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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灼夭     冷暮七月txt下载     冷暮七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七章 溧阳侯府老夫人

    “三个人?还有乔预?那乔预不是我们三个人里面的吗?乔预和皇室的关系并不好,邵阳大长公主和冷炀的关系不过是面子上过得去罢了,其实,若是能拉拢乔预,对我们不失为一大助力,我和他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了,一起斗鸡赌博、喝花酒,也算得上是革命友谊了,他性子醇厚,认准了的人和事情就绝对不会放弃了!”武成绪疑惑的问,他哪里知道第三个人是谁,心里更多的是好奇,听七月提起了乔预,还不忘说说乔预的好话。”七月颔首,这些事情,她不能瞒着武成绪,既然已经交心长期合作,那就必须不能有隐瞒和欺骗,她想得够多,人性都是不满足的,谁又知道武成绪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隐瞒而找事呢!

    “除了你和我,还有郭然,他是明明确确的站在我这一阵营了,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为了铲除忠义伯府而费尽心思,还以身试险,难道就为了我和忠义伯府的恩怨?我还没有那么的愚蠢和无知,至于乔预,连你都夸赞的人,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担忧的问题,你觉得呢?”七月轻声说,她不认为武成绪会有疑惑和反对,郭然的事情,他即使不清楚,也不会质疑自己。

    武成绪沉默,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七月,乔预那里,他的确是没有怀疑和担忧,虽然武成绪不怎么靠谱,但是他最不缺的就是对朋友的真心,可是郭然,他就无法理解了,即使郭然被称为靳国四大才子之首,武成绪也是看不上眼儿的,所谓文武相轻,大致就是这个结果了。

    “郭然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他不过是一个读书很厉害的书生吧,说他是书生,却还没有什么功名,更是被忠义伯府逐出了郭家,这……,他有何用?我觉得还不如换一个人呢!”武成绪不在意的说,他对文人并没有多少的好感,当初他叔叔和兄长的事情,不就是朝中的那些所谓的文人的手笔吗?

    也许是感觉到了武成绪的排斥,七月微微蹙眉,这件事情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安抚武成绪,希望能够让武成绪接受这件事情,才是她要做的事情。

    “我感觉到了,你看不起文人墨客?可是,这江山若是全靠武将,恐怕只会乱了套的,我很看好武成绪,他是一个隐忍的人,也是一个有才华的人,他缺少的就是一个机会,就是一个伯乐,而我就希望自己是他的伯乐,正视你的内心,不是所有的文人都是坏得透透的,你或许不知道郭然的经历,他曾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了后宅之中,即使知道仇人是谁,却也懂得审时度势,他才有机会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你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吗?其实,你们两个是很像的人!”

    七月轻叹一声说,对于郭然,她是理解的,她的理解也给了他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也是七月给自己选择的机会,她的目光并不短浅,她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站在那个地方,而郭然就是能臣,而武成绪这样的人,就会是叱咤风云、令人闻风丧胆的猛将,既有能臣,又有猛将,这样的靳国,谁与争锋?

    “不是,只是觉得,现在的郭然对我们并没有用处,我们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去谋划呢?有这心思,还不如去多拉拢些武将,对我们总不会有害处的!”武成绪连声反驳,脸色有些发红,有种被人踩了痛脚的感觉。

    看着武成绪着急得涨红的脸,七月默默的说:“武成绪,我当你是朋友,送你一句话,你若是打开了格局,来日的你,绝对让人意想不到,你想选择怎样的道路,你应该自己会想明白的,我只想告诉你,郭然,绝对是能起到大作用的,你若是不信,那就拭目以待吧!”

    武成绪无话可说,七月的话字字珠玑的激荡在他的脑海,格局,他的格局,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他还是局限、拘泥在过去的悲伤中难以自拔了,七月一言,他才有种醍醐灌顶的醒悟。

    “你说好,那就好吧,这些年,我的确是走进了死胡同,怎么也走不出来,今日听萧阳公主一席话,武成绪幡然醒悟,以后绝不会钻牛角尖儿了,其实,郭然也的确是一个有大才的人,只是我狭隘了!”武成绪有错就认,被七月点拨后,心胸开怀了不少,即使心里还有一些小矛盾,也能正视郭然了。

    七月默默的记下了武成绪的退让,心里很是欣慰,胡乱生出的仇恨最后只会害了武成绪,眼中只有仇恨,没有大局的人,是走不了多远的,仇恨只是鞭策自己前进的动力。

    “你可了解溧阳侯府?”

    “溧阳侯府?不算了解,却有几个认识的人,不过,都不是大房的人,是侯府二房的几位公子,这两年,也不怎么一起玩儿了!”武成绪连声说,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思考七月提起溧阳侯府的原因。

    七月嘴角勾起浅笑,声音慵懒中带着魅惑的说:“我这儿有一件事儿,我觉得你时最适合的,你觉得如何?”

    “什么事儿,你先说一说,至少让我心里有一个底儿啊!”武成绪匆匆的说,他并没有立刻应下,看七月的神色,他总有一种七月在给他下套儿的感觉,深深地觉得自己被算计了。

    后来仔细一想,猛拍了自己的脑门儿,溧阳侯府的纨绔二公子可是尚了公主的,溧阳侯府和七月之间唯一的牵绊就是下嫁溧阳侯府的羽暮公主,看七月那狡黠、算计的目光,总感觉溧阳侯府要倒大霉了。

    “我想你也猜到了,我姑姑留下的唯一血脉就下嫁溧阳侯府,到了靳国这么久了,却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就连宫中的人也从没有提起过羽暮,我总觉得心中不安,才想着找你打听打听,关于溧阳侯府的事情和消息,你至少比我清楚多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比乔预靠谱多了,若是让乔预去打听,按着他那性子,我估计他会直接打上溧阳侯府去,这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七月扶额,对于乔预,他是不敢瞎使唤的,乔预压根儿就是不可控制的因素,他从来就是无拘无束的习惯了,与其让他浑浑噩噩的毁了自己的计划,仔细想想,还是武成绪最为靠谱了。

    “乔预,那你还是交给我吧,他,我也不怎么放心啊,就他那万事不管的性子,估计也办不成什么事情!”听了七月的话,武成绪也没有过多的犹豫,他心里还是很乐意的,毕竟他比乔预优秀。

    武成绪沉默无语,心里早已狂跳不已,看七月的神色,他知道这件事对七月的重要性,也相信七月不会做无用的事情,说不定这也是她的小小谋划,溧阳侯府也许就因为这一次彻底的报废了。

    “你可以拉拢拉拢溧阳侯府二房的人,冷炀那里的态度如何,我还要试探试探,这么多年来,羽暮表姐似乎都不受重视,不然,我到了靳国这么久了,他们怎么也不让我见一见我嫡亲的表姐?这其中的隐秘,又是谁能说得清的?你只需要查探清楚,羽暮公主在溧阳侯府的情况,还有溧阳侯府背后站的是谁!”七月的想法很明确,无论是做什么事情,她必须要考虑羽暮表姐的态度。

    “好”

    武成绪一一答应,即使七月的要求太多了,他也一字一句的应下了,关于靳国的那些宫闱秘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弄得清清楚楚的,要想查清楚羽暮公主的事情,他清楚其中的难处。

    “这件事情,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溧阳侯府那儿倒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不过是一起拉着喝上几次酒的小事儿,而羽暮公主那儿,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毕竟牵扯到宫里的秘事,不过,慢慢探寻,始终会有结果的!”武成绪沉声说道,他对溧阳侯府那几个公子哥儿,是有信心的,尤其是溧阳侯府的二公子,也就是羽暮公主的夫君,那就是一个贪恋酒色的主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去弱点,几杯美酒下毒,再加上温柔似水的解语花,他自己就秃噜出来了。

    两人在望江阁相谈甚欢,也越发的对彼此有了更多的理解,不知不觉中,天边已经有了泛白,无边的黑幕镶上了渐变的白色,时辰已经不早了,而这白色越加的侵蚀着黑色的幕布。

    “时辰不早了,我该离开了,你这儿并不安全,我还是趁着夜色朦胧速速离开吧,我觉得以后若是见面,我们需要选择一个隐蔽、安全的地方了,我先去寻一寻,有了消息就通知你。”

    武成绪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他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上次七月及笄礼的时候,他仔细观察了清月台的布局,可以说没一个角落里都有他人的探子,清月台可以说是一个马蜂窝。

    “好,你能这么想,我很感动,我觉得也有必要换一个地方了,千防万防总是防不胜防的,冷炀找不到我的不妥之处,肯定会往清月台加大力度,以后,想在清月台谈事情只会更加的难了!”七月欣然应允,她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只是暂时没有机会去做罢了,现在有武成绪自告奋勇,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还有,暮西在屋顶之上,你出去以后让暮西领路,这清月台中,他最清楚不活了,外面四处都是暗卫,你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的,我这儿配了一些药,明日我让即玉给你送去武安侯府!”七月嘱咐道,不是她对武成绪不放心,而是清月台的那些暗卫实在是太神出鬼没了,还是让暮西领着,她才会彻底放心。

    武成绪无奈的点头,从那扇开着的窗子纵身一跃、凌空而上,脚尖踏上屋顶的青瓦之时,刚好看见背身而立的暮西岿然不动,看着暮西随风飞扬的青丝,他脑海里突然想起七月对暮西的赞许。

    “暮统领,请你带路吧,七月交代了,让我必须跟着你离开清月台,我们出发吧!”武成绪心中大惊,他心中冒冷汗,本来对暮西就有了一定的了解了,可是现在,才是让他惊讶的时候,看暮西的样子,应该是一直没有离开过屋顶,可是……可是,他在屋子里却没有感受到这一股气息。

    压下心中的惊疑,也相信了七月说的话,暮西的身手不值得怀疑了,怪不得七月每次外出,就只带着一个暮西,京中众人还曾说过七月太没有危险意识了,原来人家是压根儿不认为有危险。

    “嗯,走吧!”

    清冷沙哑的话音一落,暮西淹没在黑夜中了,也幸好武成绪的反应够快,只是稍微迟疑了一息,武成绪就跟上了暮西的身影,左拐右拐的不过片刻就已经远离了清月台的范围。

    “暮统领的轻功卓绝,武成绪佩服,以后的事情,还请暮统领行个方便!”武成绪对暮西是敬服的,不过片刻之间,武成绪就明白了他的身手的深浅,比起自己来,恐怕是只高不低。

    “只要是公主吩咐的事情,暮西就会全力以赴,只要与公主相关,那就是暮西的事情!”暮西冷冷的说,武成绪也没有想到暮西会这样不通情理,心里顿时憋了一口老血吐不出来。

    看着武成绪的背影隐入墨色中没有了痕迹,暮西才悄声默默的回了清月台,依旧是去了望江阁,见七月没有唤他的意思,才离去在望江阁旁的临夜小轩歇下了,却只是浅眠着。

    不到两个时辰,天色就大亮了,七月昨夜耽搁了睡觉,她是万万不会委屈了自己,这清月台中,就她是最有话语权的,她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现在,直接在床上睡懒觉了。

    溧阳侯府,一个憔悴、消瘦的身影已经忙忙碌碌了一早上了,天色不见亮的时候,她就已经起身,不是她不喜欢在温温暖暖的被窝里待着,而是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也不得不习惯这样的日子。

    这女子就是七月昨夜才心心念念的羽暮公主,冷羽暮不过是不到双十年华的妙龄女子,可是现在却已经途径沧桑,即使清清淡淡的苍白的小脸还有几分绝色的影子,也已经渐渐的有了常年劳累留下的痕迹。

    “二少夫人,你在这儿磨磨蹭蹭的,是想偷懒吧,老夫人那儿可是还等着呢,若是让老夫人着急了,你就等着被收拾吧,这做人儿媳妇就要有做人儿媳妇的规矩,你以为你是宫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公主啊?你不过是一个丧母的孤女,即使是金枝玉叶又如何,进了我们府里,你就是枯枝烂叶!”一个身着浅绿色绸缎衣裙的俏丽女子指着羽暮骂骂咧咧的训斥着,那张有几分颜色的俏脸布满了怒云。

    冷羽暮喏喏的点头应下,即使她的眼里有过挣扎,却还是不得不顺着浅绿色女子的话低头了。

    她穿了一件青色的棉布衣裳,仔细一看,针线还十分的粗糙,怎么可能是主子穿的衣服,就连那看起来像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的绿衣女子穿的都比她上得了台面,只是即使是一身青衣,在她身上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见冷羽暮并没有搭理自己,浅绿色衣裳的女子嘴角溢出冷笑,哼哧一声转身就离开了,她心下已经有了一个主意,自己怎么说也是老夫人身边儿的人,而且二少爷已经收用了自己,他冷羽暮一个被抛弃了的公主,哪里能比得上自己,说她是公主,还不如那些下贱的贱奴呢!

    “老夫人,奴婢服侍您梳洗吧,老夫人今儿的精神、气色真好,也只有这艳丽的花儿能衬得上老夫人的贵气了,老夫人,今儿就簪这一朵紫菊,可好?”浅绿色女子见老夫人正在梳头,她连忙上去将这活计揽在手里,见了托盘里颜色鲜艳的菊花,眼中波澜一转,便挑了一顿最亮丽的,将老夫人狠狠地奉承了一回。

    老夫人听了,果真眼中的光芒更甚了几分,这个老夫人是一个好面子又强势的人,平日里最喜欢听一些奉承、谄媚、拍马屁的话,她身边的这几个人自然是最清楚老夫人的性子了。

    “我身边儿的人呀,就属绿萝的小嘴儿最甜了,就像抹了蜜一样的,你这孩子,也是惹人怜爱的,你放心吧,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的,那件事情啊,是老二的错,我也绝不不会让他们委屈了你!”溧阳侯老夫人心里一高兴,就亲口承下了绿萝的心事。

    绿萝小脸一红,娇俏的说:“老夫人,绿萝只想伺候在老夫人的身边,老夫人说那些有的没的,不是故意让绿萝害臊吗!”

    不过,绿萝的心里却是惊喜甜蜜不已了,有了老夫人的承诺,她肯定能如愿以偿的,只要二公子多来自己的屋子里几次,她的肚子再争气点儿,生下二公子的长子,即使是侯夫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第二百二十八章 计策打听

    其实,绿萝和苑丘之间暗度陈仓的事情,本就是绿萝三番五次勾引并且算计好了的事情,她想要成为人上人,那就只有傍上府中的老爷或者公子,深思熟虑后,她才选择了二公子苑丘,因为冷羽暮性子最是疲软,也不得二公子的喜爱,更是被老夫人和夫人所厌恶,选择二公子,她才更有机会。

    “女儿家出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陪在我这个老人家身边算是怎么回事,况且,那件事情,我是清清楚楚的,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呢?”老夫人假意瞪了绿萝一眼,又温声训斥了她几句。

    老夫人愿意将绿萝给了苑丘,也是为了自己考虑,她和侯夫人白氏之间一直婆媳不和,往老二的身边赛人,既能让自己的宝贝孙子高兴,还能给白氏找不自在,何乐而不为呢,最重要的是,绿萝是自己**出来的人。

    “多谢老夫人为绿萝谋划,绿萝感激不尽!”绿萝随即跪下给老夫人磕了几个响头,以示自己的敬意。

    老夫人满意的笑笑,她要什么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才觉得真实,即使是她最疼爱的孙子,她也不放心,偏偏要把绿萝塞进去,她才真正的放心了。

    “冷羽暮那个贱人怎么还没有过来,不会是在偷懒吧,绿萝,你刚才过去的时候,可看见了冷羽暮?”老夫人眼神狠厉,想起冷羽暮,她就有无限的恨意,半刻没见人,就觉得羽暮是去偷懒了。

    冷羽暮掩下眼中的算计和嘴角的冷笑,支支吾吾的说:“老夫人,二少夫人她……,她……,她还在膳房呢,应该是没有偷懒吧!”

    “什么二少夫人,那贱人算哪门子的二少夫人?不过是一个贱女人,你只管说,我就不信,她还敢翻天儿了,这儿可是溧阳侯府,不是她那冷宫,由着她为所欲为、胡作非为的!”老夫人全氏阴阳怪气的辱骂冷羽暮,仿佛她们之间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全氏的眼底流转着的全是厌恶和嫉恨。

    得了老夫人的话,绿萝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郎朗的说:“老夫人,二少……,哦,那个女人还在膳房磨蹭呢,我回来的时候才看见她刚刚进去,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不然,她怎么敢误了老夫人的事情呢!”

    “果然呢,贱种就是贱种,几日没有教训她了,竟然学会了偷懒,我看是那个贱人压根儿就没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了,还真以为她是皇室公主啊,无论她是谁,到了我溧阳侯府,就什么也不是了!”老夫人阴森森的笑着,连脸上的皱纹都张扬的肆无忌惮的仿佛在狂笑。

    这样的老夫人。还是绿萝没有见过的,她在身后看着那皱纹丛生还奸笑着的老夫人,柔弱丰腴的身子不知不觉中打了一个寒颤,心里不断默念,我的妈呀,太恐怖了,太恐怖了,老天保佑,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老夫人,也许,也许她是真的又是耽搁了呢,二公子还在房里呢,你放心,奴婢已经催促了她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吧!”被吓坏了的绿萝不得不收回自己被吓得突突的小心脏了,思绪不清,还阴差阳错的给羽暮说了两句话。

    好巧不巧,绿萝的话音刚落,羽暮就端着早膳过来请安了,老夫人是存了要整治她的心思,压根儿就不搭理院子里的人,自顾自的吃着小厨房送上来的香糕和燕窝雪梨盏。

    “嗯,这味道还不错,让小厨房多做几样,等丘儿回府了,给丘儿送过去,丘儿最喜欢吃我这边小厨房的东西了,就那个贱人,怎么能照顾好我的丘儿,也是可怜了我的丘儿了!”老夫人吃着又想起了苑丘,心里对冷羽暮的怨恨更深了,若不是羽暮,她的丘儿怎么可能受这样的罪。

    老夫人全氏,对羽暮本身就不喜欢,甚至是嫉恨,两人其实没有过多的交集,只是,全氏记仇,全氏有一个女儿,从小就被她娇生惯养,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原本是想着将小女儿送进宫里的,凭着她女儿的才貌,皇后的位置肯定是稳稳当当的,不曾想过,却被半路杀出来的一个和亲公主抢了太子妃和皇后的位置,没了希望,才不得不将小女儿嫁了出去,这些年,忠义伯府郭家过得越来越好,他们溧阳侯府却是越来越差,她心里就不平衡了,认为这一切都是暮溆的错。

    “那贱人还在院子里吗?”老夫人全氏毫不在意的问,仿佛冷羽暮压根儿就进不了她的眼睛,更别说记着羽暮了。

    绿萝透过窗子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冷羽暮,瞥见枯枝落叶,她甚至有了一种由内至外的冷意,不禁觉得冷氏那贱人瘦弱的身子怎么抵抗得住外面的寒风,今日的寒风好像更有劲儿了。

    “老夫人,她还在院子里呢,您就放心吧,您可是我们府里的老太君,她还能在老夫人的跟前儿翻起风浪了不成?”绿萝恭恭敬敬的说着,她可不敢当着老夫人的面儿说祖母是贱人,老夫人的性子忽冷忽热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发作了。

    羽暮在院子里瑟瑟发抖,今早上都已经上霜了,今年,她的秋衣和冬衣还没有做呢,她身上穿着的还是今年的夏衣,寒风一扫,她浑身上下都是冷意,从外到里,冷到了心里。

    她不明白,老夫人为什么会为难她,平日里的训斥也就算了,今日这样寒冷的天气,她却依旧不愿意放过自己,曾经的她是想过反抗的,可是她没有资本,皇宫里的人都是冷心冷情的吸血鬼,即使她的处境多么的困难,她们就假装没有看见一样,反而还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羽暮心中酸楚,这些年来,她已经是习惯了被忽视,十几年来,她孤独的长大,又被父皇匆匆的安排了婚事,她早就已经对皇家绝望了,除了隐忍和承受,她已经没有别样的选择了。

    ‘母亲,母亲,你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离开呢?’羽暮心中默念,眼中崩溃而出的是满满的思念,即使这么想着,她也不能舍弃下这一切,这一切,她的身体,都是母亲舍命护下的。

    “让她进来吧,看她那瘦瘦弱弱的样子,若是出了毛病,还得给她请大夫,府里可腾不出任何的人来伺候她!”老夫人全氏尖酸刻薄的说道,她对羽暮是从心眼里的厌恶和痛恨。

    得了老夫人的话,羽暮心中陡然生起了一丝希冀。她也清楚老夫人的喜怒无常,也许今日老夫人的心情会很好,这样,她也能少受一些罪和责罚,已经冻僵了的手脚缓缓的移动,很慢很慢。

    “孙媳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安康!”羽暮的声音柔柔软软,在老夫人跟前儿她不敢有半点儿懈怠,老夫人可是府里最难伺候、也是最喜欢刁难折磨她的人,她只能在老夫人跟前儿低头俯小,这样才是自保的办法。

    早就已经被被寒风的吹拂寝室冻僵了的手脚还没有捂热,行礼的动作亦步亦趋,看起来一点儿规矩和章法都没有,这样的羽暮自然被老夫人全氏抓住了把柄,绝不会让她好过了。

    “哼,看来你是越来越不把我这残老的身子当一回事儿了,不过是行礼,还整得跟是谁逼迫你似的,你可得记住自己是什么身份,我苑家的媳妇,向来不要不听话的人,你既然嫁进了我们苑家,自然就生是我苑家的人死是我苑家的鬼,别以为你是姓冷的,就肆无忌惮了,你可别忘了,你是弃子!”

    老夫人全氏字字珠玑,字字句句都敲打撞击在羽暮的心上,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她,她是被皇室抛弃了的人,即使她在溧阳侯府被折磨得没有了人样儿,哪怕是死了,皇室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压根儿不会将她的遭遇放在眼里,更别说是将她救出这水深火热的地方了。

    “是,孙媳不敢,孙媳一定谨记祖母的教诲,不敢生了任何的它心,孙媳更不敢对老夫人不敬,院中深寒,孙媳只是感染了寒气,请老夫人明察!”祖母提心吊胆的答道,她对老夫人全氏的发难压根儿就不敢反驳。

    老夫人全氏轻蔑的瞥了羽暮一眼,心想:还是一个公主,不过是一个贱蹄子,看那柔柔弱弱、弱柳扶风的样子,除了会勾引男人,哪有半点儿大家闺秀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散发这小家子气。

    “狡辩,今近日没有教训你,倒是越发的伶牙俐齿了,连我的话都敢反驳,过几日,你是不是就要爬到我这把老骨头的头上作威作福了?平日里对你的那些教诲,你是半点儿都没有听进心里啊,不然,怎么敢以下犯上?”老夫人斜眼儿睨了羽暮一眼,阴阳怪气的训斥说。

    羽暮心中悲愤,却又无可奈何,这么长的日子都忍过来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忍下去的呢?母后说过,人只要是活着,就已经是有希望的,她还不想放下心中的执念,也许,有一天,她真的能逃离火海呢!

    “谢老夫人教诲,孙媳存了,以后再也不敢狡辩,请老夫人恕罪!”羽暮匆匆及时认错,被刁难得多了,她也就清楚了老夫人的性子,若是自己还敢‘狡辩’,老夫人会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现在都还记得她刚刚嫁入溧阳侯府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脱离了冷宫,没想到却跌入了祸害,那时候她还自视甚高,想着自己是嫡长公主,她溧阳侯府不敢为难自己,却不知,每一次自己反驳,都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折磨,那所谓的夫君,也只是一个贪恋酒色之徒。

    “哼,量你也不敢,既然你也知道了自己的错处,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刚才可是犯了不孝的大过,老身对你也是怜爱的,只是啊,你可是府里的主子,若是不惩罚,府中的人有样学样,那还了得?你就去佛堂为老身祈福吧,抄上几百遍金刚经吧!”老夫人若不经心的说道,看着羽暮的目光不知不觉中添上了几许她嘴里的怜爱,好不慈爱。

    羽暮心中哀叹一声,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这样的惩罚,已经是羽暮很满意的了,不过是在佛堂诵经念佛,这些都是她做惯了的事情,看来,老夫人的确是对自己存了‘怜爱之心’了!

    “下去吧!”

    老夫人全氏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心里多了两分愉悦,看着眼前的羽暮就怎么也不顺眼了,匆匆的将她打发走了。

    看着冷羽暮一脸感动和感激的离开,老夫人全氏冷哼一声说:“果真是贱骨头,给她一分好脸色,就像摇头摆尾的狗,和她那个贱人娘一模一样,都是下贱到了泥土里的人!”

    羽暮回了自己的院子,侯府东北角的一个零落的小院子,院子里的气息清冷至极,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只有几个跟着她从宫里出来的老人,还是母后还在世的时候为自己筹谋的人。

    “公主,老夫人又为难您了!老夫人那里越来越过分了,公主,不如老奴再去试试吧,总有人愿意见一见老奴的,只要她们愿意,公主的日子就好过了!”一个已经头发花白的老嬷嬷温声说,她也很着急,看着她家公主越来越消瘦的身子,她就感觉在割她的心一样的疼。

    老嬷嬷姓郁,是先皇后暮溆的陪嫁太医出宫后所生的孩子,暮溆在深宫中长大,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她也早早的就意识到了自己有那一天,从到了靳国的那一天,她就已经再为未来筹谋了,其中就包括那个隐入民间的太医,生的女儿便送入了宫中,也就是跟在羽暮身边的郁嬷嬷。

    “嬷嬷,没有用的,她们都不会顾忌我的,父皇本就不喜欢我,甚至是厌恶我,谁会愿意为了一个不得宠的公主,哪怕是嫡亲公主,她们也绝不会帮我,她们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怜悯,你去了也是白去,更是自取其辱,还是算了吧,若是被府里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

    羽暮轻声叹息,明言拒绝了郁嬷嬷的提议,对于皇室中的那些人,她已经没有希冀了,她也是有傲骨的,被人当做瘟神一样的轻视对待,即使她已经看尽了世态炎凉,也觉得心凉。

    “公主,若是再这样熬下去,您的身子该怎么办啊?您本就体弱,在宫里的时候,即使郭氏打压,她也不敢做得太绝了,可是到了溧阳侯府,什么都没有了,比以前还不如呢!”郁嬷嬷忧心忡忡的说。

    郁嬷嬷是满脸愁容,对于她家公主,她是越来越担忧,公主的身子本身就满目疮痍,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只是,公主似乎已经慢慢的失去了信心和希望。

    “帮我把东西收拾好吧,我还是速速过去,不然,老夫人那边又该生气了!”羽暮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些日子,她也有了教训,万事一定得顺着老夫人,她才不会受那么多的折磨和刁难。

    郁嬷嬷目光暗了暗,公主执意如此,她不过是公主身边的一个奴婢,哪里能阻得了公主的意思,只能闭口不言,公主的话也提醒了她,即使这院子清冷、偏僻,也是溧阳侯府的地盘儿,有些话,不能多言。

    “公主,佛堂阴冷潮湿,这些天儿,天气越来越冷了,您的秋衣和冬衣还没有做好呢!我们该怎么办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着羽暮身上单薄的夏衣,郁嬷嬷眼角渐渐湿润,都是她没用,连公主都保护不了,她没有脸面去见先皇后啊!

    羽暮神情依旧,轻叹一声说:“嬷嬷,你放心吧。没事儿的,冷宫里那么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更何况这只是佛堂,佛堂是供奉菩萨神明的,岂能简陋了!今年的秋衣和冬衣估计是没有我们的了,府里的秋衣早就已经做了,你去拿两件去年的旧衣出来吧,我带着去佛堂,还是可以穿的。”

    “公主,那可是旧衣啊!已经不怎么暖和了!”郁嬷嬷急了,自家公主不争不抢,现在,那些人连衣裳都不记得自家公主的份儿了,衣裳都只能穿去年留下的旧衣,日子是越来越苦了。

    羽暮低眉垂眼的沉默着,她又何尝不想那些光鲜亮丽的衣裳,只是,谁让她没有能力去为自己争呢,更何况,自己的性子如此。

    “嬷嬷,想开一点吧,有总比没有好,这些旧衣还是很暖和的,幸好去年冬日的时候没有把它们扔了,有了它们,今年的冬天,我们就好过了。”羽暮的语气中带上了一分庆幸,心里更是有了几分高兴和满足。

    就这样,老夫人全氏一声令下,羽暮就搬到了佛堂为老夫人祈福,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为羽暮说过一句话,她们甚至都觉得理所当然,就连平日里和老夫人不对付的侯夫人白氏都拍手称快,还遗憾自己没有在跟前儿。

    这些日子里,武成绪得了七月的吩咐,也是尽心尽力的和溧阳侯府二房的人打交道,自然也没有少了溧阳侯府二公子苑丘,那厮压根儿就是一个吃喝嫖赌、斗鸡耍猴的纨绔二世祖,虞萧、武成绪、乔预是最能忽悠这样的人了。

    几人上了几次倾城楼,几杯烈性梨花醉一灌下去,苑丘根本就没有了招架的能力,武成绪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乖得不得了,三言两语的,就把羽暮公主在溧阳侯府的处境打听了出来,听了苑丘的话,三人惊得不行,原来,世上竟有这样狠心的人家。

    乔预和虞萧平日里最为护短,乔预有自持自己是长辈,听了羽暮的境遇,直言要去溧阳侯府为他的晚辈打抱不平,武成绪心里惊得不行,连忙把乔预给拉住劝下了,冒着冷汗嘀咕道:怪不得七月不准备让乔预帮忙,这倔性子,看那气冲冲、怒意难平的样子,若是他去了溧阳侯府,没有事情,都得让他整出一些事情来。

    “虞萧,你劝劝乔预,我知道你们心里不舒服,无论如何,羽暮公主都是皇室女,溧阳侯府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打皇家的脸面,只是,这件事情,我让你们过来,是帮我做一件事情,你们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会毁了我的计划!”武成绪看着虞萧一字一句的说,他只能把劝住乔预的事情交给虞萧,自己字里行间透露的意思,他们都不是傻子,懂了也就不会乱来了。

    几天后,三人终于将溧阳侯府的里里外外,甚至是祖宗十八代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了,武成绪才胸有成竹的给七月发出去了一个信号。

    秋高气爽的一天,七月大摇大摆的出了清月台,在东市、西市、南市之间来来回回的穿梭闲逛,不多时,就把身后的尾巴断得干干净净,没有痕迹,她才以一身男装悠悠哉哉的去了倾城楼,武成绪和七月约定的地方就是倾城楼,武成绪观察了许久,觉得倾城楼是最注重隐秘的,收到武成绪选的地址,七月自然是赞同的,哪个地方,都没有自家的地方稳妥。

    清娘一看见七月的身影,就掩下心里的情绪,就像看见了金银珠宝一样,眼神火热的将七月引到了寒梅阁说:“公子,这寒梅阁是清娘给您留的雅间儿,您先看看,是否能入得了公子的眼,若是公子不喜欢,清娘再给你安排,换一个公子喜欢的。”

    “嗯,不错,寒梅阁,听着名字就是傲骨铮铮啊,这不就和我的性子是一模一样吗?行了就这一间儿吧,清娘办得不错,我还有一位朋友,待会儿,你直接让人将他带到寒梅阁就成了,你下去吧!”七月若有其事的点头,眼中赞赏的夸了清娘。

    一盏茶的功夫,武成绪就小心翼翼的钻进了雅间儿,正看见七月正品着香茗,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愣了神儿。

第二百二十九章 拜贴

    “七月,七月,我来了!”武成绪轻声唤醒愣神的七月,一脸探究的看着七月,也不知她怎么看着人群的来来往往就愣了神,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就索性将它抛在脑后,再也不管它了,只想着自己的正事。

    七月回神,尴尬的问:“你是已经打听到溧阳侯府的事情了吗?这才几天,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将事情打听清楚了?”

    看着武成绪,七月扶额掩眉,这人真是来得是时候,自己发愣的样子竟然被他看了去,目光扫了武成绪一眼,发现他压根儿就没有在乎这件事情,心里才好过了一些,若是被武成绪传出去了,自己岂不是被笑话了,她可是记得,她刚刚的神情绝对没有什么好的,因为她想到了在唐暮是用荷叶做的叫花鸡,那叫一个鲜美啊!

    “是啊,我已经把溧阳侯府的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连他府里的耗子打了几个地洞都是清楚明白的,绝不会有什么含糊的地方,我认为,七月你应该尽快想办法救羽暮公主了,我为什么要用一个救而不是帮呢,羽暮公主在溧阳侯府过的日子压根儿就不是正经日子,听说,羽暮公主近日又被关进了佛堂诵经祈福了,他们府里的老夫人更是对她打骂相加,她的身子本就幼年时留下了病根儿,恐怕是困难了!”武成绪闷沉沉的说,他是极其不乐意说悲伤的事情,可是,这些话,他又不得不说,这是七月最需要的消息,事关救人性命。

    听了武成绪的话,整个屋子都压抑沉闷了,七月沉默了,谁能想到溧阳侯府这么大胆呢,连正正经经的公主都敢虐待,这样大逆不道、杀人头的事情,他们都不曾放在眼里,只能说明,他们是得了他人的领了。

    “你仔细的给我说一说,我就不相信了,他溧阳侯府还能只手遮天了,羽暮再不济也是嫡长公主,即使我姑姑已经仙逝了,也没有能欺负得了她,羽暮身上流淌的不仅是靳国的血,还有我唐暮暮氏的血!”七月义愤填膺的说,她是见过后宫中那些争斗,连宁皇后都容不下自己这一个挡了她女儿道儿的嫡公主,更何况是婚郭氏。

    羽暮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郭皇后。她只是一个机继后,她的身份、地位永远都越不过已经死去了的先皇后,即使是她已经死去了,这个结果也依然不会改变,她的女儿自然也和她一样了,身前永远有一个嫡长公主挡着了。

    “我和乔预哥仨儿将溧阳侯府的那个二世祖灌得稀里糊涂的,哦,那个二世祖就是羽暮公主的夫君,整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怂包,也不知道皇家的人是怎么选的夫婿,我们一问,他就一五一十的将羽暮公主的事情说了,后来,我又找了一些溧阳侯府二房的人问了问,那二世祖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羽暮公主的处境的确是不好。”武成绪不敢有任何的隐瞒,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至少,他觉得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三下五除二就说了出来。

    七月瘪嘴,心想:什么叫皇家选的人,这人分明是千挑万选摆在那儿给羽暮准备的,后宫中那几个人,无外乎是皇后郭氏、太后曹氏、还有宁景妃,或许,这里面还有冷炀的手笔,都说虎毒不食子,冷炀简直就是比老虎都毒辣。

    “皇室里那些阴暗污秽的东西,谁又知道呢?我只知道,深宫里的人想要恣意自由的活着,是很难的,羽暮表姐没有母亲的庇护,能好好的生活到现在,她应该是低调到了尘埃里,不然,这个世上怎么可能还有她!”七月的声音更增添了几分悲伤,她也曾经在深宫中百般挣扎,她自然最清楚后宫里的那些吃人的手段。

    武成绪不懂,可是他也没有反驳,对于七月的话语,他更多的是理解,就他家那小小的侯府,后宅里还时时不宁,更何况是比侯府更大皇宫了,不是说,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吵,有女人的地方就停不下矛盾。

    “我记得,你说过羽暮身边的人曾经给人四处求救,整个罕都的人,只要是她们求救的府邸,都没有人曾经伸出援助之手?”七月皱眉,这是什么意思,所真如武成绪所言,那羽暮的遭遇压根就不是溧阳侯府的原因了。

    恐怕是宫中那人见不得羽暮过得好吧,看来这些年,她也算是受尽了磨难,自己一定要尽心的助她脱离苦海了。

    “是,我还奇怪呢,这都是皇室中人,羽暮公主更是嫡长公主,羽暮公主被欺负得惨,不就是打他们自己的脸吗?也不知道疼不疼!”武成绪幽幽的说,他一个大男人,搞不懂女人之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七月笑看着武成绪,没有接话,没想到武成绪还是这样的一个性情中人,看来,他是真的不懂女人之间的战争,也听说了武安侯府的后宅不稳,武成绪再不问家里事儿,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吧,毕竟是他家的事情啊。

    “这件事情,我应该要好好的谋划了,你先在这儿待一会儿,一刻钟后再离开,我先离开了!”七月轻声说道,为了保险隐秘,七月决定她先行离开,武成绪等她走了再离开,这样至少能躲开一些耳目。

    话音未落,整个寒梅阁里哪里还有七月的身影,只留下一丝属于七月的气息,武成绪的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了。

    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就到了,武成绪起理了理自己的青衫,推开了寒梅阁的门准备离开,武成绪敛了心神,大步出了门。

    “武公子请留步,这是我倾城楼的梨花醉,这两坛是珍藏了三年的陈酒,希望公子能够喜欢!”清娘言笑晏晏的热情的招呼着武成绪,心下却是百转千回,这梨花醉可是她家‘公子’特意交待的,可以见得,这位公子是她家‘公子’的贵客。

    武成绪一脸懵的看着清娘,他何时有这么大的脸面,被清娘这样笑脸相迎了,这倾城楼,他也已经来过了几次了,印象里的清娘,哪一次不是青青冷冷的,这难道是被自己的俊俏给吸引住了,这好像并不可能吧!

    “这?这真是梨花醉?的确是给我的?”武成绪疑惑的问,他怎的觉得这不怎么可靠啊,看清娘那神色,总感觉是在看另一个人,难道自己长得像另一个人,让清娘认错了,或者是让清娘触人生情了,才准备送给自己梨花醉的?

    只是,武成绪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看在清娘的眼里,她只觉得好笑,暗想:这武公子还真是有趣,这脑子里都是想的什么啊,看他那脸色,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啊,公子也不知道怎么交上了这样的人。

    “武公子,这是我家公子特意交待赠予公子的,我家公子说,武公子喜欢梨花醉,那就是对我们倾城楼的厚爱,还请武公子笑纳!”清娘的笑意依旧,她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多、这么久,感觉脸都已经僵了,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多笑笑,没看见周围的人都惊艳了吗!

    “你家公子?你家公子是谁啊?我怎么没有印象?”武成绪脱口而出,清娘已经将两坛子梨花醉塞在了他的手里,看着手中的酒,已经笑得傻兮兮的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两坛子酒,可以带回去给二叔尝一尝了。

    清娘暗骂一声,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笨啊,不仅人笨,而且还话多,这人怎么这么多的是思念,也不知道公子去哪儿摸出来的人。

    “天机不可泄露,武公子聪慧,自然是能明白的,清娘这儿还有事情,就不陪武公子多说了!”清娘笑着转身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暗自决定,以后只要是有武成绪的场合,她坚决不会出来的,这太折磨人了。

    武成绪提着两坛子梨花醉,摸摸鼻尖,看着清娘离开的背影收回了自己的思绪离开,他心里是愉悦的,他要赶紧的回去,顺便给二叔送一坛过去,他二叔可是好酒之人,他得了好酒,自然是不能忘记了他二叔。

    七月回了清月台,就着手准备羽暮的事情了,她心里也放不下羽暮,听了武成绪打听的消息,她心中总是生出不安的感觉。

    “即玉,从库房里取出两匹霞光锦,一匹云月白,还有栀灵亲手做的腮红、香粉各取两盒,你亲自送到溧阳侯府去,就说本公主到了靳国许久,还没有登门拜访表姐,特意给表姐送两匹唐暮的布料,这也是曾经姑姑最喜欢的,我这边闲下来了,一定亲自去拜见表姐!”七月吩咐道,,现下,对七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羽暮。

    即玉默默的退下去准备七月交待的事情,她是随着七月从唐暮而来的,更是在太皇太后身边待过的人,太皇太后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暮溆公主,到了靳国,暮溆公主已经仙逝了,而她唯一的血脉还好好的活着。

    更何况,即玉知道太皇太后的遗命,暮溆公主是没了,就要好好的护着她的子嗣,这一次,是公主着手对付那些人了,她可不能拖了后腿。

    “公主,所有的东西,奴婢都准备安排好了,您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即玉柔声问,她心里、眼里还是很兴奋的,毕竟好不容易要见一个和唐暮血脉相连的人,她内心是激动的,而且公主还交待她一个人去。

    柔柔的目光扫了一眼即玉准备好了的物品,即玉是她身边的大丫鬟,更是在太皇太后身边**的,她最是放心了,更没有什么担忧的,那一眼,只不过是应了即玉的请求,给她一个心安,让她清楚,自己是同意了的。

    “你先去吧,溧阳侯府的人不是好打发的,你心里要有一个想法,你是我清月台的人,对她们何必恭恭敬敬,将我唐暮的气势拿出来,她们也只不过是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人,还有,若是没有见到羽暮表姐,你也一定要把这些物件留下,就说劳烦她们给表姐送去!”七月沉声交待着,连细枝末节都安排好了。

    七月在布一个局,而今日就是让即玉去请君入瓮,一点儿一点儿的抛出诱饵,再收网将她们揽入其中,她们总会付出代价的。

    “是”

    七月交代了她的事情,即玉换上了自己的女官服饰,为公主去做事,总是要正规一些的,更何况,公主可是说了,溧阳侯府的人并不好对付,她才决定将自己的女官府穿上,不能让那群人小看了去。

    即玉匆匆的带着几人去了溧阳侯府,溧阳侯府和清月台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也用了一个多时辰,清月台在繁华的东城,而溧阳侯府本就是没落了,更是处在西城的城西一角,也算得上是跨越了大半个罕都了。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溧阳侯府门前,看着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溧阳侯府’四个大字在牌匾上默默的,可以见得,溧阳侯府的占地面积是很大的,曾经也是风头无限的,青瓦琉璃间还是透出了点点的沉寂之感。

    “小六儿,拿着公主的帖子去叫门,我倒是要看看,这群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即玉脆生生的说,她是萧阳公主身边的贴身女官,这样的小事儿,还轮不到她去做,更何况,她代表的可是清月台的脸面,溧阳侯府的脸还没那么大。

    溧阳侯府的门房,是极其有眼色的,看到帖子上的清月台三个字,他就稳不住了,侯府已经没落,这些年,来来往往的都是同侯府地位相等的人,清月台三个字代表的是什么,他很清楚,一想起这些日子罕都那些关于萧阳公主的传言,他就觉得双腿肚儿打颤,心下更是惊魂不定,意识到这不是他能处理的,跌跌撞撞去找管家了。

    “来人了,来人了,徐管家,出大事情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门房还未看见徐管家就大声的叫喊着,他心里已经没有主心骨了,满脑子都是清月台、萧阳公主,哪里还记得这些虚渺的规矩,还能记得管家的院子就不错了,

    一听见急躁的喊声,再听其中的内容,徐管家面色黑如锅灰,府里的人没有训斥好,那就是他的职责,怒气冲冲的放下手中的事情出了屋子,正好看见急急燥燥的门房朝他狂奔而来,嘴里还不停的说着那些混话。

    “天宝,放肆,你的规矩都被狗吃了?在侯府里跌跌撞撞的像什么话?还有,你大喊大叫的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话?自己去给我领罚!若不是看在你老子娘在老夫人那边儿做事儿,说什么我也要禀报了老夫人,将你撵了出去。”徐管家怒斥道,双目怒视着天宝。

    原来门房的名儿叫天宝,是溧阳侯府的家生子,爹娘都是老夫人的陪嫁,在老夫人跟前儿是极其有脸面的,徐管家即使是怒极了,也不得不卖给天宝的爹娘一个面子,毕竟是老夫人身边最得信任的老人儿。

    “管家,天宝知错了,只是天宝也是着急了,门房那儿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天宝年纪小,稳不住事儿,才特意的请管家过去压压场子。”看徐管家怒气腾腾的样子,再联想自己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和言语,他也知道是自己坏了规矩,赶紧连忙儿的想徐管家说了自己的来意,这样,总怪不到自己的身上了吧,而且,他说的可是一件大事儿呢。

    “说”

    徐管家心里压根儿就没有在意天宝的话,腹诽道:他又不是不清楚侯府的状况,还能有什么事情,天宝也在门房做了几年了,还能有他不知道如何解决的事情,不过是为自己的犯错随随便便的找一个借口罢了。

    “管家,这是刚刚天宝收到的拜贴,天宝看到了那三个字,心里是慌乱不已啊,才想着来请管家去接待处理可!”天宝也看见了徐管家眼底的不信任,他也不在意,将七月的那一张拜贴拿了出来直接将清月台三个字映入了徐管家的眼帘。

    原本并不在意的管家,一看见清月台三个字,他也开始慌慌张张的,不过,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再看帖子上的内容,光明正大的写着拜访羽暮公主,这一点儿却是让徐管家为难了,羽暮公主不正是侯府中的二少夫人吗,只是,二少夫人现在恐怕是不能见客了,他是府里的管家,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脑子里清清楚楚的。

    其实,仔细一想,他就明白萧阳公主持贴过来的原因了,羽暮公主可是流着唐暮的血,事实上,羽暮公主与萧阳公主可是嫡亲的表姐妹呢。

    “我先去门房那边周旋,你赶紧的去通知老夫人,这件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自有老夫人负责,你只需速速去通知就好了。”徐管家匆匆的嘱咐天宝,事不宜迟,他撂下了话,就往门房的方向那边去了,准备去试探试探清月台的意思。

第二百三十章 全老夫人

    徐管家刚到门房,天宝就已经进了后院,正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说着事儿呢,天宝年轻气盛的,又看见管家面色凝重的样子,也知道这是一件大事儿,跑起来就跟不要命了一样,只想着快快的赶到老夫人的院子请老夫人去。

    “老夫人,今儿萧阳公主送了拜贴来,人还在外面等着呢,天宝已经请了管家去周旋,管家命天宝来给老夫人汇报。”天宝一字不落的将徐管家交待的事情转诉了,便退到了一边儿等着老夫人全氏的吩咐了。

    全氏怎么也想不通,那清月台的人和侯府有什么交集和牵扯,清月台,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小贱人的娘曾经就是住在清月台,现在的清月台,住的不也是和暮溆那贱人一个地方的人吗?说不定,两人还血脉相连呢。

    “清月台?”

    “是,老夫人,就是清月台的人,说是来见一见二少夫人!”即使老夫人三申五令的交待了不许唤羽暮公主为二少夫人和公主,他也只能实话实说了,毕竟,这是一件大事情,他个人认为,坚决不能与萧阳公主有什么冲突,不然会死得很惨的,那忠义伯府和益阳侯府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两家,现在就是整个罕都的笑话。

    老夫人全氏压根儿就不想见清月台的人,只是迫于无奈,她只能忍着心里的不悦见一见,不然,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呢!

    “去告诉管家,让他将人带到我的院子里,既然是清月台的人,老身我就见一见吧!”全氏无奈的说道,清月台的都是些什么人,她哪里不清楚,最近罕都的风风雨雨不就是因为清月台在里面搅合吗?想着忠义伯府的下场,她就不得不好好的招待了。

    半盏茶后,徐管家便将即玉带到了老夫人全氏的和顺院,他原本心中是焦急的,幸好老夫人那边来了令,他才松了一口气。

    “即玉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安康!”即玉优雅的行了唐暮的礼,眼波流转,心里却是对老夫人全氏骂骂咧咧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即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老夫人全氏,暗想:不愧是坏到透顶的人,看那脸色和模样就是尖酸刻薄的人,怪不得羽暮公主在溧阳侯府过得一点儿都不好,也不看看这老夫人的德行,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人儿。

    “姑娘可是萧阳公主身边的人?果真是温柔贤淑、典雅大气啊,我那几个孙女儿可是比不上姑娘哦!”全氏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看着即玉的模样,再有那通身的气质,全氏心里已经是满是嫉妒了,只是却不能表露了出来。

    全氏最见不得比她好、比她强的人,现在只是清月台一个小小的婢女,都不俗得很,她那几个孙女儿、外孙女儿的,哪里能比得上,她家的姑娘,可是由她亲自教养的,现在连小小的贱丫鬟都比她们好,全氏都快气得爆体而亡了。

    “老夫人谬赞了,即玉不过是公主身边的婢女,蒲柳之姿怎能比得上贵府各位姑娘的天人之姿呢!不过是老夫人怜爱即玉罢了!”即玉轻声说,她可不会由着老夫人全氏的话说,她可没有错过这老夫人变幻莫测的脸色呢!

    即玉一说,全是心里冷哼一声想:哼,算你还识趣,你无论怎样的美貌优秀,那也只不过是她人身边的狗腿子,个自家的姑娘们怎么能比,府里的姑娘们,可是她精心教养的,未来肯定会是一国之的,助她们侯府登上高峰。

    “即玉姑娘当得起这样一声赞誉,不知道,即玉姑娘今日到溧阳侯府是为了什么事情,老身也好为即玉姑娘安排。”老夫人全氏静静的等着即玉开口,她说的话都是稳着即玉的心态,她才没有那好心去帮即玉呢。

    即玉开门见山的说:老夫人,我家公主让我过来拜见羽暮公主,之前是我家公主事情太多了,这几日呢,我家公主才稍微闲下来了,当初离开唐暮是,太皇太后和皇上都曾三番五次的交代我家公主到了靳国要找到羽暮公主,所以今日才遣了奴婢过来叨扰老夫人,不知老夫人能否请出羽暮公主一见,奴婢回去了,也好向我家公主交待了。

    全氏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心中暗骂:果真是来找那个贱人的,一个贱人竟然还能被人惦记,别以为进了我溧阳侯府,就还能进去了,清月台的人也太自以为是了,我溧阳侯府的人是相见就能随便见的?

    “哟,那还真是不巧了,我那二孙媳妇这两日才感染了风寒,恐怕时不能出来见人了,羽暮一直就体弱,即玉姑娘还请理解一二,不过,等二孙媳妇没有大碍了,老身让他亲自到清月台给萧阳公主请安了。”全氏沉声说,她可不愿意让清月台的人见到了羽暮那小贱人,也不能让即玉见到,不然,溧阳侯府恐怕就要遭殃了。

    即玉失望的低了头,眼眸中闪过狡黠,原来公主嘱咐自己的事情是在这儿等着呢,公主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一番是见不到羽暮公主的呢?不过,这老太太的确是太谨慎和狡猾了,一点儿破绽都没有露出来呢!

    “那就只能算了,看来,即玉这一趟来得但是不巧了,不过,能见到老夫人,倒是即玉的荣幸了!”即玉笑意盈盈的看着老夫人全氏,眼中多时庆幸和喜悦,那遗憾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过多的去表现出来她的疑惑。

    全氏听了,倒是多出了几分欣喜来,看即玉的目光,也不觉得是那么呢刺眼了,也没有去过多的针对即玉,神情更自然了。

    “羽暮那孩子是老毛病了,请了大夫一直看着呢,过不了几日,就能好的彻底了,即玉姑娘回去后也别担忧,羽暮那孩子是一个多福的,不过是一点底小风寒,没什么大碍!”全氏赶紧表示这羽暮只是感染了风寒,而且这样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免得即玉回了清月台乱说话,万一再惹得那萧阳公主直接送了大夫过来,那才是不好办呢!

    即玉心中暗笑,这老婆子,果真是谨慎呢,走一步算三步,连自己回去后向公主禀报的说辞都给准备好了,心中没有鬼才怪呢,就她这样的人,肯定是心肠都已经坏透了的人,她才不相信这老婆子唬人的鬼话呢。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去扰了羽暮公主的清静,这些物品是我家公主送于羽暮公主的家乡之物,希望老夫人能代为转交给羽暮公主,我家公主三令五申要亲手交到羽暮公主的手上,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羽暮公主身子不适,不能见客,即玉也无能为力了,只不过啊,交到老夫人的手里,即玉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即玉笑着说,她就是要恶心恶心全氏这老太婆。

    全氏看着即玉身后的小丫鬟奉上的东西,眼中闪过流光,这些可是好东西啊,她们整个侯府都拿不出一匹来,这萧阳公主还真是大手笔,羽暮那个小贱人能配得上这些东西吗?她心里算计着,这些东西,谁也不知道落到了谁的手里。

    “即玉姑娘放心,老身多谢萧阳公主对羽暮的厚爱,也会亲手交到羽暮的手里!”全氏轻声说,不过是让那两人放心罢了,不然,她何不这么虚与委蛇,她可不认为这萧阳公主就比她高贵,只不过是迫于压力罢了。

    事情办好了,即玉才不想在溧阳侯府多待了,眼前的老太婆分明就是一个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她才不想和这样的人多说了,即使没有见到羽暮公主,也没有关系,公主都交代了,若是见不到,那就算了。

    “贱人,还不是在我的手里讨不了好,原来萧阳公主手里的人也不过如此,看来还是罕都那些愚蠢的人以讹传讹了,来人,将这里面的霞光锦挑出来给府里的几个姑娘和沫儿裁两套衣服吧,过几日不是益阳侯府的老夫人的寿辰吗?正好让几个姑娘有脸面。”老夫人看着绿萝那里的锦缎,眼中布满了贪婪,她活了这么多年,这样的漂亮的锦缎,她只是听说过,这一次总算是开了眼界,只是心里却是对羽暮更加的仇恨。

    老夫人全氏出身并不好,溧阳侯府都是没落了的侯府,更何况她的娘家呢,她的娘家比起溧阳侯府更是不如,只是两家的长辈曾经定下了婚约,为了自家的脸面,即使全家落败,溧阳侯府也不得不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全氏的眼皮子浅,嫁进了侯府后,也的确争气,连着生了三个哥儿、一个姐儿,她的心就此膨胀了。60

    “是,这么好的料子,当然只配得上咱们侯府里的小姐们,给了冷氏又如何,还不是浪费了,这娇艳粉嫩的颜色,若是我们四小姐和表小姐穿上了,那益阳侯府老夫人的寿宴上,我们小姐肯定会光彩夺目的!”绿萝轻轻的说,她是最会看人心思的,也是最清楚老夫人的性子的人,这时候说这样的话,是最能让老夫人开心了。

    果然,全氏听了绿萝的话,心里受用极了,全氏过够了这种被人鄙夷、冷落的日子,再看郭家和那些新晋宠妃淑妃的娘家过得如鱼得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心里是极其羡慕的,身为下贱速度心比天高,妄想着府中自己**出来的孙女儿和外孙女儿能麻雀变凤凰一飞冲天,那她们溧阳侯府就是下一个郭家和杨家。

    “那是自然,四丫头和沫丫头的确是不错,也就这一两年了,皇子们都还没有成婚呢,太子殿下也只是纳了侧妃,选秀的时候,四丫头和沫丫头还是很有机会的,即使太子妃的位置轮不到她们,还有王妃和太子侧妃的位置呢!”老夫人全氏自豪的说着,对于她**出来的姑娘,她是最有信心和期待的,她家的人,就不会差了。

    老夫人全氏笑得满脸的的褶子,她心中欢喜得很,益阳侯府现在也算是搭上了皇家,侯府老夫人的寿辰,皇家应该也会有人赴宴的,四丫头和沫丫头,她已经有了计划,可是,家里还有另外几个孙女儿呢,益阳侯府老夫人的寿宴上被其他王府的人看上了眼儿,那就是他们溧阳侯府的缘分了,打扮上自然要优雅高贵些才能引起注意。

    “这些料子都是好东西,除了给几个姑娘裁衣,其余的全都好好的封存起来,放进我的小库房里,留着来年四丫头和沫丫头参加选秀的时候多做上几件儿,这可是夺人眼球的东西,她们表姐妹俩能入了贵人的眼,那就是我们侯府的缘了!”老夫人全氏轻声说,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将布料送去羽暮那儿,在她眼里,羽暮的东西就是她侯府的。

    即玉压着心里的恶心急急的回了清月台,她回了清月台第一件事情就是回自己的院子痛痛快快的沐浴更衣了,她可不愿意自己的身上沾上溧阳侯府那丑恶的气息,那股子味道,就是让人忍不住的恶心。

    “公主,奴婢回来复命,您吩咐的那些物件儿都一件不落的送去了溧阳侯府,不过,奴婢并没有见到羽暮公主,那些锦缎也按公主的吩咐交给了溧阳侯府那个老太太,奴婢看她那眼神,这些东西估计也到不了羽暮公主的手上了!”即玉怒气冲冲的说道,那死老太太的嘴角,她是彻彻底底的看透了,压根就是一个为老不尊的不耻小人。

    七月正在看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书,都是冷暮离开之后上他的心腹送过来的,都是关于靳国的风土人情,还有靳国的一些古籍,都是关于靳国的历史,或是名家的游记,就连那些深宫里的秘事都有记载,这些日子,七月算是跌落进了书海的世界里不能自拔了。

    “意料之中,据暮西和武成绪查来的消息,溧阳侯府的老夫人不是善类,那些东西进了她的手里是吐不出来了的,我要的就是她这一颗贪婪之心,这一段时间,你随随便便的从库房里先一些无用的物件儿送去溧阳侯府,依旧是交给羽暮表姐,自然,你是见不到羽暮表姐的,不过,你的话还是要说到的!”七月放下手中的书,安静的说。

    她原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东西能送到羽暮的手上,进了恶魔的手里的东西吐出来了也是脏兮兮的东西,她不屑于这样的东西,她要的就是溧阳侯府老夫人的贪心,然后置溧阳侯府于风口浪尖之上,最终达到毁灭。

    “你知道羽暮是出了什么事情吗?那老夫人在你提到羽暮表姐的时候的神情如何?你还记得吗?”七月眉头微蹙,沉声问,溧阳侯府的事情,她必须要好好的把握,事关羽暮表姐的一生,她总得让羽暮做出决定。

    羽暮自己的未来,她不能随随便便的觉得为了她好就决定了事情,溧阳侯府,她是要毁了的,哪怕羽暮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谁让溧阳侯府站错了队,竟然选择了和皇后狼狈为奸,根据暮西的了解,自己之前在罕都传的风风雨雨的流言蜚语其中与溧阳侯府脱不了干系,七月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她只会以怨报怨。

    “当时奴婢也没有仔细注意,只不过,当时哦奴婢在她的眼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算计还有躲闪,不过,奴婢注意到苑老夫人跟前儿的绿衣丫鬟的身子突然微怔了一下,也许,这就是她们的破晓吧!”即玉仔细想想说,她的确是没有去注意到苑老夫人的神情变化,只是一直去想着抓那老太太言语间的破绽,却不想错过了正事儿。

    七月微闭着眼眸,喉咙微动说:“派人去盯着溧阳侯府,再看看能否往里面安**们的人,最好是离羽暮近一些。”

    七月有一种直觉,她心底的不安是越来越甚了,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她心里唯一的事情就是溧阳侯府的羽暮,难道是羽暮出了事情,自己才会不安的?

    “是”

    自此以后,即玉每过一段时日就会亲自选上一些玩意儿送去溧阳侯府,自然也说是给羽暮的,渐渐的,罕都里也传出了关于溧阳侯府和清月台的一些风言风语,七月也不去管它,这样的流言自然是越多越好,越乱越好。

    每月都能收到清月台即玉亲手送过来的珍品,最高兴的自然是溧阳侯府的老夫人,每次即玉上门儿给羽暮送东西都是她亲自接待的,自然也是随便的扯了一个谎说羽暮不在府中,或是在忙着,或是病了,反正无论即玉去了溧阳侯府多少次,都没有看见过羽暮,没有了羽暮,那些东西自然又是落进了苑老夫人的私库。

    “益阳侯府那边送来了帖子?”七月垂眉问,据武成绪那儿传来的消息,过一些日子就是益阳侯府老夫人的生辰,益阳侯府的人只要不是真正的傻缺儿,就不会不给自己递帖子,即使与颜二姑娘撕破了脸皮,也不会碍着益阳侯老夫人的寿辰之喜。

第二百三十一章 靳北之行

    溧阳侯府已然是没落了,这些年来,皇亲贵族间的宴会,溧阳侯府的人都处在尴尬的位置,算起来,溧阳侯府也是皇亲国戚了,只是,她们娶的公主似乎压根儿就没有半点儿用处,甚至还让她们陷入了笑料之中。

    “公主,益阳侯府还没有送帖子呢,您说她们是不是不准备给我们帖子了?您和颜二的恩怨是整个罕都都清楚的,她们益阳侯府若是为了颜二不给我们清月台面子,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若真是这样益阳侯府的人未免也太傻了!”即玉臭着脸说,在府里,她的任何情绪都没有压制,有什么就说什么,才不会去管别人的想法。

    更何况益阳侯府的人与公主不对付,无论是谁,只要是益阳侯府的人,代表的不就是益阳侯府吗?听公主的意思,若是益阳侯府递了帖子,公主是要去参加的意思啊,公 主这么积极是问了什么呢!

    “若是送了来,就接下,我带你去益阳侯府看一出笑话,想占我的便宜,我也要让占我便宜的人付出点儿代价,让她们知道,便宜是不好占的。”七月浅笑着,目光一直在手中的那本书上久久没有离开。

    即玉闻言,没有反驳,公主决定了的事情,不是她们能拒绝的,既然公主已经吩咐了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按照公主的嘱咐去执行。

    “你先出去吧,我这儿不用留人,若是暮西回来了,让他直接来书房见我!”七月漫不经心的说道,她做的事情,不许去解释,即使跟在她身边的人也不理解,她也不会为了一点底小事去改变自己。

    “是”

    即玉放慢脚步,轻轻的拉上了书房的门,在院子里,即玉停下想了许久,最后被还是默默的离开了院子。

    看着手里的书,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了,心里不停的冒出想法: 也不知道他在靳北怎么样了,靳北那么乱,他去了,究竟是要做什么呢,那里是乔家二爷的地盘,他在他人的地盘儿上,我怎么能放心啊,冷暮简直就是一个坏到透顶的坏人,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居然还瞒着自己,若不是暮西查到了他的踪迹,自己还不知道呢!

    ”不行,绝对不行,必须抛开脑子里的想法,他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事情,他离开的时候不是说了让我放心吗!”七月轻声嘀咕,她脑子里总是突然冒出一些不好的想法,甚至还有血淋淋的画面。

    甩开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七月心里更坚定了,冷暮不在罕都,冷炀那边有事疑心重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露出了破绽,她要好好的筹谋,将罕都搅得天翻地覆,那样,就看他冷炀还有什么闲心去管其他的事情了。

    “溧阳侯府,益阳侯老夫人寿辰之气,我让你后悔自己的决定,或者,也可以让他们享受享受慢慢的跌入深渊的痛苦!”对于溧阳侯府,七月就没有放过他们的心思,慢慢的玩弄才是她的目标。

    眼神中闪过戏谑,嘴角的嗤笑不断,她这么多年,就从没有心软过,心软是杀手的大忌,她是暗夜杀神,她想让她死的人,绝对是见不到第二天的黎明。

    靳北兰城的西北角的一宅小小的庭院里,清冷寂寂的青衫身影静立在看着像是书室的房梁里,手指尖儿在书案的地图上指指画画,另外三人围在他的身边,神情也是十分的严肃和谨慎,静静的听着青衫男子的话。

    “北界河的防线还要往前提,北安和界河湾,还有堰滩,这三个地方必须重点布防,柔族是注定了会卷土重来的人靳北绝对不能失了,这是我们的安身立足的底线,朝中局势变幻莫测,冷炀的心思更是很深,谁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柔族百年大计,经过几代人的经营,更是处处都是细作,靳北自然是不例外,从现在开始,乔二爷要更加的谨慎了,从心腹里挑出一小队人马,暗中探访吧!”青衫男子的手指在地图上飞快的跳跃,声音更是带了两分不可阻挡的王者威严,指点江山的模样意气风发。

    青衫男子正是离开了罕都近半月有余的冷暮,现在的他哪里还能感觉到他在罕都的颓废,剑指天涯的他多了属于他的骄傲,他来靳北的目的很简单,靳北局势堪忧,乔二爷已经三番五次的给他传书了,这一次离京,已经布局了三个月,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靳北的事情处置好,在最短的时间内返回罕都。

    冷炀是一个疑心重重的人,自己越在靳北待得久,就越容易露出破绽,速战速决,才是最好的安排和办法。

    “是,属下也觉得该重点注意这三个地方,这三处可是易攻难守的险滩,在靳北这么多年,提起这三个地方,我也是心惊胆战啊,若是被柔族的人利用了这三处险滩,那靳北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是必须像一个对策将这三处的防线加固,最好是能做到铜墙铁壁,让他柔族的宵小蛮族来一个有来无回。”乔二爷也是很恼火,他镇守靳北几十年了,对冷暮提起的抛出险滩也是无能为力,自己也无数次在那儿吃了亏。

    仔细一想,或许那些曾经试图从这三处险滩登滩的马贼就是柔族的人了,那些人每次上岸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那些人真是柔族的探子,那柔族在靳北的势力恐怕已经不是暗探能拔除的了。

    “乔将军,你可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冷暮沉声问,他看着乔二爷变化不停的脸色,就知道事情的不简单,看来,乔二爷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这件事情还与靳北的生死存亡是脱不了干系的。

    乔二爷脱口而出说:“前几年,那三处险滩总有马贼登岸,除了第一次他们败得彻底的,从此以后,我们的人就再也拦不住他们了,这几年来,这三处的驻守的人更是死伤无数,我猜想那些人实际上就是柔族的探子,说不定他们已经掌握了登岸的秘诀了,就依着前几年的那些人,靳北估计是藏了很多柔族人!”

    冷暮眉眼低垂着,眉间紧蹙,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只看见他的神色变了又变,神色间在算计着什么。

    “那就应该是了,柔族的人应该是有大阴谋,据你所言,那些马贼的功夫和用兵之术是极好,若是他们只是探子,还不足为惧,只怕他们会找一个山头隐蔽起来练兵,那我们靳北就危险了,那些人必须找出来,传令下去,暴风小队一队的人全力出击,不惜一切代价将那群人斩杀在靳北!”冷暮冷声说,他不是善人,那些威胁到他和他的计划的人,只能用尽一切办法将他们毁灭在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

    得了冷暮的令,乔二爷也有了章程,三处险滩的事情只能搁置了,他现在也明白得很,寻找那群来路不明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这几年靳北的变化,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尤其是兰幽城越来越混乱,不知从哪儿涌出了无数的山贼,他有一种感觉,兰幽城出现的山贼和那群人脱不了干系,或许他们压根儿就是一伙人。

    “王爷,属下这儿有一个消息,属下觉得和那群人有关,靳北西北边陲有一个兰幽城,以前倒是安稳,只是近几年却不怎么安稳了,兰幽城四面环山,路途更是崎岖难寻,以前是有山贼,却是成不了气候,而这几年,兰幽城的山贼却又做大的事态,属下认为,我们可以从兰幽城的山贼入手,即使方向错了,也能灭了那些山贼,还兰幽城百姓一个安宁。”乔二爷幽幽的说道,兰幽城的事情,他一年前就已经开始注意了,只是迫于手中的庶务和靳北日渐混乱的局势,即使他有那一份心,也力不从心了。

    乔二爷这两年也是被靳北的庶务搞得头疼,他明明是一个镇守边境的武将,靳北明面儿上是各城城主处理日常庶务,暗地里却是以乔二爷的将军府为尊,可是这两年,总是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他都烦透了。

    “几年了?既然已经出现了几年,怎么没有派兵去镇压和剿匪?任由一个小小的兰幽城有了脱离靳北管制的事态?你也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却是你了决策上的失误了!”冷暮沉默后怒问道。

    被冷暮一训,乔二爷倒是没有生出什么埋怨,反而心慌慌的,心里反思着,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若是自己当初坚持一点儿,是不是兰幽城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了?答案是不可能的,更别说当时他实在是抽不出身,就算有空,他也无能为力。

    “王爷,你也知道,我乔琛是武将,除了大战和训人,我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其他的东西,这靳北数十城琐琐碎碎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更何况,这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明白,这几年,我也算是苦的很啊!”乔二爷扶额头疼的说,这些年,他在靳北扎根太深,整个靳北只知定北大将军,不知世上还有靳皇。

    既然要几靳北这一片土地上得到了太多,也会失去很多的东西,乔二爷乔振在靳北经营多年,他初到靳北就是为了为冷暮打下暗桩,真的到了其实的那一天,靳北就是他们的后方和大本营,初到的时候,他就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打压靳北的城主太守以及地头蛇,他才走机会在靳北生根发芽长成大树。

    “你在靳北有多苦,我倒是没看出来,不过,你过得有多不易,我却是明白的,这几年来,不只是 靳北,就连漯城那边也有偷偷伪装进城的柔族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两年,我一直都在追查这一条线索,只是,一直没有消息罢了!”乔琛身边穿黑衣的男子不再沉默,接过了乔振的话。

    漯城是靳北临界的一座边境小城,离靳北特别的近,却有不再靳北十二城里,其实,漯城是最接近曾经的柔族的地方,从成华帝在位的时候,漯城就是重中之重的军事城,无论哪一个朝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曹半愈说的千真万确,知道他在追查那些人后,我也将我这边的面子传了过去,只是,收获颇微,属下觉得,这一股势力既然藏了这么多年,他们应该是不容易找得到的,北安那三弟险滩的布防也是不能等了!”

    乔振觉得想要找出那些人是不容易的,在他眼里,北安的险滩是很重要的,至少能防得了那些藏了祸心的马贼,看现在的局势,柔族是真真实实的卷土重来了,家国还未安定,希望能防几年。

    “表哥那儿,也有柔族的踪迹了?”冷暮疑惑的问,漯城一直没有传出消息回京,这也是他们曾经商量好了的事情,冷暮自然就不知道了。

    曹半愈是曹太后娘家嫡亲兄长的嫡次子,也就是国舅爷曹仁的儿子,曹家上上下下几百人,除了曹半愈,没有一个人是支持冷暮,曹家的人以太后为尊,当年的争储之战,整个曹家的人支持的都是冷炀。

    “是啊,只是一直还是没有消息,不过,我会继续暗中探访的,靳北的防线,尤其是北安那三处,的确存着很大得漏洞,你还是着重将靳北的防线好好布置,我那漯城,是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曹半愈缓缓的说道,他驻守的漯城,并没有像靳北这般的混乱,更何况,靳北决不能有半点儿的差池。

    曹半愈和冷暮从小一起长大,脾气相投,即使曹家上上下下的人都为十几年前选择了冷炀,他却不能那么做了,无论这些年是多么的困难,他还是一直坚持着,哪怕那些人一直没有放松对冷暮的警惕。

    “其实,我这儿有一个想法,那些人隐藏在靳北和漯城的各个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我们也许可以打草惊蛇,让那些人自己动起来,我们在暗中监视探寻,不愁找不到那些人的藏身之处了。”四人之中唯一一个传白衣的男子浅笑着说,在冷暮和乔振跟前儿也显得特别熟稔,也没有拘束和压抑,反而侃侃而谈。

    黑衣静立的曹半愈听了白衣男子的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前昂首挺胸的白衣人,从进了屋子后,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和他并立的陌生人了,碍于人多,曹半愈还是忍下了他心中的疑问,即使看见乔振和那陌生男子熟稔得很,就连冷暮的眼神扫过那男子的时候,也没有了往日里的冷冷清清和孤寂。

    冷暮自然是看到了自家表哥的眼神和打量,他们三人都是自己的人,他不愿意看着任何人之间会产生误会,扫了一眼站立在自己身边的人,见他的神情没有变化,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到了靳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按照自己得到的消息找到了在靳北失踪了的宁墨一家人,不仅是为了七月安心,也是为了自己,紧紧的跟了几个月,他很清楚宁墨的才华,世家大族的嫡子,绝不会是无才无德的怂货。

    “表哥,这一位是唐暮宁国公府的三公子,从唐暮千里迢迢的到了靳北却九死一生,现在是我的人了,靳北的庶务不能没有人管制,乔将军心里眼里就只有排兵布阵,让我把政务交到那些城主的手里,我是万般不情愿的,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只能牢牢的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宁公子才华横溢,便让他做了乔将军的军师,帮着处理政事,我在靳北待不了几天的,冷炀那边不敢糊弄。”

    乔预平平静静的说着,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件平常的事情,宁墨也不是唐暮人,两国之间也不存在累世的纷争。

    “唐暮,居然是唐暮人,还是宁国公府,冷暮,你……,唉,算了,你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也不管你了,我只求我不复自己的心就好了!”曹半愈着急怨怒后又转而妥协了,他的声音似乎被无尽的黑暗扼制住了喉咙。

第二百三十二章 解释

    唐暮与靳国向来水火不容,十几年前便干戈不断,靳国更是一败再败,这一次的和亲之事,正是靳国向唐暮低头的表现,而他的表弟,他寄以希望的表弟,却将一个唐暮的贵公子当做了心腹,这压根儿就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表哥,你听我解释,宁三爷并非你眼里的唐暮人,更何况,我们与唐暮并没有仇恨,这么多年来,无数次的战争,都是由靳国挑起的,只不过被唐暮以铁血手段压制了,你觉得这还是唐暮的错吗?我靳国就是高尚得很?当年暮皇后中宫那一场滔天大火,似乎也烧尽了靳国人的理智了。”冷暮看了在一旁已经默不作声的曹半愈一眼,哼笑着说。

    靳国的局势,他表哥是一清二楚的,这些年来连绵不断的战争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起,他们怎么能视而不见,没有道理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要自诩高尚,这些年来,靳国人越来越你迷失自己了,尤其是罕都那些只知醉生梦死的贵族。

    ““表哥,是你执着了,表哥,我相信,你会明白的,仇恨不是我们的目标,更何况我们之间没有仇恨呢!””冷暮轻声的劝慰曹半愈,他所有的话,都是为了让曹半愈知道他的想法,不会让曹半愈有半点儿的其余的想法。

    他所谋之事太过重大了,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他所倚重的人也不能有半点儿的不团结,这样才能真正的做好那件事。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只是,他若是唐暮宁家的人,你可别忘了,我们靳国的后宫里,有一位来自唐暮的宁景妃,貌似就是唐暮宁国公府的人呢!”曹半愈还不死心,他是真的心里不安稳,是越发的觉得此事不可行。

    宫中的宁景妃是四妃之首,皇后之下的第一人,最重要的是宁景妃颇得盛宠,还诞下了一位皇子,这才是最大的忌惮,据他所知,宁景妃是唐暮宁国公府的嫡女,那他就是宁景妃的嫡亲兄弟了,这样的关系,他不得不心存芥蒂。

    “王爷,让属下与曹将军说几句吧,相信曹将军会对属下有所改观的,更何况,曹将军所言是人之常情,最可靠的人永远只有自己!”宁墨连忙拦下了冷暮的嘴,他觉得有些事情只有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才会更值得人相信。

    冷暮神情冷冷的点头,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若是他表哥还是没有松动,他也是无能为力,他也知道,表哥向来固执,小的时候,就连外祖父也说过,表哥的脾气太倔了,不过,若是不倔,他的身边还有表哥时时相助吗?

    “曹公子,宁墨是唐暮人没错,可是我既然选择投奔了王爷,自然不会反悔,更不会背叛,即使宁墨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点儿气节也还是有的,宁墨到了靳国近一年了,初到靳国就流落到了这乌烟瘴气的靳北之地,着实是倒霉透顶了,唐暮,故国,那又如何,宁墨早就已经顾不上了,也早就已经是失望透顶了,在唐暮,宁墨已经没有了值得怀念的地方,而我唯一的牵挂却是在靳国。”

    眼看着曹半愈微微皱眉,心里一想,就知道曹半愈也许是误会了自己在靳国唯一的牵挂是谁,下意识里将那个人想成了宁书。

    宁墨连忙说:“曹公子想得太多了,宁墨的牵挂不是宁书,她配不上这一点儿牵挂,家丑不可外扬,只是若是能让曹公子彻底放下戒心,于我,又有什么损失呢,宁国公府如宁墨,已经不是家,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你们也都知道,十几年前,唐暮嘉皇后仙逝,你们又有谁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病逝,而是宁家人亲手毒死的,我唯一的妹妹,也是我最亲的妹妹,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只是为了保住他们大女儿的后位和为暮熙铲除竞争。”

    “宁书,她又是什么好人,她从小就和唐暮后宫那蛇蝎心肠的女人亲,七月这一次和亲,其中有不乏有她的手笔,这样的家族,这样的姐妹,我宁墨不屑与之为伍,也不屑把他们放在心上,哪怕天底下人人都指责我不孝不忠不义,我也绝不会后悔!”宁墨大笑着,一番话说出来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些年来,他活得太压抑了,不知不觉中,心里多了阴暗的地方。

    不只是曹半愈,连乔振都不得不佩服,为了坚持自己的真心,能够下定决心脱离家族的人了,怎么不值得他们敬重,曹半愈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反思,宁墨和他太像了,而他却做不到宁墨的洒脱,也做不到他的决绝。

    “宁小哥儿,乔振佩服,忠孝仁义是什么鬼玩意儿,你不必放在心上,像那等子心肠毒的鬼玩意儿,不认就不认,既然王爷已经命你为我的军师了,那就是我们兄弟俩的缘分,我乔振最佩服的就是有魄力的人,曹半愈那小子就那脾气,你别搭理他就行了!”乔振上前大笑着,却是很儒雅,宁墨见了,也不得不暗暗的叹服一声,果真是出了名的‘儒将军’。

    乔振是一直都欣赏宁墨的,两人之间也是熟稔,听了宁墨的一番话,乔预更是多了几分真心,两人之间也更加的坦诚了,冷暮看了,也无比的感谢宁墨的做法,经过宁墨这一解释,乔振和宁墨更加的亲近,那靳北就只会更加的稳当。

    “宁公子,是半愈着像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半愈只不过凭着宁公子的身份就生出了怀疑的心思,却不想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宁公子的心境和魄力着实让人敬服,半愈自诩已经是有魄力的人了,比起宁公子,还是差了一大截儿的,还请宁公子谅解!”

    曹半愈拱手致意,这一礼,他是心甘情愿,对于之前的事情,的确是他太小心翼翼了,也是他钻了牛角尖儿,唐暮和靳国的恩恩怨怨,岂是他心里的那点儿龌蹉的想法,尤其是这几年,这些消息,被人传得越来越多了。

    “曹公子多虑了,我们不都是朋友吗?哪来的原谅与不原谅的,我们所为的不是王爷的大业吗?靳北和漯城息息相关,我们三人自然要更好的合作了!”宁墨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三人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三人相视而笑,心里也都明白这话的意思,三人默默的静立在冷暮的身前,更加的团结和友好了,也没有了起初的格格不入。

    冷暮很欣慰,没想到三人之间就这样和谐了,靳北和漯城没有了隔阂,那靳北之忧也一定会慢慢的解除了的,他看见了表哥身上的释然,表哥是真正的放下了,对曹家的羁绊也随之宁墨的那一席话烟消云散了,这也是表哥和宁墨之间的一种缘分吧!

    “表哥,乔将军,宁公子,我相信,不假时日,靳北会在你们的经营下成为一方铁桶的,我认为,靳北之事,可以按照宁公子的法子试一试,打草惊蛇,一次打不动就两次,他们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的,到时候,凭着那一点蛛丝马迹一定能找出他们的老巢将之毁灭。”冷暮镇定的说着,他的心里已经认可了宁墨的提议,目前为止,这的确是最好的**子。

    三人定下心来,有办法总比没有办法的好,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他们也要把那些人揪出来,让那些人混进了靳北,就已经是他们的失误了,决不能再让那些人有休养生息做大的机会,不然,靳北肯定就是那些人的囊中之物了。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都退下吧,表哥留下,我这儿还有事情交给你!”事情完事儿,冷暮就摆手让三人离开,不过,留下了曹半愈,还有一些事情,他觉得有必要向曹半愈说一说,免得他表哥以后又大惊小怪的。

    乔振和宁墨也没有多想,两人出了小院子,就找了隐蔽的地方离开了,左拐右拐的在城中四处闲逛了近半个时辰才回了统帅府。

    “表哥,别看了,他们已经离开了,我留表哥,是有一件事情,我不想瞒着表哥,几年前,我去了唐暮游历了一趟。这一趟,我很后悔又不后悔,我遇见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还丢了自己的心,只是后来我不得不离开她回到了靳国,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打探着她的消息来舔舐自己心里的伤,现在,我又重新的有了拥有她的机会,希望表哥不要感到惊奇。”冷暮缓缓的说着当年他在唐暮的经历,说话的时候,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

    曹半愈也没有想到冷暮说的会是这样的事情,颇有些难为情,心想:怎么说这样的事情,好难为情的,表弟这就开窍了,竟然有了喜欢的人,不过,怎么有和唐暮有关系,难道,表弟这辈子就和唐暮有缘,算了,他也不管了,管她是什么人,只要表弟喜欢就好。

    “你也别想着拿这些话这些事来试探我了,还说什么不要感到惊奇,我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不过就是喜欢上个一个人吗?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听你说的意思,你当初是一声不响的抛弃了人家小姑娘,现在人家小姑娘会不会原谅你还是一个大问题呢,感情的事情,你表哥可是过路人,女人吗?不久喜欢浪漫一点,忠诚一点儿,你当年抛弃了人家,这可是大事情啊!”曹半愈边说话便掩嘴偷笑。

    想通了的曹半愈,也不想去管这些小事了,想想也是。他的小表弟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他这个表哥为他拿主意,在他背后指手画脚,有些事情,该放手让表弟自己解决了,更何况,这还是关于感情的事情,不是说爱情无国界吗,这应该就是吧!

    “这哪有,根本就不是表哥说的那样的,七月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更何况,她也是喜欢着我的,怎么可能为难我?”被自家表哥说中了的冷暮,一点儿也不想承认七月对自己的无视和为难,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冷暮的话突然刺动了曹半愈的一根心弦,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自家表弟喜欢那人叫什么来着,七月,对就是七月,这个名字怎么越来越熟悉呢,对了,之前宁墨不是提起了和亲的公主不就是叫做七月的吗?这怎么事事都扎堆儿了啊,他感觉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啊,自家小表弟喜欢的人竟然是唐暮的和亲公主,前些日子,那一位公主还和冷桐解除婚约了,看来,自家表弟是已经被原谅了啊,那就好那就好,想着以后冷炀知道了冷暮和七月暗度陈仓的事情,估计得气死了。

    “等等,七月,你说的七月是不是宁墨提到的那一位和亲公主啊?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冷炀那里怎么办,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走到一起?冷暮,你是否已经到了不能放手的地步了?”即使已经清楚清月是何人,曹半愈也不得不仔细的问一问,还不忘了打趣打趣。

    听了曹半愈的话后,冷暮微愣了片刻后,神情异常坚定的说:“表哥,我已经是情根深种,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她,若是当初没有中毒一事,我恐怕已经慢慢的放下了心中的仇恨执念,我们也早就已经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表哥,喜欢一个人不容易,我不想放下,我知道,这一次再错过了,我就是真的一辈子失去了她,哪怕千辛万苦,我也绝不会妥协,更何况,皇祖母已经回京了,皇祖母也是很喜欢疼爱七月的,有皇祖母从中周旋,一定能成的。”

    看自家表弟那一脸痴汉的模样,曹半愈觉得冷暮想得太简单了,这些年,表弟过得是太苦了,他也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若是这一次,冷暮事与愿违了,冷暮的心里恐怕会更加的不好受了,冷暮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冷暮,你要记住,你的身上背负着我们靳国的希望,我知道你想反驳我,这些暂且不提,表哥也明白,萧阳公主对你所谋之事是有利的,可是,冷暮,你和益阳侯府二小姐的婚约怎么办,据我所知,婚期应该是快定下来了吧,你也别告诉我萧阳公主对你爱得太深,不愿意看见你为难,自愿为侧妃的话,这些都不是不切实际的!”曹半愈关切的问道,他对冷暮是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唯一的小表弟,也是祖父最看重的小表弟,他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祖父离开时的那些叮嘱。

    冷暮一愣,他心里也额担忧着冷炀会冷不丁的将婚期给他定下了,解除婚约的事情,还一筹莫展,他决不能让这荒诞的婚约婚约成真了。

    “表哥,你放心吧,七月不是那种人,若是我不能解决了这个婚约,她视觉不可能妥协的,我一直在努力着,这是一直没有结果,冷炀暂且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没有一个强大的妻族,不正是冷炀最期待的事情吗?”冷暮和缓的承诺道。心里是暖暖的,表哥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有这样一个处处为自己着想的亲人,他感觉不很荣幸。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表哥在自己的身边不离不弃,若是没有表哥,他恐怕是走不到今天的地步,更坚持不下去了的,为了他,表哥失去了太多了,连整个家族都抛弃了,只为了从小长大的一点儿情谊,表哥又何苦至此呢?

    “那就好,这个地方,我也不便久留,虽然很安全,但是谁也想不到何处会有暗探,这几日,我会在靳北,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给我传一个信吧,千万别私自来寻我,哪怕你觉得万无一失,都不能冒冒失失的,虽然罕都的局势也不容乐观,但是冷炀是不会就此轻易的放下靳北,靳北在乔振的手里,冷炀就不会安稳了!”曹半愈提醒冷暮,即使冷暮一切都明白,他也要再提醒一遍。

    看着曹半愈离开,许久,冷暮才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心里全是表哥说的那番话,七月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现在,她是暂且不放在心上,若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她绝对会挥剑斩断情丝,只不过是她相信自己罢了,看来回宫后要好好的和祖母说一说这件事情了。

    “王爷,罕都那边传来了消息!”冷河是冷暮的亲信,也跟随着他到了靳北,负责着和罕都那边联系,源源不断的传来消息。

    一看是冷河,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他也习惯了以严肃的面孔去面对这些属下,哪怕是跟了他十几二十年的老人儿,都觉得他家公子是天生的冰山。

    “说”

    冷河神情一愣,心想:自己看到的果然是幻觉,自家主子的脸上何时出现过其余的表情,看来自己是上火了,待会一定要去喝一点儿败火的药,他家主子明明就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

第二百三十三章 唐暮之事

    “公子,萧阳公主好像要动忠义伯府和溧阳侯府了,最近忠义伯府的人动了,萧阳公主已经查清楚了,只等着郭家的人动手,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冷河笑着说,他只要一想起郭家没命儿的去招惹萧阳红牛,他就为郭家的自寻死路感到嗤笑。

    冷暮不觉意外,按照七月的性子,郭家早就是属于必死之府了,从郭芮那件‘刺杀’事件后,七月就没有放过忠义伯府的心思,这些日子,一直都让人盯着呢,只要抓住一点儿的把柄,她就能将忠义伯府郭家置于死地。

    “溧阳侯府?可是为了羽暮那丫头?”冷暮问道,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除了羽暮,七月与溧阳侯府没有一点儿的干系。

    冷河直觉自家王爷厉害,这都能猜到,果然是与萧阳公主是心有灵犀的,他家主子都已经知道了,他还能卖什么关子。

    “王爷真聪明,萧阳公主的确是对溧阳侯府有些谋划和动作,这些日子,每隔一段时日就会那你溧阳侯府给羽暮公主送上一些价值不菲的物件儿,只不过,萧阳公主是没有算到溧阳侯府那些人可恶的嘴脸,那些人怎么可能吐出吃进了嘴里的东西,羽暮公主在溧阳侯府就是一个透明得不能再透明的人了,即使是送了那些东西,她也是拿不到手的,真是可惜了那些好物件啊!”冷河感慨的说道,还轻轻的摆头。

    冷暮摇头,他猜到了七月的用意,七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让溧阳侯府的人算计,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是她事先算计好了的,她为了给羽暮出一口恶气,也是费尽了心思,也好,她的心中还有血脉亲情,不是只知道她心中的仇恨。

    “这些年,羽暮的日子太难熬了,皇祖母不在京中,不然,那些人怎么敢匆匆的将羽暮下嫁了出去,还不是怕皇祖母在京的时候阻拦,我也是一个没用的,这些年,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得上羽暮,真是愧对暮皇后了!”冷暮惭愧的说道,面色悲伤。

    这两年,他最愧疚的一件事情就是羽暮的婚事,在他眼里,一个小小的溧阳侯府是配不上羽暮的,更何况她的夫君还是溧阳侯府那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纨绔,当时,他没有能力让郭皇后歇了这心思,却让羽暮陷入了虎狼之地。

    “王爷,当年的事情,您又有什么办法,当时,那一位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紧紧的盯着我们沐王府,即使您有那搭救之心,也无能为力啊!”冷河劝慰道,当时的事情,他是知道得最清楚不过了,也知道他家王爷的情形。

    后宫里那一位心思和溧阳侯府的狠绝,和他家王爷有什么关系,他家王爷还能管得了那些人的狠毒吗?看来,只要关系到了萧阳公主的事情,他家王爷怎么能这么的没有底线呢,算了算了,以后他还是多多的注意溧阳侯府的事情吧。

    “把这些年调查到的事情,传到七月的手里,七月既然要动溧阳侯府,本王也得给她添一点儿添头啊,你让冷江着手准备吧!”冷暮嘴角轻笑着。

    这两年,他也没助得了羽暮,既然七月要动一动溧阳侯府,那他就添一点力度,让溧阳侯府没有挣扎的余地了。

    “王爷,那些事情也要透露给萧阳公主吗?那也是和羽暮公主有关的事情,属下觉得,萧阳公主为的不仅仅是羽暮公主,还有当年的那一件事情,恰巧我们的手里有一点儿那件事的蛛丝马迹,属下不知道该不该透露给萧阳公主。”冷河默默的问道。

    对于他家王爷的话,他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萧阳公主对付溧阳侯府不仅仅是为了羽暮公主,羽暮公主是前皇后暮氏唯一的血脉,萧阳公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前皇后,她们是嫡亲的姑侄女,萧阳公主应该是有心思复仇的。

    “给了吧,留着还不是成了废纸,她既然有这些心思,那就成全她吧,那一场大火,我无法控制,这也算是对暮皇后的一点点儿报恩吧!”冷暮长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说道,他心里才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些年,心里压着这件事情,他过得很不好。

    冷暮这么多年来,十几年了,他一直在暗查当年暮皇后中宫那一场大火,他一直都知道,那一场大火并非意外,只是迫于这些年冷炀的控制,即使他暗查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有查到太多的线索,对七月的帮助也是有限的。

    “是”

    冷河心中暗叹:怪不得这些年王爷总是四处探查当年的事情,还有羽暮公主的事情,他还以为公子是要搜集消息给暮皇后翻案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一切都是为了萧阳公主,公子这是从啥时候就开始惦记萧阳公主了,想到这儿,冷河觉得有点儿冷飕飕的,太不可思议了。

    “下去吧,对了,你走一趟兰幽城,去探一探那儿占山为王的山贼的消息,切莫打草惊蛇,那里盘踞的可能是柔族人!你万事小心点儿!”冷暮眼神一转,心里就有了这一个主意,反正离回罕都还有一段日子,正好可以让冷河去看一看。

    到了靳北,压根儿就没有他什么事情,全是乔将军给包圆儿了,正愁着无聊呢,他家王爷就给他布置了任务,他是欣喜若狂啊,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那什么兰幽城了,而且还可能是柔族人的老巢,真的是太刺激了。

    “别得意,我先提醒你,兰幽城那边的势力错综复杂,你不能出现在明面儿上,无论出了什么事情,碰到了任何人,哪怕是遇见了柔族的王,你也不准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听懂了吗?”冷暮嘱咐,他必须安排得万无一失。

    冷河只得应下,这件事情,他的确是该重视,自家王爷和乔将军他们最担忧的不就是柔族吗?靳北的局势这样的混乱,不正是那该死的柔族整出来的吗?也不知道柔族存了什么心思,还卷土重来,这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是,那属下就下去准备了,王爷,您就放心吧,属下一定会收敛好自己的性子,绝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情来,有王爷的嘱咐,属下绝对是能按捺住性子的!”冷河急切的说,他才不想待在靳北这个无聊的地方呢,一点儿趣味都没有。

    看了冷河一眼,冷暮也不再多说什么。冷河的性子急,估摸着早就已经不耐烦了,这些天,他的脸色总是透着烦躁,冷暮看在眼里,才有了今天的派他去兰幽城打探消息的事情,不过,即使冷河是急性子,冷暮也不担心,自己的话,冷河肯定是会放在心里的。

    “去吧”

    得了冷暮的话,屋子里早已经不见了冷河的身影,急匆匆的就运起了轻功冲出了院子,这会儿估计已经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收拾东西了。

    燕城韩骄收到了七月传来的第一封密信,他仔仔细细的看过后,将信纸随手放进香炉里燃尽了,面上多了几分凝重。

    信中提到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也太恐怖,若那件事情是真的,天下大乱将不会太久了。柔族又回来了,他觉得是时候开始练兵了。

    “来人,传令下去,从今日开启,燕城的防线加强,巡逻的人再加一半,城墙的维修要提上日程吧,每日开始演习,加强练兵!”韩骄厉声说道,这些事情是不可不做的了,燕城也必须要做到滴水不漏的铁通一般了。

    “是,末将遵旨!”

    唐暮永安城已经是混乱不堪,皇帝暮彻彻底底的失去了手中的权力,他成了整个唐暮最大的闲人,他记着七月离开时的话,若是宁国公府夺权,让他不必反抗,他也真正的就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即使他不交出手中的权力,宁国公府也有其他的办法让他屈服,索性他就直接放手了,一个人搬去了嘉皇后曾经的寝宫,再也没有出来过。

    宁国公府正当权,虽然皇帝已经不管政事,但是也依旧担着皇帝的名头,并没有禅位给太子,目前,太子也只是监国,其实,整个唐暮的大权都落到了宁国公的手里,太子暮熙只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傀儡。

    当年,宁国公府为什么会下狠手除了嘉皇后,那是因为嘉皇后生有反骨,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反而宁蝶更容易控制,于是才有了他们下定决心铲除最受皇帝宠爱的嘉皇后,就是怕了嘉皇后再生出一个嫡子,不受他们的控制。

    “放肆。他宁国公府真是太放肆了,我皇家在他们的眼里居然是狗屁不值,父皇明明已经是不问世事了,他们居然牢牢地将大权揽在了自己的手里,他们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子吗?本太子的威严又何在啊,宁国公府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不行我一定要好好的筹谋了,他们似乎并没有交权的打算,那就别怪本太子不客气了!”

    东宫重的太子暮熙怒火中烧,原本把皇帝逼到了那一处比冷冷宫还不如的宫殿,他还是高兴的,可是,宁国公府迟迟不肯交权,而且还没有半点哪方面的意思,暮熙是再也等不了了,他眼馋了那么久的权力和位置,决不能为他人做了嫁衣。

    “国公爷,太子今日在中宫里发怒了,为的就是那一件事情!”一个尖尖的嗓子说道。这声音中带着几分阴柔。

    宁国公府的书房里,一个身着太监服的公公正卑躬屈膝的向宁国公回报着,仔细一看,就知道,他是中宫太子的亲信太监的人,却在转眼间就将太子的话传到了宁国公府,而太子还一点儿都没有察觉,以为他就是自己的亲信呢!

    “太子年纪尚小,没有经过大事儿难免会说一些不经脑子的话,你先回去吧,告诉我师傅,这一次,他做得很好,本国公绝对少不了他的好处!”宁国公宁远连眸子都没有抬起,似乎是真的半点儿都没有生气,哪怕被人辱骂了。

    看着那人悄悄的离开后,宁国公的脸色一变,脸上布满了怒云,对于太子暮熙,他是从来没有相信过的,原本就是拿冷暮做掩人耳目的东西,而冷暮却不知不觉中生出了夺权的心思,他怎么可能看着冷暮发展壮大。

    “想要我手里的东西,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当年,我能狠心除掉自己的亲生女儿,今日,我也能除了你,不过是一个外孙,隔了辈儿的小子,留着也无用。”宁国公恼怒的说道,他的脸上全是愤怒,看来是对暮熙真的有了杀心。

    随后,宁国公招了几个亲信进了书房,几人不知道密谈了一些什么,离开的时候,都带着激动的深色,尤其是宁国公,显得十分的有算计。

    宁国公府的人是越来越蛮横无理了,整个永安城的人,竟然只知道有宁国公府,皇室已经是一蹶不振,甚至彻底的衰败起来了。

    这些消息,悉数被杨流遇身边的暮衣秘密的送去了靳国,自然,七月也知道了唐暮此时的境况,知道了唐暮彻底的陷入了内乱之中。

    靳国的七月收到这些消的时候,已经是一月有余,唐暮与靳国离得较远,她得到的消息往往时不够及时的,不够快。

    “果真是祸害。宁国公府就是一个祸害,他们竟然真的敢想,生生的将父皇逼得偏居一隅这一次,他暮熙应该是被坑惨了吧,与虎谋皮不足为道。他却甘之若饴,也难怪这么一个蠢货够不够宁国公那老狐狸了!”七月气氛的说道。

    ‘啪’的一声,七月将自己手中的信纸拍在案几上,心中冒着火气儿,自己不过才离开了几个月,太皇太后的孝期还没有过去,他们就大逆不道的要夺位了,这样的人,就活该一巴掌拍死了,简直气死人了,还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什么玩意儿。

    “公主,可是出了事情?”’暮西看了七月神色的变化,眉宇间透着郁怒之气,他心中大振,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些天,他一直不在清月台,一直周旋在黑市里调查忠义伯府的事情,收获颇丰,不过,一回来就看见了自家公主大发雷霆的模样,他都有一点儿不知所措的,据他所知,公主是跟少发脾气的,即使再愤怒,她也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自己看看吧,唐暮那边的事情,暮衣传来的!”七月说着话,将手中已经微皱的信纸递给了暮西,让他自己仔细看看。

    越往下看,暮西越胆战心惊。越心寒如铁,皇上竟然被夺权了,齐国公府就这么忍不住了吗居然这么快就出手了,之前,他和公主推断的是,齐国公府应该不会这么快有动静的,这里面是出了怎样的变故吗?

    “公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齐国公府不至于这么快就动手啊,他们掩藏潜伏了几代人,为的不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吗?这一次,和太子殿下对上了,可不符合他们的想法,属下觉得,其中估计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秘。”暮西若有所思的说,他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儿,自己又猜不透,只能将自己的疑惑告诉自家公主了。

    七月听了,也觉得不无道理,只是,她现在离着唐暮十万八千里的,更别提永安城了,她能探查到的消息,是少之又少,可以说是少得可怜,看来只有给暮衣传令让她查一查永安城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居然整出了这些事情。

    “暮叔,给暮衣传讯,让她竭尽全力的打探永安城的消息,最好能查到宁国公府和东宫反目的原因,还有,太子后面是否有人!”七月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其中真的是有隐情,必须让人去好好的查一查了。

    暮熙那个人,她是从头到脚都看得清清楚楚的,那家伙的心从内到外都是黑的,却还蠢得要死,还怕死得很,最是‘识时务’了,这些年,她是将暮熙看透了,胆子不大,却心比天大,他觊觎那个位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和宁国公府争权夺位,她还不会放在眼里,她怕的是暮熙会铤而走险和柔族人勾搭在一起,那就后果不堪设想。

    “是,属下立马就去办,公主,属下还有事情要禀报,姜氏要准备动手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些人已经盯上了郭公子,不知公主可准备好了?”暮西试探的问道,他跟了姜氏大半个月,总算是有了进展,自然在意他家公主的看法。

    跟了姜氏大半个月,自然不止只有这一点子的收获,郭家那么大的家族,有的是私密事,也着手查出了不少能置郭家于死地的事情,只需要最近找出一些证据就好了,他将自己查到的事情总结写成了折子递给七月。

    “公主,这是属下在郭家查到的一些事情,属下觉得可以直接把这些消息隐晦的递给刑部和大理寺,这里面不乏有令冷炀震怒的事情,有了这个,这一次郭家恐怕是难以翻身了,哪怕有皇后娘娘和太子的护佑,还能拧得过那一位?”暮西眉飞色舞的说,他想得很透彻,这件事情,一定会给郭家致命一击的,再加上暗杀和亲公主的罪名,冷炀恐怕也不愿意保下忠义伯府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醉酒

    七月接过暮西手中的折子,垂眼仔细的看着,嘴角微微上扬轻笑,暮叔说得对,这一次,他忠义伯府别想逃额额了,幸好,郭然已经和郭家脱离了关系,不然,这一次恐怕会波及郭然,倾巢之下焉有完卵,郭家这一次要完了。

    “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吧,送去刑部和大理寺,三品以上的朝臣都送上一份儿吧,这一次,我倒要看看郭家这一次该怎么办!”七月浅笑着,嘴角散发这嗤笑,她是看不起郭家的,只要不牵连了郭然,那就是最好了。

    得了准信儿,暮西心中就记下了,也庆幸自己这一次去了郭家没有只局限在姜氏的院子里,去其余的地方转了一圈,才有了今天这些消息。

    “去吧,得到了准确的信儿后,本公主会亲自给郭然下一个帖子,给那群人吹去一场东风!”七月将折子放下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是”

    暮西很快又离开了清月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七月得了消息,二月几人在西蛮已经安定下来了,甚至已经给她送回来了很多的消息,墨夷呼曳已经在朝政站稳了脚跟,过不了多久,呼曳应该就能彻底的把控朝政了。

    “即玉,最近给益阳侯府羽暮公主送了东西没有,她们的态度又是如何的?”七月柔声问,她对溧阳侯府下手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了,最近,她已经收到了益阳侯府的帖子,到时候,她不仅要去,还要盛装出席,看看溧阳侯府的笑话。

    七月提起这件事情,即玉连忙答了溧阳侯府的情况,这些日子,溧阳侯府越来越自大了起来,公主一直想着唐暮的旧事,溧阳侯府的事情都没怎么注意,一直都是她遵循着公主的吩咐按部就班的做着那些事情。

    “公主,您放心吧,溧阳侯府那边一直都没有掉以轻心,奴婢按着您的吩咐都做好了,这几天,溧阳侯府好不热闹,举办了两次赏花宴四处炫耀呢,不过,压根儿就没有几个人去参加溧阳侯府的宴会,溧阳侯府本就已经是衰败没落的家族,罕都的那些贵族都是利欲薰天的人,有几个会去搭理呢,更何况,溧阳侯府的赏花会办的着实是简陋了,说是办的赏花宴,其实压根儿就没有几株花,更别提名贵的品种了,也就是找一个名头刷一刷存在感罢了!”即玉鄙夷的回道,她跟在太皇太后和公主身边见识过了无数的大场面,这种人,她还很少见到过呢!

    即玉对溧阳侯府是鄙夷嗤笑的,想借着女人上位,娶回家了却发现压根儿不是他们想象的结果,便想方设法的换一种路子来讨好了皇后,无耻之徒,就算不是为了羽暮公主,这样的人也该狠狠地惩罚,最好毁了他们的坚持。

    “你啊,这嫉恶如仇的样子,任人看了,还以为你和溧阳侯府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溧阳侯府与我们有何干系,若不是羽暮表姐,他们还入不了本公主的眼,即使本公主将他们挫骨扬灰了,他们也得给我规规矩矩的受着!”七月目光发冷的说,摆弄着自己手中的玉蝴蝶玩件儿,神情清冷,若是仔细一看,就能看见她嘴角有一丝扬起的戏谑。

    她萧阳从来刘不曾把溧阳侯府放在眼里,听到即玉那蔑视的语气,七月心中更多的是喜闻乐见、幸灾乐祸,他们不是很得瑟吗?不是对身为皇族嫡长公主的表姐不屑一顾吗?现在,又出来大摇大摆的炫耀,还是借着自己送去溧阳侯府给表姐的东西,她也算是想清楚了,何必与无耻之徒计较,只要他们付出了代价,她可以不计较了。

    “公主,奴婢这些日子总是去溧阳侯府,看全氏那一副嘴脸都看得恶心了,有几次,奴婢还见着了溧阳侯夫人,也就是羽暮公主的婆婆,也就是羽暮公主的婆婆,那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情,似乎与全氏之间不睦,却在羽暮公主的事情上,与全氏出奇的一致了,奴婢觉得,这实在是奇怪,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就妥协了。”即玉皱着眉头说,将这几日在溧阳侯府遇到的情况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七月,无论事情或大或小。

    这些日子,即玉奉命去溧阳侯府,都是耐着头皮去的,她实在是不愿意与溧阳侯府的老夫人虚与委蛇,那就是一个无耻、卑鄙又贪婪的人,只是碍于自家公主的吩咐,她不得不过几日就往溧阳侯府去一趟,幸好,她也不辱使命,不仅将公主交代的事情做好了,还在溧阳侯府里打探了一些消息,都是和羽暮公主有关的。

    “我还不知道即玉姑姑的性子,最是喜欢打抱不平了,以前在唐暮皇宫的时候,即玉姑姑可没少帮各个宫里的小宫女,我敢肯定,你这一次心里肯定是不好受极了,每一次去溧阳侯府,就时时刻刻的受着良心的折磨,我猜的对不对啊,即玉姑姑?”七月掩嘴带着笑意说,显然是对即玉的性子了如指掌,不会有任何的错误了。

    即玉听了,心中更不好受了,心想:公主竟然还拿这件事情来打趣我,她这还不是为了羽暮公主,若是她忍不住了,早就在溧阳侯府发飙了,她溧阳侯府恐怕此时已经把清月台当做了危险之地,哪里还能让自己进门儿。

    不过,公主说的也对,自己这心肠的确是太软了,太皇太后不止一次提起过这件事情,太皇太后曾说过:自己是要跟在萧阳公主身边的人,不能心软,公主是要做大事的人,水深火热的时候数不胜数,若是她耳朵软,是会害了公主的。

    “公主,那是以前的奴婢了,现在的奴婢可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溧阳侯府,即使羽暮公主再惹人怜爱,奴婢也不会做出破坏公主布局的事情,即使这样看起来无情冷心,即玉至始至终都只是公主的人,自然不会做错了事情,太皇太后说得对,人若是只知道一味的心软,那最后可怜之人只会是自己,经过了那么多,奴婢觉得很对呢!”即玉默默回忆的说,眼中充满了怀念。

    得了即玉的答案,七月又开始写写画画,一个人静静的在书房里折腾了一下午,连即玉和灵都没她赶了出去,说是人若是多了,打扰她做正事儿。

    于是,即玉和灵就乖乖的出去了,还轻轻的给七月拉上了门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灵去了膳房找栀灵玩儿去了,即玉去了库房,整理七月从唐暮带过来的物件儿,到了靳国已经数月,这些东西却还没有弄规整。

    天色渐黑了,七月才从书房里出来出来,衣服上有一点脏乱,还洒上了几点墨迹,不过,整个人看着还算精神,在书房待了一下午不吃不喝的,就连即玉中途过来看了几次,都没有半点儿的动静,即玉才歇了心思。

    七月略微憔悴的说:“摆膳,摆膳,本公主都快要饿死了,一下午,连一口水都没喝,饿得我只好生生的忍着,即玉姑姑,让栀灵快点摆膳吧!”

    急切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七月随意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歪歪倒倒的,直接让即玉把晚膳摆在院子里,她懒得往餐厅那边去,反正今儿的天儿并不冷,正好可以在院子里赏一赏天上悬挂着的那一轮如玉明月。

    “是”

    即玉一应声,鱼贯而出的婢子端着托盘进了院子,十几道菜色一一的摆在七月的眼前儿,看着面前诱人的事物,七月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伸出了手,夹菜的速度都比平日里快了几分,即玉在一边儿伺候都有些忙不过来,拉上了灵才好些。

    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她还没有选定自己的‘夫君’,冷炀恐怕会越来越坐不住了吧,这些日子,冷炀那边的消息也少了,就连之前天天登府的冷嫣然都被家中长辈拘着了,自己越来越没有趣儿了。

    “唉,连嫣然都不能随意的出来了,简直就是无聊死了,他也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冷炀那儿,似乎对自己很有意见,该怎么办才好呢?”七月自言自语的呢喃,她心里想着太多的事情,有些烦躁。

    冷嫣然已经数日没有来过清月台,以前可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连七月都觉得没意思,多番打听后才知道原来是岳亲王太妃和岳亲王飞一致认为不能让冷嫣然放纵下去了,都快要议亲的人了,便拘在家里压一压性子。

    “公主,您莫担心,岳亲王妃只是拘着嫣然郡主了,这做母亲的有谁会害自己的儿女呢?岳亲王妃也是为了嫣然郡主好!”即玉在一旁轻声的劝着,心里悔恨极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听公主说什么月色就酒的说法,现在,公主已经微醺了,还说上了胡话。

    “栀灵,去膳房给公主煮一碗醒酒汤,快去!”看着摇头晃脑,手指四处晃动的七月,她连忙吩咐了栀灵去做醒酒汤,不然,就该出大事儿了。

    “即玉,我一点儿都没醉,喝什么醒酒汤,那玩意儿都是给喝醉了的人喝的,不行,你不能给我喝,即玉姑姑,永安城的月色会不会比罕都的美?到了罕都数月了,本公主越发的觉得罕都的月亮没有永安城的圆,你觉得呢?”七月微闭着眼睛,口吃含糊的说着,脸颊晕染上了微微的酡红,说话时唇齿间带着微微的梨花醉的酒气。

    七月还不停的将酒壶里的酒往嘴里灌,地上七零八落的歪倒着白瓷酒壶,好久没有如此痛快的喝过一次了,自从到了罕都,整个神经都紧张了,哪里还能如此放松的喝上一次,哪怕明日头昏欲裂,她也忍了。

    “公主,您别喝了,别喝了,您今日已经喝了很多了,奴婢求求您,您别喝了,好不好,再喝下去就真的醉了!”即玉在一旁忧心得很,生怕七月又喝多了,一个劲儿的劝慰着,只希望七月能将她的话听进心里去。

    即玉的这句话,七月是没有听进去了,直接倒在了桌子上酩酊大醉了,即玉在一旁怎么叫也叫不醒,没办法,只得叫来了灵将七月扶回了枫院,伺候着七月梳洗后强行将解酒汤灌进了七月的嘴里,即玉才松了一口气。

    “都散了吧,今夜大家都被折腾惨了,不必在这边守着了,都回院子好好的歇息,明日还有明日的事情,可不能无精打采的!”服侍着七月睡下后,即玉连忙出了院子,让围在枫院的人都散了,公主只不过是喝醉了,哪里有这么多规矩,不知道内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清月台出什么大事情了呢!

    “是”

    七月突然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了,当时在院子里当差的人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了什么了不得了的事情,其中大多数都是冷炀安插在清月台的眼线,若是萧阳公主出了事情,她们不死也得拔掉一层皮,这也是他们迟迟不肯离开的原因,总得听听消息,看萧阳公主如何了,不然,他们今天一晚上恐怕就不得安宁,还是要好好的问清楚为好。

    看着所有的人离开了,即玉脸色一变暗骂道:一群胆小鬼,做了那人的眼线还贪生怕死,冷炀的人就是这样的一个怂样儿。

    第二天了,床榻之上的七月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钻心的疼从头皮散开,疼得七月撕心裂肺,头昏脑胀,七月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才想起昨夜自己是喝多了,怪不得头疼得这么厉害,看着从窗棂早已看不见的太阳,七月就知时辰不早了。

    “公主,您醒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奴婢让栀灵备了醒酒汤,您再喝一点儿吧,今儿还有要事呢,有人在倾城楼请了郭家二爷郭术,公主不过去看一看吗?”即玉一边给七月梳着三千发丝,一边说着暮西传回来的消息。

    七月眼睛一亮,郭术,那不是郭家二爷吗?七月早就已经看准了他的野心,看来,这一次,他是准备上钩了,暮西去钓鱼了,自己自然是要去看一看这鱼上钩的过程,也要看看这一条鱼值不值得自己废了这么多的心思。

    “去,自然是要去了,把醒酒汤给我拿来吧,其实,我本来就没醉,只是即玉姑姑太小心了,我平日里可是千杯不倒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醉了,昨夜,我只不过是累了,才趴在石桌上睡着了,可不是醉了啊说!”七月眉头紧锁,她的一世英名啊,就这么被毁了,那可不划算了,怎么也得为自己辩解辩解,至少心里好受一点儿。

    看着七月俏皮的模样,即玉仿佛就被带回了七月还是小时候的时候,小时候的七月也是这样的沉着冷静,可是却还有点儿小孩子的天性,有时也会调皮捣蛋,也会为了做错事情,那时候的公主还是后宫里最受宠爱的孩子。

    “是啊,公主没有喝醉,公主只是累了,公主昨儿在书房待了一下午,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即玉看了都心疼,公主以后不能再不顾身体的做事了,您的身子本来就弱,这靳北的冬天来得早,眼见着都有飞霜的迹象了,您可不能不爱惜身子。”即玉假意恼怒的说道,昨日她往书房来了几次,本来想提醒七月的,却最后没有开口,离开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郭术

    “那是自然,不是说今日还有事情吗?那快点儿准备,暮叔那边应该已经万事俱备,我要去会一会那个人,看他担不担得起本公主的抬举,懂也不懂本公主的意思,若是和郭继一样的货色,本公主不屑于扶持这样的人,有些人,活着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去他的忠孝礼仪,我要的人,眼里只有利益,这样的人才能把控得长长久久,郭家,等着瞧吧!”七月嘴角戏谑的笑着,眼神宛若寒夜里的圆月散发着袅袅的寒意,眼角飘逸而出几丝死寂的气息,仿佛坠入了黄泉九幽的弱水。

    即玉眼神一闪,很快,从容不迫的将七月的交代的事情安排好,就等着七月一声令下就可以离开清月台,绝不会有任何人察觉了。

    “好了?”七月声音慵懒的说,她看见即玉匆匆离开又神色从容的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她就知道即玉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了,挥袖起身匆匆的带着即玉离开院子,见四周没有人影儿,七月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谋算了几个月的事情,终于要在今日尘埃落定了,郭术若是自己认为的那样的一个人,留着也就留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若那是一个夹起了尾巴的狼,那就绝对不能留下这样的一个隐患,绝对的不能留。

    “先去倾城楼吧,暮叔应该已经安排好了,这么一个名满罕都的销金窟,郭术怎么也想不到是本公主在暗中谋划,算了,暂且就这样的,本公主也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给郭家留下一点儿血脉,这也算是积德了。”七月浅笑着说,她并非要对郭家毁得彻彻底底,只是郭家送上来了的把柄,她若是不牢牢的抓住,那就是世上最大的傻子。

    冷炀是一个疑心重重的人,若是拿出了将郭家彻底毁灭的证据,那一个‘阴谋论’的人,绝对会认为这是一场阴谋,所以,七月决定留下一些人,一些七月觉得能把控住的人,这样的忠义伯府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意的?

    “是”即玉跟在七月的身后轻声回道,公主交的事情,她没有反驳的机会,只能竭尽所能的去为公主安排好了,这就是她的使命。

    两人皆是穿着男装从清月台的后门儿离开的,这个后门儿是十分的隐蔽,本来七月还发现不了的,还是乔预曾经在这后花园看见了一些不存在的地方,又随口向七月提了一句,七月心里却是暗暗的记住了,让暮西一查,便查出了这么一个后花园,还有一些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兵器,这若是查下来,那可是大罪,即使她是唐暮的和亲公主,也讨不了好,仔细一想,除了那个人,谁还敢在清月台这样的地方动手脚,更何况,这清月台从没有人能进的来。

    “即玉,这一个后花园,派两个我们的人过来守着吧,不过,不能让府中的那些人知道了,打草不惊蛇,敢在本公主的地方动手脚,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的有胆量!”七月阴测测的说道,虽然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却不点破了。

    即玉暗自点头,她家公主既然吩咐了,那她就必须把这些事情做好了,决不能有半点儿的差错,这一个后花园出现得太蹊跷了,而且里面搜出来的东西令人胆战心惊,她也不得不重视了,这里面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清月台离倾城楼是很近的,从那个后花园出来,不过是绕过了一条街就能到倾城楼的后门儿,若不是乔预发现了那个后花园,暮西也不可能发现清月台和倾城楼之间的这一天捷径的秘密,不过,却是方便了七月。

    “公子,请!”一个长的白白净净的小厮早已等在了后门处,他得了蓝月姑娘和老板娘的吩咐,见了七月,就领着七月上楼了。

    小厮是七月从唐暮带过来的人,没有背叛与不背叛的事情,从小养起的心腹,七月绝不会怀疑,不然老板娘也不会派他来等着了。

    “摇墨,隔壁的人来了吗?”进了屋子,七月目光似火的看着隔壁,她也不害怕隔壁的人听见了,她来倾城楼是为了看看郭术的态度,既然留下了这一间屋子,那就是一切都有了安排,这间屋子,是从不对外开放的,是用来打探消息的。

    摇墨轻轻摇头说:“回公子,还没有,暮统领只是说了公子会来,所以才遣了摇墨在后门儿处候着公子了,不过,应该也快了吧,暮统领说了,大约就是这个时辰了。”

    “嗯,你先下去吧,我这儿不用人伺候,万事有即玉姑姑呢!”见摇墨百般的不自在,小心翼翼的样子,七月也不想再刁蛮他了,都是自己人,又何苦去为难呢?反正有即玉在自己跟前儿呢,也就让摇墨先离开了。

    得了七月的话,摇墨眼睛放光,连着说了好几句‘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同手同脚的飞快的开门出去了,连七月和即玉见了,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门隐隐发呆了。

    “即玉,你看,刚才那一阵风还是温润的摇墨吗?我看着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像呢?”七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肯定是看花了眼,摇墨何时那么的剽悍了,平日里见了,他还是动不动就脸红的纯情小伙子呢。

    七月的话生生的拽回了即玉的思绪,同样的目瞪口呆的即玉随口而出说:“那应该就是摇墨吧,不是他把我们迎进来的吗?只是,奴婢看着也觉得不怎么像摇墨了,摇墨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啊,这太不可思议了。”

    即玉心里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确定那人肯定是摇墨了,,只是,这摇墨未免也太过了,看来公主在他的心里太严肃了。

    “是摇墨?那他怎么一副跟见了鬼的模样?”七月郁气冲冲的问,她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遭遇呢,心里自然是不舒服了。

    七月是聪明人,也意思到了是什么问题,只是意识到了并不代表自己就想得明白了,她心里暗暗的想:不行,待会儿一定要好好的给摇墨那小子说一说,自己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人,必须要让他儿自己有所改观。

    “公主,来了,他们来了!”见七月还在神游,即玉连忙出声提醒她,害怕七月突然大声的说出什么话,惊扰了隔壁的人。

    听了即玉的话,七月也不在纠结摇墨恶的事情了,好好的盯着自己的正经事儿才是重要的,她点头示意,不再开口了,见呼吸声都压低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也不说话了,好好的听着吧,我倒要看看,那郭术究竟是人还是鬼,无论是人是鬼,反正都是逃不出本公主的手掌心儿了。”七月嘟囔着说,耳朵都快要竖起来可,目光凝聚,神情专注的听着隔壁的声音。

    只听四月和郭术的声音,七月微愣,怎么是四月的声音,暮叔去哪儿了,转眼间,暮西就进了屋子,也神情专注的听着隔壁的话。

    “暮叔?”

    “回公主,暮西是公主的贴身侍卫,由卑职出面,似乎并不妥,公主这儿离不开卑职,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卑职都会跟随在公主的身边,那郭术知道了卑职的身份,会是一个很大的忧患,索性就直接让四月去了,四月刚刚回了罕都复命,就被卑职抓来做这件事情了!”

    暮西将四月的出现解释了一遍,毕竟四月并不在罕都,看公主疑惑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一些什么,四月必须解释清楚了。

    “四月竟然回来了?那靳北那边是否已经安稳了?”七月眼睛一亮,欣喜的问道,四月去的是靳北,得到了宁墨的消息后,七月便匆匆的将四月派去了靳北寻找宁墨的下落,更何况,还有她最牵挂的人在靳北呢。

    “嗯”

    “郭二爷,咱们名人不说暗话,我既然能够约郭二爷在倾城楼一见,自然有我的成算,我想郭二爷自己不会想不到吧,大家都是聪明人,郭二爷心里那点子事儿,可瞒不了我,不然我今日也不会见郭二爷这一面了。”四月的声音中就带着丝丝缕缕的蛊惑和不容置疑的气势,无论是眉眼和话语之间都带有点点滴滴的威严。

    这几年,跟着暮西东奔西跑,又在关键的时候放权任他们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七月身边的几月也越来越能够独当一面了,身上那一股杀伐煞气也渐渐的内敛,这些日子,她看在眼里,尤其是跟在她身边的五月,成长得太快了。

    “公子此言无头无尾,郭术还真是不明白了,郭术心里干干净净、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至于公子所言的那一点子事儿,还请公子明示。”郭术面色沉着的说着,更是半分没有自觉,仿佛四月所言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四月嘴角微扬,默默无言的看着郭术,目光凝聚在郭术的身上,灼热得想要将郭术燃烧尽了,郭术那些话听在他的耳里不过就是笑话,暮统领都已经查到了郭术的祖宗十八代了,他绝不会相信其中有什么误会和差错。

    “郭二爷这样说,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本公子不需要满口胡言乱语的人,你,说的话,本公子一点儿也不信,既然郭二爷选择了与本公子为敌,那本公子也不为难你,这天长地久的,以后有的是日子!”七月嘴角爬上了邪笑,嘴角弯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去揍他,整个就是一个欠揍的样子。

    果然,郭术脸色骤变,有种心里隐藏了大半辈子的小心思被窥破的感觉,面色变得越来越没有血色,目光也没有了之前的坚决和底气。

    其实,郭术心中是千变万化,他是不曾相信四月说的话,甚至还不以为意,只是看四月一直淡定沉着的神情。

    即使已经被四月骇住了,他依旧咬紧牙关死不承认说:“这位公子,郭术一句丑话说在前面,你我素不相识,别拿那些不着痕迹的话来诓我,我郭术也不是被吓大的,公子没有必要拿那些话来欺压我郭术。”

    郭术心中存了侥幸,他觉得天底下没有那么玄乎的事情。不可能有人能看透一个人内心的小心思,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可怕的,他整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心里那一点儿阴私,那可是不孝不义的罪过啊?

    “暮叔,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一个四月吗?我怎么觉得这小子去了一趟靳北,整个人都变得猜不透看不懂了,尤其是憋着一股坏劲儿的声音,那郭术估计已经把他恨得牙痒痒了!”

    七月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儿,看着四月独当一面意气风发的样子,她生出一种欣慰开,月字令是她亲手建立起来的,月字令里的每一个人就是她的一重心血,月字令越强,她也就越有底气。

    “公主,他们嗯长大了,无论是一月还是十二月,这些人,哪些不是能够立得住的,更何况,他们的心中不会有背叛,不会有害怕,更不会有功名利禄,他们将是公主手中的一把利刃。”暮西的目光坚定,当初是他全权负责的月字令的人,他便是按照心中的刃来训练培养出来的。

    七月心中感动,这么多年了,从她三岁开始,暮西就不离不弃的跟在自己的身边,即使那几年过得并不如意,暮西也从没有过异心,十几年了,时间过得太快了,她已经从当年的小女孩儿长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了。

    “暮叔带出来的人,七月最是放心了,月字令以后就交给暮叔吧,我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这个罕都,我已经身陷囹圄了,月字令不能陷进去,他们只能在暗处为我做事,唐暮的十月和十一月,还有十二月,让他们时时刻刻的准备好,唐暮已经乱了,让他们等候命令,将我父皇带出唐暮。”七月声音略带了一分哽咽,既有对暮西的信任,也有对暮的思念和担忧,全部的就化成了哽咽。

    暮西不推辞,这么多年的默契,他清楚他家公主的意思,哪怕是一个眼神,他也能明明白白的,自然,这一次,也不会曲解了公主的意思。

    两人一致的闭口不谈,很有默契的暂且放下了话题,继续听着隔壁的动静,在两人的眼里,隔壁才是此时的重中之重,今日的设局,不就是为了今日吗?不就是为了看一看郭术的可靠与否。

    “郭二爷未免也太看不起本公子了,你我素未谋面,郭二爷不认识本公子,本公子却对郭二爷熟悉得很哪,从郭二爷出生、成亲、生子到现在,郭二爷的一切,本公子了然于心,不知郭二爷觉得本公子这个答案是否让您深感荣幸呢?”四月扯着嘴角,眉眼间漫不经心的说着,似乎这些话并不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还不等郭术说话,四月就又开始自顾自的说:“郭二爷十岁那年可是好手段啊,一个小小少年,把后宅女人那一套学了一个精准狠,本公子想,有些事情,郭二爷恐怕早就已经将它们坠入了尘埃里,当时的那一副画面,真是精彩至极啊,绝妙的设计,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被一个家养的小厮给坏了,若不是当时那害事儿的小厮,恐怕今日你我二人也不可能在倾城楼如此的相谈甚欢了,本公子也要唤郭二爷一声忠义伯了!”

    话音一落,四月看着郭术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扑后仰,好不愉悦,而一旁的郭术自然是脸色煞白,这样的秘事都被人当做了笑话讲了出来,他还有什么敢反驳和辩驳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只能认命了。

    郭术沉默了,心里却是经过了剧烈的斗争,他不清楚眼前的人,可以说,在罕都甚至是靳国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人,谁又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反正绝不可能请自己过来喝喝茶看看倾城楼绝色的舞姿,更不可能只是为了提醒自己。

    实在是想不明白,郭术想破了男子也没有半点儿头绪,而自己面前的人还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郭术心一狠说:“公子既然能查到几十年前的事情,郭术的确想不到,在公子的眼里,郭术居然还有这样的价值,就如公子所言,这正是郭术的荣幸,只是,公子邀我此行,不是为了这些陈年旧事吧!”

    到了这种地步,郭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方摆明了是对自己感兴趣的,只是这个兴趣点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一知半解的。

    “好,郭二爷果然痛快,说实话,那个计谋真是精妙卓绝,我最喜欢的就是和聪明人打交道,也最喜欢心里有算计的人,兜兜转转,我想郭二爷心里也有一点儿谱了吧,郭二爷想要的,我可以双手奉给,而我想要的,就多了,事关重大,我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就黑郭二爷一天的时间考虑吧,若是郭二爷愿意与我打交道,明日此时,也是这个地方,不见不散,我在这儿静候佳音。”四月自以为很人性化的说,还把那句句不离口的本公子特意改成了我,他觉得听着更亲近一些。

    “公子,郭术连你姓什名谁都不知道,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更何况,连合作的人都不知道是人是鬼,郭术恐怕没有这个胆子。”郭术一激动口不择言的说,说完后下意识得捂住了嘴巴。

    四月不怒不恼,阴阳怪气的说:“本公子是人是鬼,倒是不重要,这些年想和本公子扯上一点儿关系的人多了去了,至少的排到靳北去了,能找上你郭术,是你的荣幸,说点儿不好听的话,你也只不过是一个棋子,是好是坏,是留是弃,全凭本公子一念之间,郭家可不止你一个人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 四月回归

    “还有,看在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的份儿上,今日本公子就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还是少问的好,本公子的身份,到了该让你知道的那一天,就会大摇大摆的说出来,虽然本公子喜欢聪明人,但是本公子最厌恶的就是不懂事的人,我想,郭二爷应该听得明白了吧。”四月的语气不善,言语间带有一丝疏离,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热情和和善,更不复之前的开怀。

    郭术见了这样的四月,微微一愣后,快速的离开了,他可不想在这儿等着吹冷气儿,这天儿本来就已经够冷了,屋子里却带上了寒气,郭术见了,连头都不敢往回看了。

    “蠢货”

    看着郭术离开的背影,四月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自己三番五次的说,对郭术就是对牛弹琴,若不是最后那一番话打破了他心底的那一层蒙尘的蜘蛛网,这郭术恐怕还得瑟得很哪。

    屋子里的窗户小小的有一条缝隙,正好可以看见郭术利来的方向,四月的余光透过缝隙看见郭术越来越小的背影,他才起身出了屋子。

    “叩叩”

    暮西从里面开了屋子,看了一眼四周,迅速的将四月拉进了房间,他向来谨慎,即使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是小心翼翼的。

    “属下四月参见公主,七月幸不辱命,在靳北得到了宁四爷的消息。特此回来复命。”七月神情严肃,哪里还能看见之前面对郭术是痞气十足的样子,只见一黑衣华服的俊俏男子静立在自己的身前,竟然规规矩矩的,若是郭术见了,必定会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来。

    一听到有了宁墨的消息,七月也无法淡定了,这些日子,她无时无刻的不在担心着宁墨,靳北的局势那么的混乱,尤其是宁致和宁夏两个小小的人还跟在他们的身边,这让七月无法安心。

    “果真是有了舅舅的消息?那他们一家人了还好,表弟和表妹怎么样,尤其是宁夏,她生下来就先天不足,身体虚弱,靳北已经乱得不行了,他们在靳北该怎么自处啊?”七月心神慌乱的问,语气时重时轻。

    看着自家公主激动不已,四月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他知道,他说出来的话注定不能让公主满意,只是,想起当时宁四爷的决绝,他也没有半点儿的法子,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公主,属下无能,未能劝服宁四爷来罕都,宁四爷执意留在靳北,至于表小姐,她在靳北也很好,身子比起在唐暮的时候,还略强了一些。”四月自责的说,麻袋瓜子垂得低低的。

    七月瞬间坐倒在椅子上,脑海里仔细回荡着四月的话,她舅舅不愿意来罕都,竟然心甘情愿的待在靳北那个是非之地,这是她怎么也意想不到的,哪怕是为了宁夏,他也不应该拒绝啊。

    “公主,您先别着急,四月不是说表小姐的身子好多了吗?也许宁四爷一家是在靳北有什么奇遇也不一定啊,您先听四月说完吧。”暮西忙在一边劝着,见七月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也不忍心。

    暮西的话,七月是最听得进去的,仔细一想,的确,自己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就先入为主了,还以为舅舅是怕了拖累自己,才不愿意来罕都的,却没有好好的听四月将剩下的事情说完,于是,她就镇静了下来。

    “公主,暮统领说的是,宁四爷一家在靳北过得很好,除了初到靳北时处处碰壁,后来就越来越好了,宁四夫人与靳北的大势力之首有几分渊源,四夫人有那人的照拂,会比在罕都更安全的。”四月娓娓道来,将他查到的消息,这也是他能查到的消息。

    七月轻声嘟喃:“舅母,明府,怎么会在靳北有认识的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从来没有听舅舅提起过。”

    明玫和靳北的大势力,七月都不敢想象,唐暮明府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不然,当初舅舅想要求娶明玫也不会被宁国公府的人想法设法的阻拦了。

    “四月,那我舅舅是什么意思,他真的不愿意来罕都?”七月又问,她脑子里那一根弦始终没有转过来,总觉得这背后有什么事情。

    七月很固执,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她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更何况,还有明玫的事情再心里堵着,那就是一道墙,让七月怎么也想不通。i

    四月无奈,只能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在公主面前,承诺算得了什么,公主的话才是正理儿,反正他只是答应了宁四爷不把有些事说出去,顺便瞒下他留在靳北的原因,他已经竭尽所能的隐瞒了宁四夫人的事情了,现在,也不算是违约了吧。

    “公主,属下能这么快查到宁四爷的踪迹,还是沐王爷牵线的,宁四爷与沐王爷一见如故,靳北局势混乱,.,心里少不了抱负,属下让宁四爷跟随属下会罕都,可是,宁四爷却拒绝了,宁四爷说他已经有了选择,他决定跟在沐王爷的麾下,跟随乔将军镇守靳北。”

    四月每说一句话都要斜眼用余光看一看七月的神情,可以说是颤颤巍巍的将这一番话说完了,幸好,公主并没有生气。

    “冷暮,他竟然敢,那可是我舅舅,他居然还收下了我舅舅,他安的究竟是什么心?”七月咬牙切齿的说话,她没想到最后拆台的人竟然会是冷暮,他真的是太大胆了,连她舅舅,他都想要招揽。

    宁墨的才华和心中的纵横沟壑,七月也是佩服得很,只是佩服归佩服,她却不能看着宁墨就这样走上了危险之地,太皇太后临逝前说了,这爱酱是一个天下大乱的时代,而现在,天下大乱已经起了狼烟。

    “公主,宁四爷在唐暮的时候过得并不如意,永安城传遍了宁四爷肆意洒脱、逍遥自在,可是,谁又知道宁四爷真正的内心呢?也许,宁四爷是有一颗强大的心吧,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请公主莫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进去,这样,宁四爷才能真正的自由,真正的脱离了唐暮宁家,才是真正的举世无双宁四公子。”暮西的神色轻松,只是轻声的劝慰着七月,不让七月又钻进了牛角尖儿,每一句话,都带着对宁墨的肯定。

    暮西和宁墨相交多年,从他还是十来岁的少年的时候,两人就经常在宁国公府见面,那时候,他也是跟着皇上出宫,只不过,他也是半大的小子,和宁墨又脾气相投,两人是一见如故,再见就如亲人一样了,每一次皇上出宫,两人就偷偷摸摸的摸到没人的秘密圣地去玩儿,或是两人比划比划,或是说说心里的糟心事儿,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宁墨一个人叽叽喳喳的说,他在一旁专心致志的听着。

    “公主.,宁四爷是喜欢在军中打拼的感觉.的,以前是他没有半点儿的机会,现在,既然他抓住了机会,他就不会放手了,公主,您的态度,不仅会让宁四爷为难,还会让沐王爷为难的。”暮西言辞和缓的说,这些年,宁四爷在公主心中越来越重要,他不能看着公主做出令自己伤心、难过的事情。

    被暮西劝解,即使当着四月得面儿,她也不觉得这是暮西不给自己留脸面,冷静下来后仔细一想,暮西说的不无道理,依着自家那舅舅的脾气,若不是他愿意、他喜欢,任何人都是请不动他的。

    如今四月带回了这样的消息,还能说明什么,她舅舅这一次一定是下定决心了,不然怎么会选择投入冷暮的麾下,还是留在形势最为紧迫的靳北,除了有建功立业的心态,还能有什么?

    “暮叔,你放心吧,我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我不应该去管,当初既然选择了让舅舅来靳国,我就应该什么都能承受得起,不过是留在靳北而已,百年前,我唐暮能打得它柔族没有安身立命的地方,现在,我也不会怕了它。”七月说话很有气势,她才不会怕了柔族呢,既然她舅舅都已经选择了道路,那她决不能成为拦路虎。

    柔族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卷土重来的余孽罢了,明的不敢来,暗的倒玩的风生水起,也不过是一群不敢正视眼前的破落货。

    ‘啪’的一声,只见四月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脑袋,还不等七月说话,就看见四月一脸懊悔、自责的望着七月说:“公主,属下忘了一件大事情,属下把……把……,把宁四爷交给属下的亲笔信忘了。”

    四月摸着自己的脑袋,急忙将揣在怀里的锦囊掏出来递给了暮西,他可不敢在七月面前露脸儿了,尽量的压制着自己的气息。

    “拿来”七月瞪了四月大声说了一句,把四月给震得手中的锦囊差点给吓得哆嗦掉了,嘴里的那些话更不敢说了。

    七月接过暮西递过的锦囊,睨了四月一眼,不再看四月一眼,满眼期待将手中的锦囊开了,有些泛黄的纸上点点滴滴的写着宁墨的劝诫,七月心中才有了底,才渐渐的将心放下了,不再担心。

    “暮叔,你果然说得对,这些年,是我没有好好的想舅舅的事情,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算了,舅舅愿意在靳北就在靳北吧,以我舅舅的才能,柔族不足为惧,在靳北的人,都撤回来吧,靳北,有我舅舅,我没什么担心的了。”七月含着笑,嘴角微微的带着浅浅的花蕊,心里那些阴霾消散了,阳光随处可见。

    宁墨在信中将自己为何一定要留在靳北说清楚了,也希望七月不要阻拦,这一切都是他的决定,他要重新为他自己而活。

    宁墨有了自己的决定,七月才渐渐的放下了,她不能干涉舅舅的决定,只能支持,也相信宁墨的以后会很辉煌。

    “四月,将郭术的事情处理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若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记得及时汇报,靳北的人,全部撤回来吧,以后,只需要负责罕都的消息就好,罕都也越来越乱了,全凭一个倾城楼,有些捉襟见肘了,我要在两个月之内,看到一个完整的、遍布罕都各个角落的信息网,四月,你能做到吗?”七月收回了心里那些小心思,神情冷厉的问四月,既然舅舅都开始新的奋斗,那她也要加把劲儿了。

    罕都的天即将变了,风也从没有停止过,郭家的跌落就是罕都开启天翻地覆的点,从郭家起,七月要搅得罕都风起云涌。

    “是,属下定不辱命。”

    四月得了七月的命令,自然要好好的牢记,听公主将罕都还有郭术的事情交给了他,他也知道公主没有生气,更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心里更是决定要好好的干好罕都的事情,不就是两个月吗!咬咬牙就过去了。

    “那就好,我要的东西,希望明日郭术能给我一个答案,若是他执迷不悟,郭术,郭家也不需要这**人了,办事干净利落些。”七月起身朝着房门的方向去了,说话时,脸上带着阴森的笑意。

    七月离开了,不留痕迹的离开了倾城楼,带着暮西和即玉又像纨绔子弟般的去吃喝玩乐,一行人大摇大摆的朝着西市的古玩儿市场去了,她才不会管会不会被冷炀的人盯上呢,如此显眼,要的不就是冷炀的眼睛吗?

    古玩市场临街的店铺全都装饰布置得古色古香的,翠绿色的琉璃瓦还在阳光下泛着透亮青翠的光,两层或是三层的小楼商铺比比皆是,这还是到了靳国之后,七月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逛古玩市场。

    琳琅阁?就这家了,七月挑中了这家叫做琳琅阁的商铺,整个古玩街琳琅满目的全是古玩商铺,七月挑了一家合她眼缘儿的商铺就进去了。

    “哎哟,这位公子里边请,小店无论是金银玉器,还是名家字画,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您买不到的,公子随意看看,若是有合了公子眼缘儿的,一切都好商量,公子能在这古玩街上的数百家商铺里进了我琳琅阁的门儿,那就是一种天赐的缘分,公子若是有看上的东西,万事好商量。”掌柜的谄笑的跟在七月的身边儿。

    古玩店的掌柜是一个四十岁多一些的中年男人,嘴上留着两撇小胡子,脸上始终带着合适的笑意,那一双泛着亮光的眼睛带着算计和奸诈,卑躬屈膝的样子,让人见了都难以挑出错处来。

    “合眼缘的,那倒是要好好的瞧一瞧了,本公子就喜欢像字画儿这些带有文人名家气息的东西,若是有成色好的玉器,也还是可以勉强的看一看,若是有本公子看得上的,这价钱吗?自然是好说了。”七月半眯着眼打量着屋子里的物件慵懒无力的说。.

    能在罕都西市的古玩里经营下来的人,哪些不是背后依靠着权贵的,哪些掌柜的又不是人精儿一样的人物,一看七月的架势,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物,那掌柜的只能毕恭毕敬的伺候着,谁知道一不小心会得罪一个怎样的人啊。

    “公子说的是,小的这店里多的是文人古玩,就连一代大儒张望老先生的作品都有一副,那可是我们琳琅阁里的镇店之宝,也是公子有缘,小的主子传了话,若是遇见了有缘人,也可以让出去的,毕竟张望大师的墨宝,寻的就是有缘人。”掌柜的轻声的在七月的身边说着,生怕被其余不想好的人听见了。

    掌柜的是一个人精儿,看七月的神色如常,没有半点儿的动摇和惊艳,掌柜就知道这些寻常玩意儿根本入不了眼前人的眼,咬牙狠心决定将镇店之宝拿出来,若是能收获这么一个长期的买主,也值得了。

    “张望大师?那可是绝笔的墨宝了,既然遇到了,那就拿出来瞧一瞧吧,我若是看上了,少不了你的好处。”七月眼睛一亮,张望,没想到在靳国竟然会遇见师公的墨宝,若是真的,她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到手里。

    那掌柜一见,果然有了效果,看来眼前的人眼光不是一般的高啊,连张望大师的作品都能如此的镇定悠闲,眼神里见火花都没有。更别说火热了,不过,能得了一句话,他也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好好好,公子喜欢就好,小泉儿,来好生的伺候着贵人,我去库房里将张望大师的墨宝取出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让你去做,免得污了张望大师的墨宝,公子,您四处看看,这琳琅阁里还是有许多不错的玩意儿,若是公子有喜欢的,小的就做了添头当做公子收张望大师墨宝的赠礼。”掌柜笑得满脸的褶子,看着七月就跟看财神爷一样,说话做事更加的小心谨慎了,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这尊财神。

    掌柜一走,那叫小泉儿的小二也屁颠屁颠的在七月跟前儿献殷勤,分毫不差的将掌柜的话当做了命令来执行。

    “来了来了,公子,您快看看,这就是我们琳琅阁的镇店之宝,十年前,我们主子无意中收到的一副张望大师的墨宝,这也算是我们主子的缘分了,这些年,一直在主子的私库里搁着,前些日子才送过来的,所以我觉得这就是公子的缘分了。”掌柜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的卷轴,说话的声音都轻轻的,生怕冲到了手中的墨宝。

    七月眼神都聚集到了画轴上,每一笔每一种颜色,全部都是师公的特色,这一副竟然已经流落在外十年了,还记得小的时候,流遇哥哥带着自己偷偷的进了师公的藏书阁,里面就有这一副画,好像的确是很多年没有看见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琳琅阁

    “这一幅画,你究竟是怎么来的?你给我好好的老实记得带,若是本公子不满意,你这琳琅阁就准备变成稀烂阁吧!”七月怒从中来,这画流落到了靳国,她是怎么也不能接受的,师公以前最喜欢的就是他的这些作品。

    七月话音一落,暮西就连忙上前将掌柜押下了,任由着七月看着那幅画爱不释手,反正,他听到张望大师的时候,再看公主的神情,那幅画一定是珍品无疑了,不然,公主岂会这么的怒气冲冲,要知道,张望大师在公主心中的地位。

    “哎呀,公子,公子,您怎么了,您先让这位大爷放了小的吧,哎哟,哎哟,也得胳膊啊,疼死我了,公子啊,公子,小的没有半点儿的不敬之心啊,若是您喜欢这画儿,小的……小的就是冒着被主子打死的危险也可以送给你,只是,公子可别砸了我们琳琅阁啊。”掌柜哎哎哟哟的叫喊着,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杀人放火呢。

    七月心生烦躁,那掌柜的声音太刺耳了,弄得她心神不宁,看着眼前的画儿,就想起了那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时侯还不需要她长大,即使她本来就是一个大人,却可以让她享受到经历了两世也没有体会过的童年时光,只是,好景不长,一切都随着她母妃的离世而远去了,她不得不重操旧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重新堕入了黑暗。

    “闭嘴,你要是再叫,再说话,本公子保证你这琳琅阁变得面目全非,哪怕你是掌柜,也认不出它本来的样子。”七月阴测测的话从嘴角溢出,她听不了那哭天喊地的声音,那声音总是会扯动她的心绪,令她心中不安。

    果然,有些人就是吃硬不吃软的,好声好语的说话,他压根儿都不放在心上,还是只有强硬的态度才能解决一切问题,像眼前这家伙,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怂货,随便两句威胁的话,就能将他给制住了,这样的人,简直就是败类。

    “是是是,小的……小的再也不说话了,只是……只是请公子看在我家主子的份儿上,千万别砸了琳琅阁,公子若是看上了店里的任何物件儿,只管拿上就好了。”掌柜常颤巍巍的缩着脖子,再也不敢叫喊了。更不敢乱动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儿哪里是什么贵公子啊,自己这眼光真是越来越不行了,这分明就是混世魔王啊,一句不合就要砸了琳琅阁,这也是不怕事儿的主儿,这罕都何时冒出来了这样**人物,却被自己给遇见了,这运气,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啊。

    “怎么,不是说要看合不合眼缘吗?现在不需要本公子的眼缘了?掌柜说话可真不好使啊,明明是掌柜说的话,却又收回去了,这诚着实让人难以相信啊!”七月看着掌柜啧啧的说道,她突然想逗一逗这个贪生怕死的掌柜。

    掌柜不敢招惹这么一个混世魔王,在他印象里,就从没有遇见过这么难堪的事情,被人生生的下了胳膊,还得好说歹说、低声下气的伺候着,即使他的后面是临江王府,也不能得罪了这一种不要命的横人,更不能给自家王爷惹了麻烦。

    “没有没有,公子您就是眼缘,能被公子看得上的东西,是我们琳琅阁的福分,公子,您好好的瞧一瞧,这里面还是有许多玉质温和的好玉。”掌柜现在是准备夹起尾巴做人了,哪里还敢大声的说话,更不敢趾高气昂了。

    七月莞尔一笑,脸上的绽放的笑容仿佛四月天里的骄阳,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七月把玩着随手从一堆玉器里捡起的,小小的,显得十分的精致,每一笔刻画精雕都恰到好处,握在手中,还沁出丝丝的暖意,无疑,她手中这一块玉麒麟是暖玉精雕的了。

    “其实啊,掌柜若是说眼缘儿,你这店里能入得了我眼的也没有两件,除了这镇店之宝,以及本公子手中这一只小小的玉麒麟,其余的,不过是废品,要说眼缘儿,我倒是觉得这琳琅阁三个字很合本公子的眼缘儿。”七月浅笑着说,她桃花般的脸上始终带着几分笑意,更是增添了几分肃杀和不容置疑,带着她特有的一股清冷,生生的要将人冰冻的感觉。

    在确认了琳琅阁所谓的镇店之宝是师公的珍藏墨宝后,七月对琳琅阁就已经起了疑心,能弄到这一副画儿,背后之人,一定不会是无能之辈,至于是谁,恐怕还需要更近一步的调查了,看来必须要给张墨雨修一封信了。

    “公子,琳琅阁就是小的的命啊,公子,其余的一切都好商量,只是琳琅阁是小的祖上经营了好几代人才有今天的成果,若是连琳琅阁这三个字都保不住,小的真是无颜去见列祖列宗了,请公子高抬贵手,给小的留一条活路吧!”掌柜有哭天抢地的求饶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了他却是满脸的泪水,一看就是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慢慢的,琳琅阁周围看热闹的热越来越多,对着七月指指点点的人也更多了,不过,却都是小心翼翼的议论,毕竟七月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惹上一身骚啊,更何况,这掌柜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好鸟儿。

    “闭上你的臭嘴。本公子何时想要了你的命了,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掌柜就被吓得半分没有威严,若是本公子铺子里的人,本公子早就将他扔出去了,本公子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专门儿养这样只知道哭哭啼啼的闲人,哎呀,掌柜,我真是佩服你啊,这琳琅阁在你的手里还能屹立不倒,真的是奇迹,奇迹啊!”七月咋舌道,炮轰掌柜的时候还不忘了挖苦、讽刺。

    被七月一挖苦,掌柜连话都不敢说了,多说多错,他可是看见了四周指指点点、嘀嘀咕咕的人,他这一次,才是把老脸都丢出去了。

    “小的……小的一时被公子强大的气势骇住了,一时没有反应得过来,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小的这等尘埃般的人计较。”掌柜咬碎了一嘴牙往肚子里咽,除了告罪,别无他法,这样的横人,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七月哼笑,果真是圆滑的人,还嘴硬得很,无论怎么威胁都撬不开他的嘴,算了,撬不开就撬不开吧,是人是鬼总会露出马脚,她就不相信会没有半点儿的痕迹,既然来了一趟,还废了自己老大的力气,那自己就要一点儿补偿吧,掌柜不是说了让自己随意挑拣吗?爹别人都已经放下了话,她自然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了。

    “暮叔,即玉,四处看看,既然掌柜说了让我们随意挑选,本公子一个人的眼睛可看不过来,掌柜可是说了,这店铺里有不少的好玉器,本公子可不嫌多,值钱的东西,有谁会不喜欢呢?若是有看上了的,只管都收着,这是掌柜送给咱们的礼物。”七月笑着说,急急的吩咐即玉和暮西抓紧时间去将琳琅阁的东西都收拾了,她是秉承了不要白不要的理念。

    得了七月的话,即玉和暮西也四处开始搜寻了,两眼放光,每一次下手,都是价值连城的物件,暮西和即玉与七月是一条心,他们的眼光又父,看得上眼的东西都是无价之宝,从天而降的财宝,那就是上天的恩赐。

    “掌柜,多谢了,这么多的物件儿,本公子回府后一定放进库房里好好的珍藏,掌柜真是大气的人.,不仅将镇店之宝赠予了本公子。还送了本公主这么多的好玩意儿,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不过,长者赐不可辞,掌柜比公子的叔父都年长,本公子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啊,不过,这总是掌柜的一番心意,若是不领了掌柜的心意,那就是本公子的不是了。”七月口吐莲花的说得冠冕堂皇,生生的把自己的强盗行为说成了不得不接受的无奈和心酸。

    那掌柜听了,一口老血吐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即玉和暮西一抓一个准儿的全是阁中的精品和珍品,他就上气不接下气,自己这一次是吃了大亏了,.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以为这纨绔的公子哥儿,能知道写什么。却没想到,他带着的两个人全是内行啊,反正,这一次,他是死定了,敢怒不敢言,吃了亏也得在心里给憋着。

    眼看着琳琅阁里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了,七月一招手大摇大摆的带着即玉和暮西大步离开了琳琅阁,离开前还不忘了和跌坐在地上的掌柜告辞。

    看着琳琅阁中的一片狼藉,掌柜心都凉透了,四处散落一地的字画儿和摆件儿,全都是次品中的次品,全都不能再次了,他心里一片悲伤,心想:这哪里是什么富家权贵纨绔子弟啊,这分明就是强盗、土匪、小偷。

    “小泉儿,你们几个都是死人啊,没看见铺子里乱糟糟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吗?一群只知道吃的饭桶,眼里看不见活儿吗?赶紧的,给我抓紧时间,把铺子里给我收拾出来,我先出去一趟,若是我回来还是这样,你们就等着卷铺盖卷儿滚吧!”掌柜怒气冲冲的指着身后的一群落地生根了的小厮狂吼,肚子里积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找不到人发泄呢。

    铺子里发生了这等大事,他肯定晚去向他的主子汇报情况的,琳琅阁现在是属于空空如也的情况,他也是一筹莫展,只能去请示主子了,骂骂咧咧的铺子里的事情安排了,才匆匆的出了琳琅阁,径直的往城东的方向去了。

    “暮叔,跟上,只需要知道他去了哪儿即可,其余的就不用管了,无论他去了哪儿,你都用跟进去了。”七月轻声说道,一见掌柜出门儿,她就让暮西直接跟上了。

    掌柜还不知道自己的身后已经跟了一个尾巴,此时他心里只有忧心忡忡,琳琅阁被他经营得一塌糊涂,这件事情,太严峻了,若是别的铺子,他.也就没这么心惊胆战了,问题是,这琳琅阁是已故临江王妃的陪嫁,小王爷和王爷都是十分的重视的,即使现在王爷已经不过问府中的这些琐事了,可是小王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这也怪不了任何人,一切都只能怪自己了,眼皮子太少了,连那人的底细都没有摸清,就上赶着的去倒贴着做生意,以为能从中得到点儿好处,没想到,这是真的倒贴了,还把整个琳琅阁给倒贴了进去,想想就觉得后悔。

    “我呸,大难临头了还敢耀武扬威,只知道拿我们这些人当出气筒,有本事的和刚才那人斗啊,还不是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不过也之时别人养的一条狗,真当自己是琳琅阁的主人了。”一个穿着湖蓝色细棉布的小厮在掌柜离开后背地里碎嘴嘀咕暗骂了几句。

    出来了一趟,不仅得到了好的消息,还收了一笔不菲的天降之财,七月才不愿意在外面闲逛了,她着急着回去清理战利品,半分银子没花,反而带走了这么多东西,估计整个琳琅阁卖了都值不了这些物件儿的价钱。

    “即玉,回府吧,我们这大包小包的太惹眼了,若是遇到了黑吃黑的,我这还没揣热和的东西就得交出去了,这多吃亏啊,无论是什么地方,还是自己的府里最安全。”七月急吼吼的说,她现在只想快点回清月台,将这些东西收起来,那才是她的了。

    七月还没有到清月台,她在琳琅阁的一言一行就已经传进了冷炀的耳朵,这件事情,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冷炀只能不了了之了,对于冷炀而言,七月在他的眼里,也是一尊不能动的菩萨,那就是混世魔王一般的存在,决不能招惹了,只要她不整出什么大事情,一切也就随她去了,只要她高兴,哪怕把整个古玩街都砸了,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反正那些产业都是罕都那些权贵得,和他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若真是砸了,他还只会心底里暗自高兴。

    “那琳琅阁是谁家的产业啊?”冷炀若不经心的问道,他才不会管这些闲事呢,只不过是随口的问一问,至少还是要做一做样子。

    在冷炀的心里,只要七月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就像上次的西山围猎一样,那可是实打实的狼群,幸好有武成绪和虞萧,不然,他恐怕又该脑袋疼了,萧阳公主到了靳国还没有一年就出了事情,两国之间的合谈也只能分崩离析。

    所以,冷炀觉得,七月若是能找到一些乐子,哪怕是章今天这样把琳琅阁洗劫一空,他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总比如西山被狼群围,危险系数低得多吧。

    “回皇上,是临江王府的产业,属下接到消息的时候,琳琅阁的人已经进了临江王府,现在,临江王也应该知道了琳琅阁的惨状了,只是,他们不知道那人就是萧阳公主罢了。”冷九一五一十的将收到的信息说了,不带任何的情绪。

    冷炀神色一变,临江王府的产业,心想:这就难办了,这萧阳也真是毒啊,找谁家下手不好,偏偏要朝临江王府下手,这就让他为难了,怪不得觉得琳琅阁三个字那么的熟悉,居然是她的陪嫁,若是临江王闹上了乾坤殿,自己该怎么应对啊!

    算了,还是眼前最重要,只要萧阳不去惹出大事情,即使是临江王府,他也不管了,清月台那一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临江王又是一个混不吝的,若是两人真的对上了,到时候头疼的,还是会是自己啊。

    “加子,若是临江王请求觐见,就说朕休息了,让他找回去。”想通了一个问题,冷炀连忙吩咐庞加,若是临江王来了,该怎样应对,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决不能见临江王,不然,那是要出大事情的,他可没有那心力去处理了。

    庞加眼眸微转,连忙应下了,心里却是对萧阳公主有了很深的敬畏之心了,皇上都要礼让三分的人,他可得叮嘱点儿下面的人,见了萧阳公主,要有点儿眼力劲儿,那可是真正的不能得罪的人物,不然,皇上都保不住人。

    “阿九,若是萧阳公主给有这样的动作,你让跟在萧阳公主身边的人不必阻拦,萧阳公主愿意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还有,让你的人,把线索痕迹给抹了,别让那些幕后的人查出蛛丝马迹来。”冷炀嘱咐道,听这意思,它是要在七月的强盗之路保驾护航了。

    这些事情,七月都不知道知道,她正乐呵乐呵的在清月台自己的院子里数着自己的战利品呢,看着眼前一水儿的珍贵字画、古董、玉器,七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些东西,可是一分银子都没有花费,想想就觉得是人间美事一桩。

    “公主,已经点清了,除了张望大师的墨宝,其中字画公十四幅,皆是名家绝笔,花瓶古董共十件,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玉器共二十件,无论大小,全都是暖玉,不知,这些东西都放在哪儿?是库房,还是另外挑一个地儿?”即玉一边清点一边说着话,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欣喜。

    谁不喜欢占便宜呢,反正七月这一次是尝到了甜头,在靳国的日子全是无聊透顶了,这么久没做出什么动作,估计乾坤殿上的那一位都快把自己给忘了。

    “重新开一个小库房搁着吧,清单也得列好了,至于那师公那一幅山水画,就放在我的私库里吧,这件东西,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碰。”七月懒懒的回了一句,却在提到那幅画的时候,神情都不一样了,增添了几分惆怅。

    即玉做惯了这样的事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里里外外的收拾妥当了,从琳琅阁‘买’回来的东西也都归应到了库房里入了册。

    刚刚清理好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暮西就回了清月台,还带回来了琳琅阁背后的人,一个七月意想不到的地方。

    “公主,属下跟了琳琅阁掌柜一路,他很谨慎,饶了无数的路,最后进了临江王府的后门儿,属下等了一刻钟,他也没有出来,并不是幌子。”暮西第一时间就将自己跟踪的情况汇报了,事无巨细,就连饶了哪些街道,经过了哪些地方都说得清清楚楚。

    “临江王府?竟然会是临江王府,这一出好戏,不知道乾坤殿那一位该怎么应付解决了,临江王府可是深受宠信的,比起岳亲王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不知道临江王这一次会怎么出牌了,隐忍不发,亦或是闹得沸沸扬扬,我倒要看看这一位临江王的手段。”七月满脸期待,说实话,她还没有与临江王打过交道呢,这一次,很期待。

    临江王府和岳亲王府算得上皇室最风光的王府了,深得乾坤殿那一位的信任,人人都知道临江王不一般,这一次,七月就要看看临江王是何等货色,岳亲王,她倒是已经见识过了,大智若愚一般的人,若是不得冷炀的重用,那还真就有问题了。

    “是,临江王府不过公主,即使这件事情已经传进了临江王府,临江王恐怕也不会出面的,听说,临江王早就已经不问世事,王府中的一切都彻底的交给了临江王府的世子冷枫,临江王只知道在道观里与纸符丹砂为伴,琳琅阁掌柜去见的应该也是临江王府的世子。”暮西将临江王府的简单的说了几句,他查临江王府近半年,得到的信息是少之又少,这才让暮西生了疑,他从不相信世界上有干干净净的人,更何况还是身在权力漩涡中心的王府。

    暮西的花,不知哪出触碰到了七月的点,她眼神陡然一亮,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七月听到冷枫这两个字,总觉得似曾相识的感觉,朦朦胧胧的,却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怎样的熟悉感,脑子里怎么也找不到那一丝记忆。

    “冷枫?这人怎么这么熟悉啊,暮叔,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总觉得脑子里有这一个人的印象,却总是想不起他究竟是谁。”七月皱着一张小脸,眉头紧紧的蹙着,精致的五官都快要聚集在一处了,眼珠微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百三十八章 郁嬷嬷察觉

    暮西见七月一直想不起,两弯秀眉一直没有舒展,看来是真的忘了冷枫这个人了,转念一想,冷枫的存在感的确是不敢,即使和乔预熟识,好像天下楼那一次匆匆一瞥后,冷枫从没有出现在公主的视野里,即使是乔预张罗的西山围猎,也没有见到冷枫的身影。k

    “公主,临江王世子冷枫和您有过一面之缘,天下楼那一次,冷枫世子也在天下楼,郭然郭公子将郭家那个郭芮带走后,乔公子带着冷枫世子来见了公主,当时,乔公子一直说个不停,冷枫世子却十分的内敛,公主应该想起是谁了吧!”暮西提醒道,特意提到了冷枫和乔预在一起。

    七月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那么的熟悉,原来是见过啊,只是,这临江王世子的确没什么存在感,就天下楼那一次,七月脑海里浮现的只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乔预,至于冷枫,好像只剩下一袭湛蓝衣裳和略微消瘦的背影。

    “原来是他?你的意思是临江王府真正的掌权人已经是世子,而临江王却迷恋上了道观的青烟,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据本公主所知,临江王是一个贪恋权势的人,当年的储位之争,他在其中可是有不可磨灭的手段的。”七月疑惑,她不相信这样的答案。

    一个人的秉性是不会变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说临江王真的就与丹砂纸符为伍了,七月还佩服他的绝路的和通透,只是,若这只不过是障眼的手段,那临江王府里面的水就深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七月怎么也不相信他临江王过够了。

    “临江王府那边盯着点儿,决不能让临江王府的人查到我们的头上,本公主可不想与那些人虚与委蛇,那些人都是麻烦透顶的,实在是让人烦得很,还有,还要盯着乾坤殿那一位的态度,这件事情在我们还没有回清月台的时候,恐怕就已经传到了那一位的耳朵里,不过,他恐怕暂时没有那闲心来管本公主的事情,靳北的事情一团糟,他估计也烦透了。”七月叮嘱暮西,整个人慵懒的半倚在软榻上。

    暮西连忙应下,他本来就在差临江王府,只是一直没有半点儿消息,现在得了公主的令,他自然要加把劲儿了,若是什么也查不出来,那不就更加的说明临江王府有问题了。

    “唉,对了,益阳侯府是送了帖子来吧,本公主记得也就这几天了,那一天本公主可要盛装出席,不仅要让溧阳侯府丢尽脸面,还要看一看那颜襄是什么货色,以前都没有仔细的注意这一个人。”七月戏谑的笑着,嘴角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七月早就想好了,这一次,她要闹一闹益阳侯府老夫人的寿宴,她可不管什么长幼尊卑,不仅是溧阳侯府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更有颜襄那女人,竟然敢和她抢人,都已经彻底的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凭什么给益阳侯府留脸面。

    “是,送了,前日益阳侯府的管家亲自送过来的,说他家老夫人请公主那日务必赏脸,之前听公主提起过,奴婢就收起了。”即玉回了话,益阳侯府的帖子一递过来,她就先收起来了,听公主提起过益阳侯府老夫人的寿辰,她便留了一个心眼儿。

    听到益阳侯府送了帖子过府,她就彻底的放心了,益阳侯府就是一个阶梯,最近大大小小的宴会,溧阳侯府有资格参加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益阳侯府的寿宴,七月可不想这一段时间的筹划全部都打了水漂,所以,这一次益阳侯府的寿宴,她必须去,而且还要趾高气昂、飞扬跋扈的去,最好能让溧阳侯府那一些肮脏的人从心里感到惧怕和忌惮。

    溧阳侯府西北边上,一个狭窄的小院里显得死气沉沉,连一片青翠都不曾有过,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儿,空气中都带上了几分病态的气息,整个院子寂静的可怕,只有一个粗使丫鬟在院子里清扫着枯黄的落叶。

    “咳咳咳,咳咳,釉儿,水,给我水。”屋子里传出有气无力的声音,声音虚弱得带着颤抖,紧接着又听到了‘啪’的一声,和紧促的咳嗽声。

    也许是听到了屋子里的声音,院子里的丫鬟神色慌张的扔下手中的扫帚就往屋子里去了,一进屋子,一目了然,除了一张已经破旧不堪,甚至还摇摇晃晃‘吱吖吱吖’的响的床,屋子里一件摆件儿都没有,更别说值钱的东西了。

    “公主,您怎么了,您要是想喝水,您唤奴婢啊,嬷嬷说了,公主这些日子不能下床走动,必须好好的静养,公主,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身体,无论是什么事情,一切都还有奴婢呢。”釉儿双眼带着湿润,整个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已经哭过了。

    床上的羽暮静静的闭着眼睛,她内心的悲痛只有紧闭双眼才能掩下,这些日子,嬷嬷和釉儿无时无刻的不在劝慰她,她不想让她们看见自己悲痛的模样了,当她在祠堂里看见越来越多的血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彻底的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那原本是她短暂的生命里最绚丽的色彩,也是她唯一的希望,却被那些人生生的折腾没了。

    “釉儿,没事的,我这身子,我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不过是倒一杯水,不会有事情的,你就放心吧,你家公主我怎样的磨难都过来了,这还能有什么事?”羽暮摆摆手,吃力的说了几句话,让釉儿不要担心了,有些事,她自己是能做的。

    原来,羽暮被老夫人全氏打发去佛堂诵经念佛,而佛堂里阴冷得很,全氏还特意的派了身边的绿萝去监督着,还冠冕堂皇的说在佛祖面前,最重要的就是诚意,既然要有诚意,那蒲团就免了吧,绿萝又是心里有想法的,能压羽暮一头,她心里不知怎么高兴呢!

    本来羽暮的身体就虚弱,佛堂里潮湿阴冷,又生生的在佛堂里跪了一天一宿,没想到,羽暮已经有了身孕,这一跪,身体里的血就止不住了,最后,孩子彻底的没有保住,全氏嫌弃羽暮晦气,连小月子都没有出,直接将祖母撵到了更偏僻的地方。

    “公主,嬷嬷去给您取药了,只要公主好生的听嬷嬷的话,身子总是会养好的。”釉儿强忍着泪水,生怕羽暮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郁嬷嬷的确是去了正房为羽暮取药,不过,这一家子都是踩低捧高、阴奉阳违的人,更何况,全氏下了令,是狠了心要置羽暮于死地,这一趟,郁嬷嬷并没有取到她想要的药,还被全氏和药房那边的人奚落、挖苦、嘲笑,不过,这些她都不放在心上,她要的是救命的药。

    一路上忧心忡忡,郁嬷嬷心里一筹莫展,她进宫之前跟着她父亲学了医术,自家公主现在的情况,她最清楚不过了,需要常年用上好的人参滋补,她家公主的身子,这些年被亏空得狠了,必须趁着这一次小产把病根儿给去了。

    “甜儿,你知道吗?听老夫人院子里的小清说,前些日子,清月台来人了。”小声的嘀咕声从假山的后面传出来,声音很小,只隐隐约约的听的见。

    郁嬷嬷本来心中就有气,却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清月台’三个字,自己就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准备听听都说的是什么。

    “清月台?那不是唐暮那一个和亲公主住的地方吗?和我们侯府有什么关系,还派人过来,你不会是听错了吧,听说清月台那一位公主可厉害了,你说,是不是我们侯府的人得罪了清月台那一位,益阳侯府的人不就得罪过清月台的人吗?听说,那时候,清月台就派人去了益阳侯府。”那个叫甜儿的女子反驳说,语气里全是不相信,她可是听说了清月台的公主和益阳侯府的事情,就凭着府里的那群公子小姐们,说得罪了清月台的公主,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反而还很可能呢。

    被反驳了的女子就不乐意了,讽刺的说道:“甜儿,你说你一天到晚待在大厨房那边,能知道些什么消息,我这儿听到的可是老夫人院子里的小清亲口说的,她还亲眼看见了呢,是清月台萧阳公主的贴身女官亲自过来的,听说已经来了好几次了,每次都带了厚礼。”

    “原来是真的啊,可是这萧阳公主了我们侯府有什么关系?竟然能让萧阳公主派人来拜访,还带了厚礼?”甜儿现在是真的信了,说的有板有眼的,不信都难啊。

    只听另外的女子又解释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就是你们大厨房那边消息闭塞了,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听说啊,那萧阳公主派来的人是为了西北小院子里的那一位,只不过,每一次都被老夫人拦下了,那带的厚礼可真是丰厚啊,吃的、用的、穿的,样样不缺,绫罗绸缎全是咱们靳国最珍贵的,都被老夫人收进了库房,料子也给府里的小姐们裁了衣裳。”

    “说是过几日益阳侯府老夫人寿辰的时候,咱们府里的小姐全穿上那些新衣裳去,肯定会出尽风头的,老夫人说了,我们侯府的好日子就快要到了。”说话的女子神色飞扬,心里也是甜滋滋的,侯府越来越好,她们这些丫鬟也越来越好的。

    郁嬷嬷听到是萧阳公主派人过来见自家主子了,她心下激动,她家公主终于要熬出来了,萧阳公主的传言,她是听到了几句的,若是能让萧阳公主知道自家公主的处境,那是不是萧阳公主就能将自家公主救出这水深火热的地方了。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等到了。”郁嬷嬷一激动,心里的话突然就顺嘴冒了出来,连周围的环境都忘记了,更惊动了假山后面的人。

    “谁”

    郁嬷嬷反应过来后,匆匆的离去了,甜儿两人从假山后出来时,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两人心中已是后怕,若是被老夫人,或是夫人的院子里的人听见了,自己是讨不了好的,两人提心吊胆的各自回了自己当差的地方。

    “公主呢?今日可好些了?”郁嬷嬷一进院子,正好看见釉儿在扫着院子里的枯叶,就问起了公主的情况,她走的时候,公主还没有醒呢。

    由于得到了好消息,郁嬷嬷整个人都有了精神,也不在是愁眉苦脸的模样了,询问釉儿的时候还不自觉的就带了两分笑意。

    “嬷嬷,是取到药了吗?那太好了,公主一定会好起来的。”釉儿的声音都轻快了起来,釉儿还小,见郁嬷嬷神情轻松,她也就跟着高兴起来了。

    一提到药,郁嬷嬷脸色就变了,想起药房和全氏院子里的人的嘴脸,她都觉得恶心,一群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她不过是去取药,那些人的奚落,她如数的记着呢,总有一天,她们会还回去的,现在看来,那一天已经不遥远了。

    “没有,不过没关系,釉儿,公主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公主这么善良,老天也会怜悯公主的,釉儿,苍天是有眼的,总有一天,会为我们做主的。”郁嬷嬷心有感触的说道,她已经等了十几年了,终于等到了唐暮来人这一天,可不就是苍天有眼吗?

    釉儿向来都是听郁嬷嬷的吩咐,听郁嬷嬷说一切自有天定,她心里并不赞同这样的说法,可是却习惯的的点头应下了。

    一转眼,又是一个艳阳天,这一日,四月和郭术相约在了倾城楼,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点,而今天,四月要的只是一句话,一个答案,若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今日便将是郭术最后一次逛倾城楼,也是最后一次逍遥自在的喝酒寻欢。

    “郭二爷,本公子可是等了你好久啊,还以为等不到郭二爷了,既然郭二爷来了,本公子觉得,那答案自然是本公子最想听的吧!”四月幽幽的说,声音中带了几分不悦,他要让郭术看清楚他的态度,他不喜欢不守承诺的人,自然,也包括迟到的人。

    四月在倾城楼独坐了一个时辰,久久没有等来该出现的郭术,原本心里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选,郭术也在他的心里划上了叉,可是,最后一刻钟的时候,郭术出现了,也带着他的答案,一个令四月感到满意的答案,郭术不知道的是,他的磨蹭、犹豫不决差一点儿就送了他的命。

    “自然,昨日公子说得清清楚楚,郭术既然来了,那就是公子想要的答案,只要公子愿意,郭术任由公子差遣,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郭术连忙表忠心说道,他刚刚没有错过四月眼里的躲闪起来的杀意,他看得一清二楚,绝不会出错了。

    郭术拍拍心口,心想:辛好决定的快,不然,自己恐怕是难逃一劫了,想想就觉得脖子凉透了,真是太恐怖了,刚才那眼神,就跟要杀人一样,现在都还觉得冷飕飕的。

    “那就好,只要答案让本公主满意,等一会儿也无烦,不过,郭二爷是来的巧了,还有一刻钟就过时不候了,还别说,郭二爷这么巧,本公子也是佩服得很哦!”四月心里还是不舒服,被人差点儿放了鸽子,说话的时候多了几分刁难。

    郭术胆战心惊,心中也懊悔,这一次,是自己算错了,原本以为这一位是一个好说话的,没想到,却这么的难缠,他就应该早早的过来的,偏偏听了家里那一位的花,说什么越能熬着,就越能让人重视,这重视,他宁可不要也不愿意承受这样的冷气压。

    “公子笑话了,郭术心里总是不踏实,这样的事情,毕竟牵扯得太广了,更何况,公子所图谋的与我忠义伯府脱不了关系,不然,公子恐怕看不上我郭术,郭术一旦决定了,那就是不孝不义的事情,郭术心里难以决策,也是人之常情。”郭术沉沉的说道。

    这一天一夜,郭术是辗转难眠,半点儿睡意都没有,更不敢睡下去,心里头悬着太多的事情了,尤其那一件事情,他实在是难为下定决心。

    这些年,郭术过得也辛苦,这么多年了,他身为嫡次子,活得实在是太憋屈了,明明他才是最优秀的,可所有的人就是看不见他的好,只能看见郭继的庸庸之才,就连他最想得到的那个位置,也轮不到他的身上,整个侯府,他们也放心交到郭继那个庸才的手里,他不甘心,最后一狠心,哪怕是与魔鬼做交易,只要能歇了心里的执念,他也在所不惜。

    “好,本公子看好你,郭二爷是聪明人,既然已经猜到了本公子意欲何为,那本公子也不多说了,隔墙有耳,有些话,你我明白就好,来,这上好的梨花醉,本公子敬郭二爷一杯,预祝郭二爷心想事成,咱们所谋的大事也马到成功。”四月笑哈哈的举杯,再也不提之前的那些事情,无论是郭术的迟到,还是郭术的为难,他都放之不管了,这最后的结果也算是可喜可庆了。

    郭术脸上的愁云才消散了,见四月脸上没有半点儿的不愉,郭术才彻底的放松了,也举杯一饮而尽,立即满口余香,绵长的酒意带有浅浅的梨花香,郭术的眼睛都亮了,这样醇美的酒,他还没有见识过几次呢,哪怕这倾城楼已经来过了几次,可是每一次喝的酒,比起这个来,都少了一种味道。

    “公子,这酒果真是好酒,罕都中都传言倾城楼的酒是世间一绝,以前倒是不觉得,今日倒是觉得这倾城楼的酒一番别样的味道。”郭术舔舔嘴角,回味无穷的说道,一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半眯着,看上去就成了一条细缝。

    四月得意极了,倾城楼可是自家主子的产业,梨花醉更是唐暮天下第一的酿酒师傅的绝世佳作,被自家主子改进了之后,更加的香醇绵长了,郭术能做出这样的一番动作,他也觉得不足为奇,毕竟这梨花醉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喝到的美酒。

    “那当然了,梨花醉可是天下第一酒,郭二爷今日算是有口福了,这一壶可是窖藏了五年的珍酿,和你平日里喝得那些自然是大不相同,倾城楼上的酒都是当年酿当年出的,这样的酒,一般人可喝不上啊!”四月一脸自豪之感油然而生。

    郭术扶额,心想:这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吗?心下便有了主意,一定要好好的抱住这一条大腿,听口气,这人和倾城楼一定有关系。

    “是啊,是啊,郭术还从没有喝到过这么好的酒,喝了公子的酒后,感觉这些年的酒都白喝了,恐怕以后无论是和什么酒,这嘴里就没有味道了。”郭术也随着四月的话夸赞道,所谓跟着老大恶狠狠的说法走,那是绝对不会出错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两人相视一笑,纷纷都举起酒杯各自喝着自己的美酒,反正事情已经解决,达成了共识,郭术也放下了心里的疑惑,反正只要最后他能够达成最后的目的,其余的,他就万事不管了。

    一转眼,很快就到了益阳侯府老夫人寿宴的日子,大清早的,七月早早的就起身了,即玉进屋的时候,七月已经端坐在梳妆镜前描眉了,上好的螺子黛,还是从唐暮带来的,七月神情冷冷的,眸中别有一番意味,清冷而又寂静。

    “公主,让奴婢来吧,其实天儿还早着呢,您何必起得这么早啊!”即玉声音沉沉,带着几分埋怨,七月从没有这么早起过,自从来了靳国,哪怕是要上乾坤殿,七月也得等着即玉来催了,她才会不情不愿的起床,这一次,即玉心里都有些恼火了,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宴会,哪能让她家娇滴滴的公主这般对待,连最爱的懒觉都不能睡了,反正即玉心里是不得劲儿的。

    七月也不管即玉的情绪,她今儿是兴奋极了,想着要让溧阳侯府的人在益阳侯府丢尽脸面,七月就安静不下来,这可是她今日唯二的大事之一,筹谋了大半个月,就期待今天的结果,自然是场面越大越好,最好是能让溧阳侯府的脸面掉在地上捡都捡不起来。

    “即玉姑姑,你说本公主今日是带白玉发簪,还是蓝蝶簪,不过,本公主觉得那一套珍珠的头面很是不错呢,就是不够隆重了。”七月手里拿着簪子在发间左右比划,还时不时的问一句即玉的意见,她要在益阳侯府的寿宴上成为所有人目光的尽头。

    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脸庞,七月不禁如痴如醉,她的一张俏脸长得十分的好,将宁宁和暮的优点占全了,无论是巴掌大的小脸,还是樱桃般的小嘴,都像极了嘉皇后宁宁,而深邃的桃花眼之上那两弯剑眉却和暮一模一样,灿若星辰的眼眸也和暮没有两样,一双桃花眼给七月增添了几分魅惑和多情,而那两弯剑眉令原本倾城的盛世美颜增添了两分英气。

    “公主若是喜欢,就带那蓝蝶簪子吧,怎么说也是墨雨公子的一番心意,这簪子好似是墨雨公子的母亲朝华郡主的心爱之物,朝华郡主素来喜欢奢华的东西,在永安城那是出了名儿的,洛王府又只有那么一个唯一的女儿,当年朝华郡主出嫁,可是轰动了整个唐暮,洛王爷以整个洛王府为嫁妆陪送了朝华郡主,这蓝蝶簪子既然是朝华郡主之物,那就足以令人瞩目了。”即玉平静如水的说着几十年前的往事,也让七月真正的认识了自己手中这蓝蝶簪不仅仅是精致绝伦而已。

    朝华郡主,七月小的时候还是见过几次的,只是后来遭逢变故,七月便很少出宫,也很少参加皇室的各种宴会了,朝华郡主也是皇室女,洛王爷是暮的堂哥,当年洛王爷驾鹤西去的时候,父皇还亲自去了洛王府祭拜他的这一位老哥哥。

    “朝华郡主,不错,没想到墨雨哥哥竟然将朝华郡主的心爱之物给了我,他不会是偷偷摸摸的顺出来的吧!”七月脑洞大开,她不觉得自己和朝华郡主有什么交集,以至于朝华郡主会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心爱之物送给不熟识的她。

    即玉听了,都想掰开七月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也亏了她能想,连偷偷摸摸这样的词儿都用了出来,也真是难为她了。

    “公主,您并不了解朝华郡主,所有人都知道朝华郡主最宝贝的就是她的这些首饰了,别说被顺走她最心爱的簪子了,平日里就是不见了一颗小小的珍珠,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这是皇室里不宣的事实,所以,墨雨公子想要从朝华郡主那儿带走东西,那是绝不可能的,其实,朝华郡主也是皇室女,早年的时候,和皇后娘娘还是姐妹交呢,只是各自嫁人后,反而还慢慢的疏远了,故人之女远嫁他乡,想来,朝华郡主也是心中感触颇深,正巧遇见了墨雨公子在给您准备送别礼,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提点了墨雨公子吧。”即玉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她觉得大致也就是这样的了。

    其实,即玉的想法真相了,当初张墨雨为七月找送别礼,将整个张府闹得天翻地覆,自然也就传到了朝华郡主的耳里,朝华郡主一想到七月即将远嫁,就想起了曾经和宁宁无忧无虑的那一段少女时光,心中不免悲伤,于是,就有了张墨雨赠七月蓝蝶簪子这一段了。

    “本公主记得之前做了一件水云锦的罗裙,颜色是橙红色的,看起来很是光彩夺目,就像水天相接一样,把那件衣裳取出来,今儿本公主流穿那一件儿了。”七月神色飞扬,既然是准备去让那些娇花黯然失色的,那就得怎样隆重华丽怎样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益阳侯府寿宴

    即玉也只顾着七月的话了,一切按照七月的吩咐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看着越发俏丽的七月,即玉心里就越发的高兴,她家公主果真是天生的倾国倾城的盛世美颜,简简单单的略施粉黛,周围的人恐怕都会黯然失色了,不过想来也是,自家公主是像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得那么的美,年轻的时候可是唐暮第一美人,皇后娘娘的孩子,自然不会差了。

    “公主,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为益阳侯府老夫人准备的寿礼是一副观音大士的插屏,是蜀绣了然大师的那一副,公主觉得是否合适?”即使早就已经备好了寿礼,临行前,即玉也不忘了请示自家公主,毕竟万事要公主点头才是正理儿。

    七月连眼睛都没有斜一下,自顾自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和玉佩,寿礼这样的事情,她从来不放在心上,有即玉和灵打理,她才不会去浪费心神呢。

    “即玉姑姑看着办就好了,益阳侯府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勋贵族,更不是皇室外戚,像模像样的就好了,一副观音大士的蜀绣,那可是千金难求,算了,罢了,就这样吧,我这库房里也找不出比这刺绣更不值钱的东西了。”七月唉声叹气的说道,眼睛里全是心疼,倒不是舍不得这小小的一副刺绣,只不过,觉得给了益阳侯府做寿礼,实在是浪费了,她可是一个记仇的人,那颜襄就是天生的和自己不对付,若不是为了去掀了溧阳侯府的面子和嘴脸,以及给颜襄你和下马威。她才不会去这种无聊透顶的宴会。

    不过,自家公主吩咐了的事情,她也不能掉了链子,毕竟公主很看重这件事情,这件事,是她一直做着的,她自然最清楚溧阳侯府的嘴脸,爷最清楚羽暮公主的处境,自家公主今日的激动,何尝又不是她的激动和期盼呢?

    若不是为了羽暮公主,为了撕开溧阳侯府可恶的嘴脸,这样的寿宴,她家公主恐怕是不屑一顾的,有这孝闲心还不如在清月台喝个小酒,听一个小曲儿。

    “是”

    一切准备妥当后,七月带着即玉和暮西就出发了,还是那一乘带着清月台标识的青幔马车,从外面看起来朴素无华,而马车里却是应有尽有,为了让七月待得舒服,即玉可以说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整个马车尽显温暖和奢华。

    街上的马车渐渐的多了,尤其是到了南城的时候,道路愈渐狭窄,而进进出出的马车却多了起来,马车前行也逐渐困难起来。

    “怎么越来越慢了,是前面出了什么吗?”七月疑惑不解的问,她感觉到了马车前行的困难,猜测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然,这龟速的前行,得何年何月才能到得了益阳侯府,虽然马车的速度实在是不敢恭维,但是却没有这么慢的时候啊。

    暮西在外面,听了七月的话连忙说:“公主,没有出事情,只是这南城的道路狭窄了些,今日又是益阳侯府老夫人的寿辰,这路上的马车比起平日里来,自然就多了些,来来回回的,不是你刮了我,就是我挡了你,没什么大事儿。”

    南城是整个罕都没落贵族的栖身之地,也是聚集之地,除了益阳侯府,还有溧阳侯府、安城伯府这样的已经破败的贵族,乾坤殿上摆着的正事那么多,冷炀才不会管这么一些小事儿,这些贵族越来越没落,他还乐意之至,朝廷每年养着这么多闲人.,冷炀可不是大善人。

    “算了,慢一点儿就慢一点吧,也不急于这一时,益阳侯府应该也不远了吧!”七月忍下心中的郁闷,不痛快的说,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遇见,她自然也是不例外了,可是,除了等,除了忍着,别无他法,所以七月才静悄悄的闭嘴了。

    在马车里带着,也着实的遇见,幸好每次出门儿的时候,即玉就会在车厢里放上几本游记,带上几色糕点和七月最最喜欢的云雾茶,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不知不觉中,马车就已经停在了益阳侯府的大门前,七月还翱翔在书中无法自拔,连马车已经停下了,都没有察觉到,眼睛还紧盯着手中的古籍聚精会神的,更是忽略了即玉的眼神。

    “公主,到了,益阳侯府到了!”即玉不紧不慢的提醒道,她也过了几分钟没有打扰七月,只是七月一点儿自觉都没有,她才开口了。

    其实,即玉是觉得无所谓的,只是暮西一直提醒若是再不进去,这益阳侯府门前就该堵上了,做她才不得不开口提醒七月的。

    “到了?这么快?”七月放下手中的书,诧异的问道,这才过了多久,明明才说了堵上了,这么快就通了?她伸手揭开窗帘儿,入眼的就是益阳侯府四个有几分风骨的大字和威风凛凛的两座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她才知道是真的到了。

    即玉好笑的说:“快,这可是过了半个时辰了,公主看书入了迷,自然就不觉得这有多么的慢了,不过啊,咱们真的要进去了,这后面的马车又已经堵上了,若是再耽搁一会儿,后面马车里的人,就该稳不住的来找咱们了。”

    七月瘪瘪嘴,即使不情愿,也放下了手中正看得入迷的书,任由即玉整理着妆容、发饰和衣裳,一百步都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她可不想就这样半途而废了,更何况,她也不是那种做事虎头蛇尾的人,决定了的事情,就必须达到自己想好要的结果。

    “走吧”

    即玉先从容的跳下了马车,慢慢的掀起了车帘儿,扶着七月的素手柔荑下了马车,橙红色的身影飘飘欲仙,发间那一尾蓝蝶在阳光下闪耀着湛蓝色的光,犹如天边那一抹幽蓝而又深邃的色彩,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七月的前行而移动,如痴如醉的看着只可远观的美人儿。

    益阳侯府的管家是见过即玉的,在见了即玉下马车的瞬间,他立即就派人进去通报老夫人了,自己忙不迭的上前候着,毕竟即玉来了,代表的是清月台,而且能让即玉都恭恭敬敬的人,除了清月台那一位轰动罕都的公主,还能有谁。

    “小的恭迎萧阳公主,萧阳公主金安。”管家低眉垂首的,见了青幔马车里伸出的那只雪白如玉的手,他就连忙上前请安了。

    七月眼皮子都没有抬起,只是轻轻的点头说:“起来吧,本公主今日是来给老夫人贺寿的,可不是来摆本公主的公主谱儿的,早就听说益阳侯府的老夫人是不可多得饿得女中豪杰,本来早就想过来拜会,只是一直没有时间,今儿总算是如愿了。”

    清澈干净的声音,每句话都字字珠玑,让人找不出半分错处来,说的更是让人心生欢喜,七月这样的话是说多了,闭着眼睛都能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这样的场合,自然要说些好看、好听的话,她是来‘贺寿’的,可不是来砸场子的。

    “请”

    管家可谓是毕恭毕敬,罕都传言萧阳公主飞扬跋扈,无论是谁,只要是她看着不悦、不爽的人,都被她一一的收拾过,他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生怕一个不小心的动作或是一句不经意的话,不知不觉中就彻底的惹怒了萧阳公主,一百个自己都不够杀的。

    看着战战兢兢的管家,七月暗笑: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我在罕都的风评就这么不好了吗?竟然见了我都缩头缩尾的,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请管家带路,我家公主要去给老夫人见礼,初等贵府,自然要像老夫人问安,更何况今日还是老夫人的寿宴,我家公主向来倾慕女中豪杰。”即玉缓缓的说道,有些话,她才能说,她家公主自然是保持着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姿态就好了。

    管家连忙应声说:“是是是,萧阳公主请,即玉姑娘请,老奴这就给两位贵人领路,能有萧阳公主登府贺寿,我家老夫人自是欣喜的。”

    暮西是男子,自然是不能进内宅的,由管家吩咐府里的管事指引去了前厅,寿礼也交给了他,前厅自有人招呼,正好,可以在前厅相交些官员。

    “萧阳公主到,敬献了然大师观音大士蜀绣插屏一座……”

    “安城伯府到。敬献玉佛一尊……”

    “武安侯府到,敬献南珠一盒……”

    唱礼的声音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密集,不过七月往内宅去了,声音也就渐渐的低了,知道听不了的时候,七月已经到了老夫人的安思堂。

    满屋子全是女眷,围着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人说说笑笑,七月一进了屋子,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到了七月的身上,有黯然神伤、也有嫉恶如仇、有的羡慕,有的嫉妒,不过,七月可不会将她们的目光放在眼里,愿意羡慕嫉妒,她了管不了别人的心。

    “萧阳见过颜老夫人,恭祝老夫人寿辰康乐,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七月的不缓不急的说道,她的声音就像是天边的云彩,软软糯糯的。

    颜老夫人锐利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将七月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里早就已经是波澜壮阔了,这样倾城绝伦的女子,就该得到所有人的怜惜,更何况那不骄不躁、不缓不急、沉着冷静的性子,自己身边的几个孙女儿、外孙女儿,怎么也是比不上这样通透的女子的。

    “怪不得颜襄在她的面前会嫉妒得发狂,这样的一个女子,哪怕是自己见了见了也是自惭形秽,更何况还是颜襄那一个被养得小家子气的女人了。”颜老夫人心里如是想。

    “老身见过萧阳公主,萧阳公主金安。”颜老夫人起身回礼道,她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人,不说萧阳公主的身份,就当今的态度,萧阳公主也担得起她这一礼,原本都没有宵想过萧阳公主会亲自登门,却不想这一位真的来了。

    有了颜老夫人打头,其余的人也纷纷朝着七月见礼,即使再不情愿,她们也不敢生出半分不悦的心思,更不敢表露在脸上,客随主便,主人家都做了的事情,她们也不好多说,况且还有萧阳公主在那儿看着呢,她们还没有那个胆子去挑衅萧阳公主。

    “老夫人多礼了,今日老夫人才是主角,老夫人的寿宴,这般不就是折煞萧阳吗?颜姣姐姐与萧阳交好,她的祖母,自然就是萧阳的长辈,大家都不必拘礼,本公主今日也是凑个热闹,各位就当本公主不存在就好了。”七月笑意灿灿,握着颜老夫人的手满目的说。

    七月并非那等十恶不赦的人,更不是不讲情面的人,颜老夫人与她既无恩怨,又无仇恨,今日还是老人家的寿辰,自己绝不会在这样的时候不给人情面,益阳侯府与自己有恩怨情仇的人只有颜襄一人,其余的人,只要不招惹了自己,自己也绝不会过分,更有一点是,自己和颜姣的的确确是交好,这益阳侯府可是颜姣的娘家,即使颜姣并不在意,可是,颜姣却说过,整个益阳侯府,她唯一在意的人也就只有o颜老夫人了。

    颜襄听了七月的话,心中百般暗骂:当你不存在,还一句一个本公主,真当谁不知道你是公主一样,等着瞧吧,总有一天,你会落得像当年暮皇后一样的下场,一场大火,你的一切,身份、地位,都将会烟消云散,一点儿也不剩。

    “萧阳公主这一身衣裳是蜀绣吧,怪不得这么精致高贵呢,都说唐暮是富庶之地,今日见了,连本夫人传言不错呢,看看萧阳公主这通身的行头,尤其是那只蓝蝶簪子,本夫人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款式呢,栩栩如生就像是一尾蝴蝶缠绕徘徊在发间呢!”一个身穿湘妃色缠枝牡丹的夫人暗自点头赞赏的说道,她的目光清澈,没有其余人眼里的觊觎。

    见七月探视的目光打量着那说话的女子,颜老夫人和蔼可亲的说:“萧阳公主,这一位是骁勇将军依安伯的夫人雅韵,她那一张嘴巴啊,可是厉害得很,不过,她天性使然,出身将门世家的女子,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你不必放在心上。”

    “原来是依安伯夫人,看起来应该比本公主年长几岁吧,那本公主就唤你一声雅韵姐姐吧,也不知道赵夫人愿不愿意认下本公主这一个妹妹呢,赵夫人这是天性纯良,这样的人,本公主觉得正好呢!”七月巧笑嫣然,她突然对这心直口快的赵夫人生了几分好感,也存了相交的心思,不然也不会这么好说话,还与赵夫人姐妹相称了,更不会好语相向。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七月的发间,打量着那闪着蓝光熠熠生辉的发簪时,再加上颜老夫人的那一番话,雅韵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解释,就听到了七月的话,她顿时又忘了收敛自己的性子,笑着说:“那自然好了,既然萧阳公主开口了,我就着脸叫公主一声妹妹吧,从小家中都是一群皮小子,哥哥弟弟的多了是,就是没有妹妹呢。”

    七月无视其余人的目光,无论是嫉妒还是羡慕.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和雅韵说了几句话,相谈甚欢,两人的关系也拉近了。

    颜老夫人毕竟上了年纪,和来贺寿的人玩笑了一会儿就乏了,所有的人便到了专门准备的院子,七月和雅韵进去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到了,有雅韵在一旁,七月倒是很容易就融进了说说笑笑的夫人军团里,大多数都是武将的夫人。

    七月与她们说话的时候暗自将每一个人打量了一遍,对雅韵的认识更深了一步,雅韵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很细腻,与她相交的几位夫人,都是值得交的,反正七月暂时还没有不喜欢,或是感觉到厌恶.的人。

    “唉,你们快看,溧阳侯府的人来了,这太阳都快到头顶了,这溧阳侯府的人才姗姗来迟,我看啊,估计就是想着来蹭一顿饭吧!”一个穿蓝色华服的女子打趣说,说完了还掩嘴轻笑,她倒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乐趣。

    雅韵听了,不急不缓的说:“安欢,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小心溧阳侯府的老夫人听见了。赏你一个大白眼儿,那你可就得小心了。”

    七月静静的听着几人说着溧阳侯府的事,其中基本都是打趣,或是轻视的言语,听得多了,七月也明白了,溧阳侯府的风评似乎并不好啊,那她下手对付溧阳侯府,也算是民心所向了,这怎么着也算是一件为民除害的大事情啊。

    “雅韵,安欢,别笑了,你们快看,这溧阳侯府通身的衣裳,这是突然发了大财,还是又傍上了哪一家权贵啊?那可是云锦啊,竟然穿在了溧阳侯府的姑娘身上,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多的好料子啊!”一个身穿紫色绛竺锦的女子轻笑着说。

    那女子说话的声音很轻快,听着年纪倒是不大,不过言语间对溧阳侯府贬低到了尘埃里,眼神更是透露着不屑,哪怕是打量溧阳侯府的几个姑娘,也不是用正眼儿看的,不过是总余光斜着睨了一眼,最鸡就添了几句嘲讽的言语。

    “骄羽这话说得不错,怎么看,溧阳侯府也不像是这么阔绰的,昨儿还穿着前几年的旧衣,今儿就是整个罕都都找不出几匹的云锦,这难道就是那些文人总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安欢也十分的赞同骄羽的话,反正,溧阳侯府时绝对的有问题。

    几人的议论声不大不小,也没有特意的遮掩,周围的人刚好能够听见,被雅韵几人一说,果然,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姗姗来迟的溧阳侯府,尤其是侯府几位姑娘身上波光粼粼的云锦,大多数人,两眼放光,都心生羡或是嫉妒。

    自然,溧阳侯府的几人离得远,并没有听见雅韵几人的话,不然,恐怕又该掀起一场骂战了,几人正眼都不看溧阳侯府的人一眼,该做什么还是做着什么,继续说着自己的话,时而穿出几声爽朗的笑声,时而哈哈大笑得不顾场合。

    “你看看溧阳侯府那一群人的神情,尤其是那老夫人,当真以为自己是厉害极了,巴不得所有的人都去围着她转,你说,我们若是不过去,溧阳侯府那老东西会不会记恨上我们?”安欢小声的问道,她倒是很期待呢,看看那老东西会是什么态度。

    七月冷眼看着被人群簇拥着的溧阳侯府的女眷们,尤其是那几分娇艳欲滴、满脸春风得意的姑娘,七月就心生怨恨,她们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羽暮的痛苦之上,居然真的将那些东西全部私吞了,也不枉她费尽心思的算计了一场。

    “即玉,本公主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些衣裙所用的布料像极了我们唐暮的云锦呢?上次本公主不是让你给羽暮姐姐送了几匹布料吗?里面有云锦吗?”七月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一脸疑惑的看着即玉若有所思,轻声的问即玉,还特意的压低了声音,不过,这声音刚好压得能让她身边的骄羽听见。

    果然,骄羽听到了七月的话,就迫不及待的讽刺道:“本夫人还以为昨夜溧阳侯府的天上掉了黄金,还说那肯定是溧阳侯府的人做多了‘善事’,不然,老天爷怎么特意挑了溧阳侯府强逼呢,看来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缘浅福薄,本夫人还真真没想到呢,溧阳侯府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靠‘偷’出来的,本夫人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如,溧阳侯老夫人指点指点本夫人?看着这上好的云锦,本夫人也是眼热得很哪!”

    骄羽话音一落,顿时,越来越多的人指着溧阳侯老夫人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着,之前那些觉得溧阳侯府的姑娘不错的夫人都看向溧阳侯府的人的目光都不自然了,原本还起了相看的心的人立马打了退堂鼓,‘偷窃’这样的名声,可不是什么好事。

    “贱人,你胡言乱语说什么,本夫人身上的华服可是她人孝敬的,哪里轮得到你这小贱人逞口舌,乱泼脏水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好女人干的事情,烂了心肝儿的东西,心思倒是歹毒得很,三言两语就想把我们侯府的姑娘的名声毁了,我们侯府是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唉,算了算了,看在你是我那孙媳妇儿的手帕交的份儿上,老身就不与你计较了,只要你当众向我们侯府的姑娘道歉。”全氏怒斥道,随后又语重心长的诉苦,最后才提出了让骄羽道歉的说法,循序渐进,赚足了同情。

    冷眼看着全氏恬不知耻、咄咄逼人的模样,七月嗤笑一声,心想: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怪不得即玉说这一个老夫人就是一个无耻的人。

    “即玉,去吧,既然人家翻脸不认人,你也就不必客气了,想来苑老夫人也没有把我们清月台放在眼里吧,不然,这明明是给羽暮姐姐的东西,怎么会上了这些乱七八糟、毫不相干的人的身上也不知道羽暮姐姐为何没有跟着一起。”七月忧心忡忡的说,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是”

    “苑老夫人,慎言,你这一身行头可不就是‘偷’来的?即玉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呢,当时苑老夫人明明白白的应下了奴婢,那可是我家公主给羽暮公主的小物件,没想到,到头来却穿在了诸位小姐的身上,想来,苑老夫人的眼里压根儿就是把我们清月台当成了一个笑话吧!”即玉哼笑一声,她紧盯着苑老夫人,目光似乎要将苑老夫人烧出一个洞来。

    即玉话音一落,她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院子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清脆的声音,又是萧阳公主身边的人,这番话自然引起了轰动。

    无论是谁,都指着溧阳侯府的人小声嘀咕,都纷纷的指指点点,看向溧阳侯府的眼光都带上了打量,或嘲笑,或是嘲讽,那眼神反正就是跟看傻子一样。

    “即玉姑娘,这布料是萧阳公主给羽暮的不假,老身也从没有想过从中捞到什么好处,每一次即玉姑娘一离开,老身就派人亲自给羽暮送去了,至于家中几位姑娘身上的衣裳,这也是羽暮心善,想着诸位姐妹平日里与她相处融洽,就每一个妹妹送了一身衣裳,老身想着这是萧阳公主的赏赐,自然要在这种正式、隆重的场合穿出来,却不想引起了这样的误会。”全氏痛心疾首的说道,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看上去就像是即玉欺负了她一个人,看着好不可怜。

    七月冷笑一声说:“原来在苑老夫人的心里,本公主的羽暮表姐还是良善之人,能得苑老夫人这样一句称赞,本公主想羽暮表姐恐怕会高兴坏了吧!”

    苑老夫人神色一变,心里忍不住暗骂:果真是贱人的亲戚,也一样的不好打发了,几句话就逼得自己无处可退,这位公主看来并非等闲之辈,自己是低估了她。

    “那是自然了,这些年,羽暮下嫁我们侯府,一直都恪守为人媳、为**的本分,她啊,就是性子太和软、善良了,老身自然最喜欢羽暮这一个孙媳妇了。”提起羽暮,苑老夫人全氏满目的慈爱,可以说,是装的很真实了。

    七月心想: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老不死的怎么能如此不要脸,还为自己的无耻说得冠冕堂皇,这一次算是遇到了狠绝色、硬骨头了,不过,无论她再硬、再狠,自己也总能把给收拾了,铜墙铁壁尚且还能凿出洞来,更何况是人呢,

    “那本公主昨儿收到了一封自称是羽暮表姐的贴身嬷嬷的书信,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信里面写的和苑老夫人说的很不一样呢,简直就是南辕北辙,本公主都不知道该相信谁的了。”七月轻叹一声,满脸为难的自言自语说道。

    那一封信,是存在的,七月昨日的确收到了一封郁嬷嬷的密信,写了羽暮的近况,更是将溧阳侯府的恶行略告知了一部分,七月也只是看了其中的一部分,都恨不得立马打上溧阳侯府将溧阳侯府那些欺负了羽暮的人通通打杀了。

    郁嬷嬷,一听这三个,全氏脑子里那根弦突然就崩了,恨恨的咬碎了一口牙,心里更是将郁嬷嬷恨得要死,早知道就不应该留下这么一个祸害的,看来,回府后要好好的将府里整顿一番了,连羽暮那贱人都能传出去消息,也不知道府里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即使心中百般焦急,苑老夫人也不得不强作镇定的说:“郁嬷嬷,原来是那个以下犯上的贱奴啊,她啊,早就已经不再羽暮的身边伺候了,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背着羽暮中饱私囊,原本羽暮念着她伺候了近二十年,也就饶了她,没想到那贱奴还心怀不满,竟然在羽暮的汤药里下毒,可怜了羽暮,也可怜了我那还没有见过的小曾孙,那贱奴害得羽暮小产了,这一次羽暮亲自处置了她,没想到那贱奴竟然还敢偷偷的给萧阳公主写密信来挑拨我们府里的关系,这真真是恶妇啊,萧阳公主,您可千万……”

    还不等全氏说完,七月紧接着说:“小产?郁嬷嬷的确是提到了小产,不过还提到了一个人,她是叫什么来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本公主就是记不住呢,即玉,那人叫什么来着?”

    “绿萝”

    即玉也压根儿不给溧阳侯府说话的机会,七月一问,她就脱口而出了,即使溧阳侯府的人想要描补一二,也找不到机会。

    “唉,你别以为你是公主,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儿可是靳国,我们都是靳国溧阳侯府的姑娘,我们以后可是要做王妃、皇妃的,哪里容得了你任意污蔑,还有,你必须给我祖母道歉,还要给我们姐妹几个道歉,你随随便便的就辱骂我们,我也不和你计较,只要你每个月往我们溧阳侯府送比起羽暮的贵重十倍的道歉礼,我们溧阳侯府倒是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你为难。”溧阳侯府几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中,一个穿着浅粉色罗裙的女子昂着下巴不屑的说道。

    她早就已经不耐烦了,每次想开口的时候都被身边的人生生的拉住了,而且她祖母在前面挡着,她出口反击都没有机会。

    对于身边垂首低眉的几个姐妹,她是不屑的,更是不理解祖母的行为,她是苑家二房的姑娘,本来她是跟着父亲在留州的,她父亲,也就是溧阳侯府的二老爷是柳城太守,她在柳城的时候就是公主一般的存在,所有的闺阁小姐都以她为首,都对她阿谀奉承,她也习惯了那种众星捧月的日子,到了京城,祖母也说了,她们以后是要进宫选秀的,她想着凭着她的才貌,少说也能得一个皇妃的位置,今儿见了七月那被人献殷勤的样子,她的心里就不平衡了,这明明应该是她皇过的日子,竟然被人抢走了。

    “苑冉,闭嘴,还不赶紧的萧阳公主道歉,老身教你的那些礼义廉耻、尊卑长幼,你都学到哪里去了,幸好今儿遇见的人是萧阳公主,萧阳公主心善,不然,谁也保不了你。”苑老夫人厉声喝止了苑冉越说越离谱的话,心下更是后悔极了,她就不应该带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死丫头,也不知道这脑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简直就是蠢到了天际。

    七月也不得不叹服,全氏真是好手段,一句话说得七月想处置了那苑冉都不行,不然,紧接着明日罕都恐怕就会传出自己心狠手辣的风言风语,不过,七月就是不搭理她,既然她要护住苑冉,那自己就偏偏旧事重提,不是还有那个叫绿萝的吗!

    “自然,本公主向来不许没有脑子的傻瓜计较,若是真的当成了一件事儿,那本公主不就也是和她一类人了吗?本公主不像贵府的姑娘,本公主这脑子可是好使得很,都还记得郁嬷嬷提到的那一个绿萝呢,也不知道这个绿萝是谁?”七月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她可以不把苑冉放在眼里,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把之前提到的事情放在心里了。

    在场的人一看这架势,都纷纷的缄口不言,谁都不是像苑冉那样的傻子,即使再看不明白,也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萧阳公主是铁了心的要和溧阳侯府掰扯清楚了,这样的是是非非,还是远离的好,搞不好就要惹上一身骚。

    “萧阳公主,老身不是说过了吗?那郁嬷嬷的的确确是被羽暮亲自处置了的罪奴,她已经被打发到了京郊的庄子上,这次的事情,应该也是她怀恨在心吧,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苑老夫人依旧语重心长的说,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连上恭恭敬敬的,没有半分的不奈。

    七月不管她的神情如何,是否是恭恭敬敬的,她只知道这个人就是一个擅于表演的戏子,脸上万分的恭敬,心里还不知道在怎么咒骂呢。

    “苑老夫人,你可知郁嬷嬷姓什么,自然是姓郁的,你不是唐暮人,自然不知道姓郁代表了什么,本公主的祖母便是郁家的嫡女,苑老夫人觉得,本公主该相信谁呢?本公主身上也是流着郁家的血,谁是外人,可想而知了。”七月沉声,她无法容忍全氏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侮辱郁家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奴婢,更何况郁嬷嬷的身份又岂是婢女那么的简单。

第二百四十章 溧阳侯府全氏

    “苑老夫人,你觉得本公主该相信谁呢?是你?还是郁嬷嬷?本公主至今还记得离开唐暮的时候父皇的嘱托,天高水长,他贵为一国之君,却连自己最想护着的人都见不着,我父皇可是三番五次的叮嘱本公主一定要保护羽暮表姐,本公主的父皇说,他的妹妹,也就是本公主的姑姑善良纯净,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了,都说女儿像母亲,羽暮也应该和本公主的姑姑一样的善良,初到靳国,太多的事情羁绊住了本公主,既然苑老夫人再三保证那郁嬷嬷谋害主子,那苑老夫人应该不介意本公主登门拜访吧,本来早就应该去见一见羽暮表姐了,拖了这么久,本公主实在是有负父皇的嘱托啊!”七月沉思道。

    七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来了登府拜访,苑老夫人算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她不能出言阻拦,本来萧阳公主的那些话就已经让这些人对溧阳侯府有了猜忌,若是自己再推三阻四,即便无事,那些长舌妇也会传出些话的。

    “那是自然,萧阳公主能去溧阳侯府,我们侯府那就真是蓬荜生辉了,羽暮与萧阳公主本就是嫡亲的姑表姐妹,若是能见到唐暮的亲人,羽暮应该会更高兴的。”苑老夫人依旧笑脸相迎,仿佛从来没有过不愉快,更没有过争锋相对。

    这样的苑老夫人,七月见了都心里发怵,幸好自己的身份地位能压过她,不然,这样的人,就是最恐怖的敌人,怪不得这苑老夫人一个小小家族的女子,曾经能将堂堂一个侯府的后宅整治得没有翻得出手掌的鱼,这一份心智,哪怕是男人也比不上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全氏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七月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也笑意盈盈的说:“只要羽暮表姐不怪罪萧阳久久未登府见她,萧阳就心满意足了,毕竟这的确是萧阳疏忽了,到了靳国也快有半年了,连一次都没有见过呢。”

    七月笑得灿烂,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消散过,哪怕与苑老夫人争锋相对的时候,都浅浅的带着笑意,不过,那样的笑意,却深深地是嘲讽。

    “不知萧阳公主何时能到溧阳侯府?”苑老夫人试探的问,她想问清楚准确的时间,这样,她才好安排好府里的一切事物,到时候,即使萧阳公主去了又如何,依旧不会问出任何的事情,至于羽暮那小贱人,量她也不敢乱说话。

    七月反问:“怎么,苑老夫人是准备举府迎接?若是如此,那倒大可不必,本公主又不是那等好高骛远的人,只要到时候溧阳侯府的管家别拦着本公主,那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曾经即玉有好几次都被溧阳侯府的管家拦住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的即玉怎么能忍,回了清月台,当下就将事情告诉了七月,这一次,竟然被七月拿出来打趣苑老夫人了,这也算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谁让苑老夫人曾经下令为难即玉了。

    “不敢不敢,老身只是想着准备准备,毕竟溧阳侯府小门小户的,比不上清月台,萧阳公主登府,老婶自然要用最完美的溧阳侯府迎接萧阳公主。”苑老夫人一脸的真诚,就差把一颗心掏出来掰开给七月看一看,证明她的话没有假了。

    七月沉思片刻后说:“六七日后吧,这几日本公主约了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乔四公子有事,恐怕暂且不能登府拜访,其实,苑老夫人不必客气,本公主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绝对不会因为溧阳侯府比不上清月台就心生不悦,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苑老夫人的错,溧阳侯府曾经也是辉煌过的,谁也不可能永永远远的就有权势,苑老夫人要相信总会过去的。”

    七月的话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抓住了苑老夫人的痛脚,她心里最忌讳和痛心的事情就是溧阳侯府的没落,那可是彻彻底底的毁在了她的手里,若不是当初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争宠,

    任何人都不会去提这件事情,虽然方面的事情知道的人已经都化作了尘土,但是这已经成了苑老夫人心里的一根拔不掉的刺了,七月此时提起了,苑老夫人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七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那件事,不可能的啊!”苑老夫人双眼布满了恐惧,双手颤抖的指着七月怒问,她不敢相信七月竟然知道了那一件事,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那是不可能的,所有的任都已经死了,就连侯爷都已经死了,绝对没有人知道可。

    全是不停的自我安慰,当年的手段,她不是不后悔,可是又觉得并不后悔,若是没有那件事,哪里有她今天的说一不二的日子,即使侯府没落了,她依旧提过溧阳侯府唯一的老夫人,侯府里的所有人都必须听她的吩咐,听她的命令。

    “苑老夫人,苑老夫人,你说什么呢,本公主该知道什么?那件事又是什么事呢?本公主怎么觉得苑老夫人说的话让人难以琢磨呢?”七月摸着下巴郑重其事的说,她心里却暗笑不已,这老女人果真中计了,心里有鬼的人最经不住事儿了。

    溧阳侯府的往事,暮西颜久查得透透的,当初七月看了苑老夫人那些事情后,也忍不住感叹最毒妇人心,苑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可以说是真真正正的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舍弃,只不过是为了斗倒一个女人,当时看了,七月都忍不住暗自叹服她的狠绝毒辣。

    “啊,没事儿,没事儿,老身说的那件事正是萧阳公主登府的事情呢,萧阳公主放心吧,老身到时候率整个溧阳侯府静候萧阳公主。”苑老夫人立马接过话说,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那件事,看来是她想得太多了。

    即使苑老夫人说了没事,很多人心里已经种下了影儿,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儿,就看苑老夫人之前那惊慌失措、恐惧的模样,她的心里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都是后宅里见多了人,仔细一想,也大概能猜到一点底谱了。

    溧阳侯府的事情,七月也知道今日不是最好的时机,本来谋算的就是今天这一个契机,能将苑老夫人吓一个半死,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不过,也至少庞罕都的一些贵妇人知道了溧阳侯府的姑娘的脑瓜子不好使,是一个蠢货。

    “萧阳公主,你过几日真的要去溧阳侯府吗?”骄羽忐忑的问,她原本还以为萧阳公主就是一个软软糯糯的姑娘,罕都的那些传言她是不相信的,她未出嫁的时候还传过她家夫君克妻呢,这都成亲几年了,她不是依然好好的,可是见了萧阳公主竟然能让溧阳侯府那老巫婆没有还口之力,她才真正的相信了坊间那些传言,她和萧阳公主并不熟稔,有些事,她也不好意思问。

    七月疑惑不解,心想:这人难道之前没有听自己说话,真的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有人竟然以为自己是随口一说的吧。

    “自然是要去了,本公主都已经通知了苑老夫人,自然不能放了苑老夫人的鸽子,更何况,本公主的确是应该去见一见羽暮表姐了。”七月点头说,她既然放出了话b那就一定会做到的,溧阳侯府,是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的。

    骄羽一听,会心笑了,雅韵看了连忙解释说:“骄羽和羽暮是手帕交,骄羽的母亲是安柔郡主,她小的时候还是经常入宫的,在宫里,也就和羽暮最合得来,后来羽暮嫁了,其实过得并不好,骄羽时常暗中接济,却被苑老夫人发现了,后来,就连骄羽的人也进不去了,骄羽也曾向宫里反应过情况,不过都是石沉大海了,宫里没有半点儿的消息,今日见了萧阳公主为羽暮出头,骄羽是心里高兴的。”

    “李夫人和羽暮相熟?不知李夫人是否知道更多关于羽暮的事情,本公主初到靳国不久,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的,就这溧阳侯府,本公主还害怕好心办了坏事儿,万一羽暮不愿意看着溧阳侯府陷入险境,到时候,本公主还不知道该如何收拾残局。”七月问道,她不清楚羽暮的态度,到了靳国,也从未与羽暮接触,更不知道羽暮的性子和脾气是怎样的。

    像溧阳侯府这样的败类,七月打了杀了,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溧阳侯府就不一样了,这事关羽暮的态度,她就不能一味的按着自己的性子来处理。

    “萧阳公主,你放心吧,羽暮早就已经对溧阳侯府死心了,她早早的就想要逃离那一个深渊,却始终逃不出来,罕都的人,都自顾不暇,哪怕是看在皇后的面子,她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无论羽暮怎样求救,她们都是爱搭不理的,骄羽人微言轻,压根儿没有人愿意搭理我,这一年来,渐渐的就失去了羽暮的消息,肯定又是全氏那老太太的手段。”骄羽说起羽暮就悲从中来,怒从心起,对溧阳侯府的人是恨到了极点,恨不得一根红缨枪直接刺穿那死老太太的喉咙。

    骄羽的夫家是骠骑将军李庄,李庄是实打实的寒门子弟,这骠骑将军的位置全是用东洋水贼的鲜血头颅堆起来的,儿骄羽出自高门贵族,母亲更是皇室郡主,哪怕出身将门,从小也习武读兵法,那也是家中唯一的女儿,被娇养着长大的,后来,出嫁了,夫君更是对自己疼爱有加,却在溧阳侯府那儿折了面子,还被人奚落得不行,她向来记仇,溧阳侯府也就这样被她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那些便好,萧阳在此多谢李夫人多年来对羽暮的照拂,萧阳也没想到,堂堂的嫡长公主,竟然没有人将她放在眼里,这罕都还真是让本公主屡屡大开眼界啊!”七月感慨万分的说,对于羽暮的处境,她知道的不多,却知道和当年姑姑的死脱不了干系。

    看着溧阳侯府的人无精打采的样子,七月心中就畅快,恶人自有天守,像溧阳侯府这样的人,下场一定会很惨的,惨不忍睹啊。

    “今儿的天儿,真是一个好天儿,今日与各位姐姐夫人相交,萧阳心里很是高兴,过几日,萧阳给几位夫人下帖子邀你们到清月台一聚,各位都是将门之后,七月最喜欢豪爽之人,本公主那儿还存了几坛好酒,特意从唐暮千里迢迢带到靳国的,比起靳国的酒水,有劲儿多了。”七月邀请道,好不容易遇见了几个值得深交的女子,七月觉得应该好好的结交。

    七月这话一出,最先开口的人是骄羽,她现在对七月的印象是要多好有多好,看溧阳侯府那老太太一脸吃瘪的样子,她都忍不住暗笑,心里对七月更加的喜欢了,一听七月要下帖子请自己去清月台,她满眼的全是期待,前些日子,七月的及笄礼,她都没有去的,那时候她还在东洋呢。

    “好啊好啊,我长了这么大,还没有去过清月台的,听说,清月台的景色是罕都的一绝,萧阳公主,你只管给我发帖子就好了,我最喜欢喝酒了,到时候,我们一定要不醉不归。”骄羽最喜欢参加宴会了,尤其还是自己十分喜欢的人,更重要的是还有好酒,压在自己心底的事情也解决了,她心情极好,说起话来更加的爽快和痛快,还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见骄羽急切的模样,雅韵笑着打趣说:“快看看,快看看,萧阳公主把骄羽的酒虫给诱惑出来了,看她那小馋猫的样子,个小时候一模一样,这都已经是当娘的人了,还一副小姑娘的样子,你们还记不记得骄羽小的时候偷酒喝的事情,还那么小小的一个粉团子,喝得昏天黑地的在花丛里睡了一下午,她们府里的人前前后后的找了几个时辰。”

    几人都纷纷哈哈大笑,几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小时候做过的那些丢脸的事情,又瞒得过谁呢,听雅韵提起十几年前的旧事,虽然已经过得太久远了,但是却还历历在目,脸蛋儿红彤彤的小小的粉糯团子睡倒在花丛中的样子,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你们,你们都欺负我,这都已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怎么不记得了?”骄羽打死绝不承认,这样丢脸的事情承认了,那自己半世英明就全部毁于一旦了,其实,她心里还是记得一些事情的,可是她却绝不会认了这些事情。

    那种丢脸的事情,她才不会往自己的身上抗呢,她又不是傻子,十几年前的旧事了,除了这几个人,谁还会时时的放在嘴边,也就只有这几个人才会翻出这些旧事来打趣她了,不过,她自有对策,她才不会傻傻的去应下呢。

    寿宴不就是为了多认识一点儿朋友吗,说的通俗一点儿,就是上层社会的相亲宴会,说不定谁就看上了谁呢,这些日子,她算是看清楚了。

    七月这边说说笑笑,自然,其余的姑娘们也不例外,都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私房话,或者是小女儿之间的玩笑话。

    “颜襄姐姐,听说你就要嫁入沐王府了,颜襄姐姐真是幸福呢,以后就是皇室中的人了,我们所有的姐妹都羡慕你呢,我们都说吗,颜襄姐姐这样才貌双全的人,也只有嫁入皇室,才能彰显你的身份。”一个娇俏的声音一脸谄笑的簇拥着颜襄,言语间全是对颜襄的恭维。

    罕都有传言,颜襄和沐王冷暮的的婚期将近了,这些日子,颜襄也越来越有了自信,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份和其余人是不一样的,她可是板上钉钉的沐亲王妃,就连萧阳公主,也绝不可能与她争锋,更不能像上次一样羞辱她。

    听着平日里和自己一样的姐妹,有的平日里还看不上自己的人,都纷纷的向他献殷勤,她心里已经膨胀得不行了,所有的人都恭维她,她已经就是所有人的中心了,自然,她心里是极其乐意看到这样的场面的,毕竟她是一个最看重面子的人。

    颜襄的虚荣心膨胀到了极点,抚弄着耳边的发丝故作矜持的说:“哪里,颜襄还是知道自己的位置的,这天底下比我出色的人多了去了,姐姐妹妹们的赞美,颜襄还担不起呢,不过,颜襄在此多谢各位姐姐妹妹的厚爱和好意。”

    “颜襄姐姐,你说这话就是妄自菲薄了,我娘还说了,让我好好的像颜襄姐姐学着呢,如苏觉得罕都二姝不过是浪得虚名,哪里能比得上颜襄姐姐,颜襄姐姐本来就是倾国倾城之姿,依我说啊,区区亲王妃之位,哪里能配得上颜襄姐姐了。”那唤作如苏的女子娇声细语的说道,她一双眼睛都快黏在了颜襄身上,带着羡慕和嫉妒,对于颜襄的婚事,她是眼巴巴的看着。

    如苏想着之前母亲叮嘱的话,切忌要和益阳侯府的二小姐搞好关系,她原本不以为意,可是想着近来罕都的传言,她才意识到她母亲的用意,颜襄是要嫁入皇室的,若是和她交好,以后无论是大小宴会,都会有她的一席之地了。

    “就是就是,依我说,什么罕都双姝,哪里比得上颜二小姐,颜二小姐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儿,怪不得能让皇上亲自下旨赐婚,这可是颜二小姐天大的荣耀,这也是我们靳国独一份儿的恩典,咱们皇上可从没有为人赐婚,这不就是独一份儿吗?”

    之前说颜襄即将嫁入沐王府那碧色湘裙的女子接过话继续说道,对于颜襄,她们没有不屑和嘲讽,风言风语又如何,到头来,颜襄还不是要嫁入皇室,而且还是亲王妃,说到底,其实颜襄才是最后的赢家,以后,她的身份就是只能敬仰了。

    “看见没有,那一群人又在异想天开了,也不看看她颜二小姐究竟是怎样的货色,这一场婚事,沐亲王始终都没有露面说过一句话,现在太皇太后回京了,这婚期将近的传言不知何时开始就愈演愈烈,她应该是稳不住了吧!”雅韵小声的说。

    颜襄这个人,在真正的名门贵族圈里,那就是让人嘲讽的存在,煞费苦心的终于得到了一纸圣旨的婚约,却被沐亲王冷落、不屑,那就是罕都的一个笑话,雅韵对颜襄也是没有好感的,且不说,颜襄定了三次亲都没有嫁的出去,这天生克夫的命就让人不喜,更何况,沐亲王冷暮即使避世不出,那他也是靳国不败的战神,雅韵是很崇拜冷暮的,在她心里,颜襄压根儿就配不上沐亲王。

    “这有的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你又何必因为这一点儿芝麻大的小事儿生气呢,这件事情啊,并没有那么简单,还有太皇太后盯着呢,最后是怎样的结果,那可就不一定了,你啊,就擦亮了眼睛,等着看好戏吧。”骄羽嘴角微微翘起带着肆掠的笑意说。

    想起前些日子母亲说的话,在看今日颜襄的做派,骄羽什么也想明白了,对颜襄的手段,她充满了戏谑,母亲说的那几句话还浮现在耳边,母亲说:沐亲王的亲事,可不是就这么定了的,太皇太后那里就是一道坎儿,颜家的二姑娘若是想要如愿以偿,难啊!

    雅韵眼神一亮,欣喜万分的问道 “骄羽,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若是你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先告诉我!可不能瞒着我,知道吗?”

    “天机不可泄露,你就放心吧,你的偶像可不是谁都能宵想的,万事都有太皇太后做主呢!”骄羽故作高深的说道,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知道一句话,一切还有太皇太后呢,她母亲可是说了,有太皇太后在,难啊!

    姐妹几人见骄羽故弄玄虚的样子,纷纷给了她一个白眼儿,都一致决定不能与她计较了,看她那高深莫测的模样,就知道,老毛病又犯了。

    “萧阳公主,让您见笑了,骄羽也就这臭德行,明明什么都不知道,非要装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她的话啊,是丝毫没有可信度的,我们姐妹几人几十年的经验,若是她说了什么话,你就别搭理她就好了,她自己得吧得吧的自己就好了。”雅韵还好心的给七月解释,满不在乎骄羽的面子说道。

    听着雅韵的话,七月心里却不这么想,她倒是觉得骄羽说得很有道理,之前冷暮不是也和她说过,让她不必为了这婚约担忧,一切都有太皇太后呢,只能说,这一次骄羽是歪打正着真相了,不过,她心里揣着明白,嘴里却没有说出来。

    “多谢雅韵姐姐提醒,不过,萧阳觉得,这样的李夫人但倒是娇憨得可爱,一个人,总要有一点儿乐趣吧!”七月对骄羽这样的性格是赞赏的,她既不杀人放火,又不违法犯罪,不过是一点儿自己的乐趣,也成就了别人的乐趣。

    这几人中,七月最欣赏的就是雅韵,什么都明白,却样样做得不动声色,这样的女子才是充满大智慧的,而最喜欢、也最轻松的人却是骄羽了,她的性子真真的是招人喜欢,哪怕她这一个女子,也觉得骄羽是真正的纯真无邪。

    “不行,萧阳,你不能只叫雅韵姐姐啊,你也得叫我骄羽姐姐,我也是比你虚长两岁的,你这么做是厚此薄彼,我母亲说了,这样是不可以的。”骄羽嘟着嘴巴,微皱的眉头说,她差点儿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不然,她可就吃亏了。

    雅韵几人笑着打趣说:“你看看,咱们骄羽的醋坛子又翻了,骄羽啊,我们可不是李将军,可没有上好的陈醋给你和的哦。”

    骄羽一听她们又提起了以前的事情,她脸色涨得发红说:“什么醋坛子,老陈醋的,我可不喜欢吃酸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几人又是掩嘴轻笑,七月觉得这骄羽明明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哪怕都已经成亲了,还是单纯的不像话,可见,那一位李将军是爱惨了这一位娇憨的姑娘了。

    这边的欢声笑语引来了更多的注目,渐渐的,聚集在七月几人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说说笑笑自然引来了有些人的不满,看向七月几人的眼神都布满了嫉妒,不过,七月就当作没有看见一样,管你是嫉妒还是嫉恨,那都是她颜襄的事情了。

    “颜二小姐,你看看,那边真是出尽了风头,也不想想今日是什么日子,这可是还在益阳侯府呢,今儿是益阳侯府的大日子,那一位,竟然有喧宾夺主的意味了,颜二小姐就是太软弱了,你可是未来的沐亲王妃,像那样的人,你压根儿就不需要放在眼里,你可不能像以前那么的软弱了,你要想想,你嫁入的是皇室,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啊,是时候强硬起来了,不然,什么玩意儿都敢来踩你一脚。”浅绿色襦裙的女子满目担忧的拉着颜襄的手说道,看着像是对颜襄担心极了,其实呢,她心里是对颜襄恨极了的,颜襄却也突然有了好姻缘,她却还无人问津,这让她怎么能不恨呢。

    颜襄本来就是一个蠢人,却还以为自己聪明得很,尤其是她还以为自己的手段、心机高明极了,被浅绿衣裳的女子一挑拨,便心生了不满,新仇旧恨一加起来,七月就成了她眼里的一颗沙子,生生的硌得慌。

    “是啊,颜襄姐姐,你怕她做什么,也不过是一个和亲公主,你忘了上次的事情了吗?那件事情,你何错之有,她却咄咄逼人,分明就是从未将你放在眼里,听说,她和颜姣十分的要好呢,更是多次下帖子请颜姣到清月台相聚,这分明就是打你的脸啊,你和颜姣都是益阳侯府的姑娘,而那一位却是看重颜姣而贬低颜襄姐姐,这口气,颜襄姐姐怎么能忍得下去呢?”如苏火上浇油的说道,锦青的话一出,她就听出了里面挑拨的意味,不过,谁都不是圣人,她自然也不是,其他的人要害颜襄,和她有什么关系。

    果然,颜襄被几人左一句右一句的一挑拨,心里那股压抑着的嫉恨就被激发了出来,心想:凭什么她萧阳就能压我一头了,这些日子的苦日子,天天在佛堂念经吃素,佛堂里有幽静得很,她每每都感觉瑟瑟发抖,这算都是萧阳那贱人害的自己,不然,老夫人怎么可能处罚自己,更是让她沦落成为罕都百姓口中的笑话,毁了她的名声这等深仇大恨,怎么能忘了。

    颜襄被刺激得直接说:“你们说的我都懂,我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仔细一想想,你们说的对,萧阳公主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堂堂的未来亲王妃,岂能任由她践踏我的尊严,今儿,我就要和她好好的算一算旧账,看她有什么本事。”

    其实,颜襄也是仔细想过了的,她和沐亲王的婚约是由皇上赐婚的,她还背负着与皇上的交易,可以说,她背后的人就是皇上,萧阳公主也就是飞扬跋扈了些,上一次的事情,全怪自己太大意了,不然,那萧阳公主绝不可能斗得过自己。

    一个在靳国毫无根基的异国他乡人,她颜襄就不相信萧阳能有多大的能耐,以前萧阳还可以以未来太子妃的名头来压制自己,现在,未来太子妃可不是她萧阳公主了,以后,还指不定谁比谁高贵呢,只能说,萧阳实在是太蠢了。

    “这就对了,只有你立起来了,以后沐亲王府的后宅里,你才能如鱼得水的徜徉,不然,女人与女人之间往往是层出不穷的手段,你的善良和忍让,只是对自己的残忍,对别人的成全,颜襄,你心里越是恐惧什么,你就要面对什么,这样,你才能在皇室里活得自在。”锦青再接再厉,她若是不能说动颜襄去挑衅萧阳公主,那之前的辛苦不就白白的浪费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挑衅

    “那我们过去看看,那萧阳公主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有那么多人去献殷勤,锦青姐姐说的对,客随主便,她萧阳公主一个客人,却端出一副主人家的模样啊,不知道今日是我祖母寿辰的人了恐怕还以为我益阳侯府是清月台呢!”颜襄满心嫉妒的说道,她明明才应该是被仰视的那个人,却被萧阳的出现打碎了她的梦境,让她意识到她的卑微和低下,生生的将她从天堂拽入了地狱。

    早在七月出现在安思堂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开始了慌乱,尤其是七月那一身盛装,橙红色的蜀锦,精致的百蝶穿花,几许银丝在阳光下流转出灿烂的光芒,看着原本对自己羡慕不已的几人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了萧阳的身上,她心里恨得不行,明明为了今日的寿宴,她精心准备了大半个月,却还是被自己最恨的人抢尽了风头,她心里怎么能好受。

    “颜襄,这才对了,这样有魄力的人才是真正的你,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看着你默不作声的样子,我简直就担心极了,你本来就应该是天之骄女,没有人有资格去训斥你,放心,我们都在你的身后呢!”锦青用尽一切的口舌,一脸欣慰得说。

    颜襄被挑拨得战意十足,所有人在她的眼里都成了蝼蚁,更何况只不过是小小的萧阳公主,她心里全是无尽的懊悔,这些日子自己是没有彻底的想明白,她堂堂靳国的贵女,怎么能惧怕了一个唐暮的和亲公主,祖母老了,什么也怕了,可是,她却不怕,她一个未来的亲王妃,无论如何,都会全身而退的,更何况,她的身后还有靳国最至高无上的人。

    “嗯,多谢锦青姐姐和如苏姐姐的点拨,不然颜襄还在自己心中的魔障里出不来,我今天的确该走出这一步了,哪怕是为了我的以后,我也不能只知道一味的忍让,适当的时候,还是要主动出击的,不然,有些人还以为我是真的怕了她。”颜襄幽幽的说道,看着被簇拥着的萧阳,她下定了决心,她不要做别人影子下的泡沫,她不想被人忽视,被人看不见。

    看着已经朝萧阳公主那边去了的颜襄,锦青和如苏相视一笑,这应该算是两人第一次合作吧,效果还真不错,不过,她们也不敢掉以轻心,不动声色的跟上了颜襄。

    在颜襄三人离开后,她们的花丛后面一主一婢才悄悄的离开,原本颜姣是准备过来看看七月的,却在这儿遇见了颜襄,还听见了这样的一番蠢话。

    “小姐,我们要不要去告诉老夫人,二小姐她……”浣萼心急的问,她心里也跟着颜襄的话胆战心惊,根本不好往下想象,若是二小姐真的去寻了萧阳公主,以二小姐那一张破嘴,肯定又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她心里也跟着着急啊。

    “告诉什么?祖母见了那么多的客人,已经乏了,这会儿应该是歇着呢。”颜襄毫不在意的说道,她对于颜襄的话,除了震惊,那就只有不屑和鄙夷,反正她什么也没有听见,更没有看见,她颜襄想做什么事情,与她有什么关系。

    浣萼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颜姣,她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不应该是赶紧的去请了老夫人来阻止二小姐吗?不然,若是萧阳公主恼了,迁怒了侯府,岂不是也连累了一家小姐,只要是会牵扯到她家小姐的事情,浣萼是坚决反对的。

    “可是,小姐,若是二小姐去惹怒了萧阳公主,那该怎么办啊?今天是侯府的大日子,老夫人今日应该是很开心的,万一,万一……”浣萼还想劝几句,跟在颜姣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她固执的觉得就应该去告诉了老夫人,这样,既能让老夫人惩治了二小姐,还能不牵扯到自家小姐。

    看着浣萼一脸严肃的样子,颜姣觉得好笑,心想:这丫头心里也太能想事儿了,也不知道是谁将她养成了这样固执的性子,还不达目的善不罢休,一直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真想看看她的脑袋瓜子里是怎么长的,总是有那么多的想法。

    “浣萼,有些傻子想要做傻事,你管得了多少,何必去和蠢货计较,即使老夫人知道了又如何,她颜襄是下定了决心的人,你若是去阻拦了她,她恐怕就该恨上你了。”颜姣轻声的解释道,她不做的事情,自然不能让她的人去做了,不然,不就浪费了颜襄的一番苦心吗?

    更何况,这一切都是锦青和如苏煞费苦心的安排,她岂能去毁了他人的心思,这样是不道德的无耻、卑鄙的行为做法。

    “可是……”

    浣萼还想说什么,却被颜姣喝止了,向来温柔的颜姣厉声说:“闭嘴,可是什么,浣萼,看来平时是对你太好了,什么事都要来插嘴,半点儿也不将我的话放在眼里了,是不是?还是你已经成了颜襄的人,偏偏要顾着她说话?”

    “小姐,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绝不是二小姐的人,奴婢只是担心,担心二小姐的胡作非为会影响小姐和萧阳公主之间的关系,毕竟二小姐是侯府的人,小姐即使出嫁了,也担了一个侯府出嫁女的名头啊!”浣萼都快要急哭了,她压根儿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担心自家小姐而已,没想到,却被自家小姐误会了,若是小姐不原谅她,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浣萼心里都忍不住暗骂颜襄:二小姐就是一个扫把星,明明是她做的事情,还让自家小姐训斥了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再管和二小姐有关的事情了。

    “浣萼,你跟在我身边也十几年了,你要记住,我说的话,你不必问为什么,之前听到的那些话,进了耳朵里,就给我烂了,记住了?”颜姣又嘱咐浣萼,浣萼的性子太急躁了,她必须义正言辞的叮嘱,浣萼才能将今天的话记在心里。

    见颜姣的脸色和缓了不少,浣萼才渐渐的放心了,忙忙应下了颜姣的话,紧绷的小脸也慢慢的恢复了笑意,心下高兴,看来她家小姐没有恼了她,那就好,只要小姐能原谅了她,她就心满意足了,还管她颜襄的事情做什么,小姐都再三的叮嘱了,她可不能再惹小姐生气了。

    看着浣萼跳脱的性子,颜姣满心的担忧,心想: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浣萼这不着调的性子,看来,以后要少带浣萼出门儿了。

    “走吧,有些话以后别说了,萧阳公主与我相交,不关乎益阳侯府,只因为我是颜姣。”颜姣沉声说,知道浣萼的忠心,只是,有时候,浣萼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自以为她想得很好,实际上却是最愚蠢的想法,还不自知。

    两人匆匆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颜姣想得很清楚,颜襄去找茬七月,铁定是落得一个被奚落、嘲讽的结果,这对七月是一个打压颜襄的机会,和七月相识了数月,她清楚七月应该是厌恶颜襄的,这时候,她一定不能出现在这儿,自己也算是益阳侯府的人,颜襄也算是自己嫡亲的妹妹,若是自己出现,那肯定会胖七月为难,毕竟,罕都人人都知道,她们两人的关系好。

    颜姣刚刚离开,颜襄就已经款款的走到了七月的身边,看着七月的倾城绝色容颜,颜襄看向七月的目光就像是淬满了剧毒,生生的要将人毒死了,心生妒忌,周围人的目光压根儿都没有注意到她的靠近,萧阳公主轻轻的扫了她一眼,眼中满是挑衅和嘲讽。

    “萧阳公主,不知我们益阳侯府的招待,你还是否觉得尽心?”颜襄瞥了七月一眼,言笑晏晏的说,还侧了侧身子,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优雅。

    七月眼中堆着笑,柔声说:“那是自然,老夫人的寿宴,岂会有不顺心的时候,之前听说颜二小姐再前面待客,这会而,颜二小姐怎么又在这儿了?”

    七月眨巴这大眼睛,一脸真诚的看着颜襄,嘴角却挂着微微的笑意,这才是她的挑衅,谁都知道,前面儿可是男客,颜襄怎么可能去前面儿待客,一听就知道是七月胡诌的。可是谁也不敢开口说一个字,毕竟萧阳公主和颜襄之间的恩怨,死地能说的清楚了。

    “萧阳公主,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颜襄明明只是过来向你打个招呼,毕竟相识一场,而你却恶语相向,颜襄哪里做错了,让萧阳公主随意糟蹋颜襄的名声,今日,还请萧阳公主给颜襄一个说法,毕竟,颜襄是圣上亲自赐婚给沐亲王的王妃,萧阳公主质疑颜襄的名声,这不就是质疑皇上的眼光吗?”颜襄两眼垂泪,带着哭腔伤心欲绝的说道,而言语却是咄咄逼人。

    听了七月的话,颜襄心中一喜,这么快,萧阳就露出了马脚,太好了,她决定先声夺人,一定要将舆论推向萧阳的那一边,这一次,看她还敢怎样的狡辩,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进行侮辱,可是那么多人看着的,不信她还能跑得了。

    “颜二姑娘,你说话怎么牛头不对马嘴啊,本公主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谁糟蹋你了?几日不见,颜二姑娘连话都说不明白了,本公主还真是伤心的很,就像颜二姑娘说的一样,本公主和你毕竟是相识一场,不过,本公主还是要提醒颜二姑娘一句,这有病啊,就得去治,胡言乱语可是不好的习惯,你看看你说胡话的样子,竟然还提到了皇上,这可是大罪啊!”即玉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她哪里不清楚颜襄那点儿心思,不过,她偏偏就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反将颜襄一军。

    锦青和如苏听了,神色都变了,不过,她们心里却是开了花,原本以为要费尽心思的引导,没想到,颜襄是真的有那么蠢,这么快,就已经招惹了萧阳公主,她们都不知道该怎样做了,为了不引火上身,她们只能冷眼看着颜襄作死。

    “萧阳公主,慎言,你是真的想要毁了颜襄吗?你三番五次的害得颜襄的名声扫地,颜襄也不敢与萧阳公主理论和计较,可是今日还在我们益阳侯府,萧阳公主就咄咄逼人的散布颜襄的坏话,明明知道前面儿全是男子,却……却……却胡言乱语说颜襄在外面招待客人,颜襄还是待嫁的女子,怎么能去见外男呢?现在,还无中生有的往颜襄的身上泼脏水,萧阳公主,颜襄不敢与你作对,可是,颜襄只想问一问,你问什么总是针对颜襄呢?”颜襄说得痛哭流涕,仿佛真的是七月害惨了她一样。

    七月睁大了眼睛,大惊失色的说:“啊,你原来是在外堂啊?我还以为你是在外面老夫人的安思堂待客呢,看来是我想得太多了,可是,我不过是说颜二姑娘在老夫人那儿,怎么又冒出来了在外堂呢,这是谁说的啊?简直是可恶至极。”

    周围人都捂着嘴暗笑,到了这个时候,谁还看不懂里面的弯弯道道,这明摆着就是颜二小姐想要算计萧阳公主,却功夫没有练到家,反而被萧阳公主设计了,不过,这颜襄也真是狠角色,为了无萧阳公主都,不惜拿自己的名声为由头。

    “你,你何时说了是老夫人的安思堂,你明明说的就是哟去了外堂,你明明就是想要毁了我的名声,凭什么,你做了的事情却不敢承认,锦青姐姐,你们说,萧阳公主是不是说的我去了外堂,都已经被抓了现行儿,她还敢狡辩,真是,真是太过分了。”颜襄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打着滚儿,满脸狰狞怒气冲冲的说道,她不允许萧阳逃过去了。

    被颜襄点名了的锦青和如苏又怎么会出面帮颜襄呢,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她们两人挑起的火花,况且,颜襄得罪的任是萧阳公主,她们两人都不是傻子,这样的场合该说什么话,她们又不是不明白,颜襄哪里比得上萧阳公主,罕都那些传闻可不是风言风语。

    “怎么会,颜二小姐,应该是你听差了吧,萧阳公主明明说的是安思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能误会了萧阳公主呢?”如苏轻声的说,她一句话就将自己了颜襄的联系斩断了,在萧阳公主和颜襄之间,她怎么可能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锦青也随声附和:“是啊,我们明明听见萧阳公主说的就是安思堂,颜二小姐,这一次,的确是你听错了,你赶紧给萧阳公主道个歉吧,颜二小姐,这样随便的冤枉人是不对的,幸好,萧阳公主是和善的人,不过也不能这样欺负啊!”

    颜襄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锦青和如苏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们明明不是说我比萧阳那贱人好上一万倍吗?而且,是她们鼓励自己做这件事情的啊,她们怎么能这样,临阵倒戈的去把你萧阳那贱人了,她们真是太过分了。

    “你们,你们明明不是这么说的,锦青,你不是说了萧阳公主给我提鞋都不配吗?还有,你不是说了,只要我这一次斗过了萧阳公主,以后,所有人都只有仰望我、羡慕我?还有,如苏,你明明说了萧阳不及我,你们怎么就不帮我了呢?”颜襄故作慌乱的说道,都这种时候了,她若是还不明白锦青和如苏的设计利用,她这么多年也就真的白活了。

    七月看着满脸泪痕的颜襄,颜襄能说出这一番话,看来还没有傻到透顶,这么快,就能明白那叫锦青和如苏的女子的利用,不过,说她不蠢,又被人耍得团团转,正好,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她还正愁没有机会发落颜襄呢,这就被人送过来了。

    “颜二小姐,这脏水可不能乱泼啊,这嘴巴长在你的脸上,我还能控制你不成,你也别想着把注意力往我和锦青的身上引,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明白,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才是最真实的。”如苏无视众人探究的目光,颜襄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信不信,她只需要静静的看着,颜襄是折腾不出什么事情的。

    锦青也不甘示弱,嘲的说:“我们的劝慰你偏偏不听,现在,又想把事情推到我们的身上,你这心还真是歹毒啊,亏我和如苏还将你当成好姐妹,而你,却想着来算计我们,你真是良苦用心啊,你还真是对得起我们哪!算了,看在姐妹一场的份儿上,我便不与你计较。”

    众人看颜襄的眼神更加的怪异了,这颜襄还真是坏透了,不仅污蔑萧阳公主,一计不成,竟然想法设法的拉自己的好姐妹下水,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深交,不然,什么时候被她坑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都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自家的人跟颜襄来往了。

    “你,你们竟然落井下石,笑话,我颜襄何时有你们这样的朋友,难道不是你们一直在围着我转那?既然如此,那又如何,萧阳,你三番五次的与我作对,不就是看我不顺眼吗?我告诉,萧阳,我颜襄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以前的那些事情,还不是我一直忍让,不然,你以为你能随意的欺负也吗?”被锦青和如苏一刺激,颜襄是彻底的打开了心底的仇恨,压抑了这么久的怨气,终于找到了缺口一发不可收拾,看着七月,就像是看生死仇敌一样的充满了戾气,她炸裂般的咆哮着。

    周围人都跟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颜襄,心中不免暗自嘀咕:这人莫非是傻子吧,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萧阳公主,还狂妄的当着萧阳公主的面儿挑衅,还是她有什么特别的受虐情节,在萧阳公主那儿吃了无数次的亏,还不知道跑得远远的,偏偏要往枪口上撞,这也算是极品了吧。

    “这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难道这就恼羞成怒了,我刚刚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益阳侯府的二小姐还指着萧阳公主的鼻子怒气冲冲的咆哮啊?”

    人群中嘀嘀咕咕的声音不断,每个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这样剑拔弩张的场面,可是不常见,罕都对萧阳公主如何的飞扬跋扈,如何的为所欲为是传得有板有眼的,可是,她们却没有亲眼见识过,这一次,不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哦,原来,虽然颜二小姐脑子不好使,但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却是天下第一,不然每一次颜二小姐的挑衅,本公主的大度,在颜二小姐的嘴里说出来就成了本公主故意欺负你,说得好像本公主多在乎你这一个人,实话告诉你,若不是那一次花市相遇,颜二小姐当仁不让的要与本公主一争高下,我还不知道罕都有你这样的**人物,不过,颜二小姐倒是为本公主无趣的生活增添了许多的乐趣呢!”七月说得漫不经心,把玩着自己的娇嫩带着浅粉的指甲,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予颜襄。

    颜襄能这么放的开的和自己作对,七月倒是没有想到,不过,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亲自送上门儿的猎物,怎么能不玩一玩就轻易的放过了。

    “你,你满口胡言,我何时与你一争高下了,我又何时挑衅你了,哪一次不是你故意为难我,故意欺负我,你敢说不是吗?从花市开始,我哪一次不是因为你的刁难而受罚?那不过是一株花,而你却故意搞得罕都沸沸扬扬,还有,那一次在妙锦阁的时候,明明是冷嫣然挑衅你,而你,看着冷嫣然的身份,你无从下手,就拿我出气,你怎么不敢把这些事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颜襄越说越怒。

    七月嗤笑一声说:“颜二小姐言之有理,那是否需要本公主让人去岳亲王府请嫣然郡主过来一聚啊?本公主觉得,很多你和本公主说不清楚的事情,嫣然郡主应该是能说的清楚吧!颜二小姐,你觉得本公主的主意怎么样呢?”

    冷嫣然,冷嫣然就是颜襄的噩梦,上次的事情,冷嫣然说过绝不会放过她,即使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她也还历历在目,冷嫣然当时凶狠的模样,还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虽然这些日子冷嫣然并没有与她为难,但是她还是胆战心惊。

    “不,不行,绝对不乐意,我,我……”

    “来人,将二小姐押去佛堂,今日老身的寿辰之日,她竟然好生事,简直就是不孝啊,萧阳公主,老身这孙女儿无状,露出狂言冒犯了您,今日,是老身的好日子,还请萧阳公主给老身一个面子,您放心,老身绝没有袒护这个孽障的意思,只是今日老身先将这个孽障押下去,今日一过,随萧阳公主如何处置,老身绝没有半句怨言。”颜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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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七月介绍:
暮灼夭的力作《冷暮七月》 一个身影,一份真情,只是这真情却敌不过阴谋诡计。 宁宁与暮瑀注定了的悲剧却让七月背上了复仇的命运。 当七月遇见了爱情,一颗冰冷的心是否能被融化。 当暮瑀遇见了爱情,似火的热情能否走进心灵。 一个阴谋,一场和亲,增添了七月无限的仇恨,一个是和亲公主 ,一个是冷血王爷,当七月遇见了暮瑀,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两人携手并进,手刃仇人、宿敌,共创盛世繁华。冷暮七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冷暮七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冷暮七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