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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灼夭     冷暮七月txt下载     冷暮七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八章 萧阳婚事之争

    跟在两人身后的冷八猜想不到两人天还没亮就鬼鬼祟祟的跑到沐亲王府的目的,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今儿肯定会发生一件大事,说不定皇上听了会龙颜大悦,更加的倚重自己,取代冷七的位置那天指日可待。

    隐藏在暗处的冷八心里也好奇,跟了萧阳公主也很长的时间了,他很清楚萧阳公主睚眦必报的性子,不然也不会才到罕都半年就令人谈之色变,这又是红薯,又是柴火的,总不至于无聊得冒着瑟瑟寒风跑到沐亲王府烤红薯吧。

    就在冷八联想的时候,暮西点燃一只火把跃到屋顶将火把扔进低矮的房子,那小矮房子正好是沐亲王府的柴房,所谓干柴遇烈火,片刻之间,那一处就是一片火光,萧阳和暮西看着火势渐稳,将怀里的两个捂的温热的圆溜溜的红薯扔进墙角点燃的那一堆微弱的火光后,拔腿就跑,藏在树上的冷八能看见萧阳公主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笑得十分的开怀灿烂。

    随着火光的扩散,只听见沐亲王府里惊呼“走水了”“走水了”,冷八才知道萧阳公主围着沐亲王府走了一圈是什么目的,沐亲王府里的声音开始嘈杂,着火处的人越来越多,想来应该不会出事,示意身后的人继续跟上萧阳公主后,冷八不知不觉的从黑暗中消失。

    乾坤殿中的冷炀听到这件事情,简直不敢相信:“你亲眼看见是萧阳公主去放的火?沐亲王府也真的烧起来了?”

    冷炀知道萧阳不会就此罢休,却没想到她会胆大妄为到夜里跑到沐亲王府纵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冷炀心里暗道:幸好,萧阳没有动不动的就跑去纵火,不然这罕都大半个城都已经被她烧过了,也不知这是什么毛病,一言不合就纵火。

    出了这件事情,冷炀深深地意识到一定要让萧阳认识到纵火的严重性,不然等明儿她又去看不惯的府邸纵火,那他的耳根子就别想清净。

    “沐亲王府可有事?火灭了吗?”天子脚下,冷炀自然不想沐亲王府出事儿。

    冷八一愣,很快回神说:“回皇上,那火势只在柴房附近燃烧,并没有往其他的地方蔓延,属下回宫的时候,沐亲王府得人已经开始灭火,想来这时候应该已经没事儿了。”

    回到清月台的七月眉眼都带着笑意,自己这一次的突然袭击,也不知道冷暮猜不猜得到是自己放的火,不过,他此时应该还有醒吧。

    沐亲王府,被七月念叨的冷暮在火势微起的时候就醒了,听到下人来回火已经灭了,冷暮嘴角自然的翘起喃喃自语:“你真是调皮,天还未亮就出来纵火,真是拿你没办法。”

    听到冷九来回府中走水并在起火点墙外的角落里发现两个滚烫的烤红薯的时候,冷暮就知道一定是她,只有她才会这般的捉弄自己,也许是为了让冷炀更加认定两人之间的不和,不过,冷暮相信更多的还是因为是他。

    想到他们做这么多事情谋划的事,冷暮就有了许多的期待,他迫不及待的期望那一天快点到来,不过要让冷炀放下戒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么多年,哪怕自己意识消沉也不能让他放下戒心。

    清月台中的七月眼皮子都快要耷拉到下眼睑,嘴角的笑意都没有消失,看到如此沉迷的公主,即玉也不知该怎么说,不过看着七月已经困得打瞌睡,将七月赶到床上去了。

    沐亲王府走水的消息传遍了罕都,一时之间竟然压下了颜襄的流言,不过在传出一句沐亲王和颜襄有皇上的赐婚的时候,安宁了不到一天的颜襄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在老百姓的心里更加的认定颜襄克夫的言论。

    原本想要教育萧阳的冷炀,硬是没有找出一点儿能指向萧阳的蛛丝马迹,为了自己的脸面,很不情愿的放下了那个想法,毕竟萧阳公主那一张嘴出口成毒。

    到冷炀无礼部尚书定好的日子,早朝的时候,群臣觐见,商议国家大事,当然,冷炀最在意的还是那一件礼部尚书即将提起的事情。

    “诸位爱卿可有事要奏?”龙椅上的冷炀俯视群臣,龙袍加身的他气势磅礴,浑身散发着帝皇之气。

    礼部尚书叫左右无人动作,想到皇上的密信,站出来说:“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准”

    “萧阳公主到罕都已经半年有余,而萧阳公主的亲事却迟迟未解决,自太子殿下和萧阳公主的婚事解除后,萧阳公主的婚事一直没有着落。那些随着到罕都的送亲使恐怕心中早已有意见,微臣怕迟则生变啊!请皇上为萧阳公主赐婚。”礼部尚书提起萧阳的亲事一副担忧的模样。

    礼部尚书话一出,底下的臣子健皇上并没有发怒,一时之间人声鼎沸,纷纷附议礼部尚书的话,大家早就已经意识到萧阳公主的亲事拖得太久,只是不清楚皇上的态度,各个都没有明面儿上提出这件事,现在好了,有了礼部尚书这个出头鸟,他们可以大大方方的提醒皇上该为萧阳公主赐婚了。

    “好好好,各位爱卿的提议,朕深思熟虑过,只是皇家青年才俊中似乎并没有能与萧阳公主相配的人,朕这些日子一直为这件事情发愁呢,正好诸位爱卿提到萧阳公主的亲事,那就一起讨论讨论吧。”皇帝愁眉紧锁的轻叹一声,仿佛真的为萧阳的亲事而发愁。

    千真万确,这些日子皇帝一直在萧阳的婚事发愁,不过不是愁萧阳的未婚服是谁,而是愁该如何让萧阳接受和冷暮的婚事。毕竟萧阳和冷暮之间有仇,能够半夜纵火的仇。

    “皇上,微臣认为韶阳大长公主府的四公子不错,听说乔四公子和萧阳公主相见恨晚,两人有兴趣相投,可谓是天作之合。”礼部尚书提了乔欲,他听了无数关于乔欲和萧阳公主之间的友谊。

    龙椅上的皇帝额头上青筋暴起,真想将礼部尚书的脑袋掰开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装的竟然是一脑袋豆渣,这哪里是为自己解忧的,分明就是给自己添乱的。

    “爱卿,你说的不无道理,乔欲加上萧阳公主,爱卿是怕罕都**静了吗?还是想朕的龙案上全是弹劾他们二人的折子?”冷炀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种馊主意也不知道是什么猪脑子想出来的,乔欲和萧阳若是成了自家,罕都恐怕不得安宁。

    工部尚书向来和礼部尚书不和,听到礼部尚书的提议被皇上反驳,立马上去踩一脚冷嘲热讽的说:“张大人怕是老糊涂了,乔四公子是罕都的小霸王,萧阳公主是罕都的霸王花,两个霸王凑在一起,恐怕罕都百姓都要抖三抖了。”

    “郑大人,你分明是强词夺理,你说我提议的人不好,那我就听听,你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被死对头嘲讽的礼部尚书张樟毫不示弱的反驳。

    正好,工部尚书郑大人心里恰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是一个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也是皇室子弟,身份尊贵,配萧阳公主正好合适。

    “皇上,微臣提议的人正是临江王府的世子,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这个提议倒是没让冷炀动怒,在冷暮之前,冷炀考虑萧阳亲事的时候,的确很看重临江王府世子,不过此时此刻他认为冷暮才是最好的选择,这个提议在他的心里自然没有价值。

    “爱卿啊,这个恐怕不合适,朕之前答应过临江王,不会让临江王府牵扯到和亲之事上,朕岂能反悔呢?”冷炀轻叹一声可惜的说。

    冷炀突然觉得心累,自己将事情放在乾坤殿上议事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一朝的文武百官真不好带啊,不过就是一个和亲公主的亲事,他们抬出了无数最不合适得人。偏偏就漏掉了他最想听的那个名字。

    龙椅上的冷炀烦不满的暗示了几次礼部尚书,示意他快点儿出来结束这一混乱的场面,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臣子还有这样一副面孔,果然只要有心人人都是红娘啊!

    “皇上,既然萧阳公主的亲事暂时没有结论,就先放下吧!微臣还有一件事启奏,沐亲王已经二十有余却还未成亲,微臣认为应该着礼部和内务府筹办沐亲王婚礼。”按照皇上的密信,在皇上暗示的时候,就应该提起沐亲王的亲事。

    礼部尚书收到皇上密信的时候,有心奋又激动,更多的是紧张,不过他看到密信中的内容时,才意识到这压根儿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龙椅上的冷炀听了礼部尚书的话,若不是坚信自己在密信上写的明明白白,他都会觉得是自己写错了,突然心中有一种所托非人的感觉,平日里看着礼部尚书挺机灵的,一到正经事上就成了糊涂鬼。心下后悔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找了这么一个猪队友。

    “爱卿所言甚是,不过既然十七没成婚,刚才讨论萧阳公主亲事的时候怎么没人提起十七呢?沐亲王是朕唯一嫡亲的弟弟,难道皇室子弟中还有比他更尊贵的。你们这一群人啊,拿着俸禄,却一点为朕排忧解难的能力也没有,朕养你们何用啊?”一想到这一群蠢货,冷炀就暴怒不已。

第三百七十九章 赐婚之事

    金銮殿上的朝臣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之间寂静无声,他们已经摸不准皇上的心思,不知皇上是真正的想促成沐亲王和萧阳公主,还是对他们的试探。毕竟皇上喜怒不定,对几个提出了人选的大臣并不满意,他们的眼里沐亲王和萧阳公主才是最不可能的人。

    如今能站在金銮殿上的人,对当初身为太子的夺嫡之事了然于心,沐亲王曾是皇位的最大威胁者,这些年,皇上对沐亲王的态度,世人不清楚,他们却是明明白白。皇上将沐亲王放逐在权力范围之外,任由他意志消沉、借酒消愁,可见皇上对沐亲王的忌惮。此时提起沐亲王和萧阳公主的婚事,更多的应是试探。

    “皇上,沐亲王已经有了婚约,而且是皇上亲自赐婚,萧阳公主身份贵重,金枝玉叶,怎能为妾?即使为侧妃,上了皇家玉蝶,那也是妾啊。唐暮的那一位云大人嫉恶如仇,若是赐婚沐亲王和萧阳公主,势必会令那一位云大人不满。”季慎解释道,他在唐暮云大人的手底下吃过暗亏,以那一位云大人的唇枪舌剑,朝中的那些御史还不得通通趴下。

    云霄几上乾坤殿为萧阳公主的事情要一个说法,他季慎很不幸的次次撞在枪口上,吃过几次暗亏后,他算是明白了,决不能和唐暮那一位云大人正面交锋,不然,自己还是只有被吊打的份儿。

    冷炀心中并未将云霄当做一个阻碍,说白了,云霄的主子是萧阳公主,只要说服萧阳公主,云霄又有何惧?只是自己手底下的一群人全是没脑子的蠢猪,一点儿小事都瞻前顾后,怪不得乾坤殿的奏折都快堆成山了。

    见朝堂上的人各个都是鸵鸟状,冷炀深知此事从他们的嘴里说不出个结论,面色笼罩着一层黑云:“中书令拟旨,沐亲王身份尊贵,身为皇室贵胄,信阳侯府女颜襄名声有损,不堪沐亲王妃之位,朕念及颜家女乃天家赐婚,故降颜家女为沐亲王侧妃。唐暮萧阳公主金枝玉叶,出身高贵,天真率性,特赐婚萧阳公主为沐亲王正妃。”

    中书令此时已经在风中凌乱,李氏乾坤殿没有风,他甚至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皇上竟然赐婚萧阳公主和沐亲王,反应过后的他,心中激动火热,这一道圣旨肯定会成为他经手的最不可思议的圣旨。沐亲王和萧阳公主,原来皇上并非在暗示他们。

    “是,微臣谨遵圣命。”压下心中的激动,立刻接下皇帝的旨意。

    在大臣们反应过来之前,冷炀已经退朝进了后殿,留下无数茫然的目光,他们倒是想知道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殿中哪里还有皇上的身影,可是追进后殿去,他们又不敢。

    “张大人,你怎么会在今日突然提起萧阳公主和沐亲王的亲事,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风声,你这了不地道啊,有消息竟然私下里藏着掖着。”找不到皇上,一群人围住礼部尚书非的追问到底。

    礼部尚书做出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诸位大人,我也不清楚啊,只是昨夜夫人提起她们的夫人宴会上有人总是提起萧阳公主的亲事,心中有疑问,就在我的耳边提了一嘴。当初萧阳公主到罕都的时候,是我接待的,仔细一想,觉得的确是一个问题,才在今日的朝堂上提出。”

    同僚数十年的人精儿,听礼部尚书的口风,哪里不知道他不想提起背后的原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们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不过今日的事情过于诡异,皇上竟然赐婚萧阳公主和沐亲王,这圣旨一出,罕都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中书令趁所有人都围住礼部尚书的时候,很机灵的悄然离去,等到所有人想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府中苦苦思考这一道圣旨该如何拟得有文化、有内涵、有颜值、有海誓山盟、海枯石烂、刻苦铭心的韵味。

    “这可真是一个难题啊,拟过无数的圣旨,也就这一次令我无从下手啊。”中书令很是苦恼,他起草过无数的圣旨、诏书,却在这一道赐婚圣旨上迟迟不知该如何下笔。

    皇帝给萧阳公主和沐亲王赐婚的消息就像插上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后宫,自然又引起了轩然大波,众所周知,沐亲王是一个废人,下半辈子只能依靠那一张轮椅,将萧阳公主赐婚给沐亲王,一群女人们得出一个结论,皇上对萧阳公主并非表现出来的重视。

    皇后和宁景妃的宫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人的神情竟然出奇的一致,端庄优雅的脸上扬起幸灾乐祸的笑意,皇后恨萧阳公主害了郭家,宁景妃恨萧阳公主令她颜面扫地。如今萧阳公主被赐婚沐亲王,如此报应,真是老天有眼。

    “当真?皇帝真的赐婚十七和萧阳?”太皇太后眉头紧蹙,清澈的眼底尽显疑惑,她从不信任冷炀会做无利于他的事情,就好比这一次的赐婚。

    当初夺嫡的那件事情记忆犹新,为了皇位,冷炀可谓是手腕铁血、心狠手辣、机关算尽,先帝的驾崩、冷暮的那一双腿,哪一件事情没有他的身影。这一次赐婚十七和萧阳,太皇太后想到了阴谋论。

    “太皇太后,千真万确,朝堂上今儿轩然大波,礼部尚书提起萧阳公主的亲事,诸位大臣提议的人全都被皇上一一否决,皇上还在乾坤殿发怒了,最后直接让中书令拟旨赐婚。”兰芷将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低声道。

    沐亲王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自然希望沐亲王能有一个温馨的家庭,能够照顾他的好妻子。与太皇太后对萧阳公主的看重不同,兰芷不认为萧阳公主适合王爷,只是圣旨一下,金口玉言驷马难追,哪里会有转寰的余地。

    罕都盛传萧阳公主飞扬跋扈又刁蛮任性,从春宴那一日能随心所欲的将宁景妃的脸面踩在地上,足以证明她的确是任性妄为,哪怕身在皇宫,依旧不圆滑的处事,若是真的嫁于王爷,恐怕会为王爷惹祸。

    “太皇太后,老奴说一句僭越的话,老奴认为萧阳公主与王爷并不相配,萧阳公主年纪尚小,性子未定,处事又是随心所欲。老奴怕皇上这是故意为王爷埋祸根,萧阳公主若是成为王府的女主人,她与王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萧阳公主那性子极易沾惹祸端。”兰芷绞尽脑汁想出这桩婚事的弊端,在太皇太后面前毫无保留的道出。

    太皇太后目光如炬的盯着兰芷,在她心里,兰芷从不是多话的人,提起萧阳和十七的婚事,她出乎意料的格外话多,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伺候了自己几十年的人。

    被太皇太后的目光看得无所适从的兰芷不知所措的问道:“太皇太后,是老奴的话说错了吗?”

    “你的话没错,错的只是世人的眼神。兰芷,你已经跟了我大半辈子,你陪着我嫁到了靳国,背井离乡,至死也回不了故里,你也为我挡下无数的明枪暗箭,也许是老了,连眼睛都随波逐流不愿用心的去琢磨。萧阳是我母后养大的人,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太皇太后语气不善,有着细纹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太皇太后最敬重的人就是她的母后,故国难归,母后又已归极乐,对于在母后身边养大的萧阳,她多了几分爱护和看重,自己身边的人却相信蠢人才会信的流言,这是她万万不能容忍的。

    “太皇太后恕罪,老奴被流言蒙蔽双眼,不曾真正的了解萧阳公主就妄下结论,请太皇太后责罚。”兰芷惶恐的跪倒在地上请罪,她在看到太皇太后的眼神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一番话的不妥,只是话一出口追悔莫及。

    见兰芷是真的有了悔意,毕竟是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人,她狠不下心来责罚,兰芷又亲眼看见萧阳不将太后皇后和宁景妃放在眼里,心里有想法也在所难免。

    “起来吧,责罚就免了,不过以后切记看人莫要武断。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十七,你看着十七长大,希望他过得好。”提起冷暮,太皇太后的神色都变得柔和,理解的说道:“只是在我眼里,或许萧阳比罕都的贵女们更为合适沐亲王妃这个位置,我相信母后培养出来的人一定不差。”

    从唐暮的消息来看,萧阳在唐暮很是受宠,甚至超过了所有的皇子公主,母后既然会看重萧阳,那萧阳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她的性子或许娇蛮,却不至于蛮横,每个人都有一副面具,萧阳的面具正好是目中无人、飞扬跋扈罢了。

    “兰芷,我们看见的萧阳或许不是真正的萧阳,她是唐暮的公主,能够在群狼环伺的后宫中成为第一人,就足以说明她是有手段的人。你还记得我心中最惦记的那件事吧,那是当初离开唐暮的时候母后交托我的事情,你说萧阳会不知道那件事情吗?”太皇太后温声说道。

第三百八十章 赐婚圣旨

    当初离开唐暮的时候,母后慎重的将血龙卫的事情告诉了她,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血龙卫的踪迹,好不容易得到关于云河的消息,韶阳去探寻了几个月,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当初她就知道母后没有彻底的将血龙卫的消息交给她,五十年后,唐暮又来了一个像极了母后的萧阳公主,她就知道也许真正关键的东西就在这一位萧阳的身上。

    兰芷目光疑惑震惊的说:“太皇太后,您是说萧阳公主有那个的消息?”

    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几十年,太皇太后做事也不会避着她,她清楚太皇太后对那个东西的势在必得,只是几十年如一日苦苦没有踪迹。

    “嘘!不可说。”太皇太后手指轻触唇间,示意兰芷不可说出来。

    第二日晨起,中书令早早的就进宫将初拟好的圣旨呈上,昨儿在衙门和同僚们挑灯夜战拟出两道圣旨,只希望能够过皇上那一关。

    冷炀一目十行扫过圣旨,并无不妥的地方,当时就宣布让礼部尚书去宣旨,他心里还记着礼部尚书昨儿朝堂上掉链子的事情,那就给他找点儿事情做,说不定萧阳公主正好就能治好他的猪脑子。

    礼部尚书一路忐忑的接下皇上的指令,看着四周同僚的笑容,他越看越觉得像是幸灾乐祸,这差事落在他的头上,不就是要了他的命吗?

    思虑一番的礼部尚书决定先去信阳侯府,他畏惧萧阳公主,却不会怕了信阳侯府,对,就这样,先去信阳侯府,正好先壮壮胆子,毕竟信阳侯府可比清月台好进多了。

    信阳侯一家人听说圣旨到,手忙脚乱的焚香更衣,他们侯府上一次接圣旨还是皇上赐婚的时候,颜襄听到圣旨二字,脸颊微红,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们侯府能够接触到圣旨的机会就只有她的亲事,这一次肯定是选定了婚期,她即将嫁入皇室成为沐亲王妃,家中的姐妹们没某一个人比得过她。

    “侯爷,真是让本官好等啊。”被冷落在正厅迟迟不见侯府人的礼部尚书冷嘲热讽的道,为官多年,还没见过信阳侯府这样不给宣旨钦差脸面的人。

    听到自家的人被冷嘲热讽,想到自己这道圣旨宣读后就是名正言顺的沐亲王妃,竟然还被一个二品官不放在眼里,当场发作:“钦差大人,是谁给你勇气对本小姐不敬,本小姐可是名正言顺的沐亲王妃,你瞎了你的狗眼吗?”

    “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看着白日做梦的一家子,他强忍住笑意:“信阳侯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信阳侯府有女颜襄德行有失,名声有损。沐亲王身为皇室贵胄,身份尊贵,颜氏女实不堪沐亲王正妃之位。念此前婚事为朕亲赐,君无戏言,赐颜氏女颜襄为沐亲王侧妃,即日成婚。”

    侧妃?怎么会不是宣布婚期的圣旨,颜襄看着礼部尚书刺眼的嘲笑,发疯了的冲上去抓住礼部尚书的官服面目狰狞:“是你,是你,是你篡改了我的圣旨,本小姐是王妃,陛下亲赐的王妃,你等着受死吧,皇上会治你的罪。”

    礼部尚书张大人嫌恶的甩开颜襄鄙夷道:“颜小姐,皇上许你一个侧妃之位已是看在你可怜的份儿上,就你这丑恶的模样还妄想沐亲王正妃之位,下辈子吧。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本官还要去清月台宣旨呢,若是耽误了本官的正事,你可负不起责任。”

    清月台,又是清月台,自己最难堪的时候总有清月台。宣旨,为何要去清月台宣旨,难道……难道她是新的沐王妃?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看你还算聪明的份儿上,本官就给你提个醒儿,清月台的萧阳公主正是沐亲王的正妃,皇上说萧阳公主金枝玉叶,与沐亲王是天作之合。颜侧妃,听说你与萧阳公主不合,如今你们过不了多久就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听说萧阳公主最是记仇,颜侧妃还是好好想法子讨好身为正妃的萧阳公主吧。”看着颜襄惨白斑驳的脸,礼部尚书不屑的讽刺。

    不过是沐亲王府的侧妃,真当自己是大人物了,还敢污蔑自己篡改圣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又是一个自作聪明的人,怪不得被人厌弃,等着瞧吧,等进了沐亲王府,有她的好果子吃,萧阳公主从来不会以德报怨,得罪过萧阳公主的人基本没有好下场,就连宫里那一位曾经宠冠六宫的婉妃也落得个失宠的下场。

    信阳侯府的人意想不到会是一个这样的结果,原本光耀门楣的婚事成了笑话,婚期未等到却等到了降为侧妃的圣旨,最让颜襄嫉妒发狂的是清月台那个处处与她为敌的人会驾临在她的头上,哪怕嫁入王府,以后也会处处受制于她,侧妃终归也是妾。

    离开信阳侯府的礼部尚书心中忐忑不安的踏进清月台,一想到很快就要当着萧阳公主宣读圣旨,他的腿肚子就开始发颤,心跳加快、脑袋发晕、脚步发虚,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哟,原来是礼部尚书大人到访,本公主这清月台可是清闲之地,尚书大人不请自来总不会是来欣赏清月台雪景吧。”看到来人是礼部尚书,两人有过几面之缘,萧阳打趣道。

    自从她搬入清月台,可没有过朝臣拜访的时候,乔欲不算朝臣,只能算是世家子弟,唯一的一次就是去年她的及笄礼,有韶阳大长公主主礼,罕都那些自诩尊贵的夫人们自然会带着夫君前来观礼,也就那时候来了些朝臣。

    礼部尚书紧张的不断吞咽口水,毕恭毕敬的说:“微臣是来宣旨,皇上为萧阳公主的亲事废寝忘食、绞尽脑汁、殚精竭虑的都挑花了眼,昨日终于为萧阳公主选出了最适合您的夫君。”

    “念吧”萧阳面无表情的看着礼部尚书。

    “啊?念什么?”

    “尚书大人,你莫不是忘了你到我清月台所为何事?既然是宣读圣旨,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耽误时间啊,本公主今儿的美容觉还没有睡够呢,哩嗦,怎么就选了你这么一个人?”萧阳嫌弃的撇嘴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礼部尚书。

    虽然这一次带来的可能是自己最开怀的消息,但是萧阳依然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人人都知道她率性而为,若是显得重视,反而会引起冷炀的怀疑。

    “萧阳公主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唐暮萧阳公主德才兼备、天真率性、身份尊贵,深得太皇太后喜爱,特赐婚萧阳公主为沐亲王正妃,另择良辰吉日完婚。”礼部尚书发颤的声音宣读完圣旨,不敢再看萧阳公主的脸色,将圣旨一塞进萧阳公主的手里把腿就跑。

    深知萧阳公主的性子,他可不敢留下来隔岸观火,来的时候他就想好了,等宣读完圣旨的时候,趁萧阳公主暂时愣神的机会转身就跑,这样的几率肯定很大。

    被塞了一把圣旨的萧阳,一路飞奔进宫去了。

    乾坤殿后殿里的冷炀听到萧阳公主进宫的消息时,萧阳已经进了后殿,春花秋月的脸上泛着寒霜,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深处泛着寒光,气势汹汹的质问:“皇上,您为何要给我和沐亲王赐婚,他可是一个有婚约的人,本公主可不做妾。”

    冷炀的眸子深处闪过阴鸷,不过却没人发现他眼底的变化,犹如看晚辈一样的劝慰:“萧阳,颜襄的名声不好,怎么能配得上沐亲王,朕深思熟虑发现整个罕都能够配得上沐亲王的也就只有你了,你放心,你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朕怎么能让你为妾呢?朕已经下旨颜襄为侧妃,你才是名正言顺的正妃。”

    “什么?她竟然是侧妃?不行,本公主之前可是在乾坤殿说过不与人共侍一夫,这若是嫁了,不就是打我的脸吗?”萧阳瘪嘴拒绝道。

    她才没有那么容易被忽悠呢,虽然心里就像是喝了蜜糖一样甘之如饴,但是她演戏也要演得像模像样,不然被冷炀怀疑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无妨,无人敢看你的笑话,朕知道乾坤殿那一次你是因为太子的胡闹而怒急攻心,才口不择言说了胡话。等嫁进王府,你是名正言顺的王妃,而颜襄只是上不得台面的侧妃,侧妃也好,侍妾也罢,都是妾。更何况对自己百般刁难的人更应该放在自己的眼前盯着啊。”为了劝慰萧阳,冷炀是不用其极。

    听到这番话的萧阳有些心动,小心翼翼的问:“本公主和沐亲王也有仇,若是本公主嫁给了沐亲王,本公主若是和沐亲王发生矛盾,皇上是否会站在本公主的一边?”

    见冷暮语气上有松动,冷炀连忙答应:“放心,朕一定是站在你的一边。那么说,你是答应了这一桩婚事?”

    萧阳轻轻点头,提出要求:“不过我待会儿要去见见太皇太后,听说太皇太后最疼沐亲王,本公主认为要去给太皇太后提个醒儿。”

第三百八十一章 冷暮萧阳成亲

    萧阳亦步亦趋的到太皇太后的寝宫,整个靳国,太皇太后是对冷暮最好的人,既然她选择了接受这个赐婚,那太皇太后那里她需要得到支持,不过,冷炀能颁布这一个圣旨,以太皇太后的手段,她肯定早就已经得到了风声。

    “萧阳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万福金安。”萧阳微微屈膝行礼,盈盈一礼,眉宇间的傲气和清冷不见,即使面对太皇太后,她依旧是从容不迫。

    太皇太后见了她目光变得柔和,拉过萧阳的手慈爱的说:“哀家知道你为了什么事情来,皇帝赐婚给你和十七,连我都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不过你今日能来哀家这儿,哀家就知道你的答案,无论如何,前路坎坷,只要你们能携手白头就好。”

    圣旨已下,再无转寰的余地,在太皇太后眼里,萧阳成为冷暮的正妃比颜家那个女子好多了,至少萧阳的名声不坏,颜襄那是一个烂到了骨子里的人,她若为沐亲王正妃,沐亲王府才会真正的成为靳国的笑柄。

    “太皇太后,不管您信与不信,这一次的赐婚,皇上没有任何的算计,只不过是审时度势的结果。”萧阳回道,看来太皇太后还不知道唐暮的局势,自己要不要将唐暮的危机告诉她,只是真的能告诉她吗?

    太皇太后疑惑的看着萧阳,她不知道萧阳为何这般有底气的肯定里面没有皇帝的阴谋论,不过,她愿意听一听,然后再自己判断。

    “唐暮已经不比当年,宁国公架空父皇的权力,将父皇逼入冷宫囚禁,太子式微,为争权夺利不惜与柔族勾结,二人达成二分天下的盟约,等唐暮局势稳定就将挥兵北上征伐靳国。我这个唐暮公主也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空架子公主,嫁于谁都不如嫁给沐亲王的好,等唐暮进犯的时候,沐亲王妃却是唐暮公主,想必沐王爷必定人人唾弃吧。”萧阳语气平淡的说道,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其实这里面有阴谋论,只不过是冷炀误打误撞促成的阴谋,暮熙和柔族的盟约无人知晓,哪怕是宁皇后也被蒙在鼓里,更何况是身居靳国后宫的宁景妃呢!

    太皇太后陷入沉思,她一直以为萧阳和冷暮的亲事会对冷暮的大业有助力,却不想这一桩婚事非但没有助力反而会陷冷暮于不利的境地,她认为这一场婚事应该不能这般草率。

    萧阳没有错过太皇太后眼底的变化,她嘴角浮起冷笑:“太皇太后或许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一场会令沐亲王陷入绝境的婚事,不过恐怕沐亲王的态度会令太皇太后失望。萧阳和沐亲王不和的消息在罕都盛传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萧阳又怎么可能每次都能碰巧的遇见沐亲王呢?皇太祖母提起太皇太后说得最多的一个字就是聪明,萧阳亦是这般认为的。”

    面对太皇太后,萧阳并不惧怕,太皇太后曾是唐暮的公主,而自己亦是出生唐暮,即使她对自己无法容忍,也不会在自己身上动手脚,更何况自己的话说得明明白白,为了沐亲王,她也不会冒险去阻拦这一段婚事。

    “是吗?原来在母后眼里哀家这个女儿值得一提的就只有聪明,当然,你也很聪明,比哀家聪明,你和十七能够瞒天过海骗过皇帝,有心计有手腕,或许你真的是最适合十七的那个人。”看到萧阳从容的模样,太皇太后忽然笑了。

    这么多年,从未有过敢在她面前直言直语甚至是威胁的人,萧阳就是第一个,今儿这一个镇定自若的人才是真正的萧阳吧。的确,她被说服了,既然已经无从改变何不看看这一群小辈能玩出什么花样。

    “适不适合并非太皇太后说了算,萧阳萧阳的都会竭尽全力的得到,无论是人还是物,今日与太皇太后相谈甚欢,等萧阳成婚之日再来给太皇太后请安。”萧阳不想再继续待下去,起身屈膝行礼准备离开。

    不看太皇太后的反应,萧阳起身快步走向宫门,眼看着萧阳就要离开,太皇太后急忙问道:“萧阳公主,你手里是不是有关于那个东西的信物?”

    萧阳脚步微顿,收起嘴角的嘲意转身言笑晏晏的说:“太皇太后,不知您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不过萧阳是唐暮的公主,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嫁人与否,萧阳都会是唐暮的公主,不知太皇太后是否也有和萧阳一样的初衷?”

    等到太皇太后回神的时候,寝宫里已经没有了萧阳的身影,连她浅浅的味道都已经消散,萧阳那番话的言外之意,她何尝听不明白,意思是她萧阳何时都是唐暮的公主,而自己却早已经不再是唐暮的公主。

    “太皇太后,这萧阳公主太嚣张了,她竟然威胁您,依老奴看,不如把萧阳公主今日在寝宫的一番态度告诉王爷,王爷一向和您亲,一定会听您的话。”兰芷在一旁埋怨道,她从未见过这般嚣张跋扈的人。

    原本听了太皇太后之前的劝慰,已经对萧阳有了改观的兰芷,今日彻底的厌恶上萧阳,从没有人敢在太皇太后面前耍心机,而这一位不仅在太皇太后面前耍心机还威胁太皇太后。

    “兰芷,之前哀家说过她很聪明,现在看来不只是聪明这么简单了,如此有心计和手段,也不知是十七的幸还是不幸。那一件东西果真在她的身上,母后当初是防着我呢,连亲生女儿都不愿意给的东西,给了一个隔了两辈的曾孙女,她难道就会永远的是唐暮公主吗?”想到萧阳最后的那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落在她的心底,她才知道自己为何得不到母后的信任,竟是母后早就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

    当年她有情饮水饱,执意以嫡公主的身份和亲靳国,得到了爱情却失去了亲情,母亲连最后的信任都不愿意给自己。

    赐婚一事成了定局,太常令根据萧阳和冷暮的生辰八字选出三个合适的日期,最后冷炀直接拍板将两人的婚期定在三月后的五月初八日。三个月的时间正好筹备婚礼,沐亲王新婚,沐亲王府肯定要翻新。那时候,积雪融化,天气回暖,办婚礼最为适宜。

    一转眼,三月一过,罕都焕然一新,草长莺飞,清月台的红枫已经长出了新的绿叶,五月初五日,是赛龙舟的端午节,不过清月台的人却没有心思过端午,都忙前忙后的准备着萧阳公主的喜事。

    五月初八日,七月早早的就被即玉从床上挖起来梳妆打扮,换上从唐暮带来的江南绣娘绣制的流光锦嫁衣,似枫似火的颜色撞入瞳孔宛若云霞,一条绣着灵巧凤凰的腰带束在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镶嵌珍珠的凤穿牡丹喜帕遮住了倾国倾城的容颜。

    沐亲王娶亲,萧阳公主嫁人,今日的罕都格外的喜庆,从清月台到沐亲王府的街道上人山人海的都是围观这一场两国之间的婚事,皇室已经多年没有过这般热闹的场面。

    由于沐亲王身体特殊,这一场婚事便没有迎亲的人,由礼部和内务府以及唐暮使者恭送萧阳公主从清月台入沐亲王府,一架朱红色帘幔的马车踏上细腰红衣的新娘,从清月台到沐亲王府的一段路四处都飘着红幔。

    马车的后面跟着的是萧阳的嫁妆,当初萧阳到靳国的时候,嫁妆分成几批从燕城送进清月台,靳国的人并不知道萧阳公主有多少的嫁妆,等到新人入府,第一抬嫁妆已经抬进新房后,清月台的嫁妆鱼贯而出。

    沐亲王是皇帝的嫡亲胞弟,萧阳又是唐暮的和亲公主,这一场婚事关乎两国,自然更加的被重视,吉时一到,皇帝和太后坐在主位,皇后坐在下首,等待着新人的磕头。

    吉时一到,礼部尚书立马严肃起来,他是被皇上委以重任的司仪,无论如何都要打起精神,不能在沐亲王的婚礼上出了差错。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话音一落,萧阳就被簇拥着到了一处房间,听到关门的声音,萧阳一把将头上的喜帕扯下,简直差点儿闷死她了, 这破帕子也太碍事了,除了自己的脚还是只能看见自己的脚。

    这成亲也太麻烦了,简直就是活受罪,萧阳感觉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头上的凤冠重的很,抬眼见四周没人,心想反正没人看见,自己先取下来,等待会儿来人了再带上,想到就做,萧阳伸手扶住凤冠就要取下来。

    “公主,快住手,这不行的,凤冠和喜帕都是要新郎才能揭的,若是早早的揭开了,不吉利。”一进门就看见萧阳正要取下凤冠,即玉吓得飞奔到萧阳身边扯下她的手。

    萧阳不情不愿的暂时放下想法嘟着嘴:“这凤冠太重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东西,即玉姑姑,你知道吗?我的脖子都要断了。”

    见自家公主已经成亲还孩子气的模样,即玉笑着说:“公主,这凤冠是皇上请天下名匠为您打造的,这上面的南珠、宝石都是皇上亲手为您挑选镶嵌上去的,皇上说您出嫁的时候带着这一顶凤冠,就像皇上在您的身边看着您出嫁一样。”

第三百八十二章 消息到唐暮

    一直垂着脑袋的萧阳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她嫌弃的东西原来是嘴珍贵的,今日这个美好的日子,她差点儿忘了那个疼宠着她长大的男人,幸好,时间还不晚,她没有彻底的忘了他。

    “即玉姑姑,谢谢您!把喜帕给我盖上吧。”双眼朦胧的萧阳将手中宛若云霞的喜帕递给即玉,扯下喜帕已经让她后悔了。

    看着乖巧懂事的萧阳,即玉飞快的擦掉眼角的泪笑着:“好,奴婢给公主盖上,今儿公主是最美的新嫁娘,虽然皇上远在永安城,但是皇上会为公主高兴的。公主成亲关系两国大事,靳国定下吉日的时候就向唐暮送了国书,皇上一定会知道今日是公主的大喜事。”

    提起父皇,盖头下的萧阳嘴角微翘,是啊,父皇一定会祝福自己的,自从自己长大后,父皇不止一次说过想要看着自己出嫁,虽然父皇没有在自己身边,但是父皇的爱永远在自己的身边。

    唐暮陌禅阁中的暮的确如萧阳想的那样,即使面色苍白枯黄,也带着笑意,今日是他和阿宁的女儿大喜的日子,转眼就是十几载,当初那个襁褓中粉粉嫩嫩的小婴儿已经穿上嫁衣,今后她的人生里将会是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靳国的国书送达的时候,宁皇后那个恶毒的女人拿着国书扔在暮的脸上笑得狰狞:“皇上,您看看啊,这就是你放在心尖儿上的女儿,终于要嫁人了。不过可惜萧阳的倾城容貌,嫁的竟然是一个瘸腿的残疾王爷,这就叫做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和宁宁那个贱人对不起我,老天爷就报应在你们的女儿身上。哈哈哈,残疾王爷,听说那一位王爷的下半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也不知道萧阳能不能耐得住寂寞,若是耐不住寂寞不知检点,那可就是丢了我们唐暮的脸面。”

    “贱人,你好狠毒,萧阳只是无辜的人,你为何要这般诅咒她?”暮想要站起来让宁蝶闭嘴,可是刚刚踉跄的站起一只脚就又倒下了。

    宁皇后怒目而视像发疯一样癫狂的笑起来指着暮:“我狠毒?我诅咒她?暮,你和宁宁对我狠毒的时候,你们都忘了吗?明明我才是明媒正娶的中宫皇后,到头来却什么也不是我的,后位,男人,爱情,全不是我的,你不是想知道宁宁是怎么死了的吗?”

    “我告诉你,她是被我杀死的,杀死了,杀死了,她永永远远的死了。看着她满脸的血,你是不是很心痛?”看着暮颓废落魄的模样,宁蝶再也不掩饰杀宁宁的事实。

    看着已是阶下囚的暮,宁蝶岁月不曾留痕的脸上笑了,看到暮这般痛不欲生,她的心里就畅快,不过唯一的遗憾就是宁宁那个贱人死得太早了,早知道看着他们痛苦自己会这般愉悦,当初就该留那个贱人一命。

    “我的儿子马上就要当上皇帝,我马上就会是太后,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你们都输了,输在了我宁宁的手里。”宁蝶嘴角的笑容就像盛开的罂粟花,魅惑诱人却剧毒无比,目光凶狠如狼似虎。

    看到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目光呆滞,宁蝶终于满意的狂笑离开,整个殿中都回荡着宁蝶阴森恐怖的笑声,陌禅阁的殿门又关上了,唯一的光亮又被阻隔在了门外,殿中又变得漆黑不见五指。

    在听到萧阳成婚那一刻,暮的心中是激动欣慰的,可是知道和萧阳成亲的人是一个双腿残疾的人时,暮的心中是痛苦的。那样一个不堪的人,如何配得上他放在手心里疼得宝贝女儿,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后悔,当初为何就鬼迷心窍的将萧阳送去和亲,若是选择的暮清,那他的萧阳还会在他的身边。

    不过这个念头稍纵即逝,刚刚出现在脑海里就被他抹杀了,唐暮局势堪忧,连他都被宁国公和宁蝶等人架空权力成为了傀儡皇帝,现在连皇位都丢了,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陌禅阁。若是萧阳在唐暮,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她。

    万幸,在唐暮动荡之前,萧阳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他的女儿他最清楚,若是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无论威逼还是利诱,哪怕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妥协。此时往深处想,既然靳国送来了国书,那成亲的事肯定是板上钉钉,萧阳性子烈,不会被人胁迫,更何况靳国还有身为太皇太后的姑母,没人能欺负了她去,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想到这里,暮才放心。

    靳国,沐亲王府华灯初起,春风微微拂动暖意,芝林玉树,树影婆娑,屋檐下灯笼的光芒散发在树枝间,斑驳陆离,初春时节的嫩绿鹅黄铺满树梢,在沐亲王府彻夜未息的灯火下灿烂。

    床榻上的七月无聊之际,耳朵里传入轮椅轱辘的声音,在屋檐下的走廊上越来越近,直到停在房门前,那声音才从耳朵里消失。“吱呀”一声,门缓缓的打开,一阵轻快的清风拂过,暖暖中还带有一丝凉意。

    很快,门又“吱呀”的关上,轮椅轱辘的声音又响起,不过比之前的更加的厚重响亮,声音消失的时候,萧阳感觉自己的身前有轻微的呼吸声,可是喜帕盖住了她的目光,她什么也看不见。

    “娘子,为夫来了。”温润如玉的声音落在萧阳的耳朵里,只见骨节分明的手触碰到盖住自己的喜帕,瞬间,眼睛里落入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看到冷暮站在自己身前,温柔的为自己取下凤冠准备放下的时候,萧阳急道:“慢点儿,小心些,慢慢的放下去,不能磕着碰着了。”

    对于和凤冠有关的事情,萧阳还是很敏感,这个凤冠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她自己都舍不得重放,自然不希望任何人损坏它。

    见萧阳一颗心都放在凤冠上。连目光都一直落在凤冠上,冷暮佯装生气:“原来在夫人心中为夫还没有这个凤冠重要,从为夫帮夫人取下这个凤冠后,夫人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个方向。”

    “好好说话,你不要生气了,这一个凤冠对我而言至关重要,和你一样重要,这是我父皇亲手为我镶嵌宝石的凤冠,父皇说这个凤冠就代表了他,他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提起暮,萧阳又忍不住自己的泪水,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自己最心疼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流泪,冷暮感觉心口烦躁闷闷的,长臂揽过萧阳按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抬起用带有薄茧的指腹轻轻的擦拭萧阳脸颊的泪水。

    “不哭了,今日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你父皇会为你感到高兴,身为父亲,最期待的就是女儿的婚礼,将她亲手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里。哪怕父皇不能将你亲手交到我的手里,他却一直都疼爱着你。等到我们的女儿成亲的时候,我也会高兴的。”冷暮劝慰萧阳的时候还不忘打趣她。

    听冷暮说我们的女儿,萧阳脸颊微红,她怎么没发现冷暮会想这么多,不过,他们两人的女儿肯定十分的可爱,像极了他。

    “萧阳,你知道吗?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我原本以为我的下半辈子将会黯淡无光,你的出现让我的胜过有了光芒。遇到你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人生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事情,萧阳,你就是我人生里的光,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紧紧的将萧阳抱在自己的怀里,一刻也不想松开,就想这样安静的一辈子。

    埋在冷暮怀里的萧阳心中甜蜜蜜的,就像是吃了蜜糖,听了冷暮的话,她想说她又何尝不是呢,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他,温暖宽广的胸膛让她很安稳。

    “夫人,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我们莫要在耽误时间,安置吧。”冷暮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红到了耳朵根,想到晚宴酒桌上故旧的那些活色生香的话,冷暮的**就往身下一个地方汇集。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开萧阳的腰带,宽大的手掌正好握在纤细得腰肢上,一层层衣裳渐渐的越来越少,很快,两个害羞的人就**相见相拥倒在床榻上。浅浅的**声和忍耐的闷哼声相互交织成一个乐章。

    第二日清晨,阳光已经越过了屋顶,床榻上的萧阳幽幽转醒,看着身边闭着眼的男人,脑海里浮现出昨夜的疯狂,宁明明她都已经求他放过自己,他却越来越勇猛。萧阳想要起身,却浑身像被车碾过一样,全身酸痛无力,尤其是身下那个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疼,想到这里,萧阳伸手捏住冷暮的耳朵。

    “萧阳,你醒了?那快起来吃饭了,待会儿还要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冷暮生龙活虎的起床,小心翼翼想对待珍宝的将萧阳抱起来放在梳妆台前。

    萧阳皱眉抱怨:“还不是都怪你,孙不是你缠着我,我今日能起不来吗?我现在腰酸背痛,全都是怪你,不然我怎么会这样!”

第三百八十三章 新婚之事

    “好,乖一点,全都是为夫的错,不过都怪夫人太迷人,让为夫把持不住。午时之前我们一定要进宫去给太皇太后磕头,还有太后宫中。”冷暮挨着萧阳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萧阳白里透红、光彩夺目的脸颊。

    听到还要去给太后请安,萧阳微微皱眉,她从看见太后第一眼,就心中排斥太后。她有一股直觉,太后也不喜欢她,她又何必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冷屁股,除了春宴那一次不冷不热的态度,每次入宫,萧阳只去太皇太后的寝宫。

    “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后,可是她始终是我的生母,我和她感情淡薄,以后不必时时进宫请安,她的儿媳数不胜数,我们就不必去扰她清净。”冷暮的声音冷冽,目光中毫无温情,嘴角翘起嘲讽的笑意。

    他和太后之间本来就不深厚的母子情分早在十年前就消失殆尽,从小他就知道她的眼里只容得下那个能为她获得荣耀的第一个嫡子。他在她的心中就是多余的可有可无,从小他就被视若无睹,后来被太皇太后要到身边后,她更加的不记得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到太皇太后宫中之前,他也是被长姐景和公主照顾长大的。

    “阿暮,看着我,不要为不值得的人生气,她不选择你是她没有眼光,迟早有一日,她会后悔的。”看到冷暮严重的戾气,萧阳柔声在他的耳边劝慰。

    看着他的冷颜,萧阳心如刀割,柔软的玉手攀上他的肩膀,薄薄的粉嫩的唇瓣轻触上他的喉结,凉凉的,酥**麻的。

    遭遇萧阳这般温柔诱惑的突然袭击的冷暮身子一下就僵硬了,一双无所适从的手轻轻的抚上萧阳单薄的美背,薄唇在萧阳的耳边轻启:“放心,有你就够了,她的后悔在我眼中一文不值,我也不需要她的忏悔,她那个人的心中永远都只有利益。”

    耳边暖暖的呼吸扫过耳垂,萧阳感觉到一阵痒痒的感觉,想到刚才暧昧的情形,冷暮的嘴角似乎碰到了自己的耳垂,萧阳的耳尖瞬间染的通红,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身边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的冷暮。

    看到公主和王爷两人之间粉红的泡泡,即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故意拿起两支钗问:“王爷,您看王妃带哪一只钗更好呢?”

    一只是萧阳习惯了的蓝玉蝴蝶簪,一只是红玉芙蓉落凤钗,一个清雅素静,一个繁华炫目。若是按照萧阳的选择,她想也不想就会选蓝玉蝴蝶簪,不是这一只簪子多么的珍贵,只是它更加的特殊,也成了一种习惯。

    冷暮若有所思的看着萧阳的发髻,隔了好久才不容拒绝的指着红玉芙蓉落凤钗说:“就这个,这个看着就喜庆,我们正是新婚,喜庆点儿好。而且我们进宫是去给太皇太后磕头,老人家喜欢喜庆热闹。更重要的是红色衬你容光焕发的脸色。”

    听冷暮一本正经的模样,萧阳哪里舍得拒绝,本来今日就应该带红色的首饰,毕竟新婚,的确应该喜庆些,她可不想被太后挑刺:“就用王爷挑选的把,我记得这是一副头面里的发钗,今儿就戴这一副红玉芙蓉头面吧”

    两人出府的时候刚过辰时,到太皇太后寝宫的时候不过才半个时辰,冷暮腿脚不便,就萧阳一个人向太皇太后磕头,太皇太后留着夫妻二人说了一番话,无外乎就是提醒萧阳好好伺候夫君的话。

    离开太皇太后寝宫的时候,萧阳已经筋疲力尽,本来就腰酸腿疼的她更加的难受,不过想着还要去太后处磕头请安,萧阳无可奈何的忍着身体的不适,反正皇帝和皇后那里昨日就交代不用过去请安,她乐得自在。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看着太后那一张冷漠的脸,萧阳心里一点儿也不愿意给她磕头,声音不急不缓的说道。

    跪在地上的萧阳迟迟没有听见太后的声音,膝盖疼的要命,萧阳越发的肯定太后这个老女人肯定是故意的,不然怎么会连蒲团也不提前准备,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今日会进宫请安。怪不得这老女人三角眼吊梢眉一脸刻薄相。

    就在萧阳坚持不住的时候,太后神色淡淡:“起来吧,看你那不情不愿脸色发白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哀家欺负了你。要我说就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哪里像一个正儿八经的亲王妃,身为皇家儿媳,最要紧还是端庄温顺,恭谨贤良,虽然你身为公主,但是嫁入了沐亲王府,你就是沐亲王妃,是皇家儿媳,一言一行都要谨记你的身份。”

    太后的目光从未落在萧阳和冷暮的身上,从萧阳和冷暮进殿开始,她就一直在拨弄手中的镂空雕花瑞兽香炉,对面前的萧阳和冷暮视若无睹,连教训萧阳时的眼神都不曾变过。

    “儿臣谨记母后良言,萧阳虽被太皇祖母和父皇娇惯,但萧阳生长于皇家,自然清楚皇家规矩。”萧阳心里的小人已经将太后骂得口吐白沫,面上还是恭敬而又不失体面的回道。

    太后淡笑说:“你知道就好,过两日侧妃就要入府,听闻你与侧妃之间有些过节,以前的事情哀家不管,哀家只要沐亲王府安安宁宁、和和睦睦。你身为沐亲王正妃,王府的女主人,最不能硝酸吃醋,做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贤惠。侧妃是皇帝亲自赐婚,和你并无一二,以后一个屋檐下生活,若是能安宁度日一切都好,若是你将王府弄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哀家可不会记得你是唐暮的公主。”

    三句话句句不离侧妃,太后这老女人肯定是故意提侧妃恶心自己,还真当自己将颜襄放进眼里了,不过就是一个蠢女人,进了王府,还不是在她的手底下讨生活。冷暮不是好女色的人,更何况那颜襄又不是什么好货色,萧阳心里兔宝太后的提醒。

    “母后放心,我是王府的女主人,侧妃又如何,也不过是一个更高贵些的妾,身为妻子,若是与一个妾计较,那不就是自降身份吗?”哼,想让本公主恭顺温和,本公主偏偏要句句带刺,最好是刺死这个老太婆。

    最后,冷暮和萧阳在太后越来越黑的脸色下终于出宫,和太后这一次交锋,萧阳觉得自己的直觉简直就是太准了,太后那个老巫婆果真是太刁钻刻薄。

    回到沐亲王府的萧阳瞬间倒在床上,进宫一趟,简直要了她半条命,尤其是太后那存心的刁难,她差点儿都晕在了太后的宫中。全身上下处处酸痛,尤其是腰和腿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身下的那个地方一走动就撕裂般的疼痛。

    “冷暮,都怪你,我全身没有不痛的地方。”想到自己腰酸背痛得难受,而他却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萧阳带着哭腔哽咽着说道。

    床上的萧阳撒气般扯过被子将自己浑身包裹得密不透风,本来就累了的她,冷暮刚刚要开口就听到她轻轻的呼吸声,冷暮快步走到床边,看着萧阳乖巧宁静的睡颜不自觉的笑了,眼中的爱意滔滔不绝。

    午膳摆好后,冷暮将萧阳叫醒,她今天的早膳就没怎么用,怕萧阳饿肚子,冷暮怎么也不允许她再睡,哪怕萧阳幼时撒娇又是生气,冷暮都没有妥协。

    栀灵亲手准备的午膳,都是萧阳最爱吃的几道菜,用膳的时候,萧阳的目光盯向哪道菜,那道菜就回很快就现在她的碗里,一顿饭吃下来,萧阳的筷子就没有伸进过菜盘子里,冷暮压根儿没有给她那个机会。

    饭后,冷暮抱着萧阳一起上床躺下,他知道自己昨儿不知轻重的弄伤了萧阳,他心里也自责,唯一的弥补就是这两日不再闹她,陪着她好好的休息。

    两人就这样在床上一睡睡到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太阳的踪影,不过天色未黑,天边的残阳如血,染红了四周的云霞。微风轻拂,树梢的嫩绿和鹅黄轻轻的拂动着。

    “什么时辰了?你怎么在我的床上?”睡眼朦胧的萧阳看见冷暮躺在她的身边为闭着眼睛,萧阳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以为自己还在清月台。

    听了萧阳的话,冷暮黑脸质问:“不是我会是谁?难道你不想是我吗?宝贝,我们已经成亲了,这儿是沐亲王府,已经不是清月台。”

    看着周围不一样的环境,萧阳才想起自己昨日就已经嫁人了,嫁的还是最想嫁的人。伸手抚摸冷暮的脸,嘴角的胡须有些刺手,不过却有一种**暧昧的感觉。

    “等用了晚膳,我们谈谈吧,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沐亲王府里的暗探不比清月台少,我们要想一个万全之策,能让他彻底的对我们放心,不过这件事情很困难。”冷暮张嘴说道。

    冷炀永远的不会对他放心,哪怕是成亲之后也不会放松对他的监视,罕都的局势越来越不明朗,他会更加的忌惮自己,若不能有一个万全之策,冷炀势必会继续对自己监视。

第三百八十四章 唐暮处境

    即使当上了皇帝,这些年也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警惕,依然将自己看做眼中钉肉中刺。现在自己已经成亲,他肩上的责任更加的重大,他寻求的不会再之是江山,更重要的是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人。

    “好,我也想和你谈谈,这一件事情憋在我的心里已经很久了,从回到靳国开始我就一直在追查那件事,只是却一直没有线索。”萧阳自然是同意,夫妻之间能够相互理解包容才能真正的天长地久。

    晚膳也是摆在两人的新房,几道小菜加一晚鱼羹粥,萧阳的晚膳向来清淡,她吃惯了栀灵的手艺,即使到了沐亲王府,她的膳食依旧是由栀灵掌管。沐亲王府比清月台更为复杂混乱,膳食往往是最容易动手脚的地方,除了栀灵,这沐亲王府的人,她谁也不相信。

    天色将黑,哪怕天气回暖到了傍晚时分也有些许凉意,晚膳后,萧阳一点儿也不想去院子里吹凉风,随手拿起软榻上的书躺着看得津津有味。冷暮步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七月到哪儿他就到哪儿,七月坐着他就坐着,七月躺着他也躺着,就像是牛轧糖一样黏人得很。

    “萧阳,我们可以谈谈了吗?你用了晚膳就不理我了。”冷暮委屈巴巴的缠着萧阳,仿佛自己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萧阳撇撇嘴:“我不是就在这儿看书等你和我谈吗?怎么,还要摆上一桌席面,烫上一壶热酒才能好好的谈吗?夫君,不如我立马就吩咐栀灵去准备,只是这席面酒水估计要等上一个时辰,到时候夫君就只能在梦里和我谈了。”

    看到冷暮哀怨的眼神,萧阳心中暗笑,好久没有看见他这样的神情,平日里不是冰山脸就是面瘫脸,脸上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成亲之前萧阳还想等成亲后一定要让他多笑笑,当然也只能对着她笑。

    “冷炀为太子的时候做了一些事情触怒了父皇,当时父皇对他失望至极,正好我又在军中颇有建树,为了靳国的长治久安,父皇有了废太子的心思,而我是父皇属意的继承人。冷炀从太后那里得到消息,为了皇位,冷炀与太后设计害死父皇,他作为太子名正言顺的登记为帝。对于我这个威胁,他暗地里和敌国达成协议,又让人在我的饮食中下致幻的毒,害我在那一场战争中落得一个双腿残疾,这就是我和冷炀之间的故事,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冷暮声音平静,可是萧阳在他温和的声音里听到了微微的颤抖。

    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即使被他平静的说出来,萧阳依然能感觉到他当时的痛苦和心如刀割,被自己血脉相连的人抛弃的他当时该有多心殇。

    那个位置太有吸引力,谁又会愿意将唾手可得的至尊之位拱手相让,皇权更替,向来就是你死我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她身在皇家,那样的尔虞我诈防不胜防,当初在太皇祖母身边时,望涯姑姑总是给她讲起定康之乱,那是她听到的最真切的夺嫡之乱。

    “阿暮,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有我,我会陪着你一直走下去,地老天荒,那些不痛快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萧阳很害怕,怕他沉浸在过去的仇恨里,越是心中不在意的事情越会留下深刻的痕迹,更何况他面对的是众叛亲离。

    萧阳软在冷暮的怀里,心疼的看着他,萧阳好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儿遇见他,自己肯定舍不得他吃这么多的苦,一定会在危机来临之前好好的保护他。

    温香软玉在怀,他哪里舍得活在过去的仇恨里。无论是夏热冬寒,还是山河乱世,他只想和怀里的女人携手共进、白头偕老。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没有了仇恨,他和冷炀之间也不仅仅只是仇恨的纠葛,冷炀想让他死,而他不想死,他才刚娶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一辈子的誓言才刚刚开始,他舍不得她。

    “放心,事情都过去十年了,仇恨是会变淡的。而且我有你呢,怎么会去冒险呢,告诉你那一件事情,只是我不想瞒着你,我和冷炀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就不是为了当年的事情,只是他不肯放过我,为了你也为了我,我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冷炀温声不缓不慢的解释,他不想让萧阳担心他。

    见冷暮的神情不像是骗人的,七月才彻底的放心,依旧躺在冷暮的怀里,柔软的小手在冷暮的胸膛处画着圈圈,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怀里乱蹭。

    天色渐渐的灰暗,夜空中不知何时挂上了一弯峨眉月,星星散落在整个暗沉的天空。沐亲王府的灯火阑珊,尤其是萧阳和冷暮的新房处,一片红晕灿若云霞。

    冷暮摸摸萧阳的头,“萧阳,天下大乱的局势已定,你也知道我去了靳北,靳北的形势已经是无法挽回,那里早就已经被柔族渗透。若是柔族和靳国开战,那蔚海和东余将会趁虚而入,到时候靳国将会被层层包围。这既是靳国的危机,也是我的机会。”

    初到靳国的时候,听到罕都的那些关于皇帝和沐亲王的传言,她就心中有疑惑,在看到沐亲王究竟是何人的时候,她就知道冷暮这个沐亲王不过是扮猪吃老虎,皇帝只不过是被他的演技深深地欺骗着。皇家的事情,太过复杂,生在皇家,是没有真正的亲情的。

    看着冷暮踌躇满志的模样,她不忍心打碎他的推测,只是事情始终会发生,还不如让他早作准备,下定决心后仰起头郑重其事的说:“阿暮,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靳国的局势不会是层层包围,而是四面楚歌。唐暮太子已经和柔族结盟,虽然此事唐暮以宁国公为首,但是太子很快就会平定内乱,等到那一天,唐暮将会挥师北上进犯靳国,一个唐暮比得上几个蔚海和东余。”

    这一个消息对冷暮可谓是晴天霹雳,自靳国建国以来,和唐暮之间大大小小的战争,向来是败多胜少,甚至有几次全军覆没,若是唐暮挥军北上插上这一脚,靳国这一次将不是危机,而是破国的祸乱。

    冷暮陷入沉思,即使这些年唐暮国力衰退,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最让他忧心的是唐暮燕城军,燕城的守将韩骄是他最佩服仰慕的人,自从掌管燕城军后,就从没有打过败战,靳国的将军们在他的手底下吃过无数次的亏。燕城军更是骁勇善战,十万守军就能攻下整个西南。

    “这个消息可是当真?唐暮的太子怎么会和柔族结盟?”冷暮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他知道这件事情并非能随意开玩笑的,不过对唐暮的太子和柔族之间的事情感到疑惑。

    柔族即使再厉害,也往东宫插不去手,萧阳在唐暮长大,她的消息网绝对比自己的更广阔,如此隐秘的事情,也只有她能够得到消息了。

    萧阳沉默点头:“千真万确,我在东宫的人传出的消息,太子亲口在东宫里说的话,家丑不可外扬,不过你不是外人,我父皇已经不再是皇帝,他被宁国公和宁皇后囚禁在冷宫中。宁国公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不甘心宁家永远的只是后族,有了黄袍加身越俎代庖的心思,身为太子,怎么能看着自己的皇位被抢走,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和柔族勾结结盟,夺回皇位。”

    听了萧阳的话,冷暮只觉得混乱,冷暮比起靳国不遑多让,那一个皇位真的是害人得很,每个人为了它趋之若鹜,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看来那就是天下大乱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距离上次群雄割据已经两百多年,柔族向来都是祸根,每一次的祸事都少不了柔族的身影。”对于柔族,冷暮恨得咬牙切齿。

    这些年他一直与柔族斗法,他们在靳北的势力却不减反增,冷暮就知道柔族是一个狠角色,他翻遍了靳国的史书,关于柔族的记载,关于百年前的那一次大战少之又少,就像是被人从历史中特意抹去。

    “太皇祖母薨逝之前向我提过天下大乱的警示,她说柔族现世之时就是大乱开启之时,这几年一直都没有好好的重视太皇祖母的话,现在看来,果真是应验了。”萧阳自责的说道,她记得太皇祖母方式拉着自己的手嘱咐了好几遍,却被她抛之脑后,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为时已晚,柔族已成气候。

    两人相拥而眠久久没有说话,都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话,还是抱着彼此取暖为好,萧阳也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劝劝冷暮,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小鸟依人的在他的怀里浅浅呼吸些。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问你,之前我离开罕都的消息你可告诉过别人?”突然想起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询问,萧阳语气不自然的问道。

    其实他不想问冷暮,纠结了好久才开口,她从她的身边查了无数遍都查不出蛛丝马迹,而知道她离开罕都得人,除了她自己,就是聪红月那里知道的冷暮,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人。

第三百八十五章 颜侧妃入府

    萧阳坚信当时发生那件事是被人泄露了行踪,不然怎么可能提前埋伏在云河,看那些人的武功步法不像是江湖中人,反而像是家族豢养的杀手。无论是剑法还是刀法行云流水的快准狠,刀刀致命,名副其实的杀人之剑。

    除了红月,也就只有冷暮知道她去靳西的消息,红月是她嘴信任的心腹,让她怀疑冷暮,她又做不到,那一个替身是红月的人,也没有出卖自己的可能,事情查来查去都没有结果,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冷暮紧张的问道。

    萧阳没有隐瞒的说:“在靳西云河的时候遭遇杀手埋伏,当时只有我和即玉两个人,那群杀手却几十个人,九死一生命悬一线,危急之际投了云河才死里逃生。”

    想到当时那些人痛下杀手的情景和被鲜血浸染的雪地,萧阳就恨不得将那群人碎尸万段,只是一直都没有线索,冷暮查遍了清月台都没有查到可疑的人。

    冷暮回忆着是不是自己在靳北露出了痕迹,他知道萧阳是这个意思,只是到靳北后他一直小心翼翼,毕竟他也是暗自跑到靳北,当时红月遍体鳞伤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身边除了自己的心腹,就是宁墨宁三爷,脑海里浮现出宁墨身影的瞬间,冷暮酒将宁墨排除在外,萧阳时宁墨的外甥女儿,宁墨绝不会做置萧阳入险地的事情。

    除了宁墨,似乎并没有外人了,可是萧阳说她那儿没有任何的问题,吗事情很大几率出现在自己这一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究竟是那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谁走漏了风声。

    当时的靳北过于混乱,他被柔族的事情烦得晕头转向,等等,在靳北的时候冷枫曾到过靳北,他的事情从没有隐瞒过冷枫可以说冷枫是他最信任的朋友。沐亲王病愈的消息,除了太皇太后和身边一两个心腹,就只有冷枫一人知晓,当时两人还一起喝酒来着。

    一起喝酒,对就是一起喝酒,冷暮记得当时自己醉了,醉的头晕眼花、胡言乱语,他拉着冷枫说了一宿的话,也许那时候一不小心将萧阳离开罕都去靳北的事情说了出去。

    自始至终他都是相信冷枫的,即使想到是自己醉酒将萧阳去云河的事情泄露,冷暮也没有怀疑到冷枫的身上,他相信冷枫也是在像自己那样的情形下不小心的泄露了,才害得萧阳中了埋伏,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的失误。

    “知道你去了靳西的人只有我身边的冷九,他自幼跟在我的身边,也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不可能会是他。还有就是你舅舅宁三爷,当然也不可能是他。除此之外就只有冷枫,他那段时间也在靳北,有一晚我们喝醉了,可能那时候不小心将你在靳西的事情说了出去。冷枫他是我的至交好友,连你和我的关系我都没有瞒着他,我认为他也是不可能的。”冷暮毫无隐瞒的说道。

    听到冷枫的名字,萧阳记忆里浮现出清月台枫林宴见到的那个清澈明朗的男子,若果是他,萧阳也会认为他是无辜的,似乎自己认识的人里只有那一个叫冷枫的,乔欲说他是临江王府的世子。

    “可是临江王府的那一位世子?如果是他,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看他风光霁月、干净阳光的模样,我是愿意相信他的。”萧阳笑着说,萧阳至今都还记得当时他的眼神,清澈见底,犹如一汪清泉般的干净,目光中没有一丝的杂质浮现。

    看冷暮的神色,萧阳就清楚他的答案,他相信的是他的人,可是萧阳心中清楚如果真的是冷暮身边的问题,那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冷枫。她是知道冷九的,虽然对她不冷不热,甚至是不喜,但是他不会做冷暮不喜欢的事情。而另一个知晓的人,是最不可能的人,那是她嫡亲的舅舅,舅舅是为了她才放弃了荣华富贵的日子,想要在靳国有保护她的能力。

    在萧阳的心里,三个人的嫌疑,冷枫第一,冷九第二,舅舅没有嫌疑。冷暮信任的人不是她也必须信任,或许第一次见冷枫的时候,他的眼神过于清澈,若是没有舅舅和冷九,而是其他人,她会选择相信冷枫。人都是会变的,连自己都变得再也没有曾经的狠厉。

    冷暮嘴角噙着笑,目光柔和的看着萧阳,“正是他,原来你们已经背着我见过了,本来我还想着过几日带你去见见他,他是我在罕都唯一真心相交的朋友,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们认识。”

    早春时分的夜色浸人,一到辰星满空的时候,温暖的脚步就飞快的溜走,只剩下寒凉的轻风,仿佛冬日的身影又来到了身边。

    床榻上的两人相拥而眠,萧阳静静的躺在冷暮温热的怀抱里,瞬间,微凉的身子就染上了暖意,两个人的呼吸交缠,温温的,甜甜的,落在胸膛上一片柔软和**。

    时间就像烟火,一纵即逝,三日很快过去,侧妃入府的日子来的猝不及防,两人的二人世界就这样**进了第三个人,即使两人并未将她放在眼里,也总是有些碍眼。

    由于是纳侧妃,又是颜家的姑娘,只是内务府前一日到府中挂起了红幔,其实两人刚刚新婚,府中的装饰都还没来得及撤下。侧妃始终比不了正妃,只需要黄昏时分一抬小轿从侧门入府,宫里的人对这一场婚事并不重视,任由冷暮自己作主。

    “放肆,本王说的话难道都不好使吗?是本王纳侧妃还是你们内务府纳侧妃,本王说过不喜欢这红色,这半个月我这个王府除了红色就没有见过其他的颜色,本王早就看腻了,都给我拆了,拆了,不就是纳侧妃吗?有必要这么隆重吗?”在府中转悠了一圈的冷暮脸色越发的阴霾,在内务府的管事向他禀报的时候彻底爆发。

    他本来就不愿意纳什么侧妃,那个女人是冷炀硬要塞给自己的,看着满眼的红色,冷暮的心中越发的抗拒,虽然他对那个女人不喜,但是他还是怕萧阳会伤心。

    “王爷,今儿是您纳侧妃的大喜日子,府中自然要喜庆,各个王府纳侧妃都是定例,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请王爷体谅。”内务府的人战战兢兢的说道,他们也意想不到沐亲王会突然发怒。

    看着府中张灯结彩的模样,越发的担心萧阳会生气,“不过就是一个侧妃,难道本王还要锣鼓喧天、载歌载舞的举府欢庆?都抓紧把府中一切红色的东西都给本王摘了,本王看着心烦。对了,你们弄完了就去把北苑的春华小院收拾出来,侧妃进府后还得住在那里呢,你们抓紧时间弄吧,不然耽误了侧妃进府的吉时,看皇兄不砍了你们的脑袋。”

    冷暮挥挥衣袖扬长而去,留下一群苦哈哈的内务府人望着他的背影欲哭无泪,仰望苍天,怎么就被派了一个沐亲王府的差事,本来以为是一个肥差,没想到是一个苦不堪言的苦差。面对沐亲王的要求,他们除了照办还是只能照办,谁让他是沐亲王呢!

    将那群不懂事没眼色的内务府的人训斥了一番,冷暮得意洋洋昂首挺胸的就回了他和萧阳的婚房,若是可以,他宁愿一辈子都待在那个温柔乡里。

    “萧阳,你知道吗?我让内务府的人把府里的那些红幔、红烛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撤了,也派人去把北苑里的一个小院子收拾出来,等那一个侧妃进府就把她打打到那儿去。”冷暮将他出去一圈做的事情全说了。

    萧阳就那样浅笑的看着冷暮,也不答话,隔了叙旧才似笑非笑的说:“王爷可真是艳福不浅,那一位颜家姑娘我是见过的,那可是一个艳丽多姿的女子,又对王爷情根深种,王爷马上就要享齐人之福了,是否心中已是欣喜若狂啊?”

    “萧阳,你相信我,那只是冷炀赐的婚,我连信阳侯府家的姑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哪里知道她艳不艳丽。她进府的目的不纯,说不定是冷炀准备放进沐亲王府的人一颗棋子,到时候就要麻烦王妃让她明白进沐亲王府是她最错误的决定。”冷暮柔和的目光在提到颜襄的时候瞬间布满阴霾。

    当初赐婚的时候,冷炀不是没有查过颜襄的底细,分明是清楚她曾经有过三次婚约,前两次皆是婚期前男方意外身亡,第三次却是攀上了皇室,自认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与男方退了婚。冷炀许她皇室身份,自然会有报酬。

    萧阳哪里会不同意,“放心,我最会欺负人,罕都招惹了我的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郭家,溧阳侯府,陈家,通通都差点儿毁于一旦。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最是可怕,皇帝赐下婚约的时候,我曾拿着圣旨进宫讨说法,当时皇帝亲口应下绝不会管颜襄的事情,侧妃只是一个妾,任由我做主。她进府后,正好我可以奉旨欺负她。”

    她和颜襄之间有过节,等颜襄进府后,就彻底的落在了她的手心里,是杀是剐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第三百八十六章 冷清的婚礼

    信阳侯府里,一眼望去目光所及都笼罩着红色,今日是信阳侯府的大喜事,在接到宫中的圣旨后,信阳侯有过悲愤,不过转眼即逝。信阳侯府已经几十年没有过嫁入皇室的女子,哪怕是侧妃,就已经是莫大的荣耀,更别提一桩婚事是圣上赐婚,满朝文武、整个罕都的世家功勋,哪家有这等光宗耀祖的好事。

    信阳侯想过了,他的女儿容颜倩丽,有善解人意、小意温柔,比起萧阳公主那个刁难的母老虎可是天差地别。男人嘛,最喜欢温柔贤惠的女子,英雄难过美人关,萧阳公主美则美矣,却没有自家女儿的柔情似水。等颜襄进府后,凭颜襄的手段定能得到沐亲王的宠爱,若是能够抢先一步生下王府的长子,那就风光无限了。

    闺房里正在梳头的颜襄面色不虞,自从接到那一道降她为侧妃的圣旨后,颜襄浑身散发着一股低气压,无论是谁在她面前提起这耻辱的婚事,她都会无缘无故的发怒,府中的丫鬟稍有不顺心就轻则打骂,重则发卖杖毙,弄得府中下人人心惶惶。

    尤其是在萧阳和沐亲王大婚那一日,整个罕都的人都知道新娘是清月台的萧阳公主,而并非她颜襄。当初陛下刚刚赐婚的时候,她曾耀武扬威的在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面前炫耀,那场盛大的婚事过后,她就成了上流贵族圈子里的笑话。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自诩名门贵女们背地里肯定对她嗤之以鼻,纷纷都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从明媒正娶的王妃成了侧妃,侧妃,说的好听,无论如何该不是妾。

    “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谐连理 ……”为颜襄盘发的嬷嬷喜上眉梢,她是颜襄的奶妈妈,看到颜襄即将出嫁,而且是嫁入高门,嬷嬷喜不胜收。

    铜镜里的颜襄看不出情绪,哪怕心中有怨气,听到嬷嬷的一番话,女儿家哪里会没有憧憬,尤其是看着镜中新娘装扮,或多或少的还是有几分期盼。

    颜襄的遐想快要溢出天际的时候,有人重重的打碎了她的期待,沐亲王府来人了。

    听到沐亲王府来人的颜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心里转了几个心思,今日就是她进府的日子,沐亲王派人过来肯定是为了两人的婚事,看来王爷对自己并非没有心思的。

    “老奴是王爷身边的沁芳姑姑,见过颜小姐。”沁芳只是微微福身,神情很冷淡,唤颜襄还是颜小姐,并没有改口称颜侧妃。

    听了沁芳的称呼,颜襄只是微微皱眉,她是不喜欢也不愿意听见别人称自己在侧妃,可是王府里的人见了自己还是称呼颜小姐,似乎有些不妥,不过想着她还未进府,那就还是颜家的姑娘,唤自己颜小姐也没有错处。毕竟皇家的规矩礼仪一大堆,自己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不知姑姑这时候到府里来有何事?”颜襄娇俏的声音问道。

    看到颜襄的做派,沁芳姑姑庆幸自家王爷最后娶到的人不是颜襄,说话嗲声嗲气,一副狐媚样。不过作为一个以色侍人的侧妃就无关紧要了。

    “太皇太后念及今日是王爷和颜小姐的大喜日子,虽然颜小姐只是区区侧妃,但是颜小姐是皇上赐婚,自然和一般的侧妃不一样。太皇太后向来看重王爷,颜小姐是皇上亲自为王爷选的侧妃,太皇太后特意赏赐颜小姐嫁衣,望得颜小姐珍视。”沁芳姑姑将手中的包袱交到颜襄身后的嬷嬷手中,很快就离开了信阳侯府。

    沁芳一离开,颜襄的闺房里就热闹起来,太皇太后赏赐的嫁衣,谁能有那个福气穿上啊,自家姑娘可真是好福气呢,入了太皇太后的眼。

    “姑娘,这可是全天下独一份儿的,当年韶阳大长公主出嫁都是自己绣的嫁衣,听说前两日萧阳公主出嫁穿的是从唐暮带来的嫁衣,太皇太后不仅没有为王爷主持婚礼,更是一点儿表示也没有,只有我们姑娘才有这般的好福气。”想到是太皇太后赐下的嫁衣,嬷嬷想着自家姑娘穿着太皇太后的赏赐出嫁,连王爷都不敢低看了自家姑娘。

    其余的人也跟着附和道:“姑娘,这是太皇太后对您的恩宠呢,清月台那一位即使是正妃又如何?是唐暮公主又如何?还不是得不到太皇太后的欢心,听说前日清月台那一位进宫请安出来的时候,整个脸都煞白了,可见宫里的贵人压根儿不喜欢她。”

    被周围的人说得有几分相信的颜襄满脸期待的打开包袱,看清楚嫁衣的颜色后,脸色瞬间煞白,是粉色,是粉色,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寻常人家纳妾才会用粉色,颜襄暗恨太皇太后竟然赏赐一件粉色的嫁衣,不就是昭告天下她颜襄只不过是一个妾室吗?

    皇家的侧妃也是会上皇家玉蝶儿的,成亲的时候也可以穿红色,只要不是正红色便好,她若是真的穿上了太皇太后赏赐的那件嫁衣入府,那她算什么侧妃。太皇太后一直都不喜欢自己,竟然为自己赐下嫁衣,而府里的人还自己为是是太皇太后的看重,可是这只是笑话。

    看着包袱里的嫁衣,那娇嫩的粉色是那么的刺眼,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耻辱,可是太皇太后的赏赐,无论她怎样的厌恶,出府的时候也必须穿上这一件碍眼的嫁衣。

    当颜襄穿着粉色的嫁衣出现在信阳侯府门前的时候,一顶暗红色的小轿已经候在门前,盖头下的颜襄总感觉又好多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的一身粉色的嫁衣上。

    冷暮本就不待见颜襄,随意的派了四个抬轿子的人,反正其余的人和东西信阳侯府会自行安排,他才不会去费那个心思。

    冷冷清清的迎亲队伍穿城而过,罕都的老百姓看得乐呵,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寒酸的迎亲队伍,一顶暗红色的小轿,丫鬟仆妇都跟在小轿后面,整整齐齐的三十六抬嫁妆,在罕都这个金钱如粪土的地方,只能算是小门小户的嫁妆。

    当人群中不知谁提起轿中之人是信阳侯府二小姐的时候,众人的眼神都变了,信阳侯府的二小姐可是要嫁入沐亲王府当侧妃娘娘的。竟然还是这么的寒酸,可见这颜二小姐不仅在娘家不受重视,在夫家也不受重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甚至提起三年前嫁人的信阳侯府大小姐,颜大小姐出嫁的时候可谓是十里红妆,整整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前几台全是瓦片泥土,可见陪嫁的铺子土地数不胜数。如今信阳侯府二小姐出嫁,就没有那样的待遇了,不过堪堪三十六台嫁妆,罕都稍微有点儿闲钱的人家都能为女儿整治出三十六台的嫁妆。

    “颜二小姐的嫁妆才三十六台,记得当年颜大小姐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满满当当的一百二十台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颜大小姐和颜二小姐能比吗?颜大小姐的母亲出自名门,嫁妆当然丰盛,颜二小姐的母亲是继室,小门小户出身,自己出嫁的时候还没有几台嫁妆呢,更别提女儿了。”

    “原来如此,这投胎是一门好学问啊!”

    人群中的议论声毫不避讳,反正谁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也不会得罪人,轿子里的颜襄听到贬低她抬高颜姣的话,广袖下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娇嫩的皮肤李,她又怎么会不恨呢,从小她都自认比颜姣不缺什么,三年前颜姣出嫁时的嫁妆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那时候她甚至想如果那些全都是她的该多好。昨日被母亲拉着去看嫁妆的时候,看到胡乱塞满的三十六台嫁妆,她急得差点儿晕过去,好说歹说甚至以死相逼才让他们忍痛给了一间铺子。

    她从未想过会如此狼狈寒酸的出嫁,在侯府的时候,她爹娘对她宠爱有加,她又没有兄弟,颜襄知道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弟弟,按她的想法,父亲和母亲为了侯府着想,应该将整个侯府的财产给她陪嫁,免得以后落在外人的手里。

    思绪万千的颜襄不知不觉就到了沐亲王府,她在轿中并不知道她是从侧门抬进去的,等到回门那一日听到街上的议论声,她才知道自己是那般不堪耻辱的进府。跟着她嫁到王府的人自然不敢提起那件事,谁都知道她的脾气。

    “侧妃娘娘,已经到王府了,您该下轿了。”轿边的喜婆喜庆的声音响起,揭开轿帘扶上颜襄的手聘聘婷婷的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新房。

    到了新房,喜婆就退下了,留下颜襄和她带来的丫鬟,整个院子静悄悄的,除了搬嫁妆的声音,仿佛就像是与世隔绝一样,一路走过来的丫鬟当然知道怎么会这般清净,不过她不敢在自家主子耳边提起啊!

    “娘娘,您饿吗?奴婢去给您拿点儿吃的,您今儿一整天没进食了。”丫鬟章快点逃离这个沉默的地方,她怕主子突然问起今儿进府的事情。

第三百八十八章 乔欲登府

    颜襄轻轻咳嗽一声,正色道:“颜侧妃,既然你已经入了我们沐亲王府,有几句忠告本王妃不得不说,王府高门森严,皇室的规矩也多,虽然颜侧妃是在信阳侯府长大,但是嫁入王府就要守着我们王府的规矩,记着皇家的脸面。进了王府就好生的安宁度日,不然,就别怪本王妃不给你脸面。”

    “颜侧妃,当初张大人到清月台宣读圣旨后,本王妃进了一趟宫,皇上当时亲口承诺只要本王妃嫁入王府,那王府李的姬妾任由本王妃处置。颜侧妃,本王妃喜欢听话的人,不过更喜欢奉旨行事,你最好给我收敛你你的狐狸尾巴,不然别怪本王妃手起刀落。”盯着颜襄的目光里尽显冷意和震慑。

    对于颜襄入府的事情,她没有多少的抗拒,反正冷暮看都不会看颜襄一眼,而颜襄又是皇帝赐婚硬塞进王府的,为了一个颜襄在这个时候和冷炀撕破脸皮,一点儿也不值得。只要颜襄安分守己,她自然不会过于刁难,不过看那狐媚的样子,萧阳就觉得是她自己想的太天真。

    “颜襄谨记王妃教诲,颜襄在王府里恪尽职守好好的伺候王爷。”颜襄一脸温顺的说道,故意说着伺候王爷的话,想借机给萧阳心中埋下一根刺。

    只可惜颜襄千算万算没算到萧阳压根儿没把她放在眼里,进了王府落在萧阳的手心里,萧阳就不相信颜襄能翻出什么浪来。

    “王爷,王妃,韶阳大长公主府乔四公子在在府门前闹着要见王妃,乔四公子身份贵重,老奴不知该如何处置。”管家说话的时候目光时不时的打量萧阳的神情,若是王妃没有进府的时候,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置,现在府中有了王府,乔四公子又是点名要见王妃,他实在是拿不定主意。

    听到管家的话,颜襄心底暗自高兴,连眼神都多了两分得意。萧阳公主在出嫁前就和罕都那几个名门纨绔子弟来往甚密,如今被其他的男人找到王府,王爷作为男人肯定会心中不悦,到时候自己再趁虚而入,以自己的温婉柔顺肯定能俘获王爷的心。

    一听是乔欲来了,萧阳脸上添了几分喜色,“乔欲来了,快让他进来吧,估计是给我送帖子呢,半月前就听他提起要去城东的庄子,听说那儿有满山的杜鹃花,当时听着觉得有趣儿,就让他给我送一张帖子,他竟然等到这时候才送来。”

    萧阳的话相当于是对冷暮解释,冷暮知道她和乔欲两人关系不错,平日里也能玩到一起去,在罕都没少做令冷炀心烦的事情。不过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就是理解信任和敞开心扉,对于乔欲的事情,她就不会去刻意隐瞒。

    冷暮难得的勾唇一笑温柔的说:“难得我也许未见过他,他小的时候我还总是抱着他呢,调皮捣蛋又黏人,总是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软糯糯的喊我表哥,难得他还记得沐亲王府的路。”

    管家才出去一小会儿,院子里就已经听见了乔欲的声音,干净清透的声音带着少年的阳光明朗。

    “萧阳,我今儿去找你,都走到清月台门口才想起你已经是我表嫂了,害得我从韶阳大长公主府到清月台,又从清月台到沐亲王府,这中间走了多少的冤枉路啊!不行,你们得补偿我,作为表哥表嫂,你们可不能小气。”乔欲性子跳脱,在熟人面前更是无拘无束。

    萧阳嘴角噙着笑问:“那好,你说你要什么补偿,就冲着你这一声表哥表嫂,哪怕你要你惦记许久的那幅画,我都能忍痛割爱。”

    乔欲纠结了,他究竟该要什么东西呢,那一幅画,真的是太诱人了,他死缠烂打了萧阳快三个月了,萧阳硬是一点儿口风都没有松动。这自己不过开玩笑要补偿,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任自己挑选,这是天上掉馅饼砸上自己了。

    “我想到了,我要栀灵。”纠结许久的乔欲目光一亮,那幅画算什么,还是栀灵最好了,不过撞上萧阳的目光时瞬间改口:“我还没说完呢,我说的是我要栀灵做的糕点,栀灵的糕点最好吃了,说起我都流口水了。”

    “这倒是可以有,栀灵反正也喜欢做吃食,你若是喜欢,我就让人隔三差五的给你送去。”萧阳自然不会拒绝,她和乔欲认识半年有余,每次乔欲到清月台,最吸引他的只有栀灵的吃食。

    一旁的即玉听着乔欲的话,眼底掩饰不住笑意,转身去了一趟小厨房,栀灵最喜欢的就是待在厨房里研究美食,每天这个时候栀灵都会做点儿糕点,等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端着两盘糕点。

    “乔公子,你尝尝吧,这是栀灵刚刚出炉的小点心,有你最喜欢的芙蓉稣。栀灵还让我提醒你到城东踏青的时候,多采些杜鹃花,她好做子规糕。”即玉目光柔和的看着乔欲,顺便转告栀灵的话。

    颜襄冷眼看着几人一派祥和的模样,而且压根儿不曾将她放在眼里,角落里的颜襄广袖下的素手紧紧成拳,你们不是无视我吗?我就偏偏要恶心你们。

    “原来是乔公子,侧妃颜氏见过乔公子,早就听说王妃和乔公子私交颇深,今日见乔公子都追到王府来了,妾身真是羡慕王妃有这样的好朋友。”颜襄自认为很优雅的朝乔欲盈盈福身,脸上露出她自认为最温柔的笑容。

    听颜襄话里藏着的深意,萧阳眸子暗了暗,心里暗想这颜襄果然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进府第一天就想拐弯抹角的给自己上眼药,不过,她才懒得去收拾颜襄,敢在乔欲面前耍手段,乔欲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的人畜无害。

    “颜侧妃?怎么会这么熟悉呢?”乔欲一边吃着他最爱的芙蓉稣,一边眉头微蹙喃喃细语。

    颜襄没想到乔欲竟然对她有印象,嘴角上翘欣喜的道:“乔公子,妾身是皇上赐婚的颜侧妃,出身信阳侯府。”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信阳侯府那个坏了名声嫁不出去的女人,原来就是你啊,今儿总算是见到真人了,前些日子本公子和虞萧在倾城楼还提到你了,刘海华偏偏霸道的说颜侧妃肯定是无盐女,当时其他的人都迫于他的淫威信了他的鬼话。不过颜侧妃放心,等明儿见了他们我一定会为你洗刷冤屈的,虽然你长的平平无奇,但是也不是无颜女啊。”乔欲恍然大悟的指着颜襄痛骂刘海华。

    听到乔欲嘴里说出的话,颜襄难以置信的摇摇欲坠,脸色惨白的望向冷暮,她想着她是沐亲王府的侧妃,被人这般羞辱,打的可是沐亲王府的脸面。

    哪想冷暮依旧视若无睹,颜襄咬咬牙酝酿出几滴泪水楚楚可怜的说:“乔公子,您怎么能这般羞辱妾身,无论如何妾身都是皇上赐婚王爷的侧妃,难道乔公子就如此是非不分的听信流言吗?”

    “我又没说什么,你哭什么哭,女人就是麻烦。你是我皇表兄赐的婚又怎样,小爷我还是韶阳大长公主府的公子呢,小爷要是是分不分就不会要去给你澄清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了,小爷我才懒得给你澄清呢!”乔欲脾气一上来就自称小爷,他若是发怒才不管男人女人。

    将颜襄怼了一遍的乔欲看着颜襄还站在他身前一副自己打了她的模样,乔欲不耐烦的说:“赶紧让开,别挡着我的光,影响了我的食欲,栀灵的小糕点我才没吃完呢。”

    冷暮给身后的沁芳姑姑一个眼神,沁芳姑姑就神色自若的走到颜襄的身边微微福身:“颜侧妃,这敬茶请安都结束了,颜侧妃还是回春华小院歇着吧。更何况颜侧妃刚刚到我们王府,也可以四处走走熟悉熟悉。”

    从进屋开始她就看见这个沁芳姑姑一直站在王爷的身后,而且昨日送嫁衣时听这位沁芳姑姑说过是王爷身边的姑姑,沁芳姑姑能来请自己离开,除了王爷的意思还会是社会的意思,不情不愿的带着芍药离开了。

    主仆二人在回去的路上,越走越发荒凉,芍药不满的道:“娘娘,那乔欲太欺负人了,娘娘可是王爷的侧妃,他竟然这般无礼。”

    “谁让他是韶阳大长公主府的公子呢,太皇太后把他放在心尖儿上疼着,我不过是王府的侧妃,他能有什么好态度,不过他和我素不相识,怎么会如此出言恶毒,依我看,全都是萧阳那个贱人在背后搞的鬼。”颜襄恶狠狠的说道,若不是萧阳在背后坏她名誉,乔欲又怎么会羞辱她。

    看着一路上的花团锦簇,颜襄也没有心思,她看着开的正盛的花,总觉得这些话像极了那些嘲笑她的人,心烦意乱的回了春华小院。

    “对了,被那蠢女人一搅和差点儿忘了正事。萧阳,我今儿过来是给你送帖子的,后日城东虞萧家的庄子,他家那庄子就在安山脚下,在院子里都能看见漫山遍野的杜鹃花。”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烫金帖子交给即玉。

第三百八十九章 乔欲送帖子

    “好,到时候我一定去,这些日子还挺无聊的,就当去城外散散心吧。”萧阳欣然接受,本来就已经是说好了的事情,总不能因为自己成亲就失信于人把。

    记得阳明山上也是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第一次去阳明山是陪着太皇祖母去祭拜太皇祖父,那时候的她就被阳明山的景色沉醉,从山脚遥望就像是泼洒而下的一片嫣红的色彩。太皇祖母薨逝后,她在阳明山为太皇祖母守灵三年,每一年的春日都是在那一丛丛的杜鹃花的陪伴中度过。离开阳明山后,她就再也没有去看过那一片杜鹃花。

    在萧阳随意翻开帖子看的时候,冷暮若无其事的瞥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竟然发现上面只有萧阳一个人的名字,他才意识到那些人压根儿都没有想请自己。冷暮心里就不高兴了,这些人怎么这么不长眼啊,到沐亲王府送帖子却压根儿没有自己的名字。

    “小四,你这帖子是不是写错了?”冷暮含蓄的问道,因为他发现乔欲似乎压根儿没有看见自己的脸色和眼神。

    乔欲窜到七月身边一把抢过帖子一字不落的看过,斩钉截铁的说:“没问题啊,表哥,你有透视眼啊,从帖子外面都能看见里面写没写错?”

    冷暮轻咳一声,淡定的说:“里面怎么没有我的名字啊,你们去赏杜鹃花只请王妃,却不请我,是对我有意见吗?小四,你怎么不给写帖子的人提一提呢?”

    乔欲一脸震惊的看着冷暮,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听错吧,表哥竟然想和我们一起去赏花,这怕是天要下红雨了,这该死的虞萧,怎么就没有把表哥的名字写上呢!

    “表哥,这可不是我写的,我只是下苦力来送帖子的人。像这种文化人做的事情向来是他虞萧的事儿,也是他没写你的名字!”乔欲连连否认不是自己的主意,将所有的事情全推到虞萧的头上。

    反正虞萧是表哥的亲外甥,这种事情当然要他出来顶着了。他记得表哥对虞萧向来是疼爱的,肯定不会为了这一点儿小事找虞萧麻烦,而自己就不一样了,他还在沐亲王府坐着呢。

    萧阳看见这样的冷暮,莫名的觉得有点儿可爱,他是一个不会在他人面前露出想法的人,却能为了帖子上的一个名字质问乔欲,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有趣极了。

    “是城东的安云庄吗?我记得皇姐在安山下只有一个安云庄。”冷暮温声说道,提起皇姐的时候目光中都染上了温情和欢喜。

    景和长公主在他的心里是不一样的,他们姐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在接到太皇太后身边前,一直都是景和长公主照顾着他这个幼弟。那时候太后的心思全在身为太子的皇帝身上,后宫里的女人都是不择手段的狠角色,若不是景和长公主护着他,他早就没命了。

    “是啊,就是安云庄,后日我们在东城门聚首,等人一齐咱们就出发,就像上次去西山一样。”乔欲滔滔不绝的说道,嘴里还不停的塞着芙蓉稣。

    话音一落,乔欲就觉得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上次西山一行是一个不好的回忆,萧阳肯定被吓惨了,自己这嘴怎么总哪壶不开提哪壶,飞快的抬眼看了一眼萧阳,见她没有反应才放心。

    乔欲的一系列心虚的动作落在冷暮的眼里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想了想还是问道:“小四,上次西山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我老实交代。”

    “表哥,真的没什么事,你若是不信可以问萧阳,我真的没骗你。”乔欲哭丧着脸说道,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意提起的一句话惹得表哥的注意,他可不敢说在西山遇到的危险。

    乔欲心里后悔极了,自己怎么就选了一个这样的差事,早知道表哥几年不见就转了性子,他才不会费尽心思的抢到送帖子的差事,这种事情,还是虞萧最得心应手。

    见冷暮紧张的模样,乔欲又低垂着头不停的往嘴里塞东西,萧阳只得无奈的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上山打猎的时候,我和嫣然和他们走散了,遇见了野狼群。嫣然回去搬救兵的时候,我爬到了树上,武安侯家的公子来得及时,狼群被一一除尽。那天夜里我们还吃了全狼宴,味道还是不错的。”

    听到萧阳轻描淡写的说起遇见了狼群,冷暮的一颗心都紧了,若是当时武成绪没有及时赶到,她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狼群,那可是野狼群,最是冷血凶残。

    看冷暮的脸色,萧阳笑着说:“好了好了,不都已经没事儿了吗?都过去几个月的事情了,你若是不问,我早就已经忘记了。”

    “乔欲,你消息多,你知道嫣然最近怎么样了吗?上次春宴的时候瞥见可她一眼,哟看着她清瘦了许多。”萧阳担忧的问道,她和嫣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两人脾性相近,很合得来。

    自从西山狩猎之后,嫣然就不怎么和他们一起了,每次见到都是匆匆一瞥。她和岳亲王有些过节,即使她派人去询问嫣然的消息,岳亲王府的任也不会告诉她。

    听萧阳问的竟然是冷嫣然的消息,苦着脸不情不愿的说:“冷老九他媳妇觉得冷嫣然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不能再任由她胡作非为,这会儿估计被拘在家里学规矩么!浣太妃那老女人古板得很,不仅如此,规矩还多,她回王府了,冷嫣然能出府才怪呢。”

    的确如乔欲说的一样,冷嫣然整日被拘在府里不是学规矩,就是跟着她祖母跪佛堂抄经书,本来只是想拘着女儿让她文静些的岳亲王妃自然是心疼,只是碍于浣太妃是她的婆婆,她也不敢反对浣太妃的安排。

    “浣太妃?”萧阳第一次听到浣太妃这个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乔欲瘪嘴道:“浣太妃是冷老九的生母,先帝的浣妃。未进宫前是前御史大夫齐绍的女儿,齐绍那人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教出来得女儿也是那副模样,后来进宫得了先帝一段时间的宠爱,才有了冷老九那个死胖子,失宠之后为了安全投靠了当时是皇后的太子。我也许多年没看见过她了,听说去什么庵里住着,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浣太妃那老女人越老越古板了。”

    萧阳到靳国的时间其实不久,对罕都的那些名门功勋也尚不熟悉,除了见过齐国公府的刘老夫人和溧阳侯府的全氏再无其他,自然不清楚乔欲口中的事情。

    萧阳深觉乔欲就是一个宝藏男孩,罕都无论什么事情都能从他嘴里说出隐秘,赞赏道:“乔欲,你可真是消息灵通,连这种过了几十年的隐秘事你都一清二楚,你可真是给我惊喜。”

    “那是,我可是罕都小灵通,无论是什么事情,没有我不资道的,你以后要打听谁,只管找我。”乔欲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说道。

    将满满两碟子的糕点吃完后,乔欲发现自己在这儿待着越发的尴尬,也不知是不是他太敏感,他总觉得表哥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他好几眼,而且还是那种催促得目光。

    想着虞萧还等着自己,乔欲就起身好离开,走的时候即玉往他手里塞了几袋包好的糕点,看着首重栀灵亲手做的糕点,乔欲心满意足的笑着离开了。

    回到房中的夫妻二人,冷暮去处理他手中的事情,毕竟这个时候局势千变万化,这半个月他都忙着两人的婚事,若不是紧急的事情都先暂时放下,十几天过去,那些事意境不能再拖下去。

    看着冷暮离开的身影,萧阳的目光都能化出水来。待到看不见他的身影,萧阳冷声问:“春华小院怎么样了?安插进去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回王妃,都安排好了,都是伶俐的丫头。她回了院子倒是没怎么闹腾,和她她的陪嫁大丫鬟在屋里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回话的人是冷暮的奶嬷嬷姚嬷嬷,萧阳嫁进王府的第一天,冷暮就将姚嬷嬷打发来伺候她。

    姚嬷嬷对春华小院那一位是不喜的,她认为一个名声坏透了的女人哪里配得上她家王爷,看那女子的模样就是狐媚子,当王妃让她盯着春华小院的时候,她心里别提多么的乐意。

    “嬷嬷办事,本王妃自然放心,当下就有一件事情要交给姚嬷嬷,嬷嬷也知道,本王妃身边能用的人找不出几个,有些事情就要仰仗姚嬷嬷了。”萧阳敬重的对姚嬷嬷,神秘兮兮的对姚嬷嬷说。

    姚嬷嬷脸上一喜,知道这是王妃对自己的看重,连忙应下:“王妃放心,交给老奴的事情,老奴肯定不会胖王妃失望的。”不知王妃说的是什么事情?

    “颜襄那里本王妃始终不放心,嬷嬷一定要多留意,找几个强壮的婆子过去做粗使,沉稳的嬷嬷也选一个送过去。嬷嬷,颜侧妃是皇上的人,进府的目的嬷嬷应该清楚了吧。”萧阳吩咐道,她注意到每当她提起冷暮的时候,姚嬷嬷的眼神里酒充满了心疼和慈爱,她才想到了这样的一个法子,绝对能让姚嬷嬷对颜襄死守严防。

第三百九十章

    得了颜襄事皇帝安插的眼线,姚嬷嬷开始坐立不安,总觉得春华小院漏洞百出,任是哪个人都没有安排得好,这个小丫鬟不够伶俐,那个小丫鬟不够沉稳,不一会儿思绪就已经飘到了春华小院,暗自觉得只有自己看着才能放心。

    “姚嬷嬷,本王妃这儿已经没什么事儿了,有即玉一人伺候就行了,你若是有事儿就去忙吧。”萧阳善解人意的说。

    姚嬷嬷没有迟疑的应下萧阳的提议,火急火燎的就飞尘直接去了春华小院,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春华小院守得死死的,让颜襄没有用武之地,棋子变成死棋。

    看着姚嬷嬷跑得比狼还快的样子,即玉笑着说;“这位姚嬷嬷该真是个妙人儿,咱们的事情,她就随意安排了一番,遇到和王爷相关的事情,恨不得亲自上阵,跑得比兔子都快。”

    “人之常情,在她眼里我们终究是外来的,不尽兴时难免的。看来身边的确是要有一个嬷嬷,即玉,沉嬷嬷近来可好?”萧阳颇为理解姚嬷嬷的行为,若是让她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她才不会那么傻呢!

    姚嬷嬷本就是跟在冷暮身边的老人,对她这一个嫁进王府的王妃,自然不会有多尽心,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有一群自己的人,沉嬷嬷是她身边的老人,只是近些年沉嬷嬷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即使将她带到靳国,也是让歇着休养身子。

    即玉端着一杯热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轻生说:“到了罕都后,一直有徐大夫为沉嬷嬷调养着身子,昨儿奴婢还去看了她老人家,整个人容光焕发,一看就是好多了。况且沉嬷嬷是旧疾,调养着就无大碍。”

    即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萧阳的神色,见她脸上浮现愧疚之色,即玉连忙劝道:“公主,那件事情不是公主的错,您这个样子若是被沉嬷嬷看见了,沉嬷嬷又得心疼公主。”

    六岁那年萧阳遭遇暗算,沉嬷嬷将那碗有毒的百合被沉嬷嬷先尝了一口,那一口就差点儿要了沉嬷嬷的命,即使医治得及时,沉嬷嬷也因此留下了病根儿。

    每当提起沉嬷嬷的身子,萧阳的心中总是愧疚的,若不是沉嬷嬷那一试,自己怎么可能还有命活着,她这一条命沉嬷嬷冒险换来的。每次她愧疚的时候,沉嬷嬷总会开解甚至骂醒她。

    “既然嬷嬷身子已经调理得差不多,就让沉嬷嬷回来吧。”萧阳决定让沉嬷嬷回身边伺候,毕竟王府不比清月台,这里云龙混杂,谁的人都有,还是自己的人最为放心。

    即玉自然欢喜,沉嬷嬷是公主身边的老人,在宫里曾经伺候过嘉皇后,皇上念公主年幼,就将沉嬷嬷派到公主身边伺候。大气沉稳,经过的事情也多,遇事一向沉着冷静,有沉嬷嬷在公主的身边伺候,什么姚嬷嬷,沁芳姑姑,都不在话下。

    “暮叔,出来吧,有一件急事要你去办。”萧阳知道暮西就在附近,他的视线从来不会离开自己,昨夜得事情,她心中始终是怀疑的。

    暮西出现在屋子里低声说:“公主吩咐,属下立即去办。”

    想到昨日夜里冷暮提起冷枫知道她离开罕都的事情,她始终觉得冷枫很可疑,突然出现在靳北,又恰好喝醉了酒,喝醉酒的同时又听见了自己在云河的消息,萧阳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和冷枫有着密切的关系。

    “去查临江王府世子,我怀疑在云河遇刺一事和他有关系。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打草惊蛇。”萧阳神色凝重的说道,无论是谁,只有她亲自查过她才会放心。

    听到在云河遇刺的事情和临江王府世子脱不了干系,眸子暗了暗,当时公主下落不明,即玉身受重伤,他早就发过誓,那刺杀的人落在他的手里,他定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是,属下明白,属下让红月帮着查,红月在临江王府有安插的人。”暮西沉声说,他非得把临江王府查一个底儿朝天不可。

    得到消息的暮西迫不及待去红月那儿,将事情的始末给红月说了一遍,红月也气愤填膺,心中很是自责,她在靳北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提醒沐王爷不可将事情泄露,对于暗查临江王府的事情,她是十分赞同的。

    当时两人就商量出了对策,红月半年前在临江王府安插进两个人,一直没有启动联系过两个人,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也可以看看那两人的能力,临江王府非比寻常,一切都要小心谨慎,还要从长计议。

    冷暮离开后,红月满怀心思的联系上她安插在临江王府的两人,两人刚刚进临江王府才半年,在临江王府还只是一个小透明,红月就知道让她们二人去查这件事情难于上青天。

    和乔欲约定的日子那天,夫妻二人早早的就起身,由于萧阳还是新妇,就穿了一件绯红流仙百褶裙,发间插着冷暮亲自簪的一根红玉牡丹簪,和萧阳耳尖的胭脂泪明月遥相辉映。

    看着镜中明艳动人的自己,萧阳转身娇俏的问:“夫君,我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我的王妃是整个靳国最美的女人。”看着萧阳娇憨的模样,冷暮眼睛都直了,脱口而出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萧阳脸色微变不满意道:“原来在夫君的心里我只是靳国第一美人啊,那夫君心中的唐暮第一美人儿是谁?天下第一美人又是谁?”

    冷暮面色一滞,他何时想过萧阳会是这样的操作,目光一亮温柔的说:“在我心中唐暮唐暮最美的人是萧阳公主,而全天下最美的人是我的妻子。”

    被冷暮这么一撩,萧阳脸颊微红,对冷暮能说出这番肉麻的话很惊讶,平日里他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哪怕是在自己面前也只是多了几分柔情和关怀,突然这般撩人,她的心激动得砰砰跳。

    听了情话的萧阳,脸上一直都绽放着笑意,可是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人打碎了,两人到府门口的时候,颜襄穿着一身桃红色的宫装翘首以待的等在府门处,看到萧阳和冷暮走近的身影,脸上的笑意就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王爷,王妃,听说你们今日要去踏青,妾身一个人在府中无聊,想和王爷王妃一起去踏青,妾身也想跟跟着一起伺候王爷,王妃姐姐,妾身可以去吗?”颜襄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萧阳半眯着眼缝,斜眼冷看着颜襄,“颜侧妃,难道今日你不回门儿吗?你也知道王爷腿脚不便,信阳侯府有事小门小户,更何况你只是一个侧妃,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今日本王妃和王爷要去安山赴宴,即使颜侧妃不愿回门儿,本王妃和王爷为不能带着你,前两日你见过来府中送帖子的乔四公子,可惜帖子上只请了本王妃,连王爷都是厚脸皮要去的,恐怕令颜侧妃失望了,”

    她才不会给颜襄留脸面,想在门口看戏的人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无论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升起一股保护的**,实话实说,颜襄的确是想了一个好法子。

    “王妃姐姐,妾身只是想伺候在王爷的身边,妾身不想和王爷分开,若是王妃姐姐为难,那就算了吧。”颜襄做出一副善解人意得模样,而嘴里说出的每句话都深藏着萧阳欺负她的意思。

    萧阳又不是傻子,她才不会被一两句话一刺激就脑子发抽的带上颜襄。这一次去的都是名门贵公子,她带上一个妾室算什么意思。

    “颜侧妃,你果真要去?”萧阳神色渐冷,心里对颜襄更加的厌恶,更不想在和她纠缠,人家不是要上赶着伺候王爷吗?人是冷暮惹来的,活该让他去解决。

    颜襄以为萧阳被自己缠得不耐烦,待自己回答后就会同意带上自己,连忙急声说:“王妃姐姐,妾身自然是真的想伺候在王爷身边。”

    “想伺候你的,自己解决吧,我上马车等你,若是带着她去,你也不必去了,本王妃丢不起那个人。”萧阳侧身将难题丢给了冷暮。

    脚下话就头也不回的上马车去了,留下满脸寒霜的冷暮和欣喜若狂的颜襄,颜襄想到自己终于有了机会和王爷独处,凭自己的手段一定能夺得王爷的宠爱。

    一脸娇羞正要说话的颜襄却被冷暮寒冷的声音打断:“你想要伺候本王,也得看看本王想不想让你伺候,实话告诉你,今儿本王和王妃是去乔家小四和景和虞萧的杜鹃宴,听说还有刘海华,你说刘海话见了你会如何,正如王妃所言,本王丢不起那个人。”

    说完独留颜襄一人目瞪口呆,她被拒绝了,被一个她要拿下的男人恶狠狠的拒绝了,颜襄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可是看见马车离开的时候,她才相信自己的真的又被他们羞辱,看着府外人群里的嘀咕声,颜襄满脸怨毒的回了春华小院。

第三百九十一章 赴约安山

    在人前失了脸面的颜襄,脸色阴沉的回了西北角破落的小院儿,不过片刻,整个罕都都传遍了沐亲王府新入府的颜侧妃不受宠的消息,益阳侯府在罕都早就已经没有脸面可言,颜襄的事情更令益阳侯府又成了罕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对于颜襄,冷暮和七月二人从未放在心上,二人青幔马车缓缓朝约定的地方而去,丝毫没有管流言蜚语,反正颜襄入了沐亲王府,无论如何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自从云河归来,她就没有再出现在乔欲的宴会之中。

    虽是春色以至,轻薄的风中还是浸着寒意,暖阳拂面,又丝丝温暖拂动着目光,春色撩人,一路上,鹅黄嫩绿充斥目光所及之处,临近安山的时候,远远望去一片火红坠落在苍穹之下,仿佛一把熊熊烈火直上云霄。

    “王爷,你看,安山到了,那一山的杜鹃花就像是天际的红云。在唐暮的时候,阳明山上就有漫山的杜鹃花,我在阳明山住了三年,离开唐暮,就只剩漫山的杜鹃花陪着太皇祖母,看着安山上的杜鹃花,仿佛就看见了了太皇祖母。”萧阳的脸上多了两分忧伤,她之所以应下乔欲的邀请,一为让乾坤殿那一位看清她依旧是和以往一模一样,二则借着安山的杜鹃花遥望记忆中的阳明山。

    自从十年前的那一场阴谋后,冷暮就深居简出,成为了冷炀眼中的隐形人,十年未见过的安山,他的眼中也陌生,年少时分,他总是随长姐游玩,长姐最喜欢的就是安山,那漫山的杜鹃花还是长姐亲手种上的,隔了十年,他终于又一次来到了安山。

    “安山上的杜鹃花是我皇姐十多年前亲手种上的,当年我还是孩提,随着皇姐一起种下这一片杜鹃花海,没想到再见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年,我自幼是皇姐带大的,和皇姐的感情颇深。自从那一年的事情后,皇姐为了我伤透了心,这一次随你来安山,皇姐知道后定会高兴的。”提起皇姐,冷暮刀削冷硬的脸上添上了积分柔和。

    萧阳从未在冷暮的脸上看见过那般怀念的神色,他向来是如冰山般的寒冷清冽,即使在她的面前,也没有多余的神情,看得出,那一位长公主在他的心中有些不一样的位置。

    沉默许久,萧阳朱唇微启:“看见安山的杜鹃花,脑海里总是断断续续的浮现出当初在阳明山的片段,当初太皇祖母薨逝,整个朝局混乱,当时父皇也顾不上我,后宫从来都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为了避难,我在阳明山为太皇祖母守孝,如火如血的杜鹃花陪伴着我经过早春。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可触摸的人。铁石心肠也有柔软的那一个点。”

    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就到了安山脚下,马车停在安云庄前,虞萧从乔欲口中听到冷暮要随萧阳一起的时候,他的心就再也没有宁静,早早的就来了安云庄,更是早早的就等在了安云庄的门口。

    看见青幔马车停在安云庄前,尤其是看见沐王府三个字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他同手同脚的走到马车前,刚好和掀开车帘的冷暮四目相对,墨色的眼眸仿佛深邃的夜空,点点星光闪烁着,狭长的眼睛突然间湿润。

    “舅舅”看到冷暮的虞萧,嘴里两个字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这一声舅舅究竟十年未从他的嘴里喊出,可是这两个字早已经根深蒂固的镌刻在脑海里。

    十年前,沐亲王出事的时候,他还只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只记得母亲说过舅舅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迫不得已,那时年幼,他压根儿不懂其中的意思,十年过去,他早就已经明白母亲话中的意思。

    冷暮目光温和的扫过虞萧,看着那张和他皇姐相似的脸,冷暮温声说:“好久未来安云庄,乔欲送帖子入府的时候,刚好我在王妃的身边,十年未曾来过,不知安山杜鹃是否风采如旧,我也来凑凑热闹,你们不必为我的到来而拘束。”

    “阿萧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只不过越发的像皇姐了,十年未见皇姐,不知皇姐是否平安喜乐,我拖着病体残肢,若是皇姐见了我这副样子,势必心如刀割,阿萧,你回府后,代我想皇姐问好。”冷暮还是不好肆意,连长公主府,他也不敢随意去攀扯,他的身后时时刻刻的都跟着人,冷炀的疑心越发的重,他不能将冷炀的疑心沾惹上皇姐。

    在冷炀的心里,权势越发的重,一切能够威胁到他的人和事,他从未有过心软,正如当年的他,以及刚刚被削爵的郭家,那个人心狠手辣,眼中除了权力**,再也没有其余得色彩。

    虞萧整张脸都暗淡无光,他原本还想着请冷暮去长公主府,他不止一次听见过母亲提起他舅舅,那神色总是夹杂着浅浅的哀愁,若是他的小舅舅去了长公主府,母亲心底沉寂的忧伤肯定会消散,毕竟这些年母亲唯一的担忧就是舅舅。

    “舅舅,母亲一直都很想你,总是在我的很少提起舅舅,若是舅舅有空,就去长公主府看看母亲吧!”即使听见舅舅的拒绝,总之他也是一片孝心,万一舅舅被自己劝服了呢?

    安云庄是皇家庄子,本就奢华无比,长公主又是一个喜爱山水的人,安云庄交到长公主手中的时候,长公主将这安山整弄得更加的清灵。

    冷暮目光一暗,他何尝不想见到最疼爱他的皇姐,只是冷炀不会愿意看见他和皇姐有牵扯,冷炀巴不得自己众叛亲离,数十年没有和皇姐联系,自己有何必为皇姐惹麻烦呢?

    “阿萧,见了你就好似见了皇姐,舅舅已经不是当年风光霁月的少年郎,长姐见了这个样子的我岂不心伤,这些年,我时常想起皇姐的音容笑貌。你以后可以随乔欲到沐王府,见了你,就是见到了皇姐。”冷暮神色淡淡的说,虞萧和他皇姐实在是太像了。

    虞萧神色暗淡的应下冷暮的邀请,他知道自己太贪心,这一次能够见到舅舅已经是幸运,十年前,他还不懂风波诡谲与朝堂之事,十年后,他见过了太多的起起落落,心中岂会不懂舅舅的心思。

    萧阳和冷暮到的时候,安云庄早已经是宾朋满座,乔欲和他的那一群纨绔子弟走马斗鸡,玩得不亦乐乎。冷暮多年没有出现在人前,院中的人目光扫过萧阳公主身边的时候,目光纷纷一滞,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罕都用轮椅的人,又和萧阳公主关系密切,除了沐亲王,还会是谁呢?

    一见萧阳和冷暮的身影,乔欲扔下手中的蛐蛐儿,快步到两人身前嬉皮笑脸的说:“你们怎么才来啊,我们都已经玩过一轮了,今儿我可是赚得盆满钵满,等罕都,我请你们天下楼胡吃海喝一顿,怎样?我够义气吧。”

    “听说天下楼新推出了春色宴,不如乔公子请我们夫妇和在场的人共赏春光。如何?”七月浅笑着,她可是记得天下楼的春光宴的位子已经订到明年去了。

    果不其然,乔欲俏脸一黑,咬牙切齿的说:“七月,你这可就是强人所难了,全罕都谁不知道天下楼的位子已经是千金难求,我就是挤破了脑袋,也弄不到天下楼春光宴的位置。”

    乔欲话音一落,满院子的人哄然大笑,乔欲插科打诨的玩笑话,一下就打破了僵局,到了罕都的七月向来是喜欢凑热闹的,迅速融入了乔欲斗蛐蛐的小团体里,至于冷暮,自然有他乖乖的大外甥虞萧紧紧的跟着。

    在虞萧的陪同下,冷暮踏遍了安云庄的每一个角落,不知不觉到了一个花草繁茂的小院子,看着郁郁葱葱的月桂树,冷暮眼角湿润,声音泛着哀伤的说:“这个地方是皇姐为我而布置的院子,当初我和皇姐第一次来这一个庄子的时候,我曾说我想要幽静如森林的小院子,应该就是此处了。”

    “母亲叮嘱过我,这个小院子一定不能有任何的破坏和改动,今日总算是解了多年的疑惑,安云庄和十年之前一直都没有变化,母亲说这儿有舅舅的回忆。”虞萧随口而出心中藏了许久的话。

    听了虞萧的话,冷暮沉默了,不久就让虞萧将他送回了七月的身边,安云庄的点点滴滴,他都太熟悉了,熟悉的有些害怕去面对,索性直接逃避。

    “你怎么回来了?”看着身边沉默的冷暮,七月连忙问道。

    她从冷暮的身上看到了悲伤和孤寂,看来他看着安云庄中熟悉的事物想起了一些事情,看到冷暮紧蹙的眉头,她的心就像是呗蚂蚁撕咬着。

    看着七月眼中的担忧,冷暮粲然一笑:“无事,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当初和皇姐在一个安云庄里做过的是挺,每到一个地方,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那时的模样。”

    看到身边的萧阳,他心中一片柔软,无论怎样,他始终是幸福的人,她一直都会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过去的事情早就已经是过眼云烟。

第三百九十二章 颜襄进宫

    两人到安云庄的时候已经是快午时,空中的骄阳已经悬挂在头顶上,片刻,身着豆绿罗裙的婢女就端着菜品鱼贯而入,午膳设在安云庄东北角的开满杜鹃花的院子里,座椅的四周簇满着艳丽多姿的杜鹃花在翠绿的叶片中。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膳食,萧阳不禁觉得肚子饿了,目光一亮说:“早就听闻长公主府的膳食是罕都自一绝,今日如此口福品到长公主府的膳食,本公主今日这安云庄就不算白来了,乔欲每次说起长公主府的饭菜时总是一副流口水的模样。”

    长公主府的厨子可是整个罕都都叫得出名号的,据说是长公主从兖州带回来的名厨,尤其擅长唐暮江南的精美菜肴,只要是在长公主府用过膳的人,无一不对长公主府的膳食赞不绝口,尤其是乔欲,长公主府在膳食方面的盛名,有百分之六十都是他那一张嘴吹出来的。

    “当不得萧阳公主如此赞誉,府中的厨子是母亲从民间寻来的最普通不过的人,至于罕都传的那些话,都是乔欲胡乱说的,不过,今日的膳食的确是出自那一位厨子之手,还请萧阳公主品尝。”虞萧神色自若的说道。

    听到萧阳的赞誉,虞萧内心激动的飞起,不过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激动,在他和长公主的眼里,那厨子的确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听说他要在安云庄宴请三朋四友,他母亲直接让杨师傅跟着他来了安云庄,此时他无比的庆幸没有拒绝母亲的安排。

    萧阳低眉为冷暮夹了一筷子的芙蓉玉片放在盘子里柔声说:“这一道菜是唐暮江南云溪的特色菜,以芙蓉香汤为底,其中点缀云溪中的青虾片,就像是晶莹剔透的白玉。这一道菜最是清淡,你可以尝一尝,若是真有唐暮那样的味道,那就是当之无愧的人间美味。”

    冷暮心满意足的吃下萧阳为他夹的菜,入口就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其中泛着芙蓉花的清甜,白玉般的虾片晶莹滑嫩,心下更加的认同萧阳对这一道菜的赞誉和推崇。怪不得她会一反常态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为自己夹菜呢!

    “不错,很特别的味道,我很喜欢,芙蓉和虾片的交融有一种清甜的味道。”既然喜欢萧阳推荐的菜,他毫不吝啬的赞美,他知道她最想听到的就是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事实,她的确是很喜欢这一道带着芙蓉味道的唐暮名菜。

    一顿饭下来,整个桌面上基本是杯盘狼藉,每一个盘子也基本是空空如也,看到这样的场景,虞萧心中扬起骄傲的小火苗,这一次安云庄的聚会,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安排规划的,朋友们能够吃好玩好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心中的喜悦已是难以控制。

    午膳后的萧阳和七月,在安山脚下静坐了约莫半个时辰,沐亲王府的管家就火急火燎的出现在安云庄,看到冷暮和萧阳的身影就急冲冲的上前神色不安的欲言又止。

    毕竟是自己府中的老人,冷暮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虞萧,神色不变的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事就说吧,看你神色匆匆的样子,估计是府里出了大事吧!”

    “王爷,王妃,你们出府后,颜侧妃在府中闹了一会儿,把她的小院子搅得天翻地覆。后来突然就出府,跟着颜侧妃的人回来禀报老奴,那颜侧妃进宫去了。老奴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驾车到安云庄寻王爷和王妃。”老管家眉头微皱,他实在是对颜家的那一位侧妃不喜,早在她还未进王府的时候就已经是声名狼藉,若不是萧阳公主,她还会是自家王爷的正妃。在他的眼里,颜侧妃是配不上自家王爷的。

    这刚进府就想进宫给自家王爷找碴,令老管家心中更要的厌恶,他是沐亲王府的老人,从沐亲王还是孩提的时候,他就已经伺候在王爷身边,王爷和宫中太后皇帝的关系,他最清楚不过。太皇太后最不满意颜氏侧妃,颜侧妃更不会去太皇太后的宫中自讨苦吃,听说颜氏早就已经是皇上的眼线,估计进宫就是为了传递沐亲王府的消息。

    冷暮目光微冷,眸子深处闪过杀意,这几年,他一直容忍着颜氏这一个未婚妻,并不代表着他就不管颜氏和皇帝之间的某种交易,这一次颜氏进宫必定是为了今日赴宴安云庄的事情,也不知她会在冷炀的耳边怎样的添油加醋、指鹿为马。

    乾坤殿中,空气凝固成冰,偌大的宫殿只有冷炀和颜襄两人,正如冷暮猜想的一样,颜襄将冷暮和萧阳去安云庄赴宴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胡乱说了一通,她无法忍受被人冷落的日子,刚入沐亲王府,他就意识到全府上下对自己的鄙视和敌意。

    乔欲送帖子的时候,她心里就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随冷暮和萧阳赴宴,和乔欲玩得拢的人,无外乎不是皇亲国戚、功勋贵族。她最渴望的就是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今日府门前的受辱,她不会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

    冷炀听了颜襄添油加醋的话后,心中一股怒火,无意瞥见面容姣好、身段风流的颜襄,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无名邪火,身体开始国火热,全身的血液都极速的朝下身的某一个位置而去,尤其是那媚眼如丝的眸子,无端的勾着他的心弦。

    这几日他一直在乾坤殿处理政事,连后宫都没有踏步,此时看见娇媚又可人的颜襄,一颗心早就已经火热,尤其是想到颜襄还是自己的弟妹的时候,他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看向颜襄的目光更加的**和直白。

    正好,乾坤殿的内室里有皇上主子的床榻,冷炀心有算计的将颜襄引到内室,颜襄在闺中的时候学了无数勾引男人的手段,看到冷炀毫不掩饰的**的时候,她哪里还不知道冷炀心中的想法,心下飞快权衡,做皇帝的女人可比做不受宠王爷的侧妃好多了,于是半推半就的就随着冷炀进了内室。

    冷炀早就已经忍不住,眼前的温香软玉早已经勾得他魂不守舍,颜襄一随着他进内室,他三下五除二就扒光了颜襄身上的衣裳,看着如牛奶般白皙丝滑的肌肤刺痛了他的眼睛,恶狼扑食般的将颜襄压在自己的身下凶猛的驰骋着。

    一室旖旎缠绵,看着娇滴滴的女子,冷炀心中畅快无比,更重要的是眼前的女人是他最忌惮、憎恶的冷暮的女人,如此羞耻和禁忌的事情,他的心中愈加的刺激,而且眼前的女人太新鲜了。

    “皇上,依妾身看来,沐王爷和萧阳公主之间情谊渐深,那萧阳公主更是不把妾身放在眼里,今日妾身本是打算去看看沐王爷和萧阳公主在安云庄上都与接触,只是无论妾身怎样的哀愁,王爷和萧阳公主似乎都排斥妾身介入他们的生活。”颜襄面色潮红的在冷炀跟前儿上眼药,那些将她踩在脚底的人,她都要一一的清算。

    此时的冷炀心满意足,哪会让怀中的美人心伤,连声说道:“美人儿放心,沐亲王府里的那两个人,朕自有打算,他们嚣张不了多久,你只管在沐王府好吃好喝的住着,将沐王府搅得天翻地覆,那是最好不过了。”

    唐暮的剧变很快就会传入罕都朝堂,到时候她萧阳再也没有恣意妄为的资本,冷暮软弱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是罕都的透明人,当初随冷暮出生入死、血染靳北的那些亲信早都已经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即使冷暮心中起了心思,他的手中也无人可用。

    “皇上,妾身自然是听皇上的,妾身已经是皇上的人,自然是希望皇上如愿以偿,请皇上放心,皇上交给妾身的事情,妾身定竭尽全力。”颜襄娇媚的声音带着羞意,她最会揣摩男人的心思,见冷炀眉宇间的冷意,心中更是得意。

    安云庄得到颜襄进宫消息的冷暮不以为意的说道:“她进宫就进宫吧,我整个沐王府都在那一位的眼皮子底下,她颜襄不过就是记恨着今日的耻辱,在那一位的耳边去煽风点火罢了,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他谋算和忌惮的东西,即使颜襄进宫,不过就是浪费口舌。”

    这些年,乾坤殿那一位一直打压着沐亲王府,真个沐亲王府都在冷炀的控制之下,即使冷炀心中容不下他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也不敢再有所动作,毕竟太皇太后和朝中的大臣不会任由冷炀赶尽杀绝。

    由于颜襄进宫的事情,萧阳和冷暮也不好再继续待在安云庄,虽然皇帝的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但是谁也不知颜襄进宫究竟说了怎样的话,最好是尽快的回王府。

    回了沐亲王府,颜襄也前脚刚刚踏入府中,她正在她的小院子里清理着宫中赏赐的奇珍异宝,面色含春的把弄着手中的珠钗,她从未见过如此珍贵耀眼的珠钗。想到皇上对自己的温柔,颜襄脸颊爬满了红晕。

    “小姐,王爷和王妃来了。”颜襄身边的贴身丫鬟神色紧张的在颜襄的耳边说道。

    今日颜襄入宫,是由她伺候左右,她自然清楚颜襄在宫中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那可是禁忌**的事情,一想到自家主子做的事情,她就心中一片寒凉。

第三百九十三章 皇帝眼线

    萧阳一脚踹开颜襄的房门,这个小院子本就年久失修,她不过轻轻的踢脚,一扇门就随之倒落在地,房中的颜襄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将首饰珍宝藏在角落里,这些珍宝是皇上对她的赏赐,谁也别想打这些东西的主意。

    看见嚣张跋扈的萧阳,颜襄眉头微皱:“萧阳公主怎么有空来我这个破败的小院子,如此简陋的地方可不是萧阳公主该来的地方,萧阳公主的性子脾气还是和刚到靳国时一模一样,虽然萧阳公主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但是我也是上了皇家玉蝶儿的侧妃,担不起萧阳公主如此厚待!”

    颜襄刚刚从宫中回府,在宫里得了皇上的宠爱,她心里已经将自己归为皇帝的女人,对于萧阳,她自然不再放在眼里,更何况萧阳直接在她的院子里动手动脚,简直就是无视她的存在。

    “哼,侧妃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妾,本公主身为王妃,自然有管理王府后院儿的权力,别说这小小的一个破院子,本王妃就是将整个沐亲王府付之一炬,也没人拦得了本王妃。颜襄,本王妃最讨厌吃里爬外的人,你今儿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本王妃心里一清二楚,本王妃今日就把话撂在这儿,无论是谁,只要敢陷王府于险境,本王妃势必让她后悔来到这一个世界上。”萧阳的目光一直在颜襄的身上打转,她说的一番话,其实主要是为了敲打颜襄。

    她和冷暮前脚离开王府,颜襄后脚就进宫将王府里的消息送到冷炀的眼前,虽然早知颜襄是冷炀安插在王府里的眼线,但是颜襄做得如此明目张胆,真当她暮懿祁是病猫般的纸老虎,这些日子,只顾着和冷暮花前月下,却忘了颜襄这一个隐患。

    既然颜襄将事情摆在了明面儿上,她绝不会手软,从此以后她一定让颜襄清楚整个王府究竟是谁说了算,即使颜襄是冷炀的人,冷炀也不会为了一点儿小事而和她为敌,在冷炀的心里,美人手足皆为白骨,他在意的只是江山社稷和那一个至高无上的龙椅。

    想到什么,萧阳就怎么去做,嘴角冷笑:“颜襄,本王妃真为你感到可怜,你说你出卖王府最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就你惊慌失措藏起来的那些金银珠宝,入不了本王妃的眼,你可真不值钱,一点儿小恩小惠就被收买了。”

    “呵,收买又如何?出卖又如何?的确,我从来都是皇上的人,不然,我一个没落到尘埃里的侯府女儿如何能嫁入皇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皇上做事,名正言顺,我有什么畏惧?至少我已经令你们感到不安了!”面对萧阳的冷笑和鄙夷,颜襄面色不改的说道。

    的确,无论如何颜襄总是皇帝的人,若是颜襄今日一出宫,就被她发落,虽然冷炀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和她翻脸,但是总会成为冷炀心中的一根刺。

    面对颜襄的挑衅,萧阳目光一冷:“来人,颜侧妃近来失眠多梦,本王妃又不是那种恶人,这些日子颜侧妃还是在自己的院子里静养为好,即使春暖以至,也拥有乍暖还寒时候,颜侧妃身娇体柔,若是感染风寒,可有的是人担忧,你们这些伺候颜侧妃的人,给本王妃听好了,若是颜侧妃出了院子,本王妃就将你们这些人乱棍打死。可明白?”

    对于颜襄,她向来不会手软,此时不能对颜襄下狠手,可是却能将颜襄禁足在王府的角落里,即使冷炀再不悦,也不能将收插到王府的内宅里。

    萧阳下的令,府中的人不敢不从,即使是颜襄从益阳侯府带来的人,也不敢反驳萧阳的决定,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始终是王妃,掌管王府内宅的人也是王妃,即使她们是侧妃的人,可是这儿已经不是益阳侯府,而是沐亲王府。

    “是,奴婢明白,王妃吩咐的事情,奴婢不敢违背王妃命令。”院子里的人战战兢兢,她们侧妃做的事情是将王府置于险地,若是王妃心狠,她们这一群伺候侧妃的人肯定是难辞其咎。

    解决了颜襄的事情,萧阳和冷暮头也是不回的离开了破败的小院子,两人独自回了念七阁,自从萧阳嫁入王府,两人的新房就布置在念七阁,各自处理着手里的事情,红月送来无数关于唐暮和西蛮的消息,她都还没有对策。

    看到一旁时而皱眉时而浅笑的萧阳,冷暮觉着自己的一颗心都融化了,期盼时间能够停留在着温馨又美好的时刻,就这样永远的看着她的笑意。

    “可是出了事情?”

    萧阳摇头:“无事,只是西蛮也潜入了柔族人,百年前。西蛮和柔族时代通婚,墨夷心中提到大半的西蛮人血液中都流淌着柔族的血,尤其是西蛮那些功勋重臣,在西蛮的势力深厚,这些日子,他在西蛮铁血手腕的收服了大半的势力,让我不必为西蛮的立场担忧,整个西蛮,一切有他。”

    “墨夷是谁?我怎么没听你提过这个人,听他信中的意思,你们很熟稔吧?”

    看见冷暮脸上的在意,萧阳呆住:“你想什么呢?墨夷是我嫡亲的表哥,记住,可是嫡亲的,他的母亲是我母妃嫡亲的姐姐。听母亲说姨母十五岁那年抗婚离家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后来我无意中结识了到中原游历的墨夷,才知道姨母已经是西蛮的王妃。我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肯定是吃醋了。”

    听到萧阳的话,冷暮的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有了变化,连耳尖都染上了浅浅的红色。

    萧阳将冷暮的变化看在眼里,清楚他的性子,也不在打趣,星光璀璨的眼眸微转:“柔族和唐暮终会有一战,你是领兵之人,自然清楚唐暮的形势,唐暮的身后就是兵强马壮的西蛮,若是唐暮和柔族动兵,唐暮最大的威胁不是柔族,不是靳国,而是身后的西蛮。”

    提起行兵打战之事,冷暮为之一振,剑眉星目微动:“你说的不无道理,西蛮的位置的确很有威胁,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既然我那一位大舅哥让你不必担忧西蛮的立场,你要做的是信任他。”

    唐暮的朝堂早已经混乱不堪,宁国公和太子分庭抗礼,宁国公府传世几百年,几乎是皇后和储君的娘家,底蕴的身后自然不是太子能够撼动的,太子的身上流着宁家人的血,他作为对权力唾手可得的太子,对皇位更加的渴望,宁国公府太过强势,再加上和宁国公达成共识的靖远侯府,太子暮熙没有任何的胜算,勾结外族,是太子唯一的希望。

    “唐暮已经乱了,我父皇被宁国公囚禁在冷宫中,宁国公大权在握,太子勾结柔族,不久后,永安城将是血雨腥风,不出意外,宁国公将会失败成为丧家之犬。从此,整个唐暮将会有柔族的半壁江山。”提起暮熙勾结柔族的事情,萧阳就气愤,恨不得亲手拧断暮熙的脖子。

    对于唐暮的事情,她即使有心也鞭长莫及,当初在唐暮留下的后手无法插手,信阳军杳无音讯,自从她离开唐暮,新网络就再也没有了消息。而燕城守将韩骄更是唐暮的屏障,若是韩骄班师回朝,冷炀绝对会抓住时机挥师南下。

    一想到信阳军,萧阳的眉目间都添上了哀愁,当初她将信阳军全权交到纪程的手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虽然从未有过质疑纪程的时候,但是心中却愈加的对信阳军担忧。

    “唐暮的事情恐怕已经传到冷炀的耳朵里,等到唐暮内乱的事情传遍罕都,你的处境恐怕会更加的难堪,尤其是不久之后,唐暮会挥师北上进犯靳国,那时候,整个罕都的人都会对我们冷眼相待,你可会后悔?”想到之前唐暮传来的消息,萧阳就眉头紧锁。

    冷暮微带薄茧的大手轻抚萧阳的秀发,将萧阳揽在怀中温声说:“无论何时,我都不后悔,哪怕山河不再,只要有你,一切是美好的。”

    听到这样的甜蜜,萧阳心中就像是喝了蜜糖:“你放心,你在意的山河,你在意的家国,你在意的人,都会安然无恙,纵使柔族金戈铁马,只要你我齐心协力,柔族不足为惧。”

    皇宫中的永亭宫中一片喜色,尤其是宁景妃,精致如玉的脸上绽放着笑意,一清早她就收到了唐暮宁国公府的家书,信中的消息大快人心,她早就等不及将消息送到皇上的面前,只是派去请皇上的人竟然说沐亲王府的颜侧妃进宫了,正在乾坤殿中和皇上商议事情,她只能在寝宫等着皇上的驾临。

    冷炀在乾坤殿享受了美色,消了身体里积累已久的火气后,听说宁景妃的宫中派人来请他,冷炀想到宁景妃和唐暮的关系,也许宁景妃那儿传来了唐暮的消息,他也顾不得刚刚和美人抵足缠绵的心慌意乱。

    “爱妃,这时候派人请朕,可是想朕的雨露了?”看着宁景妃姣好的面容,娥罗多姿的身段,香肩半露眼眸盈盈的模样,那刚刚在颜襄身上泻下的火气又灼烧全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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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七月介绍:
暮灼夭的力作《冷暮七月》 一个身影,一份真情,只是这真情却敌不过阴谋诡计。 宁宁与暮瑀注定了的悲剧却让七月背上了复仇的命运。 当七月遇见了爱情,一颗冰冷的心是否能被融化。 当暮瑀遇见了爱情,似火的热情能否走进心灵。 一个阴谋,一场和亲,增添了七月无限的仇恨,一个是和亲公主 ,一个是冷血王爷,当七月遇见了暮瑀,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两人携手并进,手刃仇人、宿敌,共创盛世繁华。冷暮七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冷暮七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冷暮七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