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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灼夭     冷暮七月txt下载     冷暮七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三章 请安太皇太后

    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七月,乔欲突然觉得决定今天和七月一起进宫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后宫里的那些女人都如狼似虎啊,七月今儿的一身红衣,肯定是会抢了所有女子的风头,到时候在七月身边的自己肯定也会倍受瞩目。

    “恨死我?难道本公主连穿衣吃饭都要看那些人的脸色吗?人生在世,最快意的事情不过就是活得恣意,好了,不说了,咱们抓紧时间出发吧。”七月瘪嘴翻着白眼说道,从小到大,她就没有过看人眼色的时候。

    连七月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情,乔欲也不好再多说,心里暗暗决定到了宫里若是七月被人刁难了,大不了他冲上去帮忙,他就不相信自己还对付不了宫里的那些女人。

    三人到宫门的时候,络绎不绝的马车也依次到达,三人一出现自然引起了许多的目光,今日是倍受重视的宫宴,所有的马车只能到宫门,虽然七月三人身份尊贵,没必要下马车步行,但是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七月心血来潮想要下马车走进去。

    并排而行的俊男美女自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缓缓而行的三人已经成为长廊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面对打量的目光,三人就当什么也没看见,自顾自的说着话。

    “我们现在去哪儿?看样子我们是来早了吧!”看着依旧明亮的天色,她很少进宫,对宫里并不熟悉,也不逞能,直接侧头问乔欲。

    乔欲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去太皇太后的宫里,这个时候最热闹的就是太皇太后那儿了,离宫宴开始也快了,估计皇上也在太皇太后的宫里吧。”

    太皇太后是整个后宫里最尊贵的人,哪怕是太后也不得不低头,今儿这么重要的日子,又是太皇太后回宫后的第一个春宴,除夕和上元宫宴只是家宴,而这春宴却是君臣相乐,太皇太后多年未见的那些历经几朝的诰命夫人自然会去太皇太后宫里叙旧,自然是最热闹的地方。

    七月没有犹豫,太皇太后那里肯定是要去一趟的,她并不反驳:“那好,就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吧,自从受伤后,我也没有进过宫,太皇太后还派了嬷嬷到清月台给我送了药材,进宫自然要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到太皇太后宫中的时候,果不其然热闹非凡,不仅皇帝、太后和后宫中那些妃子伺候在一旁,还有一些发丝银白的老夫人和太皇太后说着话。

    “太皇太后,皇上,萧阳公牛和乔公子、虞公子到了。”嬷嬷不卑不亢的福身说道。

    太皇太后脸上浮现出笑意迫不及待的说:“终于是来了,哀家还说小四和阿萧怎么还没到呢,原来是和萧阳一起去了,不错,不错,萧阳初到靳国,也没什么朋友,小四和阿萧都是好孩子,他们的朋友多,萧阳跟着他们两个,在靳国也不会无聊了。”

    “是啊,乔四公子最是热心了,这萧阳公主刚到靳国,乔四公子就和萧阳公主相见恨晚呢,据说两人平日里形影不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皇后阴阳怪气的说道,不知为何听人提起萧阳公主,她的心里就窜起一股火气。

    皇后的话音一落,殿中突然之间沉寂,空气瞬间凝固,太皇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不自知的皇后语气如常的说:“让他们三个进来吧,哀家也有些时日没见过他们了,萧阳自从遇刺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宫,快两个月了,哀家心里正念着她呢!”

    太皇太后的话令皇后脸面尽失,谁都知道萧阳公主遇刺是皇后的娘家人搞鬼,太皇太后在这样大庭广众的场合提起那件事,显然是对皇后刚才的话不满,是护着萧阳公主呢!

    “皇帝,你亲政也已经多年了,哀家也不想说你,,不过有时候该断则断,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可不是明君所为,有些事情,你自己心中要有思量。”想到郭家的事情,太皇太后少见的提点皇帝。

    冷炀冷眼看了一眼皇后,连声应下,他清楚自家皇祖母的性子,当初他还未亲政的时候,皇祖母的手段,他现在想起来还是胆战心惊,此时他只后悔没有将皇后禁足反省,不然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

    三人一进殿,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三人身上,乔欲和虞萧一白一黑,一动一静恰到好处,乔欲一身月白色的锦衣,袖口和衣角翠竹缠绕,柔和的脸庞上浮现着灿烂的笑意,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流转着温柔,而虞萧一身黑衣,棱角分明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冷肃,和乔欲比起来那就太冷了,两人之间的七月,一身红衣似火,在红衣的衬托下肌肤胜雪,犹如剥壳鸡蛋的脸颊滑嫩白皙,嘴角浮现起的梨涡盛满了笑意,三人一行,养眼极了。

    “萧阳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福寿安康,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乔欲给皇外祖母请安,给皇上请安。”

    “虞萧给太皇祖母请安,给皇外祖母请安,给皇上请安。”

    三人跪在太皇太后和皇帝身前,虽然太皇太后免了三人的跪拜礼,但是太皇太后身为长者,三人觉着礼不可废。

    “免礼,快起来,快起来,萧阳,快到我的很前儿来,让哀家好好的看看你,哀家远远看着,好像是清瘦了,这下巴越来越尖了,你可要好好调养身子,靳国不必唐暮,身子若是垮了,如何能熬的过漫漫冬日呢,看着你消瘦的模样,哀家看了心疼。”太皇太后拉着七月的手慈爱的说道,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喜爱和担忧。

    在座的都是人精儿,太皇太后的举动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就是要告诉整个殿中的人,萧阳公主是她倚重、疼爱的人,谁也别想将主意打到萧阳公主的头上。

    太皇太后的话落在所有人的心里,身旁头发花白却一丝不乱的老夫人附和道:“原来这就是萧阳公主啊,真真是一个可人儿,怪不得太皇太后总是惦记着呢,连臣妇见了也是喜欢的紧呢!”

    老夫人的话一出,那些朝廷诰命夫人纷纷向萧阳表达了善意,有些人即使对萧阳感到不屑和不喜,碍于太皇太后的威严,也不得不暂时放下心中的成见,对萧阳公主表现出善意。

    太皇太后拉着七月的手指着刚才说话的老夫人说:“这一位是雍王妃,雍王是靳国两大异姓王之一,雍王府是靳国的开国功臣,雍王妃出身将门,性子豪爽,既然她说喜欢你,以后挨了欺负,只管去雍王府找雍王妃就行了。”

    雍王府的先祖为靳国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建国之初论功行赏的时候,开国皇帝封元家和乔家为异姓王,世代承袭,数百年来,雍王府为守护靳国安定挥洒了无数的热血,雍王爷在靳国地位崇高,

    “那可是臣妇的荣幸,萧阳公主,老身可在家里等着您了,无论公主什么时候为了任何事情到雍王府,老身都是欢迎的。”雍王妃是真的喜欢萧阳,说话也多了几分真心。

    进殿不过片刻,七月感觉自己的身后凉飕飕的,她深深地感觉到周围看她的目光斗带着嫉妒和恶意,不过,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看着目光不善紧盯着七月的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雍王妃感叹道:“时间可过的真快啊,一转眼你到靳国都过六十年了,人生又多少个六十年,今日看到萧阳公主,脑海里突然浮现着太皇太后初到靳国时的模样,可真像啊,如果不是在太皇太后的宫里,臣妇都要觉得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

    雍王妃的话就像是一颗惊起涟漪的石子落在了水面上,所有人都知道太皇太后和雍王妃感情深厚,太皇太后不相信她们中的任何人,也不会不相信雍王妃,连雍王妃都说萧阳公主长得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太皇太后,她们也就想的通太皇太后为何那么的喜欢萧阳公主,甚至越过了自己的外孙曾孙等皇室子弟。

    “自然是像的,说起来萧阳还唤哀家一声姑祖母呢,萧阳幼年时她的母妃就去了,她自幼跟在哀家的母后身边长大,哀家也是在母后身边长大的,每当看到萧阳的时候,哀家就倍感亲切,这孩子那一双英气的剑眉,一看就知道是暮家的孩子。”太皇太后慈爱的说道。

    的确,太皇太后是萧阳的姑祖母,萧阳的皇祖父是太皇太后一母同胞嫡亲的兄长,虽然太皇太后十六岁就嫁到了靳国,但是血脉相连,她始终还是暮家的女儿。

    看着太皇太后和萧阳相谈甚欢,甚至越发的装不进去其他人,冷炀心底响起了警钟,一定要想一个办法,最好能让皇祖母和萧阳之间产生隔阂,就像萧阳和十七那样。

    太后一直观察着皇帝的神色,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冷炀眉头的微动,她就已经猜测到冷炀的心思,更重要的是她看不惯了这个萧阳公主,之前请安的时候,萧阳似乎是故意越过了自己,仿佛压根儿没有她这一个人。

第三百六十四章 嘲讽宁景妃

    太后没有掩饰自己眼中得厌恶,嗓子暗哑的说:“萧阳公主到了罕都也有半年的时日了,哀家还是第一次见萧阳公主呢,你年纪和几个公主相仿,以后若是有空。就进宫和公主们一起绣花弹琴解闷儿吧,虽然是第一次见萧阳,但是哀家也觉得亲切得很,萧阳应该是你的封号吧?”

    七月心里将太后骂得体无完肤,凭什么就该自己进宫陪那几个公主打发时间,自己又不是专门陪玩儿的丫鬟,更何况这宫里吃人不吐骨头,又多的是想太后、皇后那样心怀鬼胎的人,她才不要进宫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呢。

    不过,面对太后,她还是不能太随心所欲,笑容得体的道:“回太后娘娘,小女命暮懿懿祁,父皇说是美好的神女的意思,萧阳正是小女父皇所赐的封号,自幼太皇祖母、父皇和母妃都唤我为萧阳。”

    七月不知太后的用意,不过就是一个名字,她难道还能掀起风浪了,更何况这是在太皇太后的寝宫,今儿的事情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她应该不可能用自己的名字来对付自己,这些事情她仔细一查就能一清二楚,没有隐瞒或是欺骗的必要。

    看着太后眼底一闪即逝的厌恶,七月就觉得像是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这个老女人似乎故意刁难自己,只是自从进殿,自己和那老女人没有半点儿交集,看来是脑袋不怎么正常吧。

    太皇太后是宫中最尊贵的女人,无论是谁在太皇太后的很少儿都要小心翼翼的伺候,后宫里那一群女人平日里难得见到太皇太后,看太皇太后心中喜欢萧阳公主,都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了萧阳公主的身上,即使萧阳公主给她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宁景妃早就想见一见萧阳,只是萧阳压根儿没有给她面子,这一次见到萧阳,果真是和大姐信中提到的一模一样,和自己的那个死去的妹妹太像了,尤其是那你双灵动如清泉的桃花眼,和宁宁那一双勾人的眼睛如出一辙,怪不得大姐恨死了萧阳。

    “萧阳公主的确是长得标致呢,今儿妾身见了公主,恍惚间就像是看到了妾身那早逝的妹妹,心里就难受,妾身离开家乡几十年了,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萧阳,以后可要多进宫陪陪姨母,你表姐也还未出嫁呢,你们两个小姑娘年纪相仿,应该会处的来的。”宁景妃眼角微红,一双玉手拿着手帕轻拭着泪痕。

    宁景妃的话一出,准备跃跃欲试向萧阳示好以讨好太后的后妃都偃旗息鼓,是啊,她们差点儿忘了宁景妃也是唐暮人,她们久居深宫,对外面的事情也不了解,更别提千里之外的唐暮,只知道宁景妃的姐姐似乎是唐暮的皇后,那萧阳公主可能就是皇后嫡出的女儿吧。

    “原来娘娘就是萧阳那一位陪嫁的姨母,听娘娘这么一说,萧阳倒是觉得娘娘和皇后娘娘的确有几分相像呢,萧阳脑子里有些印象,父皇说当年姑母和亲的时候在世家女中选了几个妙龄女子陪嫁,向来娘娘就是当时的宁家女吧”七月作出一副傻白甜的模样,天真烂漫的看着宁景妃。

    宁景妃最恨别人提起她作为陪嫁媵妾的事情,当年的人死的死、疯的疯、废的废,这些年她渐渐的稳居后宫六妃之首,已经没有人会记得当初的事情,更没有人会不知好歹的在她耳边提起,而这一天注定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一天,萧阳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划破了她精心编制起来的一块遮羞布,令她成为后宫中被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宁书从没想过萧阳会这般不给自己面子,殿中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仅有太后、皇上和朝中大臣的诰命夫人,还有和自己斗得如火如荼的皇后,宁书感觉到无数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同情,更有幸灾乐祸。

    想到今天过后,自己的身后就会有无数的质疑和冷眼,宁书脸色铁青质问:“萧阳公主,您为何这般为难妾身,虽然妾身是信阳公主的陪嫁媵妾,但是妾身从嫁到靳国开始就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以前的事情,又岂能时时放在心上呢!”

    想到萧阳突然之间的刁难,宁书暗恨自己的大意,萧阳可是宁宁那个贱女人生的女儿,果真和宁宁那个该死的女人一样惹人厌,今天这笔账,自己会好好的记着,以后一定会加倍奉还,等到她的儿子登上了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她第一时间就是将萧阳碎尸万段以报今日之辱。

    “哦,原来如此,萧阳听娘娘提到了唐暮,还以为娘娘思念家乡呢,娘娘也知道萧阳年纪小,萧阳出生的时候,娘娘已经随姑姑到了靳国,也很少去宁家,母妃去世后,又跟在太皇祖母的身边,对宁家的事情并不了解,还是出发的时候父皇提起了几句,萧阳才知道一些旧事呢!”七月假意没听懂宁景妃的话,笑得天真无害的说道。

    碍于太皇太后和皇上以及太多的人在场,宁书不能也不敢撕破脸皮,即使萧阳对她出言不逊,她也不能真的和萧阳计较,连冷嘲热讽都得小心翼翼。

    虽然宁景妃忍下了这口气,但是架不住有人没长脑子,偏偏要往枪口上撞,大言不惭的说要为她的母妃宁景妃讨一个公道,身为女儿,她不能看着自己的母妃被人欺负了去。

    罗阳公主刚踏进殿,就看见宁景妃微微红肿的眼睛下犹带着泪痕,罗阳公主火冒三丈,她不是一个梦收敛情绪的人,心里认定时有人欺负了母妃,而那个人毋庸置疑肯定就是母妃跟前儿的那一个红衣女子。

    在看到萧阳的容颜的时候,罗阳公主就像是打翻了火匣子,对萧阳更加的深恶痛绝,罗阳最讨厌的就是生的好的女子,虽然贵为金枝玉叶,一出生就是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罕都那些身份尊贵的女子都得对她毕恭毕敬,但是她却相貌平平,宫里那几个姐姐妹妹都背地里看她的笑话,眼下看见了一个连她一个女子看一眼都心动的女人,罗阳恨不得亲手将这样一个将她踏入泥沼的女人毁在眼前。

    后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娇艳欲滴的鲜花,而罗阳就像是一从争妍斗艳的花丛里的狗尾巴草,自小眼里就容不下长得比自己好看的人,看着萧阳,新仇旧恨直接冲破了她的机智。

    “小贱人,竟然对我母妃无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多嘴吗?我母妃是六妃之首的景妃娘娘,是我父皇最宠爱的女人,你欺负了我母妃,我父皇一定会为我母妃报仇的。”罗阳公主神色倨傲的看着萧阳,目光里毫不掩饰的人不屑和鄙夷。

    听到罗阳公主这番话的人,纷纷低垂眉眼,连呼吸声都变得压抑,不敢想象罗阳公主怎会大言不惭的说这一番话,连听的人都觉得胆战心惊。

    冷炀面色笼罩着一层黑雾,而罗阳却不自知,依旧像平时一样拉着冷炀的手撒娇:“父皇,您一定要为母妃作主啊,母妃都被没规矩的女人欺负了,母妃可是父皇的女人,那欺负母妃得人肯定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呢!”

    罗阳的话就像是一颗种子,彻底的种在了冷炀的心底,即使他心里认为罗阳的话有道理,可是碍于太皇太后的压力,他不能护着罗阳而不管萧阳公主受过的委屈。不然,太皇太后那里也无法交待。

    不过,毕竟是流着他的血的女儿,而且罗阳是他所有的孩子中长得最像他的人,从小就对罗阳偏疼,才养成了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让他处罚罗阳,他心中还是不忍,毕竟是自己放在手心里疼的女儿:“罗阳,不得无礼,这里没人欺负你母妃,朕和太皇太后还在这儿呢,有谁敢在朕跟前儿放肆,这一位是唐暮的萧阳公主,你母妃见了故国家乡的人,一时思乡情切就红了眼眶,你还不向萧阳公主道歉!”

    罗阳红着眼眶一脸的不可置信:“父皇,您是骗我的吗?她明明欺负了母妃,为什么就不为母妃报仇呢,还要我低声下气的去道歉,父皇,您再也不疼我了吗?”

    “放肆,让你去道歉就去道歉,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难道萧阳公主平白无故的受了委屈就这么算了?你是朕的女儿,父皇还能害了你吗?罗阳,父皇已经说过了,你母妃是看见萧阳公主思乡心切才哭了,没有人欺负母妃。”冷炀心里还有一分理智,这一分机智正好提醒着他不可在这个场合雷霆大怒。

    最后,宁书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思乡心切,让罗阳不要担心,不过她心里恨不得罗阳亲手撕了萧阳,只是皇上金口玉言,哪怕心里不情愿,她也不得不为萧阳解释开脱。

    “是啊,毕竟故国难忘,算起来景妃妹妹嫁到我们靳国也二十多年了,景妃妹妹思念家乡亲人也是人之常情!”皇后一副理解景妃的样子,实则是在为景妃招皇上的忌惮。

第三百六十五章 李清安画作

    皇后和皇帝算得上是一类人,都是自私的人,皇后清楚皇帝心中的忌讳,前皇后不就是唐暮人吗,而前皇后的结局可你说是惨绝人寰,虽然宁景妃算得上听话,但是她始终是出身唐暮,这一点永远都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无论宁景妃多受宠,那根刺永远在皇帝的心里是拔不出来的。

    郭皇后的眼里容不下人,她在皇后跟前儿得不了脸,她也不会让宁景妃好过,这一个送上门儿来的把柄,不用白不用,反正连她自己都承认了思乡情切,那她就让这一把火烧的更加的旺吧,别以为她不知道宁景妃那贱人心里的小心思,她郭襄澜永远都只会是皇后,太子也永远是太子,宁景妃心里那点儿小心思就等着下辈子吧。

    “皇后娘娘误会妾身了,既然妾身嫁到了靳国,靳国自然就是妾身的家国,故国难寻,二十年过去了,妾身连永安城的模样都已经模糊不清,连回忆都所剩无几了。”宁景妃解释道,她和皇后斗了几十年,这个世上最了解皇后的人也莫过于自己了。

    天渐渐暗沉,每一年的春宴都安排在珍馐宫。珍馐宫临近御花园,离太皇太后的寝宫倒是不远,宫宴即将开始,太皇太后和皇上移驾珍馐宫。

    太皇太后将七月留在了她的身边,以往的每一次留在太皇太后身边的人都是韶阳大长公主,而这一次却换成了萧阳公主,韶阳大长公主反而去了原本为萧阳公主准备的案几,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清楚太皇太后此举的意义。

    “臣(臣妇)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福金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宫宴开始之前,群臣开始跪拜太皇太后和皇帝。

    宫宴开始,柔若无骨、光彩夺目的美人儿轻歌曼舞,曼妙的舞姿、婉转的曲声回转在整个宫殿里,宫殿里跳着踏雪舞,美人们一身素白色的舞衣,发间插着犹如雪花的白狐狸毛,纤细白皙的手足都缠绕上挂了铃铛的狐狸白狐手链,轻盈的身姿婆娑起舞。

    “皇上,今儿君臣相宜,臣妾在宫中都听说诸位大人家的贵女秀外慧中、才貌过人,都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呢,枯坐着未免无趣,不如让诸位贵女弹弹琴、做做诗,皇上意下如何?”今儿春宴本就是大型的相亲宴,让贵女们展露才艺是重中之重。

    听了皇后的提议,冷炀自然是万分赞同:“好,皇后这个提议甚好,只是吟诗作对就无趣了,这样,朕就以这一道珍珠白玉鸡为彩头,将其赐给头名,不知道哪一位爱卿家的明珠能独占鳌头。”

    皇上已经指出了彩头,皇后紧随其后优雅的摘下发间一只珍珠碧玉步摇说:“既然皇上出了彩头,本宫也不能落后了去,本宫就以这一只步摇为彩头吧,本宫抬眼望去,各位名门贵女都是端庄娴静、温婉柔顺,本宫也期待会是那一位爱卿的掌上明珠拔得头筹呢!”

    皇上和皇后都有表示,后宫里那些妃子自然要跟着皇上和皇后的步伐,就连太皇太后和太后也觉得有意思,也出了彩头。

    第一个上场的姑娘身着豆绿百褶百蝶襦裙,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肤如凝脂、清新淡雅的面容略显稚嫩,乌黑如墨的青丝垂落在纤细得盈盈一握的腰间,随着轻盈的步子舞动着,双眸犹如一汪清泉般清澈明朗,唇角的笑容恬淡而自然。

    款步姗姗的走到宫殿中央盈盈一拜:“御史大夫之孙女李清安给太皇太后、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请安,臣女不才,琴棋书画中只有画堪堪能入目,臣女就画一幅画吧!”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所谓的才艺表演,她知道今儿到宫中赴宴是为了什么,本来她都已经想好了在家装病的,只是临出门儿时还是被母亲强行拉到梳妆台前精心的打扮,无论她怎么哀求和不愿,母亲还是将她带进宫了。

    “好,果真是虎父无犬女,李爱卿家的孙女儿好魄力,来人,为李家姑娘备笔墨纸砚等画具。”皇帝龙颜大悦的赞赏着御史大夫韩素,示意他养了一个好女儿。

    宫里的人速度十分的快,拿到画具的李家姑娘眼神都不一样了,墨色般幽深的腰果眼里闪烁着星光,专注得全然已经忘了身在何处,整个心思全都落在了宣纸上,纤细白皙的犹如美玉的玉手紧轻轻的捏着毛笔,只见笔尖在宣纸上行云流水的游走,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宣纸上出现了一个倾国倾城、灵动自如的女子。

    “臣女献丑了,臣女动笔之时脑海里只剩下初见萧阳公主的时刻,未经萧阳公主允许擅作主张画了公主的画像,臣女请萧阳公主恕罪。”李家姑娘朝萧阳的方向微微福身,她也不知怎么自己就鬼迷心窍的画了这样一幅画。

    由于在家里的时候,她母亲晓知以情动之以理的劝了许久,到宫里的时候已经快要开宴,母女二人就没有去太皇太后的寝宫请安,直接到了珍馐宫,萧阳公主跟在太皇太后身后进殿的时候,她的目光不自觉的就被那个身着红衣明艳动人的女子吸引住了目光。画画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青丝垂腰、裙摆微动的萧阳公主。

    七月盈盈一笑:“萧阳能入李姑娘的画,是萧阳的幸事,萧阳有一个不情之请,李姑娘妙手丹青,将萧阳画得平添了几分灵气,这还是萧阳在靳国第一次有人为萧阳而画,不知一幅画李姑娘能否赠予萧阳,萧阳一定好好珍藏。”

    看到这一幅画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想起了杨流遇和张墨雨,在唐暮的时候,他们两个总是爱随时随地的为自己作画,清月台她的嫁妆里有一个箱子里全是那些年杨流遇和张墨雨画的自己,没想到在靳国竟然会有一个温婉沉稳的女子画了自己。

    “荣幸之至。”即使再不舍,萧阳公主都开口了,李清安不会固执的想要留下它,画的是萧阳公主,这一幅画交到萧阳公主的手中才是最合适的。

    角落里默默无语的冷暮嘴角扬起冷笑,她说这是她到靳国后的第一张画,她又何尝知道每天夜里想她念她入骨的自己画了多少张她的画像,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动一静,她的点点滴滴,都在自己的画里,每当将对她的思念挥洒在宣纸上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变得柔软。

    “好,画的好,哀家看着就像是萧阳走进了画儿一样,哀家也是喜欢画画的,兰芷,将哀家那一串安华师太开过光的菩提子赐给李家姑娘,不骄不躁、娴静温顺,哀家喜欢这孩子。”太皇太后看到画的时候称赞道,看着李清安的目光含着赞赏。

    李清安压根儿都没想过能得到贵人的赏赐,微愣片刻后连忙跪下谢恩:“臣女叩谢太皇太后恩赐。”

    有了李家清安的开端,各家的贵女纷纷开始了气氛怪异的明争暗斗,无外乎都是弹琴作诗,或是跳舞作画,在七月眼里,都无聊极了。

    刑部尚书季慎家的姑娘一舞结束后,尾案处身着桃红娟纱月牙银丝罗裙的女子楚楚动人的款步走到殿中,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不远处沐亲王的身上,眼含娇羞、粉面含春的看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暮。

    “臣女信阳侯府颜襄给太皇太后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颜襄故意做出一副自认为优雅的姿态微微福身。

    只要是美人儿,皇帝都不会刁难:“免礼,颜姑娘准备了什么才艺啊?”

    其实冷炀是想称呼颜襄在沐王妃的,不过想到太皇太后并不满意自己指婚的这个颜家女子,这样的场合里,他还是不敢挑战太皇太后的底线。

    “臣女自幼学琴,师傅说臣女的琴艺尚可,今日臣女弹奏一曲《凤求凰》”。”颜襄飞快的眉目含情的看了一眼冷暮,又迅速的收回目光一脸红晕的低垂着头。

    之前的贵女们也有抚琴的,琴是现成的,宫人小心翼翼的安放在颜襄的案前,颜襄沉静的坐下轻抚琴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巧玲珑的指尖在琴弦间跳动,清婉悠扬的琴声从指尖流动,时而激昂,时而委婉,时而温柔,亦扬亦挫,情意绵绵。

    每当琴声激昂饱含情意的时候,颜襄就会抬头眼含秋波、脉脉含情的看着冷暮,即使得不到冷暮的回应,她依旧一脸娇羞的模样。

    指尖停顿,琴声戛然而止,看到颜襄粉面含春的模样,冷炀心情大好:“不错,颜姑娘这一曲凤求凰恰到好处,宛转悠扬,更重要的是饱含了情意,老十七,你说颜姑娘这一首凤求凰如何啊?”

    被冷炀点名的冷暮端着酒杯面不改色的说:“聒噪,听皇兄提起,臣弟才知道这一曲原来是凤求凰,只是颜姑娘的凤凰听着怎么那么的像山鸡啊。”

    颜襄脸色瞬间煞白,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冷暮,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雾蒙蒙的,仿佛冷暮若是再多说一句,她就会掩面而泣。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七月献艺

    “老十七,你简直就是胡闹,你说说你,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啊?冷炀脸色瞬间铁青,冷暮的话太不成体统,无论如何颜家的味道女儿也是他亲口赐下的婚事。

    冷暮对颜家姑娘的冷淡和冷眼,在冷炀的眼里就是对他的挑衅,虽然赐下这一桩婚事的确有他的私心,颜襄名声不好,又背上了克夫的名头,的确是配不上冷暮,但是他也不容许冷暮不将自己的赐婚放在眼里。

    太皇太后语气不善的打断冷炀的话:“好了,皇帝也别总是说老十七了,依哀家看,老十七说得不无道理,哀家倒是没听出琴艺尚可四个字,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弹什么不好,偏偏要弹凤求凰,多年未回京,这信阳侯府的家教就已经如此不堪入目了吗?”

    太皇太后本来就不喜欢颜襄,尤其是冷炀背着她将颜襄赐婚给了冷暮,这件事情彻底的触碰到了太皇太后的底线,冷炀赐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两年,而冷暮却迟迟没有完婚,这其中全是太皇太后的周旋。

    这样的一番话可不是好话,从太皇太后的嘴里说出来,哪怕颜襄已经被赐婚给了沐亲王,也终究会影响到她的声誉,甚至会想象到信阳侯府的名声,毕竟任谁沾惹上勾引人和放浪的名声,无论是谁,都会被流言毁了。

    可是颜襄和信阳侯府的人只能咽下这一口气,还得跪谢太皇太后的指点,君臣有别,对于信阳侯府而言,太皇太后就是君,而他们自己就是陈。

    看着气氛压抑,暗藏着刀光剑影,皇后目光在萧阳身上扫过嘴角浮现冷笑:“今日这一场宫宴各位贵女们都才华横溢,本宫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这一场比试本就是为春宴助兴,本宫看萧阳公主颇有兴致,不如萧阳公主也为宴会添添风采?”

    皇帝也笑着附和:“皇后这个提议不错,这等幸事岂能少了萧阳公主的风采,萧阳公主就不要推脱了,朕很期待萧阳公主的才艺。”

    帝后的一提议一附和,让七月无从拒绝,若是直接拒绝,反倒让人觉得自己不通情理,不过就是弹弹琴作作画,又不会要了人的命。

    冷暮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样子,而颜襄就狼狈多了,一张还算能入眼的脸早已经煞白,七月心中突然起了恶趣味,嘴角含笑:“既然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提议,萧阳不敢不从,萧阳幼时调皮得很,该学的那些全都半途而废,每当萧阳抚琴的时候,父皇总会一言难尽、面色发黑的说不堪入耳,今日就抚琴一曲吧!”

    听了萧阳的话,冷炀面色不虞的说:“萧阳公主太谦虚了,来人,为萧阳公主备琴。”

    “皇帝,不必备琴了。”太皇太后打断冷炀的话,侧身对伺候在身边的兰芷说:“去把哀家那一柄落凤取来,放在哀家的宫里也只能束之高阁,倒不如让你将它唤醒。”

    罗阳公主以及其余的皇女们脸色突变,谁也没想到她们求不来的落凤琴就这样被太皇祖母赐给了一个从唐暮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心中羡慕嫉妒极了,以前无论是谁去借那一柄落凤琴,太皇祖母都是不肯的,罗阳觉得只要那柄琴在太皇太后的宫里,总有一天会到她的手上,父皇那么疼爱自己,只要等太皇太后薨了,迟早会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本就厌恶七月的罗阳,又被抢了她自以为是她的落凤琴,此时正目光狠毒的盯着七月,若是目光能杀人,她早就将七月凌迟了。

    兰芷的速度很快,珍馐宫离太皇太后的寝宫也不远,不过一刻钟,兰芷就抱着一个琴盒进了珍馐宫,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的落在兰芷手中的琴盒上,诰命夫人、名门贵女都只听说过太皇太后手中又一张名琴,看来就是这一张落凤琴了。

    兰芷将琴盒放在萧阳的案几上,打开琴盒小心翼翼的取出落凤琴:“公主,这就是落凤琴,自从太皇太后将它带到靳国后,它一直都只能躺在琴盒里珠玉蒙尘,老奴相信落凤琴在公主的手中一定能大放异彩。”

    几位皇女的目光贪婪的盯着在七月案前的落凤琴,按捺住心中想要冲上去抢过来的冲动,狠狠地瞪着萧阳,若不是她,太皇祖母怎么会把落凤琴拿出来。

    “母后还真是偏心,韶阳好多次向母后讨这一张落凤琴都被母后打发了,这才见了萧阳两次,就把韶阳这个女儿抛之脑后了。”韶阳大长公主别有深意的目光在几位公主的身上扫过,自己母后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哪里轮得到她们几个小辈惦记。

    韶阳大长公主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母后提到落凤琴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几个公主的神色,一脸的不情愿和怨恨的目光,看到这样的态度,韶阳大长公主岂能忍,想到场合后,又给她们留了脸面。

    “就你那琴艺,给了你还不是糟蹋了东西,更何况这一张琴对母后别有深意,母后的确是舍不得。”太皇太后被逗得喜笑颜开的说。

    看到散发着古意的落凤琴,琴身两只零落的凤凰缠绕,七月爱不释手的轻轻挑起一根琴弦,琴音从指尖流动,古朴悠扬,清月台她的嫁妆里也有三张古琴,当时是父皇强行塞到自己的嫁妆中的,她和她母妃一样,最喜欢的就是琴,不过她多了一个琵琶。

    白里透红的指尖落在琴弦上时,七月浑身一颤,不断拨动琴弦的指尖流出宛转悠扬的琴音,闭目聆听,仿佛坠入了耸入云天的高山之中,只有淙淙的流水声,琴声时而如高山,时而如流水,指尖停止了拨动的时候,感觉依旧是余音袅袅。

    “高山流水,是高山流水,萧阳公主,不知您这一首曲子可是高山流水?”殿中一白发苍苍的看着激动不已的问道,目光热切的紧盯着萧阳。

    七月不明就以:“的确,是高山流水,这一首曲子也多年未曾弹过,有些生疏了,不知大人有何见解?”

    “太好了,老朽能在有生之年听到一次高山流水,此生当死而无憾了。”头发花白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说道,一双布满皱纹如枯木的手激动得颤抖着。

    在听到激动得声音时,冷炀眉头微皱,看到人后笑着说:“林阁老,莫要激动,小心自己的身子骨,朕知道你是好音乐的人,此番听到心心念念的高山流水,阁老开心就好。”

    林阁老是燕阁阁老,已是三朝老臣,唯一的爱好就是听曲儿,三十年前在燕阁藏书中找到了关于古琴曲高山流水的只言片语,从此以后就对这只存在于古籍中描述的高山流水情有独钟,三十年来基本踏遍了整个靳国,依旧没有收获,却不想心血来潮参加的一个春宴,竟然圆了他的愿。

    “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太皇祖母的落凤琴的功劳,谁知道是不是高山流水,高山流水都已经失传了,我看不过就是滥竽充数。”罗阳公主看到殿中的人沉醉在萧阳的琴音中的时候就已经恨得牙痒痒,又听到燕阁阁老的赞誉,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嫉妒和恨意。

    罗阳公主没想到的是她嘀咕抱怨的时候正好殿中一片寂静,她的声音自然就落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空气突然凝固,所有的人都神色纠结的看着罗阳公主,此时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帝,罗阳是越发的不懂规矩了,她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吧,这般性子即使是下嫁也难免不会丢了皇室的脸面,若是丢了皇家的体面,哀家饶不了人。”太皇太后面色不虞,目光不喜的看了罗阳一眼。

    罗阳公主在春宴这般郑重的场合上失了皇家礼仪,又对萧阳公主恶语相向,已经触犯了太皇太后的底线,对罗阳自然没有好脸色。

    “是,皇祖母,孙儿谨遵皇祖母的口谕,罗阳的确是娇惯了些,反正罗阳也已经到了议亲的时候,习仪宫里有的是教习嬷嬷,从习仪宫里选两个嬷嬷送去罗阳那里,假以时日,罗阳一定能不辱皇室威严。”冷炀也不满罗阳的失态,毕竟当着朝中大臣和诰命夫人,她不仅背后嚼人舌根还闹得人尽皆知,冷炀觉得他收到了无数的目光。

    太皇太后不再过问,对冷炀的提议默认了,对着林阁老眉眼带笑说:“林阁老,多好未见了,没想到你还是这般的执着,高山流水的古琴谱珍藏在唐暮宫中的藏书阁,之前听闻你四处奔波之为寻高山流水的琴谱,哀家将这个消息瞒着,就怕你知道后更是寝食难安,幸好,今日哀家这侄孙女也算是了了你一桩心愿。”

    高山流水本就是珍藏在唐暮宫中藏书阁的失传珍品,太皇太后出嫁的时候那高山流水的古谱就已经在唐暮宫中,她不是爱好音律的人,那曲谱自然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陪嫁之中。

    “虽然哀家不是喜好音律之人,但是哀家还是能从萧阳的乐曲中听到她对音律的珍视,看来哀家给这一张落凤琴找了一个好主人,以后它不会再蒙尘了,哀家记得唐暮宫中的内库里收藏了五张传世名琴,哀家出嫁的时候,母后将其中的落凤琴放进了哀家的嫁妆,记得阿嫁到靳国时的嫁妆里也有一张琴,当时哀家看了一眼,若是没记错的话就是十安琴,皇帝,哀家没记错吧?”太皇太后目光深邃的看着冷炀。

第三百六十七章 罗阳公主闹事

    据她所知,当初暮的嫁妆压根儿酒没有到羽暮的手中,而是七零八落的落在了后宫妃子的手里,太后、皇后、宁景妃的宫里都不乏当初暮的嫁妆,当年那一场蓄谋已久的大火烧得突如其来,她远在横州的安定庵里无能为力,回宫的时候哪里还有痕迹。

    冷炀不知为何太皇太后突然就提起了前皇后的嫁妆,想到太皇太后的身份,冷炀神色凝重的说:“回皇祖母,前皇后的嫁妆中有没有那一张琴,孙儿也不清楚,当初前皇后寝宫付之一炬,也许那些嫁妆也都随着那场大火化为灰烬了吧。”

    他最清楚暮的嫁妆去了何处,其中一些珍贵的书画笔墨和珍宝都进了他的私库,其余的都抬进了太后、皇后和宁景妃的宫中,只是这件事情只能藏着,私吞已故皇后嫁妆的丑闻传出去,他恐怕就成为全天下百姓眼中的笑料。

    太皇太后含笑:“无妨,听阿的意思,她入住中宫后就把嫁妆搬进了凤仪宫旁的宫殿,那宫殿此时还是屹立不倒,想来并没有经历那一场大火吧,当初阿到靳国后,就将那一张嫁妆单子送到了哀家手里,只要有心,那些东西总会找出来的,皇帝,你说是不是?”

    一番话说得冷炀哑口无言,连太后、皇后、宁景妃以及后宫的妃子都惴惴不安,前皇后嫁妆的去向别人不清楚,她们却是最清楚不过了,有的甚至还带在身上,冷炀不得不应下太皇太后的提议。

    见目的达成了,太皇太后也不威逼,反正等明日空出时间直接让兰芷带着人去取回就行了,羽暮已经从溧阳侯府那个火笼里逃出来,她母后的东西自然该交给羽暮。

    一听不仅得不到落凤琴,就连自己手中的那一张十安琴也要被抢走,罗阳的火爆脾气又爆发:“凭什么,那十安琴是父皇赐给我的生日礼物,父皇为我搜罗的古琴怎么会是前皇后的嫁妆,难道这天底下所有的名琴都是唐暮的吗?”

    听了罗阳的话,冷炀脸色瞬间铁青,目光阴鸷的看着宁景妃,着一切都怪她,若不是她平日里娇惯着罗阳,怎么可能会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一想到自己私吞前皇后嫁妆的事情传出去将会是怎样的遭人指指点点,冷炀就恨不得将罗阳送去回炉重造好好的长长脑子。

    “放肆,朕合适为你搜罗古琴做生日礼物了?来人,罗阳公主病的糊涂,将她送回寝宫请太医好好诊治。”冷炀恨铁不成钢的指着罗阳公主,继续将她就在珍馐宫,指不定还会出幺蛾子,眼不见心不烦。

    宁景妃看见了冷炀眼底的厌恶,她跟了冷炀多年,这样的目光令她胆战心惊、惴惴不安,匍匐跪在地上双眼通红:“皇上,是罗阳记错了,罗阳那一张琴并非什么十安琴,而是臣妾遣人去寻的一张制琴师古玉的仿品,当时罗阳思念皇上,臣妾一时不忍罗阳伤心一时鬼迷心窍就说那张琴是皇上您为她搜罗的生日礼物。”

    有了宁景妃的解释,冷炀的脸色好了很多,看着被拖走时哭哭闹闹的罗阳,七月锤头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知道这罗阳怎么被养成了这样一副性子,七月深深地认为太皇太后有先见之明,这罗阳的确是该好好的教训了,不然以后嫁出去了还不是祸害夫家。

    “起来吧,念在你也是爱女心切,今日也是值得高兴的日子,朕就不追究了,不过罗阳那儿你就别插手了,这一次朕一定要好好的将罗阳的性子改过来。”想到太皇太后意味深长的探究目光,冷炀就觉得背脊发凉。

    看来要回去将那些属于暮的珍宝如数退回去,而且还要办得神不知鬼不觉,想来太皇太后也不会大动干戈,毕竟自己是皇帝,是九五至尊,太皇太后会顾忌皇家的脸面,就不会和自己闹得难堪。

    只是原本给罗阳看好的那件婚事只能作罢,齐国公府是鲜血和赫赫战功堆积起来的簪缨世家,虽然这一次他看上的是齐国公府的二公子,但是就罗阳那飞扬跋扈又张狂的蠢货样,若自己真的盲目赐婚,恐怕一个罗阳就能将齐国公府搅得家宅不宁,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最后,由帝后二人选出了头筹,而这个人七月有过一面之缘,之前在齐国公府老夫人寿辰上见过一次,当时冷嫣然对她十分的不喜,还告诉自己一定要离她远一点儿,听冷嫣然说她是秦阁老家的孙女秦明妤,七月对她的印象其实还不错,离开的时候听到了秦明妤怼人的那一番话,觉得这个姑娘的确是有魄力。

    秦明妤在无数热切、羡慕、嫉妒得目光中浅笑着坐在一旁不骄不躁,仿佛所有的热烈都和她无关,似乎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秦明妤才抬头往看她的七月那儿扫了一眼后勾唇一笑。

    一场春宴在罗阳公主三番五次的闹剧下落下帷幕,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只是罗阳公主金枝玉叶,即使有人心存不满,也不敢议论皇家之事。

    第二天整个罕都都传遍了春宴上的两桩笑话,益阳侯府二小姐颜襄不知廉耻在春晚上勾引人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等到益阳侯府得到风声的时候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甚至传出了益阳侯府家教有失德行的流言,除了益阳侯府,龙案前的冷炀更是坐立难安,罗阳昨晚在春宴上的失态之举也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比起益阳侯府老夫人的忧心,冷炀不遑多让。

    法不责众,若是他以强硬的手段压制下这一次的流言蜚语,恐怕会更加的引起百姓心中的反感,这件事情不但不会销声匿迹,反而会越演越烈。

    原本堆积成山的奏折,冷炀也没有心思去处理,相比之下,皇室的脸面更为重要,想起罗阳,冷炀心里就燃起一股怒气。

    “皇上,关于罗阳公主的事情,属下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冷八向来鬼点子多,眼睛一转就想到了一个能为皇上解忧的办法。

    冷炀已经被事情整的焦头难额,问题是这件事情又不好在朝堂上商议如何处置,听冷八说有办法,他自然是喜闻乐见:“不必卖关子,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朕重重有赏。”

    其实,冷八想的办法也没什么难处,当即表示很容易:“皇上,听说呗老百姓传的风风雨雨的还有益阳侯府的二小姐,属下觉得只要把百姓的目光转移到益阳侯府家的二小姐身上,那关注公主的目光不就减少了吗?”

    听了冷八的解释,冷炀恍然大悟,罕都只有那么多的人,若是整个罕都的人的目光都在益阳侯府身上,那罗阳的事情不就冷清了,冷炀当即表示这件事情交给冷八处理,等事情圆满解决,一定重重有赏。

    冷八离开乾坤殿的时候,嘴角浮出一丝诡异的冷笑,想到流言只会越演越烈,若是不在最佳时间将目光引到颜家二小姐的身上,说不定罗阳公主将会成为整个靳国因流言蜚语而声名大噪的第一人,不过,他的任务就是阻止一切对皇室不利的流言的扩散。

    一身黑衣的冷八出现在安定伯府东北角雅致的小院子,悄无声息的潜入一个轻歌曼舞、媚声**连连的屋子,片刻的功夫,黑影悄然离开了安定伯府。

    在冷八离开安定伯府一个时辰后,安定侯府一片哭天抢地、悲痛欲绝,府里悲痛的挂起了白幡,安定伯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觉得差点儿晕厥了过去,一想起自己的老来子不明不白的就死在了家中,安定伯夫人就悲痛万分,出殡那一日,罕都的权贵基本都到府祭拜,经过两日的细想,安定伯夫人越想越觉得她儿是被人害死的,罕都有名望的大夫都被请到过府上,安定伯甚至腆着老脸进宫请了御医,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他们的儿子既没中毒也没受伤,是突然猝死。

    安定伯夫人始终不相信这个结果,她儿平日里精神饱满、身体健康,怎么可能就突然离奇死亡呢,府中出了白事,又是她最疼爱的老来子,年岁已大难免力不从心,回房的路上正好听见府中丫鬟的嚼舌根。

    “春云,你说我们三少爷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呢?我听刚刚被三少爷提拔为通房的巧儿说三少爷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前些日子我出府为小姐买糕点,听说咱们家三少爷强抢民女害死了三条人命呢,估计是糟了报应。”两个丫鬟相伴而去,豆绿色衣裙绣着丁香花的丫鬟左右观察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听到有人诋毁自己已经死去的儿子,还是自己府中的丫鬟在嚼舌根,安定伯夫人怎么能看着自己死得冤枉的儿子连死后都不安宁清白,示意自己身边的嬷嬷派人去把两个以下犯上的贱奴给她儿子陪葬。

    安定伯夫人的人还未来得及就听见另一个玫红色衣裳的丫鬟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什么,听说咱们公子是被人克死的,咱们公子不是曾经和信阳侯府的二小姐有过婚约吗?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两家竟然退婚了,即使已经退婚了,咱们公子和那颜小姐也是有过婚约的人,那颜小姐之前已经定过两次婚,可是新郎皆是在成亲前莫名其妙的死了,听说咱们府中的三少爷和颜家的姑娘曾经定的婚期就是这一段时日呢,府中的老人都说咱们公子估计是被颜家的那一位克死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安定伯夫人的怀疑

    两个丫鬟的话令安定伯夫人恍然大悟,她怎么就忘了颜家那个克夫命的颜襄呢,以前两家定的婚期的确是下个月,那丫鬟说得对,即使已经解除了婚约,也逃不过曾经定下了婚期,怀疑的种子就落在了安定伯夫人的心中生根发芽。

    “夫人,那两个嚼舌根的丫鬟如何处置?”连伯夫人神情恍惚,连在她身边伺候多年的嬷嬷也拿不定主意。

    伯夫人此时已经没有闲心去处置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更何况她在这两个丫鬟的身上得到了她儿莫名其妙死去的线索,她也懒得和两个小小丫鬟过不去。

    “算了,走吧!”安定伯夫人迫不及待的要去验证自己心中的怀疑,若是自己的儿子真的是被颜襄那个克夫女克死的,她一定要为自家儿子讨一个公道。

    和豆绿百褶丁香裙的姐妹说话的女子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相信那一番话会令安定伯夫人心中有数。

    回到房间的安定伯夫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儿子就是被颜家那个女人克死的,可是颜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普通人家,即使已经没落,也是比自家更高一个品级的侯府,若是没有根据就为自己的儿子讨不了公道:“文嬷嬷,听说颜家那克夫命的前两家也到府里来,你去打听打听那两家的公子是什么时候没了的,越详细越好。”

    文嬷嬷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回到安定伯夫人休息的房间,她运气好,刚到小花园就遇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在她们的身上旁敲侧击的问出了许多与传言不符的事情。

    见伯夫人眯着眼睛养神,文嬷嬷突然不忍心惊醒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的夫人,不过她进门的时候伯夫人就已经醒,迫不及待的说:“文嬷嬷,怎样,打听到我想要的消息了吗?””

    “夫人,千真万确,那两位少爷皆是在婚期前一个月或是两个月没了的,那两个公子没的时候也是身强力壮、和我们家少爷极其相似。”云嬷嬷不信鬼神,可是亲自打听到的事情,又由不得她不相信。

    安定伯夫人已经认定自己的儿子就是被颜家的那个贱人克死的,不然怎么会这般巧合,只要是个颜襄沾染上了婚约的人全都被她克死了,这一切全都是被颜襄那个贱女人害的。

    “夫人,听说信阳侯府的侯爷杠杠到府上,说是曾经至少有过婚约,理当前来拜祭。”云嬷嬷想起打听事情是听小外套说起的前院得情况。

    想到自己的儿子英年早逝,伯夫人面目狰狞:“祭拜?他颜家没有这一个资格,我儿死得那么的惨,他们颜家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可真是厚脸皮的人物。”

    安定伯夫人千思万虑后决定去前院会一会信阳侯府的人,倒是要看看他们有何脸面为她儿子祭拜,明明她的儿子就被他们颜家害死了,却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决不允许那种杀人凶手扰了她儿的清净。

    “阿文,我们走,我要是要看看颜家的脸皮又多厚。”安定伯夫人目光阴鸷,眉宇间缠绕着痛苦和不甘,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保养得当没有皱纹的脸显得十分的憔悴。

    到前院的时候,安定伯和府中大公子正在招呼着到府祭奠的贵客,其中就有益阳侯,几人说着说着眉宇间有了几分笑意,这一幕落在沉溺在丧子之痛的安夫人眼里十分的刺眼,尤其是看见信阳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恨不得冲上去扇死益阳侯。

    “原来是信阳侯来了,老爷,你怎么不派人告诉我呢,我家幺儿没了,信阳侯登府谢罪,我一定要来看着他们究竟诚不诚心。”一看见信阳侯微微有些上扬的嘴角,安定伯夫人心里的恨意就像决堤的洪水般肆虐。

    安定伯听到自家夫人的话,看着信阳侯越来越黑如锅底的脸色,转身看着自家夫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他甚至以为自家夫人是中了邪。

    想到侯府是自家不能得罪的,有看着因丧子之痛憔悴不堪的妻子,即使心中不愿也狠心阻止:“夫人,你这两日太累了,你看,都开始说胡话了,阿文,快把你家主子送回去休息,顺便请一个大夫为夫人开一副静心安神的药。”

    云嬷嬷想到夫人心里的事情左右为难,她也是看着三少爷长大的,三少爷莫名其妙的没了,她的心中就像被刀割一样,在长廊暖房处听到那两个丫鬟嚼舌根的话,她当时心下就认定三少爷是被颜家那克夫的女人害死的。

    “走,走什么走,冉闵,你就是一个窝囊废,你怕他颜家,我可不怕,他们颜家就是害人精,我们的幺儿就是被颜家害死的,你还和杀子仇人谈笑风生,冉闵,你还有没有心啊?可怜我的幺儿,小小年纪还未成亲英年早逝了。”安定伯夫人一脸不相信的指着安定伯怒问。

    信阳侯初听到安定伯夫人冷嘲热讽的话时,益阳侯就想要翻脸,可是周围无数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安定伯夫人因丧子之痛情绪不稳,他握着拳头咽下了这一口气。

    “夫人,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让三儿安安静的走吧。”安定伯又岂不心痛,声音苦涩的抱着安定伯夫人哀求道。

    安定伯和夫人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了大半辈子,夫妻夫人之间没有参杂其他乱七八糟的女人,安定伯府的后院一派安宁,老三是他们夫妻二人四十不惑的年纪才有的老来子,对于这个儿子,夫妻二人向来疼爱,无论什么事情,都是有求必应,突然就没了,安定伯心中亦是痛苦万分。

    安定伯夫人挣开安定伯的怀抱,已经染上细纹的手指着信阳侯冷笑:“你们益信侯府就是害人精,我的孩儿就是被你的女儿克死的,我的柬儿两日前还和朋友们去滑冰,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无论是大夫还是御医都说我的柬儿既没中毒也没疾病,可是就是无病无痛的死了,你益阳侯敢说这和你的女儿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信阳侯哑口无言,他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前两天宫宴颜襄难出的那些丑事,益阳侯府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上,事情和流言不知怎么就传入了老夫人的耳朵里,直接将颜襄关进了祠堂思过,夫人李氏心疼女儿体弱还要在阴冷的祠堂跪着去向老夫人求情,被老夫人以教养不好子女为由一起关进祠堂,不然,有李氏在,他又如何会被人指着鼻子骂。

    安定伯夫人的话激起周围人的回忆,只听见四周嘀嘀咕咕的说:“是啊,怎么差点儿忘了那件事情,信阳侯府的二小姐在皇上赐婚之前可是和安定伯府的老三又婚约的,虽然后来莫名其妙的解除了婚约,但是这总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啊!”

    “我告诉你们,颜家女克夫的事情是千真万确,我祖母的姐姐的侄女的外甥是兰家当家主母的侄儿,听我祖母说兰家的二公子就是在和颜家女成亲前两个月坠马身亡的,兰家不是心思恶毒的人,自然就没让颜家女再嫁过去,后来兰家去普宁寺上香请大师为二公子做法事,那大师说兰家二公子是被人克死的,死得冤枉导致魂魄难聚无法投胎呢!”

    一个略微丰腴的女子低声说:“这还不算呢,那兰家的亲事后,颜家女又定了一桩亲事,那一桩亲事也是新郎在成亲前一个多月溺水而亡,就是城北徐家,那公子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真是可惜了。”

    闲言碎语传播得最快,片刻之间整个前院的人都知道颜家女克夫的事情,虽然罕都一直都流传着颜襄克夫的传闻,但是兰家和徐家的事情并没有流传出来,却在今时今日这样的场合爆了出来,想来这些流言是他按不住的了。

    一想到罪魁祸首是安定伯夫人,信阳侯恨不得掐死眼前怒视着自己的女人,可是四周无数的眼睛都盯着他,即使有那个心思也不敢付诸行动。

    “你们侯府藏着掖着颜襄克夫的事实,我们伯府还真以为你们颜家的姑娘是好姑娘,亏我们家伯爷平日里还和你称兄道弟,而你却是这样的对待兄弟,当初我们两家只是定下了婚约,而你们侯府却满嘴跑火车的非要定下婚期,若是没有退婚一事,再过几个月就是两人的婚期,你们颜家真是心肠歹毒,信阳侯,我想问问你,我们伯府如何得罪你了,竟遭你们如此算计?”安夫人带着哭腔哽咽着质问信阳侯,她不相信当初的婚事不是信阳侯府的算计。

    到伯府祭奠的人都是靳国有地位的人家,安定伯府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对信阳侯更加的不屑和鄙夷,一个连好兄弟都算计的人,谁也不敢再和他相交,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背后捅刀子。

    安定侯相信自家夫人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夫妻二人相伴多年,他清楚自家夫人,想到自己被最好的兄弟欺骗还害了儿子,安定伯双目通红:“侯爷,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你为何要隐瞒颜襄之前的事情?为何?”

第三百六十九章 颜老夫人动怒

    面对多年好友的质疑,信阳侯颜值不知该如何安慰好友,那些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又打了转,听到安定伯夫人的振振有词和周围人的冷眼,信阳侯不知该如何去反驳,他本就是一个懦弱的人,当所有人都认定事实的时候,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逃避。

    一场闹剧在信阳侯的退缩下落下帷幕,也正是信阳侯颜值的半路逃避,等到颜老夫人听到风言风语的时候,整个罕都关于信阳侯府二小姐颜襄的流言已经是无法压制,就连前两日宫宴上的笑话都渐渐的被压下,信阳侯府的人都不敢出门儿。

    “老大,你来说说他们安定伯府是什么意思?颜襄和安定伯府三小子有过婚约的事情是不假,可是已经过去了快两年,怎么时至今日安定伯府还拿曾经的事情出来说事?”听到消息的颜老夫人是震怒的,她这一身最看重的就是信阳侯府的荣辱和名声。

    而这一次,又是颜襄令信阳侯府陷入了罕都的流言中,她就说过,颜襄就是信阳侯府的克星,不然,颜襄出生的那一年信阳侯府怎么会开始陷入没落的两难之境,侯爷也在那一年扔下了侯府独自而去,全都是因为颜襄的来临,侯府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轻视和嘲笑。

    信阳侯颜值想到在安定伯府时的遭遇,微微蹙眉神色慌张:“母亲,儿子也不知道安定伯府为何会往我们侯府身上泼脏水,儿子想着安定伯是儿子的至交好友,他家发生了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之事,儿子总不能不过府为那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送别,儿子刚到的时候还好好的,儿子还好生劝慰了安定伯,,我们颜家……颜家是……是……”

    “是什么?”看到儿子支支吾吾的模样,颜老夫人就知道没什么好话。

    信阳侯紧张得吞咽口水说:“是……是害人精,”

    颜老夫人想了很多话,却没想到安定伯夫人会为颜家扣上一个害人精的帽子,又想到当时前去安定伯府的人数,颜老夫人一阵晕厥,她们侯府毁了,就这样毁在了颜襄的手里,一想到以后颜家的处境,颜老夫人恨不得随着老侯爷去了,至少还能落得一个安宁干净。

    “老大,你说这样的事情为何会传得满城皆知?所谓苍蝇不盯无缝的蛋,我早就说过李氏母女不是省油的灯,姣儿因为她们母女和我们侯府离心,一个颜襄坏了整个侯府的名声,你让我们侯府还未定亲的姑娘如何找婆家?”颜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颜值怒骂。

    当初颜值对小门小户的李氏一见钟情,在家要死要活的非李氏不娶,当时老侯爷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为了家宅安宁,颜老夫人和老侯爷选择了退让,哪只李氏进门后,才是真正的家宅不宁,老侯爷在整日的吵吵闹闹中渐入膏肓,最终在颜襄出生那一年没有熬过佛祖的召唤去了极乐。

    十几年了,她在风雨中孤掌侯府,早就已经累了,侯府被大房一家人弄得乌烟瘴气,她就是想换也管不过来,活了大半辈子,权势、荣耀、名声,都该看开了,面对这样的一个满目疮痍的候府,她不应该再执着,想想老侯爷去世前握着她的手说得那番话,她就该放手了。

    当初老侯爷去世的时候,双眼迷恋不舍握着她的手说:“我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你嫁给我的时候是程家姑娘,我多想你一辈子都是无忧无虑的程家姑娘,淳儿,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信阳侯府的夫人,我多希望你活得自在。”

    这些年,她只是将老侯爷那一番话深深地刻在心里,却从没有付诸行动,在侯府生活了大半辈子,有些事情已经根深蒂固,现在看来,还是老侯爷看得最通透。

    看见大儿子战战兢兢的模样,颜老夫人强忍下心软:“老大,去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吧,记住,是所有人,自然包括老二和老三,这一次,侯府的事情需要大家面对。”

    一听母亲准备将老二和老三拉进来,颜值提着的心立马就松懈了,他向来是喜形于色,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放松,一心想着怎样让老二和老三心甘情愿的分担这件事的颜值不知道他的变化被老夫人看在眼里,对他更加的失望透顶。

    信阳侯府在大房承爵后,另外两房就渐渐的搬到别的院子,也就是分房不分家,在外人的眼里,二房和三房仍然是益阳侯府的一份子,这一次的流言让信阳侯府名声尽失,除了颜襄那个始作俑者,大房已经没有待嫁的姑娘,而二房和三房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几个姑娘都还没定亲,若是一直带着侯府的帽子,恐怕说不了好的亲事。

    信阳侯这两天都不敢出门了,之前的那些朋友见了他都绕着走,他最想尽快把事情解决,倾城楼的小曲儿,他可是已经隔了许久不曾听过,想到找二房和三房一起商议解决的办法,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大家都来了,我们侯府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无法解释,无论怎样去解释都是错,和颜襄有婚约的三个人的确在婚期前没了,无论我们怎么辩白,世人都不会听我们的解释,今儿把大家召集在一块儿,是我有事情要宣布,不管你们有任何的意见,都给我闭嘴。”颜老夫人用警告的目光扫过颜值,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老二和老三,只有这一个老大,懦弱无能又自大,若是没有她压着,早就已经无法无天了。

    听到连老夫人都诋毁她的女儿,李氏很是不服气,抬眼正要反驳老夫人的时候,看见老夫很眼中警告的目光,李氏很怂的闭了嘴。

    屋子里静得可怕,连呼吸的声音都清清楚楚,老二和老三已经意识到了有大事即将发生,想到自家母亲说得话,识趣的没有开口。

    半眯着眼扫过屋里的人,无论服不服气都抬眼看着她,颜老夫人更加的肯定心中的主意:“古话说得好,叔大分杈,人大分家,你们的父亲去了快近二十年,值儿也承爵快二十年,一大家子住着难念磕磕碰碰,其实,我心里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碍于没有时机提出来,按照我的意思,从今日起你们三兄弟就正是的分家吧。”

    颜老夫人的话震惊了屋里所有的人,谁也没有想到她召集一家人的目的回是这般,毕竟侯府正是困难的时候,一家人更应该团结起来共渡难关,尤其是大房的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老夫人会这般狠心。

    “母亲,您这……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分家就不怕被他人耻笑吗?母亲,您是想要将儿子推上绝路啊,二弟和三弟分出去了,我们侯府该怎么办?母亲,您就算不为儿子考虑,也要为我们侯府考虑啊!”颜值并不是不聪明,反而他很聪明,他心里明白自己母亲最在乎的就是侯府的荣辱和名声,只要搬出这个,即使再大的决心也会被动摇。

    或许以前的颜老夫人听见这番话的时候会义无反顾的放下心思,这个时候的她已经看开了,功名利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不能为了侯府,令另外的两个儿子寒心。

    颜老夫人凌厉的目光盯着颜值幽幽的道:“你也知道会毁了侯府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至于被人看笑话,那更无可畏惧,反正我们侯府的笑料已经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会不会被逼上绝路,我不知道,不过若是不分家,我的另外两个儿子就会被你们一家人逼上绝路,今日分家一事,不是和你们商量,而是通知你们一声,你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人群中尽量低调的颜襄也没想到老夫人会把他们一家人当做弃子,一想到他们一家三口将要面对巨大的风波,颜襄的身子就开始颤抖,她们这一房没有男丁,她就没有兄弟姐妹撑腰,她是坚决不允许二房和三房分出去的。

    “祖母,我们侯府已经在风口浪尖上,您若是带着二叔和三叔放弃了我们一家人,那侯府该怎么办?难道祖母不怕百年之后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吗?”颜襄的嘴巴更毒,一出口就以侯府的存亡威胁老夫人。

    颜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使是面对老夫人,在威胁到她的利益的时候,她依然可以做到心狠手辣,她只想要侯府好好的,颜襄清楚自家那个窝囊爹,侯府落在他的手里只会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光壳子,她可不要这样的娘家。

    听了颜襄的话,颜老夫人心中冷笑,怜悯的看着颜襄:“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胆子的确挺大,只不过用错了地方,列祖列宗又如何,难道我程淳还怕了颜家的列祖列宗,这么多年,为了侯府,我已经尽力了,他们要怪就怪我生了一个不孝子吧,至于你颜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些小心思,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呢,别在我跟前儿耍花样。”

    威胁不成反被威胁的颜襄彻底不敢再开口,其实颜襄心里知道老夫人决定的事情是无法改变,只是她心里不肯相信罢了。

第三百七十章 分家之事

    “值儿,你可还记得当年你父亲离世时对你的嘱咐?你摸着你的良心好好的想想这些年可曾遵从过你父亲的遗命,每一次惹了事,就拉出我来给你解决,你难道不害臊吗?有句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你就是那种人,我已经是古稀之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古来稀,劳心劳命大半辈子,我也想安宁的了度余生,分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接下来就说说这个家怎么分吧。”颜老夫人不想再与大房一家人纠缠,说得再多也是伤自己的心。

    信阳侯府已经没落了十几年,颜值承爵后又挥霍无度,整个侯府的产业所剩无几,其实这个家十分的好分,毕竟没有多少东西是能够分的。

    “母亲,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儿子这么大还让母亲操心,已是儿子的不孝,至于分家之事,再不能让母亲为难了。”老二是一个耿直人,对颜老夫人更是纯孝。

    其实颜二爷心中也是期待着分家的,这些年顶着信阳侯府的名头,在外人眼里却是一个尴尬得存在,仿佛他们一家人是依附侯府而活,他过够了那样的日子,做梦都想着能够脱离信阳侯府的桎梏,他并不是没有才能的人,只因为他是侯府的人,一直都受不得重用。

    颜三爷心思重,却也是至孝之人,母亲能在侯府为难得时候想着自己的小家,他又怎么可能让母亲为难,听了老二的话附和道:“是啊,酿,儿子和二哥一样,这个家怎么分都可以,只要母亲高兴。”

    看着两个儿子一心想着自己,两个儿媳也没有意见,颜老夫人倍感欣慰,她这一辈子也算没有失败,毕竟自己养大的两个儿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忘了自己这个母亲,至于老大,从小跟在婆婆身边长大,被溺爱得毫无才能。

    “阿秀,去把我的账本儿取来。”她心中已经有了算计,既然要分家就要分得公平,三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绝不会偏心了谁。

    听到分家是不可逆转的事情,李氏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她掌管着府中匮,自然清楚府中还剩下多少产业,这些年她东拼西凑的存下了不少的私房,不过账本都在她的手中,她哪里知道颜老夫人手中还有一本账本,一想到若是露馅,自己不但会被关进祠,而且好不容易存下的那笔私房也是保不住的。

    “老夫人,儿媳这些年一直执掌中匮,这账本都在儿媳那儿呢,要不儿媳去给母亲取过来?”看到走的秀嬷嬷,李氏越发的着急。

    别有深意的扫过李氏躲闪的目光,颜老夫人就知道她的心里有鬼,这些年的确是李氏执掌中匮,可是李氏太盲目自大,压根儿不记得侯府究竟是谁说了算,她还是少夫人的时候就能在侯夫人的眼皮底下一步步的架空侯夫人的势力,李氏在她的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

    “李氏,你莫非是小看我了,你背地里那些勾当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的账本和你的账本儿科可不一样,你那么积极,要不要一起对一对啊?”看到李氏贪婪的嘴脸,颜老夫人就不想看着她继续猖狂。

    不一会儿,秀嬷嬷就捧着一个沉香木的旧箱子放在颜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所有的账本儿都在这儿了,奴婢给您打开。”

    秀嬷嬷从怀中取出一把光亮的钥匙麻利的开锁取出静静的躺在小箱子里的几本薄薄的账本儿放在颜老夫人的手里,随后轻轻的扣上箱子,动作一气呵成。

    颜老夫人顺手将前三本账本分在三兄弟的手里,府中还剩下哪些产业,她心中有数,轻叹一声:“这个账本儿你们先看看吧,咱们侯府表面上光鲜亮丽,其实早已经是入不敷出,这些年全靠底子撑着,其实分家是最明智的选择。”

    见三人没有说话,颜老夫人接着说:“既然是分家,自然是要分得彻底,大房承爵,这信阳侯府的宅子自然由大房所得,至于老二和老三,我们侯府在杨子胡同和正宁街有两座三进的宅子,虽然院子不大,但是对于你们两家人也算正好合适,你们兄弟二人选那一处自己商量。铺子的生意已经是在赔钱,也只剩下七间铺子,由我作主老二老三各两间,大房三间,正宁街和杨子街上的四间铺子归老二老三,离他们的住宅近,这样也方便。庄子也只剩下四个了,城西京郊那个归老二,城南那个归老三,剩下的就归大房。除此之外,每家人现在住的院子里的东西归各自所有,还有钱财,据我所知帐账上海还剩七万两白银,就老二老三各两万两,大房三万两,你们有没有意见?”

    其实账上只剩下五万两银子,剩下的两万两早就已经被李氏贪进了自己的私房钱里,颜老夫人问有没有意见,她心里的意见大了去了,只是半点儿都不敢提起,毕竟老夫人梦拿出这一本账本,那就说明她的那些脚,老夫人都一清二楚。

    颜值心中再不满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闹事,这么看来还算是他们占着便宜,他可不敢去旨质疑他母亲,不然估计多得的那点儿东西也保不住。

    见大房的人没有意见,颜老夫人不再耽搁时间:”既然没意见,那我们就接着说,侯府的东西已经分完了,你们也知道侯府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鼎盛时期的候府,偌大的家业只剩下你们分的那些,我的私库里还有些私房,我的私房银子拿出六万两,你们三兄弟一人一万五千两,剩下的那一份留给你们的妹妹,你们意下如何?”

    李氏听到还有六万两老夫人的私房可以拿,她心里欢喜得不行,六万两三家平分也是一家两万两,想到这儿,她的心里总算是舒坦了,可是听到老夫人说一家就一万五千两的时候,她的心跳都突然之间静止了,接着老夫说,剩下的一万五千两给那个嫁出去二十几年的小姑子的时候,李氏满心的不愿意,她总觉得那一万五千两是从自家的银子里偷出去的。

    “婆婆,不是六万两吗,就算我们三家平分也是两万两,凭什么只有一万五千两啊,小姑子早就已经嫁出去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凭什么还要回娘家分家产,小姑子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回来打秋风呢,侯爷,您说是不是?”李氏自以为聪明的质疑反驳颜老夫人,她嫁入侯府当继室的时候,侯府唯一的小姐已经出嫁一年,她成婚那一年,那个小姑子随着姑爷外放,二十年都没有回过罕都,她才不愿意到手的银子被半路跑出来的人截胡。

    这一次,信阳侯很聪明的没有接李氏的话,虽然他平时不着调,但是对唯一的妹妹还是很疼爱的,听到李氏的话,连他都心底不舒服的瞪了李氏一眼。

    颜老夫人心底的软肋就是她的小女儿颜娉婷,李氏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将气撒在颜娉婷的身上,哪怕她的小女儿远在雍州,她也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娉婷。

    “李氏,你分到的一万五千两可是我的私房,怎么就成了侯府的家产呢?我的嫁妆铺子这么多年攒了这些银子,一转眼就成了侯府的家产,李氏,我就想问问你,何时我程家的陪嫁成了颜家的东西?更何况我的嫁妆我说了算,哪怕是全给了娉婷,你一个外人也管不了。就这样吧,我也不想和你们掰扯,我的私房就拿着六万两出来分吧,其余的谁也别想打主意。”颜老夫人是真的怒了,李氏竟然打主意打到她留给女儿的东西上,果真是小门小户不知廉耻。

    本来她的私房是想着全部拿出来分的,一想到李氏的嘴脸,颜老夫人就不想让大房一家人占了便宜,她的陪嫁凭什么补贴进李氏的荷包。

    颜家老三颜侑向来和小妹颜娉婷好,听到李氏那一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话,颜侑恨得双拳铁青,看着李氏鄙夷的说:“娘,您的私房儿子可不惦记,小妹和妹夫离开罕都二十年了,估计也快调回罕都了,小妹这么多年没在罕都,妹夫外任的地方都是容易出政绩的地方,想来手中并不宽裕,您的私房就留着给小妹吧,到时候她回了罕都才方便啊!”

    老二颜一脸认同的掉头,他只是嘴慢了些,才会被老三抢了先,老三说的话全都是他的心里话,他只有一个妹妹,从小父亲告诉他要好好的的保护妹妹,母亲的私房自然是应该留给女儿的。

    听了两个儿子的话,颜老夫人倍感欣慰:“我在侯府生活了大半辈子,自从你们父亲去世后,整个侯府再也没有了期待,我年纪大了,也想换一个环境生活,从此以后,哟就跟着老二和老三生活吧,你们一家人自己当家做主。”

    听闻婆婆不随自己一家人住,李氏是最开心的一个人,只有颜老夫人不在侯府,她才是真真正正的侯府女主人,再也没有人能束缚着她,对于颜老夫人的安排,她最满意的就是这个。

第三百七十一章 彻底离开侯府

    颜和颜侑哪有不同意的,连声应着好,在他们眼里,母亲能够跟着他们,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认可,至于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她们妯娌二人也是同意的。

    颜值心中很纠结,一时无法下定决心,他怕若是颜老夫人跟着二房和三房离开,关于侯府的流言会越演越盛,可是心底又渴望着她能够远离自己的身边,这些年,他一直被她管制着,无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经过她的同意,他也渴望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

    最终还是心底的渴望战胜了理智:“好,那母亲就随二弟和三弟住吧,不过,母亲若是想念侯府,随时都可以回来居住,儿子一定欢迎之至。”

    颜值用一个欢迎之至,彻底的将他和二房、三房甚至是颜老夫人拉开了距离,他和李氏是一样的心态,两个被压制久了的人彻底的获得了想要的一切,他们两人差点儿发疯。

    信阳侯饿了的分家之事随着夜幕的降临而落幕,从明天开始他们都开始新生,颜老夫人也彻底的放下了心中对于信阳侯府的习惯。

    清晨,阳光总温暖而轻柔的,拂过脸颊的时候始终轻飘飘的舍不得触及,昨夜又下了一整夜的雪,院子里的积雪越来越厚,看上去有点像低矮的雪山。

    昨儿分完家的颜和颜侑自然是想早点儿搬出去,昨夜回去后连夜将准备带走的东西杂乱的收起来,府中没有足够的马车,兄弟二人一大早就出门去车马行寻马车去了,他们还准备去新院子瞧瞧,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妯娌二人就到老太太的屋里来帮着收拾东西。

    搬家心切的兄弟二人在午时前带着一行马车回了信阳侯府,一行马车往信阳侯府而去,而且还是在信阳侯府二爷和三爷的带领下,傻子都知道信阳侯府肯定是出事了,一传十十传百都纷纷聚集在侯府前准备看热闹,这几日,信阳侯府一有风吹草动,人们都会好奇有什么样的笑话。

    “娘,娘,马车已经雇来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刚刚我和二哥一起去看了宅子,我们两兄弟商议后决定二哥要杨子胡同那一座,我要正宁街那个宅子,母亲,您就和我们住吧。”老三颜侑更加的外向,每次两兄弟商量好的画都是被老三抢了先。

    府中的下人前前后后的忙了一个多时辰才将老夫人的物件搬上了马车,二房和三房的东西不多,即使是带上屋中的摆设,兄弟二人的加起来也不及老太太的一半。直到申时一行人才离开信阳侯府。

    一出府,黑泱泱的全是围在一起的人,看着颜老夫人被颜和颜侑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走到马车前,而信阳侯却在一旁无动于衷的看着。

    毕竟是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满满的深深地都是回忆的地方,颜老夫人转身回头看着牌匾上大气磅礴得信阳侯府四个字,看着熟悉的地方,心里还是有浓浓的不舍,这个地方恐怕以后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想到此处,双眼竟有了雾蒙蒙的感觉。

    趁着眼泪没有流下来,颜老夫人决绝的转身登上了马车,连车帘落下的那一刻,她都没有在侧目看向住了大半辈子的信阳侯府。

    “看见没有,颜二爷和颜三爷带着老夫人离开了,那就是说整个信阳侯府就只有颜襄一家人了,你们说她们为什么要离开呢?”人群中突然爆出来这样一个问题,实在是猜不透信阳侯府再搞什么鬼。

    实在是信阳侯府这几日太火爆,一有点儿风吹草动,整个罕都的目光都聚集在信阳侯府:“谁说不是呢,看样子只是颜二爷和颜三爷以及老夫人离开,难道他们是正式分家了?”

    不得不说,群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说他们正是分家的人真相了,从今日开始信阳侯府就只是颜家大房,而颜和颜侑分别是杨子胡同颜家和正宁街颜家,以后的他们不再是侯府的一份子,而是比较亲近的亲戚。

    一分家,李氏就再也不想在颜老夫人跟前儿低声下气,想到颜老夫人今儿就要彻底的离开他们家,她的心里别提多畅快,她才不愿意破坏自己的好心情,索性就装病没有出现。

    “夫人,老奴去看了,老夫人那些箱笼行李满满的装了十大马车,听说还装不下呢,二老爷又去马车行租车去了,这老夫人的嫁妆可真够多的啊,老奴这一辈子都没有看见过那么多的珠宝古董呢!”去偷看了老夫人院子里搬家的玉竹在李氏耳边添油加醋的说道,心里想着若是那些东西给了自家夫人,多多少少也会漏点儿在自己的手里。

    听了自家陪嫁大丫鬟的话,李氏心里的贪婪果然被挑拨起来,那可是十大车都装不下的珍宝,那老婆子拿出区区一万五千两银子就想把自己打发了,以为是打发叫花子呢。

    想到那些金银珠宝、古董首饰的去处,李氏恨得牙痒痒,秀拳紧握得暴起青筋面目狰:“玉竹,你把侯爷给我请来,本夫人就不相信侯爷会心甘情愿、无动于衷。”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李氏注定要失望了。

    看着浩浩荡荡的马车远去后,刚要进后院的颜值刚好遇见前来寻他的玉竹,一听是李氏有事情,担心着李氏身体的他快速到了李氏的院子。

    “夫人,你寻我有事吗?可请过大夫了?”他是快步走过来的,有些气喘嘘嘘的问道。

    看颜值气喘嘘嘘的样子,李氏心里甜蜜蜜的,不过她还是没忘记找颜值过来为的什么事情:“侯爷,我躺了会儿就好多了,母亲和二弟三弟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你好好养身子就行了,他们的事情就别管了,他们已经离开侯府,估计快到他们的新家了吧!”见李氏拖着病体都还想着母亲他们,颜值越发的觉得他的母亲和兄弟们对他太冷血。

    一听所有的人都已经走了,李氏久久没有缓过来,都走了,那十多车的金银珠宝也被拉走了,想想那些金银珠宝落到颜娉婷那个赔钱货的手里,李氏的心里就滴血。

    不过,她也不敢再在颜值耳边提起那些溜走的金银珠宝,从昨儿提起颜娉婷时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对颜娉婷的感情还是颇深的,搞不清楚状况,她才不敢在颜值耳边说颜娉婷的坏话。

    随着车辙的轱辘声,马车里的颜老夫人彻底放下了对侯府的执念,整个人添了一股精气神,心态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以后的日子会渐显平淡和冷清,但是终于能活成自己,只要等着娉婷回了京,她就真正的儿孙满堂、颐养天年了。

    在正宁街街口两家就分路,老三颜侑的宅子就在正宁街头,到了正宁街,很快就到了宅子前,宅子经年未修整,颇有些败落颓势,不过好在这些年一直有下人守门打理,暂时也能住下,他们分家分得太匆忙,自然没有时间修整宅子。

    颜老夫人在颜侑妻洪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着眼前比信阳侯府小了无数辈的宅子,她的心中竟然更加的安宁,虽然信阳侯府已经没落,但是毕竟是百年侯府,府邸是信阳侯府全盛时期渐渐扩大修整的,自然非一般人家能比拟。

    进了院子,看着院中处理出来的一条窄窄的路被积雪包围着,路上还有零散的白雪,看得出这是才清理出来不久的一条小路,天儿寒冷,颜老夫人只看了第一进的院子:“粗略的看了一眼,这处宅子的格局还算不错,稍稍用心修整,今儿春发之时也会变得雅致,只是屋子还是略显破旧,既然是要长期住下去的,趁早请人好好的修整一番吧。”

    对于院子的大小和格局,颜老夫人颇为满意,这一个三进的宅子住下他们一家人正好合适,等请人修整后,肯定会是焕然一新。

    “是,母亲放心吧,儿子心里有数,儿子也觉得这宅子不错,比起偌大的侯府,这个宅子反倒是很温馨,二哥杨子胡同里那一处宅子也不错,环境比这一处幽静些,不过那里离青云书院近,那一处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先生和学子。”颜侑连生应下,房子肯定是要修整的,他还想等开春儿的时候请三五好友过来喝酒呢。

    当时颜和颜侑兄弟二人选房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一点儿争议也没有就定下了,颜在杨子胡同那儿发现居住的基本都是书院的先生和学生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杨子胡同那一处宅子,当然,颜侑也是更中意正宁街这一处,这一处离离衙门更近,见颜选了杨子胡同,他自然是同意的,两兄弟也算是各选所需。

    听颜侑提起颜选了杨子胡同,颜老夫人满意的点头:“这可就是皆大欢喜了,你们两兄弟能这般融洽和谐,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高兴,老二就那个性子,把教书育人看得最重要,不过,在那样的环境里,他应该能如鱼得水了。”

    一场洪水猛兽般的流言蜚语,彻底的让信阳侯府分崩离析,二房和三房脱离了信阳侯府的桎梏,经过了分家的信阳侯府,流言蜚语越演越烈。

第三百七十二章 罗阳的嬷嬷

    自从颜襄被安定伯夫人爆出克夫之后,罕都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信阳侯府,罗阳公主从风口浪尖上彻底的消失,对于这样的结果,冷炀很高兴,用一个颜襄挽救皇室的颜面,这是对信阳侯府的看重。

    “冷八,这一次的差事办得很好,你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事情一解决,冷炀龙颜大悦,当即就要兑现当时对冷八提起的赏赐。

    冷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皇上,属下为皇上做事是本分,哪里需要赏赐,皇上若是真的想要赏赐属下,那就请皇上多交事情给属下,属下定当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

    在冷炀心中的地位,冷八不比冷十,在此之前只要是隐秘而重要的事情,皇上都会交给冷十,冷十最近一直在清月台蹲着,跟萧阳公主的事情被冷十分到了他的身上,他才有了更上一步的机会,而这一次就是他抓住机会的时候。

    冷八的反应,冷炀十分的满意:“好,不愧是朕倚重的人,以后萧阳公主就由你全权负责,朕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为朕分忧。”

    冷八这一系列的筹谋全没有背着皇帝的耳目,从得到皇帝任务开始,坚定而谨慎的安排,一步一步的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不仅将罗阳公主彻底从流言蜚语中摘出来,而且更让冷炀看见了他的能力。

    事情一解决,冷炀第一时间先去了太皇太后的寝宫,罗阳的事情太皇太后很是关注,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对他进行着敲打提醒,事情圆满解决,他自然要将这件事情摆在太皇太后的眼前。

    “皇祖母,洛阳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您就放心吧,不会牵扯到皇家的脸面。”在太皇太后面前,即使想着要拿出帝王的气势,也比不上太皇太后的威严。

    听到冷炀过来请安,太皇太后心里就知道他为的是什么事情,这阵子,宫中除了罗阳惹出的笑话,恐怕就没有别的了,前两日她听说罗阳的事情传到了民间,抓住这个机会就将冷炀痛骂了一次,这一次,恐怕是来打自己的脸把。

    “解决了就好,不是哀家不近情面,罗阳身为皇室公主,自然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身为皇室女就该想着自己身上的职责,这些年哀家不在皇宫,竟然不知道皇家公主都是这般行经,哀家知道,罗阳是所有皇子公主中最像你的人,你心疼她是理所当然,可是疼爱归疼爱,却不能放纵啊,你之前说的为她配两个教习嬷嬷的事,就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罗阳被娇惯坏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压得住她的,哀家这儿有两个人选,你觉得如何?”说起罗阳,太皇太后只想尽快将她的性子掰过来。

    太皇太后最看重的就是规矩,罗阳在她的眼前失态犯了忌讳,太皇太后自然不可能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即使再不喜欢宁景妃,也费尽心思为罗阳选出了两个嬷嬷。

    冷炀没想到太皇太后还记着自己说的禁足罗阳学规矩的话,此时听太皇太后说起,他绝无反驳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他也认为罗阳那性子需要好好的改改,不然他可不敢将罗阳嫁入罕都的权贵功勋。

    “皇祖母,您看重的人自然是好的,不知是哪两位啊?”冷炀并不排斥,反而很赞同,皇后向来和宁景妃不合,若是交给皇后,势必不会尽心,而宁景妃面对洛阳恐怕会心软,由太皇太后出面挑选人,没人敢不服。

    听冷炀没有反驳,太皇太后嘴角浮起浅笑:“有这两个人伺候在罗阳身边,至少出嫁前能让她明白什么才是皇家公主,一个是先皇的乳母童嬷嬷,一个是你父皇身边的掌事女官燕飞,皇帝,你认为这两个人能否胜任罗阳的教习嬷嬷啊?”

    听到是这两个人,冷炀不知该如何回答,两个将他都要敬着的人,罗阳肯定不敢放肆,而且这两个人的手段颇多,罗阳在她们的面前还不得乖乖的,他也想过要找两个严厉的嬷嬷,却从没想过她们二人啊。

    “怎么,皇帝不满意?”见冷炀一直未开口,目光飘忽不定,太皇太后冷着脸问道。

    “满意,怎么会不满意的呢,皇祖母真是为罗阳操碎了心啊!”冷炀连生答应着,不过想着罗阳从小被娇惯的样子,心中还是不忍:“皇祖母,这两个姑姑的确是最合适的人,不过听说她们已经颐养天年,为了罗阳的小事,也不能扰了二位的清净啊!”

    看冷炀那迟迟不肯答应的样子,太皇太后就知道他又心软了,犀利的目光扫过冷炀冷脸厉声道:“优柔寡断成何体统,这件事情是小事嘛?如果罗阳不是皇家公主,哀家连多余的目光都不会给她,前两日,罕都那些风言风语皇帝是已经忘了吧,哀家却没忘,她罗阳想要为所欲为,除非她不是我靳国的公主。”

    太皇太后坚决不愿妥协,这件事情,皇帝必须给她一个交代,即使事情解决,可是以后呢,以后的罗阳难道一直禁足在深宫中?

    “皇祖母,朕没说不愿意,只是怕耽误了童嬷嬷和燕飞姑姑二人,她们的年纪不小了,朕不是怕罗阳太闹腾,顶撞了两位姑姑吗!”看到太皇太后发怒,冷炀管不了那么多,不就是童嬷嬷和燕飞姑姑吗?罗阳能得到她们二人的指点,也是一种福气。

    听了冷炀的担忧,太皇太后冷声道:“你是皇帝,你将事情的轻重缓急告诉她,她若是不听,你这个父皇的威严就该重新判断了。”

    最终,在太皇太后的压力下,冷炀当即令庞加将童嬷嬷和燕飞姑姑送去罗阳的寝宫蝶罗阁,顺便庞加去传自己的口谕,只为能够约束住罗阳。

    一盏茶的沉默后,太皇太后率先开口:“罗阳的事情究竟是如何解决的,皇帝难道不应该给哀家一个交代吗?还是皇帝以为哀家老糊涂了,看不清是**还是意外?”

    冷炀抬眼一脸震惊的看着太皇太后,心里一阵慌乱:“皇祖母,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您也知道流言蜚语很快就会过去,那些人不再盯着罗阳,罗阳自然就解脱了。”

    太皇太后如何会相信这番鬼话连篇,深邃透着寒霜的目光直视冷炀,自从皇帝亲政后,太皇太后的目光里就不再有狠厉、冰冷和咄咄逼人。这一次,冷炀触碰了她的底线,她无论怎样都不会任由皇帝妄为。

    “皇祖母,朕不懂您的意思!”冷炀的嘴巴很硬,他知道那件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承认,太皇太后向来偏心冷暮。虽然那件事情是为了将罗阳从风口浪尖上摘出来,但是他也有私心,听到冷八想得那个转移注意力的办法时,他内心是极其愿意的。

    “呵”太皇太后冷笑一声:“皇帝,你的心思若是全总在治国谋略上,我们靳国就不会衰落了,哀家问你,既然你赐婚十七和信阳侯府,那为何还要将颜襄的名声越搞越臭,你以为十七娶了那么一个不堪的人,你就赢了吗?错,大错特错,颜襄的名声越臭,你就越会被人议论耻笑,那可是你的亲弟弟,你将一个克夫的女人赐婚给他,你说全天下的人会怎么看你?”

    太皇太后的话字字诛心,冷炀贵为皇帝,他最在意的就是天下人对他的看法,坐在了那个九五至尊的龙椅上的人,谁会想做一个口碑不好的昏君。他之前只想到了让冷暮因为娶那个女子被全天下笑话,却忘了那是他赐的婚。

    “皇祖母,关于十七的婚期,朕会仔细考虑的,皇祖母就放心吧。”冷炀越想越觉得让冷暮娶颜襄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他可不愿意被天下人说说是坑弟的人。

    想到罗阳的事情,离开太皇太后寝宫准备去沉鱼宫的冷炀转道去了永亭宫,罗阳是宁景妃生的女儿,学规矩的事情自然应该和她通个气儿,不然以宁景妃那疼罗阳的性子,也许会做出惹怒太皇太后的事情。

    “皇上驾到”

    永亭宫中正生着闷气的宁景妃一听皇上驾到,原本面目可憎的脸瞬间春风满面,连眉梢都带着一抹妖娆,连忙起身整理衣裳,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宁景妃转身满目风情的看着皇帝就要行礼,不过,被冷炀揽腰扶起后宁景妃顺势弱柳扶风的倒在冷炀的怀里。

    “皇上,妾身还以为您已经忘了妾身和杉儿母子呢!”宁景妃躺在冷炀怀里娇声说道,她这几日一直惶恐不安,皇上已经连着几日去了沉鱼宫,眼见着那一位就要独享恩宠,皇上突然又来了自己这儿,可见皇上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冷炀十分享受女子的撒娇和爱抚,半眯着眼睛任由宁景妃柔若无骨的玉手攀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脖子和胸膛上轻轻的滑动,指腹触摸肌肤就像是蚂蚁蚀骨的感觉。

    “今儿朕去了太皇太后宫里,你也知道太皇太后很不满罗阳在春宴上的失态,今儿太皇太后指了两个人去伺候罗阳,也禁了罗阳的足,说让她什么时候学会皇家公主的规矩什么时候再出来,你也知道,太皇太后的话,连朕都无法反驳。”冷炀隐去了其中他的事情,只说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第三百七十三章 解语花宁景妃

    听冷炀话里的态度,宁景妃知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压下心中的不愿善解人意的说道:“皇上,太皇太后也是为了罗阳着想,罗阳养成了今天这样的性子,其实都怪妾身,这些年妾身一直都娇惯溺爱着罗阳,皇上放心,妾身一定不会让皇上为难得。其实罗阳那性子也该好好的改改了,不然以后找婆家就难了。”

    见怀里的女人事事为自己着想,冷炀的心也软了,轻轻的点宁景妃小巧精致的秀鼻说:“胡说,朕的女儿怎么会愁嫁?罗阳是金枝玉叶,罕都的那些好男儿也不是谁都能配得上朕的女儿。”

    说完这番话的冷炀莫名有些心虚,罕都那么多的好男儿,之前为了罗阳的亲事他算是愁花了眼,后来春宴上当着朝臣那一摊子事儿,让他更加的愁,想要为罗阳选出一个好夫婿其实的确是不容易,他只盼着怀里的女人不要追问罗阳的亲事。

    “皇上,您对罗阳真好。”宁景妃娇笑着道,宁景妃心里明明白白,罗阳的事情,她不能去管,不然不仅会惹怒太皇太后,还会惹皇上的厌恶,索性她就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至少能让皇上心中愧疚。

    她的确让冷炀愧疚了,不过这一份愧疚在冷炀的心里不值一提,不过,宁景妃的温柔温顺却让冷炀甘之如饴,他最喜欢看着心爱的女子对他百依百顺,宁景妃正好撞在了他的心坎上。

    原本只是想到永亭宫坐一会儿的冷炀竟然舍不得离开,尤其是宁景妃的软香温玉躺在他的怀里迅速的燃起了一把热火,两人私闹了一会儿就在永亭宫用膳,宁景妃见皇上未离开,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只要留住皇上的身心。

    用过晚膳,两人洗了一个鸳鸯浴,相互拥着倒在了床榻上,片刻之后,只听见了千娇百媚的娇*喘声和暗哑的嘶吼声,任谁也知道殿中的情事是多么的激烈和香艳。

    情事之后,魇足的冷炀抱着脸颊潮红的宁景妃说:“你可知道我们的罗阳在春宴上的失态有多严重,当着满朝文武和诰命夫人的面儿,不知怎么就传到了百姓耳中,为了降低罗阳的存在感,朕只得将罕都人的注意力转移到颜襄的身上,可是却被太皇太后知道了,颜襄和十七是朕赐的婚,这件事着实难办啊。”

    在宁景妃的面前,冷炀不会忌讳那些不重要的国事,二十年来,每当在宁景妃身边提起一些难以解决的事情时,宁景妃总会给自己一些建议,这也是宁景妃承宠近二十年却隆宠不断的原因。两个人之间有一个大秘密,后宫里的女人,冷炀最信任的只有宁景妃。

    宁景妃素白如雪的玉手在冷炀坚硬的胸膛上画着圈,樱桃小嘴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启:“皇上,您当初赐婚的时候又没有说颜家那一位姑娘是正妃还是侧妃,王爷是皇上嫡亲的弟弟,身份尊贵,怎么能娶一个名声尽失的女子为正妃呢,不过皇上念着信阳侯府先祖之故,许一个侧妃之位,想来信阳侯府势必会感恩戴德把。”

    可以说宁景妃是相当的聪明,同床共枕二十年,每次皇上都只有难以抉择实际心里已经下定决心的事情才会在自己的床榻上提起,这件事情,皇上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决断,只是想听到有人支持他的决定罢了。

    冷炀这一次的确是有决断,但是却没想到宁景妃提到的法子,这既然保全了他的脸面,又是能够恶心到冷暮,如此两全其美的法子,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果然还是女人的心思歹毒啊。

    “爱妃,你可真是朕的解语花。”冷炀的厚唇在宁景妃娇嫩如花的脸蛋儿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心下就想着该什么时候下这一道圣旨。

    不过,解决了冷暮和颜襄的婚约,颜襄既然为侧妃,那冷暮的正妃之位决不能空悬,罕都适合沐王府正妃之位的人少之又少,当初他也是千挑万选才选出了信阳侯府的颜襄,那这一次又该选谁呢。

    看出冷炀眉宇间的思索,宁景妃娇声道:“皇上,您想什么呢,您在妾身的床上总是爱想其他的事情,皇上,您不会是在想别的女人吧?妾身……妾身……”

    垂眼见娇艳欲滴的女人灿若星辰的眼睛里笼罩起一层薄雾,冷炀好笑的刮着宁景妃的额头:“在爱妃的床榻上朕当然只想着爱妃的风情,别的女人哪里比得上爱妃呢,只是朕心里想着十七呢,信阳侯府的姑娘为侧妃,那正妃之位空悬,朕不知该为十七赐下哪一位千金。”

    小巧的嘴角挂着笑意,如星辰般闪烁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算计,浅笑着说:“皇上,其实妾身心中有一个人选,只是不知道皇上能否满意。”

    “是谁?你说。”冷炀正愁心中没有头绪,听宁景妃心中有人选,无论是谁,他愿意听一听,万一真的合适,倒省了他一番心思。

    宁景妃嘟着嘴恳求道:“皇上,若是妾身说错了,皇上一定不能怪罪妾身哦,皇上知道的,妾身对罕都那些权贵功勋一点儿也不了解呢!”

    “好”

    抵在冷炀胸膛上的嘴角划过冷笑,眉目含情的看着冷炀:“皇上,妾身心里想的就是萧阳公主,萧阳公主不是和太子殿下取消婚约了吗?而剩下那几位皇子基本都已经娶了正妃,沐亲王正好缺一个正妃,两人都身份尊贵,郎才女貌颇为相配呢!”

    冷炀低头冷眼看着宁景妃的笑意,一把拉起宁景妃纤细无骨的手腕,眼底的寒霜仿佛要将人冰封,细细的打量着宁景妃,他想要看看这个觉得冷暮和萧阳相配的女人究竟是什么目的,他心中最忌惮的人就是冷暮,她从来不会不清楚,对冷暮的恨意也从未在她面前收敛,她竟然敢撮合冷暮和萧阳。

    “皇上,您弄疼妾身了,您答应了妾身不会生气的,可是您还是生气了。”宁景妃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双眼泪汪汪的看着冷炀。

    见冷炀只是松开了她的手,眼底的冷意并未消散,宁景妃白皙胜雪的手臂抱着冷炀的胳膊柔媚甜软的说:“皇上,妾身还没有说完呢,您就凶妾身,妾身跟了皇上二十年了,皇上的心思就是妾身的心思。前两日妾身收到了父亲和长姐的家书,唐暮已经陷入了内乱,妾身的父亲拥扶太子上位,彻底的废了皇帝,那个皇帝就是萧阳公主的父亲。”

    “当真?”听到这个消息的冷炀是震惊的,他在唐暮一直都有眼线,可是这个消息他却是第一次听到,想来宁景妃也不会骗自己,她的父亲是宁国公,长姐是皇后,这个消息百分之百是真的。

    听说唐暮最疼萧阳的人就是皇帝,如今皇帝都自身难保,又如何能想得到已经远嫁和亲的萧阳,这一个消息可谓是最近听到的最令人愉悦的事情。

    不动声色观察着冷炀神色的宁景妃见冷炀的眉宇间有了一丝松动,俯在冷炀胸膛软语说道:“皇上,我长姐和萧阳的母妃有夺夫之仇,当初长姐入宫就获封皇后,长姐一直风风光光的被人艳羡,可是萧阳的母妃出现了,也就是妾身的小妹,她一入宫就被册封为贵妃,更是独宠后宫,长姐从此沦落为唐暮的笑柄。小妹死后,皇帝更是不顾阻拦将她追封为嘉皇后,生前同寝死后同穴。长姐一向恨死了和小妹相像的萧阳,萧阳刚到靳国的时候,长姐还来信让妾身在皇上身边吹枕旁风令皇上厌恶萧阳呢!”

    宁景妃说得的确是实话,这个世上,宁皇后最恨的人恐怕就是萧阳了,萧阳的母妃夺了属于她的夫君和宠爱,甚至是皇后之位,萧阳又夺了她的儿女的风头,整个宫中,所有的人都只知道萧阳公牛,而不知道真正的嫡长公主,她也的确传信让宁景妃为难萧阳。

    “那你说说太子对萧阳公主又如何?”冷炀对唐暮此时真正的当权者对萧阳的态度很在意,若是萧阳在唐暮已经成为了弃子,赐婚给十七又有何不可。

    见冷炀有继续听下去的兴趣,宁景妃继续说:“听长姐的意思,太子是恨死了萧阳,所以没有了皇帝的萧阳就是没有了利爪的老鹰,唐暮不会再是她的保护伞,反而回变成她的催命符。无论谁娶了萧阳,娶的这只不过是一个公主的封号。”

    宁景妃最后的一句话令冷炀彻底的动摇,冷暮娶的人身份必定高贵,最好还是罕都那些侯门功勋的嫡出女儿,无论娶了谁,都会有一个家族投到沐亲王府的阵营,还不如让他娶一个毫无助力的萧阳公主,萧阳公主在靳国没有任何的势力。

    “皇上,听说萧阳公主和沐亲王不和,您说他们成亲会不会不太好啊?而且萧阳和颜家姑娘似乎也不对付,这若是真的凑成了一家人岂不是要闹翻天了?”宁景妃秀眉轻蹙轻语道。

    宁景妃这一番担忧的话听在冷炀的耳朵里却令他目光一亮,他竟然忘了还有一个侧妃颜襄,他还记得当初萧阳和太子在乾坤殿解除婚约时说的那一番话,他此时依旧记忆犹新。不过这一次他非要为冷暮和萧阳赐婚不可,萧阳是一个有脾气的人,而颜襄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而且萧阳与冷暮不和,将萧阳嫁给冷暮,沐亲王府从此不会是罕都最宁静的地方。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七月火烧沐王府

    想到冷暮和萧阳两人之间的婚事,冷炀将冷八传到殿前,写下一封密信让他速速送去礼部尚书府上,信中提到的那件事就是萧阳和冷暮之间的事情。

    寒夜漫漫,月光微冷,沐亲王府,床榻上的冷暮一闭眼,脑海里就不断浮现出七月的巧笑嫣然,无论小女儿的娇嗔,还是清冷的笑意,都在他的眼前重现,直到夜半时分,冷暮才渐渐的入睡。

    西蛮,王城

    墨夷呼曳历经半年的时间,在他柜姑姑的帮助下终于收服了西蛮的各个贵族,也肃清了沉寂在王城里的柔族势力,墨夷呼曳从不相信柔族的谎言,在他的认识里,柔族就是草原上的白眼狼,他门的眼中只有自己的民族和看中的猎物。

    历代的史书记载中对柔族都是贬大于褒,尤其是前几任王对柔族更是深恶痛绝,每一次西蛮和柔族的结盟,最后都会是西蛮成为替罪羊损失惨重,柔族甚至还会撕毁盟约趁火打劫。

    呼曳收服王族后,心里不由担心起远在靳国的萧阳,大半年过去了,估计已经成亲了吧,听说靳国常年冰天雪地,在春暖花开的唐暮长大的萧阳,也不知是否能习惯。

    “姑姑,您说我们最近的行动会不会引起柔族的反噬,这些日子,柔族损失惨重,他们在王城的多个秘密窝点都被一锅端掉。侄儿怕那些人狗急跳墙潜入王城大开杀戒,这段时间就要麻烦姑父辛苦些,决不能让那些人钻了空子。”呼曳觉得想要真正的帮助萧阳,那就将西蛮的柔族彻底的赶尽杀绝,等她需要自己的时候,他西蛮的好儿郎们定为她踏碎山河。

    念若长公主当初是在风雨动荡中走过来的人,虽为一介女流,但是巾帼不让须眉,三十几年前,她是令朝臣闻风丧胆、胆战心惊的嫡长公主念若。这一点儿小打小闹在她的眼里只能算是小游戏。

    长公主的驸马李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掌管着西蛮的兵马,王城的护卫军也在驸马的手中,呼曳想要彻底的粉碎柔族对西蛮的图谋,自然要和驸马有默契的调度军队。

    “放心,你姑父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你也知道你姑父是一个不喜欢尔虞我诈的人,他只喜欢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日子,你今日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明日的西蛮吗?你姑父最愿意帮你一把了。”墨夷念若自然应下自己最疼爱的侄子,更何况自家夫君不止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提起一定要全心协助呼曳,等呼曳闯出了一片天,他就真正的解脱了。

    唐暮的永安城中依旧繁荣,宁国公府更显得金碧辉煌,亭台楼阁雅致得连宫里的御花园都比不上,自从皇帝被赶去了犹如冷宫的陌禅阁,宁国公就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甚至在府邸的密室里放起了龙袍和龙椅。

    宫中的陌禅阁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冷宫,皇帝暮就被宁国公和皇后囚禁在此处,枯黄的藤蔓爬满了曾经花团锦簇的陌禅阁。

    被幽禁的暮脸色苍白,看着曾经满满是回忆的寝殿,他感谢那些将他关进陌禅阁,让他可以和宁儿永远的在一起,那些人篡夺了他的皇位,他不觉得留恋和悲伤,那个皇位束缚了他大半辈子,失去了自己,失去了爱人,有何留恋?

    他多么的想要离开这个充满丑恶的世界,回到阿宁的身边,可是他放不下他哥阿宁的女儿。宁蝶是一个狠心手辣的疯女人,她恨自己,恨阿宁,恨七月,恨世上所有她厌恶的人,即使七月和亲到靳国,以宁蝶的肚量,也不会放过他和阿宁的女儿。

    “七月,放心吧,父皇会为你而活着,哪怕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父皇也会为你坚持。”双目无神的暮喃喃自语,他还有一件事情未做,即使想要得到彻底的解脱,也要再那件事了之后。

    宁国公和太子的明争暗斗如火如荼,宁国公是在朝堂上经营多年的老狐狸,即使太子名正言顺,在底蕴上依旧抵不过露出狐狸尾巴的宁国公,于是渴望至高无上权力,不甘心为傀儡的暮熙铤而走险勾结上潜伏在永安城的柔族人,暮熙以为柔族报仇雪恨剿灭靳国之后与柔族二分天下的条件和柔族开始了狼狈为奸的结盟。

    太子暮熙在获得柔族势力后,实力大大提升,甚至有了和宁国公分庭抗礼的局面。朝堂上的人都是人精儿,纷纷站队行成两个阵营,宁国公手握禁军和护城卫控制着整个永安城,而暮熙的手底下通过柔族而得的军方势力又在几千里之隔的贺州,短时间内,太子暮熙依旧无法越过宁国公。

    唐暮的局势快马加鞭的传到红月的手中,看到白纸黑字的事实,红月意识到唐暮局势的可怕之处,不顾危险的去了清月台。

    “红月,你怎么来了?有没有被人发现?”即玉看到披风斗篷下红月的巴掌小脸时,目光左右扫过发现没有跟踪的人才稍稍放心,连忙将红月迎进主子的闺房。

    即玉知道红月不是莽撞的人,此时到清月台肯定是发生了她难以解决的事情,或者是唐暮传来了令人胆战心惊的消息,无论是哪一样,即玉都不敢想象。

    “公主,红月来了。”床榻上的七月已经睡着了,想到红月深夜到清月台,想必事态严重,即玉狠心将睡得宁静的七月叫醒。

    一双雪白的玉手蒙住眼睛轻轻的揉搓,声音暗哑:“红月?红月怎么来了?这是什么时辰了?”

    红月双手抱拳,从蓝衣袖袋里取出一张小小的纸条:“公主,属下得到永安城的消息,太子和柔族已经结盟,而条件和代价是柔族助太子登上皇位后,唐暮出兵助柔族剿灭靳国,从此两国二分天下,永结友好。”

    红月在东宫里安插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眼线,这一个消息就是太子殿下亲口告诉她的人,不然太子和柔族之间的盟约怎么可能传出来,那一个眼线,她从不去动用,那个位置的人,也许以后能有大用处。

    看着纸条上写着的事情,七月神色凝重:“红月,这个消息可当真?”

    “千真万确”

    红月从没有怀疑过消息的真假,从太子东宫传出来的消息,不会有假,而且暮衣那里也来了消息,说起的是唐暮风平浪静下的诡谲。

    这件事情,七月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猜测,太子能突然崛起和宁国公抗衡,他的背后一定有一支势力,暮熙从小就惯会扮猪吃老虎,私下里却阴险得很,小的时候,自己都在他的手底下吃过亏。没想到真的到了那一步,暮熙真的与柔族与虎谋皮。

    “红月,传信给燕城守将韩将军,无论京城有任何召令都不得回京,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七月脑子里瞬间想到燕城的边防军,那是整个唐暮最强的军队,暮熙若是想彻底的掌握唐暮,燕城边防军一定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若是一切摆上明面儿上倒不足为虑,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暮熙就是一个腹黑的主儿,而且还和柔族勾结在一起,听说柔族最擅长的就是拨弄诡谲。

    “是,属下明白,属下派三月亲自去一趟燕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红月决定派一个人亲自跑一趟。

    红月离开清月台后,七月一人枯坐在书案前知道天色微微发白,原本的睡意早在听到暮熙和柔族勾结的消息后烟消云散,看来自己的脚步要加快了,柔族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掌握唐暮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她不认为宁国公真的能坚持多久。

    “暮叔呢?”

    “在他自己的院子里呢,奴婢看着他这几日几乎没合过眼,就自作主张催促他回去休息了,奴婢这就让人去唤他。”提起暮西的时候,即玉面色微红,她和暮西是夫妻,她自然一样暮西能够好好的,昨儿又是撒娇又是威逼才将他赶回去睡觉了。

    看到乔欲脸颊上的桃红,七月掩嘴暗笑:这即玉姑姑和暮叔也太般配了,两个人动不动的就害羞脸红,两辈子的她也没有见过这么纯情的人。

    说曹操曹操到,即玉还没来得及派人去喊暮西,暮西就已经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公主,您找我?”

    “嗯,柔族和太子彻底勾结在一起了,我们要加快步伐,冷炀那里很快就会得到消息,而我在靳国就只会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公主。”以后的处境会更加的艰难,她需要在唐暮政变之前解决她的亲事。

    两人嘀嘀咕咕的密谋了许久,天色朦胧的时候,主仆二人故意露出破绽出了府,两人径直朝沐亲王府的府邸而去,半个时辰后,气喘嘘嘘的站在沐亲王府的门墙外,寒风刮过脸颊,七月被冻得瑟瑟发抖。

    两人鬼鬼祟祟的围着沐亲王府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处里面房子低矮的地方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两个不大不小圆溜溜的红薯,又变戏法的从背上被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堆柴火、灯油和打火石。

第三百七十五章 冷炀的心思

    跟在两人身后的冷八猜想不到两人天还没亮就鬼鬼祟祟的跑到沐亲王府的目的,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今儿肯定会发生一件大事,说不定皇上听了会龙颜大悦,更加的倚重自己,取代冷七的位置那天指日可待。

    隐藏在暗处的冷八心里也好奇,跟了萧阳公主也很长的时间了,他很清楚萧阳公主睚眦必报的性子,不然也不会才到罕都半年就令人谈之色变,这又是红薯,又是柴火的,总不至于无聊得冒着瑟瑟寒风跑到沐亲王府烤红薯吧。

    就在冷八联想的时候,暮西点燃一只火把跃到屋顶将火把扔进低矮的房子,那小矮房子正好是沐亲王府的柴房,所谓干柴遇烈火,片刻之间,那一处就是一片火光,萧阳和暮西看着火势渐稳,将怀里的两个捂的温热的圆溜溜的红薯扔进墙角点燃的那一堆微弱的火光后,拔腿就跑,藏在树上的冷八能看见萧阳公主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笑得十分的开怀灿烂。

    随着火光的扩散,只听见沐亲王府里惊呼“走水了”“走水了”,冷八才知道萧阳公主围着沐亲王府走了一圈是什么目的,沐亲王府里的声音开始嘈杂,着火处的人越来越多,想来应该不会出事,示意身后的人继续跟上萧阳公主后,冷八不知不觉的从黑暗中消失。

    乾坤殿中的冷炀听到这件事情,简直不敢相信:“你亲眼看见是萧阳公主去放的火?沐亲王府也真的烧起来了?”

    冷炀知道萧阳不会就此罢休,却没想到她会胆大妄为到夜里跑到沐亲王府纵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冷炀心里暗道:幸好,萧阳没有动不动的就跑去纵火,不然这罕都大半个城都已经被她烧过了,也不知这是什么毛病,一言不合就纵火。

    出了这件事情,冷炀深深地意识到一定要让萧阳认识到纵火的严重性,不然等明儿她又去看不惯的府邸纵火,那他的耳根子就别想清净。

    “沐亲王府可有事?火灭了吗?”天子脚下,冷炀自然不想沐亲王府出事儿。

    冷八一愣,很快回神说:“回皇上,那火势只在柴房附近燃烧,并没有往其他的地方蔓延,属下回宫的时候,沐亲王府得人已经开始灭火,想来这时候应该已经没事儿了。”

    回到清月台的七月眉眼都带着笑意,自己这一次的突然袭击,也不知道冷暮猜不猜得到是自己放的火,不过,他此时应该还有醒吧。

    沐亲王府,被七月念叨的冷暮在火势微起的时候就醒了,听到下人来回火已经灭了,冷暮嘴角自然的翘起喃喃自语:“你真是调皮,天还未亮就出来纵火,真是拿你没办法。”

    听到冷九来回府中走水并在起火点墙外的角落里发现两个滚烫的烤红薯的时候,冷暮就知道一定是她,只有她才会这般的捉弄自己,也许是为了让冷炀更加认定两人之间的不和,不过,冷暮相信更多的还是因为是他。

    想到他们做这么多事情谋划的事,冷暮就有了许多的期待,他迫不及待的期望那一天快点到来,不过要让冷炀放下戒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么多年,哪怕自己意识消沉也不能让他放下戒心。

    清月台中的七月眼皮子都快要耷拉到下眼睑,嘴角的笑意都没有消失,看到如此沉迷的公主,即玉也不知该怎么说,不过看着七月已经困得打瞌睡,将七月赶到床上去了。

    沐亲王府走水的消息传遍了罕都,一时之间竟然压下了颜襄的流言,不过在传出一句沐亲王和颜襄有皇上的赐婚的时候,安宁了不到一天的颜襄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在老百姓的心里更加的认定颜襄克夫的言论。

    原本想要教育萧阳的冷炀,硬是没有找出一点儿能指向萧阳的蛛丝马迹,为了自己的脸面,很不情愿的放下了那个想法,毕竟萧阳公主那一张嘴出口成毒。

    到冷炀无礼部尚书定好的日子,早朝的时候,群臣觐见,商议国家大事,当然,冷炀最在意的还是那一件礼部尚书即将提起的事情。

    “诸位爱卿可有事要奏?”龙椅上的冷炀俯视群臣,龙袍加身的他气势磅礴,浑身散发着帝皇之气。

    礼部尚书叫左右无人动作,想到皇上的密信,站出来说:“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准”

    “萧阳公主到罕都已经半年有余,而萧阳公主的亲事却迟迟未解决,自太子殿下和萧阳公主的婚事解除后,萧阳公主的婚事一直没有着落。那些随着到罕都的送亲使恐怕心中早已有意见,微臣怕迟则生变啊!请皇上为萧阳公主赐婚。”礼部尚书提起萧阳的亲事一副担忧的模样。

    礼部尚书话一出,底下的臣子健皇上并没有发怒,一时之间人声鼎沸,纷纷附议礼部尚书的话,大家早就已经意识到萧阳公主的亲事拖得太久,只是不清楚皇上的态度,各个都没有明面儿上提出这件事,现在好了,有了礼部尚书这个出头鸟,他们可以大大方方的提醒皇上该为萧阳公主赐婚了。

    “好好好,各位爱卿的提议,朕深思熟虑过,只是皇家青年才俊中似乎并没有能与萧阳公主相配的人,朕这些日子一直为这件事情发愁呢,正好诸位爱卿提到萧阳公主的亲事,那就一起讨论讨论吧。”皇帝愁眉紧锁的轻叹一声,仿佛真的为萧阳的亲事而发愁。

    千真万确,这些日子皇帝一直在萧阳的婚事发愁,不过不是愁萧阳的未婚服是谁,而是愁该如何让萧阳接受和冷暮的婚事。毕竟萧阳和冷暮之间有仇,能够半夜纵火的仇。

    “皇上,微臣认为韶阳大长公主府的四公子不错,听说乔四公子和萧阳公主相见恨晚,两人有兴趣相投,可谓是天作之合。”礼部尚书提了乔欲,他听了无数关于乔欲和萧阳公主之间的友谊。

    龙椅上的皇帝额头上青筋暴起,真想将礼部尚书的脑袋掰开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装的竟然是一脑袋豆渣,这哪里是为自己解忧的,分明就是给自己添乱的。

    “爱卿,你说的不无道理,乔欲加上萧阳公主,爱卿是怕罕都**静了吗?还是想朕的龙案上全是弹劾他们二人的折子?”冷炀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种馊主意也不知道是什么猪脑子想出来的,乔欲和萧阳若是成了自家,罕都恐怕不得安宁。

    工部尚书向来和礼部尚书不和,听到礼部尚书的提议被皇上反驳,立马上去踩一脚冷嘲热讽的说:“张大人怕是老糊涂了,乔四公子是罕都的小霸王,萧阳公主是罕都的霸王花,两个霸王凑在一起,恐怕罕都百姓都要抖三抖了。”

    “郑大人,你分明是强词夺理,你说我提议的人不好,那我就听听,你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被死对头嘲讽的礼部尚书张樟毫不示弱的反驳。

    正好,工部尚书郑大人心里恰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是一个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也是皇室子弟,身份尊贵,配萧阳公主正好合适。

    “皇上,微臣提议的人正是临江王府的世子,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这个提议倒是没让冷炀动怒,在冷暮之前,冷炀考虑萧阳亲事的时候,的确很看重临江王府世子,不过此时此刻他认为冷暮才是最好的选择,这个提议在他的心里自然没有价值。

    “爱卿啊,这个恐怕不合适,朕之前答应过临江王,不会让临江王府牵扯到和亲之事上,朕岂能反悔呢?”冷炀轻叹一声可惜的说。

    冷炀突然觉得心累,自己将事情放在乾坤殿上议事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一朝的文武百官真不好带啊,不过就是一个和亲公主的亲事,他们抬出了无数最不合适得人。偏偏就漏掉了他最想听的那个名字。

    龙椅上的冷炀烦不满的暗示了几次礼部尚书,示意他快点儿出来结束这一混乱的场面,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臣子还有这样一副面孔,果然只要有心人人都是红娘啊!

    “皇上,既然萧阳公主的亲事暂时没有结论,就先放下吧!微臣还有一件事启奏,沐亲王已经二十有余却还未成亲,微臣认为应该着礼部和内务府筹办沐亲王婚礼。”按照皇上的密信,在皇上暗示的时候,就应该提起沐亲王的亲事。

    礼部尚书收到皇上密信的时候,有心奋又激动,更多的是紧张,不过他看到密信中的内容时,才意识到这压根儿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龙椅上的冷炀听了礼部尚书的话,若不是坚信自己在密信上写的明明白白,他都会觉得是自己写错了,突然心中有一种所托非人的感觉,平日里看着礼部尚书挺机灵的,一到正经事上就成了糊涂鬼。心下后悔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找了这么一个猪队友。

    “爱卿所言甚是,不过既然十七没成婚,刚才讨论萧阳公主亲事的时候怎么没人提起十七呢?沐亲王是朕唯一嫡亲的弟弟,难道皇室子弟中还有比他更尊贵的。你们这一群人啊,拿着俸禄,却一点为朕排忧解难的能力也没有,朕养你们何用啊?”一想到这一群蠢货,冷炀就暴怒不已。

第三百七十六章 又起冲突

    反应过来的乔欲,使出浑身力气拉住七月:“萧阳,算了吧,不就是一副字吗?你若是喜欢,我回去将我二哥收藏的那一副给你偷出来,你放心吧,就是冒着被我二哥打死的危险,我也百分之百的给你取出来,至于那一副字就当作是有缘无分把。”

    乔欲私心里还是不愿意看着七月去和冷暮抢那一幅画,十年过去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的十七哥,他不想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自己最崇拜的人发生冲突,而且看七月怒气冲冲的模样,就好像是要去喝十七哥拼命一样。

    “小四,多谢了。”马车上的冷暮揭开窗帘子冲着乔欲微微一笑,薄唇微微上扬,那浅浅的笑容仿佛是春风拂面融化了脸上的冰霜。

    被乔欲拉住的七月没有追上已经不见马车踪影的沐亲王,目光幽幽的扫过乔欲拿起自己买下的那一方砚台就甩袖而去,不过心中一想起今儿自己的演技,七月就觉得自己就是天生的演员。

    乔欲吩咐自家的马车自己回去,厚脸皮的跳上清月台的马车,一脸贱兮兮的说:“萧阳,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这毕竟是临江王那小气鬼的铺子,若是真的打起来,那临江王又要小题大做的去乾坤殿哭一场了。”

    “我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是为我着想,小四,叫得可真亲切啊,乔欲,你当时心里是什么想法,不需要我给你分析把。”七月冷笑,就乔欲当时那能拉住十头牛的力气,说是为了自己,她才不相信呢,不过,她却是很好奇乔欲和冷暮之间的关系。

    据她所知,和乔欲认识大半年,乔欲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沐亲王,她一直以为乔欲就是无忧无虑、欢乐自在的一个人,可是今日她发现乔欲还有潜在的忧郁。就乔欲看见冷暮那发光的眼神,就能证明两人之间肯定有着不一样的关系。

    “萧阳,你知道吗?我十七哥以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他是我们靳国的战神,可是十年前,十七哥在战场上发生了意外,他的膝盖被敌人的毒箭射中,当时在战场上,他不愿意扔下他的士兵,与将士们浴血奋战,却艰难的侥幸胜了敌军,可是他耽误了救治的时间,那一双腿就废了,从那时以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也回不去他的战场。听母亲说十七哥无法接受事实,整日将自己关在沐亲王府借酒消愁。”提起曾经的往事,乔欲心情低落,即使那时候他还只有几岁,也给他留下了深深地记忆。

    见七月没有打断自己,也没有不耐烦的神情,乔欲即继续说:“我小的时候总是跟在十七哥的身后,那时候十七哥都能骑马射箭了,你知道吗?我的骑术和箭术都是十七哥亲手教的,那时候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十七哥都会为我扛着。可是自从那一次意外之后,十七哥就再也不愿意见任何人,哪怕我在沐亲王府门口睡了五天五夜,他都对我无动于衷。这一次见到他,对我来说已经是十年,所以,你和十七哥抢那一副字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帮十七哥了。”

    七月没想到乔欲和冷暮之间竟然有这样的故事,怪不得乔欲看到冷暮那剑眉星目如冰霜的脸的时候会不知所措,听到那一声小四的时候会红了眼眶。不过以前的冷暮可真是够狠心的,让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在他的府门前睡了五天五夜都无动于衷,真是铁石心肠啊。

    “算了,我这一次就原谅你了,不过下次有这样的事情,你若是下不了决心帮我,就站一边儿去,别给我拖后腿。”七月眯眯眼警告乔欲,虽然七月觉得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但是就想吓唬吓唬乔欲。

    “啊”乔欲惊呼一声,他没想到七月竟然说还有下次,战战兢兢的问:“还有下一次吗?萧阳,要不……要不以后能遇见十七哥的场合就别叫我了。”

    冷八很快将七月和冷暮在珍宝阁的争执禀报给皇帝,冷八记得上次皇上对萧阳公主和沐亲王之间的事情十分的重视,这一次遇到同样的事情,他二话不说就回宫第一时间禀报给自家主子。

    “皇上,当时若不是乔四公子拦着,依属下看,估计就打起来了。”冷八将二人当时的场景描绘得剑拔弩张,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他都没有放过。

    皇帝听了这个消息,龙颜大悦,心中更加肯定赐婚的计划,只要萧阳公主和十七之间的矛盾越深,那等到她们成亲后,罕都就会越发的热闹。

    “好,很好,冷八,继续盯着萧阳公主。”在冷炀心里,萧阳不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估计这时候肚子里正憋着坏水儿呢,也许下一次冷暮再遇见萧阳的时候就要吃亏了。

    龙颜大悦的皇帝觉得应该去后宫里转一圈,他的那些美人正等着他的雨露滋润呢,尤其是沉鱼宫的瑶美人,脑海里挥之不去她那柔软无骨的腰肢、昂首挺立的胸脯、浑圆挺翘的小*翘*臀,冷炀的腹下就燃起一团烈火,恨不得将瑶美人压在身下蹂躏。

    想到沉鱼宫的瑶美人,冷炀一刻也不愿意等,催促庞加摆驾沉鱼宫,他的脑海里只剩下瑶美人妖娆多姿的倩影,若是不能抱着瑶美人泄一泄火气,他觉得自己要爆体而亡。

    庞加抬眼看见皇帝眼中的**,立马安排好龙撵,扶着皇帝登上龙撵,庞加心里越发的该提醒自己的人对沉鱼宫那一位要尽力讨好,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从来没有看见过皇上对后宫中的哪一位妃子这般恩宠,心中一算,皇上这个月除了瑶美人不方便那几日和去了永亭宫一晚,其余的日子都宿在了沉鱼宫,这后宫是真的要变天了。

    沉鱼宫里的瑶美人已经候在殿中,殿中有地暖,还放着几个火盆,瑶美人身着一件桃粉色的云月纱衣,肤如凝脂的腰肢若隐若现,皇帝目光炽热的盯着曼妙的身姿吞咽下口水:“美人儿,美人儿,朕来宠爱你了,朕的美人儿是不是也想朕了,不然怎么会穿成这般魅惑的模样?”

    瑶美人掩嘴娇声道:“皇上,妾身自然是念着皇上的,只是妾身才不是故意穿成一个样子的呢,妾身是在练舞,妾身想在皇上寿辰的时候跳给皇上看,皇上,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到瑶美人娇滴滴的声音,冷炀哪里还记得他起初的意思,心里早就已经是旖旎,不过听到瑶美人说是为了练舞为他贺寿,心中已是一片柔软,眼神扫过白玉般的腰肢后,眼神暗了暗:“不行,爱妃这一支舞只能跳给朕一个人看,朕可不想朕的美人的舞姿被一群臭男人瞧了去。不过,等寿宴结束后,爱妃在沉鱼宫光着身子跳给朕看,如何?

    听到光着身子跳舞,瑶美人脸颊通红:“皇上,那……那多难为情啊,妾身还是穿这一件衣裳为皇上跳舞吧,妾身……妾身害羞。”

    看着怀中千娇百媚的美人,一颦一笑都牵引着自己的**,冷炀再也等不及了,青天白日,猴急的抱着起瑶美人就进了寝殿,床榻之上,布帛的撕裂声,女子的娇媚声,男子的喘息声一声更比一声高,两具**的身子交缠重叠,地上零落着零碎的衣裙。

    殿外的庞加心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跟了皇上几十年,无论皇上在男女情事上多么的荒唐,也不会有如今这种白日宣*淫的时候,他原本以为皇上到沉鱼宫只是想对瑶美人上下其手的解解**,却不想两人片刻之间就已经滚上了床榻,心里更加的认定以后要对沉鱼宫这一位更加恭敬。

    殿中缠绵的两人叫了三次水,甚至两人洗鸳鸯浴的时候,冷炀看见瑶美人在水中若隐若现的挺翘,一时之间又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在水中和瑶美人亲热了一番,瑶美人那欲生欲死的娇媚声音听得隔壁添水的老婆子面红耳赤。

    泄了火的冷炀抱着柔媚的瑶美人又是一番天雷勾地火,等到她们出现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染上了墨色,两人才知道自己在床榻上大战了几个时辰,想到自己的持久力,冷炀越发的洋洋得意,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质疑自己的能力。

    在沉鱼宫用过晚膳,冷炀想着乾坤殿的一堆奏折,就不打算再留在沉鱼宫,毕竟刚刚宠幸了女人,他还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安抚好瑶美人,龙撵起驾离开沉鱼宫。

    在龙撵离开沉鱼宫的时候,后宫里各宫的女人都扬眉吐气,心中暗暗解气,沉鱼宫那一个狐媚子终于留不住皇上了,各个都打扮得艳丽多姿的在宫门处翘首以待等着皇上的临幸,等到脸颊都被北风刮出痕迹才得到皇上已经回了乾坤殿的消息。

    后宫里的动静,乾坤殿的冷炀一点儿也不知道,他此时正想着必须要尽快给冷暮和萧阳赐婚,冷暮已经二十几岁了,也算得上是一个老男人,可是却始终没有成亲,那些老臣早就已经有意见了,或者过几日就可以让自己的人再朝堂上提萧阳和冷暮的亲事。

第三百七十七章 萧阳火烧沐王府

    想到冷暮和萧阳两人之间的婚事,冷炀将冷八传到殿前,写下一封密信让他速速送去礼部尚书府上,信中提到的那件事就是萧阳和冷暮之间的事情。

    寒夜漫漫,月光微冷,沐亲王府,床榻上的冷暮一闭眼,脑海里就不断浮现出七月的巧笑嫣然,无论小女儿的娇嗔,还是清冷的笑意,都在他的眼前重现,直到夜半时分,冷暮才渐渐的入睡。

    西蛮,王城

    墨夷呼曳历经半年的时间,在他柜姑姑的帮助下终于收服了西蛮的各个贵族,也肃清了沉寂在王城里的柔族势力,墨夷呼曳从不相信柔族的谎言,在他的认识里,柔族就是草原上的白眼狼,他门的眼中只有自己的民族和看中的猎物。

    历代的史书记载中对柔族都是贬大于褒,尤其是前几任王对柔族更是深恶痛绝,每一次西蛮和柔族的结盟,最后都会是西蛮成为替罪羊损失惨重,柔族甚至还会撕毁盟约趁火打劫。

    呼曳收服王族后,心里不由担心起远在靳国的萧阳,大半年过去了,估计已经成亲了吧,听说靳国常年冰天雪地,在春暖花开的唐暮长大的萧阳,也不知是否能习惯。

    “姑姑,您说我们最近的行动会不会引起柔族的反噬,这些日子,柔族损失惨重,他们在王城的多个秘密窝点都被一锅端掉。侄儿怕那些人狗急跳墙潜入王城大开杀戒,这段时间就要麻烦姑父辛苦些,决不能让那些人钻了空子。”呼曳觉得想要真正的帮助萧阳,那就将西蛮的柔族彻底的赶尽杀绝,等她需要自己的时候,他西蛮的好儿郎们定为她踏碎山河。

    念若长公主当初是在风雨动荡中走过来的人,虽为一介女流,但是巾帼不让须眉,三十几年前,她是令朝臣闻风丧胆、胆战心惊的嫡长公主念若。这一点儿小打小闹在她的眼里只能算是小游戏。

    长公主的驸马李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掌管着西蛮的兵马,王城的护卫军也在驸马的手中,呼曳想要彻底的粉碎柔族对西蛮的图谋,自然要和驸马有默契的调度军队。

    “放心,你姑父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你也知道你姑父是一个不喜欢尔虞我诈的人,他只喜欢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日子,你今日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明日的西蛮吗?你姑父最愿意帮你一把了。”墨夷念若自然应下自己最疼爱的侄子,更何况自家夫君不止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提起一定要全心协助呼曳,等呼曳闯出了一片天,他就真正的解脱了。

    唐暮的永安城中依旧繁荣,宁国公府更显得金碧辉煌,亭台楼阁雅致得连宫里的御花园都比不上,自从皇帝被赶去了犹如冷宫的陌禅阁,宁国公就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甚至在府邸的密室里放起了龙袍和龙椅。

    宫中的陌禅阁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冷宫,皇帝暮就被宁国公和皇后囚禁在此处,枯黄的藤蔓爬满了曾经花团锦簇的陌禅阁。

    被幽禁的暮脸色苍白,看着曾经满满是回忆的寝殿,他感谢那些将他关进陌禅阁,让他可以和宁儿永远的在一起,那些人篡夺了他的皇位,他不觉得留恋和悲伤,那个皇位束缚了他大半辈子,失去了自己,失去了爱人,有何留恋?

    他多么的想要离开这个充满丑恶的世界,回到阿宁的身边,可是他放不下他哥阿宁的女儿。宁蝶是一个狠心手辣的疯女人,她恨自己,恨阿宁,恨七月,恨世上所有她厌恶的人,即使七月和亲到靳国,以宁蝶的肚量,也不会放过他和阿宁的女儿。

    “七月,放心吧,父皇会为你而活着,哪怕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父皇也会为你坚持。”双目无神的暮喃喃自语,他还有一件事情未做,即使想要得到彻底的解脱,也要再那件事了之后。

    宁国公和太子的明争暗斗如火如荼,宁国公是在朝堂上经营多年的老狐狸,即使太子名正言顺,在底蕴上依旧抵不过露出狐狸尾巴的宁国公,于是渴望至高无上权力,不甘心为傀儡的暮熙铤而走险勾结上潜伏在永安城的柔族人,暮熙以为柔族报仇雪恨剿灭靳国之后与柔族二分天下的条件和柔族开始了狼狈为奸的结盟。

    太子暮熙在获得柔族势力后,实力大大提升,甚至有了和宁国公分庭抗礼的局面。朝堂上的人都是人精儿,纷纷站队行成两个阵营,宁国公手握禁军和护城卫控制着整个永安城,而暮熙的手底下通过柔族而得的军方势力又在几千里之隔的贺州,短时间内,太子暮熙依旧无法越过宁国公。

    唐暮的局势快马加鞭的传到红月的手中,看到白纸黑字的事实,红月意识到唐暮局势的可怕之处,不顾危险的去了清月台。

    “红月,你怎么来了?有没有被人发现?”即玉看到披风斗篷下红月的巴掌小脸时,目光左右扫过发现没有跟踪的人才稍稍放心,连忙将红月迎进主子的闺房。

    即玉知道红月不是莽撞的人,此时到清月台肯定是发生了她难以解决的事情,或者是唐暮传来了令人胆战心惊的消息,无论是哪一样,即玉都不敢想象。

    “公主,红月来了。”床榻上的七月已经睡着了,想到红月深夜到清月台,想必事态严重,即玉狠心将睡得宁静的七月叫醒。

    一双雪白的玉手蒙住眼睛轻轻的揉搓,声音暗哑:“红月?红月怎么来了?这是什么时辰了?”

    红月双手抱拳,从蓝衣袖袋里取出一张小小的纸条:“公主,属下得到永安城的消息,太子和柔族已经结盟,而条件和代价是柔族助太子登上皇位后,唐暮出兵助柔族剿灭靳国,从此两国二分天下,永结友好。”

    红月在东宫里安插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眼线,这一个消息就是太子殿下亲口告诉她的人,不然太子和柔族之间的盟约怎么可能传出来,那一个眼线,她从不去动用,那个位置的人,也许以后能有大用处。

    看着纸条上写着的事情,七月神色凝重:“红月,这个消息可当真?”

    “千真万确”

    红月从没有怀疑过消息的真假,从太子东宫传出来的消息,不会有假,而且暮衣那里也来了消息,说起的是唐暮风平浪静下的诡谲。

    这件事情,七月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猜测,太子能突然崛起和宁国公抗衡,他的背后一定有一支势力,暮熙从小就惯会扮猪吃老虎,私下里却阴险得很,小的时候,自己都在他的手底下吃过亏。没想到真的到了那一步,暮熙真的与柔族与虎谋皮。

    “红月,传信给燕城守将韩将军,无论京城有任何召令都不得回京,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七月脑子里瞬间想到燕城的边防军,那是整个唐暮最强的军队,暮熙若是想彻底的掌握唐暮,燕城边防军一定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若是一切摆上明面儿上倒不足为虑,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暮熙就是一个腹黑的主儿,而且还和柔族勾结在一起,听说柔族最擅长的就是拨弄诡谲。

    “是,属下明白,属下派三月亲自去一趟燕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红月决定派一个人亲自跑一趟。

    红月离开清月台后,七月一人枯坐在书案前知道天色微微发白,原本的睡意早在听到暮熙和柔族勾结的消息后烟消云散,看来自己的脚步要加快了,柔族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掌握唐暮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她不认为宁国公真的能坚持多久。

    “暮叔呢?”

    “在他自己的院子里呢,奴婢看着他这几日几乎没合过眼,就自作主张催促他回去休息了,奴婢这就让人去唤他。”提起暮西的时候,即玉面色微红,她和暮西是夫妻,她自然一样暮西能够好好的,昨儿又是撒娇又是威逼才将他赶回去睡觉了。

    看到乔欲脸颊上的桃红,七月掩嘴暗笑:这即玉姑姑和暮叔也太般配了,两个人动不动的就害羞脸红,两辈子的她也没有见过这么纯情的人。

    说曹操曹操到,即玉还没来得及派人去喊暮西,暮西就已经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公主,您找我?”

    “嗯,柔族和太子彻底勾结在一起了,我们要加快步伐,冷炀那里很快就会得到消息,而我在靳国就只会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公主。”以后的处境会更加的艰难,她需要在唐暮政变之前解决她的亲事。

    两人嘀嘀咕咕的密谋了许久,天色朦胧的时候,主仆二人故意露出破绽出了府,两人径直朝沐亲王府的府邸而去,半个时辰后,气喘嘘嘘的站在沐亲王府的门墙外,寒风刮过脸颊,七月被冻得瑟瑟发抖。

    两人鬼鬼祟祟的围着沐亲王府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处里面房子低矮的地方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两个不大不小圆溜溜的红薯,又变戏法的从背上被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堆柴火、灯油和打火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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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七月介绍:
暮灼夭的力作《冷暮七月》 一个身影,一份真情,只是这真情却敌不过阴谋诡计。 宁宁与暮瑀注定了的悲剧却让七月背上了复仇的命运。 当七月遇见了爱情,一颗冰冷的心是否能被融化。 当暮瑀遇见了爱情,似火的热情能否走进心灵。 一个阴谋,一场和亲,增添了七月无限的仇恨,一个是和亲公主 ,一个是冷血王爷,当七月遇见了暮瑀,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两人携手并进,手刃仇人、宿敌,共创盛世繁华。冷暮七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冷暮七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冷暮七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