典雅的女子嘴角带着笑意朝自己走来,看着自己的眼睛掩不住的笑意,七月看见了温柔、看见了赞赏、看见了喜爱,这也让七月卸下了防备之心。

    “萧阳见过邵阳大长公主,邵阳大长公主安康,萧阳一异国之人,不过是小小的及笄礼,竟然能得邵阳大长公主主礼,自然是萧阳的福气!”七月的声音去了些以往的清冷,倒是多了两分真情真心。

    看着七月的知礼,邵阳大长公主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拉着七月的手不动声色的细细打量着,尤其是那一双眉毛,让她心中差点窒息,也怪不得自己母后要让自己来做这主礼之人了,简直和那已逝之人一模一样。

    “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也怪不得小四整天儿的在家念叨着你,都恨不得把家搬到清月台来了,看着你这模样,倒是让本宫想到了一句话,可谓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啊!”邵阳大长公主将七月上下打量一番,看着那巧笑嫣然的模样,忍不住心中的喜爱之意。

    七月心中顿生警戒,看她若有若无不动声色的提起乔预,而七月反而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乔预和自己之间的事情,也不知邵阳大长公主是不是猜到了,她这话的含义,令七月很是不安。

    “邵阳大长公主谬赞,七月和乔四公子脾性相投,更是将乔四公子当做了好友,想必乔四公子也是如此的!”七月没有正面回答什么,无论邵阳大长公主是什么意思,她只要咬定青山不放松就好了。

    “好了好了,就不提这些事情了,过几日,到邵阳大长公主府玩吧,本宫让人给你送帖子!”见七月有些忐忑,邵阳大长公主嘴角溢出笑意,轻轻的一句话带过了,也不提这些事情了。

    七月的三千青丝落下,轻风滑过发间,带起丝丝缕缕的飘逸,及腰的发丝即将为她的那个他绾成髻。

    及笄插簪需要的是三只簪子,看着邵阳大长公主拿出的簪子,七月想起昨夜他交给自己的白玉簪,七月脸上的笑意晕开成了娇艳欲滴的桃花,心中更是像打翻了蜜糖罐儿一样的。

    “邵阳大长公主,离开靳国时,父皇为萧阳备下了两只簪子,这及笄所需的三只簪子就只差自知了,还请邵阳大长公主费心了!”七月其实看见了邵阳大长公主身后那婢女端着的托盘里摆放着三只华丽昂贵的簪子,只是再华丽,也比不上自己手中的那两只的心意,她假意没有见提出了拒绝。

    那三只簪子时由太皇太后、皇后娘娘以及邵阳大长公主准备的,七月的这番话,意味着,其中只能留下一只,那就只能留下太皇太后为七月预备的那一只了,毕竟,那可是太皇太后的心意。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都心中暗叹,这萧阳公主果真是飞扬跋扈啊,这竟然拒绝了邵阳大长公主和皇后娘娘,邵阳大长公主可是她的及笄礼主礼之人,皇后更是为了这及笄礼劳心劳力,她居然不给半分颜面。

    “啊呀,这两只簪子果真是不错,素雅干净,比起本宫准备的那只,这才是最适合你的,跟何况还是你从唐暮带过来的,本宫自然是知道,故国难思,这也是一种怀念的方式。”听了七月的话,邵阳大长公主并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一直簪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不会觉得折了面子。

    邵阳大长公主都表了态,皇后自然不甘落后,即使她心中是有不满和难堪,也不会在邵阳大长公主跟前儿没有度量。

    轻轻的,慢慢的,三千青丝缓缓的绾成了发髻,最重要的三只簪子也悄悄的跃上了七月的发间,轻轻的缠绕着,诉说着。

    一只白玉簪,一只蓝蝶簪,一直墨玉簪,三个极其普通而又雅致的颜色,在发间层层交相辉映,愈渐深邃。

    “真是美人啊,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是啊,是啊!”

    邵阳大长公主一语,皇后随声附和,她对七月的那副好皮囊也是只有艳羡的份儿,她清楚,即使自己妙龄之时,也不及自己眼前女子的千分之一,更何况,现在,岁月已经在脸上留下了痕迹。

    今日这个及笄礼,让整个罕都的人便识了七月的美貌,也动摇了他们对七月的根深蒂固的看法,只是,七月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随遇而安,他们多一分赞赏,七月就多了分危险。

    ……

    七月的及笄礼,她自然要去接人待物,随着邵阳大长公主和皇后来往于那些贵妇命妇之间,七月深感疲惫。

    “来,七月,这是景和长公主,听乔预说,你和虞萧的关系也是很好的,这位就是虞萧的母亲,你过来见见吧!”邵阳大长公主拉过一旁的七月,介绍借自己跟前儿蓝色宫装的女子说道。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丰腴妇人,一身深蓝色缠枝牡丹的宫装罗裙,艳若芙蓉的一张俏脸上弯弯如月的眉,闪动的长睫之下藏着一双星眸暗转、秋波暗动的眼睛。

    “萧阳见过景和长公主,景和长公主金安!”

    “免礼”

    两人互相点头示意,却没有更多的交流,景和长公主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而七月又不是一个处处处心积虑的人,两人之间,自然无话可说,却是让邵阳大长公主暗中着急了。

    不过,再着急也不能逼得太急了,她想得那些事情,需要慢慢的谋划,只得让七月去招呼那些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们,这样,也有了共同的话题,小姑娘之间,应该会更好相处一些。

    “嫣然,咱们过去吧,去看看颜姣姐姐和海筠姐姐是否过来了,我也很久没有看见她们了呢!”得了邵阳大长公主的吩咐,她恨不得赶紧的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她还是觉得,自己在这些无聊的贵妇面前,还要好好的学一学。

    冷嫣然一直跟在七月的身边,早就已经闷坏了,尤其是她母亲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洪水猛兽,她才不敢再在这儿待着,还是早点儿的溜之大吉,其实,冷嫣然也是很无辜的,平日里她母亲就是总在她的耳边唠唠叨叨的,总说什么七月不是好人,对自己有所图谋,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有什么能被图谋的。

    眼看着她母亲朝着她走来,她转眼拉起七月就朝颜姣她们的方向而去,可不能让她母亲给逮住了。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这后面也还有豺狼虎豹不成,看你脑门儿上的细汗,这莽莽撞撞的性子,何时才能改呢!”七月蹙眉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冷嫣然,她还是不是的偷偷瞟一瞟身后,看她那样子,七月就知道有事。

    冷嫣然眼神躲闪说:“哪里有什么事情,你想多了,不是说要去看看颜姣姐姐和海筠姐姐吗?我们赶紧的,不然,她们就不在之前的地儿了。”

    说着,就要拉上七月便清凉阁旁的芙蓉轩去了,她可是打听清楚了,颜姣和刘海筠就在芙蓉轩里。

    “好了,认识你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这么风风火火的,心里没有藏事情,我才不相信你的说辞呢,赶紧的交代清楚了!”七月伸手轻轻的拍开了冷嫣然拉着她的手,笑意盈盈的看着冷嫣然。

    这样的七月,正是冷嫣然害怕的样子,若是她真的生气了,那还好,可是她这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反而让冷嫣然毛骨悚然啊。

第二百一十一章 及笄礼后续

    “好啦好啦,我说不就行了吗?我母亲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从我出现开始,就一直盯着我,我这不是害怕她又拉着我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婆吗?我才不会给她这一个机会呢,自然要溜之大吉了!”想到她母亲,冷嫣然第一次在七月跟前儿没有全部交代,她知道,她母亲是不喜欢七月的,可是,她不想让七月知道这些事情。

    七月也不没有往深处想,看冷嫣然说得那么认真,况且冷嫣然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岳亲王妃现在就担心冷嫣然的婚事,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她也没有理由不去相信冷嫣然的话,女孩子最重要的不就是婚事吗?

    “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了,暂且相信你,就去颜姣和海筠那儿吧,我们几个也有一段时日没见了。”对于颜姣和刘海筠,七月是存了相交的心思,两个姑娘在靳国都是数一数二的高门贵女,更是罕都的才女,她们的背后更是代表了靳国一些势力。

    她的这些心思,自然不会提起,两两相交,在乎的不就是一个真心,只要他人真心相待,七月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

    几转几回,冷嫣然轻车熟路的就领着七月到了颜姣和刘海筠所在的亭子里,四人相见,都挺开心的,也多了两分真情。

    相对于冷嫣然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颜姣和刘海筠都是侯门深处培养出的嫡女,她们的心思比冷嫣然更深重,看到的也比冷嫣然更多,也明白与萧阳公主相交只会有益处,不会有坏处的,她们心中都有数。

    “颜姣见过萧阳公主!”

    “刘海筠见过萧阳公主!”

    二女远远的见了萧阳公主,连忙相携起身向七月行了一礼,心中诧异七月和冷嫣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到自己这边来。

    “两位姐姐不必多礼,七月向来不顾那些虚礼,两位姐姐若是真心将七月当做朋友,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虽然她时公主,也爱摆公主谱儿,在罕都可谓是人人敬畏,但是在自己愿意相交的人面前,她并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成为阻碍。

    “这……”

    “你们担心什么啊,七月都已经说了以后不必多礼,你们累不累啊,就算你们不累,也要想一想七月啊她就是自己嫌累着自己,你们也不要担心什么事情。”冷嫣然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看着颜姣和刘海筠连忙摆手。

    她与颜姣和刘海筠都不相熟,还是七月与她们相交,冷嫣然又是跟着七月混的,七月喜欢什么人,她便喜欢什么人,七月厌恶什么人,她便厌恶什么人,她是随心所欲、大大咧咧的惯了,自然看不惯刘海筠和颜姣的礼仪有加。

    “这……”

    “嫣然郡主说得对,两位姐姐真的不必多礼,我是真心的喜欢两位姐姐,我在这靳国,无亲无故,更没有朋友,除了冷嫣然这一个至交,便没有其余的姐妹了,你我三人,一见如故,我们又何必去在乎那些俗礼呢?”

    七月看了一眼冷嫣然,轻轻的拉过了刘海筠和颜姣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四人俨然成了整个芙蓉轩里不可亲近的一角。

    “萧阳,你的及笄礼,可真是热闹,恐怕全罕都的权贵都来了吧,最重要的是,竟然是邵阳大长公主主礼。我可是羡慕得很哪!”刘海筠笑意盈盈的看着七月,眼神里没有嫉妒,更没有怨恨,唯有高兴和羡慕。

    三人言笑晏晏,谈起七月的及笄礼,刘海筠和颜姣都是都替七月高兴,能得到太皇太后的喜爱,她们对七月,只有欣慰。

    “七月,你的及笄礼一过,皇伯父肯定会对你的婚事有想法,动心思的,我无意中听我父王提起过,皇伯父有意将你嫁给成王府的世子或是礼王府的世子,想想我都替你担心,你说我皇伯父怎么就总要插手你的婚事呢?让你自己随便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怎么就碍着他的眼了,我太子哥哥那一次,我就不多说了。可是这一次,若是真的,我都不会同意的。”冷嫣然越说越生气,听到刘海筠三人说起七月的及笄礼,她心里挥之不去的就是这件事情。

    冷嫣然气呼呼的模样,让七月也多了两分注意,若是冷炀真的如冷嫣然所言又有了打算,那自己就要好好的想一想对策了,或者,他冷炀是觉得靳国还不够混乱,也许,他的事情还不够多,还有这些闲心来管自己的事情。30

    有了冷嫣然的提醒,七月心中有了想法,嘴角的笑意忍不住上扬,既然算计了她,就要忍受得住她的回礼。

    “那你说说,那成王府的世子和礼王府的世子,究竟是怎样的人哪?能让你如此的愤怒?再怎么不济,也算得上是皇室子弟吧,我这一生,从我踏上了和亲道路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只能嫁入靳国皇室?这靳国的皇室,除了太子,还有哪些人是适合我的呢?除了将就,我还能终生不嫁吗?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许是七月的无奈,七月的哀伤,刘海筠和颜姣为之一振,原来那一位活得潇洒的萧阳公主,还是有自己的悲哀的。

    “七月,我那两个堂哥,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人,比起太子哥哥的理不清、剪还乱,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样子,我那两个哥哥可谓是洁身自好的人,瞿哥哥和舒哥哥是好人,他们不近女色,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只是……”冷嫣然很纠结,若是没有那两个伯母,她自认为七月和她的那两个堂哥还是很相配的,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只是,无论是成王府还是礼王府,当家的王妃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是泼妇级别的母老虎。

    若是七月嫁入了其中任何一个王府,摊上了这样的婆婆,无论堂哥有多么的好,对七月而言,也是难事啊!

    “只是什么?你和你那两个堂哥是很好吗?听你的意思,他们是叫冷瞿和冷舒吧,这名字倒是不错,看你那支支吾吾的样子,是有什么话要说吧,皇上的意思,我懂的,只是皇命难为,即使我心中百般不情愿,又有什么办法,你只管将你的看法说出来,就当是为了我,让我有一点点儿的心理准备,可好?”

    七月的声音里隐隐的无奈,正是让冷嫣然实话实说的利剑,对于这些事,冷嫣然知道的事情,只会比她多,不会比她少,岳亲王是冷炀身边最受重视的皇室之一,临江王那里,她没有办法接近,而岳亲王这里,有一个天天自动往她身边凑的冷嫣然,她不觉得冷嫣然说的话有什么怀疑,她的婚事也的确是冷炀最大的算计。

    “只是,我那两个堂哥的母亲都是靳国大名鼎鼎的母老虎,整个罕都,有谁不知道成亲王妃和礼亲王妃的悍名,我从小都不敢往成亲王府和礼亲王府去,就是这两个婶母的威名太恐怖了,我打小就害怕,你若是不相信,你可以问一问海筠姐姐和颜姣姐姐,对于我那两个婶母的凶名,她们应该也是略知一二的。”

    从小到大,无论是母亲还是祖母,都教导自己,女子长大了是要嫁人的,无论自己的身份地位多么的贵重,对于婆家的长辈,也不能为所欲为、仗势欺人,要好好的伺候自己的夫君以及孝敬自己的婆母。

    冷嫣然深深地记着这些话,这些话也时时提醒着她,索性她直接破罐子破摔,给自己养成了飞扬跋扈的凶名,若是还有人敢娶她,她保证自己不会让自己吃了亏的,至少不能让所谓的婆家人欺负了去。

    “是啊,萧阳,虽然我们知道的不多,但是这些都是罕都人谈之色变的,这又事关你的终身大事,我们也不敢有所隐,其实,我也觉得嫣然郡主说得对,那两个王府的确不是你的最好的选择,你应该会更好!”刘海筠与颜姣相视一笑,有些话,她不能像冷嫣然那样毫无顾忌,可是,这些话,她却是可以说出来的。

    刘海筠想了想,继续说:“而且,虽然那两位世子,如嫣然郡主所言,的确是好人,可是,我倒是觉得他们,无论是谁,都是配不上你的,无论你是怎样的选择,海筠只希望你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三思而后行。”

    听了刘海筠的话,冷嫣然瘪瘪嘴,虽然她不喜欢听到刘海筠说的那些话,可是,却是事实,她心里不也是这样的心思,不过,听到从别人的嘴里说出这些话,她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再如何,那也是她的堂哥。

    “这又是为何?嫣然,算了,还是海筠说说吧,正如海筠所言,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是要好好的看清楚的。”七月并不反对,也没有不高兴,她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本来就不感兴趣,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不想要这些婚约,肯定就要从她的这些所谓的未婚夫人选中入手了,知难而退,那就不是她的过错了。

    刘海筠听了七月的话,轻声的说:“那两位世子其实不错,只是,他们似乎太听他们的母亲的话了,虽然母慈子孝,但是无论是什么事情,都遵循着自己母亲的话而行,那也不是什么好事,话只能说到这儿了,你很聪明,该知道的,你自己就会明白的。”

    看见远处缓缓走来的一群身影,刘海华三言两语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并且阻止了冷嫣然即将轻启的小嘴儿,有些话,是女子不能说的,讨论男子本就已经犯了忌讳,更不能在如此多的人跟前儿表现出来了。

    “好了,多谢,我知道了,不会忘了各位的话,七月在这他国异乡,还是有温暖的。”七月也没有让冷嫣然开口的机会,顺着刘海筠的话就接了下去。

    刘海筠突然停嘴,她就知道有动静,更何况,她是习武之人,耳目更是比一般人更听得远,她早早的就感觉到了一群人的脚步声。

    无论是谈论什么,她都没有害怕的,可是冷嫣然和刘海筠、颜姣她们不同,她们是靳国土生土长的名门贵女,公然谈论男子,对她们的闺誉是没有好处的,既然都是朋友,她自然要为她们考虑了。

    “哎呀,我就说嘛,怎么找不到姐姐和刘姑娘了,原来是在这儿上赶着的巴结人呢,你们看看,我就说不用过来寻了,几位姐姐还偏不听襄儿的,这不就打扰到人家的‘姐妹情深’了吗?要我说啊,还是赶紧的离开为好,免得有些人恼羞成怒!”尖着嗓子羞答答娇滴滴的声音传到七月四人的耳朵里,就知道这熟悉的声音是谁了。

    刘海筠倒是沉得住气,她并不将这在的人放在眼里,平日里只不过是看在颜姣的面子上给益阳侯府的人三分薄面,今日看来,往日却是做得不妥当了,这样的人,三分薄面岂能打发了,不过,她不屑于与这样的人过不去。

    “颜襄,你把你的嘴巴给我管严了,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被颜襄这么一说,颜姣自觉下了面子,她心中别提多么的恼怒了,对这一个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本来就厌恶的心更甚,看着颜襄的眼神冷厉。

    颜襄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大胆的讽刺说:“哟,我的好姐姐,别是忘了你可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益阳侯府现在可只有我这么以为正正经经的姑娘,姐姐也别恼了,妹妹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姐姐怎么就当真了!”

    也不怪颜襄无脑,她本来就被禁足了许久,这一次还是因为七月的及笄礼,才提前将她放了出来,再有一层就是,她平日里担心的就是太皇太后回京后会插手她与沐亲王之间的婚约,可是,太黄太后回京数日,似乎并没有对一件事有异议,她自认为自己是坐稳了沐亲王妃的宝座了,好不容易出来了,她自然要千方百计的找平日里总是压她一头的颜姣说说话了,却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儿,她当着的是谁的面儿。

    “原来是颜二姑娘,一月未见,本公主还差点儿不敢认了,颜二姑娘是越来越消瘦了,听说那沐亲王府的沐王爷近日旧病复发,也不知颜二姑娘是不是忧心过度了,只是,我这清月台,可不是让颜二姑娘撒泼的,颜姣姐姐可是本公主的贵客,在本公主看来啊,颜二姑娘是在家没有歇够吧,才会有这样胡言乱语的行径。”七月冷眼看着颜襄,对于这样三番五次挑衅自己的人,不会有什么多余的话想说,更不会手下留情。

    七月对颜襄本就是厌恶的,初到靳国,就是这一位让自己声名大噪,之后,她更是无时无刻的不在挑衅自己,更何况,她占了自己的位置,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她暮懿祁也看不过去,眼里也容不下这一颗沙子。

    “我……我……,我只不过是了姐姐说两句玩笑话,我们可是亲姐妹,这些话,自然不是针对姐姐的。”听到七月的声音,颜襄秒怂了,虽然听到了一些关于七月婚事的传言,并没有她的好,但是,迫于平日里的威严,她还是不敢与之抗衡。

    话音刚落,刘海筠似笑非笑的说:“哦,原来是姐妹间的玩笑话,并不是针对颜姣姐姐的,那……,难不成是针对本小姐的,这,可是我与颜二姑娘无仇无怨的,颜二姑娘怎么能这么狠毒的算计海筠呢!”

    刘海筠的一番话,倒是让颜襄不知所措了,她只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并没有想到刘海筠会来接这一个梗,现在,她是怎么也落下了一个嫉妒嫡姐、得罪刘家大小姐的结果了,身边围绕着她的人也慢慢的、渐渐的离开了。

    “颜襄,本公主奉劝你,别拿你的那一双只能看见黑暗和污秽、算计的眼睛盯着本公主不放,若是本公主不悦,有千万种办法让你见不到你期待的光明,得不到你想要的那些荣华富贵,你想要的那些东西,只不过是本公主的一句话儿子,灰飞烟灭还是得偿所愿,你自己有脑子,虽然不是怎么的聪明和灵光,但是至少能听懂本公主的话吧!”七月在颜襄的耳边说了这一句话,她不相信颜襄还听不懂其中的暗示是什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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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七月介绍:
暮灼夭的力作《冷暮七月》 一个身影,一份真情,只是这真情却敌不过阴谋诡计。 宁宁与暮瑀注定了的悲剧却让七月背上了复仇的命运。 当七月遇见了爱情,一颗冰冷的心是否能被融化。 当暮瑀遇见了爱情,似火的热情能否走进心灵。 一个阴谋,一场和亲,增添了七月无限的仇恨,一个是和亲公主 ,一个是冷血王爷,当七月遇见了暮瑀,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两人携手并进,手刃仇人、宿敌,共创盛世繁华。冷暮七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冷暮七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冷暮七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