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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灼夭     冷暮七月txt下载     冷暮七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二章 挑拨

    一个人不怕笨,不怕蠢,最怕的就是无知和自不量力,而这两个,颜襄偏偏又全占了,没有那个身份和地位却想要得到相应的敬重,她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敢在她的及笄礼上作死,她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颜襄放肆。

    “我……我,我不过是和姐姐说了两句姐妹间的体己话,与萧阳公主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吧,不知萧阳公主是以怎样的态度和身份来管我们姐妹之间的事情,这……未免也……”颜襄即使心中有惧意,她也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了面子,她早已经将自己当做了板上钉钉的沐亲王妃,她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家人,萧阳公主至始至终只可能是她的晚辈。

    只是,她的骄傲和姿态却只是瞬间,她想要在清月台撒野,我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一个资格,在七月的眼里,不过是没落的益阳侯府,若是没有那个聪明识时务的老夫人,益阳侯府已经是不应该存在的曾经了。

    “本公主想了想,颜二姑娘说得还真是滴水不漏,本公主倒是心服口服,不过,你在我的地盘儿上还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本公主还真是佩服,不知颜老夫人何时解了颜二姑娘的禁足,本公主还不知道呢!”

    七月浅笑着,不过眼中的不屑和轻蔑却毫不掩饰,她与颜襄是早就结下了的梁子,整个罕都,甚至整个靳国的人都清清楚楚,她又何必去装出一副姐妹情深或是毫不在乎的样子,她萧阳,还没有这般的大度和潇洒。

    “你,我的禁足,自然是祖母同意了的,与你有何关系,我到清月台来,自然是为了萧阳公主的及笄礼,所谓来者是客,萧阳公主气势汹汹,不会是对我们这些人不欢迎吧,我等小姐妹虽然地位卑微,但是也是真心诚意来为萧阳公主锦上添花的。”

    颜襄垂眉,不过瞬间,眼中微波轻乱,很快就渐渐的平静,禁足和冷落,她已经受够了府中那些见不得她好的人的冷眼,她已经慢慢的明白了,益阳侯府,只要有老夫人一天,她就永远不可能有得势的一天,所有的一切,只有靠她自己,就像她千方百计夺来的婚约一样,她要捍卫她的尊严,为了她唾手可得的那个位置。

    “你,本公主还真是不欢迎,无论是其他的任何人,本公主都欢迎得很,毕竟这是清月台第一次真的的热闹,不过,那个人是你,就不一定了,本公主向来不是大度的人,天生的仇人,我岂会放过啊?”七月嗤笑,她本就看不惯颜襄,不说两人之间的恩怨,她颜襄还算计了冷暮的婚事,暂时占了她的那个位置,七月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耀武扬威,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公主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看着你在我的眼前,我还能让你在清月台放肆?这不是让所有的人看笑话吗?”

    看着颜襄,她甚至有些天真,更多的却是无知,也怪不得颜老夫人宁愿放弃这一个满脑子是豆渣的孙女儿了。

    “你……你……”颜襄眼中挣扎,她看见了周围人越来越奇怪的眼神,突然知道了萧阳是是什么意思,她或许是真的错了,这一次她真的是太鲁莽,得意之际差点儿忘记了自己和萧阳之间的那些恩怨仇恨了。

    所有的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带了疏离,在清月台这个地方,而且还是萧阳的及笄礼的时候,她却敢当着萧阳公主的面儿胡作非为,那些所谓的‘姐妹情深’的贵女也不是等闲之辈,都是家族费了心思教养出来的,哪里看不懂形势。

    “灵,本公主今日好似看见了颜老夫人的身影,你过去说说,就说本公主觉得益阳侯府的家教依然令本公主折服,颜二姑娘似乎还是更喜欢寂静的日子!”冷眼看着自己身前眼中犹带着疏离的颜襄。

    正如七月所言,她并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对于那些得罪了她,甚至是不喜她的人,她都不会轻易的放过,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凶狠,更何况还是颜襄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让她三分,她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

    撂下这一句话,七月甩袖离去,倒不是自己怕了她冷嫣然,而是她的眼里实在是容不下这么一个人,所谓眼不见为净,还是要早早离开的好。

    “嫣然,走吧,对了,还有颜姣和海筠,一起吧!”

    七月的眼里只容得下她认可的人,颜襄和那些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她和颜襄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不相信那些所谓的贵女会一点儿都不清楚,不过是左右逢源的戏码,她哪里需要她们的态度。

    “好嘞好嘞,我马上就来,我才不可以和这一群假情假意的人待在一起呢,正好,我就和你一起呗,海筠姑娘,走啊!”冷嫣然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的心里没有隐藏,也没有那些人的肮脏,说着就拉上自己身旁的颜姣往七月的方向去了。

    徒留下一群人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离开,甚至是带着轻蔑和不屑的离开了,她们也明白了,在七月的眼里,她们都不过是尘埃,或许,她们是真的要与颜襄保持一些距离了,颜襄与萧阳公主之间的恩怨,她们不能去触碰了。

    颜襄的芊芊玉手紧握在锦袖之下,她心中羞愤不已,可是她又不能去质问和反驳,眼中所有的光芒隐去,她的恨意深深地在眼底徘徊着,她甚至低声咒骂着七月,只是,等她收拾好自己情绪的时候,她的周围已经没有了其余的人,除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贴身丫鬟,而那几个明明还在自己跟前儿谄媚的姐妹们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萧阳公主,你有的不过是那一个身份,等到我出嫁之后,我看你还有没有资格和我斗,哼,总有一天,我会将你踩在脚下,永远永远都翻不了身,我相信,那一天已经不会遥远了,你就等着吧!”颜襄咬牙切齿,这句话从她的紧咬着的牙关传出,连带着面容狰狞,她总会走上她梦想着的那个位置,她相信。

    听着颜襄的话,颜襄身边的巧叶脸色突然煞白,连忙前后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人,她才放心了,而心里却埋怨上了颜襄,总是与萧阳公主争锋相对,这么多次了,她家小姐难道还没有长记性吗?

    “小姐,慎言,这里是清月台,是萧阳公主的地盘儿,我们还是姑管好自己的嘴巴吧!还有,那位灵姑娘估计已经把萧阳公主的话传到了老夫人的耳里,我们还是快离开吧,去找一找夫人,也许夫人有办法呢!”巧叶忍不住提醒,她实在是怕了,害怕颜襄又有什么大言不惭的话,到时候,受罪的还不是她啊!

    颜襄瞪了冷嫣然一眼说:“哼,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些小心思,在本小姐跟前儿,你最好别自以为是,老夫人又如何,别拿那个偏心的老女人来压我,益阳侯府迟早有一天是我母亲做主,吃里扒外的人,本小姐从来不要!”

    “小姐,奴婢忠心耿耿,请小姐明察,奴婢只不过是担心小姐,老夫人那边,我们还是要暂时的放在心里,老夫人本来就偏心大小姐,小姐已经有了婚约,小姐最重要的是让老夫人明白,你的存在是咱们侯府的希望和未来,您以后的地位会是侯府的仰仗,这样,老夫人即使再不喜,她也会重视您的!”

    巧叶是一个聪慧通透的人,她看清楚了颜襄的未来,她也明白她家小姐的难处,若是一直这么莽撞的走下去,她家小姐总有一天会毁灭的,这个世界,就像萧阳公主说的一样,愚蠢和无知的人只会是失败。

    “凭什么,那个老不死的看不起本小姐,本小姐可不会去巴着她,本小姐已经不再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了,她既然看不起我,那就要承受得起我的未来,以德报怨,本公主可不是那样的人,还有,这是本小姐的事情,你最好别插手,更别自以为是!”颜襄毫不在意的说道,她可不想再待着这儿,连人影儿都不见。

    巧叶只得闭嘴,却暗想着再找个时间,好好的和她家小姐谈一谈,她是颜襄贴身婢女,主子的命运和未来关乎着她的未来。

    而七月和冷嫣然四人离开后,冷嫣然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的讨伐着颜襄,恨不得掉头转回去狠狠地扇颜襄两个耳光,让那个不知所畏的人知道,在清月台,在七月,在自己的眼前,没有她的位置。

    “七月,你说那颜襄怎么就阴魂不散啊,明明都已经警告了她无数次,她都不曾记住,你们说,这该是有多笨啊,简直就是自讨苦吃,不过,你们说,她是凭借怎样的勇气三番五次在七月的面前找茬儿的?连我都忍不住佩服啊!”

    冷嫣然蹦蹦跳跳的咯咯直笑,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颜襄那脸色,她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她才不会管身边有些什么人呢,哪里还会想着颜襄代表的是益阳侯府,而颜姣是益阳侯府出嫁的姑娘。

    “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颜襄这一辈子都改不了这件事,无论她怎样的装出一副高贵典雅的样子,在本公主跟前儿,她总会低一头的,这是她心里的一道坎儿,算了,今儿就算倒霉吧,遇见了不想遇见的人!”七月摇摇头,看着冷嫣然笑道,她可不想再谈颜襄这件事情了,更不想让自己的心情不好。

    “哦!”

    冷嫣然闷闷不乐,她好想继续说下去,只是七月好像根本不愿意再说下去了,只得赶紧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今日的及笄礼,七月才是主角,她不可能一直跟在颜姣和刘海筠的身边游玩儿,这一次,全罕都的权贵都汇聚在了清月台,她作为清月台暂时的主人,自然是要去应酬,而且她的未来与靳国息息相关,自然要融入这些上流社会的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要的就是对她们的了解,以后总会有用处的。

    “萧阳,过来见一见景和长公主和镇国侯夫人,你也该认识认识了,到了靳国这么久了,你恐怕还没有机会见一见这些长辈吧!”邵阳大长公主看见七月远远的走来,她连忙招手让她到自己的身边。

    邵阳大长公主是受了太皇太后的嘱托,太皇太后对七月很是看重,她进宫的时候不仅交代了让她做七月及笄礼的主礼之人,还让她处处为七月提点,原2本她还没有将这个小姑娘放在心上,只是一见之后,自己反倒是多了两分真心了。

    “萧阳见过前往大长公主,见过景和长公主、镇国侯夫人,萧阳及笄之礼。能得两位看重,是萧阳的荣幸!”七月轻轻福身,对邵阳大长公主身边的两人浅笑着,她知道,邵阳大长公主是什么意思,她自然是清楚的。

    “哟,这可真真的是一个妙人儿啊,听我家那小子在耳边唠唠叨叨的说了无数遍七月七月的,仔细一问,原来就是萧阳公主,我家那臭小子脾气可怪了,除了小四,我从没有听他提起有什么相处得不错的朋友,最近却总是提起萧阳公主,本宫现在见了,也是喜欢得很,怪不得姑姑只是见了一面就忘不了了。”

    景和长公主笑意盈盈的亲切的拉着七月的手,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一番,神色几转后轻声赞扬着,她对七月是喜欢的,单凭着邵阳大长公主的那一份儿厚爱,她就明白,这萧阳公主不是简单的人物。

    “景和长公主谬赞了,萧阳不过是常人,能得虞公子这样一个知心好友,是萧阳的荣幸,邵阳大长公主的厚爱,那是萧阳的福气!”七月缓缓的回道。

    镇国侯夫人在一旁看着三人的交谈,尤其是七月那不缓不慢、不骄不躁的性子倒是很得她的心,早就听自家那口子提过这个萧阳公主,他说过,这一位公主不是靳国那些贵女,反正她家那口子是很赞赏这个姑娘的。

    “原来这就是萧阳公主,老身有礼了!”镇国侯老夫人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自己的身份,想七月行了一礼,自己虽然是长辈,而她却是正正经经的公主。

    七月又岂能真的受了镇国侯夫人这一礼,按照镇国侯夫人这样的身份地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无人敢说什么,她这样做,不过是给自己几分薄面,况且,镇国侯曾经帮过自己,这些情分不能忘了。

    “侯夫人真是折煞萧阳了,您可是萧阳的长辈,萧阳怎能受您这一礼呢?”七月眼疾手快的扶起了镇国侯夫人。

    邵阳大长公主和景和长公主也是眼底闪过暗色,却不知道镇国侯夫人这一步棋是什么意思了,试探或是提醒,也弄不清楚。

    “我家那老头子上次乾坤殿后可是对萧阳公主赞不绝口,今日一见,我算是清楚了,果真是如景和长公主说的一样,真真是一个妙人儿呢!”镇国侯老夫人也不在意,对七月也是赞不绝口,她喜欢聪明的女子。

    几人相谈甚欢,说说靳国的风土人情,或是安慰安慰初到靳国不久的七月莫要心伤,或是说一说唐暮的江南和陌上,却丝毫不谈七月的那些恩恩怨怨和纷争,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自然就引起了其他人的侧目。

    “当真是一个可爱的姑娘了,我真是越看越喜欢,怎么就没有一个这么贴心的闺女儿呢!”景和长公主看着七月是越看越喜爱,天真烂漫而又不失稳重的性子,有谁会不喜欢呢,又不是什么天生的敌人。

    七月浅笑,却并没有答话,只是羞涩的微微爬上了红晕。

    “景和,我听你这话可是听出茧子了,你不知对多少的姑娘说了这句话了,你呀,弱气真的喜欢女儿,还不如让你家虞萧早早的给你找一个儿媳妇儿回去呢!”邵阳大长公主含笑打趣,看着景和长公主那笑云满布的俏脸,她就忍不住拆台。

    被邵阳大长公主打趣了,景和长公主也不生气,脸上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只说:“姑姑,在萧阳跟前儿,您怎么不给景和九点儿面子呢!景和这一次可是丢脸了,不过啊,反正我们是一家人,姑姑随意就好了!”

    听那说话的模样,两人之间似乎十分的熟稔亲昵,并没有七月想象中的隔阂,七月暂时把这个疑问放在心里,三言两句怎么能看出她们之间真正的关系。

    “好了好了,萧阳也不用陪着我们了,今日是你的及笄礼,赶紧去四处走走,有的是你不认识的人,趁这个机会好好的认认人儿,总会对你有好处的!”见该谈的都差不多了,邵阳大长公主便打发七月往别处看看。

    对于这一个姑娘,她是用了真心扶持的,不论自己的母亲太皇太后心里存了怎样的心思,她都希望这一个和那个女子有这一模一样眉眼的姑娘好好的活着,只是活着,无忧无虑、肆意恣扬的活着在这个世上。

    “她会好好的,一定会,青涩褪去,她就是傲骨铮铮的带着刺的花儿,总会带起那一片风云的,我们都要拭目以待了!”望着七月离开的身影,看着那一抹已经橙红色的倩影,镇国侯夫人怔怔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话音一落,三人都没有沉默了,邵阳大长公主和景和长公主神色一紧,她们何尝不知道七月的深藏不露,都是从腥风血雨中走过来的人,哪里看不透一个小女孩,而七月,她们是真的看不透了,听了镇国侯夫人的话,邵阳大长公主也未免没有想到太皇太后的真正用意了,这样一个女子,若不是同谋就只有毁灭了她。

    她,注定了是一个变数,一个她们都无法触碰变数。

    “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可爱的姑娘,总之。我倒是很喜欢她的!”邵阳大长公主压下了镇国侯夫人的话,这些话私下说说不伤大雅,若是传了出去,对那一个女孩就是一场灾难了,毕竟那一个人太是疑心重重了。

    镇国侯夫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若是真的传了出去,自己岂不是害了这一位萧阳公主,连忙附和邵阳大长公主的话,揭过这篇儿。

    七月离开后,并没有按邵阳大长公主的提示去接触那些所谓的宗族命妇,而是回了自己的枫院,她不是那种喜欢热闹的人,而且她靳国是一副飞扬跋扈的模样,岂能转眼之间就变了性子和里子,依旧我行我素才是正事儿。

    “七月,我们可是在这儿等了你无数盏茶的时间了,都够小爷我睡个午觉了,你去哪儿了啊,前面那么无聊,我就不相信你待得下去,看着那些叽叽喳喳、四处攀比的老女人,你还能继续待下去,我也是奇怪了!”乔预最不喜欢应酬的场面儿了,自幼就是洒脱惯了的,有谁敢在他的跟前儿落了面子,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啊,对啊,外面那些人有什么可说的,还不如和我们喝喝酒、谈谈去哪儿玩儿呢!”虞萧和乔预本就是穿连裆裤的,听了乔预的话,他哪里忍得住不跳出来说两句,也说着乔预的话说着,那神情好不傲娇。

    看着院子里的人,七月差点儿晕眩,忍不住扶额,这满院子的人是什么意思,谁能告诉她,是谁把他们聚集在自己的院子里的,看乔预和冷嫣然那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她哪里还不明白是这两人搞得鬼。

    “哦,你们俩说的老女人,我倒不知道是不是,不过啊倒是和今日为我主礼的邵阳大长公主相谈甚欢,还有另外两个人,你们也知道,我初到靳国不久,也不认识什么人,不过啊,都是邵阳大长公主引见的,邵阳大长公主唤一个为景和,唤另外一个为什么镇国侯夫人,你们觉得,这几人是怎样的老女人啊?”七月一脸无辜的说着话。

    七月言笑晏晏的看着乔预和虞萧,这俩人,就该好好的整治一番,只见两人的脸色铁青,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惹得七月哈哈大笑。

    “怎样,你们俩给我说说,那三位与我相谈甚欢的人,怎么样啊?”七月巧笑嫣然,眨巴着眼睛。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乔预和虞萧也没想到和七月一起的人是她们的娘啊,不然,他们怎么敢那么大言不惭,除非是想死翘翘了,可是七月有抓着这句话不放,他们哪里还敢多少一句话啊,看着周围那些打趣的眼神,恨不得找一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这个啊,当然是好人了,我告诉你,那镇国侯夫人可是个厉害人物,巾帼不让须眉啊,想当年,那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五十年前,东海动乱,而镇国侯在北柔抗击柔族,朝廷根本是无将可调,镇国侯夫人挺身而出,自请为将发兵东海,当时,我们靳国的兵力基本都在北柔,北柔的形势十分的紧张,镇国侯夫人临危不乱,以一万精兵大败东海围困之势,只不过历时三个月,那东海就退兵了,靳国才没有了后顾之忧,那镇国侯夫人功不可没,自然是巾帼英雄!”乔预说着不自觉的就扬起了眉毛,越说越使劲儿,都停不住了。

    这些事情,七月并不知道,听了乔预的话,对镇国侯夫人倒是生了一股敬佩之意,能上战场的女子,的确不是一般的奇女子。

    “你怎么知道,这可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你怎么清楚?况且,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这些话,七月是相信的,只是,看着乔预那傲娇的小表情,她还是忍不住打趣他,谁让他把这么多人领到了她的院子。

    乔预受到了七月的质疑,他自然是不甘示弱了,镇国侯和镇国侯夫人可是他的偶像,他怎么能允许七月的质疑呢!

    “什么意思,这些事情,都是靳国不可磨灭的事实,好不好,那时候虽然还没有我,但是这可是我从小到大听到的故事,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告诉你,七月,镇国侯是我我最崇拜的人,你不能怀疑我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枫林会

    镇国侯夫人的事情,七月没有怀疑,这件大事情,她只不过是略有耳闻,毕竟唐暮不是靳国,镇国夫人如何的英勇救国,那也是靳国的事情,与她唐暮,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看着乔预慌张的样子,七月浅笑说:“我也没有反驳你啊,这么激动做什么,也没有人怀疑你啊,只不过,我是对镇国侯夫人很崇拜罢了。”

    “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是不相信我呢!”看着周围那些平日里的兄弟都纷纷的侧目,乔预那张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看着乔预的神色,乔预掩嘴轻笑,她没想到乔预还有这样的一种形象,这样的一个小迷弟,还是痴迷崇拜镇国侯夫人,七月对他的看法又更深了一步,他并不是那种只知鲜衣怒马的纨绔子弟。

    “怎么我的院子里这么多人,我可不记得我这儿设了宴哦!”七月看着乔预,一眼就透了,这些人哪里能找到她的枫院,这其中,除了冷嫣然、乔预和虞萧这三人,恐怕美人敢这么有胆子的胡作非为了。

    七月的话没有任何的情绪,倒是让乔预不知该怎么办了,就怕七月是真的生气了,自己岂不是往枪口上撞了,看着周围的叽叽喳喳的人,他眼里怎么看怎么烦躁,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得瑟了,现在好了,七月都不知道怎么的不高兴了。

    “七月,你是不高兴了吗?你若是觉得闹腾,或是不想看见这些人,我马上就把他们撵走,保证不会耽误了你的!”看着七月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打量着周围的人,也没有再开口了,乔预心里一咯噔,她是真的生气了吧!

    话落,乔预就要放下自己的脸面,这些自己领过来的人又劝着离开,虽然这和做法很有损他的颜面,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与其被七月抱怨和指责,他觉得还是早点儿解决了这些人的好,谁让这都是他惹出来的是谁呢!

    “既然都过来了,那就随意吧,本公主这枫院,也没有什么景色,幸好有这血染一般的红叶能增添一点儿的色彩,本公主初到靳国,唯一熟悉的人也只有乔预、虞萧还有冷嫣然几人,既然都是乔预的至交好友,本公主相信,都是值得真心相见的人!”眼看着乔预就要将人撵走了,七月才缓缓的开口。

    “真的?”

    “七月,你真的同意了?”乔预显然的是不相信,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七月的开口一定是下逐客令。

    没想到却是出人意料的挽留,他都震惊的愣愣的,久久的没有开口说话,他整个心都觉得成狂了,自己还是看错了啊!

    “灵,安排人设几张案几吧!”看着院子里没两张孤零零的石桌,怎么也坐不下这院子里的人啊,这让七月也是真的埋怨上了乔预,他这一次的确是鲁莽了,为自己介绍一些人是不错的想法,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这枫院能安置下多少人,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也算是好心办了坏事的行动了。

    七月都已经吩咐下去了,乔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自己的面子可是好好的贴在了脸上,不至于跌落尘埃了,他心里又忍不住与他那群兄弟们睁眼说瞎话了,七月也不去拆穿他,由着他胡言乱语去了。

    看着七月朝她的闺房的方向去了,冷嫣然哪里还有心思像乔预那样没心没肺的,她连忙朝七月的方向跟了过去,她跑了好几步,却发现自己这样离开,抛下由她领来的颜姣和刘海筠并不怎么妥当,她又转身拉上了她们。

    “七月,对不起,我们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才把这么多人带进了枫院的,若是你真的不喜欢,也不用这样委曲求全,更不用看着我们谁的面子,我才不回去管他们什么都是一些人呢,我去把他们撵走就好了!”

    跟着七月进了屋子,冷嫣然再也没有忍住自己心里的话,她其实本来就不同意乔预的提议的,可是她却没有忍住了乔预的劝说,还有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想领着颜姣和刘海筠一起坐坐,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真心相待的朋友。

    “嫣然,你想多了,既然我都已经应下了,你觉得我还会反悔吗?只是我安静惯了,这么热闹的场合还没有习惯罢了,你也不必自责,这件事情,乔预也是为了我好,我到了靳国这么久了,应该要有一些朋友的!”七月的声音冷冷清清,听不出其中的情绪,没有低落,更没有激动,见冷嫣然都看不懂她的心思了。

    冷嫣然瘪瘪嘴,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没有开口,七月说的话,她不明白,却也听懂了七月所说的那个乔预是为了她好。

    “那……,你是真的没有不高兴吗?我这一次也是没有考虑清楚,只是想带颜姣姐姐和海筠姐姐过来歇歇,其余的地方有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人,清月台,我最熟悉的地方就是枫院了,至于乔预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会带这么多人过来,我……我……,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些事情的!”即使七月已经说明了她的心思,而冷嫣然却不相信。

    今日七月是忙坏了,也累坏了,她的及笄礼,她自然才是主角,今日所有的人都是为了她而来,无论是真心还是阴谋。

    也许是看到了七月眼中的疲累,也许是看透了七月的心思,刘海筠拉了拉冷嫣然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开口了。

    “嫣然郡主,萧阳公主没有生气的,她只不过是太累了,你不要想太多了,放心吧!”刘海筠轻声的劝慰着冷嫣然,颜姣也轻轻的拍着冷嫣然微微单薄的肩膀。

    刘海筠柔柔的声音,七月微微侧目,这的确是一个聪颖心透的女子,自己这一点儿小心思,她看透了,聪明的人,就是最值得相交的朋友,刘海筠,地位、背景,都还是挺不错的,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看着七月的目光竟然迟迟没有离去,似乎要将刘海筠的心都看透了,那流转变幻的眼神,竟然真的是看不懂了。

    “嫣然,海筠说得不错,我是真真切切的没有生气,乔预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我,只是时机不对罢了,估计这也是虞萧的意思,不过落下了乔预的身上就风风火火起来了,我很荣幸,你们可以为我做这么多事情,真的很幸运!”七月也安慰着冷嫣然,她不希望冷嫣然有了压力,冷嫣然太不懂事故了。

    听着七月和刘海筠的话,再想想她们之间的目光和眼神,冷嫣然有一种自己被欺骗隐瞒和不信任的感觉,她们竟然还有了小秘密,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想想,冷嫣然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

    冷嫣然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想到什么脸上自然就显露了出来,可是她不会说出来,自己就在一旁不高兴的哼哼着,撅着她那粉嫩的樱桃薄唇,没有一点儿的笑容,脸色微微的变化着,目光在七月和刘海筠的身上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倒是真的想看出一个事情来,好证明她的猜想,她的精明能干!

    “嫣然,你那小眼神在我和海筠的身上转来转去的,猥琐的样子,我都看不着去了,这哪里还像那英姿飒爽的嫣然郡主呢,颜姣、海筠,你们快四处找找,我以前的那个冷嫣然去哪儿了,不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吧!”

    七月也有了玩儿心,缓缓的走到冷嫣然的跟前儿上下打量着,更是拉起冷嫣然的手一直的摇头摆脑,仿佛她真的就不是冷嫣然了。

    “七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明就是我,你偏偏要睁眼说瞎话,我可不能让你就这么诋毁我这还是为颜姣姐姐和海筠姐姐的跟前儿呢,你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留着,七月,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冷嫣然喜欢七月,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两人不打不相识的事情更是传遍了罕都,两人之间的友情更是令人羡慕。

    任由冷嫣然拉着自己的秀手,七月也不说话,她可是清楚冷嫣然的性子,那大大咧咧的,转眼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嫣然郡主,萧阳公主需要朋友,乔四公子这是给她送来朋友,只是,乔四公子太心急了,海筠还萧阳公主可没有秘密,若是你觉得有秘密,那现在你可是知道了的,这就算不上秘密了吧!”刘海筠柔柔的说。

    说完,又转身对七月说:“萧阳公主,海筠也见过了,那些人都是罕都出名的青年才俊,和乔四公子、虞公子相交的人,那身份不会一般,这些人能帮到萧阳公主的,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刘海筠话音落下,她却踌躇了,她这一番话本来是逾越了,只是,她真的想试探,想起昨日里,祖母提起的那些话,那些事情,刘海筠就不敢再以以前的眼光和态度看待七月了。

    她是聪明人,颜老夫人点到为止,从七月到了靳国,掀起的风风雨雨,她就知道,这个七月不是简单的人物,至于七月想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她也有许多的怀疑,毕竟她不是七月。

    “哦?海筠姑娘真的认为这些人以后能为本公主如虎添翼吗?不过,本公主要那些人的锦上添花做什么,这靳国还是挺不错的,靳国皇帝对我也还是挺好的,本公主在靳国过得洒脱极了,海筠姑娘觉得,本公主需要借助这些人背后的那些势力吗?本公主向来喜欢聪明人,而海筠姑娘就是聪明人!”

    七月一句话绕来绕去,隐隐约约却蕴含着刘海筠想要的答案, 她的眼神从刘海筠的身上轻轻飘过,刘海筠的确是一个聪明人,刘海筠有了试探的意思,那齐国公府的人又是什么意思,那老夫人可不是一般人儿。

    “萧阳公主谬赞,海筠只是觉得公主初来,这些人都是靳国的权贵公子,有了他们,萧阳公主会更容易融入靳国的,万万不敢有其它的意思!”其它这两个字却格外的清晰,让人无法略过。

    七月和刘海筠之间的对话,话中的深意,冷嫣然是无法懂得, 她想不到这样深刻的层面,而颜姣却不一样了,颜姣聪明,却比刘海筠多了两分的心思,不过,七月却并不担忧,刘海筠敢当着颜姣的面儿问出这两句话, 刘海筠应该是能想到后果的,而且,颜姣心思虽重,但却心思纯正。

    “若是如此,那就多谢海筠姑娘的关怀了!”七月轻声说,眼中不乏有感谢的意味,也有探寻的意味。

    从刘海筠说话起,七月的目光就一直分了一丝在颜姣的身上,她的眼波中除了微微的震惊,即可就转为了平平淡淡,七月也看不出任何的其余的问题,她的不骄不躁,让人难以理解。

    “萧阳公主早就说过了,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为朋友解忧,也是朋友该做的事情,公主又何必多礼呢,除非,萧阳公主是不将海筠当做朋友了,才会这般的客气!”刘海筠笑笑,对于七月的谢意,她压根儿就不曾相信,这些话,她的试探,萧阳公主该是好收到了的。

    七月不再说话,她已经是知道了刘海筠的试探与示好,至于颜姣,无论是清不清除,明不明白,即使她不会与自己是同一天路的人,她也不会将今天听到的话流传出去,她是一个聪明人,只是没有刘海筠的果断罢了。

    “海筠说得对,我们可是朋友,朋友之间没有那些虚礼,好了,我也休息够了,来者都是客,无论是为了什么,本公主也应该款待,若是本公主不见了,这不是不给乔预和虞萧面子了。”

    七月也不想在房间里待下去了,今日是她的及笄礼的好日子,她自然不能做了缩头乌龟,哪怕再不愿意应酬,她也好好好的坚持下去,更何况,这可是乔预和虞萧的良苦用心,虽然不一定有什么用处。

    四人出了屋子,灵已经将七月吩咐的事情办妥了,枫院的枫林宫中已经摆好了盛宴,乔预和虞萧前前后后的招呼着,把酒言欢,远远的都听见他们吵吵闹闹的玩笑话,毫无忌惮。

    “你们都在说什么呢,这么的开心,本公主刚才身体不适,去休息了一会儿,怠慢了各位公子,今日萧阳的及笄礼,能得诸位公子的祝愿,是萧阳的荣幸,萧阳先借这一杯酒,向诸位赔罪了!”

    七月接过身旁伺候着的灵递过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她向来洒脱,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然就要做得最好了。

    “好,好,萧阳公主可真是有魄力,好酒量,也难怪,乔小四和阿萧的嘴里,无时无刻的不在念叨这您,现在一见,我也算是明白了,果真是一个妙人儿啊!”随着七月的话落,人群中突然就有人开口了。

    “程度,本公子不是骗你的吧,这整个罕都,整个靳国,没有人能比得上七月,我和七月还约了去西山狩猎,到时候,让你们看看,七月英姿飒爽的一面,保证那两个膝盖都忍不住跪了!”乔预得意洋洋,听着众人对七月的夸奖,他觉得这是对他的肯定,谁让他是七月到了靳国的第一个朋友呢,别人越是赞扬七月,那就是越肯定他的眼光,也是一种对他的赞扬了。

    那个被乔预叫做程度的人,脸色一顿,不过转眼释然说:“你见天儿的在我们这群人的跟前儿说萧阳公主如何如何,我们就算是想象力再丰富,也猜不透你心里的意思啊,况且,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啊!”

    乔预还想说什么,不过很快就被虞萧拉住了,他才隐隐的闭嘴,心想,算了,孺子不可教也,我就懒得和程度这个傻子闹了,反正,七月才不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呢,皱眉,转身就走了。

    “七月,你来了,快来,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咱们下次去西山狩猎,他们都是要一起去的,我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在清月台看见了他们,还这么的全乎,就拉着他们过来了,想着大家可以见一见聚一聚,下次去西山的时候,也不至于谁也不认识,不熟悉,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乔预一副我很聪明,我最聪明,你快表扬我,快夸我的模样看着七月,那目光中流露的简直就是得意洋洋的骄傲。

    七月一脸嫌弃的看着乔预,暗自摇头,心想这傻货是谁,我一定不认识,看到乔预那傻缺样儿,她都不忍直视。

    “嗯,嗯,你很聪明,聪明得很啊,我都没有想到这些事情,你果真是靳国,哦,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看着乔预那一脸的期待诚恳样儿,七月还是昧着良心说出了这些肯定他的话。

    说完都不敢再看乔预,连忙错开说:“各位,本公主这清月台也没有什么好的景色,这枫院更是只有这枫林能增添一抹颜色了,不知各位可已经想到了怎样的玩儿法,本公主也听听!”

    七月那一身橙红色的衣裳,在似火的枫林中更是显得艳丽,衬得她的肤色和俏脸越发的娇嫩了。

    这些人都是与乔预志同道合的人,对美人儿都不忍心反驳,更何况这儿还是人家的地盘儿,听了七月的话,他们哪里有隐瞒的,七嘴八舌的就把他们谈论的事情和盘托出了,见乔预的声音都被他们淹没在了声潮之中了。

    “七月,七月,你听我说啊,她们说的都不完全啊,这些都是我安排的,只有我才是最清楚的,唉,你们别走啊,听我说话啊!”乔预突出重重包围,他的声音才穿透了一切阻拦他的因素,看着七月就笑嘻嘻的说着,顺便还不忘了为自己求表扬。

    可是,七月还没有听到他的话,就已经被簇拥着转身离开了,独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七月和那些人相谈甚欢,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还时不时的晕染开了如桃花般的笑靥。

    看着这样的乔预,冷嫣然可是高兴极了,一个人在乔预的跟前儿来来去去的打量着,那眼神里全是挑衅的意味。

    “你看我干嘛,赶紧的闪开,一个小丫头,还敢在长辈的跟前耀武扬威,看你那样子就是无礼极了,赶紧的给我走开,还有,收起你那怪模怪样的眼光和神情,本公子这风流倜傥的模样,岂是能让你这么光明正大的看,没有收你的钱就已经是看在冷老九的面子上了!”乔预咬牙切齿的看着在他眼前晃悠的冷嫣然恶狠狠的说道。

    冷嫣然听了乔预的话,气的那个面红耳赤,她看着七月就在不远处和那些人有说有笑的交谈着,她心里是多么的想过去一起啊,只是她却忍不下那口气,自己不过是心里一时忍不住,才过来想要嘲笑嘲笑乔预,虽然这想法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但是却也不至于被乔预这般嫌弃吧!

    “乔预,你这是倚老卖老,你不是从不承认我们是亲戚吗?我都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亲戚关系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你让本郡主离开,本郡主就离开啊,你算老几,本郡主要听你的胡言乱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对,就是痴人说梦,!”冷嫣然怒气冲冲,睁大了她那一双圆圆的杏眼。

    冷嫣然心烦,她和乔预总是井水不犯河水,两人也不知是气场不和还是八字不和,遇到了的地方总是会先来个‘世界大战’,这是十几年来都没有改变过的事情,只是,她深深地担忧,这么多人。实在是有损她温柔似水的形象啊!

    “你……你……你,你这个一点都没有礼貌啊,我在怎么也是你的长辈,冷老九简直就是太失败了!”乔预想着冷嫣然的话,突然觉得这不会就是冷老九那老小子交待冷嫣然的吧,不行,自己一定不能被触怒了,不就是一两个小辈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吗!自己就大人有大量,懒得搭理她!

    不过,这件事情,以后一定要从冷老九的身上找回场子,这些话,哪里是冷嫣然能想到的,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虽然被蒙蔽了十几年,但是,冷老九那奸诈的样子,自己还是看穿了啊!

    “哼,走就走!”冷嫣然才不想在这儿和乔预耗下去呢,没看见七月那边正是风风火火的吗,她才不愿意错过热闹呢!

    冷嫣然瞪了乔预一眼,转身就跑了,那浅蓝色的衣袂飘扬着,随着那三千青丝在一片火红下是那么的和谐,乔预看着那娇弱的背影竟然愣神了,思绪都不知道飘荡去了哪里。

    “乔预,你赶紧的给我过来,在那儿愣着做什么?”虞萧四处没有看见乔预,却发现他还在原地傻傻的愣神,那目光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虞萧只是远远的看着,就觉得渗人。

    乔预的思绪被虞萧打乱了,他眼中冒火,可是转瞬一想,他又神色不自然了,自己怎么脑海里会出现冷嫣然的背影,这……这也太惊悚了,他左右看看,没有人,他才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朝虞萧那边去了。

    不过,他的心里却是乱糟糟的,怎么会满脑子都是冷嫣然的身影呢,而且还是那样的曼妙,就跟自己心里那一个倩影一模一样,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似乎怎么也赶不出去,难道自己是魔怔了。

    “你们都说了这么久了,究竟想好了怎么玩儿没有啊?”乔预赶紧拍了拍脑袋,坚决不去再想脑海里那一个背影了,一定要赶紧的将她驱赶出去,不然,他……他会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的。

    七月斜睨了乔预一眼,这急急燥燥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儿变化啊,不过,她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了。

    “哪有那么快,你要是等不及了,那就作诗吧,我们先好好的想出来一个章程吧,这诗会该怎么玩儿!”程度可不会惯着乔预,停到乔预的质问,他想都不想,连忙就怼了回去,才不会管乔预的想法呢!

    程度和乔预向来就是这样的态度,两个人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却又从来不会有大的矛盾,兄弟之间的情谊却是没有改变的。

    “又是作诗?那上次在风露庄那一次的菊花诗的结果还没有评出来呢,现在又是作诗,怎么就这么愿意作诗呢?”乔预并不是很同意,他才不愿意作什么诗呢,这分明就是随意而为的。

    听乔预提到了不久之前的菊花诗,成清沅连忙说:“怎么可能,菊花诗的结果早就已经出来了,我亲自送到景和长公主府的,难道虞萧没有告诉你们结果?这都已经多去好几天了。””

    “什么?”

    “已经有结果了?”

    “阿萧,你怎么不把结果告诉我们呢?”

    嘀嘀咕咕的声音都朝虞萧而去,问着虞萧上次风露庄菊花诗的结果,毕竟那可是押了大价钱的,谁不想快点儿知道结果呢!

    “对啊,阿萧,你快说说,上次的结果是怎样的,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去风露庄,都不通知我们!”程度旁边的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郎朗开口,眼眸里的狡黠和笑意却不断的溢出了。

    虞萧脸色不自然,并不是这个结果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个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会让有些人为难的,他是早早的就得到了这个结果,可是却不知道怎样去把这个结果通知所有的人。

    “这……”

    虞萧的目光扫了一眼武成绪,见他没有任何的神色波动和脸色变化,虞萧才放下了心里那些想法。

    “既然如此,那……那我就把上次风露庄菊花诗的结果公布了吧,上次七月和乔预几人先行离开了,那些诗,后来让清沅带回了成府,请了成老爷子点评,这其中的公平是毋庸置疑的,头名是……是萧阳公主,至于这末名……,是武成绪!”虞萧又看了看武成绪,却发现他闪过震惊后快速的恢复了平静!

    “什么?”  “末名是武成绪?”

    “这怎么可能?”

    听到议论声,而且声音还越来越大,虞萧皱眉说:“这些诗是成老爷子点评的,毋庸置疑,至于成绪是末名的事情,那一次的菊花诗也只有几个人参加,是成绪,也是可能的啊!”

    “对,我祖父在家的时候可是纠结极了,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看了无数遍,才决定了谁是头名,谁是末名,甚至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是我在外面给他占了这么一件困难的事情了!”

    成清沅的声音就像是清澈的泉水,干净透彻,划过耳朵的时候已经将心里那一点儿的不满洗去了。

    “萧阳公主,恭喜,我武成绪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也请萧阳公主莫要忘记了!”武成绪突然冒出个这样一句话,除了那次去了风露庄的人,其余的人全都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哟,原来武公子还记得自己的话啊,看来以后……”

    “嫣然,闭嘴!”

    冷嫣然说话从来不会经过那个脑子,听到武成绪的话,她就想起了那天乔预几人的嘲讽,现在末名可不是她,反而还变成了他们自己人,这样的好机会,冷嫣然怎么舍得就这么放过了。

    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七月就厉声打断了她的话,眼神轻轻的扫过了她的脸,她看到了眼神中的警告,虽然她不甘心,不知道七月怎么帮他们了,但是她还是闭上了自己的嘴。

    “当然,本公主自然不会忘了,以后就多多麻烦武公子了!”七月喝止了冷嫣然后,朝武成绪嫣然一笑。

    “好说!”

    ……

    武成绪和七月相视一笑,之前的事情自然就带过了,所有的人都纷纷不在提上次风露庄的菊花诗会了。

    “唉,好了好了,你们的意思就是说,要来一个枫林诗会,对吧,这儿有姑娘,我们那些玩儿法,自然是不适合的,的确该玩一些文雅一点儿的东西,这诗会就是最文雅的事情了!”

    看所有的人都同意诗会,乔预也不好坚持自己的想法了,那一点儿小心思只好深深地又埋在心底了。

    “那我还是要有一个章程啊,彩头是什么,至于末名的惩罚,这一次就算了,毕竟是萧阳公主的及笄礼,这样大喜的日子里,惩罚这样的事情可是做不出来的,你们觉得怎么样?”

    只听枫林中嘈杂的声音,七嘴八舌,都低声的谈论着这一次枫林诗会的章程,你一言我一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了一些想法。

    “好了,先听我说说,这一次的诗会,我们就随意一点儿吧,无论是什么韵脚都可以,你们觉得如何,至于这诗吗?我们就击鼓传枫叶,那枫叶到了谁的手里,谁就来一首诗,你们觉得如何?”程度自信满满的说。

    “如果那枫叶又传到了已经做过诗的人手里,难不成还要作一首诗不成?”那青衣男子又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云端说得也对,这也是一个问题,不过,这也不是不能解决,若是枫叶又传到了已经作了诗的人的手里,那她就自饮一杯,你们觉得如何?这个办法应该还是可以的吧!”程度眼眸微转,就已经有了想法。

    七月也不管他们说着什么,只是在一旁微笑着,听着他们的议论和质疑,这些事,她并不想去理会,只需要把这些章程记得清清楚楚就好了,他们之间的那些争论与她没有关系。

    “好了,那就这样吧!”七月听了程度的话,她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对程度的看法更深刻了。

    七月立马吩咐了灵下去准备,既然是击鼓传枫叶的方式,那就需要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位置和击鼓也要准备好了。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灵就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不骄不躁的,这一段日子,灵跟在即玉和嬷嬷的身边,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最主要的是,她的性子被磨练的沉稳了一些。

    丫鬟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案几都纷纷的立着一壶酒,还未开启,就已经透出了阵阵带着梨花香味的酒味儿。

    “好,好,起!”一切准备妥当了,七月一声令下,她的声音响起,击鼓声也随之而起,时而快时而慢,那一枝枫叶也越来越快速的经过了无数人的手指,很快从七月眼前离去了。

    第一次鼓声落下,那一枝枫叶停留在了那青衣男子,也就是被程度唤作云端的人的手里,只见他的神情愣愣的,简直不知道这一刻发生了什么,直视着他手中的那一枝火红的枫叶。

    “云端,你不会不想作诗吧,看你那一副愣愣的样子,这可不是你啊,云端,云端,只给你一分钟啊!”程度看着愣神儿了的云端,连忙大声的喊着云端。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三皇子冷棱

    云端收回心神,其实他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只是一时愣神,没有想到第一个人竟然会是他,微微愣神之后是这样的情形!

    “这话可就是看不起云端了,云端虽然不才,但是这是萧阳公主的好日子,自然不能掉了链子,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还请各位海涵!”

    “云端,要是你的诗都是上不得台面,那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呢?你这可是不讲道理啊,我的这小心肝儿啊,西现在还砰砰砰的跳呢!”云端身边的白衣少年还轻轻的拍着胸脯,那张还微微带着稚嫩的俊脸十分的夸张,桃花眼睁得老大,大如牛铃。

    云端轻轻的看了身边的白衣男子一眼,嘴角带上了浅笑,衣角飘扬,青衫在红叶的衬托下更加的清冷,他整个人也是冷冷的。

    “红枫似火照山中,寒冷秋风袭树丛。丹叶顺时别枝去,来年满岭又枫红。”清冷的声音犹如幽泉,密密麻麻的冷寂攀上心头。

    看着眼前青衣似谪仙的云端,七月不禁想起了杨流遇,人如其名,真的就像是云端之上的脱离了凡俗的人,只是,他比起杨流遇,多了两分生气和通透,一样又不一样的感觉,只是再多的一样,他也不是杨流遇。

    “好一句来年满岭有枫红,看来云公子也是谦虚之人,这文采,萧阳但是佩服,枫林尽染,奈何枫红奈何不了秋风的孤寂萧瑟!”七月有感而发,红叶似火,却在片片火热中掩饰不了它的落寞和跌落的结局。

    无人言语,美人能懂得七月的内心,就连平日里最话多的乔预,也选择闭上了自己的嘴,他看不透七月的心,更猜不透七月的想法。

    “来年满岭有枫红,只是这清月台的来年,我却不知在何处了,看不透也看不尽,我又该如何呢,只盼能去云公子所言清月台来年的红枫还能为我片片飞扬,借云公子吉言了!”七月的声音不急不躁、无悲无喜,她清楚她的人生从下定决心、离开唐暮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只是她不愿意这么快的就去适应和接受那样的人生,更不会任由冷炀来决定那个属于她的人。

    “这清月台,无论是何时,都是为你敞开的,我相信,来年的这个时候,清月台满岭的红枫会期待着你的倩影!”云端嘴角微微溢出水花,他的声音中清冷晕染了几分温暖,听得七月都多了两分阳光的味道和暖意。

    一阵无言之后,也幸好有乔预这个活宝话唠儿,氛围崩很快就活跃了起来,七月的那几句话自然而然的就被压在了心底,忘在了耳后,七月随意的说说,他们却不能够随便的听听,这些话,无论是谁谁传了出去,最后也只会害了自己。

    “好了好了,时间紧迫啊,都过去这么久了,才云端的那一首红叶诗,这要是传了出去,我都没有脸面了,那个击鼓的,使劲儿的给我敲,若是敲好了,本公子重重有赏!”乔预向来不拘束,无拘无束的习惯了。

    乔预的话一出,有人就开口了,尤其是武成绪急急说:“乔预,你这可是收买人心啊,不公平得很,小姑娘,只要你敲得本公子满意,本公子也重重有赏,不关是他乔预能一掷千金,本公子自然也不会比他差了的!”

    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场面,七月冷眼看着,既不恼怒也无情绪波动,当然,这闹哄哄的说着玩笑话的人里没有云端,他早就已经被七月的那一番话吸引住了,不然也不会有那样的一番见解,他的眼里全是对七月的探索。

    “乔预,你可别忘了,这儿可是清月台哦,不是你的邵阳大长公主府,也不是武公子的武安侯府,花鼓怎么敲,自然有她的道理,怎么,是要在本公主的地儿上贿赂本公主的人,你们还不如直接把东西摆到本公主的跟前儿来,本公主或许还会考虑考虑!”七月掩嘴轻笑着,笑看着乔预和武成绪。

    被七月一怼,乔预哪里还有开口的心思,自顾自的心里不高兴去了,自然就是无人开口了,武成绪又不是乔预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听了七月的话,他也闭口不言了,更何况,他还要在七月的身边待上一年呢!29

    又经过了好几轮的鼓停花落,那一枝红叶从未在七月的素手中停留过,倒是乔预和武成绪都被选中过,这让乔预怎么也忍不下心里的那一口气儿,他决定自己上场击鼓,不信就落不到七月的手里。

    “各位,各位,大家也是知道的,我乔预没什么文采,不过这体力活倒是梦胜任的,那击鼓的小姑娘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看就不公平,本公子决定了,你们好好玩儿,本公子去为你们击鼓去!”乔预两眼放光,声音缓缓而出。

    “这……”

    “这不好吧,击鼓这样的事,怎么能让你去呢!”

    众说纷纭,武成绪和虞萧几人但是十分的赞同有乔预去击鼓,正如乔预所言,他作诗不一定有什么作为,还不如让他去击鼓了,让他也能找到一点儿事儿做,不至于一直在这儿捣乱来得好。

    “乔预,你就去吧,我一定会为你好好的呐喊的,你一定那小姑娘击得好,有你在,我们也放心哪!”虞萧火上浇油,他就想怂恿乔预上去击鼓,反正乔预闲着也是闲着,既不会吟诗作对,只会四处捣乱。

    “七月,怎样,我去把那小姑娘换下来,如何?”

    七月轻笑着,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消散过,听了乔预的话,她既没有震惊,也没有阻拦,仿佛就是看透了他的心一样,一颦一笑之间全都散发着了然和理解,连乔预都愣愣的,不知发生了什么!

    “好啊,乔公子心疼我清月台的小姑娘,本公主岂能驳了你这一份心意呢,不过就是击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七月毫不在意的说道,仿佛这件事情在她的心里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儿的波澜与问题。

    “去吧”

    “那我就去了!”乔预的眼神之间得意洋洋,他对于击鼓这件事,倒是有无尽的热情,比起那作诗,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了。

    一盏茶尽,乔预白衣飘飘的立在那一**鼓之前,神色间多了一股意气风发,和之前歪坐案几处的模样一点儿也不一样了,仿佛现在这个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让人欢喜,若是乔预一直是这样的模样,七月会更加的欣慰的。

    一鼓尽,那一枝红叶正好是了落在了七月的玉手里,一片火红中更加的衬托出了那白玉般的素手的娇嫩,细长白皙的手指尽头是白中透着粉的指甲,轻捏着红叶的手仿佛就像是柔弱无骨。

    “七月,这可是你的了,你可不能耍赖啊,我这是好不容易才让红叶落在了你的手上的!”乔预急急的说着,他看着七月那思索的神色,就急不可耐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他可不想让七月推脱了。

    正如乔预所言,他可是花了无数的心思,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可是一直睁大了盯着七月呢,怎么能白费了心思呢!

    和乔预相识也有了一段时日,乔预心中那一点儿小心思,岂是七月不清楚的,既然他费尽心思,七月也只能随了他的心思。

    “不过是一首诗罢了,我岂会推诿了,乔老四,你的心眼儿可是太小了!”

    七月戏谑的看着乔预,她和乔预之间,也习惯了这样的玩笑话,这一次,乔预的话,让她不能不搭理。

    “那你可得不能让我们失望哦!上次你的那个菊花诗,可是得了成老爷子的赞赏,这一次你可不能随随便便的拿出几句话来糊弄我们,虽然我不才,但是也是进过学的,什么好的, 什么坏的,我也是分的清楚的!”

    乔预摇着他手中的那柄山河扇,只要眼尖儿的人就知道,这是七月之前赠予他的那一柄,只是,这大冷的天儿,乔预手中的那一柄扇子就太是不合时宜了,只是乔预是怎样的人,他随心所欲惯了,绝不会看别人的脸色。

    “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从从容容的、含着浓浓的情思,那软软的声音从七月的樱桃小口里传出,只是,就连七月都没有意识到她的情绪,她那雾蒙蒙的双眼里深深的思念和心痛,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但是乔预却真真切切的看见了那一丝心痛。

    “心似一江水,好一句心似一江水,萧阳公主思念之意正如了那滔滔江水,只是不知是谁有那个福气了,能得到萧阳公主的心心念念,一片红叶,就能引出如此深刻的思念,看来,尔等终究是晚了一步了!”

    其中身着紫衫的俊俏男子,听了七月的诗,他的眼角都带着笑意,一直没有消散,他心中倒是多了几分看戏的成分,看萧阳公主那样子,心中肯定是有秘密的,而靳国的局势,皇帝的态度,这萧阳公主注定是靳国人了。

    “萧阳公主好文采,自叹不如啊!”

    “你是?”

    七月到了靳国,熟识的人也不过只有乔预和虞萧,就连武成绪几人也只不过是有了几面之缘,她认识的人实在是不多,她也却是是不认识冷楞是谁!

    谁也没有料想到七月会这么的不给脸面,纷纷都一致的闭嘴不言了,这两方都不是能得罪的,还是管住自己的嘴才是正理儿。

    冷棱也不觉得没有面子,反而爽朗的大笑起来,看着七月毫不在意的说:“萧阳公主不认识在下也不无道理,在下冷棱,是当今圣上第三子,本来还要唤你一声太子嫂嫂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众人一阵白眼,心里纷纷暗骂冷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今儿这样大好的日子里,这冷棱竟然半点儿没有眼色儿,怪不得得不了皇上的宠爱。

    “其实,我倒是挺佩服你的,不就是一个太子吗?今日一见,冷桐那小子也的确是配不上你,就是不知道,甩开了冷桐,萧阳公主的如意郎君会是谁了,我倒是很喜欢萧阳公主的性子呢,萧阳公主也是可以考虑考虑我的嘛!”

    七月浅笑安然,半眯着她那桃花般的眼睛,掩下了丝丝冷意,她还没有见过如此大胆的人物,只是这和冷棱,他却是看不透了,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看似轻浮,眼神中却又有若有若无的坚定。

    “冷老三,你个死小子,刚回来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警告你,七月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是敢对我朋友无礼,看我怎么教训你!”

    乔预紧盯着冷棱恶狠狠的说道,那眼神,根本没有把冷棱这样一个小辈儿放在眼里,端着一副长辈的样子,看得七月都忍不住笑意。

    “小四叔,小三可是对您一片孝心啊,那可是赤城赤城的,小三回京可是谁都没见,就去了邵阳大长公主府看您的,我父皇都排在了后面儿,今儿我出宫的时候,我父皇还没有消气儿呢!”

    七月也没有想到,冷棱会是这样的一番态度,这可是变脸的速度啊,这才真实不是一般人儿啊,那冷桐,虽然是太子,但是恐怕连这一位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冷桐现在的太子之位是那一位需要的,一旦那一位出了事情,冷桐也就危险了。

    “好了好了,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儿上,我也就不为难了了,只是,以后可不许在七月跟前儿胡言乱语了,不然,我可是不许的,记住了!”乔预也不起真的就愿意与冷棱为难,只是,涉及到了七月,他怎么也得拿出自己作为长辈的范儿来。

    “是,小三知道了!”

    看冷棱那恭恭敬敬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真真正正的低头了,可是,只有七月才明白他眼底的意思。

    “原来你便是大名鼎鼎的三皇子,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萧阳也是佩服得紧啊!”

    “哦?那萧阳公主是怎么个佩服法呢?”

    戏谑的眼神,笑意盈盈的眼角,仿佛他果真是对七月的话有多么的高兴和喜欢!

    “虽然三皇子不在罕都,但是这罕都却处处有三皇子的传说呢,都说三皇子是最有孝心的了,本公子今日一见,哪里还有不相信的机会呢?您说,是吧!”

    众人心神一紧,萧阳平日里谁的面子也不给,大家已经是领教过了,连皇帝的面子都从不放在眼里,她又怎么会把刚刚回京的三皇子冷棱放在眼里,哪怕他是乔预的好友。

    “是啊,那我可真是荣幸了,久久没有回京,这罕都的人还记得我这个陌路皇子,我岂有不高兴的道理呢?”

    冷棱的声音如清泉般的透净,仿佛压根儿就没有将七月打趣放在心里,他也不需要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三皇子回京,便给了萧阳这么大的脸面,萧阳感激不尽,只是,这清月台,承受不起三皇子的厚爱,还请三皇子自重!”七月的声音疏离,清透,而更多的是无视。

    谁也想不到七月面对冷棱会是这样的态度,虽然冷棱是最不受皇帝喜爱的皇子,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至少也是一个皇子,而且这冷棱又是一个混不吝的,就连皇帝也拿他没有半点儿办法,罕都的人又怎么会去得罪他呢!

    “咳咳咳”

    猛烈的咳嗽声,冷棱怎么也想不到萧阳压根儿就没有给她面子,眼看着周围人怪异的眼光,冷棱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了,看着自己依旧潇洒的衣袂,只是这在七月的眼里还像就成了真正的笑话,他才顾不住以声音提醒看笑话的人。

    “是啊,是啊,我这不是和萧阳公主开和玩笑吗?萧阳公主该不会连这点儿玩笑话都不愿意听吧?其实呀,这也是听了小四叔说过,你的性子随和,这不才有了我今天的话吗?我也只不过是想着增进一点儿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冷棱的性子,又岂会是那种听了一点儿了拒绝的话就是觉得掉了面子的人, 他是最不拘小节的了,萧阳在他的眼里反而还有了更深的印象了,也增了相交的心思。

    可以说,今儿临时的一场枫林诗会,的的确确是让七月认识了更多的人,那紫衫的骚**子冷棱,还有潇洒公子云端,也是有很大的收获的,至少,也不算误了时间。

    不多时,在冷棱和乔预的吵吵闹闹中慢慢的消逝了,枫林中的人也慢慢的渐渐的减少了,最后只剩下了乔预虞萧几人,当然还有厚脸皮硬要流下来的冷棱。

    “今日多谢了,萧阳到了靳国这么久了,认识的人还没有今天认识的人多呢!”

    “尤其是三皇子冷棱!”

    提到冷棱,七月的声音倒是显得恶狠狠的了,半分平日里的娇俏都没有了,不过,被点名了的冷棱可是不在乎这些的,他只关注七月是否郭皇记住了他这**人物!

    “好说好说,我这人啊,最好的就是脾气了,也最喜欢广交朋友,只要萧阳公主不嫌弃,我冷棱就当萧阳公主为红颜知己了,无论萧阳公主有何事,只管驱遣!”

    冷棱看人只有合不合眼缘这一个条件,今日是萧阳的及笄礼,还是乔预生拉硬拽的才把他给弄了过来,按照她的想法,不就是一个和亲公主吗?有什么值得看重的。

    就乔预那恨不得为奴为仆的模样,他就不认为这一位在靳国短时间内声名鹊起的和亲公主是什么好人,不然,怎么可能把乔预那一个傻子骗得团团转。

    也是存了会一会这一位大名鼎鼎的公主,他才会勉为其难的应下了乔预的邀请,只是,这一见,偏偏是拍散了他脑子里那些想法了,这一位公主哪怕不是一般人,也不会是害了乔预的人。

    “那多谢三皇子,萧阳一定不会忘了三皇子今日今时的这句话,只要三皇子能够谨记,那就好!”

    能得了这么一个承诺,七月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三皇子即使不受宠,那他也是皇帝的儿子,而且这一个三皇子似乎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纨绔与窝滥。

    在云州经营了那么多年,他又怎么可能是无知无能之辈,只不过,是在暗暗的隐藏罢了。

    七月与冷棱相视而笑,两人都是聪明人,也都知道两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彼此懂了,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哟哟哟,我们老三这才刚刚回京呢,连我们这一群老朋友都不管不顾的了,明明我们都说好了昨夜要去好好的痛痛快快的喝上一杯的,不醉不休的,可是你倒好,说什么今日是萧阳公主的好日子,总的就是不能喝酒误事了,今日一见,原来是为了美人啊!”

    武成绪向来是有事说事,看冷棱那一脸痴汉的样子,他就憋不住自己心里的那一点儿话了。

    一阵的好不尴尬,这样的话,七月是听多了,可是在这么多人的跟前儿,她脸皮再厚,也不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最后,所有的人都渐渐的离开了,整个清月台有恢复了寂寥,属于七月的安静。

    今日一过,她就真真正正的在靳国有了存在感,以后,无论是大大小小的任何聚会,都不会少了她的身影。

    也意味着,她已经是到了婚配的妙龄了。

    “听说,今日,你很开心,尤其是与冷棱相谈甚欢,好久了,你好久没有那样的笑容了!”

    身后清冷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似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在自己的耳朵里徘徊了,两人也似乎是很久没有见了。

    “很好,这是我到了靳国,最开心的一次了,三皇子为人很是风趣,能有这样一个朋友,我很知足了!”

    提起冷棱,七月嘴角爬上了两分笑意,这落在冷暮的眼里,就成了**裸的讽刺和深深的刺痛。

    这一抹笑意,让他有了危险感,即使那个人是他平日里最没有规矩,也最不进可能有威胁

    的侄子,可是,他就是不愿意看见她的脸上出现为别人绽放的笑容。

    “他,是我的人,你不必在他的身上浪费了时间,他经不起感情的折磨了!”

    对于七月,对于冷棱,他还是很了解的,只是,却不能忘记了他们跟前儿的那些狐朋狗友了,更不能忘记了那一位高高在上的人,之前是冷棱没有回京,现在却是最好的选择了。

    “你是吃醋了吗?”

    “这……,我只不过是不想看见你们之间有过多的交集,他本就不受那人的宠信,你们两人在他的眼里,应该是最好的安排了!”冷暮扯扯嘴角,他可不会就这么承认了自己是吃醋了。

    七月瘪瘪嘴,心里却是知道他心里的那一点儿想法,不过,既然他啊愿意承认,她也不好再继续问,只不过, 她可就要好好的让他吃点儿苦头了。

    “原来如此,不过,这样也不错,我嫁于靳国不就是和亲吗?错过了太子,我还有什么选择?”

    无奈又落寞的声音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冷暮的心,他双拳轻轻的紧握着,泛着血丝,泛着青筋,似乎是他让七月进了这一个牢笼,深不见底,又逃不出去。

    “七月,我依旧爱你如初,甚至比当年更甚,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仇恨、生命,都是过眼云烟,也可以放肆一切,这皇位,这天下,只要是你想要,我都能双手奉上,哪怕是毁了整个我想到的!”他的目光如炬,不让七月逃离自己的视线,他要她看着他的眼睛,说出那句话。

    四目相对,他的手缓缓的抚上了她的脸颊,冷冷的,比起上次,他的指尖更加的消瘦了,那张总是出现在梦中的脸,更加的清冷孤寂了,看见这样的他,她的心里好像是被针刺了一样。

    “你,我要那些有何用,我想要的,只有你!”

    句句情话,让冷暮的冷肃也渐渐的放下了,眼中的柔情怎么也抵挡不住,仿佛眼前的人儿就是易碎的瓷娃娃,强烈的浓浓爱意就化作了点点滴滴的蜻蜓点水。

    两人相互依偎着,都期盼着这个时刻就这样凝固了,只是,这又如何能让人如愿。

    “我和冷棱,并没有相谈甚欢,相反,我和他很不愉快,那人的嘴巴太能胡说八道了,我并不喜欢这样的人!”七月撅嘴道,为了让冷暮放心,她还是解释了一遍。

    低头看了一眼乖乖的依偎在他怀里的七月,冷暮嘴角上扬,宽大的胸膛前有他最渴望的姑娘。

    “那你喜欢谁啊?是谁说这样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当然是最喜欢你了,谁能把冷棱那个只会花言巧语的人放在眼里!”七月急急的说道,她可不想让冷暮误会了她的心思,之前的那些气话是当不得真的。

    没有想到七月会这么直白的将这话说出来,只不过,想想也明白了,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期盼她的改变呢。

    “我也爱你,好多年前,你就已经在我的心里成了疾,世间已经没有了解药,除了时时刻刻的见到你!”

    七月愣愣的,她好像从没有听见冷暮说过这样的情话,心里却是甜甜蜜蜜的。

    “我愿意成为你心里的疾!”

    “好,只有你。”

    “接下来,你只管惹祸就行了,最好让冷炀没有多出来的心思去注意其它的事情,我要开始了!”

    冷暮说的开始是什么,七月再清楚不过了,那是他不可不做的事情,谋算了这么多年,只为了那一个目的。

    “我与你一起,无论是何时,也无论是何事,你一定要好好的告诉我,可好?”她的目光紧盯着冷暮,她害怕他任何事情都瞒着。

    “好”

    尽管不能应下,他也不许哦子看着她为自己担心,只得轻轻说了一个好字了。

    “好了,我要离开了,你好好休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有我,而且,在靳国,无人敢为难你!”

    “可以不离开吗?”七月软软糯糯的声音中带着不舍,两人已经很久不见了,可是,短短的相聚,又该分离了。

    “舍不得我?”

    “嗯”

    这一个字,让冷暮心中暖暖的,很受用,本来清冷的脸,也带上了笑意,浅浅的。

    “那我再待一会儿吧,有件事情也要给你说说,你姑母,也就是曾经的皇后,留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羽暮公主,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她去年下嫁了敛侯府的三公子,过得并不好,可以说是水深火热吧!”

    提起羽暮,冷暮也只有唏嘘不已的份儿,即使他有心管这些事情,羽暮是皇室公主,这件事情,轮不到他来开口,况且,这些年,他的身份地位也很尴尬。

    “羽暮?是我姑姑唯一的女儿?”

    对于羽暮这个名字,七月并不陌生,还在唐暮的时候,父皇就已经交待的羽暮的事情,只是,她暂时还没有时间和能力去安排罢了。

    “正是”

    七月沉默了,她久久没有说话,对于羽暮,她是有责任去帮助的,可是,现在的她又该怎么去保护羽暮呢!

第二百一十五章 狩猎

    “父皇说了,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除了我母后,那便是姑姑了,他没有能力的时候,姑姑为了他,远嫁靳国和亲,到了他能够保护姑姑的时候,可是姑姑已经在异国他乡香消玉殒了,这一次,我来靳国,父皇就已经三令五申的嘱咐我帮帮那一位表姐,父皇的嘱咐,我不敢不听!”

    想起暮,七月心中剧痛,唐暮的消息越来越恶劣,她的离开,便是父皇决绝的反抗之心。

    “太皇太后已经回宫了,你想做的事情,太皇太后一定能为你铺出一条路来,你只管相信她,那就好了!”

    冷暮觉得有必要把太皇太后回宫的事情好好的说清楚,不必说的太清楚,隐隐约约的让她知道其中的深意就好了。

    七月眼眸微转,心中已经有了把握,他提到了太皇太后,不会是无缘无故,这不会是恰巧,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了,太皇太后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然,他怎么敢让自己相信太皇太后呢!

    “好,既然有人给我撑腰,那我还有什么忌惮的,我偏偏要把冷炀的罕都甚至是靳国搅得天翻地覆!”七月嬉皮笑脸的看着冷暮,只有在他的跟前儿,她才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看着眼前小女子的巧笑嫣然,那般的小女儿姿态,时时刻刻不在挠着他的心,让他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好,以后,我也给你撑腰!”

    七月没有搭话,只是满眼爱意的看着冷暮,仿佛全世界都挺停止了,都停留在了她的身边。

    “好了,七月,我真的该离开了,明日又是全新的一天了,近日,我会离开罕都一段时日,你不必到王府见我,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来看你的!”冷暮解释说。

    他已经决定下了接下来的行程,靳北那边的局势不容乐观,他必须去一趟了,不然,他是不会放心的,只是,这件事情,若是被七月知晓了,她也许会闹着要一起去了。

    临别前,激烈缠绵的轻吻,两人依依不舍的离别,眼睁睁的看着那一袭青衣就消逝在了夜空中,除了嫣红的嘴唇和温暖的气息,再没有半点儿他的痕迹了,清清楚楚的。

    “暮西,全面打探敛侯府的消息,尤其是下嫁敛侯府的羽暮公主的消息!”七月的声音轻轻的传进了窗外暮西的耳里,她的眼神中的坚定也多了几分,冷暮说得对,明天真的就是全新的一天了。

    从与太皇太后的言语中,她也是清清楚楚的明白太皇太后对她的善意,既然有这么一个最大的靠山,她总要整出一些事情的。

    “是”

    暮西满怀心思的离开了枫院,离开唐暮时,皇上的嘱托,他是一清二楚的,七月提到敛侯府的时候,他一切都明白了,他家公主是要开始做那些事情了,他很期待!

    一夜浅眠,满脑子都是冷暮离开前那一句要离开一段时日的话,看来,他是真的就要反击了。

    清晨,一缕阳光偷偷的溜进了七月的闺房,洒在那被褥上,点点滴滴的灿烂,恍若漫天的星辰挥舞着,晃在七月的俏脸上,光洁滑腻的额头上,小巧挺拔的鼻子上,直到七月睁开了睡意朦胧的桃花眼。

    “公主,何时梳洗?”

    “进来吧!”

    即玉早早的就候在了枫院,听了七月的声音,她轻轻的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灵,两人伺候七月是习惯的,七月也不喜欢让其余的不熟悉的人伺候自己,一直也就没有换过。

    “随随便便的梳一个发髻就行了,今日我也不想出门儿了,昨日的及笄礼,虽然说是有皇后娘娘和大长公主主持,但是我也着实是累坏了,今日可是要好好的休息一番了!”七月慵懒的倚在梳妆镜前,软软的说道。

    即玉脸色微微变化,有些为难,她在一旁轻声问道:“公主,昨日的及笄礼是皇后娘娘主持的,今日,我们是否应当进宫谢礼啊!”

    “不去,谁还上赶着让她给我帮忙了,这可是太皇太后的懿旨,她也是逼不得已,你以为,我当着朝臣毁了和太子的亲事,那就是驳了她的脸面,若是没有太皇太后的意思,她恐怕都不会搭理咱们吧!”七月毫不在意的说道,她又不是傻子,连皇后的那些小心思都看不透。

    昨日的及笄礼可谓是漏洞百出,若不是有邵阳大长公主在这儿压着场子,今日,自己恐怕就是全靳国最大的笑话了吧,别以为,她看不出来皇后背地里的那一些手段。

    即玉还是为难,她心想即使皇后并非真心为公主出力,这及笄礼也是以皇后娘娘的名义办起来的,若是这点儿礼仪都没有了,那岂不是让礼部的那些人又有了抨击自家公主的借口了!

    “公主,只是这样似乎不好吧!皇后再有错,她也是皇后啊,景妃那儿还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呢,与皇后交好,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即玉继续苦口婆心的劝慰着。

    即玉想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是与皇后这样的人为伍,始终不是最好的选择,与狼为伍,最终害了的人只会是自己,七月可不会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那……,那就这样吧,公主若是不愿意进宫,奴婢也不敢多言了,只是,公主明日可不能在这样为所欲为了!”七月决定了的事情,即玉也知道没有了更改的可能了,她也只好是妥协了。

    七月微微皱眉,这即玉怎么越来越唠叨了,不就是一个进宫请安吗?她就算是不去,那皇后还能吃了她不成,还不是只能默默的忍受的,这也是她选择不去的原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大不了,我明日再进宫不就行了,反正我今日是一点儿都不想动弹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绝不妥协!”七月坚定的说着,一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即玉也只得点头应下了,有这样的一个结果也还是不错了,自己还是就这样应下了吧!

    “好了好了,随随便便的梳上发髻就行了,反正也不出门,穿的那么正式的做什么!”眼看着即玉和灵忙里忙外的,七月便不耐烦的说道。

    七月都这样发话了,即玉和灵的动作也快了起来,片刻之后,简简单单的装扮就完成了。

    “早膳就在枫院用了吧!我也懒得去前院儿了!”

    “是”

    与清月台里的从容不同,皇宫里的皇后没有等到七月的请安,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恼怒,只是碍于七月的身份,她不敢发作,不过,心中也暗暗的发誓,以后抓着机会,一定要让七月付出代价。

    “娘娘,那萧阳公主真是太嚣张了,娘娘劳心劳力的为她主持及笄礼,在她的眼里,竟然对娘娘没有半分的感激之意,按照惯例,今儿她可是应当进宫谢恩的,居然不放在心上!”皇后身边的青衣宫女看着皇后的脸色,心思微转,嘴里就说出了诋毁七月的话语。

    果不其然,听了她的话,皇后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心中对七月的厌恶之心更甚,却没有多说什么。

    “娘娘可是中宫皇后,一国之后,而那萧阳公主却不放在眼里,也幸好咱们太子殿下和她退了婚,不然,就凭着她这为所欲为的性子,还不得连累了咱们太子殿下啊!”

    见了皇后脸色上的微微变化,青衣宫女青丝继续在皇后的耳边絮絮叨叨,说的无外乎都是一些七月的坏话。

    提到七月与太子那已经退了的婚事,皇后仅存的理智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她这一生最大的依仗就是太子,自然无法忍受太子的被任何人轻视和侮辱,更不允许太子的地位有任何的动摇。

    “闭嘴,那个小贱人,还提她做什么,太子和她的婚事要就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了,太子又何时和她扯上关系了,皇上早就已经下旨册封柳丞相家的嫡出大小姐也太子侧妃,正妃的事儿,自然也是有皇上做主了!”皇后面目狰狞的喝止了青丝的话,她绝不会承认太子与七月曾经的婚约。

    那件事情,就是太子,也是她的丑事,又怎么能忍受青丝来提醒她最放不下的事情呢!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口不择言,说错了话,请皇后娘娘责罚!”青丝脸色发白,颤颤巍巍的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后的跟前儿,青丝心中早就已经千转百回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拍马屁了。

    想着是自己人,皇后也没有心思去罚身边儿的人,哪怕是怒极了,她也清楚自己厌恶的人究竟是谁。

    “罚俸半年吧,好歹有一个记性,太子殿下岂是能与那种人相提并论的,若是再犯,本宫绝不会轻饶了你!”皇后面若冰霜的说道。

    冷炀那儿也早早的得到了皇后宫里的动静,当听到人来报皇后那边的情况时,他的眉头微皱,心中很不满意。

    “皇后果真那么说了?”极其隐忍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急不缓,没人清楚他心里的想法。

    “是”

    冷炀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即使心中波澜壮阔,脸上也依旧从容镇定,不过却心中暗骂了皇后一声蠢妇,连大长公主都知道要拉拢的人物,她竟然不放在心里,还想着可劲儿的去得罪。

    眼神扫过奏折中罗列的忠义伯府的种种罪状,冷炀也颇感无力,只是须臾间,他便已经下定了决心,忠义伯府是一定要打压的,自从下旨了赐婚太子和丞相府小姐的旨意,皇后似乎又动了心思了。

    “继续盯着,这些话,可决不能传出宫了!”皇帝深感无奈,皇后的嘴巴又不是长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还能随时随地的管住皇后说话了不成,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是”

    “老三回京了,听说,昨日他是去了清月台,可发生了什么事情?”冷炀不经意的为了一句冷棱,平日里,他可是想不起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儿子,只是遇上了清月台,又与萧阳公主有关系,冷炀也不得不过问了。

    冷九跟在冷炀身边多年,即使不能参透圣意,也至少清楚一些冷炀的意思,一听冷棱二字,他就立马说:“回皇上,三皇子昨日在清月台,似乎与萧阳公主之间闹了些不愉快,至于原因,皇上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

    冷九这么说,冷炀便不再过问了,对于这一个三儿子,冷炀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性子不讨喜,而那一张嘴又是得理不饶人的,与萧阳闹了不愉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退下吧”

    皇后那边,有自己盯着,也不至于出了大事,而老三那里,他也管不了了,他要担心的是靳北的局势,看着龙案上一摞摞的从靳北传回来的奏折,冷炀不禁感到头疼。

    皇后那边的消息,皇帝知道了,有怎会瞒得了宫中其余的人,没出一个时辰,太皇太后、太后、景妃那儿也已经得了消息,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自然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倒是宁景妃得了消息后,在寝宫中好生得意了一会儿,从皇上赐婚太子和丞相府后,中宫那一位,也越来越洋洋自得了,只不过,还不是在萧阳这儿吃了亏,跌了跟头。

    “哼,中宫那一位是平日里太张狂了,竟然还想着清月台的那一位萧阳公主去给她谢恩,自己招了笑话反倒是怪在了那边的身上,这也真的是蠢到了可怜的地步了。”宁景妃嗤笑着,那一双芊芊玉手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心里却是无比的开心、开怀,能看见皇后吃瘪,这可是大事呢!

    能在宫里活的好好的人,那都不是无知之辈,宁景妃身边的人自然也是聪明之人,哪里会猜不透宁景妃现在的心思。

    “娘娘,花无百日红,那一位得意又如何,总有能治得了她的人,皇上心尖尖儿上的人可不是她,而是娘娘您呢,您看皇上赏赐的玉如意,这不是意味着娘娘您心中如意呢!”

    橙衣女子为宁景妃捏着肩,却不忘了说着好听的话,让宁景妃开怀,自然,这也是她的愿望了。

    “那是自然,你这小嘴儿,可不就是那抹了蜜一样的甜,赏!”宁景妃被哄得喜笑颜开,眉眼间的笑意晕染出了无数的桃花,既然得了她的喜欢,她也不是那吝啬的人,自然要大大的赏赐了。

    不提宁景妃那儿的愉悦,太皇太后那儿,知道了七月并没有进宫向胡皇后谢恩的事情后,不旦没有责骂的话,反而还言辞慈爱的说了句调皮鬼,就这样便算是了事儿了。

    “娘娘,看来这一位公主倒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物啊,连皇后娘娘都不曾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她有多少的勇气了!”钱嬷嬷轻声说道,那话语中却没有半分的贬低的意思。

    太皇太后双手合一,闭目静坐蒲团之上,听了钱嬷嬷的话,却没有半分的言语,只是轻轻的默念着佛经。

    “你也不想想,她是谁教养长大的,区区皇后,她岂会怕了,连乾坤殿都敢硬闯的人,骨子里的那些血脉是改不了的,看着她,我倒是多了几分亲近的心思,从她的身上,哀家能看到母后的的影子!”

    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就像是回到了在唐暮的时候一样,她还是受尽万千宠爱的唐暮公主,母女依旧还在她的身边教导着,那点点滴滴,她却从萧阳的身上看到了母后的气魄。

    “娘娘,您对小辈向来疼爱,萧阳公主又是您的血脉至亲,自然会有亲近的感觉了!”钱嬷嬷微微一愣后,连忙说道。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说:“她是一个乖孩子,哀家不心疼亲近她,还能心疼谁呢?这孩子的心性,我也是喜欢极了。”

    “是啊,都是好孩子,只可惜了这样一个好姑娘了,若是王爷没有这一门婚事,这两个孩子倒是般配得很,这么一个通透的女子,也不知花落谁家了!”钱嬷嬷略微惆怅的说道,。

    一阵沉默,太皇太后静默,而钱嬷嬷的话正好说到了太皇太后的心坎儿里,扰动着她的这些心思。

    冷暮的这一门所谓的婚事,太湖她实在是不喜,那益阳侯府是什么玩意儿,虽然她久不在罕都,但是那益阳侯府的二姑娘是什么名声,她不是不清楚的,只是,这样一个女人的确是配不上十七了。

    听钱嬷嬷那隐隐约约的言语,太皇太后心里猛地生了一份儿心思,两个孩子都是自己喜欢的,何不将他们凑成一对儿,正如钱嬷嬷所言,他们的确是十分的般配啊!

    即使心里有了想法,太皇太后也只是深深地藏在心底,看着钱嬷嬷柔声的训斥说:“这话可不能乱说,他们两人都是有婚约的人,这可是皇帝赐婚的亲事,哀家即使再不满意,也是无能为力啊!”

    这后宫之中,处处是陷阱,谁也想不到背后会有谁的耳朵,即使心里是百般认同这个想法,却不得不暗中进行。

    “是,老奴谨记!”

    “你明白就好,这两日,萧阳该是会进宫的,若是她来了,不必相见了,只需将这个锦囊亲手交到她的手上!”

    太皇太后将自己手中的锦囊放在钱嬷嬷的手里,并不刻意,似乎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个锦囊。

    “娘娘,您不见萧阳公主吗?”钱嬷嬷疑惑,她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多年了,她跟随太皇太后离开唐暮已经大半辈子了,见了故国的血脉亲人,连她都是激动的,更何况是太皇太后了。

    “自然是不见了,萧阳是聪明人,她见了这个锦囊自然就明白了,如今是多事之秋,还不如不见了!”

    太皇太后神情恍惚,无奈的说道,这个皇宫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她要考虑的还是大局,若是相见,乾坤殿那一位就该着急了。

    “是”

    钱嬷嬷连忙应下了,这件事情太皇太后交给了她,她自然要为太皇太后将这件事情办好了。

    秋意已经染透了整个罕都,冷暮还是在一片红枫未落尽的时候,一辆青帐马车离开了罕都,一路向北而去,只留下一路扬尘。

    这期间,七月进了一次宫,不过,并没有见到她想见的人,只有手中紧握的锦囊,待看清上面的字迹时,七月心中也满是敬佩之意,‘无所畏惧’四个字,她还有什么担忧的呢!

    时间慢慢的离开了,很快就到了西山狩猎的时间,这样的热闹场合,七月怎么可能不参与呢。

    七月到的时候,城门口已经乌泱泱的入全是人了,清一色的男儿本色,冷嫣然在其中就越发的显眼了,万绿丛中一点红。

    “唉,七月,这一次可是你迟了,连冷嫣然都在你前儿了,你可想好了怎么惩罚了?”

    乔预看着七月的汗血宝马,眼中闪过无数的光亮,眼中全是羡慕,这汗血宝马,可是不多见,像靳国,亦或是唐暮,汗血宝马都是千金难求的,今日一见,他哪里舍得摞开眼睛。

    “随你”

    干净利落的声音,直接过滤了乔预眼中的羡慕嫉妒。好似她压根儿都没有看见过乔预的眼睛里的火花。

    “啊”

    乔预一脸痛苦的看着七月,脸上的表情可怜兮兮的,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的无辜。

    “乔小四,怎么这么多人啊?”看着周围的人,七月忍不住扶额,这乔预不知道怎么搞的,弄出了这么多人,早知道,她怎么也不会同意去西山狩猎的,人多,最容易出事儿了。

    乔预也是无语,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只不过是每次聚会的时候都会提一提,谁能想到就一呼百应了,他心里也正烦恼着这个问题呢,被七月一问,就像是被踩了痛脚一样。

    “这……,这不是人多热闹吗?我们可是去西山围猎,这要是没有几个人儿,还谈得上什么围猎呢?”乔预恨恨的说。

    看着在一旁笑着的武成绪和冷棱,他怎么看都觉得他们的笑实在是讽刺,心中不禁暗想,他怎么能意料到今天的情况,这些人压根儿就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瞎起哄。

    “哦,原来是人多围猎啊,我还以为是我们乔老四是挨家挨户的通知的呢,,你们说是不是,反正我这儿是他登门拜访求了好几次,我才勉为其难的应下了!”冷棱在一边儿插科打诨的说道。

    “冷小三儿,你简直就是目无尊长,欺负长辈,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下流无耻,本公子登门拜访,还不是看着你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生了怜悯,看来啊,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以后决不能做了!”乔预斜睨了冷棱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嫉恶如仇。

    在乔预和冷棱的打打闹闹、胡言乱语中,罕都到西山的路程就不算太远了,一路上乔预和冷棱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对方的不是,其中还有武成绪和虞萧时不时的火上浇油。

    一行人停留在西山别院前,西山周围并无行宫别院,除了乔家二爷的院子,四周别无建筑,围猎至少还是要耽误几日时光的,除了西山别院,还真找不到休息的地方,总不能每日来来回回的往返于西山与罕都。

    “西山别院?听闻这里是乔二爷耗时十年才建成的,这西山青幽静雅,乔二爷的眼光可真是独到啊!”七月眼中全是赞赏,余光扫了一眼人群中一袭青衫的郭然,他似乎有心事。

    听了七月的夸赞之言,乔预与我荣焉,自己脸上也是有光的,这院子虽说是他二叔历经十年才建成的,这些年,这西山别院可是他付出了无数的心思,七月的夸赞,他自然是担得起的。

    “那是自然了,这西山别院,可是费尽了我的心思,这几年,我二叔一直镇守靳北,连罕都都没有回来过,哪里还有那闲心思打理这小小的院子呢,这儿也就只有我才有这心思了。”

    乔预摇着他手中那一柄扇子,傲娇的斜睨这冷棱,心里想着,哼,就这小崽子,还敢在自己跟前儿蹦哒。

    七月哑口无言,她也只不过是看着这院子,想起了靳北的乔二将军,自己她的舅舅舅母一家,却不曾想过,乔预那性子,听到了赞赏,哪里还能憋的住呢。

    “此时已过午时,今日就歇着吧,养足了精神,明日围猎满载而归,各自的院子都已经安排好了,至于午膳,就各自在各自的院子里用吧!”乔预很是体贴的说道,这一路风尘仆仆,自然是要歇息够了,才有心思去干别的事情了。

    没有人有反对的意思,都认为乔预的安排是最好的,这一路过来,自然也是累了,若是直接上山狩猎,恐怕没有几个人有那个心思了。

    除了七月和冷嫣然,其余的都是男子,自然就将七月和冷嫣然安排在了一个愿意里。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冷嫣然的烦恼

    一路上,冷嫣然的兴致都不高,甚至于郁郁寡欢的,啊怕是乔预故意当着她的面说着刺激她的话,她也是无动于衷,这样的冷嫣然,是七月不熟悉的,甚至从没有看见我这样的冷嫣然,哪怕,她们相识的日子并不长。

    “嫣然,你是不愿意参加这一次围猎吗?若是你不喜欢,咱们向乔预说一说,我陪你一起回罕都就好了,不必为了不喜欢的事情勉强为难自己。”看着冷嫣然毫无喜悦的面容,她心中也不好受,只是直觉告诉她,冷嫣然忧心的并不是狩猎的事情,只看冷嫣然愿不愿意相信她了。

    这一路上,冷嫣然也想融入他们的欢声笑语中,只是她实在是做不出来苦中作乐的事情,即使是乔预的冷嘲热讽和打趣,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和勇气来与他争执,今日的围猎,若不是早早的就应下了,还有三堂哥以及邵阳大长公主府的脸面,母亲的祖母是肯定不会让自己出府的。

    想着前些日子,母亲和祖母总是在自己的跟前儿提起自己的亲事,还限制了自己的出府的自由,见清月台都不许自己去了,更别提是有男子的地方了,只是,她心里却是对母亲和祖母的话嗤之以鼻,她的新郎,自然要是她能够看得顺眼儿的人物了,可是,祖母和母亲,似乎压根儿都不在乎她的想法。

    “七月,没有,我很喜欢围猎,我还记得,上次围猎,已经是春天的时候了,那时候,还是跟着皇伯父一起的,自然不能随心所欲了,这一次就不一样了,都是同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听了七月的话,冷嫣然哪里能让七月去找乔预呢,更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坏了七月的心情。

    其实,七月能问她一句,她就已经是很开心了,可是七月却做到了那样的份儿上,她心中感慨万分。

    “你别骗我,看你的脸色就是有心事的模样,难道还不你告诉我了,还是说,你压根儿就是不相信我?”七月假意恼怒的说,七月是真真正正的把冷嫣然看作了自己的朋友,自然是要为她排忧解难了。

    冷嫣然心中也是纠结,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心里的那些事告诉七月,脑海里有一个意识是让她对七月知无不言,但是,又有一个小人儿狠狠地掐住了冷嫣然的喉咙。

    看出了冷嫣然的为难,七月也只能作罢,轻声说:“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吧,只不过,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想法就好。”

    “七月,我……,我不是不愿意让你知晓,只是,这件事情,我也无能为力,不然,我何至于愁眉苦脸呢?”

    看着七月脸上的失望,冷嫣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不过,脸上却瞬间布满了彤云。

    看到冷嫣然那羞涩又恼怒的样子,七月哪里还不清楚她冷嫣然是为了什么事情,那就是白活了这么些年了。

    “我母亲和祖母,近来总是拘着我,今日我还能来参加西山围猎,还是我父王开口了,不然,今日我恐怕是来不了了。”冷嫣然难为情的说道,心中更是战战兢兢的,委屈得很。

    看冷嫣然那扭扭捏捏的样子,七月也清楚了她是为了什么,她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二八年华,及笄礼也已经过了,现在岳亲王妃和太妃的做法,恐怕就是为了她的亲事吧!

    “那可就要恭喜嫣然了,说不定,下次再见的时候,嫣然就已经别人家的人儿了,是不是很期待未来的夫婿是什么样的,是否英俊,是否潇洒,亦或是才气过人,或者是武艺超群?”

    看着冷嫣然那红润的羞涩的脸颊,心里也存了几分打趣的意味,她和冷嫣然相识不久,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冷嫣然的性子,她是领略过的,岳亲王妃和太妃,应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吧!

    “七月,你竟然还打趣我,人家是把你当做了最好的朋友才敢把这些说与你听,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拿着这些话来打趣我!”冷嫣然看了七月的神情,恼羞成怒的说道。

    看着张牙舞爪的冷嫣然,七月也收回了打趣的心思,语重心长的说:“嫣然,这件事,我并不能左右,这已经算是岳亲王府的家务事了,我恐怕是没有那个资格,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愿意议亲嫁人,还是单纯的不喜欢你祖母和母亲选中的那些所谓的适合你的青年才俊?”

    “这,有什么区别吗?”

    冷嫣然懵懵懂懂,她不明白七月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愿意嫁人与不愿意假母亲和祖母挑选的那些人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不想出嫁吗?

    “这个是自然,你不同的选择,我自然就有不同的方法,所谓对症下药,不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吗?”七月神情严肃的说道,显然也是很紧张冷嫣然的心思和看法,也愿意为了冷嫣然出谋划策。

    看着冷嫣然那不知所措的模样,七月的心中突然多了一分柔软,不知不觉中竟然想起了唐暮的暮清,在唐暮,她也只是这样的飞扬跋扈,这样的懵懵懂懂,却对自己是一如既往的好,就像现在的冷嫣然一样。

    “七月,七月,你怎么了?是你也没有办法吗?那也没事儿的,其实,无论如何,我祖母和母亲也不会害了我的!”冷嫣然慌乱了,着急忙慌的晃动着七月的胳膊。

    七月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全部的心绪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冷嫣然唤了几声都没有反应,心里才慌乱了起来。

    “啊,你说什么呢?”

    冷嫣然现在满脑子都是自责,心想,糟了,七月连自己说的话都听不清楚了,若不是自己把这些闹心事儿说与七月听,七月也不会为了自己的事情失了心神,这全都是她的错啊!

    “七月,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你刚刚的样子,无论我怎么喊你,你都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你知道吗?我都担心死了!”冷嫣然的脸色绯红,一看就是着急坏了的样子。

    冷嫣然的眼角红红的,还有未干的泪痕,看着七月也依旧是一脸的紧张,生怕七月有点儿不好。

    “没事儿,只不过是看着你,想起了我的妹妹,你们真的很像,天真烂漫又洒脱不羁,看见你那羞涩脸红的模样,不禁想起了她,如今,我们倒是不容易相见了!”粗略的解释了几句,也是为了让冷嫣然安心,她并不想过多的提起远在唐暮的亲人,不提便可不念。

    冷嫣然受宠若惊,冷嫣然怎么也没有料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七月竟然会看到自己就想起了她的妹妹,那她对自己也是对她的妹妹一样的好吧,心里更多了无数的欢喜。

    “你的妹妹?她真的和我很像吗?”冷嫣然的眼睛亮晶晶的,她从来没有听过谁与她相像的,猛然的听到一个年纪相仿,又都是与七月有紧密联系的人与她相像,她心中除了激动,早就已经装不下其余的心思了。

    七月心不在焉的说:“是啊,你们的性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总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现在看来,竟然是从你的身上看见了清儿的影子。”

    冷嫣然立马就满血复活了,心里早就已经把她的那点儿小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有了新的乐趣,她自然要在七月的嘴里打探出来各种关于那个和她相像的姑娘的消息了。

    心里想着事,自然就忽略了七月的神情,一直在七月的身边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询问与暮清有关的事情,每每听到一点儿的蛛丝马迹,她就能心满意足的神采飞扬。

    “七月,那你想念你的妹妹,你的亲人吗?”冷嫣然轻声问道,她很好奇七月会是怎么样的答案,反正,每一次离家太久了,她就总会想起家里的饭菜,家里的祖母和母亲,还有父王,七月离家这么遥远,又不能回家了,应该会比自己更加的想念家人吧!

    七月莞尔一笑,即使心中会有想念,会有苦涩,却依旧是那一副风华绝代的带着微微笑意的脸,略带寒意的冷风拂动着青丝,与如凝脂的肌肤轻轻接触滑过了。

    “如何会不想呢?只是念着的人不多了,清儿和你一般年纪,我离开了这么久了,她应该也该议亲了吧,她的母妃也会想你的母亲和祖母一样的,即使再不愿意,她们也是为了你好的,我和清儿,这一生恐怕已是无缘相见了,你与她相像,我自然是希望你过得好!”七月缓缓道来,诉说着自己的心迹,在冷嫣然的面前,她已是不想隐藏了。

    七月的这一番话,的的确确是触动了冷嫣然的泪腺,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不绝如缕的滑过脸颊,她也是彻彻底底的将七月的话听进了心里,即使自己还是无法接受,她也不想反对。

    “好,姐姐说的话,嫣然绝不会忘了的,姐姐说得对,母亲和祖母也是为了我,以后嫣然不会在自怨自艾了,姐姐就放心吧!”

    冷嫣然虽然傲慢,但是她却不是那种无知之人,七月对她好,她感念七月对她的好,既然两人有这样一份缘分,那称七月一声姐姐,她心中却是很愿意认下这一个姐姐的。

    “其实,我也并不是让你就顺着岳亲王妃和太妃的意思,女孩子的亲事决不能马虎了,不是说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吗?你也要为自己争取,既然你唤我一声姐姐,我也不愿意看着你过得不愉快!”七月解释着,她的话可不是为了让冷嫣然认命了。

    冷嫣然不解七月的意思,一会儿说着这些都是为了她好,一会儿又说可以自己好好的争取,她都听得迷迷糊糊的了,脑袋里更是一片浆糊,那张绝美白皙的小脸儿上眉眼都聚集到了一堆。

    “这都是什么意思啊,姐姐,我怎么什么也听不懂,那我究竟是听还是不听啊?我只觉得我的脑袋晕乎乎的,感觉好为难啊?”冷嫣然眨巴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显然,她是的的确确的没有弄明白七月话中的意思。

    七月扶额,心中嘀咕着,这人不仅脾性和暮清那死丫头一模一样,现在看来,连智商也是在一条线上的,连这么直白的话都搞不清楚,七月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得更直白了。

    若不是看着冷嫣然那一脸无辜又紧张的脸,七月恐怕就起身离开了,连一个眼神儿都不会给予,只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谁让那一双雾蒙蒙的大眼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人是冷嫣然。

    “其实,我的意思也不难,你的亲事,可不只是你祖母和母亲的事情,那是整个岳亲王府的事情,也可以是皇家的事情,你若是不愿意被这样待价而沽,不想被你母亲、祖母安排,那你倒是可以和岳亲王说一说,你父王那么疼爱你,一定会如你所愿的!”七月的玉手点着冷嫣然光洁滑腻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心里却满是心疼。

    七月话落,冷嫣然惊叫一声猛地站起来欣喜若狂的说:“姐姐,你真是太聪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去求我父王呢,若是我不愿意,我父王是绝不会强逼我的,有我父王站在我这一边儿,我祖母和母亲保证就会偃旗息鼓了,这简直是最好的办法了!”

    就着即玉奉上的茶盏,七月闭眼轻轻的饮了一口,就没有了兴趣,这茶水的味道,并不是她喜欢的感觉。

    “对,我回了罕都,就必须要找我父王好好的谈谈了,有我父王,我还怕什么呢!”冷嫣然心满意足,对于她而言,这件事情就是她唯一的烦恼了,有了解决的办法,她自然是恢复了以往的活泼。

    看着冷嫣然神采飞扬、容光焕发的小脸儿,七月竟是舍不得去打击她了,于是便将自己嘴边的话生生的压在了心底,不想让她有了希望又经历失望的失魂落魄。

    其实,岳亲王那样有野心、心机的人,他对冷嫣然这个女儿的疼惜之情,不是假的,只是有多少,却只有他岳亲王心里清楚了,权力是最强的腐蚀剂,能腐蚀任何的情感。

    与岳亲王只不过是一面之缘,七月却将他看得透透的,城府极深的一个人,他看得到的只有权力,位高权重却可以在自己的跟前儿低声下气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心里装的下的只有天下河山和手中的重重权力。

    “那就好,你父王一定能为你出谋划策的,只是,你要记住,你以后过什么样的生活,不是你祖母,父王、母亲替你生活,你想要的,全都是你自己去争取的!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懂了懂了,我若是有了想法,一定会告诉我父王的!”冷嫣然毫不在意的说道,嘴里还塞着新做的枣泥糕。

    见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七月就知她是没有听进去了,那一双眼睛可是紧盯着那各色的糕点,七月也只能咽回自己嘴里的话,将这件事情放在一边儿去了。

    “好了好了,别盯着这些糕点眼睛都不知道转了,午膳已经送来了,你是想吃这些糕点,还是想用午膳,自己可得想清楚了,我现在就要去看看都有哪些菜式,我这儿肚子啊,可是唱起了空城计,我可是不会想着某个人没有用膳哦!”七月故意拍着自己的肚子朝着摆膳的餐厅去了。

    七月心力交瘁,与冷嫣然说话,实在是费心神,还是只有简单粗暴的话语能钻进她的耳朵里。

    厅内,实在是饿极了,冷嫣然的眸子已经被桌上珍馐吸引了,已经没有心思与与七月多言,看着冷嫣然那**裸的眼神,嘴角甚至还泛着白光,多了湿润的银丝。

    这样的情形,七月乐得自在,能不与冷嫣然有言语交流,她也自然不回去找话说,看着自己面前埋头苦吃,准备与桌上的食物大战三百回合的冷嫣然,顿时就歇菜了。

    “嫣然,慢慢吃,小心噎着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又没人和你抢,这里也是没有外人,不然,你就该是被笑话了!”看着冷嫣然那不拘小节的样子,七月训斥了她一番。

    华灯初上,整个西山别院笼罩上了黄晕的灯火,白日里的喧闹也重归于寂静,伴随着西山的宁静。

    “暮西,送于燕城!”

    案几上的青砚中的墨还带着湿润,笔尖还带有残留的墨色,雪白的纸上行云流水、端秀清新的字迹被一双素手封存在了泛黄的信封里,不动声色的递给了身旁的暮西。

    “是”

    “唐暮可有消息传来,我父皇可还好?”远在靳国,她的心中还是有牵挂的人,唐暮的局势越来越难以把控了,宁蝶那一群人都是丧心病狂的恶魔,唐暮落在了宁家的手里,只有支离破碎了,她深感担忧。

    暮西欲言又止,关于唐暮的消息,他也明白,恐怕这一次,公主要真正的觉悟和痛彻心扉了。

    “唐暮的局势不容乐观,宁家已经掌控了唐暮的大半江山,朝政也全部困在了宁国公的手里,暮熙被拥立为太子,这背后全是宁国公府的手在推波助澜,皇上在宫中也越来越没有了利用价值!”

    “这么快,是我高看了靖远侯,宁国公为了今日,恐怕是准备了无数的日日夜夜了,我父皇又哪里是宁国公那个老狐狸的对手,只是,一切来得太快了!”七月无奈,唐暮的局势岂是她在千里之外能运筹帷幄的,这些变化,也只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信阳侯那儿一直没有传来消息,属下怕他生了多余的心思,据可靠消息,宁国公和太子那边屡次派人拜访信阳侯,或是成千上万的金银珠宝,或是艳绝天下的美人儿!”暮西担忧的说道,他对纪程并不是彻底的放心,毕竟纪程并不是自己人,无论什么深仇大恨,纪程也是程家的人,而程家可是板上钉钉的***,也怪不得他的怀疑了。

    这一年,发生了无数的事情,更是对摇摇欲坠的唐暮增添了几分风雨,若是太皇太后健在,无论是宁国公,还是靖远侯,他们恐怕只能夹起尾巴做人,怎么还敢蠢蠢欲动。

    “纪程那儿,不必担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敢用他,那我就有万全的准备,若是能被我那哥哥和外祖父区区的金银美人诱惑收买了,这样的人,我不屑于放在眼里!”七月幽幽的说道。

    对于纪程,她还真是就是自己说的态度,既无像燕城守将韩骄的信任,也无像对李从秦的怀疑和戒心,当初用纪程,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她的手中无人可用,才会铤而走险。

    “唐暮的事情,我也是无能为力,远水救不了近火,唐暮乱了,靳国也不会遥远,柔族的百年大计,是时候开始了,注意西蛮和靳北那边的情况,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汇报给我!”七月半眯着眼睛,浅浅的细缝里透着算计和狡黠,嘴角的微笑泛着淡淡的危险。

    七月心中有自己的坚持,母仇、唐暮、甚至是整个江山天下,她不允许任何的背叛和伤害,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许天下人负了自己,所谓的天下大义,在她的眼里都是狗屁不通的酸腐。

    暮西心领神会,轻轻颔首说:“是,公主,属下一定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对了,忠义伯府那边又有了动静,还是那一位贼心不死的人,是否要用什么手段?”

    “忠义伯府?”

    “是”

    “既然有送上门儿的蠢货,我依然是要对得起她的煞费苦心,就借花献佛,送忠义伯府一份儿大礼吧!”七月柔柔的声音,不经意的就将忠义伯府的未来决定了。

    七月向来是秉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理念,忠义侯府的人送上门儿来让她算计自然是要把这机会好好的、恰当的利用了,她可不是那等良善之辈,害人的终将也会毁在那颗害人之心上。

第二百一十七章 西山围猎

    “那,我们该如何?她的目标是郭然郭公子,郭公子身边有我们的人,绝对是不会有危险的,既然要抓住这个机会,给忠义伯府一个措手不及,令他们无法翻身,那就要看我们怎样谋算,怎样去把握这一个点了!”暮西神情不变,仿佛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激荡不起任何的波澜了。

    回眸一笑,七月的桃花般的眼睛里闪过了算计,神色如常,指尖轻轻的敲打着案几上的古籍,划过了几道微微的痕迹。

    “偷梁换柱,暗杀,若是被暗杀的人,变成了我,或者是虞萧、乔预,他忠义伯府怎么逃也是逃不掉了,哪怕他们是皇亲国戚,哪怕忠义伯府出了皇后,更是太子的外家,恐怕也不够抵罪的!”七月的声音波澜不惊,即使是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她依旧安安稳稳,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暮西却死死不肯松口,这么危险的事情,他怎么能让公主置身其中呢,刀剑无眼,更何况那些人还是亡命天涯的杀手,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们却是活生生的、有思想的、能思考的人。

    “公主,让属下去吧,您不能去,为了一个小小的忠义伯府,您不能去冒险!”暮西想也不想就反驳了七月的想法,他的意思很明确,无论如何,就是不能让七月去冒这一个险,其余的任何人都可以。

    其余无可奈何,翻了一个白眼儿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要没有后顾之忧,那就不能给郭家的人留下任何翻身的机会,郭家人残忍凶狠,若是这一次不能赶尽杀绝,就会给他们留下休养生息的机会,一旦反扑,那时的我们恐怕没有能力,亦或是没有精力去与他们对抗了!”

    “过不了多久,唐暮就会分崩离析,即使我是唐暮的公主,即使燕城依旧十万铁骑压境,冷炀也不会再将我看做威胁,那他还能容忍一个在靳国的土地上,在他的统治下挑战他的权威的人吗?那时的我,只会是人人都可以踩在脚下践踏的人,如果郭家不毁,那一天,就是郭家从我身上向郭芮复仇的时候。”七月悲伤的说道。

    她何尝不知道暮西的担忧,只是,若是担忧就能放下决定了的事情,她的局面又该如何化解,既然如今能为以后排除最大的危险,那又何乐而不为呢,难道真的要留着这毒瘤来害自己?

    “是,属下鼠目寸光,请公主责罚!”暮西请罪道,经过了七月的分析,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逾越和短视。

    忠义伯府与清月台的梁子可不是一般的矛盾,其中还有郭家阿芮的鲜血,即使郭家的人暂时忘记了,也不会永远的忘记,公主在靳国,不会一直都是这么顺风顺水,既然能除了一个隐患,自然是要全力以赴。

    暮西算是认可同意了七月的提议,心里却早已经有了想法,大不了到时候他自己打起精神,跟在公主的身边,以他的身手,还能让那些人靠近了不成!

    “时候不早了,去歇下吧!”

    黑衣隐入了夜色,谁也猜不透这样的西山别院中多了一个暮西,暮西离开,七月的眼皮渐渐的耷拉,睡意渐浓,因为要谈事情,即玉早早的就已经退下,没有了即玉和灵,她就是一个十足的手残,简简单单的收拾了,便上床躺下,进入了她的梦乡。

    “来来来,都准备好了,干粮和水,今儿不到天黑,咱们可是不会出山的,今儿一定要满载而归!”乔预那絮絮叨叨的声音,想不听见都难,大清早的,便声音洪亮的催促着同行的人。

    七月习惯性的沉默,瞄了乔预一眼,眼角微抽,便不再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这骚包的模样,也只有乔预能传出来了,红似骄阳的颜色,倒是很衬托乔预那张比起女子还柔美的脸蛋儿。

    “嫣然,你和我一起吧!”七月看着冷嫣然邀请道,冷嫣然那点儿三脚猫功夫,她是领教了的,除了自己,也就冷嫣然一个女子了,考虑万分,还是跟着自己才是最方便的,至少两人都是女子。

    对于七月的邀请,冷嫣然是欣喜若狂、十分愿意的,更何况她也不想和乔预、虞萧、武成绪他们分在一起,那几个人,除了会捉弄自己,恐怕就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了,她自然是不愿意被捉弄了。

    “好啊,我和姐姐一起,你们都等着瞧吧,这一次,本郡主让你们输得彻头彻尾,甘拜下风,五体投地!”心情一高兴,冷嫣然满嘴里又开始说的话了,七月听了,都忍不住扶额,遇见这样一个猪队友,也真是郁闷啊。

    七月不耐烦的说:“好了,嫣然,走了,时辰不早了,若是我们出发得晚了,你哪里还有机会赢得了他们,我们技术不行,只能拿一点儿时间来凑了,你就求菩萨保佑,能够如愿以偿吧!”

    “姐姐,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厉害的,不过就是一片西山,咱们双弓合壁,一定能将整个西山的猎物杀个片甲不留,以后,这西山上的猎物听见了我们的声音都得退避三尺,那乔预和虞萧,也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哪有我们的箭术超群,姐姐,今晚下山的时候,我们一定是猎物最多的那一个!”

    冷嫣然笑嘻嘻的跟在七月身边白日做梦,大言不惭的幻想着自己成了绝世高手的模样,看得七月都忍俊不禁。

    “好了,闭嘴吧,你要是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咱们今晚就得空手而归了,反正也不是撂下了大话,想来她们看见我们一个猎物都没有,也会理解我们的!”七月点着冷嫣然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摇头。

    冷嫣然连忙双手捂住她的樱桃小嘴,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眨巴眨巴,委委屈屈的跟在七月的身后,果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连七月都觉得不可思议,皱眉看了一眼身后的冷嫣然。

    “嫣然,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紧张,把手放下来吧,只需要你不说话就行了!”看冷嫣然那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七月也不忍心责备了,就让冷嫣然将她的手放下来,这一路捂着嘴,手不得酸啊!

    却不想,冷嫣然左右张望后靠近了七月小声的说:“姐姐,你别管我,我暂时不捂着嘴,我恐怕就会忘了不能说话的事情了,我觉得我还是捂着嘴才是最好的办法,万一惊动了我们的囊中之物,那不是得不偿失了?”

    在冷嫣然的眼睛里,这满西山的猎物就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口袋里的东西跑了。

    “好”

    七月无奈,只能任由冷嫣然去了,反正让她跟在自己的身后就好了,她那三脚猫功夫,猎几只野鸡还是不在话下的,若是遇见了野狼,她恐怕连脑子都会吓得一塌糊涂,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西山,的确是山清水秀的地方,走了不过是几步,就已经遇见了野鸡、野兔这些小玩意儿,在七月的眼里,这些东西是入不了眼的,但是却架不住冷嫣然那什么都不能放过的心思啊!

    看着冷嫣然全身上下耷拉着的野鸡野兔这些小玩意儿,七月不禁暗想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让冷嫣然跟着自己,恐怕是自己最大的失误了,要是一路下去,这西山上的小猎物估计的被赶尽杀绝吧。

    七月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和冷嫣然谈一谈了,这样的小虾米不能再打了,这实在是太有辱自己的英明神武。

    “嫣然啊,你看看,我们都已经打了无数的野鸡野兔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适可而止啊?”七月随意找了一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看着冷嫣然就语重心长的说道,争取能劝服冷嫣然。

    而冷嫣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依然情绪高昂的说:“为什么?这西山上的猎物本来就是让我猎的,为什么要适可而止啊,我觉得吧,我们还是应该脚踏实地,争取把西山上的猎物都猎完了。”

    “嫣然,若是我们这一次将西山的猎物猎完了,那明年我们去哪儿狩猎啊?这西山都没有猎物了,还怎么围猎啊?”七月颇为无奈,遇见冷嫣然这样的性子的人,让七月也觉得无能为力。

    冷嫣然犹豫了,七月的话成功的让冷嫣然不知所措了,心中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毕竟还是年年都能来西山狩猎才最好,这些小东西,自己就忍痛假装看不见吧!

    有了冷嫣然的妥协,七月一路上也轻松了,不需要猎这些小玩意儿,她自然才是最高兴的了,只需要一路上注意自己感兴趣的,或者是大型的猎物就好。

    整个丛林,越往深处,越是寂静得可怕,连湿润的气息都散发出危险的味道,一路走来,原本随处可见的野鸡、野兔越来越少,现在,竟然连虫鸣声都消失,只能听见自己和冷嫣然短促的呼吸声。

    七月警惕的停下脚步,拉着冷嫣然掩身在一颗估摸着足有几百年的老树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常年的黑暗,让她对危险的敏感无人能及,这里,就是危险正在慢慢的靠近。

    “怎么了……”

    七月闪身捂住了冷嫣然的嘴,眼神示意她安静,这样寂静无声的环境里,一丁点儿的声音就是就是催命符。

    “别说话,你只需要听着我说,仔细的听我说,无论我说了什么,你都无条件的去按照我说的做,别问我为什么,只需要听话就好,你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到吗?万无一失?”七月的嘴角附在冷嫣然的耳上,寂静无声的丛林中只有七月故意压低了的声音飘荡着,更是增添了无数的恐惧。

    冷嫣然眼神涣散,被七月捂着嘴角抵在树上久久不能动弹,她的身体都僵硬了,七月的声音又带着她能感觉到的压抑和危险,心中越想越是害怕,哪里还敢有多余的动静,失魂落魄的机械的颔首。

    看到冷嫣然乖乖的点头,七月才轻轻的松开了附在冷嫣然嘴上的去象牙般白皙的玉手,心中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冷嫣然的配合,就是对她最好的帮助了,只要冷嫣然听话,一切的危机都不是问题。

    “你说,我一定好好的听话,七月!”

    冷嫣然的声音中略带着颤抖,眼角更是微微发红,若不是七月在跟前儿,她恐怕早就已经痛哭流涕了,七月的小心翼翼,也让她意识到了周围的不一般,连喊七月的时候都郑重的喊了七月。

    “这儿很危险,我想你应该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嫣然,你是聪明人,现在你听你着,我转身出去后,你无论是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都不许回头,只管骑上我的疾风下山,清楚吗?”那一股气息越来越近,似乎远处还多了无数的相同的气息,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它们相互呼应着。

    “什么,你让我离开,就把你扔在这儿不管不顾的,七月,我看得清楚什么人对我好,什么人对我不屑一顾,你就是对我好的人,你为我掏心掏肺,我凭什么对你狼心狗肺?我不会离开的,你也别当我是傻子,你千方百计的让我离开,不就是有了危险吗?明明知道有危险,我还抛下你独自离开,七月,你是真正的把我当做朋友吗?”冷嫣然眼角的泪再也止不住了,声音嘶哑,强压着心底的愤怒。

    看着冷嫣然的撕心裂肺,她强忍着心中的动摇,这件事情不能有转的余地,冷嫣然必须抓紧时机离开,不仅是为了冷嫣然,也是为了自己,没有了后顾之忧,奋力一搏总还是有机会的。

    “你给我闭嘴,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不是说了无论我怎么安排,你都会无条件的听从吗?不过才区区半刻钟不到,难道你就已经忘了自己的承诺?冷嫣然,我最后说一遍,你给我打起精神好好的听着,让你离开,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正是把你当做了朋友,当做了我的妹妹,才会让你离开,如若我不把你当做朋友,你就是想离开,我不会让你逃出去,谁都不是圣母,凭什么我要为一个不信任的人费尽心思!”

    “还有,你若是待在这儿,只会让我分神,说句不好听的,你留下,就是给我拖后腿,还不如速速离开,向武成绪还有虞萧报信,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你现在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吗?”七月安抚着冷嫣然的情绪,冰冷的指尖轻轻的拭去了冷嫣然眼角的泪痕,缓缓的松开了冷嫣然的肩膀,顺手为她整了整凌乱的衣袂。

    脚步一闪,七月暴露在了丛林之中,没有半分的隐藏,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忽然,一个青影渐渐的从模糊变得清晰,那一双凶狠冰冷的眼睛泛着青光,七月习武,自然听到了不远处的狂动,一模一样的感觉,和眼前这个一模一样。

    嗜血的青狼一声嚎叫,远处纷纷响起了回应的声音,藏在老树干后面的冷嫣然此时已经全身冰冷,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脑海里不知不觉的就响起了七月的嘱咐,她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泛白的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巴,连气儿都不敢喘,憋得一张绝美白皙的习小脸儿通红。

    七月眼中的狠厉扫过眼前那只张嘴獠牙的青狼,手中动作不停,轻轻的解下腰间的那把玄铁匕首,泛着寒光,正对上了那青狼青色的眼睛,两两相撞,青狼突然暴动,张牙舞爪的朝七月袭来,犹如一阵疾风。

    “畜牲”

    七月一个不察,肩膀被猛烈攻击的狼爪袭击,白衣上浸染上斑驳的血迹,红色在白色上越发的显眼,那一抹红色正好落在了树干后冷嫣然的眼里,她尽量捂住自己的嘴,不让一点点声音传出,不然,自己就辜负了七月的谋算了。

    “畜牲,伤了我,那你就准备受死吧!”七月扬起手中的玄铁匕首,怒视着那只伤了自己的青狼,仿佛就像是看一只死物,眼角的凌厉,阴冷,她没有丝毫的隐藏,漫天的冷意从她的身上爆发出来。

    冲向青狼,空中翻转,眼神锁定了青狼的泛着青光的眼睛,一瞬间,两只白皙纤长的素手直接插入了那青狼的眼睛,血浆迸发洒在了七月的衣袂间,落在了七月清冷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嗜血的诱惑。

    手起刀落,匕首插进了还挣扎着凄惨的嚎叫的青狼的脖子,瞬间割断了它的喉咙,鲜红的血液喷发在七月的白色的裙摆,如盛开了无数的赤红的花,抬脚一踢,那青狼如弧线跌落在了远处。

    目睹了惊心动魄的杀狼过程的冷嫣然,看着已经断了气的青狼,冷嫣然轻轻的送了一口气,幸好,七月只是受了一点儿轻伤,眼角的泪水却停不住的往下流,就像不断线儿的串珠一样。

    虽然解决了一只小小的青狼,但是七月的神情依旧凝重,危险还没有解除,要找准时机让冷嫣然离开,这样,她才能无忧无虑的大战一场,让这些青狼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嗷”

    “嗷”

    几十只青狼一拥而上,团团的将七月围在了狼群之中,冷嫣然目瞪口呆,她原本就要走出去看看七月的伤势了,却发现整个丛林里都是泛着青光的眼睛,尤其是七月的身边,那些狼跃跃欲试的朝着七月袭去。

    眼看着周围的狼群离自己越来越近,七月知道,机会来了,这时候是冷嫣然离开的最好的时机,有她的疾风,即使再奸诈,这些畜牲也没办法。

    “疾风”

    “冷嫣然,速速离开,下山之后直接小虞萧和武成绪,将山上的情况说明,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疾风突然出现,停在了冷嫣然的身侧,有疾风在,冷嫣然一定是能安然无恙的。

    即使不舍,即使不愿意离开,冷嫣然还是含泪跨上了疾风,七月说得对,她回去得越快,就能帮七月越多,若是自己模棱两可,耽搁了最合适的离开的时机,七月不久更陷入危险之中了吗?

    “疾风,带着她离开,越快越好,回到我们今日出发的地方!”看着冷嫣然上了马背,七月便呼唤疾风离去。

    疾风不愧是疾风,不过瞬间,那些青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疾风早已经带着冷嫣然不见了踪影。

    她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伺机而动的狼群,尖尖的獠牙透着寒光,却刺激了七月血脉中的嗜血的杀戮,玄铁已经见血,哪有不让它喝够鲜血的道理,只有足够的鲜血祭奠才能让饮血止住哀鸣。

    “既然盯上了我,那就献出鲜血吧,只有鲜血才能止住我的杀戮,才能让我的饮血偃旗息鼓。”声音冷冷的,散发着无尽的寒意,方圆百里,瞬间跌落在了黄泉,被幽幽的黄泉水浸透了。

    话音一落,七月抬手进攻,一头头的青狼跌落,被饮尽了鲜血,周围的地面已经渗进了血色,渐渐的,这一片丛林慢慢的染上了红色,堆积成山的青狼尸体散发着丝丝无尽的寒意。

    周围越来越多的狼群蜂拥而上,七月的杀戮,狼血那血腥的味道充斥了整个丛林,堆积着的尸体刺激了狼族,它们似乎下定了决心,决不能放过将它们的同伴斩杀了的七月,纷纷源源不断的朝七月狂奔而去。

    即使七月的武艺高强,饮血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也扛不住源源不断的狼群,即使地上洒落的青狼尸体越来越多,鲜血都已经染红了脚下原本带着青绿青苔的土地,也架不住七月一人寡不敌众,体己渐渐的消耗,狼群却越来越多,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即使知道赢不了青狼,她也依旧不能倒下。

    疾风一狂奔,朝着山下的西山别院而去,它似乎与七月心有灵犀,也感觉到了情况的紧急,拼了命的往别院的方向去了。

    “救命,武成绪,虞萧,你们在吗?你们究竟在哪儿,还等着你们救命呢!快来啊,快来啊!”冷嫣然跌跌撞撞的朝着院子里奔去,语无伦次的说着话,满脸的泪水绵绵不绝,边走边喊着武成绪和虞萧的名字。

    一听救命,而且说救命的人还是嫣然郡主,西山别院的人都不淡定了,不等吩咐,直接就去了武成绪和虞萧的所在的方向去了。

    也是冷嫣然运气好,虞萧和武成绪的收获颇丰,就提前先回了西山别院,原本两人是准备好好的休息一番,喝喝小酒儿,听个小曲儿,两人还美滋滋的觉得自己是聪明人,比起乔预那傻子,可不是逍遥自在了吗!

    “不好了,不好了,嫣然郡主出事了,虞公子,武公子,嫣然郡主回别院了,现在正在四处找您们二位呢!”门房的小厮匆匆的将自己听到的合盘托出,他其实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武成绪和虞萧一听,脸色都变了,虽然他们平日里和冷嫣然总是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模样,但是却不能不管冷嫣然的事情,看那小厮一脸的凝重,估计也是冷嫣然那丫头惹出什么大事情了。

    不过,二人看见冷嫣然那衣衫不整、失魂落魄的模样的时候,武成绪和虞萧还真是愣神了,他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冷嫣然,哪次见了冷嫣然,她不是一副傲娇得像花孔雀的模样,这样子,似乎事情很严重啊!

    “冷嫣然,你找我们有什么事?你这是被打劫了吧?难道是想要找我们去帮你报仇?”即使看见了冷嫣然伤心欲绝的模样,平日里养成的习惯却让他们从嘴里说出来的话生生的变了味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狼袭

    “狼,好多的狼,七月,疾风,她让我先离开了,那么多的狼,四处全都是泛着青光的眼睛,全都是,她说,找你们,找武成绪和虞萧,你们能救她的,是吗?你们真的能救她的,是吗?那么多的狼,她怎么能杀得完呢?”七月紧紧的拽着武成绪的衣角,企盼的眼神仰望着武成绪,不停的询问着。

    被冷嫣然紧紧的拽住了衣角,武成绪不旦没有感觉到不耐烦,反而心里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酥酥麻麻的,连看着冷嫣然那一张脸都多了别样的风情,似乎自己不讨厌这种感觉,还有点儿惊喜。

    看着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冷嫣然在自己跟前儿柔弱的样子,武成绪的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不过,他很快收敛了自己的心神,冷嫣然提到的人可是萧阳公主,还有什么狼群,若是真的如自己脑海中的想法一样,那后果不堪设想。

    “嫣然,你先冷静,好好的想想,七月是怎么交代你的?怎么让你离开的?你还记得周围的环境是怎样的吗?”武成绪很快镇定从容下来,也知道,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从冷嫣然的嘴里听到最可靠的消息。

    或许是感受到了安全的气息,也许是渐渐的清醒了,她脑海里的那些片段突然全部涌现出来,七月催促着自己离开的画面,七月肩膀受伤的场景,七月将匕首插进了青狼喉咙的瞬间,还有无数的狼围着七月的模样。

    “她,好多狼,越来越多,她手中的匕首插进了狼的喉咙,一声声的嚎叫,凄惨、狠厉,疾风带着我跑了好远,都还能听见那些野狼的嚎叫,对了,七月说了,若是我回了别院,就直接找你们二人,你们一定能救七月的,对吗?”冷嫣然带着哭腔说着事情的经过,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经被泪水浸湿了。

    即使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武成绪心里也感到了慌乱,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萧阳公主若是出了事,这一次,他们这些随行的人,恐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始终要有一个承担这一个罪责的人。

    “好了,嫣然,你别哭了,我们一定能把七月带回来的,你放心,你做得很好,不过是狼群而已我们连战场都不畏惧,怎么会怕了那些畜牲,你现在必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你还能记得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吗?”武成绪从容不迫的问道,一边轻轻的拍着冷嫣然的背脊,安抚着还不停流泪的冷嫣然。

    冷嫣然一路上都担惊受怕,疾风一路狂奔,她脑子里昏昏沉沉,脑海里只有七月的嘱咐和狼群呲嘴獠牙的画面,哪里还记得七月身处何方,一路回来,她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周围的环境,更别提是做暗号了。

    “我不记得了,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我怎么这么笨啊,七月那么信任我,我竟然连她在哪里都记不得了!”冷嫣然一边痛哭一边发狠的拍着她的脑袋,自责的蹲在武成绪的身边瑟瑟发抖。

    虞萧一直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心里却是狂风暴雨,若是七月在西山别院出了事情,这次的围猎还牵扯了罕都无数的权贵,到时候,乔预、武成绪、冷棱还包括自己,恐怕就是被推出来的人,能用几个人,即使是皇族子嗣和贵族子弟,免除两国之间的战争,也总比血流成河的好。

    “不如,你们带着我,我来来去去的走了两遍,即使脑子里记得不清晰,始终还是有熟悉感的,总比你们毫无头绪的漫山遍野的找有用吧!你们就带着我吧,我绝不会添乱的!”冷嫣然祈求道,她眼眸微转,想起了这样的一个办法,她自认为这是最好的安排了,而且,她也想为七月做点儿事情。

    冷嫣然话音未落,虞萧的眉头便微皱,不是她嫌弃冷嫣然,只是,那样的场合,带上冷嫣然就是累赘,就是个拖后腿的,虞萧是绝对不可能带上冷嫣然的,即使她哭哭啼啼的抱着武成绪的大腿痛哭流涕。

    “不行,你不能去,你就在别院里待着吧,这件事情的你就别管了,你去了,是让我们保护你,还是让我们救七月?这里需要你,若是真的如你所言,就凭着我和虞萧两人是万万不够的,你在别院,若是云端和冷棱,只管让他们来接应我们?嫣然,你做的事情也是很重要的,只是再以另一种方式为七月帮助!”

    未等虞萧开口,武成绪就蹙眉沉声道,看着冷嫣然那支离破碎的妆容和松垮的衣襟,武成绪听到七月的话,就直接拒绝了。

    “那你们,怎么能找到七月?”冷嫣然担忧的问道,脑袋清醒后,她也知道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可能帮到他们,不然,七月也不会拼命的也要让她匆匆离开了,为她争取逃命的机会。

    武成绪嘴角上扬,看着一旁的疾风眼中闪过暗光,脑海里灵光一闪,疾风礼让能将冷嫣然完好无损的送回西山别院,那是不是疾风也能带着他们找到七月呢?毕竟它很有灵性。

    “疾风,我们需要你,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到你的主人!”武成绪轻轻的抚摸疾风的腮帮,除了疾风,他再也没有其余的办法,能够快速的找到七月,事情紧急,不能耽误一分一毫。

    两人嘱咐了冷嫣然几句,跨马扬尘而去,朝着西山的方向,疾风一阵嘶鸣,铁蹄狂奔踏碎泥壤,掀起落叶纷纷。

    “阿萧,你听见了打斗的声音吗?就在西北一侧!”

    一路上,狂暴乱窜的猎物四处乱飞,越近越听见野狼的嘶嚎声,无数的声音此起彼伏,穿山破石,听得虞萧和武成绪面色渐失血色,心里早已震惊不已,这么激烈的声音,该是有多少的野狼啊!

    “成绪,快一点,这么多的狼,七月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听见这么杂乱又惊悚的狼嚎声,虞萧心里更多的是慌乱,七月一个人怎样能撑到现在,心里更多的是不幸的消息。

    两人相视眼光碰撞,也彼此意识到心里的想法,马鞭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铁蹄践踏扬起的污泥也越来越多,他们只想着,只要再快一些,七月的希望也就越大,即使平日里再纨绔,这样的事情,他们不敢耽搁。

    “去死吧!”七月仰天怒吼,她的声音震荡了整个丛林,自然也传进了武成绪和虞萧的耳朵里。

    “七月的声音,她还在,我们快一点,我听见了,就在前面不远了!”虞萧惊喜的说道,既然听见了七月的声音,那就是说明七月还好好的活着,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有了他们,还不能解决了那些畜牲。

    也不怪虞萧想得简单了,平日里狩猎的饿狼,都是轻而易举的,只是当他停在七月身后不远处的时候,他的眼睛都不敢转动了,重重包围着七月的狼群,密密麻麻的映入他的眼帘,尤其是血红色的土壤和随意散落着的尸体堆积成山,虞萧心里不敢再走轻视了。

    “这这这,成绪,这么多的狼,我们能……能杀得过来吗?”虞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晃来晃去的青狼令他产生了怀疑,不过,却依旧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短剑,没有迟疑。

    武安侯府是簪缨世家,这爵位是世世代代的武安侯府人在靳北、东洋、暮靳的战场上用鲜血拼杀出来的,武成绪是武安侯府的嫡长孙,自然不会荒废了武艺,从小就被长辈扔在战场上耳濡目染,这样血腥凶残的场面,连他看了,都感觉到了震撼和惊讶,血色冲散了他眼中的雾色。

    武成绪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七月,那被血色晕染了的白色衣衫,还有那无数的已经凉透了的死狼,尤其是七月那飘渺的步法和手起刀落的快狠准,眼中流露出的冷意和狠厉,武成绪满脸的不可思议。

    “武成绪,虞萧,你们在那儿看热闹啊?还不赶紧给姑奶奶滚下来,若是想活着出去,就看你们狠不狠,有那个活着走下去的命了!”七月一个转身,眼神凌厉的扫过武成绪和虞萧,心中还是很满意的。

    得了七月的吩咐,两人忍下心中的惊奇和疑惑,也加入了战斗,与七月意思并肩作战,只见,刹那间,狼的尸体杂乱无章的从天而降,虞萧和武成绪的青衫上也迅速的染上了鲜红的血色。

    “虞萧,武成绪,慢慢的靠近我,把我们的背后交给对方,守望相助,朝着三个方向进攻,这一群野狼已经疯狂了,被我们杀了这么多的同伴,它们是不会轻易的离开的,狼,是最冷血、最凶残的物种,它们却也是最聪明和团结的物种,为了我们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出西山,我们必须相信自己的伙伴!”

    七月冷声说道,她不需要不听话的战友,若是两人连最基本的合作精神都没有,七月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了。

    “好”

    虞萧和武成绪齐声道,他们相视一笑,不知为何,心中对七月产生了一种油然而生的信服,看着那殷红的血色土地和满地的死狼,也足够让武成绪和虞萧以七月为首了,更何况,他们心中还是相信七月的。

    半刻钟后,狼群渐渐的越来越少,也静静的往后撤退,或是慢慢的隐入了已经晕染上夜色的密林,从饿狼致命伤口流淌出的越来越多的鲜血已经渗透不入土壤,缓缓的汇流进了低洼里。

    “它们退了,它们终于退了,幸好,撑过来了!”虞萧轻轻松了一口气,眼看着狼群已经渐渐的退下,虞萧心中那根弦才松开了,他硬撑了这么久,才真真正正的懂了以命搏命的含义,才懂了自己的小命儿时时刻刻都可能没了的恐惧感。

    看着狼群离去,虞萧的心里便松懈了,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还未干的血迹,将手中的短剑一收就准备随意找个干净的地方歇息会儿,却不知,密林中有一双绿色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虞萧,别动,狼是最奸诈的了,一切都不能懈怠了,我们三人最好还是在一起的好,千万不能离开了彼此的视线!”看着像皮球泄了气的虞萧,七月出声警告道,也是害怕虞萧忘了危险还依旧存在。

    “好了好了,让我歇会儿吧,我都累死了,哎哟,我这胳膊啊,我这后背啊,估计是被狼给抓上了,还真他妈的疼啊!”说着虞萧就要往身后看着还算干净的地上坐,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就在虞萧身体往下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窜出一直野狼,如雷霆之速,虞萧的心早就已经松懈了,哪里还有防范心可言,身后的野狼就是他的致命之物,他却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危险,还笑呵呵的向武成绪招手。

    “小心”

    武成绪和七月齐声提醒虞萧,武成绪更是脚尖轻点手持穿云枪朝虞萧的方向飞去,只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那青狼的狼爪已经袭向了虞萧的喉咙,他的速度再快,又怎么比得上狼爪的快狠呢!

    就在七月和武成绪叫他小心的时候,虞萧颇感疑惑的回头了,这一回头,差点儿把虞萧吓得尿了裤子,他的第一反应是拔腿就跑,却发现腿软了,向自己的腰间拔剑的时候,那短剑早就不知被他扔在哪儿去了。

    或许是知道自己逃不过,虞萧不甘的爱上了他那双带着邪气的丹凤眼,心中却已经暗骂了他自己无数遍,明明七月和武成绪交代了自己小心小心的,自己怎么就没有放在心上呢,想想自己的英勇无畏,今天的英雄事迹还没有大肆宣传呢,怎么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狼爪之下呢!

    想象中的疼痛感没有到来,温热的水滴在了额头上,虞萧缓缓的睁开眼睛,试探着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还是深不见底的密林和满地的野狼尸体,他心想,难道自己和野狼一起去了地府,那野狼可是畜牲道啊,自己不会是作孽过多,被贬入畜牲道了吧,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很正确。

    “啊”

    虞萧惊叫一声,躺尸一样的躺在地上,也不管这地上的血污是否会弄脏了他的衣裳,即使他的衣裳已经是破破烂烂,全身上下都染上了血色,他也依旧会想着这些细节,绝不会往脏乱的地方躺。

    “完了完了,我连转世投胎都不成了,我对不起我娘啊,我对不起我虞家的列祖列宗啊,都怪这劳什子野狼,害得我也如了畜牲道,老天爷啊,你太不公平了,我虞家世代单传,怎么能让我入了畜牲道呢!”

    虞萧越说越伤心,不一会儿便痛哭流涕,却始终是不肯睁开他的眼睛,其实,在虞萧心里,眼不见为净,看不见四周的野狼,那他就不会想着自己入了畜牲道的伤心事了,心中叹息一声。

    “虞萧,你又抽什么疯?”

    武成绪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虞萧心中疑惑,这在地府怎么还听见武成绪的声音了,难道武成绪也和自己一样已经是死了,还在地府相遇了,不过,武成绪的运气也不好啊,竟然也去了畜牲道。

    他好奇的轻轻的睁开眼睛,想看看武成绪是不是真的和自己一样倒霉,却看见七月和武成绪的脸正在他的头顶,目光疑惑的打量着他,虞萧心中一惊,怎么连七月也一起下来了。

    “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们不在这儿,那应该在哪儿啊,明明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你却装死一样的躺在地上,无论我怎么喊你,你都充耳不闻,难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把你扔在这儿,自己悄悄的离开,然后让你被隐藏起来的野狼撕成碎片?”武成绪伸手拽起还躺在地上的虞萧,下手有多重就有多重,半点儿力气都没有省。

    武成绪的手指轻触到虞萧的肌肤,感觉到了温热,他心中一惊说:“这,我们不会是压根儿就没有死吧,不对啊,那只狼明明离我那么近,那狼爪瞬间就能刺穿了我的脖子,谁能救得了我,连你都还离我那么远,除非是神仙在世啊!”

    听不下去虞萧的鬼神论,见他没事,压根儿就是武成绪说的,自个儿在抽疯呢,便懒得分出心思来看他了,四周还不定有什么危险暗暗的潜伏着,她可不想再经历一场刚才那样的惊心动魄,没人有几条命拿来这样冒险。

    “虞萧,你有那闲心思,还不如滚去找你的短剑,连自己的伙伴都能随手乱扔的人,在真正的战场上必死无疑。”冷嫣然眼神暗淡的说,她的饮血就是她的伙伴,无论是战斗的时候,还是闲置的时候,七月都将它视为自己的伙伴。

    眼神扫过虞萧和武成绪,停在虞萧身后的野狼前,垂眼弯腰亲手将死死地刺在了野狼脑门儿上的饮血,匕首刀刃上全是鲜血,刀尖儿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随手用衣袖将匕首上的血迹擦拭得一干二净,匕首的冷光乍现。

    “七月,你这匕首怎么冒着凶光啊?”虞萧眼睛发光,看着饮血泛着的冷光,虞萧的心脏狂跳,身为男子,他也是有一般男子的热爱,骏马、烈酒和神兵,七月手中的匕首,只需一眼,就知道那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完美的兵器。

    抚摸着匕首的白刃,七月冷冷的说:“喝血喝多了,用无数的鲜血和生命祭奠的,自然看起来更有凶器的感觉了,只要它出刃,那就必须喝够了血,才会偃旗息鼓。”

    “那它叫什么名字?”听了七月的话,虞萧很是激动啊,恨不得能自己上手摸一摸,不过,这匕首是七月的,虞萧也不好意思开口,看七月的意思,这匕首应该是她很重视的了,那眼光,就跟他母亲每次看见他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

    “饮血,它是饮血”

    郑重的介绍了它的名字,饮血不会是无名的废铁,三人一起并肩战斗过,他们也有资格知道它的名字了,七月也乐得看他们对饮血露出羡慕的眼光。

    “真是一个好名字啊,听闻南土国有一位铸造大师,所出的物件,无论大小,也无论贵重与否,只要是那一位大师的作品,都是精品,那一位大师,十年前出了一柄匕首便封手了,不知,七月手中的饮血是否就是十年前那一位大师的封山之作?”武成绪没有弯弯道道,诚恳的问道,对于武器,他比虞萧知道得多,看着饮血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存了这样的想法,尤其是看见饮血那大杀四方,饮血而归的凶残后,他是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那一位大师的作品以凶器著称。

    七月转身,收拾着这一片战场,声音清冷的说:“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它已经有了主人,曾经诞生了它的那个人也已经消逝于这大好山河,饮血,它只是饮血,一个帮我扭转乾坤,遇鬼杀鬼遇神杀神的伙伴,其余的,它什么都不是。”

    “伙伴?”

    “难道不是吗?它是战场上最亲近也是最信任的伙伴,你的穿云枪,还有虞萧视为累赘的短剑,关键时刻,只有它们才回不离不弃!”七月眼神在虞萧的身上扫过,显然,她还没有忘记虞萧将他的短剑随意乱扔的事情,这也算是对他的提醒。

    武成绪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穿云枪,心中无数的感慨,也认同了七月武器是伙伴的话,在战场上,无数次的危险,全是他带着穿云枪一一化解,他陪伴自己,算起来也有十载的光阴了,自己居然现在才有这样的觉悟,还是在七月的点拨之下才意识到武器的重要。

    “七月,你怎么会武,而且还那么的厉害,我们未到之前,你不仅撑下去了,竟然还杀了那么多的狼,你果真是非一般的强悍啊!”虞萧被训了,他心里自然是不舒服了,谁喜欢被三言五语的讽刺呢,只是,虞萧向来不把这些事放在心里,现在他最感兴趣的是七月会武功的事情,这可是大新闻呢!

    七月的眼神聚集在虞萧的身上,眸中的寒光释放,她会武功的事情,遮遮掩掩了这么久,今日就被这小小的狼群给暴露了,对于她会武的事情,七月是不愿意让任何人知晓的,毕竟,冷炀是一个疑心重的帝王。

    “自然是自幼习武,不然你认为呢?”眼睛紧盯着虞萧,却也只是双目冷冷的看着他,眼中千变万化,却无人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或许是七月的眼神太过明显,也或许是武成绪看出了什么端倪,连声说:“七月这样娇弱的女子何时会武了,只不过是比冷嫣然更多了两分果断和聪明,我们到的时候,狼群真围着树群攻七月呢,也幸好我们及时赶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七月回应,她不是无知的人,虞萧和武成绪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也不能像对待一般人一样,杀人灭口,赶尽杀绝,虞萧和武成绪的身份摆在那儿,他们的身手,她也是见识过了的,杀不了的人,自然只能好好的谈,既然武成绪看得通透,已经给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

    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看七月的意思,就是不愿意泄露了自己会武的事情,与其心中各自存下猜忌,还不如将事情说得明白通透了,更何况,他还有一个赌约没有履行呢,以后,他和七月会有更多的接触机会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受伤

    虞萧也不是愚蠢的人,听了武成绪对七月的承诺,再联想七月刚刚看自己的眼神,不禁冷意遍布全身,连忙表忠心说:“七月,你放心吧,我的嘴巴是最严实的了,就是打死我,我也既不会把你会武的事情说出去的!”

    “嗯?”

    “啊,你干脆打死我吧,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口快了,七月,我们可是好哥们,算了,你还是给我一次机会吧,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还得为我虞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呢!”虞萧狠扇了自己的嘴巴,看着七月是无限的殷勤。

    “为什么一定是哥们儿,不是姐妹呢?”

    “啊?那不行,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与你姐妹相称,这是万万不可的,这要是传了出去,不损坏了我的半世英明吗?”虞萧听了七月的姐妹之言,连连摆手,他才不要做什么姐妹呢,他一个大男人,简直就是丢脸啊!

    看着虞萧那青黑的臭脸,武成绪禁不住哈哈大笑,看着虞萧吃瘪,也是不错的让心情变好的方法啊!

    “这儿的血腥味太重了,我们还是抓紧离开吧,那些狼群虽然离开了,但是谁也预想不到这林中会有怎样的危险,而且,天色已经黑了,这密林之中,处处隐藏的危机只会越来越大,抓紧时间,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七月提议速速离开,她清楚,这样血腥的地方,迟早会引来更凶残的危险。

    七月的话正好说进了虞萧和武成绪的心坎儿里,三人意见一致,整理收拾片刻,就跨马扬鞭绝尘而去了。

    虞萧很不喜欢待在一堆尸体里,而且四处全是血红色的低洼,夜色更是袭入了密林,他总觉得有一种不安感,也有一种冷意刺进了骨子里,于是,他更加的不愿意在这样的地方待下去了。

    三人刚刚离开,他们待过的地方就出现了一公一母吊睛白虎,威风凛凛的巡视在四周,如若不是他们离开得及时,恐怕又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了,三人本就已经是筋疲力尽,身上也受了伤,若是对上了白虎,他们也是没有多少胜算的。

    “他们回来了,萧阳公主、虞公子和虞公子他们回来了,不用去了,不用去了!”门房的小厮远远的看见了三人的模样,就冲进了院子通知正在准备上山的云端和冷棱,免得白跑了一趟。

    乔预最是心急了,他也是刚刚回府,和云端与冷棱一起,一听冷嫣然说了七月的处境,他恨不得即刻跑到七月的跟前儿,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上马,就被云端和冷棱两人紧紧的拽住了,都无法动弹。

    现在听了门房传来了七月三人的消息,他也顾不得自己被云端和冷棱微微扯乱了的衣襟,抬脚就朝着外面飞奔而去,自然,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直都在自责和担忧的冷嫣然,就像是一阵旋风。

    “七月,七月,你们终于回来了!”还未看见乔预的影子,他的声音就已经传入和七月和虞萧三人的耳朵里,三人面面相觑,随后,又很淡定的往声音传来的那个地方去了。

    乔预飞奔而出,在院子里就看见了三道身影还有散发出的无尽的寒意,鼻孔中更是传入了刺鼻的血腥味儿,待看清了七月三人衣服上的血迹污渍后,乔预再也不能淡定了,这么多的血,他还以为七月她们三人受伤了。

    “你们……你们是受伤了吗?来人,赶紧的,快传太医,传太医,这么多的血,你们怎么……,唉,算了,还是赶紧的看看,大夫怎么说吧!”看着他们满身的血污,乔预差点儿直接晕了过去,这样的场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不过是一次围猎,怎么就遇上了狼群呢!不过,幸好,她们是回来了。

    几双眼睛紧张的盯着为他们三人检查的太医,屏气敛息,连喘气儿的声音都压低了,纷纷期盼着她们能够安然无恙。

    “江太医,他们三人可有大碍?”乔预急切的问道,眼看着江太医微微皱眉,乔预心中就有不好的感觉。

    被乔预打断了,江太医也不恼怒,在邵阳大长公主府待了这么多年,乔预是什么性子,他不是不清楚,况且自己眼前的三人的模样,若是乔预不慌乱紧张,他还觉得乔预不对劲儿呢,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三位贵人只是受了轻伤,并无大碍,只需用金创散好好的将隔壁上的伤处理了,这些时日注意别磕着碰着就好了,还是虞公子的伤势更重,他除了胳膊上的上,还有后背上也有伤,他要更加的注意了。”江太医轻声说道。

    乔预蹙眉,这就完了,他怀疑的打量着七月三人,目光在江太医和七月的来回打转,只是碍于江太医的面子,并没有开口。

    “四公子,这三位贵人的确是轻伤,至于这衣服上的血迹,老朽猜测应该只是杀狼的过程中溅上的狼血,并不是三位自己的血,您若是还有疑问,倒是可以问问三位贵人,老朽所言是否属实!”江太医也算是看着乔预长大的老人儿了,乔预那些小动作,他一看就知道是为了什么,这不,直接自己提出来了。

    乔预不管,他只要看着七月三个人没有事儿就行,中间的那些过程,他才不会在意呢,围着七月和虞萧武成绪三人来来回回的看了无数遍,知道真正的确认了他们三人是没有大碍才放心了。

    “七月,对不起,若不是我耽误了时间,你也就不会受伤了,真的对不起,你对我那么好,若不是你,我,我恐怕就已经葬身狼腹了,大恩不言谢,可是,我真的还是要谢谢你,以后,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会站在你的身后,就像今天你不顾一切的护着我离开一样!”冷嫣然神色紧张,泪眼汪汪的说道。

    七月会心一笑,脸上的血污不仅没有遮住她的容颜,反而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多了一种魅惑的味道。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也是很棒的,若不是你及时找来了武成绪和虞萧,葬身狼腹的又岂会是你一个人呢?所以,不是我救了你,也是你救了我,我们也算是彼此做了对方的救命恩人!”七月轻轻的为冷嫣然拭去了脸上的泪痕,轻声在冷嫣然的耳边安抚着冷嫣然的情绪。

    冷嫣然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如果说以前是对七月有七分的崇拜和喜欢,那现在,冷嫣然对七月是一塌糊涂的认同,就是一个十足的脑残粉,若是七月指着红叶说是白的,她恐怕也是会相信的。

    “嗯,我肯定好好的听你的话,七月,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是我冷嫣然最最最崇拜的人了,不行,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拜你为师,等到我出师的那一天,谁还敢看不起我!哼,那我就直接揍死他!”

    冷嫣然郑重其事的点头,看着七月笑得一脸的狗腿谄媚,甚至开始胡言乱语的吵着要拜师学艺,也不知道她的脑瓜子里都想得是些什么!

    “对了,怎么就会遇见了狼群呢?而且那狼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更不是野鸡野兔,看萧阳公主的情形,在一群狼中应该是游刃有余吧,看来是虞萧没有萧阳公主的那一份运气了。”人群中一直沉默冷眼的冷棱突然开口,那一双眼睛一直在七月的受伤的胳膊和虞萧的伤处来来回回的打量。

    谁会想到冷棱突然的问话,看似疑惑不解,其中深深地隐晦的质问,谁能听不出来,在场的人,谁不是人精儿,冷棱的话音一落,便沉默了,谁也不愿意掺和进冷棱和萧阳的无声之争中。

    “遇见狼群,自然是运气不佳了,也不知沾了什么霉运,明明听说西山上猎物多,可是我和嫣然的一路上,遇见的除了野鸡就是野兔,恐怕整个西山的野鸡都死在了我的箭下了,那狼群,谁想遇到呢?除了气运不佳,萧阳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至于我和虞萧的伤,萧阳只能多谢虞公子为我不顾危险的拼杀!”七月不急不缓、不轻不重的言语,刚刚好四两拨千斤的将冷棱的怀疑带过了。

    一时无语,谁会想到冷棱会这么不留情面,当着七月的面儿就口无遮拦的将这件事情的疑点说了出来,不过,七月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个冷棱,她还不放在眼里,即使是得罪了,那又如何,她暮七月还会惧怕了皇室?

    “其实,今日能安然无恙的归来,全是仰仗了七月的聪明才智,我们到的时候,她正在一个树上被狼群包围得不敢轻举妄动,幸亏我和虞萧去得快,那棵被七月选中的树早已经是摇摇欲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武成绪缓缓的说,对于七月,他心中也是错了疑惑和不解,只是,他和七月,怎样也是并肩作战过的,更何况,在西山之前做的承诺,他武成绪不是翻脸不认人的人,便为七月解释了。

    冷棱眼眸微转,眼中的暗光一闪而过,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武成绪和虞萧这个变故,他们竟然会为七月遮掩,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一次西山之行,他们之间是肯定有了秘密。

    “那可真是太好了,萧阳公主安然无恙,我们自然是最高兴了,今日,萧阳公主和嫣然受惊了,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大家都散了,各自回去休息吧!”冷棱缓声说道,摆摆手示意大家散了。

    冷眼看着冷棱的所作所为,七月倒是乐得看着那些不想干的人离开,只是,对于冷棱,她是多了几分戒心的,她可不相信,冷棱之前的话,是没有半点儿其他的意思,或试探,或怀疑。

    “我这衣裳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满身的血污,黏糊糊的,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既然三皇子都说早点儿歇息,真是深得我意,也不知即玉是否备好热汤,本公主准备回院子沐浴,就不奉陪了!”七顺竿儿爬,冷棱都说散了,她还就在这儿做什么,是碍着别人的眼,还是喜欢被人怀疑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冷棱再是不愿意,也不好拦着七月不准她离开,就自己旁边儿一直瞪着自己的乔预,就不会放过自己的,更何况,即使自己不愿,萧阳公主也不是任人摆弄的人。

    看到七月眼中闪过的警惕,冷棱才恍然大悟,自己的话,恐怕是让这一个警惕的公主产生了怀疑,其实,冷棱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他只不过是想弄清自己心里的一点儿疑惑,竟然被人当做了敌人。

    “虞公子和武公子还是早点儿回去歇着吧,身上的这些血污还是早点儿清理了好,也别忘了身上的伤,今日的救命之恩,萧阳没齿难忘,若是有机会,萧阳必定万死不辞。”七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回眸一笑轻声说。

    七月那回眸一笑,眼中流转的颜色点亮了夜空中的星辰,更是让原本从容不迫的虞萧和武成绪都痴痴的愣神了,七月的容颜,即使倾国倾城,却并非是天下绝色,她那一笑,有一种春风灿烂的感觉。

    “那一双眼睛,好似就会勾人魂魄,那一笑,让我真正的知道了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冷棱,你觉得如何?”乔预如痴如醉的说,他现在对七月是死心塌地的佩服,能在狼群的围攻下活着,还是安然无恙的活着,乔预自认为自己是做不到这样从容不迫的,本来和七月就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他更是敬佩七月了。

    “冷棱,冷棱,冷棱,闭上你的狗眼,脑子里不知道都是什么豆腐渣,你的智商被狗吃了,明明知道七月都已经受伤了,你还乱问什么,七月能好好的下山,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也不知道你瞎嚷嚷有什么用。”

    七月一离开,乔预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早在冷棱问话的时候,乔预就已经看不下去了,只是,想着冷棱再怎么也是自己的晚辈,他自然是要给他留下一点儿面子的,这才忍了这么久。

    “小四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也知道,我这口无遮拦的惯了,平日里,我父皇最不喜欢我,不就是因为我这随心所欲的性子吗?小四叔,萧阳公主那儿,你可要为我多说几句话啊,侄子以后绝不再犯了,一定会好好的管住自己的嘴巴!”冷棱眯着眼睛狗腿的说道,语气都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乔预是什么性子,冷棱是最清楚不过了,从小一起长大,冷棱又是心计极深的人,乔预的软肋,他捏得准准的,自己放低了姿态,低头俯小,搞定乔预,也就差不多了,现在,他自然就是用的这个法子。

    “算了,你以后可得记得了,七月是我最好的朋友,自然也是你的长辈,不是常常告诉你,对待长辈要有礼貌,要恭敬,知道了吗?”乔预心里舒服,对着冷棱尤其一篇长篇大论的说教。

    没办法,即使在不愿意听,他也只能强忍着头晕目眩,坚持着听下去,更何况,他还有事情要求乔预呢!

    “公主,您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被李太医知道了,他老人家又要给您摆脸色了,早知道,今日就不应该让暮西离开的!”即玉带着泪痕声音颤抖的说道,看着七月那满身的血色,若不是想着七月身边只有她一人,她强撑着,恐怕早就已经晕倒了。

    早在冷嫣然回了别院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自家公主在西山遇上了狼群,她拼死拼活的也要与虞萧和武成绪同去,只是被他们给拦下了,还说,公主压根儿就没有让她一起,若是她去了,就是违背了公主的命令。

    本来心中就愧疚极了,看见七月的血衣时,她差点儿都承受不住了,只是强压下了心里的不痛快,为了好好的伺候公主。

    “即玉,只不过是小伤,这些血都是狼血,你难道忘了我小时候的事情了,比起以前,这不过是小意思罢了!”看着即玉那红肿的眼睛,想来是极其担心自己的,她才笑着安慰即玉。

    七月的小时候,即玉七略微知道一些的,嘉皇后的离世,让在温室中的公主,突然成长了起来,知道了提防后宫中的任何人,也学会了谨慎,更是学会了武艺,也对自己越来越狠,越来越无情冷血。

    “公主,现在哪里能与小时候相比,您是唐暮最尊贵的公主,怎么能去冒这样的险呢?公主,您答应奴婢,以后不能冒险,若是有危险,一定要让暗卫跟着,皇后娘娘临逝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你平安喜乐!”即玉悲痛的祈求道,不愿意再眼睁睁的看着七月陷入危险,不然,她有负嘉皇后的嘱托。

第二百二十章 回城

    即玉的唠唠叨叨,七月也无可奈何,即使再唠叨,她所求不过是自己的一世安宁,这样絮絮叨叨的即玉,七月也没有心思和理由去责备,毕竟,她的担忧,他的千言万语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这么多年了,即玉的用心,自己是清清楚楚。

    “即玉姑姑,你不必为我担心,七月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孩子,更不是需要母后呕心沥血的为我安排,七月该做的,还是一定会去做,不然,我到靳国的目的不就白白浪费了吗?太皇太后的遗命,七月既然是应下了,就绝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即玉姑姑,以后的我们,路会更加的难走,今日的危险,不过是那条荆棘路上的千分之一,若是你每次都痛哭流涕,那岂不是所有的泪水都落到了我的身上,暮叔,会心疼的,你可要好好的想一想暮叔啊!”

    看着即玉红肿的眼睛,原本的杏眼哪里还见昨日的光彩和风流婉转,早就已经被无休止的眼泪浸润得布满了红晕和血丝,七月也不得不提醒即玉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只会多不会少,若是每次都哭一场,只会让人怀疑,尤其是那一个人。

    “是,奴婢谨记,太皇太后说过,遇见事情,决不能慌乱,该狠的心一定要狠下来,这一次,是奴婢意气用事,毕竟,公主受伤,在奴婢的记忆里,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经此一事,奴婢心里也有了准备,此路坎坷,奴婢一定谨言慎行,请公主放心!”即玉连忙保证,经过这件事,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近来的懈怠,正如七月所言,这儿不是唐暮,而是靳国,一切都不可乱了阵脚。

    七月轻轻颔首,微微蹙眉,刚刚侧头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虽然伤口好了并不深,但是被狼爪狠狠地袭击了,也不是任何人就能忍受的,眼眸微暗,目不转睛的平平静静的看着七月将她已经血淋淋的伤口处理,咬牙忍着疼痛。

    “这些事,你心里有数就好,冷棱回京,他去了靳北,靳国的局势会越来越乱,我们更要慎行,这一次西山之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估计也不会再待下去了,你把东西好好的收拾吧,也许明日就回罕都了!”许是累了困了,七月打着呵欠嘱咐即玉。

    看着疲惫的七月,还有手臂上还微微渗血的伤口,即玉轻轻的退下了,心里念着明日就要回罕都的事情,脸上的不愉也消散了不少,若是明日回罕都,她也稍稍放心七月的伤势了,有李太医在,就不会有大碍,不是她不相信乔预带着的人,只是公主从小就是由李太医看护着的,即玉心里自然是对李太医百分之百的信任,对于回京,她是很期待的。

    今夜很快过去了,即使今日的西山并不安宁,却异常的安静,哪怕虞萧和武成绪刚刚经历了他们人生中的最惊险的时刻,在西山的这一晚上,他们也比起平日,更加的平静了,两人甚至搬到了同一个院子,只对外说是一起养伤。

    “虞萧,今日的事情,该忘的全都忘了吧,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巴,至于那一件事,她不愿意让人知晓,也一定是有她的道理,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明白吗?”武成绪严肃的叮嘱虞萧,不是他不相信虞萧,只是虞萧的那一张嘴巴,连自己都管不住,他还是很担忧的。

    今天的事情,七月会武功,无数的饿狼,在她的刀下不过是必死无疑的魂魄,连他这个见惯了血腥场面,在战场上也是杀了无数的人,这样的他,却没有七月身上那一种接近地狱黄泉的气息,无论是怎样的七月,都让武成绪深感疑惑。

    本来就已经被七月警告了他,他哪里还敢四处乱说话,就七月那一身绝世武艺,他估计也是比不上七月,这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他还有什么办法,他还想多活几年呢,自然不会去自己作死,他可是将今日七月看他的眼神烙印在了脑海里,简直就是太恐怖了。

    “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乱说话的,你看看,今日就连冷棱怎么问我,我都强忍着没有开口的,其实,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明白,七月明明都已经警告我了,你竟然还不放心,还得交代也一边,你这样,我是真的很伤心啊!”虞萧暗暗的说道,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你知道就好!”

    武成绪清楚虞萧那别扭性子,也不多说了,自己提醒了,即使虞萧并没有放在心里,他也问心无愧了,只是,看虞萧那还带着惧怕的眼神,想来应该是心里也感到了害怕吧,既然如此,他心里也多了几分安稳的意思了,只要虞萧不出茬子,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睡了,睡了,今天累死我了,没想到这杀狼这么累啊,不过,想着今日的惊险,我现在都还砰砰心跳呢,当时我是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睁眼一看,却发现周围全是狼的尸体。当时就把我吓傻了,我还以为我进了地狱被贬入畜牲道了呢!想我这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意气风发的俊脸,怎么就入了畜牲道,我当时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啊,幸好你拽了我一把,我才恍然大悟啊!”虞萧的嘴巴噼里啪啦的没有停下过,他自认为和武成绪也是生死之交了,这些话就毫无遮挡的说了出来!

    “呵呵”

    听了虞萧的话,武成绪嘴角微微抽搐,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他虞萧能想得出来了,一般人的脑子可不会想到什么畜牲道和地狱,连眼神儿都不愿意给予虞萧了,心想,这蠢货是谁,我肯定不认识,我绝对不认识他,连忙将头偏向了另一侧。

    “好了,快回去睡吧,明日应该就要回罕都了早点儿回去谢谢,咱们身上有伤,估计是不能骑马,只能乘坐马车了,今晚一定要休息好了!”武成绪催促虞萧会自己的房间休息,外面的天色早就已经漆黑,时辰已经是不早了。

    “为什么?明日就要回城?我还没有玩得尽兴呢,好不容易抓到一次狩猎的机会,就这样浪费了,还得让我们坐马车,乔预和冷棱几个人,不得笑话我了,不行,我即使要回城,我也绝不会乘坐马车的,那太没有男子气概了。”虞萧向外走着一边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心里早就已经不满了,只是又找不出能留下继续玩一段时间的办法,只得嘟囔嘟囔不满罢了。

    看着虞萧离开,武成绪才松了一口气,他和虞萧的脑瓜实在是不在一条线儿上,他也想不通虞萧心里的那些小心思,还是早点儿将他打发了最好。

    第二天一大早,乔预、冷棱和武成绪商量后决定尽早会罕都,夜长梦多,虽然西山的狼群消散了,但是谁也不知道它们是否会卷土而来,这一次到西山的都是世家贵族子弟,若是出了事,恐怕才是要出大事了。

    “萧阳公主,这一次西山之行,我们三人全是倒霉蛋了,不过,这一次回城,我们就享享福,不和他们那一群人一起了,即使秋色宜人,却已经有了寒意,我们三人可是受了伤的人,咱们三个就乘坐马车吧,喝点儿小酒,说说笑话,萧阳公主,意下如何啊?”离开前,武成绪在马车前邀请七月乘坐马车,武成绪想得很周到,甚至明白这件事一定会引发一些事情的。

    武成绪真心邀请,七月不会不给面子,更何况她的确是受伤了,虽然并不严重,但是骑马也会牵扯到伤口,为了早日康复,她觉得还是乘坐马车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个操碎了心的即玉。

    “好啊,乘坐马车也有坐马车的好处,即使是我不想,也不得不从啊,本来受伤,即玉姑姑就已经不大乐意了,我若是再由着自己的性子和痛快,恐怕即玉姑姑就得待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了。”七月笑着说,话音一落,直接就跳上了马车,车厢里豪华得很,应有尽有,瓜果点心,全都是七月喜欢的,还有一盘棋和一摞书籍,可见布置这马车厢的人是多么的用心和细心。

    虞萧眼睁睁的看着七月上了马车,连背影都看不见了,那车帘儿生生的遮挡住了七月的倩影,虞萧心里也是着急啊,早上被通知今日回城的时候,他脑袋都是懵的,原本还不相信武成绪的话,却不得不相信了,她脑子转得飞快,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决定看到七月的时候,好好的劝劝七月,争取两人达成一致的想法。

    “唉!这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我乔预怎么这么不靠谱啊,明明是他提起的围猎,这才来了一天,就打道回府了,这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一次大好的机会吗?若是回京被人问起,岂不是尴尬了!”虞萧微微皱眉,他想得实在是太多了,脑子里回旋反复,脸色更是变化不停,忽冷忽怒,忽青忽红。

    看着连风都吹不起动静的车帘,虞萧心里有了一个想法,见周围的人没有注意他,他直接匆匆的也跳上了七月的马车。

    “你怎么上来了?”看着突然跳上了马车的虞萧,他还径直的坐在了七月的面前,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得七月微微蹙眉,这厮怎么跳上了自己的马车,还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令七月很无语。

    虞萧一脸的喜色,直接忽视了七月的神情,乐颠颠儿的说:“七月,我决定了,我就和你一个马车吧,我也好在这儿陪你解闷儿,你个人多无趣啊,我会下棋,还会说笑话,咱们俩一起,不久不无趣了嘛!”

    “难道没有给你安排马车?再说,我也不觉得无趣啊!”七月翻白眼儿,这虞萧,果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不过,她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正如虞萧所说的一样,多一个人,不正多了一份热闹吗?

    为了让七月留下自己,虞萧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嬉皮笑脸的说:“准备倒是准备了,不过啊,我仔细看了,我那马车冷冷清清的,还有些冷,和你这儿是没有办法比较的,七月,你就帮帮我吧,把我留下,好不好?”

    “这……,这,虽然有些为难,但是你都亲口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应下吧!”七月神色为难的说道,仿佛下定这个决定真的费了多大的决心和代价一样,脸色十分的勉强和无可奈何。

    一听四月答应的话,虞萧心里狂跳,不过脸上却是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能留在七月的马车上,他是心满意足了,本来就已经心里不舒服了,这一路上与绝色美人儿相伴,才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虞萧,你是不是在萧阳的马车里,赶紧的给我下来,马上就要启程了,给我滚回自己的马车里去!”武成绪在七月的马车外急切的问道,心里却暗骂虞萧无理取闹,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即将要启程了,武成绪也没有什么好安排的,便回了自己的马车上歇息着,可是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乔预,他才意识到有问题,于是下车四处打听,他是记得虞萧是在启程队伍中的。只是不知道一时又去了哪里。

    “叫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呢?听声音是武成绪,这是在找你呢,估计是和你一个马车,却迟迟的还有发现你的踪迹,寻到了我这儿吧!”七月推了推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的虞萧,示意他回答武成绪的花。

    虞萧被七月提醒了,确不能再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也装不下去了,只得不情不愿的说:“嗯,我在七月这儿呢,我今儿就和七月一个马车可,我那马车,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是死地准备的!”

    听虞萧说他将与七月一个马车回城,武成绪下意识微微皱眉了,也知道虞萧那些说得像模像样的借口,不过,他却不准备将虞萧留下,在他眼里,这人就是一个惹祸精,和乔预一模一样的惹祸精,不然为什么就他们两个十分的要好,无论是遇到了什么,总会是相信彼此的。

    “你赶紧给我下来,我们明明有马车,而且,我们我们的马车有我们两个人,什么冷冷清清的,你那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路途遥远,又不是骑马,我们需要耗费的时辰不少,你别吵到了萧阳公主!”武成绪是据理力争了,虞萧这厮想得但是美好,他一个人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七月的马车上,留他一个人算什么意思。

    眼看着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七月感到自己的脑瓜仁儿都在疼,心里不禁觉得自己留下虞萧就是一个错误,若是没有留下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事情,弄得自己耳朵都不清静。

    “武公子,您若是不嫌弃本宫的车厢简陋,就与本公主一路吧,人多了,就热闹多了,也不至于一路上冷冷清清,昏昏沉沉,倒是可以各自说说趣事儿,不知武公子意下如何?”

    七月的素手轻轻的掀起车帘儿,一双美目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武成绪,居高临下,更有一股上位着的气息,连武成绪都无法掌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七月眼中的风流婉转。

    “这……,既然萧阳公主盛情邀请,武成绪却之不恭,那就只好打扰萧阳公主了!”武成绪看着那摄魂动魄的眼睛,鬼使神差的就应下了七月的邀请,心下给有几分的欣喜雀跃。

    车厢里的虞萧,听到了武成绪答应话,心里是百般嫌弃啊,这武成绪就是算计好了的,这看着是来找自己的,找着找着的结果不就是和自己一起了吗?还是七月亲自邀请的,这可就不一样了,总觉得自己低了一个档次了。

    “这有什么却之不恭的,不过凑个热闹,三人一起,不是彼此多了一个照顾吗?你若是执意这么客气,我可就要生气了!”看着武成绪,七月轻声如春风细雨的说道,对于武成绪,七月是欣赏的,即使他嘴皮子厉害了点儿,心里的内容也多了点儿,却也掩饰不了他的才华和能力。

    随后,武成绪也跟着七月的身影上了马车,三人终于在狭小的车厢里会面了,看见虞萧依然没有半点儿愧疚的神色,武成绪只得暗自摇头,心想,指望他有点儿良心,是不可能的了。

    “你怎么也跟着来了,又不是离了我就不能活了,成绪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找到我呢?你看看,这就让七月为难了吧!”虞萧一脸痛心的说,他想起武成绪让他滚出来,他就心里怒火中烧。

    “你……”

    武成绪哑口无言,看着虞萧无话可说,也不想再与他接话了,和虞萧认识十几近二十年,这个嘴巴毒又腹黑的人,和他说下去,还不如自己喝口茶,吃点儿点心垫垫肚子呢!

    “好了,先静一静吧,我们三人能聚在一起,也算是一种缘分,我虽然说喜欢热闹一点儿,但是却不喜欢吵吵闹闹,虞萧,你若是再吵吵闹闹,我肯定毫不留情的将你扔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七月果断的打断了虞萧的絮絮叨叨,其实,七月并不喜欢热闹,虞萧在她眼里是一个聒噪的人。

    有了七月的干预,虞萧才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他可不愿意被七月就那样扔下去,昨日他已经看见了七月的凌厉,更何况,这是在七月的地盘上,还是低调一点儿的才是最好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相谈甚欢

    虞萧心中恼火,被七月当着武成绪的面儿落了脸面,即使再不情愿,他也只能闭上嘴,毕竟七月已经发了话,他只能应下了。

    “虞萧,你若是想在这儿待下去了,就好好的听话,我最不喜欢有人与我为难,与我为难的,无论是谁,都已经跌落入了黄泉,或者此生已经没有了希望,你想做怎样的人,那就得是你自己的选择了,还有,提醒你一句,我既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聒噪,我认为,你现在该要好好的想想,接下来的路程,你该如何的闭上你的嘴!”七月的目光在虞萧心里的身上一扫而过,话语声却带着浅浅的隐隐的警告的意思,又带着隐隐约约的无奈。

    虞萧只得颔首同意,他可不想被被七月盯上了,虽然他平日里纨绔无知,也总是做出一些愚蠢至极的事情,但是,能有这样的身份。他哪里是什么无知无畏的人,更何况,景和长公主那样通透的女子,岂能培养出真正的纨绔子弟。

    听了七月的话,虞萧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七月的提醒警告,他还是听进了心里,从七月到了靳国,他也是一直关注着七月的,郭家阿芮在她的手中败北,还差点儿丢了性命,益阳侯府的颜二小姐,从没有在七月的身上讨到好,至今还是靳国的笑柄,还有昨日的野狼,堆积成山的野狼尸体,血液已经无法浸入的土地,那时,他就知道,七月是一个狠辣的人。

    “好好好,你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保证不说话了,除非你准许了我开口,不然,无论是谁,我也绝不会给他面子!”说这话的时候,虞萧瞥了一眼他身边的武成绪,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挑衅和不怀好意。

    “嗯”

    七月轻轻应了一声,却依旧低垂着眉眼看着手中的古籍,似乎并没有听见虞萧的话,却又颔首示意她知道了,这样的反应,让虞萧轻叹一声。

    “七月,你觉得如何啊?我绝不会说话了!”或许是为了得到七月承认,也或许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虞萧竟然不依不挠起来,说每句话的时候,眼神总是隐隐约约的扫过身边的武成绪,眼中的幼稚却是更多了。

    七月微微蹙眉,冷冷的说:“一两句话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呢?这可是你自己三令五申的保证过了的事情。”

    虞萧的热情的火苗就这样被七月的一盆冷水浇得熄灭了,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有一种自己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而且他身边的武成绪的眼神还一直在他的身上打量着,这简直就是自己最大的耻辱,只能怪自己得意了,失策了。

    车厢中突然又安静了下来,没有了虞萧的说话声,自然是清静了不少,七月和武成绪都各自安安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古籍,或是轻吟一口香茗,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沉默的,寂静的,无语的,只有悄悄的书本翻阅的声音。

    看着乔预和武成绪的安静又默契的样子,虞萧总有一种感觉,自己似乎是一个外人,总是融入不进去七月和武成绪的氛围,心中也不免着急起来,有不能开口说话,他已经被警告了一遍,绝不能再犯了,可是看着武成绪和虞萧那宁静安稳的模样,他心中就不舒服。

    “萧阳公主,在下有一个不情之问,烦请萧阳公主为我释疑!”武成绪拿着手中的书籍,若有所思的看着七月诚恳的问道。

    七月轻轻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武成绪,似乎想从他的面上看出他心里究竟想要问怎样的问题,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你说!”

    其实,七月也想听听武成绪想要问什么话,哪怕她才刚刚警告了虞萧,她也愿意听一听,武成绪想要从她的身上知道什么,武成绪这个人,七月很感兴趣,从暮西查到的消息看,这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更何况,他似乎还欠了自己一个赌约。

    “公主为何和亲?据我所知,公主在唐暮是最受宠爱的,和亲,这样的使命,我想,应该不会落在公主的身上吧,而和亲的公主却是你,这让我怎么也想不通,受尽宠爱、呼风唤雨的嫡出公主,唐暮皇帝怎会舍得你走上和亲之路呢?”武成绪心平气和的说,他内心却是惊涛骇浪,这样的问,似乎并不合时宜,也多有冒犯。

    其实,这件事是武成绪纠结许久了,之前和刘海华谈到了这个问题,两人心中就埋下了疑点,他们和唐暮有颇多的纠葛,对唐暮,他们这些曾经与唐暮浴血奋战的人,却又更多的了解,这一位萧阳公主,才是唐暮真正的天之骄女。

    “武公子对我唐暮可真是了如指掌,连我这一个小小的公主在唐暮的处境都一清二楚,七月但是佩服得很,不过,本公主如何成了和亲公主,似乎和武公子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七月的声音行带着冷意和寒意,面色却没有半点的不愉。这样的问题,若是以前的七月,或是两人不曾相识,七月恐怕就直接会将武成绪划入不可交的人。

    武成绪浅笑,即使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心里却是焦急得很,七月的意思,他无法去猜测,只是,看七月的神情,似乎并没有生气和厌恶的意思,这才让武成绪心里稍稍放心,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儿疑惑,就让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转淡甚至是交恶,只要七月并不放在心上,他便没有了任何的顾虑了。

    “萧阳公主误会了,对于唐暮,我是存了喜爱的,我从小便在战场上长大,唐暮和靳国之间的纠葛,我很清楚。少年时,也曾经和唐暮交手了几次,即使每一次都是战败了,也阻碍不了我对唐暮的好奇,虽然是靳国人,但是我此生最敬佩的人却是唐暮人,他百战百胜、骁勇善战,应该是我靳国无数热血男儿崇拜的人了,正因如此,我才对唐暮多了很多的关注,听闻靳国与唐暮和亲的时候,我才请人四处打听了,不然,心中也绝不会有这样的疑问!”

    即使七月脸上并无变化,武成绪也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疑惑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只是为了不让七月多心,而且,他也知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就凭两人现在的关系,实在是太唐突了,他和七月还没有熟稔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原来武公子竟让敬佩我唐暮之人,就是不知道是何人,有这等的魅力了,不知武公子能否为七月解惑?”七月会心一笑,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些答案,既然武成绪想要套套近乎,她就给他这一个小小的机会,又有何不可?

    想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武成绪竟然呆愣了,真真正正的变成了一个仰慕偶像的年轻人,他一战成名的时候,武成绪还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这样的时代的差距,却阻碍不了武成绪对他的敬仰和崇拜之情。

    “当然,他便是少年成名,一战不败的燕城守将韩骄,从小就将他当成了我追逐的偶像,直到现在,还一点底都没有变化!”说起韩骄,武成绪心里倒是多了几分激动,毕竟讨论的是自己仰慕多时的偶像呢!

    七月没有惊讶,他的心中也只有那几个人,武成绪会说出韩骄的名字,毫无意外,韩骄戍边燕城已经近二十年了,从二十多年前的一战成名后,韩骄便一直与靳国有了不解之缘,两国之间大大小小的战役,全都是对上了韩骄,可以说,是靳国将韩骄推向了不败之地,当然,靳国也被韩骄收拾得没有半分的还手之力了,除了韩骄,七月想不出其余的任何人。

    “原来是韩将军,如果是他,倒是担得起武公子的一声仰慕,韩骄戍边近二十载,唐暮就立于不败之地近二十载,连我都是崇拜叹服的,他也是唐暮当之无愧的不败将军,你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吗?武成绪!”七月赞赏的说道。

    眼看着武成绪和七月相谈甚欢,虞萧心中急切啊,心想,怎么自己说话就得被警告,这武成绪说话,七月还陪着,想想自己说的话,再看武成绪问的话,这武成绪,心计也太深了,自己去做了炮灰,他反倒说上话了。

    不行,怎么也不能让他们落下了自己,自己想插两嘴都没有地方儿,简直就是太不给面子了,虞萧心里恶狠狠的想,反正,这一次自己是一定要好好的把握机会了,不然,就落了武成绪的下风,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见了韩骄的名字,那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听我二堂叔说,他从来不把谁放在眼里,而却不得不把韩骄放在眼里,我二堂叔倒是给我讲了很多关于韩骄的事情,听了无一不让人热血沸腾啊!”虞萧雀跃的说道,毫不吝啬的先将韩骄夸了一遍,反正好听话是不要钱的,谁又会不愿意听好听的话呢!

    自然,虞萧的话,成功的引起了注意,至少是引起了武成绪的注意,武成绪是知道虞萧的二堂叔的,对虞萧的话也多了几分相信,整个虞家人,能与武成绪相交,并且关系很好的,就只有虞家二爷了,也就是虞萧的二堂叔!

    “原来是虞二爷讲给你听的,那就不足为奇了!”对于虞萧的解释,武成绪是相信的,虞家二爷是什么样的任。他还是略有耳闻的,只是,不多见罢了,虞家二爷一直驻守东洋,能见的机会不多,况且,还是不同辈儿的人。

    “虞二爷?”

    七月疑惑皱眉,罕都的名门世家,她也基本是知道了,可是,对于武成绪提起的虞二爷,七月却不了解了,虞家,也就是景和长公主呢婆家,似乎并没有二房啊,却听见武成绪又提出了一个虞二爷的名号。

    “虞家祖上择日分了无数支的,这一位虞二爷,是虞萧的堂叔,是虞家二房的人,虞家二房并不在罕都,而是整个家都定在了祖籍全州,虞二爷常年驻守东洋,在罕都的日子是少之又少,连我都没有见过他几次!”见七月疑惑,武成绪便将他知道的事情大致解释了一遍,轻轻带过就好了,这些事,七月估计也会再去查证的。

    武成绪说了话,这就引起了虞萧的不满了,不高兴的扶着武成绪说:“我家的事情,自然是我最清楚了,你知道些什么,怎么就不等着让我说呢?成绪啊,你真的是太会抢我的台词了,我严重的警告你,你必须注意了。”

    “既然你想知道我为何和亲,那我便告诉你,和亲,谁又愿意呢,你打听过唐暮的消息,自然知道,现在的皇后是我的姨母吧,她也是有女儿的,能让我来和亲,不过是后宫之中的斗争,我被人暗中算计了而已!”七月轻轻的几句话就带过了自己和亲的原因,七月的声音柔柔的,听不出半分不悦和仇恨的影子,自然,这些话也是真的!

    七月突然说出她和亲的原因实情,不禁吓到了虞萧和武成绪,他们两人怎么想也没有想过七月是被人暗算了,才不得不以她为和亲公主,听着七月的缓缓的声音,武成绪和虞萧的心里不知不觉被这幽幽的声音激发了怒火。

    车厢中,三人天南地北的讨论着,而七月不经意间的几句话,却让武成绪和虞萧深深佩服,心中对这个小女子更是多了几分真挚和诚恳,三人都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而七月又基本是跑过了大半个唐暮,心里自然是有很多的话说不完,不多时,七月竟然忘了自己交代了虞萧不可聒噪的话,跟着虞萧和武成绪谈论了起来。

    早上出发,接近傍晚的时候才到了城门口,本来就路途颇远,七月、虞萧和武成绪又因为受伤而乘坐的马车,自然就慢了很多,本来骑马正午就能到的,硬是让虞萧和武成绪、七月三人拖到了傍晚薄暮时分才到了。

    武成绪和虞萧将七月送到清月台,他们也不急着回府,在城门处,就各自离开了,虞萧和武成绪、七月三人共用一个马车,两人用眼神儿一致决定先送七月回清月台,他们两人,总得说,就是谁先谁后都无所谓。

    “武公子若是喜欢我唐暮的山河秀色,我见武公子很喜欢看关于唐暮的山河的游记,我那儿倒是从唐暮带过来许多的孤本绝本,若是武公子感兴趣,清月台很欢迎你的到来,武公子手中的那本书就赠与武公子了!”

    说完话,转身便下了马车,缓缓地进了清月台,宛如一缕清风,轻盈的,灵动的,片刻,就已经看不见了她的身影。

    武成绪紧紧的捏住手中的古籍,只需看一眼,就知道是名家名本,这本书并不是他从车厢里的书柜里取出的,而是在七月下马车之前从七月的跟前儿拿起的,现在回想起七月的话,送给自己,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应该就是七月自己准备的吧!

    “武成绪,和你商量一个事儿呗!七月不是给了一本儿书吗?你给我好不好?当然了,我也不会白要的,无论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咱们交换,好不好,你看看,这书又没有什么用,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还不如给我了呢!”虞萧一脸狗腿谄媚的在武成绪耳边贼嘻嘻的说道,对于七月赠送给武成绪的那本书,他很想要啊!

    尤其是七月送了武成绪,却没有送给他,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虞萧觉得,那是很丢脸的,那就证明了在七月的眼里,她是更偏向于武成绪的,不然,七月怎么会把那一本书给了武成绪呢,这也是他心里不得劲儿的原因。

    “凭什么,这书,我怎么也不会换,你若是喜欢,倒是可以借给你看几天,不过,那是要按时归还的,你必须要保证不能有半点儿的损坏,也不能像强盗一样不给我还回来,还有,这是给我的,你想借,也得过几天才行。”看着手中的古籍,虞萧回想起之前七月离开时的眼神儿,他总觉得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这本书有秘密。

    看武成绪油盐不进,虞萧只能放下心里的那些心思,若是自己真的借了不还,那不真成了土匪强盗了,这武成绪真的是太不会说话了,还说自己是强盗,不过,他能借给自己,还是不错的,即使要过几天才能到手。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放心吧,我还不会真做了强盗行为,你既然愿意借我就好,我肯定是感激不尽的,成绪啊,你说,我回家了,要怎么向我母亲交代这一身的赏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又准备怎么说?”虞萧妥协的说,他现在担忧的并不是那书,而是今日回府,该如何向他母亲交代,这件事,总还是要有一个交待的。

    虞萧不想连累了七月,若是把事情的真正前因后果告诉了母亲,母亲或多或少还是会对七月产生出不喜甚至是厌恶,他不愿意他的母亲对七月有其它的想法,更不愿意她母亲因为这件事情与七月为难。

    “阿萧,这家事情,你决不能有半点儿隐瞒,除了七月会武的事情,其余的是什么样儿的就怎样告诉景和长公主,我们在西山遇见狼袭的事情,是不可能瞒得住的,说不定,现在景和长公主就已经听到了这件事情的风声,若是,他日,景和长公主从他人的嘴里听到了关于这件事情的真实内容,你觉得,景和长公主会是怎样的想法?也许,她会狠狠的训斥、教训你一回,也许,她还会对七月有其他的想法,你觉得,你还想隐瞒吗?”

    武成绪一听提到了景和长公主,就直接劝虞萧将事情全部说清楚了就好,他想得深远,七月在靳国的地位身份是真的很尴尬,皇帝对七月并非那样的宠信,甚至可以说是疑心重重,因为和太子的婚事,皇后和太子应该都是不待见七月的,若是再让景和长公主厌恶上了七月,那七月在靳国的处境会更加的为难的。

    “这个,我当然也知道,只是,我母亲那儿实在是太难说清楚了,你也知道,我母亲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她对我是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的,我不觉得我能劝服我母亲,若是我母亲执意认为这件事情是七月的问题,我恐怕无能为力了。”虞萧看着武成绪说道,他最清楚他母亲的性子了,或许不会为难七月,但是心里至少还是有些影子的。

    “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说清楚了,景和长公主是讲理的人,相让她有怎样的想法,那就得看你是怎样的做法,虞萧,你不是傻子!”

    “你,好好说话不行啊,谁是傻子?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到了,你也抓紧时间回去吧,这天色都已经黑透了。”虞萧不想多说,直接跳下了马车,只是用力过猛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连吸冷气,只不过,想着武成绪还没离开,一直强忍着痛意。

    看着虞萧进了景和长公主府,武成绪才打道回府,原本热热闹闹的车厢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了虞萧,倒显得寂静了许多,看着手中的黎道行三个字,这好像是一本游记,翻开书页,扉页上的两个字生生的扯动了他的目光。

    “张望,居然是那一个张望,这相当于一份厚礼了,不过,倒是挺喜欢的!”看着那两个字,武成绪嘴角的笑意就没有落下,看得出,这在七月的眼里不过是很寻常的书籍,倒没有舍不得的意思,但是很高兴了。

    张望的名望,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更是我无数文人墨客向往崇拜的人物,只不过,张望是唐暮人,当初唐暮与靳国关系还很融洽的时候,靳国无数的读书人前往唐暮拜师。

第二百二十二章 武安侯府

    回想起七月离开时的眼神,有一种提醒的意味,看着手中的书,好像七月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总是若有若无的扫过自己手中的这一本书,这书究竟是有什么秘密,能让七月特意的留给自己,他脑海里实在是想不出任何的答案。

    “这书究竟代表了什么?七月又为什么要将这本书留给自己?”看着手中的书,武成绪若有所思的的想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心思,会不会是七月有什么话想通过这本书让自己知道,却想着有虞萧的存在,才借了一个这样的方法。

    既然有了这个心思,武成绪连忙将手中的书拿出来翻阅,果不其然,里面有一张小小的纸片儿,龙飞凤舞的几个小字就在那张纸上,武成绪不动声色的将那张纸片收进了手里,又装着将书看了几篇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也不知她是有什么事情!”一眼将手中的纸片上的字收进眼底,又匆匆的将手中的纸片扔进了火炉中,眼中全是思考和疑惑,七月的那几个字,让他不得不深思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七月。

    “公子,到了!”马车外的小厮停下许久,见自家公子还没有动静,就试探的问了一句,那小厮可是着急坏了。

    武成绪收回自己的心思,揭过马车窗子上的布帘儿见夜色正浓,武安侯府的确已经到了,灯火阑珊,他的浓浓的剑眉却皱了起来,心里更是一顿烦躁,回府了,想起母亲的唠唠叨叨,他就有了不愿意进府的想法。

    “洛琨是否已经回府了?我一直和萧阳公主一起,这一路上也没有空闲来照顾他,他一路上都可还好?”武成绪下了马车,就问起了和自己一起去西山围猎的洛琨的消息,这一路上,他都没有时间去照顾这个表弟。

    “回公子,乔公子亲自将表少爷送了回去,四公子想着您受伤了,又是和萧阳公主在一起,便没有通知您,自个儿将表少爷送回府,公子放心,凡事还有四公子呢,量那老不死的,也不好为难我们表少爷!”

    元宝自幼就是在武安侯府长大,更从小就是武成绪的小厮,对于安城伯府的老夫人,在元宝的眼里,那就是一个仗势欺人、欺软怕硬的老不死,除了磋磨姑奶奶和表少爷,那人,便什么也不会了。

    “元宝,慎言,这些话岂是你能胡言乱语的,幸好周围无人,不然,还以为我们侯府没有规矩呢!以后好好的管住你的那张嘴,即使心中恼怒又如何,恶人自有天收,元宝,你可明白了?”武成绪狠狠的训斥了元宝,在元宝完完整整的将那些无礼的话说出来后,武成绪才出声训斥了,却并没有不悦的神情,只是微微皱眉,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被训斥了,元宝连忙应下,偷偷的瞄了好几眼武成绪,发现他并没有任何动怒和不悦的神情,元宝才安心了,他只不过是考不过安城伯府那死老太太的所作所为,却并没有想要让自家公子生气的意思。

    “公子,元宝记得了,元宝只是气愤极了,明明我们表少爷才是最优秀的,那老太太却什么也看不见,还想着设计养坏了我们表少爷,元宝只是看不得我们表少爷受苦,不过,现在好了,有乔四公子,还有萧阳公主和虞公子的喜欢,即使安城伯府那老太太再不喜欢我们表少爷,她也要掂量掂量了!”元宝欣喜的说道,他可是还记得,前些日子虞公子去安城伯府接表少爷的情景,安城伯府那一家的脸色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元宝一人在武成绪的跟前儿说个不停,跟着武成绪的身后进了府,他也不觉得自己聒噪,只是越说越有了兴奋劲儿,张牙舞爪的说着那天,安城伯府被虞萧打脸的情景,还有她们那一群人的神情。

    “元宝,你先下去吧,公子我去一趟正厅,你不必跟着了!”武成绪沉声打断了元宝的八卦,他也不管元宝的想法了,径直便正厅的方向去了,今日的事情,还是该有一个交待的,不管家中长辈是什么意思。

    “等一下,将这本书送回我的书房,送回去后,你直接先去休息吧,明日带你去清月台!”走了几步,武成绪又突然折了回来,将自己手中的书恋恋不舍的交给了元宝,还给元宝画了一个令他兴奋的大饼。

    本来还无精打采的元宝,一听要去清月台,那颗心都砰砰的要跳出来了,甚至想狂跳庆祝了,只是碍于武成绪在跟前儿,他是生生的压下了自己心里边儿那一股冲动和欣喜劲儿,武成绪的身影一不见,元宝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个人在回武成绪院子的路上摇摇晃晃的,看见一个人儿就冲人家嘿嘿的笑。

    武成绪迈进正厅,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都是他所熟悉的,有慈爱,有严厉,更有恨不得他消失的眼神,无论是什么样的打量,武成绪直接忽略,径直的向前向那个雍容华贵、银发苍苍的老夫人,脸上也换上了温暖和消息。

    “成绪给祖母请安,昨儿走得早,也走的急,都没来得及给祖母请安,成绪一回府,就想着来给祖母请安了,祖母想孙儿了没有?”武成绪在老夫人的身前儿笑意满满,压根儿就是一个孝心满满的人。

    “想了想了,我最想我的大孙子了,你这刚回府,怎么就急急的来了我这儿,课去焦急见了你祖父和父亲?还有,这风尘仆仆的,也不知道先回愿意好好的休息了,这请安又不是重要的事情,明日也是一样的。”那老夫人满心满眼都是慈爱,看着武成绪的目光更是柔软得像天空的云彩,已经布满了皱纹苍老的手轻轻拉着武成绪那双布满了茧子的手,脸上的皱纹都带着笑意,温柔而又慈祥的深深地笑意。

    武成绪心中暖暖的,这府中,谁对他真心,谁有对他假意,巴不得他死在了外面,他三岁起,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这么多年了,府中的人,还是没有变化,祖母依旧是和从前一样的慈爱。

    “祖母,成绪想你了,昨日离开得太匆忙,今日回府哪能不来给祖母请安,只顾着自己的高兴,若是这样,成绪不就成了不孝的白眼儿狼吗?”武成绪继续说道,他心里是绝对没有那样的心思。

    “是哪,我们大公子可是最孝顺了,昨儿离开的时候,还是景和长公主府的虞公子亲自来找的呢,妾身还想着让大公子带着我们普儿去见见世面,我们大公子当时就说了,老夫人喜欢热闹,普儿还是留在府里敬孝的好!”一个身着蓝色缠枝襦裙的妇人模样的女子似笑非笑的开口,眼中含笑的说着恭维武成绪的话。

    厅中的人,谁会是傻子,那蓝衣夫人说的话,听着倒是好听,却言语之中处处透露着武成绪对武成普存着不满的心思,所有的人听了,都不敢接话,瞬间沉默了,在场的人谁不是人精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谁心里会没有一点儿想法,纷纷都等着看蓝衣妇人的笑话,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成绪对我的孝心,还需要让你来强调,成绪是我武安侯府唯一的嫡孙,哪能拘泥在内宅之中,我这老身子骨,最大的希望就是成绪能有出息,在顺顺利利的袭了爵位,孝心什么的,主要还是看心,又不是看做了什么,这些表面功夫。”武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眼神扫了蓝衣妇人一眼,却丝毫没把她放进心里。

    武成绪的眼神冷了冷,听了老夫人的话,也没有计较那么多,这些话,他听了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了,何必去搭理,若是次次都去计较,他还不得忙死了,祖母说得对,他要做的不是想着这些府中的内宅之事。

    “成绪明白,这些年,成绪也一直按着祖母的安排做着,祖母期待的那一天,成绪总是会做饭的,祖母就放心吧!”即使武成绪并不看重这些,为了祖母,也为了敲打敲打那些有别样想法的人,明白什么事不能宵想。

    蓝衣妇人广袖下的白皙玉手紧紧的拽成拳头,豆蔻般的指甲嵌入了手心的肌肤里,渗出鲜红的血丝,周围人的笑意在她的眼里,刺眼极了,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和俊秀儒雅的青年还在说笑着,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连一个眼神儿都没有,老夫人的话,还字字诛心的提醒着她的身份,她轻轻的低垂着眉眼,掩下了眼里的嫉恨。

    “这一次是去哪儿了?怎么昨夜都没有回府?玩得可还好啊,给祖母说说,也让祖母乐呵乐呵,这天气渐寒,你祖父都不允许我出去了,还装模作样的说什么天气寒了,我的身体受不住,可不知道我这是闷极了!”老夫人瘪瘪嘴说道,还不忘在武成绪的跟前儿说说自己对武安侯的不满和自己的郁闷。

    看着祖母童心未泯的模样,武成绪那张千年冰山脸却染上了几分笑意,眼角的笑就像是勾人魂魄的桃花。

    “乔四公子张罗着去西山狩猎,时间摞来摞去的就定在了昨日,他早早的就成绪递了帖子,还有虞萧,云端,就连刚刚回京的三皇子也一起去了,这次狩猎,本来是乔预为了让萧阳公主散心的,自然不能少了萧阳公主和她的好姐妹嫣然郡主,前前后后的加上,应该有十几人吧,都是平日里相熟的人,对了,还有洛琨小表弟!”武成绪轻声的说,把参加这一次西山狩猎的人,都一人不落的说与了老夫人听。

    武成绪的话一出,那蓝衣夫人眼中的嫉妒和恨意更加的重了,心里却是把老夫人和武成绪咒骂了无数遍,心想,这祖孙俩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人,有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把自己的血亲兄弟带着,偏偏要带上洛琨这个外人。

    “这么多人啊!真好真好,那可是热闹极了,萧阳公主,上次及笄礼的时候匆匆一见,那可是一个倾城绝色的美人儿啊,你们这一群哥们儿,竟然能想到去西山围猎,这主必定是邵阳大长公主家的四公子的主意吧!对了,你说洛琨也去了,这是怎么回事,洛琨怎么和他们那群人扯上关系了?”老夫人疑惑不解,却还是笑意盈盈,也有几分惊讶,没想到他们会去了西山狩猎,心下生了羡慕之心。77

    看着老夫人的笑意,武成绪也高兴,看来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祖母对洛琨多的是不放心,现下,有这么多的人护着洛琨,即使再跟着自己出门儿,祖母也不会害怕了,这样,洛琨也能锻炼出来了。

    “是啊,洛琨小表弟也一起了,虞萧很喜欢洛琨的,之前还背着我带着洛琨去了一次北山,每次这几个朋友喝酒聚会,无论是谁,都会派人去安城伯府将洛琨接上,这一次,我原本是不知道洛琨也去的,不然,我就直接去接了他,没想到,是乔小四派了他的贴身小厮去伯府接的人,最近,表弟越来越开朗了!”提起洛琨,武成绪还是仔仔细细的将虞萧、乔预几人对洛琨的喜欢说了,也是为了不让老夫人伤心。

    这些人,无一不是既富既贵的人,并且都是皇亲国戚,听武成绪提起洛琨也去了西山,武老夫人心里即使欣慰,更多的却是担忧,他的小外孙洛琨天性纯良,什么也不懂,若是得罪了贵人,岂不就坏事了,听了武成绪后来的解释,她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下了,轻叹一声,那和孩子终于是熬出来了。

    “那就好,乔四公子和虞公子带着洛琨,这件事也是洛琨的幸事,既然越来越开朗,那就是好事,洛琨那儿,你要好好的看着,即使乔四公子和虞公子喜欢,也不能让洛琨逾越了规矩,明白了吗?”武老夫人并没有高兴的忘了身份,她也清楚,洛琨与成绪那些朋友相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才让武成绪注意这洛琨。

    “是”

    “既然是狩猎,那怎么今日就回城了,怎么没有多待几天,也好好的玩儿个尽兴啊!”武老夫人反应过劲儿来了,这狩猎不得几天几夜了,才去了不过一天一夜就折返回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越想,心里越觉得是那样回事儿。

    为了让老夫人安心,武成绪轻描淡写的说:“没事儿,只是昨日在西山上,萧阳公主和嫣然郡主遇见了狼群的袭击,那些狼**诈得很,为了万无一失,昨夜临时决定还是早日回城的好,狩猎随时都可以,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武成绪说的云淡风轻,老夫人却听得心惊胆战,她再清楚不过武成绪的性子,无论是遇到了什么事,都是这样一副轻松的模样,狼袭,而且还是狼群的袭击,那是有多么的惊心动魄啊,看着武成绪没有变化的神色,她更确定这里面有事情了。

    “成绪啊,无论有什么事情,你可得告诉祖母,祖母不是什么也不懂的人,凡事说得明白透彻了,反而还更放心了,你知道吗?”武老夫人也不逼迫,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她嘴清楚该怎样解决了。

    无可奈何,他祖母总是能够抓住他的弱点,武成绪轻声说:“没事儿,受了一点儿小伤,当时只有萧阳公主和嫣然郡主两人,萧阳公主聪慧,趁着时机,让嫣然郡主骑着她的宝马疾风回西山别院通知了我们,我和虞萧去撕斗了片刻,不过是一点儿轻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过不了就好就能痊愈了。”

    “什么,受伤了,你怎么不早说,把大夫传来给你瞧瞧,怎么这么不小心,对了,洛琨呢,他受伤了没有?”一听武成绪受伤了,武老夫人便惊慌起来,即使武成绪强调七轻伤,她也不放心,还担心着洛琨。

    蓝衣夫人心中倒是觉得可惜了,心里更是已经埋怨老天了,恨老天无眼,才让武成绪收了轻伤,他怎么就不死在狼袭之下呢,这样,她的成普不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世子了吗?真是可恨啊,老天竟然不帮她。

    “哼,还萧阳公主,那萧阳公主压根儿就是祸害精,大公子以后可少和那样的人来往,不然,害了自己,可就麻烦了!”蓝衣妇人心里嫉妒,在她眼中,萧阳公主就是最尊贵的,看萧阳公主在靳国的所作所为,不仅没有让当今处罚,还得好言好语的劝慰着,可是心中就是不平衡,觉得这一切都应该是她的普儿才能得到的。

    她的话音刚落,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或嘲笑,或惊讶,却半分没有同情或是为她说话的意思,谁都不是傻子,她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其他的人,却没有她这样的胆子和决心。

    “放肆,李氏,你大言不惭说些什么,萧阳公主岂是你能议论的,我武安侯府的规矩是越来越没有信服的力度了,老大媳妇儿,这就是你好好的管的家吗?哟好好的武安侯府就被这些货色搞得乌烟瘴气了!”老夫人发怒了,将蓝衣妇人李氏训斥了,更是过问鞭策了一番大夫人,顺便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当家人。

第二百二十三章 武成绪的决定

    老夫人一发怒,蓝衣妇人李氏才被真正的吓住了,她只不过是随意随口一说,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这一次只怪她大意了,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不然,自己怎么会惹怒了老夫人。

    “老夫人,妾身无心之失,妾身错了,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老夫人,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那萧阳公主何等的身份,妾身怎么敢诋毁萧阳公主!妾身只是看着……看着大公子受伤了,心里气不过,才说了这样无心的话。”蓝衣李氏慌慌张张的,生怕老夫人对她生了不喜,看着老夫人身边的武成绪,她眼眸一转,心里有了想法。

    不过,即使被老夫人训斥了,她心里也是喜闻乐见的,被训斥了有如何,至少是让那个假得很的夫人也被老夫人训斥了,她有老爷的宠爱,和丛氏比起来,她可是幸运多了,无论老夫人说什么,她只要低头认错就好,其余的事情,自有老爷为她出头的,至于丛氏,既没有老爷的宠爱,也没有老夫人的看重,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吗?她也有,还有两个呢,总会比武成绪有出息的,有老爷的扶持,还怕她的两个儿子会没有出息吗?

    “无心之失?一句无心之失就能抵消你的过失了?这件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可是这句话若是传了出去,不只是你,我们武安侯府都讨不了好,萧阳公主尊贵无比,岂是你这低贱的人能议论的,李氏,看在你生了两个儿子的份儿上,就去静心苑抄经诵佛一年吧,就算是为了全哥儿祈福吧!”老夫人不经意的说着,神情依旧带着笑意,仿佛对李氏的惩罚在她的心里根本是毫无波澜,也并不在意。

    这话一出,还是老夫人亲**待的,李氏哪里还能安稳,若是老夫人真的下定了决心,她到底该怎么办,一年,那可是一年啊,即使老爷再宠爱她,可是要在老爷的面前消失一年,她也万万不敢想象,到时候,她还有什么地位!

    “老夫人,老夫人,求求您,妾身不能去静心苑,妾身还有全哥儿呢,全哥儿的身子不好,若是没有妾身,全哥儿该怎么办!老夫人,您就发发善心吧,为了全哥儿,为了您的小孙子,您不要让妾身去静心苑,好不好?”李氏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压根儿不是她一句无心之失就可以解决了的,原本的庆幸,早就消散了。

    老夫人压根儿不将她放在眼里,依旧和武成绪说说笑笑,被武成绪逗的哈哈大笑,而跪在地上的李氏却是哭哭啼啼,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乱了,和言笑晏晏的武老夫人与武成绪相比,就落寞凄惨了。

    “不是要去见你祖父和父亲吗?他们在刻铭堂呢,还有你二叔,无论有什么事情,你好好的与你祖父谈谈,总会有一点儿心得的,洛琨那里,你费点儿心思吧,你姑姑是没有那个精力了,若是我们外家还对他不闻不问,那洛琨才是没有活路了!”老夫人从容的拍着武成绪的手交待着,虽然这些话不用她多言,但是她还是要强调几句。

    “是,祖母!”

    武成绪一离开,厅中的氛围就压抑凝固起来,眼神扫过李氏,无比的冷漠冷厉,带着她的威严,对于李氏,武老夫人是早就有了要警告收拾的心态了,这几年来,李氏的心越来越活泛了,也生了许多不能有的心思,若只是恃宠而骄,武老夫人不会理会,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可李氏却身为下贱、心比天高,这样的女人就是乱家之源,若是不好好的打压打压,李氏或许就不知道这府里究竟谁才是主子了。

    “李氏,你肚子里那些小心思,最好是给我收起来,不过是一个妾,惕儿或许会心疼,老身却是没有任何的顾虑,你也别想着你生了两个哥儿,就耀武扬威,不得了了,我嫡亲的孙儿多的是,一个、两个庶出的孩子,我还不会放在眼里,你若是想让两个哥儿好好的,那就收起你那点儿心思,也武安侯府不是任何人都能宵想的!”武老夫人怒视着李氏,几句话都离不了对李氏的贬低和警告,也顺便让她认清现实。

    武老夫人的话字字诛心,将李氏那张虚伪的皮囊生生的揭开了,也无时无刻的不再提醒着李氏,她的身份,就像老夫人说的,不过是一个妾,即使再得老爷的宠爱,她的孩子依旧是低贱的庶子。

    “齐嬷嬷,将李姨娘送去静心苑吧,好好的伺候着,佛祖面前,可不能冲撞了,李姨娘这一次是为全哥儿祈福,若是冲撞了佛祖,岂不是害了全哥儿!”武老夫人轻声的交代着,更是提到了全哥儿,为的就是打消了李氏在静心苑作妖的心思,她既然最疼爱她那个病怏怏的小儿子,那她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是”

    “李氏那些心思,你们心中有没有,老身也看不清楚,只是,老身今日说清楚了,我武安侯府,最忌讳的就是后宅不宁,这个武安侯府迟早是会交到成绪手里的,不是你们的,就不该宵想,若是你们有了那样的心思,也别怪老身不念亲情,虽然成绪并不在意,但是老身绝不会让成绪有为难的机会!”

    武老夫人心里的那些想法,整个武安侯府的人都清清楚楚,谁敢存了那样的心思,只是这几年,李氏越来越得宠,人一得了宠爱,就容易徒增无数的想法,也让她们心里有了憧憬,毕竟谁都无法抵御这等诱惑。

    武成绪匆匆离开后,往刻铭堂去了,这三年,他这三年,已经很少进刻铭堂,还是不知不觉的无意识就到了刻铭堂。

    “侯爷,大公子回府了,正在堂外候着呢!”全生看见武成绪身影的时候,就匆匆的进门儿通报了,他心里可是明明白白的,侯爷这两天儿是念着大公子的,他自然要赶紧的去通报给侯爷了。

    武安侯正怒目圆睁的盯着武训斥,这三年来,武的那些荒唐行为,他是一点一滴、一言一行的看在眼里,一直没有过问,却并不代表他不会过问了,老伴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在自己耳边义愤填膺的说起老大的荒唐事。

    “成绪回来了?这么快?他不是和景和长公主府的大公子一起出游了吗?”武安侯皱眉,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武安侯心里打鼓。却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不会有这么想像的那么简单,不然,成绪怎么会一回府就到了刻铭堂,自己这个孙儿,这三年可是很少进刻铭堂,他也总是和自己唱反调,觉得自己是一个老顽固。

    只是,武安侯不知道的是,他的大孙子可不是一回府就想着去见他了,而是先去给安顺堂的老夫人,也就是他的老伴儿请了安,才匆匆忙忙的来了他的刻铭堂,若是知道了,恐怕他心里也会不好受了。

    “是,正在在外面儿候着呢!”

    “赶紧的,让成绪进来,我这儿还有事情呢!”武安侯急急的说,这几年,老大对成绪是不管不问,所有的心思都花到了他的贱妾庶子身上了,这个嫡子,反而越来越不受老大的喜欢,若不是有他看管着,老大还不知道会怎样的偏倚那母子三人。

    得了自家老爷的话,全生便喜笑颜开的出去请武成绪了,全生是武安侯府的老人儿了,也算是看着武成绪从小小的婴孩长到今天的玉树临风,府中的这些龌龊事,他即使是侯爷身边的人儿,也只是下人,主子的事儿,他是插不了手的,对武成绪,全生更是多了几分疼惜,每次见了武成绪,总是热情得很。

    “大公子,您回来了,侯爷请您进去呢!”面对武成绪,全生是恭恭敬敬的,半点儿没有平日里端着的架子。

    武成绪温声说:“多谢全叔!”

    说完,武成绪就径直的进了刻铭堂,一进屋,就看见三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武成绪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三人,也不慌乱,也不着急,就站在那儿静静的任由他们三人打量和思考,他压根儿不介意。

    “祖父,父亲,二叔,你们看够了没有,若是没有看够,我可就走了,我这儿还有事情呢,耽误不得的,可没那闲心在这儿让你们欣赏!”眼看着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是紧紧的盯着他,武成绪不得不出声提醒了。

    被武成绪揭了面子,武安侯和二爷武滁瑟瑟的摸摸鼻尖儿,轻咳一声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武却心有不忿,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呲了,他平日里最是好面子,顿时心里就已经不高兴了。

    “武成绪,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也是,就你母亲那性子,能有什么教养,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不孝不义!”武指着武成绪的鼻子愤怒的骂道,还牵扯出了丛氏,连带着贬低。

    武成绪不怕被指着鼻子骂,这早就已经习惯了,却不能忍受他的母亲也被这样谩骂,这些年,他母亲过得也不容易,虽然他近来与母亲也有了矛盾,但是她却是全为了自己,而武的话,却是彻底激起了武成绪这几年的怒气怨气。67

    “我的教养,也就这样了,不过,这与我母亲却是没有多少关系的,从生下来,我就是有爹生没爹教的,还好,有祖父和祖母疼爱我这无知小儿,便将我带在身边亲自教养,我的教养如何,我想,父亲应该问一问自己和祖父祖母吧,至于你说的大逆不道、不孝不悌,我却是不知道我怎么就这样了!”武成绪沉声道。

    武成绪的脸色冷若冰霜,宛如冷寂的月光下清冷的昙花,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孤寂冷傲的气息,眼中的寒意,散发出无尽的漫漫痛苦。

    “你……你……你……,果真是不孝啊!”武被气得前倾后仰,心里是明白了,自己这个儿子,是在痛斥自己的偏心啊,这里一个长辈竟然会被亲生儿子指着鼻子痛骂,他怎么也不能接受啊,老子被儿子训,传出去有何脸面。

    武安侯脸色青黑,心里更是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应该叫老大一起的,对于武,武安侯是只有厌恶,虽然是嫡长子,但是却是最不得他的心就了,妇人之仁,还蠢得要死,自己却该不自知。

    “你什么你,你要是再整幺蛾子,就给我滚出去,老子这儿还用得着你来吵吵闹闹的?我看你,整日的眼里脑子里就只知道女人,除了烟花巷陌、酒色寻欢,你还知道些什么?我和你二弟说了那么多,你能听懂什么?就你那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的样子,你的确是赶不上你儿子,比起你来,成绪实在是太优秀了!”武安侯是怒气冲冲,恨不得一巴掌将武拍回娘肚里回炉重造了,越想越觉得有这样一个儿子,太丢脸了。

    谁也不敢接话,武早就已经被训得瑟瑟发抖了,心想,我的妈呀,这也太恐怖了,早知道我就不应该跟着的,这一次,自己是往枪口上撞了,还有武成绪那小兔崽子,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果真去李氏说的一样,武成绪和自己压根儿就是八字不合,这小兔崽子生来就是克自己的,总有一天会害了自己。

    “成绪,你别搭理他就行了,他也就那德行了,以后他若是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你也别管就行了,就他这样子,也只配颓颓废废的过了,以后啊,他还得指望着你过日子呢,和这样的人计较,不值得!”武安侯中气十足的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予武,领着武滁和武成绪就往内室里去了,压根儿就当没有武这个人。

    武暗暗的摸摸鼻子,心里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跟上他们,去吧,都快被踩到脚底下了,也太没有脸面了,若是不去,那自己这一趟不是白费心思了,更何况,刚才可是听到了他父亲亲口说了那些话,凭什么自己以后就得指望着自己的儿子过日子了,他可是要袭爵的人,却在他们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一咬牙,武就抬脚跟了上去,不为别的,至少要在老爷子跟前刷刷脸啊,而且,他得去守着,万一老二和那不孝子趁着他不在,就在老爷子跟前儿乱嚼舌根,泼他脏水,那他不是就吃亏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了要过几日吗?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武安侯皱眉问,他也是很担忧的,和武成绪相交的那些人,他不是不清楚,都是些皇室子弟和功勋贵族,若是出了事情,恐怕将是大事了。

    武跟在身后,也进来了,三人只是轻轻得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所有人就当他不存在,当他是空气。

    “是出了一点儿事情,这一次西山之行,不仅有乔预、虞萧,还有冷棱、云端,以及平日里一些相交甚欢的好友,祖父也知道,乔预和萧阳公主交好,这一次,自然是少不了萧阳公主和嫣然郡主,昨日,西山围猎,萧阳公主和嫣然郡主遇到了狼袭,也幸好萧阳公主聪慧,拼命给嫣然郡主找出了逃出的机会,我和虞萧才有时间去救出萧阳公主,我们三人都受了一些轻伤,为了安全,才今日一早就回城了,毕竟狼都是记仇的畜牲!”武成绪平平静静的将事情得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半分没有危险的自觉。

    武安侯和武滁都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人,虽然知道狼群可怕,但是也没有像武老夫人那群女眷的惊慌,只是在听到武成绪说受了轻伤的时候,眉头微皱,不过,很快便舒展开了,平静的听着武成绪说话。

    “萧阳公主,狼群,不可思议啊,这实在是太巧了,不过,没事儿,只要你们安然无事就好,你这一次,做得很对,萧阳公主是唐暮的和亲公主,她的存在,牵一发而动全身,回想近几十年,与唐暮的那几次冲突,我们都没讨到好,即使现在的唐暮已经陷入了混乱,他的实力却是不容小觑的,若是萧阳公主在靳国出了事情,这就是我们靳国打了唐暮的脸面,也给了唐暮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燕城韩骄手下的几十万铁骑可不是摆弄些玩儿的!”武安侯赞赏的说道,对于武成绪的做法,他是无条件的赞同的。

    可以说,武安侯将唐暮和靳国现在的关系看得很通透,萧阳公主,既可以是唐暮和靳国交好的粘合剂,也可以是靳国的催命符,靳国的风云变幻,离不开这一位公主的暗中拨弄,武成绪给在她跟前儿讨一个好,对他们武安侯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祖父,经此一事,成绪觉得萧阳公主恐怕并非是普通人,更不是罕都传得风风雨雨的飞扬跋扈、骄纵刁蛮的样子,成绪与萧阳公主也有了数面之缘,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十分聪颖的女子,前些日子的风露庄赏菊一游,临时凑了一个菊花诗社,她便作了一首菊花诗,连成老爷子都赞许得很。”

    对于七月,武成绪更多的是好奇和疑惑,按理说,他不应该存在这样的心思,只是,这几次相见,她总是能带来无限的惊喜,而且还总是意想不到的惊喜,尤其是今夜她留给自己的那一本游记,还有里面的字条儿。

第二百二十四章 望江阁

    “谁又会是无知无畏的人,成绪啊,太皇太后也是姓暮的,你觉得暮家的女子会是表现出来的那样吗?每个人都有面具的,伪造刻画出一个面具用来遮掩真实,你只需要明白,那个面具之下往往是相反的,萧阳公主,我也在乾坤殿上见过两次,无论是与郭家的那一次据理力争,还是与太子殿下的退婚风波,我看到的都是一个沉稳、有退有进的聪慧女子!”提到萧阳公主,武安侯眼中闪过赞赏。

    武安侯浸淫官场几十载,虽然萧阳公主做得面面俱到、深藏不露,但是罕都近来的风雨,无一不与萧阳公主有关系,更何况,太皇太后已经回宫了,回宫第一面儿就是见了萧阳公主,这就值得深思了。

    “成绪明白了,祖父,成绪与萧阳公主交好,她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有野心又聪颖的女子,她不会仅仅只是来自唐暮的和亲公主,祖父,成绪已经有了选择,这个选择,无关侯府,只是成绪的一意孤行。”

    听了武安侯的一席话,武成绪心中已经有了决心,他已经和七月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从上次菊花诗的赌约开始,他就和七月已经有了牵扯,现在又出现了狼群,他和七月之间,或许真的要有一个态度了。

    “真的就这样决定了?现在的靳国,还没有到那种地步,你的决定太早了,不过,若是你真的决定了,咱们侯府是你的家,自然就是你的后盾,你的荣耀就是侯府的荣耀,你的失败自然也是我们侯府的失败,祖父已经老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就找你二叔商议吧,滁儿,你大哥是靠不住了的,成绪能找到商量的人,也只有你了,我们侯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可清楚明白了?”武安侯轻声的说。

    武滁和武成绪相视一笑,两人之间是无比的信任的,和那那个爹比起来,武成绪更依赖、喜欢的人是武滁这个二叔,两人的思想也更相似,对于武安侯的这个安排,叔侄俩是很乐意接受的。

    听了武安侯的话,武心里更加的相信李氏平日里在他枕边吹的耳旁风了,他爹心里看重的人果真是老二啊,不然,他爹怎么让武成绪遇见了事儿直接找老二商议,反而说自己是靠不住的,庆幸自己跟着进来了,居然,就老二和武成绪那两个平日里就看不惯自己的小人,一定会在老爷子那儿说自己的坏话。

    “爹,我怎么就没用了,你怎么能让成绪无论有什么难事儿就去找二弟呢?我可是他嫡亲的爹爹,有事儿也应该找我啊,还有,你怎么能说我靠不住还没用呢?我可是你的嫡长子,这侯府以后可是要交到我的手上的!”武一慌张,就急冲冲的反驳武安侯爷,他急切的要证明自己不是没用的人。

    “全生,把这个逆子给我拖出去,果真是把那些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一天到晚只知道女人,我看你迟早要毁在女人的身上,给我滚,赶紧的给我滚出去。”武安侯震怒,顺手拿起案几上的砚台就朝武的身上砸去,恨不得直接将武砸死了,免得他只知道惹事,还不自知,总觉得自己是天人之姿。

    对于武,武安侯是心存愧疚的,当年,武还小的时候,他基本都在驻守边疆,或是上阵拼杀,武的教育,就耽搁了,等到注意到武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养歪了,寻欢作乐、斗鸡耍猴,这些纨绔子弟的行为无一不会,武安侯打也打了,管也管了,甚至还把他拎到了战场上锻炼,却没有半点儿收获。

    “爹,爹,你可是我亲爹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我可是你的嫡长子,难道你真的想把爵位交给老二了,这是不合规矩的,爹啊,爹,你凭什么!把属于我的东西给了别人,即使是老二,我也绝不会答应的,你太偏心了,心里就只知道想着老二,我这个嫡长子是半点儿位置都没有啊!”武鬼哭狼嚎的闹着,对于全生的拉扯,他更是拳打脚踢,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离开,若是离开了,他们肯定会说自己的坏话。

    越听武的话,武安侯脸色越加的青黑,就像乌云压城一样浓云密布,熟悉他的人就知道,武安侯现在是属于暴怒的阶段,全生更是以风驰电掣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将武迅速的扛出了内室,除了武,所有人都知道,他若是不赶紧撤离,他肯定就死定了,接下来一定是老爷子的无数的珍藏飞向武的身上。

    “祖父,你别生气了,别生气了,你不是说了,让我别搭理他就行了,你去搭理他做什么?别管他了!”武成绪连忙奉上一杯清茶,劝着老爷子消消气儿,心里却是对武更加的厌恶和憎恨了。

    武滁也连忙劝着说:“爹,你就听成绪的话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哥那混不吝的性子,虽然他不怎么聪明,脑子不太好使,但是他也没有什么怀心,估计这一次又是那一个女人吹了枕边风,他耳根子最软,谁的话,无论是好是坏,他都能听得进去,这件事,还是告诉母亲吧,后宅中的事情,母亲自然会处理。”

    眼不见为净,没有了武的干扰,祖孙三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又谈了谈朝廷上的大事,还有靳北的局势,直到深夜,三人才渐渐的离开了。

    “二叔,我先离开了,今夜还有事情,我们就在这儿分开吧,二叔也早点儿回院子,二婶估计已经等急了!”武成绪打趣着说,他和他二叔向来如此,两人之间的相处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已经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大晚上的去办,听闻罕都有一个倾城楼远近闻名,像你们这样的公子哥儿在那儿夜夜笙歌,恨不得都住在那儿了,这么晚了,不会是办的事情都约在了那儿吧!”

    武滁更多的是疑惑,现下已经是大半夜了,武成绪还要出府,这让他很不安,就如老爷子所言,武成绪现在是武安侯府的希望,夜色以浓,这时候能有什么事情,在黑夜中进行的事情,一般都是见不得光的。

    “二叔,今夜倒是不会去倾城楼,明日,那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倾城楼的梨花醉真的是让人回味无穷,蓝月姑娘一舞倾城,整个罕都也就只有倾城楼能一睹蓝月姑娘的舞姿和风采了,二叔不就好那两口吗?倒是可以去倾城楼品一品梨花醉,若是二叔怕了二婶,要不要侄子去二婶那儿讨一句话啊?”武成绪笑着说。

    武成绪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去了,留下武滁瞪着武成绪的背影唉声叹气,不过,心里却是被美酒勾得留了影儿,罕都盛传倾城楼的美酒、美人、舞姿被称为罕都三绝,他却没有机会品尝过,看武成绪那一脸回味的模样,应该是已经尝过那梨花醉了吧,奈何家中那位太剽悍了,不然,自己也想去见识见识。

    “这小兔崽子,还有事情瞒着我了,果真是长大了啊!”武滁看着武成绪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眼中却带着微微的笑意。

    武成绪独自从武安侯府离开,一身黑衣隐入了黑夜,在房顶上来去自如,一刻钟的功夫,他的身影就落在了清月台的望江阁的屋顶之上,黑衣黑发在瑟瑟秋风中飘逸起舞,清冷的月色渐渐的染上了乌云的墨色。

    “你,果然来了,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我等候你多时了!”望江阁中传出了比月色更加清冷的声音,熟悉却又陌生,比起平日里听见的那个时而娇俏时而温柔的声音,多了几分孤寂和冷清。

    武成绪轻叹一声,上扬的嘴角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他突然的犹豫随着那声音烟消云散了,这三年,他所做的事情,不就是追求武安侯府更进一步吗?所谓成功细中求、富贵险中求,他想要的,不是大风能刮来的,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比如今日的选择。

    “萧阳公主邀请,武成绪怎敢不放在心上,只是今日先回府了一趟,家祖父拉着说了几句话,耽搁了时辰,耽误萧阳公主的时间了!”武成绪轻声说,他心里却是紧张的,七月特意在这儿等着,自己却来晚了。

    本来就是熟识的人,七月看着黑衣的武成绪,倒是比平日里的青衣、白衣看起来更加的沉稳了,俊朗的脸增添了几许凌厉,和以前的武成绪截然不同,倒像是两个性格不一样的孪生兄弟了。

    “武公子穿黑衣更加沉稳、成熟了,也有了不一样的风采,我倒是觉得,穿黑衣的你更加的有韵味了!”七月目光停留在武成绪的身上上下打量着赞赏的说道,脑袋还一点一点的表示赞同。

    武成绪的脸突然染上了红晕,耳朵根儿都红透了,即使再见惯了风雨的人,也经不起这样面对面的挑逗,而且还是一个男人被女人给打趣了,武成绪心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萧阳公主说笑了,不过是一件衣裳,能有什么变化,武成绪依旧是武成绪,从始至终,都不会变的!”武成绪连忙开口说,顺便接着黑衣变人的说法表示自己的想法,表一表忠心也不错。

    两人相识一笑,看到武成绪耳根后可疑的红色,七月心中暗笑,心里却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心想,这武成绪,这年纪了,没想到却还是纯情的小男生,几句打趣,就红了脸,真是可爱极了。

    “武公子武艺高强,昨日对付狼群,我能看出武公子在排兵布阵上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你们这两年,靳国的局势渐渐的陷入了颓势,靳北那边有乔家二爷掌控全局,东洋有虞家的人驻守防线,这两处,无论是哪里,都无法忍受有人插手吧,武安侯府想要更上一层楼,就需要更多更高的战功,那就只有唐暮与靳国的边境了,只是,韩骄的数十万铁骑却不是吃素的,连着几次败战,武安侯府的处境应该是很尴尬吧!”七月缓缓道来,也不管武成绪是怎样的神情,她只在意自己说得是否属实。

    七月没有多说其余的话,没有劝慰,没有收揽,只是单单纯纯的分析着靳国的局势,武安侯府的处境,这些话,应该才是最能引起武成绪思考的话,武成绪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不愿意武安侯府一直处于一种不上不下的位置,要想取得更大的成功,唯一的办法就是站队立储,靳国现在局势不明,冷桐却是最不可能登上那个位置的,即使冷桐现在就是储君,也只是一个炮灰而已。

    “萧阳公主看得倒是比我通透多了,靳国的局势的确是时候动荡了,只是再动荡,也是有规矩的,我们武安侯府想要出头,的确是很难的,靳北、东洋都是别人的地盘儿,而唐暮又是啃不下的骨头,的确是让人为难头疼啊!”武成绪自嘲的笑着说,武安侯府的处境,他怎么会不清楚,若是武安侯府的前景一片光明,他何必去煞费苦心的寻找机会,更不可能今夜会出现在清月台的望江阁了。

    武安侯府时代功勋,以战功立世,而现在却无战可打了,没有了战场,他们迟早会成为益阳侯府和安城伯府这样的没落士族。

    “只是世事如此,我又有什么通透的,只不过看多了史书,自然而然就有了想法,我想,武公子应该已经找到了让武安侯府更加富贵的法子了吧,若是如此,萧阳真是恭喜了!”七月笑着说道。

    七月无声的笑看着武成绪,似要将武成绪整个人看透了,似笑非笑打量、注视武成绪的神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七月的眼睛,无论是眉眼间的微蹙,还是嘴角微微的上扬。

    “自然,不然,今日恐怕就不会在此与萧阳公主谈论山河秀色,武成绪心中对萧阳公主敬佩不已,更何况,成绪还差萧阳公主一个承诺,这一年,成绪唯萧阳公主马首是瞻,一年,能发生太多的事情,这一年,我与萧阳公主亦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自然,我和萧阳公主是一条船上的人,武成绪不才,却有自己的选择,而萧阳公主,就是我武成绪的选择,希望我不会让萧阳公主失望!”武成绪沉声说,他也想借这几句话看看七月对他的示好是怎样的态度。

    武成绪的确是用了心,他的声音划进了七月的耳里,听见了七月的心里,武成绪想要说的话,正好就是她想要听见的决定和承诺,看着武成绪坚定不移的眼神,七月浅笑,只能说明武成绪太聪明了。

    “武公子,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和聪明人打交道,我很喜欢,却也很忌惮,就不知道武公子是令我喜欢还是令我忌惮的人了,这个答案,也只有武公子才能为我解答释疑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商议

    满室静默,七月若无其事的摆弄着眼前棋盘上白色的棋子儿,眼中的余光去落在武成绪的身上,打量着武成绪会有怎样的变化,更会怎样来回答自己这一个苛刻的刁蛮,是怎样的聪明人。

    “担了萧阳公主一句聪明,是武成绪的荣幸,做怎样聪明人,不是武成绪能掌控的,只是,我能用以后的日子来向萧阳公主回答这个问题,只要萧阳公主不嫌弃成绪笨手笨脚便好。”武成绪冷静的说,他也清楚七月对他的态度,不比她和乔预之间的友情,也不比她和冷嫣然之间不打不相识的深闺情谊。

    七月浅笑安然,她果然没有看错武成绪这个人,这是他到了靳国后,第一个向她投诚的人,也是她看好看重的人,武成绪后面代表的是武安侯府,她需要的就是这种底蕴深厚的家族。

    “我暮懿祁最喜欢的就是和聪明人打交道,武公子正好就是聪明人,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很期待我们并肩作战、风雨同舟的日子,武公子应该和我怀着一样的期待和心情吧!”七月柔声说,她的确是很期待和武成绪的合作,以后,靳国的风浪,面对的人,就不止是他了。

    “自然,成绪同样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我也相信萧阳公主,那一天已经不会遥远的!”武成绪透过窗子遥望着西北方灯火阑珊的那个最令人瞩目的地方,沉重却又坚定的说道。

    武成绪的目光如火似光的注视着那个地方,眼神中越燃越深的战意,那目光中被七月捕捉到了一丝隐藏的恨意,从武成绪的眼中,流露出那种嫉恨和痛苦的目光,哪怕很短,她依旧看见了。

    “武公子应下对我的承诺,我想应该并没有那么简单吧,我不相信会有人愿意将性命交到一个只有数面之缘,却并不熟悉的人的手里,如果是我,我也绝不敢这么大胆,武公子真是决绝!”七月严词厉色的说,她愿意相信武成绪的选择,却不愿意看见自己的人会隐瞒和欺骗。

    武成绪脸色突变,渐渐的转变为青黑,他明明隐藏得那么好,七月也明明已经相信了自己,怎么又突然严肃起来了,难道是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可是,这怎么可能,那件事情、连同神情,自己都深深地藏在心底,七月的突然发难,究竟是为了什么?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啊?

    “萧阳公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相信成绪的一片诚心诚意?其实,若是萧阳公主不愿意相信武成绪,萧阳公主也不必说出这些难听和自嘲的话,直说不就可以了吗?”武成绪沉声说,他不知道七月看出了什么,只能尽可能的去描补,或许七月只是突然的试探自己一番呢!

    见武成绪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七月也不恼怒,没有谁愿意将自己心底的秘密告诉一个他并不信任的人,如果是自己,她恐怕也回瞒得死死的,毕竟是不能说的秘密,自然要隐秘些。

    “既然如此,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那我也给武公子说一说我的忌讳,我最恨的就是背叛,我的人若是背叛了我,那就只有一条路,我定会让他生不如死,武公子记清楚了,既然是朋友,利益、危机、所有的一切都是息息相关的,我不希望我什么也不知道、不清楚,希望武公子记清楚了!”七月面上带着四月桃花般娇艳的笑意,却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说出了她的警告,也是忠告。

    武成绪脸色愈加的铁青,他知道,七月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她这些话是对自己的警告,只是自己该怎么办,应不应该把自己内心一直埋着的那个小秘密告诉她,不说会如何,说了又会怎样?

    “萧阳公主,我心中得那些事情,不过是多年前的旧事了,既不会影响我和萧阳公主之间的关系和合作,更不会动摇我的心,其实,萧阳公主没有必要把我心里的那些事情放在眼里。”武成绪沉静下来,安心的说,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是心里有些秘密,不是有了外心。

    武成绪玉树临风的站在窗前,看向皇宫的眼神也不加掩藏了,目光中的恨意,目光中的痛苦,目光中的悲戚再也没有错开七月的眼神,他无所畏惧、毫无忌惮,他也不需要去隐瞒。

    深沉的目光,让七月也不知所措了,她理解不了武成绪眼中的那些情绪,只知道肯定与皇宫里的那一位有关,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武成绪的目光所达之处就是靳国的皇宫。

    “你与那一位有什么恩怨仇恨?也许,我们有希望的经历,即使没有一样的过程,那肯定是追求一样的目的。”七月随着武成绪的目光看去,那个灯火阑珊的地方,除了那个人,还有谁值得重视!

    武成绪侧身转眸将目光落在七月的身上,疑惑不解的看着七月,眉眼间尽是不相信和不可能,武成绪心里想得很简单,他心想七月可是唐暮的和亲公主,和冷炀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暮懿祁是唐暮的和亲公主,我姓的是暮,你是靳国土生土长的人,靳国的太皇太后姓暮,先皇后也姓暮,已逝的先皇后是我的嫡亲姑姑,我姑姑是怎么离世的,你不清楚,我却不能不明白,已经说到了这样的地步,你是聪明人,你不会不懂吧!”七月冷冷的说,谁也听不懂她声音中的无奈和悲愤。

    武成绪恍然大悟,当年凤舞宫那一场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他也是知道一些的,那是时他还是刚刚小萝卜头,那时候,整个罕都都逛逛乱乱的,唐暮与靳国交恶,暮皇后的香消玉殒就是导火线。

    “是啊,暮皇后也是唐暮的和亲公主,也是姓暮的,只是,即使当年凤舞宫的火有蹊跷,也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年了,能查出什么线索呢?若你说的是真的,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太广了,后宫中的所有人,应该都脱不了干系吧!”武成绪缓缓的说,也明白了七月所说的即使经过不同,目的也是相同的。

    他也没想到,冷炀竟然狠心到了散心病狂的地步了,怪不得当年下令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更没有半点儿的犹豫,是啊,狠心冷清的人,他看得见的只有自己的权力和自己的姓名。

    “那又有什么,我只管他是否与我姑姑死是否有关系,我要他什么蛛丝马迹,要他什么真相,我只要他最后付出代价,就好了!”七月笑得如跌落黄泉的彼岸花,微微上扬的嘴角溢出不屑和鄙夷。

    七月本就是看不上冷炀的,一个只知道疑心重重的皇帝,终将只会将这一个国家推向消亡,推入无穷尽的黑暗。

    武成绪一怔,随后拱手秋风:“萧阳公主胆识过人,武成绪自愧不如,恩怨分明,成绪佩服不已!”

    “武公子不会就是想着夸赞本公主吧,这样的话,我听了不少,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情景,七月想听的却不是这些嘴皮子上好听的话,我觉得,武公子还是应该说一些我想听的话吧!”

    整个望江阁只有七月和武成绪两人,清月台有太多别人的眼线了,为了不引人瞩目,连即玉和灵都没有带在身边,让她们在枫院掩人耳目了,屋顶上更有暮西守着,今天的谈话绝不会泄露出去。

    “人世间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罕都人人都知晓,我爹还好好的活着,更何况,即使他死了,对我而言,只不过是没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至于夺妻之恨,那就更不可能了,我还没有成亲呢,我母亲现在还逼着我相看姑娘呢,所以并不是恩怨情仇!”武成绪讪讪的说,他看着七月看他的眼神实在是奇怪,总有一种自己被看穿被遐想的诡异感觉。

    七月一副我很懂的模样,他是真的相信了武成绪的话,什么都可以欺骗,眼神却是无法欺骗的,武成绪眼中的悲戚太真实了,连她见了,都忍不住心疼他,忍不住想去安慰和了解他。

    “十五年前,唐暮和靳国有一场战争,自从暮皇后香消玉殒的第二年,可以说,唐暮和靳国之间就纷争不断,只是十五年前,天得五年的时候,那时候,唐暮的宣王乱又卷土重来,冷炀自认为唐暮自顾不暇,便下令靳国两万先锋全力攻破听唐暮的燕城,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唐暮燕城的守将韩擒带着十万大军驻守边疆,可想而知,那两万先锋是怎样的不敌唐暮十万精兵,那两万先锋七零八落的一退再退,却被冷炀派来的大军将领一道拟旨被推了出去作探路石!”武成绪娓娓道来,心里却是心如刀割,这件事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心底,即使已经十五年了,他依旧记得他大哥的清冷的容貌。

    十五年前的事情,七月并不清楚,那时候她才刚刚出生,只是后来在宫中的藏书阁中对那场战事有了只言片语的了解,只知道那场战争是靳国的挑衅,最后被唐暮戍边守将以铁血雷霆的手段很快镇压并且反击,最后靳国不得不割了九城求和,才没有演变成为胶着的一场久战。

    “那两万人先锋军里,先锋是我三叔,,副将是我大哥,你应该是想不到吧,我竟然还有一个大哥哥只是他十五年前就已经沉没在叶罗谷了,那一年,他离开的时候,我现在还记得他向我保证了,等我学会了穿云枪的第三式,他就会回到我的身边天天陪着我练武的,却永远的留在了那儿!”武成绪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他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眼角都有了泪痕。

    那一年唐暮与靳国两军对峙的结果,七月身为唐暮人,即使不是生在那个年代,却能从皇宫中密藏折子和战报中知道一些事情的,当年,靳国输得惨不忍睹,近两万的先锋零落在了叶城附近的叶罗谷,这里面的人,应该就有令武成绪无法忘怀、无法放下的三叔和哥哥吧!

    “其实,若是真的要追究,那杀你叔叔和兄长的人,似乎是我们唐暮吧,武公子若是真要寻仇,我们唐暮恐怕是难辞其咎,武公子是否会不放过七月呢?七月可是唐暮的公主!”七月柔声一问,其实,正如她所言,当年的事情,唐暮也是难辞其咎,毕竟,两国之间的战争,不是一方的罪责。

    武成绪哭笑一声,他当初的确也是仇视过唐暮,十几岁的时候就请求祖父将他带上了战场,唐暮和靳国的战场,只是,他从来没有那么失败过,十几岁的少年心高气傲,却在唐暮的战场上彻底的失败了,败得没有半点儿的脸面,可以说,他在这个战场上从来没有赢过,也让他彻底的没了脾气,甚至崇拜、敬佩上唐暮的燕城守将韩骄,他的仇视早就已经随着在战场上抛洒的热血和时间消散得没有了。

    “不瞒你说,我曾经的确是仇视过唐暮,只是后来渐渐的就已经没有了,我也想明白了,刀剑无眼更何况还是两国之间的事情,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至始至终就是冷炀,若不是他的决定,我叔叔、兄长怎么可能丧命在叶城?七月,恩怨分明,不然我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找你了!”武成绪静静的说。

    从唐暮战场上退下来后,武成绪心里那点对唐暮的怨气就已经没有了,近年来,他一直都在准备复仇,却没有找到适合的伙伴,与虞萧和乔预这些人相见,他却没有值得相信的,毕竟这件事情,一旦败露,就是是抄家灭门的惨案,他需要的是有共同目的的伙伴,这样才不会有背叛。

    “我也看见了武公子的诚意,既然如此,我暮懿祁和萧阳公主就是朋友,不过,我有一句丑话说在前头,武公子也知道萧阳本是和亲公主,那将来无论我选择了谁,武公子是否会没有半分意见,仍然与我同仇敌忾?”七月严肃的问道,她要的是准确的答案,她不希望留下后顾之忧。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事情

    武成绪微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也明白了七月说的是什么意思,和亲公主自然是要嫁人了,而且所嫁之人一定是皇室子弟,这也是他选择七月的一个重要原因,名正言顺。

    “自然,萧阳公主的亲事,是萧阳公主的事情,和武成绪有什么关系呢?只能作为朋友担心你的幸福,不过,我们这些朋友也不能干预你的婚事,更何况上有太皇太后和皇上,下有萧阳公主从唐暮带来的各阶官员,我们这些都是不相干的外人,不过,我倒是有点儿八卦心思,萧阳公主提起这事儿,是已经有了可以发展的对象,还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武成绪连忙表示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还打趣七月是否已经有了意中人,才会这样着急的问清楚了。

    七月便武成绪翻了白眼儿,心想,这人怎么突然就像换了一个人,看来八卦的心不止女人有,连男人都是有的,不然武成绪那一件好奇的问自己做什么,反正武成绪在她心里的形象是跌落到了谷底。

    “你问这些做什么?不过是提前儿给你敲一个警钟,要一个承诺,若真是到了那个时候,你却百般刁难,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随随便便的将另一边就此抛下吧,你说,是吧?”七月含笑问道,她又不是傻子。才不会上了武成绪的当,就这么三两句话就想问出她心底的话,武成绪也太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儿了。

    七月闭口不提,武成绪也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件事情只能就此揭过了,武成绪和七月都下意识的不去提这件事了。

    武成绪摸着鼻尖讪讪的说:“这不是关心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罕都都对萧阳公主的选择很好奇啊,我自然不例外了,毕竟我也是吃瓜群众,谁都喜欢听听八卦、看看热闹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传出去的!”

    七月无语,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你这八卦因子是从哪儿遗传来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八卦的‘男人’,你简直就是太无耻了,这样的事情都来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如果我说了,明日是不是整个罕都都传遍了本公主的意中人是谁?”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武成绪,她发现自从两人谈拢后,武成绪就变了许多,高岭之花突然掉下神坛,整个人都越来越有一种无赖、痞子的即视感,更是令七月头疼不已,拿他没有办法。

    “我可没有想着传出去,你可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明明是一件严严肃肃的事情,在你眼里怎么就那么难堪和尴尬了,反正我是没有那个心思的,你不愿意说那就别说了,我还不至于非得知道不可!”武成绪郁郁的说,他也知道无论是怎么问都问不出来什么,只得算了。

    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呢,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就武成绪现在这性子,保准一知道就会和虞萧狼狈为奸,传得沸沸扬扬的,这件事情,牵扯得太多太广了,无论是谁,她都必须缄口不言,七月腹诽道。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谁都不许再提起了,还有,你可不能出去乱说话,你也知道,我的婚事牵扯的不止是我自己,那个人疑心重重,若是这件事情传出了风声,那一位就该寝食难安得有动静了。”七月郑重其事的说,即使对武成绪很放心,也不得不再交待一番,毕竟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武成绪好不情愿,自己想知道的感兴趣的事情没有弄清楚,反而还被勒令封口了,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既然我们已经是盟友,我这儿有一件事情,我认为有必要告诉你,忠义伯府郭家的郭然,也就是青云书院成家的成清沅的表弟,你应该是知道的!”七月缓缓的娓娓道来,她要把郭然的那件事说了。

    虽然武成绪不知道七月提起郭然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默默的点头,没有质疑,这就是他对七月的信任,他相信能让七月注意的人和事情,一定不会是无能或者毫无用处的,七月的眼光不会差了。

    看着武成绪点头,七月继续说:“忠义伯府与我的恩恩怨怨,整个罕都的人都清清楚楚,太子不会是我的良人,我与太子殿下的婚约已经解除了,甚至还闹了很多的不愉快,忠义伯府是皇后和太子的后盾,我们要想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那就必须各个击破,而我的第一个选择就是忠义伯府,我要让忠义伯府彻底消失在靳国,没有了忠义伯府的皇后和太子就是如履薄冰,你觉得怎么样,可行还是不可行?”

    武成绪眼睛一亮,听了七月的话,武成绪不是不心动,只是他想得比较多,忠义伯府不是想要拔除就能拔除的,繁荣富贵了上百年的传世簪缨世族,他的底蕴,恐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件事情的确是振奋人心,你说得也面面俱到,只是,想要做到却是难上加难,拔除忠义伯府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容易,这两年,忠义伯府才渐渐的有了衰退的迹象,它却是存在了上百年的大家族了,更是不知道出了多少位皇后、宠妃,所以,我们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武成绪反驳说,他是靳国人,对于忠义伯府郭家的情况,他比七月清楚了解多了,他并不同意七月的想法和决定,在他眼里,这就是冒险。

    其实,武成绪心中也是希望着七月的想法能付诸现实,只是他太清楚郭家的事情了,才深深地明白其中的不容易。

    “你说的我自然明白,想要一次就将忠义伯府打下地狱是不可能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我要的是一次次慢慢的将郭家从天堂拉入人间再推向黑暗的地狱黄泉,你放心吧,那一天是不会遥远的!”七月面带笑容的说,她心里早就已经想过无数的可能,却就是没有失败的可能。

    武成绪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是看见了七月嘴角微微上扬的笑意还略带着狡黠的味道,他突然觉得也许七月是有了什么绝妙的计策,于是,生生的将已经到了自己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是否已经有了想法?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总有一种我说了那么多都是废话的感觉!”武成绪笑嘻嘻的问,凑到七月的跟前儿一脸了然的看着七月,眼珠都不带转一下,还一脸的兴奋和惊喜。

    惊得七月连忙拍拍胸脯,心想吓死我了,武成绪这么大的人了都还毛毛躁躁的,激动就激动呗,干嘛要突然把自己的一张大脸凑到自己的跟前儿,这不是故意的吓唬人吗,也幸好自己平日里就胆子大,才没有中了武成绪的诡计。

    “赶紧把你的大饼脸摞开,挡住我的视线了,你这脸也是真大,我连窗外的美景都看不见了,这不就是说明整个窗户都装不下你的大脸吗?”七月连着后退了几步才略带嫌弃的说,语气更是十分的着急。

    武成绪气急,自己这一张俊朗风流、英俊潇洒的脸在七月的眼里竟然成了大饼脸,武成绪默默的摸摸了自己脸,越加的发现是七月的眼光越来越不行了,就自己这一张脸,至少能迷倒万千少女。

    ““对对对,你那皮囊,令罕都无数的”女人痴迷,只是,这似乎与我们要说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吧?武风流?”七月邪笑着说,心里更是对武成绪有了很深的认识,这原本规规矩矩的人还有两幅面孔!

    七月压根儿不理会武成绪忿忿的模样,自顾自的喝着茶盏中的云雾茶,她可没有心思去管武成绪怎样了,不过,余光还是若有若无的落在了武成绪的身上,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模样,也是一大乐趣。

    “言归正传,把那件事情先说好了吧,我决定的那件事是不会有改变的,忠义侯府必须是第一个拿出来开刀的,我要让罕都,甚至是整个靳国的人都知道,我萧阳公主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你懂吗?”七月镇静的说,她看着武成绪眼神坚定,更说明了她的这个决定是无法改变的,也无人能改变。

    武成绪只是眉间微蹙说:“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那也一定有万全的办法吧,不然,我们现在说的一切都是枉然,虽然我并不赞同将忠义伯府当做首当其冲的对象,但是我也不会反对你的这个决定,其实,仔细想想,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罕都的家族又有哪一个不是传承了数百年的名门望族呢?当然,除了那些已经没落的破落户贵族,只是这些你压根儿就看不进眼里吧,即使对付他们是很容易的!”

    他也仔细想过了七月提出的建议的可行性,即使心中还是提心吊胆,他却对七月有无比的信任,心里不断的劝慰着自己,七月一定是有想法的,一定是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不然她怎么能那么的信誓旦旦。

    “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的,郭家自然也逃不开这个定律,你也知道,郭家的世子夫人可不是一个一般人啊,她和郭然的关系是水火不容,几个月前,我也刚到靳国不久,好像是已经仙逝的成小姐的忌日那日,江氏曾经派人在西山围杀过郭然,却被去西山别院游玩的乔预给误打误撞的救了,还路遇了回京的邵阳大长公主,才捡回了一条命,那江氏就是忠义伯府的祸源!”七月掩嘴浅笑,眼中都带上了肆无忌惮的笑意,她的声音自信中又带着张扬。

    其实,自从上次和忠义伯府有了冲突后,郭家世子竟然在乾坤殿上对自己大言不惭的威胁之后,七月便一直注意着忠义伯府,想对付她,那得看看忠义伯府有没有这个能力。

    “江氏,那就是罕都贵妇圈里的一个笑话,小三儿上位,谁又看得起她呢,罕都的那些女人都是人精儿,不过是看着她身后的忠义伯府和皇后与太子,她也是一个愚蠢的人,若是从她那儿入手去对付忠义伯府,还别说,这的确是一个最有用、也最有效的办法!”武成绪若有所思,他也不得不承认七月提出的这个办法的确是最合理的,心里对七月也是赞同的。

    这些年来,江氏在罕都尴尬的地位,即使自己是男人,他也多多少少的知道罕都的那些关于江氏的传言,那的的确确是一个蠢女人,若是好好的利用,江氏就是插入郭家的一把利剑。

    “这几日,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江氏最近又有了动作,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近来屡次出入黑市,据暮西的调查,江氏又准备故技重施重金雇杀手围杀郭然,你说,若是江氏这一次刺杀的人变成了本公主,冷炀该推谁出来,给本公主和唐暮一个交待呢?”七月笑若罂粟,魅惑人心。

    武成绪的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按照七月的意思,她是想要偷梁换柱来一个以身试险,这样的确能够将忠义伯府推入深渊泥沼,只是,这是不是太冒险了,若是出了一点儿差池,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不行,这样做太冒险了,黑市上的杀手都是亡命天涯的恶徒,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什么人,更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他们只认一样东西,那就是金银财宝,若是出了一点儿意外,我们的计划又有什么用呢?即使这是一个最好的办法,也不能让你去冒险啊,反正我是不能让你去冒险的!”武成绪反应激烈,对于七月的想法,他是不愿意接受的,更是嗤之以鼻。

    对于武成绪的阻拦,七月觉得很欣慰,也明白武成绪是一个很好的伙伴,即使是为了心中的仇恨,他也还没有达到不择手段的地步,他的心里还是有属于他的坚持和操守。

    “你别激动,你先听听我的话,我还没有说完呢,你就不得了了!对于我而言,这是一次最好的机会,我筹谋了近一月有余了,又岂会把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不过是江湖杀手,为我这里,不过是小打小闹,你见过我身边的暮西吧,你应该还没见识过他的身手,等你身上的伤好了,倒是找个机会和他切磋切磋,有他在,我绝不会出事的,你放心!”七月轻松的说,在她眼里,那些杀手都是不足为虑的,重要的是怎么将这祸水朝忠义伯府的身上引,而不是让他们有机会将江氏推出来自保。

    ‘你放心’三个字落在武成绪的心上,划过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很安心,也让自己没有了之前的决绝的反对,他也明白这三个字代表的就是七月的认真和决定,他没有理由去反驳。

    “那你注意安全,虽然暮西很厉害,但是也不得不小心一些,即使他打遍天下无敌手,也总有顾不到的地方,不如我和你一起去,若是忠义伯府刺杀的人是你和我,那我们的筹码不是更多吗?而且,有我在,至少在明面儿上多了一个人帮手,你的一身武艺,还是最好别露出来的好!”武成绪眼睛一亮,兴冲冲的朝七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武成绪是很想参与这一次行动的,他觉得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至少自己的身手也不算差,可能比不上七月嘴里的暮西,对付那些江湖杀手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带你?那你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怎么会一起出游?我们怎么又恰恰遇上了忠义伯府的杀手?且不说你回答不上这些,就算你能回答上,你也决不能出现在那里,这个计划里本来就没有你,只要能让冷炀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我都不能冒险!”七月直接拒绝了,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留下,她不会给武成绪留下任何的希望,她的决定也不会改变。

    武成绪心里也是明白事情的,他只不过是想试一试,七月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死心了,一句句的质问,他每一个都回答不上,又有什么一个去给七月添麻烦呢!

    “你放心吧,以后的道路,不管是荆棘丛生,还是坎坷崎岖,都只有我们三人,或许会有乔预,只是他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人,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跳出他的桎梏,即使他最终与我们背道而驰了,他也不会出卖、背叛我们的,他是我到了靳国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上次郭然的事情,就是他的全力配合,才把武成绪‘阴差阳错’的救下了!”

    柔柔软软的声音中不失坚韧,七月劝慰安抚被拒绝了的武成绪,她不知道武成绪是怎样的心态,却也感觉出他的难受,七月就将之前的事情简简单单的说了,包括已经投诚了的郭然,还有与自己深深交谈过的乔预,只不过,在乔预的身上,她隐瞒了一些事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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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七月介绍:
暮灼夭的力作《冷暮七月》 一个身影,一份真情,只是这真情却敌不过阴谋诡计。 宁宁与暮瑀注定了的悲剧却让七月背上了复仇的命运。 当七月遇见了爱情,一颗冰冷的心是否能被融化。 当暮瑀遇见了爱情,似火的热情能否走进心灵。 一个阴谋,一场和亲,增添了七月无限的仇恨,一个是和亲公主 ,一个是冷血王爷,当七月遇见了暮瑀,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两人携手并进,手刃仇人、宿敌,共创盛世繁华。冷暮七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冷暮七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冷暮七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