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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灼夭     冷暮七月txt下载     冷暮七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杨流遇和暮衣

    “是,的确是云河,二月说的很清楚,当时我还疑惑的问了他。”一月很坚定自己的回答。因为他也同样的疑惑过。

    “云河,去云河干什么?”七月小声地嘀咕着,实在是弄不清为什么是云河。

    “公主,乔公子那里或许知晓。”即玉提醒七月试探乔预,说不定就解决了这个难题。

    “他也不知道的,邵阳大长公主信不过他的那张管不住的嘴,是一定不会让他只晓得,不然这就成了全天下共同的秘密了。”七月很肯定的说道,如果她是邵阳大长公主,也不会将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乔预。

    邵阳大长公主既然向外宣称自己是去永阳山避暑,那永阳山上肯定是滴水不漏的,云河说不定也是一个幌子,不然怎么能让二月的人查到,也许是为了掩饰真正的地方或者人,而且就在那附近,不然不会将路上的痕迹处理得这么干净,没有一点线索。

    “让二月往云河附近仔细查探,但是不要打草惊蛇,我倒想看看是什么能值得邵阳大长公主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七月吩咐二月往云河附近查,她有直觉,真相就离云河不远。

    “是,需要属下也去吗?”一月问道,他害怕二月那边人手不够用,况且都是一些刚刚才发展起来的新手,他并不是很信任。

    七月看出一月想什么,就说:“人与人的信任是相互的,你相信别人,别人也会相信你,而且即使有不值得我们相信的人,正巧就着这件事将他们彻底的揪出来,比以后在生死关头的时候发现更好,不是吗?”

    “而且他们需要这样的训练,如果连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我养他们有何用,当摆设?也只能证明二月没用,那他还是趁早的会唐暮,免得我废了他。”七月语气不善的说道。

    “是,属下知错,一定转告二月。”一月双脚微颤,二月可是把自己害惨了,平时都没怎么见他如此的恭维自己,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看怎么收拾那臭小子。

    “知道就好,让二月注意沐王冷暮,他不简单。”这其实也有七月的私心,每次一提及冷暮,她就有心痛的感觉,而且还无法呼吸,她很想知道这沐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让她产生这么暧昧的反应。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一直好奇的沐王就是牵挂已久的故人,再次相遇的时候竟有些茫然。

    “二月一直跟着呢,上次得罪公主的益阳侯府家的二小姐不久就要和沐王爷成婚了,到时候公主亲自去参加喜宴不就一清二楚了!”一月调侃道,自家公主到时候去了说不定还是什么样的场面呢。

    “颜家那人,到时候我可要去凑凑热闹。”七月就喜欢热闹,要是能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就好了。

    不过在一月提起冷暮的时候,她依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就像是失去了很久的恋人。

    夜色已深,七月坐着的马车穿梭在灯火通明的街道,烟花巷陌,垂河杨柳,枝枝落寞,秋风萧瑟,柳叶就像曾经无依无靠的七月,飘零在那一河‘肮脏’的‘污水’中流离失所、随遇而安,命运就这样被选择了。

    那天,她即将离别的时候也是在一个明月夜、梧桐桥头,杨柳垂垂,只是渐黄的柳条依旧青绿,那个背影日渐消瘦可以为自己做任何事的人却在天之南,自己却身居地之北,除此之外,七月的都一样,同一个明月,同一缕清风,也不知他是否还好。

    “暮叔,流遇还好吗?”在唐暮七月最不放心的就是杨流遇,他的性子太软弱了,总是觉得只要一切安好就行,那个吃人的女人是不会让他好好的活着,七月害怕,杨流遇等不到她回去的那一天,更害怕回去的时候能见的只是一黄土。

    作为一个长辈,暮西对杨流遇是喜欢的,在唐暮的时候,他经常为七月和流遇之间传送消息,和杨流遇也很熟悉,他甚至一度觉得如果七月和杨流遇能够两情相悦,那该是最美好的结局了。

    “公主就放心吧,即使流遇公子有危险,有人也会安排好的,如果公子知道您的担忧,会难受的。”

    杨流遇从认识七月的时候,就希望自己不是一个拖累,而是七月的助力,哪怕把他当成一枚可以随时弃用的棋子也行,七月就是他心中让他活下去的长生丸。

    “希望流遇哥哥一切安好,待我归去。”这是七月最大也是最强烈的心愿,希望明月能将她的思念和期盼随风直去唐暮,杨流遇能感受到她的担忧,万事谨慎小心。

    共看明月皆此时,远在唐暮的杨流遇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知己知彼,此时的他站在屋檐下看着夜空中那一轮和七月共看的明月,依然和七月一样想到了对方,不知她现在怎样,是否已经和靳国的太子完婚,是否他已经永远的追不上她的脚步了。

    “公子,秋意渐浓,您进屋吧,这月亮何时都有,您的身子却是不能耽搁的。”一个清悦的声音从杨流遇的身后传出,轻轻的为他披上了披风。

    杨流遇依旧不为所动,七月最喜欢明月夜,也许现在的她也和自己一样抬头仰望着,他不愿意错过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因为唐暮久雨不停,能有如此明亮的月光实属不易了。

    他还想坚持下去,哪怕彻夜不眠,他也愿意。

    可是他的身体是不允许的,短暂的秋风吹拂,微弱的的冷意已经让他微微的咳嗽了。

    “公子,您先进入喝药吧,奴婢知道您念着萧阳公主,但是萧阳公主已经去了靳国。”暮衣看着他咳嗽,心中不忍,便开口提醒,只希望他能听进自己的话。

    “你闭嘴,有些话容不得你说。”杨流遇虽然知道七月已走,但是他不愿意提起,也不愿意听别人提起。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杨流遇打断了,她是被暮西秘密的派来照顾保护杨流遇的,经过这么多时候的朝夕相处,暮衣既为杨流遇感到愉悦,也为他感到悲哀。

    起初,暮西派她来保护杨流遇的时候,她心中是抵触、拒绝的,可是几经相处,她彻底的被杨流遇而感动了,他就是为自家公主而生的,连生命都可以不顾。

    “公子,萧阳公主将您视为最好的朋友,她是珍视您的,您的身体最重要,不要让萧阳公主担心,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他日,公主回来的时候,肯定想看见健康、阳光的公子。”暮衣忍着不让眼中的泪流下来,她知道自家公主和流遇公子是绝对没有未来的,她家公主心伤已成,流遇公子注定了要落寞的孤老此生,可是她不忍心,这对流遇公子太残忍了。

    暮衣提到了七月,才引起了杨流遇的注意,可是他的目光依然不舍得离开那一轮明月。

    天公不作美,不一会儿,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慢慢的消失,藏进了漫天乌云的身体里,杨流遇不能接受这突然的变化,他眼睁睁的看着月亮一点一点的远去,他有一种七月离他越来越远的错感,自己却无能为力、不能阻挡,眼角的清泪忍不住落寞的往下滑,他害怕失去,害怕七月将他忘记。

    “公子,萧阳公主知道您哭,会心疼的。”暮衣知道,杨流遇在七月心中的重要程度,恐怕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杨流遇的泪只会让七月伤心、难过,觉得自己护不了他。

    杨流遇渐渐的不再悲伤,脸上一道浅浅的泪痕还是很显眼,他一听暮衣的话转眼目光如炬的看着她激动的问:“你不是绿竹,你是……是七月的人?”

    当初暮西走的时候交代过,如若流遇公子看穿了她的身份,不必狡辩,大方的承认就好,流遇公子不会将她敢走,她只要尽心尽力的伺候在他身边,将他身边所有的危险铲除了就可以。

    暮衣扶着杨流遇进了屋子便往地上一跪说:“奴婢的确不是绿竹,奴婢叫暮衣,是暮统领手下的暗卫,公主临走前对公子百般不放心,暮统领便派遣奴婢来伺候保护您,到时候也好给公主一个交代。”

    杨流遇听说暮衣是七月留下的,他心里暖暖的,七月不会忘记他,不会因为远离而淡忘,暮衣的话令他又欢喜又伤怀,自己还是不能给她带来助力。

    “明明说过,我能保护她的,可是现在做不到了。”杨流遇的声音全是落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公子只需要爱护自己的身体,公主便可安心了!”暮衣在一边温声细语的宽慰杨流遇,她不想看他难过、落寞。

    “多谢你近来的守护,流遇明白,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已经是一堆白骨了,更没有等到七月的希望了,流遇在此多谢暮衣姑娘的费心劳力。”既然暮衣并不是绿竹,而是暮西手下的暗卫,那他就没有继续差遣她的资格了,而且对暮衣更客气了。

    “奴婢只是来伺候公子的,现在奴婢没有别的身份,只是绿竹,请公子一切如旧便好。”暮衣依旧规规矩矩的跪在杨流遇的面前,表现得恭恭敬敬的。

第四十七章 临江王府

    “好吧,我同意就是,你快起来吧!”杨流遇温热的手触摸到暮衣的手腕处裸露的肌肤,令暮衣心中突然涌现出不一样的感觉,更是一阵的心悸,脸上泛起浅浅的粉红,不过她感觉到脸上滚烫的时候,就赶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像要埋进脖子根一样。

    暮衣就着杨流遇扶她的温热的手起身,急躁的说了一句:“公子,您好好休息吧,奴婢先告退了。”

    说完匆匆的离开了,留下杨流遇一脸不知所措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暮衣就这么慌乱的离开了,难道是自己冒犯了她?

    见天色已晚,杨流遇慢慢了走向了床榻,他只希望七月在靳国一切顺心安好,他会好好的。

    七月等人回到清月台,她知道了杨流遇不会有危险,就安心了。

    她四岁那年在唐暮的梧桐河桥头见到了已经七岁的杨流遇,那时他的母亲已经离开了他**年了,他记忆里都已经没有了母亲的影子,当时七月被宁国公府的几个小子、丫头欺负,暮西又被她支走了,杨流遇的到来将他们赶走了,虽然他也是头破血流的,但是依然笑如春风的看着七月。

    那时杨流遇对她说‘没事,我可以保护你’,那时杨流遇的身体还没有这么糟糕,那时杨流遇的脸上还有天真、灿烂的笑容,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句‘我保护你’的承诺支撑着他活着。

    “暮叔,如果唐暮有危险,让暮衣将流遇哥哥送到西蛮或者这儿。”七月还是有些担心,主要是有一个随时会有危险的暮姿。

    “是,属下立马传信出去,暮衣知道该怎么做。”暮西答道。

    自此七月才安心了,毕竟她不想杨流遇受到伤害,而且还是为了她。

    七月看着外面夜色也掩不住的红似血的枫叶,一点也没有秋天的萧瑟和寂寥,她喜欢秋天,却不爱它的萧条。

    “公主,忠义侯府那边怎么做?”即玉看七月盯着外面的枫叶又在发愣,就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七月一听即玉提到忠义侯府,眉头微皱,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明日忠义侯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这棋局要怎么才能赢得精彩就要看自己的棋子往哪里摆了。

    七月眼眸微转,虽然忠义侯府有宫中的皇后作为靠山,但是皇后未必会为了一个已经废了的侄女儿和自己作对,除非靳文帝想警告自己,那她绝对会刁蛮自己。

    七月在一月的耳边轻语几句,就吩咐他赶紧去办事,成败可就看今晚的酝酿了。

    “即玉,备笔墨纸砚。”

    即玉立马匆匆的去书案前将七月平时用惯了的笔墨纸砚备好说:“公主,奴婢备好了。”

    七月起身信步走到书案前,执笔挥毫,片刻就写好了两封信,随手装好交给暮西说:“暮叔,将这两封信送去邵阳大长公主府和临江王府,你明白吧?”

    暮西接过两封信放在怀中说:“属下明白了,您就放心吧。”

    七月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后,才上了床榻慢慢的睡去了。

    暮西在夜色中来往自如的进了邵阳大长公主府,虽然戒备森严,但是这并难不倒暗卫出生的暮西,不一会儿就准确无疑的找到了乔预的房间,他一个闪身悄然进了乔预的屋子,惊得乔预‘啊’的大叫起来,连附近巡逻的护卫都赶紧的聚集到了乔预的房间前说:“四公子,您有什么事吗?”

    看清是七月身边的暮西时,乔预才放心下来,镇定的说:“没事,没事儿,我刚才看见老鼠了,你们别担心了。”

    一听乔预屋子里有耗子,外面的侍卫都担心起来,他们公子可是最怕老鼠了,侍卫长更是焦急的说:“公子,您给我们开门,我们进来给您打老鼠。”

    乔预一听这话急了,他屋子里哪里有什么耗子啊,大活人倒是有一个,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暮西火急火燎的说:“不行,你们不准进来,我看见那耗子往别的地方跑了,你们赶紧给我追去,今天要是抓不到这个耗子,我要你们好看,都赶紧的给我去。”

    他快步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才放下心来,这要是一下子闯进来了,他还不好解释自己的房间里怎么会多了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人,总不好说是刺客吧。

    看暮西一脸冷意的看着自己,马上一脸谄笑的跑到暮西跟前儿说:“暮叔,你别生气,我这屋子可是真的有耗子,已经捉到过好几次了,不是为了让那些废物快点走吗,这可是最快最好的方法,你刚才见识过了吧!”

    乔预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暮西,但是他听萧阳叫他暮叔,自己便也跟着这么叫了,而且萧阳都叫他‘暮叔’,肯定他在萧阳的跟前儿是很受信任的,自己叫他一声‘暮叔’也是没错的。

    “乔公子可不能这么叫,这不是折煞属下了吗,您叫我暮西就行了。”暮西立马打断他的话。

    “不知暮叔深夜来访,所谓何事,是萧阳有东西要特意交给我,是不是?”乔预可不会理会暮西的话,什么暮西啊,萧阳都叫的暮叔,自己也要跟着她一样叫。

    “公主让属下将这封信交给您。”说着从自己怀中掏出那封七月的亲笔信递给乔预。

    乔预一听是萧阳的信,立马欣喜的接过信封快速拆开说:“果真是萧阳给我的,还是亲手写的呢。”

    乔预只见信中写着:阿乔,明日进宫,估计忠义侯府会针对我,皇后也会百般刁蛮,但是那还不怕,我不进后宫她不能奈我何,靳文帝会放任忠义侯的做法,我只需要你将想方设法的将此事添油加醋的告诉忠义侯的死对头。

    “原来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让萧阳放心,这件事小爷给她办妥了,如果需要小爷去给她作证,小爷一定到乾坤殿骂死那老不死的忠义侯。”乔预小心翼翼的将七月写的那封信放在自己的胸口,一脸得意的对暮西说着这番话。

    “公主写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属下并不知道多余的事情,公子还是将这封信烧了吧!”看着乔预一点将信毁掉的觉悟都没有便提醒他说。

    一听这话,乔预差点跳了起来,急吼吼的说:“凭什么,这是萧阳给我的,我可不能将它烧了。”

    “公主说过,做任何事情都不能留下实质性的把柄。”暮西继续用七月的话劝着乔预,只希望乔预赶紧的将信毁了,如果一不小心落到了有心人的手中,他家公主的目的就可疑了。

    “谁还敢到我邵阳大长公主府偷东西,更何况还是偷小爷的东西,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乔预一脸得瑟的说道,谁敢惹他京城一霸,那肯定是没有长眼睛,自己找死,不然谁敢来招惹他。

    “也许有些人就是不想活了。”暮西只相信干干净净才是最可信的,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枉然。

    见暮西还是不离开,乔预心中暗骂,这人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呢,就知道逼着自己毁了这封信。

    不过他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将信纸包括信封都全部的变成了灰烬,见暮西才放心的准备离开,他问:“你现在又去哪?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隔壁”

    临江王府正好在邵阳大长公主的隔壁,所以暮西简简单单的说了‘隔壁’,乔预一听赶紧说:“我也去,我给你带路,你等等我。”

    哪知暮西已经出了房间,此时正迎着寒风站在乔预的房顶上,依旧能听到他说的话。

    “哎,怎么就走了,我还没说让他别像来我这儿一样悄无声息的,阿枫胆子可小了。”

    乔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暮西依然听见了,嘴角微微勾起运起轻功落入了隔壁的临江王府,临江王府和邵阳大长公主府的尊贵大气不同,全是江南的风格,亭台楼阁、房屋建筑全透露着江南的气息,而且院子的通幽曲径很多,一不小心就会迷路,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出发。

    起初,暮西只是有一丝的怪异之感,可是又说不上来,直到进了冷枫的屋子他才深深地意识到临江王府的确是十分的古怪。

    “来了,就进来吧。”暮西可以听出是冷枫的声音,他有些惊疑冷枫怎会知道他的到来。

    暮西没有时间多想,抓紧机会进了冷枫的房间调侃说:“冷小王爷,可是活神仙,料事如神。”

    “暮将军不是一般人,应该看出这王府的不一般了吧,我只能说,临江王府有很多的秘密是你我都不知晓的。”冷枫两眼依旧没有神采,清冷的说道。

    “这是我家公主给你的。”暮西拿出第二封信交到冷枫的手上。

    冷枫接过信并没有直接的拆开,而是放在了他书案上的一角继续平淡的说:“这临江王府你以后还是少来,连邵阳大长公主府也最好少去,免得让萧阳公主惹上麻烦。”

    暮西知道冷枫这是在提示自己什么,但是却一时不知何意,就说:“属下觉得冷小王爷应该知道这信该如何处置,毕竟您是聪明人。”

第四十八章 忠义侯府郭然

    “去吧,别忘了我的话。”冷枫见暮西的脚已经踏出去了一半,提高声音继续提醒着。

    暮西走后,冷枫看着王府的西边嘴角浅笑,有些事迟早是要还的,他们就等着吧。

    他拆开七月送来的信一目到底,随手扔进了手边的香炉看着天边说:“罕都是越来越热闹了,十七叔也该到了崛起的时候了,今夜的忠义侯府应该特别的热闹吧!只可惜没有亲眼观看的机会了。”

    正如冷枫所言,今夜的忠义侯府可是乱极了,尤其是郭芮的母亲可谓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直吵着要是他的女儿有个好歹,一定要让七月给她的女儿偿命。

    郭然跪在侯府的大堂里,一直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这件事的确是他妹妹郭芮的错处,可是让他说出是妹妹错了这几个字又心如刀割一样。

    早在郭然抱着奄奄一息的郭芮回府的时候,他父亲就二话不问的踢他一脚,差点喷出了鲜血,只不过他心中带痛的吞了回去。

    除了郭然跪在大堂的正中央,忠义侯和侯府中的长辈都高高在上的坐在上首或椅子上,而和郭然同辈的侯府孙辈的人对郭然皆是鄙夷和嘲笑,他们一直都活在郭然的阴影下,现在郭然被家中的长辈训斥,他们是喜闻乐见的,毕竟看看着郭然从此不再优秀他们的心中会有一种快感。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妹妹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忠义侯威严的坐在上首,声音苍老却浑厚。

    郭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不知该怎么开口,索性就不开口了。

    忠义侯无法,这毕竟是他最看得上眼的孙子,可是郭然的父亲郭容涛可不会这么想,郭然是他心尖尖上的娇宠的女儿,好好的跟着郭然出去却昏迷不醒的回来,吴无论如何他也忍不下这口气,而这混小子又死扛着不肯开口,索性将心中的气全撒到了郭然的身上。

    郭容涛也是武将出身,动手更是没有轻重,冲上去就将郭然一顿狂揍,直到他坚持不下去‘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去将郭容涛拦住了,再这样打下去,估计会出人命的。

    只有郭继上前扶起有气无力的郭然,用手帕使劲的擦着他嘴角的鲜血。

    忠义侯看着郭容涛这急性子死得不行,虽然郭芮的遭遇让人气愤,但是为了一个女儿如此的伤一个家族最优秀的孩子的心却是划不来的。

    忠义侯立马让人将郭容涛压制住了,不让他继续犯浑。

    郭容涛的夫人姜茶从后院哭哭啼啼、跌跌撞撞的跑到前院大声的呼叫着,郭然害了她的女儿,全是郭然害的。

    “侯爷,您可得为我的阿芮做主啊,郭然这个不孝子平时看不惯我,今日就想着报复我的阿芮了,这样的人就是白眼狼,我们侯府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害我们啊。”姜茶梨花带雨的哭着,就想趁机将郭然废了,那样她的儿子可就是名正言顺的爵位继承人了。

    见忠义侯郭安脸色依旧毫无变化,她更加哭的伤心了,在侯夫人姜氏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低声说着郭然不敬继母,不爱护弟妹,一点儿为人子为人兄长的责任都没有。

    郭然青筋暴露,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忍无可忍后咬牙切齿的大吼道:“她郭芮有今天的结局都是活该。”

    姜茶原本还哭哭啼啼的,一听郭然这话就像是抓住了把柄一样,着急的开口说:“侯爷,这可不是媳妇儿污蔑他,大家都亲耳听见了,可做不得假。”

    忠义侯郭安眉头微皱,这孩子虽然不爱说话,怎么变成这样了,更有些不喜的说:“阿然,你怎么说话呢,阿芮可是你的亲妹妹。”

    “哼,郭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小姜氏你自己知道。”郭然目光讽刺的看着姜茶,觉得她就是一个笑话,追求荣华富贵,却什么也得不到。

    “我,你说什么瞎话?说什么疯话呢?”姜茶听郭然将矛头指向了她,立马反驳道。

    郭然讽刺一笑说:“只怪你教出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儿,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勾引太子殿下。”

    在场的人一听‘教出了一个和你一样的女儿’就大概的知道了是什么事,毕竟姜茶可是靠勾引郭容涛才上位的,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姜茶一听自己的老底被郭然当众揭穿,冲上去就要打郭然,只是郭然被他四叔护着,她实在是下不了手,只能又去侯夫人姜氏哪里哭去了。

    忠义侯一听郭芮勾引太子,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而且有些愠怒的说:“你继续说,究竟怎么回事?”

    “其实,阿芮勾引太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她千错万错不该辱骂萧阳公主,更不应该恼羞成怒、嫉妒成狂的刺杀萧阳公主,祖父和父亲还是想想该如何让萧阳公主消了这口气吧。”

    说完,他费劲全身力气,身边的小厮要去扶,也被他一把推开了,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大堂,清瘦的背影全是落寞。

    所有的人看着他离开,除了他四叔郭继前去阻拦却被他有视无睹的避开了外,其余的人都并不以为这是什么大事,只是没想到,今日他们无视他的离开,来日,他们悔不当初。

    郭然的离开,让众人沉默了,怎么也没有想到,郭芮的伤是因为萧阳公主而成,忠义侯郭安和四爷郭继思虑的太多,没有说话,毕竟萧阳公主现在还是名义上的未来太子妃。

    可是姜茶一听,她可不会管什么萧阳公主,她的女儿就是最尊贵的,哪里容得了害她女儿的罪魁祸首,而且这么一闹,她女儿的东宫之梦也可能就此破碎,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侯爷,夫君,你们可要为我们阿芮做主啊,就这么出去一趟,就遭受了无妄之灾。”姜茶轻手掩面、娇弱的依偎在郭容涛的怀里,令周围的人都不忍直视,心想,怪不得能教出那样倒贴、不知廉耻的女儿,简直和颜家那个人尽可夫的女子一样,只希望不要给他们侯府惹出笑话,他们可都还有还有准备说亲、待嫁的闺女儿。

    郭安还未开口,在一边心情不大好的郭继开口提醒说:“父亲,这事儿最好还是就这样不了了之吧!”

    “小叔,你怎么说话呢,我们阿芮可是你的嫡亲的侄女儿,你怎么还胳膊肘拐啊,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忠义侯府的颜面。”

    一听郭继说的妥协的话,一点也不为郭芮考虑的话,她心中是及其不愿意的,更是将郭继恨得咬牙。

    郭容涛也为郭继的话不悦,虽然是自己的亲弟弟,但是如此不顾情分的让他女儿忍,是他最不能接受的,看着郭继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审视和怀疑。

    四夫人吴姚听姜茶的话过于难听,自家夫君又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她又不能眼看着他们四房被大房压制,就讽刺说:“我们四爷也是为了侯府好,要是真的因为这事弄得满城风雨的,那和益阳侯颜家还有什么区别。”

    吴姚此话一出,就引起了侯府众人的深思,当初益阳侯府家的颜二自请嫁于沐王为妃的时候可是让颜家丢尽了脸面,连他家未出嫁的姑娘都被牵连了,眼看着风头过了,又因为得罪萧阳公主弄得全城笑话,要是因为这事,令他们家的风头盖过了益阳侯府就得不偿失了。

    “四弟妹,你说这话是诛谁的心哪,我们阿芮真可怜,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性命可危的时候,家中的亲人还怀疑她的作风和贞洁,夫君,大家这是要逼死我们的阿芮啊!”

    说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痛哭流涕的,好不伤心,就像是这屋子里的人全都在欺负她一样,而且无论郭容涛怎么劝慰她都止不住眼泪,而且还哭得更加的伤心。

    可以说姜茶是是最了解、也是最能抓住郭容涛内心深处最软弱的那一点,她不停的在郭容涛的耳边哭泣,但是什么也不准备说。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激起郭容涛怜爱和愧疚。

    如她所愿,她无声的哭泣也的确让本来已经越来越郭容涛理智的郭容涛又愤怒起来,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说:“我家阿芮的公道我是一定要讨回来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作为郭家人都不是怂的。”

    郭容涛的话让郭安无法忘怀,别人都欺负到了自己的头上,他们如果坐以待毙、任人欺负,那不是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吗,这样的事情,他是决不能容忍的,他要让整个罕都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他忠义侯府不是谁想踩两脚都可以的。

    侯夫人姜氏也旁敲侧击的劝慰说:“侯爷,我们还有皇后娘娘呢,再怎么说襄澜也是那萧阳公主未来的婆婆,我们有什么可怕的。”

    郭安思虑片刻,钻了牛角尖,认为自家夫人和长子说的都有理,而且他们郭家风光无限,还怕了她小小的一个和亲公主,真是笑话。

    “明日,你们上朝时都给我打起精神的向那萧阳公主好好的讨一个说法,让她知道我郭家的人可不是她能随便欺负的。”郭安义愤填膺的说道,感觉自己已经因为和七月的朝堂一战而名垂青史了。

第四十九章 永亭宫

    郭继始终不相信他父亲的决定,竟然如此的草率,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决定了,这,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本想再接着劝劝忠义侯郭安,可是他的妻子吴姚及时的拉住了他,向他使眼色不准开口。

    实在是失望透顶,他拉起吴姚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临走前大声的说:“父亲,皇上说过无论是谁到他的面前讨要公道,他都不会理会,也不知道大姐还能让你们靠几次,都已经算计到她的亲生儿子头上了。”

    说完径直的离开了,心中怀着悲痛,他父亲老了,对长子的期望和纵容也更甚,这样下去,他们忠义侯府恐怕就因此没落下去了。

    今夜注定了是风雨的前夕,安静的可怕,寂寞的黑夜酝酿着危机。

    冷桐回东宫后,第一时间去了皇后哪里,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敢隐瞒,一言不落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皇后,当然是将他的关系从里面摘了出来说:“母后,该怎么办,舅舅那里我要怎么交代?”

    冷桐是否能娶到萧阳还不一定,那她的母家就是不能得罪的,虽然忠义侯府现在的权势、荣耀离不开她的地位和筹划,但是她地位的稳固也是少不了母家的支持,父亲渐渐的看去,侯府中的许多大事都是由她大哥决定的,她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儿而毁了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

    “丹尼,派人去请皇上,就说本宫这里有大事,如果他不来,就说,事关唐暮和靳国的关系。”郭襄澜倒不是怕冷炀听了她的话不愿意来凤阳宫,她知道冷炀对宁书的宠爱不会是真爱,他那么的好妙龄美人,怎么会突然转性子了,只不过是因为萧阳公主是她的外甥女儿罢了,还有就是冷杉那个小鬼头,所以她更担心宁书将她的人拦下。

    丹尼离开后,郭襄澜严肃的对冷桐说:“待会儿你父皇来了,你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有些事是不能说的,现在只是向你父皇探探口风,之后在做决定。”

    “我知道了,母后,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冷桐对于皇后的嘱咐特别的不耐烦,更是对皇后想要时刻把控他的意图感到厌恶。

    “你懂?那你为何今日不去乾坤殿,为何不知道去讨好萧阳公主,为何只知道寻欢作乐、贪恋美色?”皇后也因为冷桐的话和她得到的关于冷桐连日来流连烟花之地的消息彻底的愤怒起来,一点情面也不留的指着冷桐的鼻子骂。

    “萧阳公主代表的是什么,你不是不动,你四舅舅说过,唐暮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弱,至少如果现在打了起来,那时败的也许就是我们,不是母后不相信自己,而是事实如此,你应该知道后宫中有多少有儿子的妃嫔觊觎着你的太子之位,尤其是宁景妃那个贱人,她仗着你自己是唐暮皇后的妹妹,更是虎视眈眈,你更要为了太子之位的稳定而娶萧阳公主。”皇后郭襄澜知道自己太过于急躁,便压着自己的性子说话。

    冷桐平时就和皇后不对付,他觉得皇后不是将他当做儿子对待,而是将他看作了权力的象征,他为此曾深深地烦恼过,最后为了让所有的人注意他,他不惜到处惹祸、留情,可是久而久之,他也真正的变成了这样的人。

    “我为何要娶萧阳公主,世间女子千千万,我何必要为了一个萧阳公主而辜负了她们。”冷桐不想在和郭襄澜争吵下去,就有些赌气的说。

    “好志气,不愧是我的儿子。”冷炀的声音从凤阳宫外传进来,中气十足。

    丹尼刚到永亭宫的时候,冷炀正在和宁书缠绵悱恻,宁书宫里的人绝对不可能为她传话打扰自家娘娘承宠,更不可能将她放进去,而且丹尼是皇后身边的得力的人,她们平日里受了些委屈,现在看见皇后宫中的人来她们娘娘这里请皇上,对丹尼更是大声的羞辱。

    她们并不是宁景妃的贴身侍女,觉得宁景妃现在是又得了皇上的宠爱,已经连续好几日夜宿在永亭宫了,她们也越发的膨胀了起来,一点也不想着宫中并没有长久的恩宠。

    丹尼虽然被羞辱嘲笑,但是面色丝毫不改,也不还嘴,无论她们怎么说难听的话,丹尼就假装没听见,就像是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一样,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不容易丹尼看见了庞加连忙跑上前有礼的说:“庞公公,您可是让丹尼好找。”

    “哟,是丹尼姑娘啊,真是失礼了,不知丹尼姑娘有何事这么着急?”庞加好歹也是在宫里混了几十年,看丹尼那笑意盈盈的样子就知道估计是有事呢,而且还是大事情,皇后宫中的侍女竟然找到了永亭宫来,那就一定是大事情了,毕竟争宠、抢人、装病这样的事情端庄的皇后娘娘是做不出来的,他也恭敬起来,毕竟不是普通妃嫔身边的人。

    “见了公公,丹尼就放心了,皇后娘娘差我来请皇上去凤阳宫,可是有景妃娘娘身边的人拦着,我心里可是急坏了,辛好遇见了公公。”丹尼很有眼力见儿,恭维话说个不停,她知道这庞加就喜欢听人说他的好话,反正又不浪费什么,几句话而已。

    “丹尼姑娘,不是老奴不帮你,而是这皇上已经就寝了,老奴也是无能为力。”庞家推脱道,不是他不愿意帮,皇后身边的人,代表的可是皇后,即使宁景妃再受宠也是越不过皇后的,这个人情他还是愿意做的,只是皇上正**一刻值千金,他就是有百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打扰啊。

    “庞公公,这的确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不然奴婢也不能这么晚的打扰您。”丹尼一听庞加推脱的话,心中更加的焦急,这件事可是皇后特意交代的,而且十万火急。

    “丹尼姑娘有何事就告诉老奴,老奴一定要第一时间转诉皇上。”庞加不动声色的观察,发现丹尼并不像骗人的,而且一听他说不行就越发的着急,让庞加也直觉有大事要发生。

    丹尼思虑多时,只好将皇后交代的话说出,毕竟如果没有庞加,她是进不去永亭宫的,还不如赌一回,也许会有奇迹发生,也真是让她给赌对了,她说出来着急的就该是庞加了。

    “庞公公,襄阳公主被刺,皇后娘娘请皇上去凤阳宫商议,毕竟这关乎到两国之间的和平。”

    丹尼没有提及太子和郭芮,有些事知道的人太多反而不好处理,而且萧阳公主的确被刺杀,如此给庞加说,他也许会更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这不是她和庞加这样的人能承担的。

    丹尼的话让庞加的脸色一下转变了,那刁蛮公主被刺杀了,这还得了,那不是出大事了吗,这可真是两国之间的事情,稍不注意那就是战火纷争啊。

    后来,庞加更不放心了,那唐暮的公主可不是一个省心的,更是一个闹腾的,那可是在靳国的地盘上被人刺杀,而且她才刚到靳国不久就被刺杀,皇上现在还不知道,要是明天她闹起来了,那皇上一点消息也没有,到时候一点准备、计策都没有,受罚的还是自己。

    一想到这事的严重性,他也不再管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的丹尼,快步的朝靳文帝和宁景妃的寝殿跑去,他想着,萧阳公主是宁景妃的嫡亲外甥女,应该不会为了这些小事而动怒。

    不过,宁景妃身边的侍女和老嬷嬷可不是省油的灯,宁景妃好不容易能侍寝一次,当然不能允许任何的人去打扰这得之不易的恩宠,而且近日宁景妃慢慢的复宠,永亭宫的人也有些恃宠而骄、膨胀了。

    “庞公公,皇上和我家娘娘嘱咐过,任何人不准打扰,公公还是可怜可怜我们吧!”宁景妃身边的青云是一个很能隐藏心思的人,她说话更是滴水不漏,让人寻不出错处来,即使她对庞加是看不起的、鄙夷的,也依旧面色不该、恭敬的和他说着话。

    庞加并不将青云放在眼里,虽然宁景妃行事、说话颇有心机和算计,但是她宫中的人却在她的手、眼不及处给她拖后腿,就算她近期复得恩宠,可是只看她的出身,就只能是可以给她无限的恩宠,位分和权力却是不能再往上了。

    况且皇上对她的宠爱只是因为对萧阳公主的忌惮,依庞加看来,萧阳公主对宁景妃的态度也许并没有那么的好,而且从萧阳公主的言语中若有若无的有对宁景妃的蔑视。

    “青云姑娘,不是老奴不知事,而是的确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比八百里加急都重要。”庞加阴阳怪气的和青云说话,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竟然还敢拦自己。

    青云面红耳赤,在宁书身边伺候这么久,除了刚刚到唐暮的时候总是被人羞辱,之后宁景妃得宠,自己作为宁书的贴身侍女,自然也是极有体面的,走到哪里被人都要称她一声青云姑娘,甚至一些不得宠的小美人儿都对她尊敬有加,她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这种遭遇。

    “庞公公,这可是皇上的旨意,难道您想抗旨?”青云虽然被庞加的态度气急,但是她还是有理智的,这屋子她是绝对不能让庞加进去的,否则宁景妃时候处置的就是她们了。

    庞加根本不管青云说了一些什么,将手中的拂尘一扫,略带冷漠的说:“青云姑娘,皇上要是怪罪,自有老奴担着,和你可是没有任何的关系,今日这寝殿老奴是必须要进的,皇上的怪罪老奴能担着,要是因为这消息没有及时的让皇上知晓,到时候的罪过可就不是你们能担得起的。”

    青云自幼聪明,不然也不能被宁景妃信任多年,庞加的话的确让她感到了一丝恐慌,如果真的像庞加说的那样,即使今夜她家主子欢愉了,恐怕也得不了好,说不定还会因为今日的事情受到牵连,拦着庞加的决心也没有那么强烈了,还不知不觉的让出了一条道儿。

    一想到她家娘娘好不容易复宠,她们永亭宫的人也能宫中直起背脊说话,她决不能让现在的好日子被打破,便渐渐的有些松动,庞加更是趁着这个机会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皇上,皇上,该离开了。”虽然庞加心中有底儿,但是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呼喊靳文帝,只希望宁景妃已经将皇帝伺候好了,不会因为他的打搅而龙颜大怒。

    即使经过一室欢愉,靳文帝也因为庞加的打扰有些恼怒,尤其是宁景妃在他的怀抱里面色潮红的向他撒着娇,更是是不是的伸出那娇软的舌尖柔柔的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奔跑、狂欢。

第五十章 凤阳宫议事

    “庞加,自己领罚去,滚!”靳文帝十分恼怒,宁书舌尖的轻触感让他又有了刺激的感觉,觉得自己又有了用不完的力气和精力。

    庞加虽然听到了靳文帝愤怒的声音,但是他还是不敢离去,现在可不是皇上放纵**的时候,他是左右为难、坐立不安,说离去,可是有担心萧阳公主的事情生变,现在离早朝也不过区区几个时辰了,到时可怎么办为好。

    “皇上,老奴有万事……”庞加思虑很久,大着胆子将自己要说的事情继续往下说,可是还未说完,就被靳文帝一声打断了。

    靳文帝原本以为庞加已经走远了,抬起手要往宁景妃的嘴边摸去,没想到庞加竟然没有,还不怕死的继续说话:“庞家,你再说话,信不信朕砍了你,大事,难不成还是唐暮打过来了?”

    “皇上,这事和唐暮打过来就只有毫毛之差了。”并不是庞加夸大其词,而是他们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要是处理的不好,说不定就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到时候又是血流成河、家破人亡。

    靳文帝冷炀一听,先愣了一会儿,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庞加还没有那个胆子来糊弄自己,那就肯定是十万火急的真事儿。

    宁景妃暂时不知是何事,心中正埋怨青云等人无能拦不住那该死的庞加,平日里她就厌恶庞加,现在竟然被他破坏了自己的好事。

    永亭宫里突然灯火通明,上上下下的人忙忙碌碌的,皇帝的怒火他们承受不起,而宁书在床榻上还娇羞中略带愤怒的说:“皇上,庞加那老奴才越来越放肆了,仗着您的宠爱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皇上,您可不能让他继续这么胡作非为下去。”

    正忧虑的想着该怎么解决此事的靳文帝被宁书打断了,他转眼看见宁书还半躺在榻上春光乍泄,满目含春的看着他,一股怒气不知从何而来,张口就高声怒斥:“你是在妃位上坐的太久,还是已经忘了该如何伺候朕了?”

    靳文帝在后宫中鲜少发火,他爱美人儿,更认为美好的女子是拿来疼爱的,即使先皇后蹊跷的死亡,矛头直指郭后,靳文帝那那时候也是很沉静的。

    靳文帝的话吓了宁书一激灵,她连忙胡乱的披上衣裳从榻上快速的下地跪在靳文帝身前略微害怕的说:“皇上恕罪,皇上的恩宠,臣妾还以为是做梦呢,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臣妾知道自己该有的本分是什么。”

    “你知道就好,赶紧替朕更衣,要是晚了,出了什么事,你万死不辞。”冷炀一听宁书的解释心中也已经没有多少气愤了,况且他自己也是万般不情愿,但是皇帝该有的严肃他还是要有的。

    更衣这样的事情是每个后宫女子必会的,宁书熟练而又快速的为靳文帝更好了衣物,欲言又止的说:“皇上,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您大半夜的如此折腾,臣妾想着就心疼您。”

    这也是宁书在靳国毫无势力,却能稳坐四妃之首的厉害之处,她很懂得如何平息靳文帝心里的怒火,更懂得怎样让靳文帝挂念,怎样在他的心里有一席之地。

    “自然是军国大事,景妃可别忘了后宫不得干政。”靳文帝幽幽的开口说道。

    宁书转念一想说:“皇上,臣妾自然知道,只是担心您的身体,故而由此一问。”

    靳文帝‘嗯’了一声,径直离开了永亭宫,看见要以候在了宫外的庞加就有几分焦急的问:“庞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庞加害怕靳文帝突然愤怒,赶紧跪下请罪说:“老奴有罪,打扰皇上休息,请皇上责罚。”

    冷炀上了庞加早已备好的龙撵,抬头见月色正浓,心中轻叹一口气说:“好了,我不管你有什么罪,自己去领罚,现在赶紧将发生了何事详细的禀报了。”

    “凤阳宫丹尼奉皇后娘娘之命来请皇上前去凤阳宫商议大事,说萧阳公主被刺。” 庞加言简意赅的将丹尼传话的意思说出,只祈求皇上不会怪罪他太过于缓慢了。

    一听萧阳遇刺的字眼,靳文帝哪里还能淡定,那萧阳公主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儿,平日里和她好好的客客气气的说话,她都能一句话气死人,更何况现在可是在靳国遇刺,那她还不得更理直气壮、无法无天了。

    冷炀一进凤阳宫就听见了冷桐那番要好好疼爱世间女人的话,可以说,冷桐作为太子,在国家大事上毫无建树,可是靳文帝却认为冷桐是他所有儿子里最像他的,因此从不提废太子的话题。

    一听是靳文帝的声音,郭襄澜一改之前怒气冲冲、咬牙切齿的模样,像变脸一样瞬间笑靥如花、端庄优雅的在靳文帝进殿的时候温柔的请安道:“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冷桐也只好跟着郭襄澜行了一礼,

    “桐儿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刚才那句话说得对,也说得好。”靳文帝边说话边让皇后起身。自己上前坐在椅子上。

    皇后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刚从宁书那贱人的床上爬起来,心中百般厌恶,却不敢、也不能表现出来,依旧言笑晏晏的说:“今日桐儿回宫告诉我,萧阳公主今日在天下楼被刺。”

    冷炀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冷桐说:“是吗,那桐儿为何去天下楼?”

    冷桐是只要和他没关系,一切都好的想法,听靳文帝问他为何去天下楼,他也没什么了龌蹉的,就实话实说道:“我和然表哥,曹彦、还有枫堂弟和邵阳大长公主家那个小霸王商量着一起出去玩玩,上次打赌输给小霸王,说好了请客,但是郭家小表妹得罪了萧阳公主还用簪子刺杀,萧阳公主的侍卫更是一脚将郭家表妹踢去了半条命,儿臣觉得郭家和清月台都不会善罢甘休的,母后才让人去通知您,想着趁机先商议好对策,也好在萧阳公主胡闹的时候有计策。”

    冷炀眉头微皱,缘来是郭家的人这么不识时务,还在朝堂上提醒了,竟然还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如果被刺得不是萧阳公主,他倒是想看他们斗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可惜这是不能如愿了。

    冷炀看皇后正看着自己,就说:“皇后还是安抚安抚忠义侯府的人吧,这萧阳公主身份尊贵,不好处置,让他们忍忍,皇后也派些御医去给那受伤的小姑娘好好的诊治诊治,多赐些布帛珍宝以示皇家的抚慰吧。”

    皇后郭襄澜一听让她的母家忍气吞声,心里也有些不情愿,而且以她大哥那暴脾气和她大嫂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这事恐怕是不能像皇上说的那样善了,就假意为难的说:“皇上,这事能如此解决是最好,臣妾只怕以我大哥的性子怕是不能如此一帆风顺的解决,我就怕他会背地里去对付萧阳公主,万一惹出了更大的麻烦,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郭襄澜话后,殿中一片寂静,连气息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好久,靳文帝才开口说:“那皇后以为该如何?是让我立即下令将忠义侯府那小姑娘打入天牢,或者反正这事情是忠义侯府惹出来的,到时候萧阳公主消朕讨说法,那朕就将忠义侯府推出去,想来萧阳公主也不会真的做什么,最多也不过是要了那罪魁祸首的命。

    皇后那话一说,靳文帝就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既想保全忠义侯府,又想让忠义侯府不失面子,这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他心中冷笑。

    靳文帝的想法别说忠义侯府不可能接受,就是郭襄澜也一时半会儿无法相信,并不是她舍不得一个继室生的侄女儿,而是这侄女儿是她大哥的心肝儿、命根子,要是自己没有为她讨回公道出气,还保不住她,那她大哥那里她是无法交代的,自己恐怕也会失去家族的支持。

    “皇上,臣妾只是认为这萧阳公主一到靳国依然毫不收敛,飞扬跋扈的,我们却以为的纵容着,长此以往下去,我怕让世人误以为我靳国怕了她唐暮。”郭襄澜听了冷炀的话可谓是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说错了话,到时候皇帝恐怕会真的按他自己的想法去办了。

    而郭襄澜的话正是冷炀一直忧愁、担心的问题,他就怕靳国人到时候真的会以为他的退让是因为唐暮太强大,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他却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冷炀转眼一看案上的沙漏,都已经三更天儿了,不知不觉都已经这么晚了,见皇后依旧是自己刚来时的样子,他突然转念一想,何不趁着忠义侯府和萧阳公主这件事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明白这里不是唐暮,而是靳国,有些事适可而止。

    成了,那便是靳国的幸事;败了,那也只不过是忠义侯府擅自做主的结果,还能削一削侯府中人的锐气。

    “此事我就不管了,你让忠义侯府自行安排吧。”冷炀想着既然忠义侯府都能这么为靳国“着想”,自己肯定不能让他们失望,反正对自己是没有任何的损失的,送上门来利用的为何要放过。

    “臣妾多谢皇上。”郭襄澜虽然聪明,但是现在还没有想到皇帝是在利用他们郭家,等到后悔的时候已经为时晚了。

第五十一章 七月的打算

    商议完事情,都已经快天亮了,靳文帝也不好去别的妃**中,只好在皇后这里眯眯眼,待会儿还有更麻烦的事情需要去解决。

    即使天色已经微微亮了,沐亲王府念七阁依旧灯盏点点,冷暮此时正半躺在床榻,今日还没有她的消息,不知是否依旧。

    阁外的冷河透过窗户看见冷暮床榻边的琉璃灯还依旧微弱的亮着,他知道这恐怕又是彻夜未眠了,应该是在等着萧阳公主的消息吧,起初见冷暮想通,即使不能在一起,也愿意去正视他的感情时,冷河是开心的、也是欣慰的,可是现在他好像又走进了另一个魔障,冷河现在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将萧阳公主的信息告诉他,如果不告诉,又怕他更加的又颓废了。

    “阿河,既然回来了,就进来吧!”

    冷河在窗户外走来走去的影子被冷暮眼尖的瞧见了,冷暮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是知道他带回来的一定是自己想要的消息。

    “主子,您怎么又彻夜不眠,您的身体能守得住吗?”冷河看见冷暮半倚在床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兵法书正看着,可是只在身上搭了一张毯子。

    冷暮看着浑身还散发着寒气的冷河说:“睡不着,我睡不着。”

    冷河轻叹一声,他家王爷真的是陷进去了,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所爱之人嫁给别人,自己独自伤悲,冷河有时真的很想冲到清月台将萧阳公主绑到沐王府让她好好的看看,他家王爷因为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王爷,萧阳公主今日在天下楼被刺杀……”

    冷河忍着悲痛说话,可是却被冷暮慌乱的打乱了。

    “阿河,你说什么,她有没有受伤,是谁?”

    一听萧阳受伤,冷暮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他很害怕,怕她树敌太多,怕她受到伤害,现在还没有什么利益的冲突,都已经被人刺杀了。

    “这估计是萧阳公主将计就计设下的一个局吧,况且她身边能人众多,又怎么会让她受伤呢,王爷也不必担心了。”冷河因为冷暮的痴迷不悟,他现在对萧阳的态度并不好,即使曾经他认为萧阳是最适合他家王爷的。

    冷河测过头看着已经有些白影的夜空,还是和以前一样,所有的都没变,变得只是他家王爷,自从遇见了那个女子,他心里的那个小人是极力的牵制着他,不许他继续谈论萧阳公主,可是一看见王爷的那双孤寂的眼睛,他就忍不住的向他诉说。

    冷暮低头沉思片刻,见冷河依旧不开口,就轻声的说:“阿河,人总要有信仰,如果没了,我该怎么办,就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你想看到那样的我吗?”

    冷河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将萧阳公主当成了他的信仰,只是萧阳公主可能将他当成了心里的魔鬼。

    “郭家的郭芮,可能是嫉妒成狂,也也可能就是看萧阳公主不顺眼。”冷河知道自己不说已经是不能的了,那就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吧,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冷暮的手狠狠地紧握,手上青筋暴露,骨节更是‘咔咔’的发出声音,明显是愤怒极了,他放在心窝里的人,竟然被一个丑八怪刺杀,真是不想要命了,辛好是没有伤到她,不然毁了忠义侯府也不不够他们偿还的。

    “让朝中的人,明日如若萧阳公主要和忠义侯府死磕到底,让他们全力配合萧阳公主,我就不信整不了他忠义侯府,还有,那个叫郭芮的,废了吧?”冷暮憎恨一切伤害七月的人和事,有一人他杀一人,有一双他就杀一双。

    冷河暗里思虑说:“王爷,万一萧阳公主不需要我们的配合,那该如何?”

    “不管怎样,就按我说的去做,即使她不需要,也不会妨碍她什么。”冷暮语气轻轻的说话,就像是害怕打破美好的宁静一样。

    看着外面越来越亮堂的天空,冷暮终于放下了心,现在她应该已经安排好了吧,就看她如何漂亮的反击了。

    他彻夜未眠,眼圈下有一层淡淡的青痕,一看就知道是睡眠不好,如愿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为了他能长久的走下去,冷暮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准备浅眠片刻,反正他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没有他需要做的事情。

    天色渐亮,清月台的景色依旧,整个罕都早市的繁荣依旧,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撒进了七月的软榻,一格一格的,床榻上一暗一明相互对应,时候不早,七月正被恰好印在她一双眼睛上的明亮晃醒了,她慵懒的睁开双眼,柔软的身子似无骨一样软软的。

    即玉走进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七月裸露在被子外面的白白嫩嫩的胳膊,立马跑到床榻上,将衣裳披在了七月的身上,点着她的脑袋说:“都已经和你说了无数遍,怎么又忘了?你身子本来就易受寒,还如此不知道爱惜,奴婢知道会心疼的。”

    即玉年长七月近两轮,而且看着七月长大,在唐暮宫中的时候也明里暗里的照顾她很多,在七月的心中,即玉和沉风姑姑、溪风姑姑她们是一样的,为的就是看着她平安、健康、无忧无虑的生活,为的也只是她母后那一点情分。

    “即玉姑姑不必担心,我也只是刚刚才起来,并没有太长的时间,应该没事的。”

    七月安慰紧张的即玉,只要一碰到和七月有关的事情,即玉就会慌乱,从刚开始跟着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改过来。

    即玉听到七月七月唤她一声姑姑,眼角微微湿润,她知道自己对七月的付出虽多,可那都是自己对宁宁的承诺和对太皇太后命令的谨记,还有对自己命运的选择,她不比留在唐暮的沉风几人,对七月的好都是无条件的,都已经当成了她们生命的一部分,所以她是担不起这一声姑姑的。

    “公主莫要乱叫了,主仆之间的规矩不能忘,况且即玉担不上公主如此称呼。”即玉柔声的劝说七月,希望她以后不可在另外的地方再如此唤她了。

    七月将手伸进即玉抻好的袖子里,慢慢的将衣服穿上身,嘴角满意的一笑说:“即玉姑姑义无反顾的追随我到靳国,背井离乡,七月幼时,更是暗地里护着我,近几年又一丝不苟的照顾着我,难道就不能让七月唤一声姑姑。”

    即玉见七月一脸的倔强,就知肯定是劝不了了,这孩子只要是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只有随着她胡闹了,不过即玉还是嘱咐说:“那公主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唤我,这会让那些达官贵人看笑话的。”

    “我想如何就如何,还需要去看谁的脸色过日子吗?”七月听即玉让她不能随自己的心意做事,有些地方还是要注意在场的人就心中不舒服。

    即玉暗自摇摇头,这性格真是像极了她娘亲,不过七月还更甚,总是不喜欢一些束缚和规矩,她也只能随她去了。

    七月看外面的天色,觉得已经早了,今日还要入宫,又要盛装打扮一番,也不知道时间是否够。

    即玉知道七月今日要入宫,昨日天下楼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虽然七月放过了郭芮,但是并不代表忠义侯府就会领情,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说她家公主伤了他们府中的郭芮,所以今日七月身上的事情还是特别的重要的。

    “公主,今日穿这蓝色的襦裙,可好?”

    即玉拿出一件蓝***望仙裙,衣服是用的上好的蜀锦,更用蜀绣的针法绣着散发着幽香的蝴蝶兰,七月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

    “就这一件吧。”七月很想看看自己穿上这件望仙裙会是怎样的,她喜欢蓝色的衣服。

    即玉听七月喜欢这件衣裳,就默默的将衣裳放在七月的身边,轻轻的将七月的发丝散乱着说:“既然要这一件,那就换上吧,时候不早了。”

    不一会儿,七月在即玉的伺候下,终于将衣裙穿好了,都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多年,七月依然不会自己完整的将这些复杂的衣裙穿好,她有时都觉得自己是否脑瓜子不够聪明。

    由于七月虽然已经及笄,但是离开唐暮的那一天正好是她十五岁的生日,还没有办及笄礼,所以七月还不能梳发髻,只能将头发稍微打理一番,依旧戴上了她那蝴蝶玉坠的眉心坠,和衣裳上的蝴蝶兰就像是一体的。

    “公主起了吗?”

    暮西的声音特别的浑厚,让人一听就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即玉正在为七月整理背后的发丝,而七月一听是暮西的声音,激动的说:“是暮叔,即玉姑姑快速开门。”

    即玉没办法拒绝,只好放下手中的沉香木梳,七月很喜欢沉香的味道,所以她用的很多木制品都是沉香木所制。

    即玉压抑住心中的沸腾打开了那扇隔着两人的门,面色平静的说:“你回来了,公主念叨很久了,先进入吧。”

    暮西看到即玉的脸色看到他后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和以往一样,每次都是这样的表情,渐渐的有一些失望,他知道她是介意倚共的存在,可是倚红已经离去这么多年,他也渐渐的明白爱是什么,并不是初见倚红时的那一点心跳和怜爱,而是和即玉朝夕相处后这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痴狂。

第五十二章 再上乾坤殿

    第五十一章

    暮西看着即玉已经走到了七月身边的背影才反应过来,立马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走到七月跟前说:“公主,都办好了。”

    见七月点点头,即玉在后面继续为她整理着如云飘逸的青丝,暮西低头暗自沉思片刻继续说:“属下走了邵阳大长公主府和临江王府,两座府邸很近,毗邻而建,邵阳大长公主府倒是没什么可疑的,只是临江王府十分可疑,而且好像冷小王爷也在查临江王府,他让我转告公主,邵阳大长公主府和临江王府的水很深,让公主最好**手。”

    “冷枫?”

    “是”暮西十分笃定的说。

    七月看冷枫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一个有秘密的人,当时看他和乔预那要好的好不不是作假,七月便知即使他有秘密或者阴暗的一面,可也不是那种坏人,毕竟乔预虽然性子急躁,但是却不是那种任人欺骗的傻子。

    “我就知道他的另一面肯定十足的精彩,还真是不让人失望。”七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似笑非笑的说。

    即玉轻轻的准备给七月上妆,一点一点的慢慢呈现出一个更加完美无缺的妙龄少女,点点腮红越发的显出她她少女的娇羞,即玉奉上口脂,七月轻轻一点,嘴唇上的秀丽越发的诱人。

    “可以了吗?”七月起身看着镜中窈窕的自己,她有些迷离的问正默默站在她身后的即玉。

    即玉看着笑颜灿烂的七月,陶醉般的说:“公主是最美的,世间难有,而且这襦裙最适合您了。”

    七月出了房间,看着越来越凋零的院子,就连那些属于秋季的枫林也渐渐的染上了秋意,虽然整个院子里一尘不染,但是七月却看见了满院落叶的痕迹。

    看见暮西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想着他向自己禀报的事情,略微思考片刻说:“暮叔,让一月通知二月,派人盯着临江王府,有任何可疑的及时通知我。”

    冷暮点头说:“冷小王爷需要盯着吗?”

    七月搭着即玉的手上了马车,暮西骑马跟在一侧,看着罕都依旧的繁荣,七月笑着说:“不用,他影响不了我们,又何必浪费那些人和时间。”

    暮西不再说话,七月也沉默的透过窗户看着热热闹闹的行人,虽然时辰已不早,但是商铺小贩依旧忙碌,足以看出罕都是繁华的,这样一个城池任何有野心的人都会垂涎,难怪靳文帝将藩王幽禁在京城。

    马车缓缓前行,满街的人都在讨论忠义侯府小姐郭芮刺杀唐暮和亲公主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一甚至有人说:“忠义侯府就是为了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才故意指使他们家的二小姐去刺杀唐暮公主的。”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也越传越乱,甚至有‘忠义侯府想篡位’的传言,七月越听嘴角的笑容越甚,心中暗道:忠义侯,既然你想和我斗,那本公主就陪你斗到底,就看侯府能不能承受了。

    穿过最繁华的东市,七月却不知在离她马车不远的茶楼上有一个身着白衣、戴着斗篷的年轻女子正满眼恶毒、仇恨的怒视着七月。

    斗篷下的那张长得清纯、肌肤胜雪的脸却是扭曲的像地狱的魔鬼,更像三角的毒蛇,她站在窗口,秋风轻拂,一不小心便出来了她斗篷上面纱的一角,虽然被她即使的掩盖住了,但是还是有人看见了她那张颜家二小姐颜襄特有的脸。

    而看见她的那个人正是对面天下楼的冷枫和冷暮,冷暮看见她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和眼中的恨意的时候,面色一冷,当初就不该留下她,应该即使的将她抹杀了。

    冷枫看着已经越来越远的七月的马车和已经消失的那一抹白色,眼眸低垂说:“十七叔,这罕都恐怕是不能安宁了,风已经起了,就看狂风暴雨何事来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考虑好了,这条路一踏上可就不归了。”

    冷暮不想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后长大的侄子和他一样走上不归路,而且只要他能放下,做一个富贵闲人是最好的结果。

    “我无法忘记那件事,那个地方就是我的噩梦,可是我暂时不能离开,我要守护着她,这样她才不会害怕。”

    冷枫说话依旧无悲无喜,他就像不属于这一个时代一样,无论遇见多悲痛还是多喜悦、激动的事情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冷暮见他还是这样多年如一日的生活着,封闭着他的内心,冷暮于心不忍,但是却无从说起。

    “不知萧阳公主是否知道当年她母亲的真正死因?十七叔?”

    “你知道什么?”

    冷暮的声音也急躁了起来,他也只知道七月的母后是因为后宫争宠而死,却从没有想过会真的有别的缘由,看来是真的要乱了。

    冷枫嘴角微微一扯,却显得和他是多么的不和谐,一个从不笑的人,突然有过那么一丝笑的迹象,哪怕不明显,也是引人注目的。

    “都说十七叔是一个不好女色的人,甚至还传言十七叔不喜欢女人,原来十七叔钟意的人是萧阳公主,怪不得您多年来始终不肯娶妃,竟然是在等着她长大,不过刚才对面那女人该怎么办呢?”他只有和冷暮在一起的时候话才多了那么几句,但是也并非能做到侃侃而谈。

    冷暮有些伤感的说:“爱在心中便好,有些事顺着往下走就行了。”

    “她曾经说过她的母后是中毒而亡,连续两次中毒,不治而亡,都已经十多年了。”冷暮回忆着以前七月给他讲的她的过往。

    冷枫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水,再正襟危坐也严肃起来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我查了十来年了,我母妃的经历和嘉皇后很像,也是生我的时候被人下毒血崩却意外的活着,我母妃失踪的时候也是二次中毒了的,只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是我确定她就在临江王府的某一处,更巧的是嘉皇后离世和我母妃失踪是同一天,我认为嘉皇后的死应该是那些人没有料到后宫中有人会动手吧。”

    冷暮独自沉思,他意识到七月母妃的死也许真的是有蹊跷的,他们想要的应该是什么东西吧,只是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却是自己不知道的,那如此推断,七月恐怕现在是处在危险重重中吧。

    “这就是你不肯离开临江王府的原因?”冷暮一直不知他为何要一直住在临江王府,反正肯定不是为了父慈子孝。

    “是,我母妃肯定在临江王府,这不仅是我的直觉,而且临江王府还有更多的秘密,应该对我们有帮助吧。”

    冷枫抬头看着临江王府的方向,眼中无限的眷恋,冷暮知道他有在思念他的母妃梁澄了,曾经的临江王妃是一个贤惠、灵动的女子,对冷暮这样的兄弟也是好的没话说,冷暮对她是敬重的,只是不知怎么就突然失踪了。

    “你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冷暮嘱咐冷枫道,他只希望自己这个大侄子能够好好的生活。

    “我要做的事情还未结束,舍不得!”冷枫最大的愿望就是将他母妃救出,并且扶持十七叔达成心愿,脱离痛苦。

    冷枫望着已经远去的七月,以及冷暮痴恋的、宠溺的眼神,似乎想到了什么,眸色微变,略微担忧的说:“十七叔,萧阳公主会是我们的变数吗?虽然和她相见不深,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她太聪明,也太有心计。”

    听着冷枫的夸奖,虽然是对七月,但是他心中却是无比开怀,笑如清风的说:“她,不会的,我相信她不会,虽然她跟我入骨,但是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七月坐在那华丽的马车上,象征着她的身份是不一般的,从清月台穿过整个东市过阳武门,她始终平静如水,这些年都慢慢的熬过来了,为了她的目的已经付出了太多人的心血,她不可退步,更不可心慌。

    同昨天一样,七月早早的让暮西递了自己的请愿书,靳文帝冷炀看见了,也是早早的派遣庞加在宣华门处恭恭敬敬的等候着,看见七月从车上下来,庞加立马谄媚、点头哈腰的上前说:“萧阳公主千岁,老奴恭候多时。”

    “庞公公,我们又见面了。”七月即使和他打了招呼,但是依然语气不善,对庞加从头到脚都是一种蔑视,从小到大她的印象里就只对元直有一个好感,也只对他一人有好脸色,其余的公公,她是连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眼的。

    庞加面色不改,即使他看见七月身边的丫鬟对他亦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依然狗腿的跑在七月的前面热情的带路。

    经过昨晚的事情,他知道七月是最不能得罪的人,起初得到丹尼的消息通知皇帝时他还有一丝的忐忑,可是靳文帝的态度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萧阳公主恐怕是靳国除了皇帝最尊贵的人,他决不能得罪。

    七月可不会去揣摩庞加的心里的想法,她没那个心思,更何况庞加还值不得令她关注,只不过是一条有略微有些手段的狗罢了。

第五十三章 萧阳反击

    满朝文武,只要是忠义侯府一系的全都上书弹劾七月,尤其是御史更加的疯狂,竟然颠倒黑白说:“微臣弹劾萧阳公主仗势伤人、目中毫无我靳国的威严,更是心狠手辣,将我靳国的贵女殴打至差点殒命,请皇上重罚。”

    七月正走到殿门处,那御史的话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冷笑,快步踏入正殿向冷炀恭敬的躬身说:“萧阳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七月可不会真正的恭恭敬敬,她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靳文帝想得到她尊敬,还不够资格,不过是一个利用女人、靠女人维持平衡的伪君子,七月最是看不起这样的人,她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想要找到像她父皇一样的男人是不容易的。

    “萧阳公主免礼。”他看见萧阳的身后只有齐聚和暮西二人,却有些猜不透七月心中真实的想法了,她难道不应该聚集唐暮的人为她讨回公道吗?竟然会如此‘放心’,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准备,竟让她这样的大胆。

    七月微微站定,眼眸不变的将周围的大臣仔细的打量过,尤其是那些令人厌烦的忠义侯一党,她绝不会放过。

    “不知刚才是哪位大人弹劾本公主仗势伤人、心狠手辣来着,不知是否院子为萧阳解疑,我怎么就担上了这样的恶名?”萧阳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她可不是好惹的,既然和忠义侯是一丘之貉,她又怎么能留下祸根。

    朝堂上先是一片寂静,接着有了小小的议论声,刚才那个弹劾七月的御史被七月打断便不知该从何说起了,小心翼翼得看向了忠义侯,希望他的郭安能够给他或多或少的提示,忠义侯看见他的眼神,本身就已经气急,七月对他的笑意刺激了他,认为这是故意的嘲笑,便向他提示了几句。

    然而他们之间熟稔的互动,没有逃过时刻关注着他们和多疑的靳文帝的眼睛,七月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她要的是靳文帝的态度,她明白自己自己并非靳国的人,即使是公主,她也是没有丝毫的权力的,那就不必自己动手,借别人的手又有何不可。

    靳文帝可不是一个心宽的的人,只要让他抓到一点儿的蛛丝马迹,他绝不会手软,虽然知道朝廷中拉帮结派严重,但是在他的眼皮下还不知道收敛,当着外人的面竟如此得不将他放在眼里,他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那御史还未意识到他已经被皇帝列入了他的名单中,有这么一个为忠义侯表示自己忠心的机会,他要牢牢地抓紧了,忠义侯府是皇后的母家,更是太子的外家,注定了是荣华富贵、权势滔天的,能入忠义侯的眼,他当然要好好的表现。

    依旧一脸痴像执着的朝七月发难说:“萧阳公主作为女子,竟然擅闯我靳国的朝堂,不知萧阳公主居心何在?”

    他以为自己的质问会让七月下不来台,可是却是伤了靳文帝的脸面,因为是他宣召的七月,为了利用忠义侯杀一杀七月的锐气也是很得他心意的。

    七月一听,嘴角微微奸笑,快速的看了一眼靳文帝的脸色,见他面色甚是凝重,还有微微发怒的意思,轻启皓齿说:“本公主不知这位大人是何意,难道贵国皇上的话竟是假的?那本公主是信还是不信呢?”

    靳文帝听到七月的质疑,心中的厌恶更甚,也更加的憎恶忠义侯府,那人好歹是忠义侯的人,也许他说的话正是郭安授意的结果。

    “萧阳公主是朕请进宫的,你们有何异议,都来问朕。”靳文帝冷着声音板着脸说话,显然是怒气十足。

    群臣不敢接话,因为他们感受到了冷炀的怒火和寒气,他们知道是自己触碰到了冷炀的底线,就深深地低下了自己的头。

    那御史依旧不愿就此放过七月,紧咬不放说:“古今往来,女子是没有资格进入朝堂干政,更何况你萧阳公主是敌国之人,我靳国正是怎能容你插手?”

    一番话,将七月逗的心中不停的“哈哈”冷笑,越发的看不上针对她的御史,也不知道是真的傻还是怎样,连别人的利用都如此的高兴,看来这忠义侯郭安的确有几分手段,并不是吃素的,想要和他斗也是不容易的。

    “难道御史大人不知你正在诋毁的人正是本公主,作为当事人,我不该堂堂正正的站在这里看看诸位是如何光明正大的污蔑本宫?”七月义正言辞的反驳和她针锋相对的御史,既然看不清局势,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那御史是寒门学子,能爬到今天的地步是他一辈子都不能做到的,那些他所依靠的人已经不能满足他升迁的**,所以他急需攀上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而忠义侯府就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忠义侯府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获得权势。

    眼见着御史被七月反击得节节败退,忠义侯郭安和侯府世子郭容涛是决不允许也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局面,立马给他底下的人使眼色,让他们赶紧的接上。

    早就已经答应了皇后,自己不会插手,那他就绝不会插手,况且他还想就此看看这朝堂上究竟还有那些人是忠义侯府的钉子,在他的眼皮底下能隐藏得这么深,有些还是他所不知的,就像刚才的何御史,他一定要将他们揪出来。

    工部的尚书苑梁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忠义侯党,他的母亲和忠义侯的母亲是亲姐妹,他们表兄弟的关系也是很好的,看到郭安的眼神他立马站了出来,因为郭芮长得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的母亲,所以苑梁的母亲更是爱屋及乌,看见郭芮仿佛就看见了往昔的自己,一听郭芮被七月所伤,她留给自己的儿子苑梁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为郭芮讨回公道,不让她不会放过他的。

    “萧阳公主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竟然颠倒是非,忠义侯府的人都知你萧阳公主仗势欺人,还将忠义侯府的二小姐重伤,简直就是痛下杀手,难道萧阳公主还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不敢承认自己的罪行?”苑梁其实并不知道事情的发展经过,只知道他表哥和母亲都向他嘱咐一定要为郭芮讨回公道,他可是谨记着。

    还没等七月出言,苑梁左侧的襄城侯两眼一翻嘲讽的白了忠义侯和苑梁一眼说:“苑大人今日出门是没有带耳朵吗?”

    一番话引起群臣的笑意,却死死地把控着不能出声,其中有些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让苑梁很是不解。

    “襄城侯,我苑梁何时得罪你了,竟让口出恶言。”苑梁有些气愤,竟然被襄城侯这个她从来看不上眼的看对头嘲讽贬低了,他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有些人是知道襄城侯话中的含义,毕竟他们也听见了大街上的风言风语,虽然没有什么可信的,但是他们说的有板有眼的,也让他们难辨真假,况且听说昨晚天下楼可是人满为患,那就有一定的人看见了。

    不只是襄城侯,就连镇国侯这个万年不理事的大老粗都跳了出来,急吼吼的说:“苑梁你个老不死的不仅耳朵聋,恐怕是连眼睛都是吓得吧,你赶紧的去外面听听,也不知郭安那老鬼给你灌了什么**汤,你还就真信了,我外孙子都说了是郭安家那个不要命的小丫头刺杀人家萧阳公主才被伤的,难道有人杀你,你会站在那儿等着?我看你也没那么傻吧!”

    镇国侯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他开口连皇帝都不会去想他是哪个派系的人,因为他从来不受约束,哪里还会听从别人的安排和吩咐,他能开口说话,估计也是闲着无聊,看着大家争得面红耳赤的,他觉得自己不好意思闲着。

    “你……你……苏江……你胡说八道,难道你认为忠义侯府的人会胡言乱语,会骗各位同僚,这萧阳公主手段颇高啊,竟然令向来不参与政事的苏江你为她说话,实在是高啊!”苑梁也有过一丝的怀疑,郭芮的伤究竟是为何,但是一想起他娘的话,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继续攻击七月,他为的就是为郭芮讨回公道,没有别的意思。

    七月冷眼看着朝堂上的变化,襄城侯和镇国侯的出手令她意想不到,他只吩咐了乔预让他推波助澜,显然镇国侯的地位还不是乔预甚至乔安能请动的,那究竟是谁在背后做那只推手呢?或许是为了帮她?

    七月见靳文帝眼中时不时的有看好戏的光芒,她眸色一冷,竟然还想利用忠义侯来对付自己,七月嘴角勾起,心里已经将冷炀暗骂了一回,她倒要看看冷炀到时候如何收场,她是不会让他轻易的躲过去的。

    “忠义侯,你敢不敢出来和本宫当面对质,或者将你那两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孙女儿找到这乾坤殿来好好的让本宫看看究竟伤了她哪里?”七月微微笑着,两眼直直的盯着忠义侯,让他有一丝透不过气的窒息感。

    七月不惧怕忠义侯的找茬,既然妄想她赔礼道歉,那就要看看郭芮有没有这个脸面受的起她的歉意。

第五十四章 两两相争

    郭容涛是一个急性子,他早就已经忍不住了,现在听到七月的话,在他的耳朵里就成了满满的挑衅,他的心肝闺女儿此时还躺在床上滴水未进,而仇人却谈笑风生、精神饱满的站在他的面前,如果这里不是乾坤殿。他恐怕早已上前打上了。

    “萧阳公主,我家女儿的伤你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我家阿芮从来不会说谎,你为何如此心狠,她还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郭容涛被他父兄牢牢地抓住了,自然挣不脱。只好过过嘴瘾,听到七月的话,他不经大脑就急急的说道。

    七月并不将郭容涛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莽夫,是造不成威胁的,但她还是立马开口说:“一个单独和无数男子厮混在酒楼包厢的女子能有多天真,萧阳竟是不知,请国舅爷为本公主好好的讲解讲解,这未婚少女大晚上的和几个男子独处一室是靳国的国风吗?”

    七月的话引起了无数人的议论,这个社会对女子还是很不公平的、苛刻的,如果真的如七月所说的那样,郭芮即使恢复了,想再嫁一个有权有势好人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毕竟靳国有权势的人大多都在乾坤殿里,而他们的家族对女子的贞洁是很重视的,不会想自己的子孙娶回去一个有污点的女人,更何况是皇室。

    礼部尚书裴焕之前去接待过七月,他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七月的性格,想着也给七月卖个好,他不属于任何党派,却不知为何近期来对七月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他从容的说:“皇上,这件事最好还是明查,其中的牵连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本官今日进宫听见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在议论昨晚天下楼萧阳公主被刺的事情,他们大都是恐惧的,害怕的,害怕再次的发生战争,毕竟萧阳公主身份贵重,代表的更是唐暮,而且还有……还有……。”

    裴焕吞吞吐吐的、想说又不敢说,还是不是的偷偷的瞥忠义侯郭安他们一眼的行为却激起了冷炀想要知道的**,看着裴焕不容拒绝的说:“裴爱情有话就直说,何必如此拖拉,这整个江山都是朕说了算,难不成你还以为朕说话不好使?”

    裴焕的话起到了作用,但是他还是隔了好久才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皇上,微臣听到那些百姓中有人猜测说……说……说郭二小姐刺杀萧阳公主是……是……忠义侯为了引起我靳国和唐暮之间的战争才指使的,微臣实在是不知,请皇上恕罪。”

    裴焕话完,连忙跪下请罪,他害怕皇帝因此而迁怒他,毕竟这些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他会有一定的责任。

    还不等冷炀有什么话说,忠义侯就已经暴跳如雷的指着裴焕骂了起来说:“好你个裴焕,竟然血口喷人,本侯爷也是你这样的小人能污蔑的,看在是同僚的面儿上,本侯今日就放过你一回,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冷炀本来听了裴焕的话就有一丝的怀疑,现在看着忠义侯在乾坤殿上竟然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感觉,他是彻底的怀疑上了忠义侯府,一个皇帝是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面前肆意妄为的,而忠义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正是说的侯爷你吗?怎么不去听听那些看见了事情经过的人的话呢?难道侯爷府中的人是神仙菩萨不成,说的话竟是真言?比皇上的金口玉言还可信、权威?本公主可是有证人的,要不要请皇上去将他们请来,太子殿下应该是很愿意为本宫作证的!”七月咄咄逼人,她是不会放过忠义侯的,都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余地了。

    本来靳文帝的心中就已经生起了疑心的种子,而七月的种种行为是为了将冷炀心里的种子培育成参天大树,这是比自己的反击更为残酷的惩罚。

    郭容涛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他做事从不想以后,只能看见眼前的利益或者仇恨,这样的一个人,七月是从不放在眼中的,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的威胁。

    一听七月的质疑反驳,甚至还“诋毁”他的宝贝女儿,这是他不能容忍的的,谁也拉不住脾气暴躁的他,他面目狰狞,看着七月的眼神凶光毕露的怒吼:“别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胡作非为,我家的人说出的话容不得你们质疑,哪怕是奴才的话也比你可信,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我家阿芮身上身上有多少伤,你都要加倍偿还。”

    眼看着激动起来的郭容涛竟然挣脱了他父兄的束缚,提起拳头向七月冲去,七月淡然的站立岿然不动,丝毫不为郭容涛已经吹动她的发丝的拳风而感到惊慌,还一脸的得意和无所谓。

    就在郭容涛的拳风快要触碰到七月的脸的时候,七月身后的暮西眼急脚快的冲出将郭容涛一脚踢飞了,他脚下已经留情,他知道在乾坤殿当着靳文帝的面杀人就是为七月惹麻烦,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了郭家那二小姐的事情,郭容涛随时都能死,就是现在不能。

    周围的大臣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郭容涛受伤的身体就已经滚到了郭安等人的身前,完全没有看清女子是怎么出手的,当然也让靳文帝深深地意识到七月并不是那么好利用的,也许她不够精明,但是她身后的齐聚和暮西却是文武之才,更应该是她的智囊团。

    “啪、啪、啪”七月鼓掌而笑,看着郭容涛眼中更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和嘲笑,一个没有脑子的人只能为别人做嫁衣,她清楚的看见了郭容涛的二弟郭术对郭容涛非但没有阻拦,还在暗地里将他往前推去,看来他们也是有矛盾的。

    七月眼眸微转,心里暗暗算计,反正这靳国没有什么可玩的,那自己就找一些乐子来玩,她倒是要看看忠义侯教出来的孩子是否都是像郭容涛一样的草包。

    七月拍掌而笑后,声音清脆的说:“都说‘虎父无犬子’,这忠义侯府却是‘虎父无犬女’,起初我还不知那郭二小姐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原来是国舅爷上行下效,萧阳受教了,多谢国舅爷释疑。”

    七月说话的时候朝郭容涛的方向拱了拱手,以示自己对他的谢意,而七月的这一行为,不止是忠义侯,就连靳国其余的大臣也认为这是七月明目张胆的挑衅。

    靳文帝眼中的深意更甚,越发的认为郭芮刺杀七月真的是因为忠义侯府的指使,不然一个弱女子哪里来的勇气,不然郭容涛怎敢在乾坤殿中就向七月下死手。

    久居皇位的靳文帝已经被权力腐蚀了,他的眼中、心中只有皇权,一个经历过动乱才登上皇位的人,是最担心、也是最害怕别人也忌惮着这个位置的,哪怕是他的儿子,他之所以选毫无建树的冷桐做太子,不仅是因为他是嫡子,更大的成分是因为他不够优秀、甘于现状,除了女人,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这样的一个太子对他是没有任何威胁的,所以无论冷桐是如何的不醉生梦死,他都没有想要费掉他的意思。

    连自己的亲子都不能信任的靳文帝,如何能放任忠义侯府恃宠而骄,更别说心生不轨了。

    靳文帝即使已经对忠义侯府心生不满和猜忌,也希望可以借他们的手章七月表明,这里不是她的唐暮,而是靳国,无论何事都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就算有什么委屈和不公,她也只能默默的受着。

    所以靳文帝并没有开口阻止忠义侯府的动作,相反还有一些放任的意思。

    七月一眼就能看透靳文帝心中的那些小九九,不就是想让自己和忠义侯府两两相争,他最后渔翁得利罢了,既然他想看,自己还就偏不配合了,忠义侯府有的是时间来对付。

    “皇上,虽然郭家二小姐刺杀本公主的事情不明,也许皇上也不愿祥查此事,但是他国舅爷可是当着皇上和众位大臣的面儿想要制本公主于死地,本公主就算是不愿意追究,可是当着我唐暮臣子的面儿我也不得不追究,请皇上为我做主。”

    七月深知冷炀是不想为她说话出头的,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想将忠义侯府一锤定死,她愿意慢慢的玩,将他们玩到觉得死亡是解脱的时候她就心满意足。

    七月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冷炀,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让冷炀不得不接手,七月想着,既然他不愿意解决,那自己就逼他出手。

    “昨日收到了我父皇的家信,他说:如果本公主在靳国待的不好,或者受了委屈,就让燕城的守将叫什么韩骄的派人来接我,将我送回唐暮,他再派一个宗室女就行了。”七月狡黠一笑,昂着头神采奕奕的说,就像一个骄傲的小孔雀。

    见冷炀脸色有微微的变化,她接着摇头晃脑的说:“本公主觉得也是,本来还以为靳国有好玩的,现在看见也没什么可玩的,还被人给欺负了,我还是回唐暮欺负别人吧!”

    冷炀一听,深觉不妙,这萧阳公主也太过于任性了,她恐怕是真的恼怒了,自己看来不能在继续的试探下去了,只不过是一个骄纵了的公主,想来也没什么弄不出什么大事。

第五十五章 忠义侯府的结果

    他沉眸暗自思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抚七月,忠义侯也该杀杀锐气了,不然就该爬到自己的头上了。

    “忠义侯府世子直视女儿意欲刺杀萧阳公主,犯下滔天大罪,罚五十大板,忠义侯教子不严,有失察之罪,故降为伯位,萧阳公主觉得如何?”冷炀想不能警告七月,那就借着这个机会将忠义侯降为忠义伯,反正这样的机会不多,而且最后还将所有的注意转移到七月的身上,生怕别人不知他是不得已而为之。

    七月不理会他将话题抛到自己的头上,她只知道斩草要除根,就问道:“皇上英明,只要皇上为萧阳做主,无论怎样,萧阳没有任何意见,只是请皇上让忠义侯,哦,是忠义伯看好他家的二小姐,如若还敢来挑衅本公主,我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

    提及郭芮,冷炀眼中一股冷意,郭安竟然想他郭家出第二个皇后,想让他郭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是白日做梦,郭家的人决不能成为太子妃,因为冷桐掌控不住他们,而且郭家已经出了一个皇后,要是再出一个皇后,那他郭家的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了。

    “季慎,严查萧阳公主天下楼遇刺一事,先将嫌疑人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冷炀是想将郭芮置于死地的,出了这样的事情,郭家的女儿连找一个好婆家都不易,更何况还是进宫了。

    季慎是刑部尚书,在朝堂上经营多年,而且爬到一部之长,他是有自己的手段的,皇帝一发话,他就已经知道了郭家姑娘的结局,皇帝是不回留下她了。

    文武百官也深深的意识到一定要回去好好的警告自己的儿女。以后见了七月就得绕道走,连郭家这样的权势都抵不过她的一番话,要是自家还不得灰飞烟灭。

    “多谢皇上,其实这靳国还是很好玩的,我父皇不会派人来接我的,皇上你就放心吧。”七月眉开眼笑的,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女孩子。

    冷炀笑得很难看的说:“那就好,这和亲可不能说变就变,对吧,萧阳公主?”

    “那当然了,我可是说话算话的人。”七月很自然的回答着冷炀的话。

    这个答案让冷炀很满意,他依旧没有忘记让皇后教育教育七月,即使他现在也不愿让太子冷桐娶七月了。

    “皇后想见萧阳公主一面,不知萧阳公主是否能赏脸?”冷炀试探性的问了七月一句。

    七月并不想见后宫中的人,一开了这个头儿,她就必须要去会一会宁书,她怕自己不能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愤恨,并不是因为宁书的消息让皇后算计了自己,而是看见宁书就想起了宁书对自己母后的背叛,这是七月不能忍受的。

    “皇上,萧阳之前就说过,待太皇太后回宫之日,便是萧阳进宫拜见各宫娘娘的时候,我太祖母的嘱咐我一直谨记于心,不敢忘记。”七月振振有词的说着,这是她刚到靳国就已经向冷炀表示过的,现在他再次提起那肯定是为了什么,皇后是郭家女,郭家出了事情,她肯定要在自己的身上找麻烦。

    冷炀面子被驳,有些恼怒,但是反面一想,这样的七月反而是没有威胁的,他面上才稍微好受一些。

    七月解决了郭家的事情,让人看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忠义侯一听皇上将他降侯为伯,才知道自己是触犯天威了,不然,他身为国丈,位高权重,又怎么会被如此重罚。

    皇帝是不会管他们心中的想法和变化的,他只会想怎样将朝臣看看的抓在自己的手里。

    约莫一个时辰后,七月终于走出了没有意思、还压抑的乾坤殿,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看见逐渐走近自己的镇国侯苏江和襄城侯江淮,她毫不迟疑的上前深深拱手说:“萧阳在此多谢两位侯爷相助,萧阳感激不尽。”

    倒是襄城侯反应过来微微摆手说:“萧阳公主不必放在心上,老夫也是受人之托,不然我才不会管这些烦心事的,萧阳公主行此大礼,倒是让老夫心中不安了。”

    七月虽然恭恭敬敬,但是也时刻关注着江淮和苏江的脸色变化,见江淮说话时眼神没有任何的闪烁,七月就知他说的应该是真的,看来他才是乔预拜托的人,那镇国侯就不知是为何了。

    “老夫向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他郭安那老不死的一家竟然欺负你一个女孩子,我就看不下去了,你也不必谢我,这些虚的我可不稀罕。”镇国侯苏江听到江淮的解释,心中暗暗记下了,连忙说话和他撇清关系。

    “就算如此,两位侯爷也是为萧阳尽了一份心,不管你们因为什么、目的是什么,萧阳也该向两位以示感谢,他日两位有何需要,萧阳义不容辞。”七月也知他们可能是并不想帮自己的,但是他们在靳国的地位崇高,尤其是镇国侯,那可是全民崇拜的战神。

    苏江和江淮是不会将七月的话放在心中的,他们没想到,不久之后,七月竟会是他们崇拜的人。

    他们两人摆摆手相携离开了乾坤殿前,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七月看着苏江那即使老去也高大伟岸的身影微微发愣,她猜不透究竟苏江为何帮她。

    “萧阳公主在看什么,如此的入迷?”七月的身后传来了裴焕的声音,将七月拉回了现实。

    七月一转身,看见是裴焕,她依旧面带笑容的拱手说:“多谢裴大人出手相助,萧阳感激不尽。”

    “不过是逞逞口舌罢了,不足萧阳公主挂齿。”他对七月并非有想要巴结的心思,只是因为之前的接触,让他知道或多或少的明白七月是一个怎样的人。

    就在七月了裴焕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郭家的人扶着郭容涛经过七月的身旁,郭安仿佛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郭容涛满眼仇恨的看着自己,浑身充满了戾气,有种生死仇人的意思。

    “萧阳,你别以为你就此高枕无忧了,我不会放过你的。”郭容涛自然认不清眼前的形势,逞强的怒骂七月。

    “容涛,你给我闭嘴!”郭安从皇帝的态度就已知郭芮的结局,他们是保不住她了,他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赔进去一个长子,即使这个长子不够圆滑、聪明。

    “老夫教子无方,请萧阳公主见谅。”郭安见七月没有动怒的意思,他连忙放下身份朝七月拱手赔罪。

    七月看着郭安略微还是有些为难,嘴角一笑说:“本公主向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忠义伯又这么诚恳,本公主就不深究了。”

    郭家的人又匆匆的离开,七月暗自打量着在人群中儒雅的郭术,郭术应该是感觉到了七月打探的目光,他在人群中前后张望,当七月目光相碰的时候他突然一怔,却见七月眼神在他和他大哥之间流转,紧接着释然一笑,郭术连忙避开七月的目光,他害怕,七月就像是能将他看穿一样。

    七月和郭术之间小小的举动自然逃不过裴焕的眼睛,虽然深知这些和他无关,但是还是试探性的说:“萧阳公主心胸真是开阔,就是很多七尺男儿恐怕也比不上。”

    裴焕小小的用意,七月岂会不知,正好她想看看裴焕是谁的人,就说:“本公主的心胸自然是宽广的,有些人、有些事要慢慢的玩儿才有意思,裴大人觉得呢?”

    听了七月的话,裴焕才知道七月心中是有成算的,这样的一个人狠厉起来是绝不会心软的,而萧阳公主就是这样一个人。

    “公主心中有数就好,故国难回,公主的路还很长。”裴焕看着远方的南归塔,心中感慨万千的说。

    七月看着逐渐走远的裴焕,自己才抬脚向宫门口走去,即玉正好在张望着,紧张得很。

    看见七月渐渐近了的娇小身影,即玉紧忙冲上去说:“公主,你可算是出来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看着即玉紧蹙着的眉头,心中微微感动说:“即玉姑姑,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进宫一趟而已,以后你勒不能这样了,瞧瞧,你的手可是冰凉的。”

    七月在即玉靠近为她换上披风的时候,她握了握即玉的手,就像是冰块一样,七月就知她肯定是见自己迟迟未回,就在马车外守了很久。

    “那就好,奴婢看见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有逐渐的减少,心里难免有一些慌乱。”即玉将七月扶上马车,自己也熟练的跳了上去。

    “没事,只不过遇见了几个在朝堂上帮了我一把的人,就闲聊了一会儿,才耽搁了一点的时间。”七月看着即玉说。

    七月在车厢中喝着即玉煮好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和忠义侯打了一会儿嘴仗,自己也是渴了。

    看着漂浮在小茶壶中的茶叶,她一直未忘记裴焕那句‘故国难回,路还很长’,这应该是他对自己的提点和暗示吧。

    唐暮,她是暂时回不去了,别说是靳文帝不会让她走出靳国,就是宁皇后也不会让她再次踏入唐暮的土地,她想要回去,就必须事成之后。

    “暮叔,去查一查裴焕。”七月慢慢的觉得裴焕和唐暮是有渊源的,只不过藏的很深。

第五十六章 倚红的故事

    暮西很快就从身上拿出一张小纸条从车窗处递给了七月说:“这也许是公主想要的,事关裴焕,二月和属下所得消息结合在一起的。”

    七月展开纸,里面的内容却让她吃惊了,竟然会有一番这样的故事。

    原来,裴焕的外祖母正是唐暮人,是太皇太后的陪嫁所生的孩子,只不过生母早逝,他父亲娶的后母可是将他当成了亲生的儿子。

    不只是他的生母的关系,裴焕终身未娶,因为他在多年前对初到靳国的公主暮溆一见钟情,从此便倾心了,没有任何人能替代暮暮溆在他心中的地位。

    “哦,原来是爱上了不该爱、也爱不起的人物,也够痴情了。”七月总能从裴焕的眼神中看出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悲伤和痛苦,七月不免高看了他几眼。

    怪不得裴焕会在朝堂上帮自己了,又对自己好言相劝,看来是爱屋及乌了,自己作为暮溆的侄女,或多或少和她有些许相似的地方,让裴焕想起了她吧。

    马车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清月台,清月台是历代唐暮和亲的公主居住的地方,所以七月成亲前都会住在清月台,不能搬到其他的地方去。

    “公主,恐怕郭然已经离开了忠义伯府了,我们需要暗中拉上一把吗?”暮西知道七月对郭然是很欣赏的,现在郭然落难,公主恐怕会于心不忍吧,毕竟是因她而起。

    七月踏进她闺阁的步子缓了缓,看来还是害了他,七月思虑片刻说:“派人看着他,如果有人想趁火打劫,无论是谁。都别手下留情,解决了。”

    “是,属下立马派人去办。”暮西暗暗庆幸,辛好自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公主,不然到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公主恐怕不会好过。

    暮西转身离开,走的时候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即玉,不过即玉仍然避开了他的目光,他离开的时候有了几分的落寞。

    即玉和暮西之间的关系,是七月最为忧心的,暮西陪伴他多年,从小到大,无论是多困难,暮西也始终不曾背叛,他也逐渐的老去了,已过而立,平常人家的孙子恐怕都有了,而他依然独自一人,孤零零的。

    看见暮西对即玉上了心,她是喜闻乐见的,即玉也是她身边的心腹,两人在一起是最合适的,可是即玉不知为何,总是不愿意接受暮西的一片真心。

    “即玉姑姑,暮叔是一个好人,你是否有什么苦衷?”七月既想让暮西心想事成、抱得美人归,积极的撮合她们,也不愿意即玉因为自己的插手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即玉在为七月拆发饰的手顿了顿,马上恢复过来为七月继续卸下这一身装扮,她知道,七月不喜欢,嫌弃太过隆重,不好活动。

    七月也不急着逼她,等她不慌不忙的将七月头上的发饰拆了的时候才说:“公主,暮统领心中是有人的,奴婢不愿意占了别人的位置,哪怕是一个死人。”

    七月微怔,怎么也没想到即玉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不愿意敞开心扉的,她竟然有感情的洁癖,这也让七月对即玉更加的喜欢了,七月厌恶那些都自己的感情没有任何的要求的人。

    “即玉姑姑,你所了解的并不一定都是真的,不是我偏向了暮叔,而是逝者已逝,有些事也不必多说,你只要知道传言不可信就好了。”七月微笑着,她并不愿意过多的解释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而且倚红是为他们而死的,说得太多,也是都倚红的不尊重,倚红生前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眼中的嫌恶。

    当年,红叶村之时,倚红院一遇,暮西对身世可怜、命途坎坷的倚红的确有过那么一丝的动心,可是暮西一直跟在七月的身边,除了灵等人,没有接触过其它的女子,血气方刚的年纪遇见了柔弱、无依无靠的女子,正大大刺激了他的保护欲。

    倚红对他的爱日益深厚,而暮西对倚红的感觉只停留在了对她的保护上,久而久之,聪明的倚红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慢慢的也就放手了,不再追求不可求的东西。

    但是,那件事发生了,倚红也成了暮西心中不可磨灭的伤痛,这么一个美好的女子就因为自己而香消玉殒,任何一个男子都会终身不忘吧,而倚红也这样进了暮西的心。

    那时,七月遇刺,上面的人也是下了死手,派来的人全是精英,那天黑夜,没有一丝的光芒,连满天的星辰和皎洁的月光也藏了起来,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

    那一夜,血流成河,满地的尸体,暮西和一月都杀红了眼,可是那也抵不过比他们多几十倍的杀手,一个不察,七月和暮西危在旦夕,那一刻,七月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去了,她的大仇未报,来这个世上也不过匆匆十来载,就要这样离开。

    就在千钧一发,那利剑将要插入七月和暮西身体的时候,她听见了骨头和金属相碰撞的声音。可是却没有感觉到疼痛,睁眼的时候,正看见倚红嘴角殷红的血迹和笑靥如花的脸,是那么的耀眼,让人永生都无法忘怀,无法忘记。

    如果没有倚红的以身相救,暮西是没有时间自救和救七月的,那时候他和七月已经遍体鳞伤了,敌人太多也太强,他们终是不敌,倚红的死了,救兵却来了,七月怒了,将那些劫杀他们的人杀了一个片甲不留。

    想起这些事,七月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知道倚红不止是为了让暮西对她终生难忘,也是在用生命来报恩,感恩他们将她从火海中救了出来,还还给他尊重。

    “公主,您怎么了?”即玉不知其中这些曲折的经过,所以并不知道七月在伤心什么。

    “即玉姑姑,倚红用她的命换回了我和暮叔的命,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值得我们铭记。”

    七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那么一丝的不痛快,也许是因为想起了倚红临死时那如花似玉的笑容,就像是得到了永生一样的幸福的笑容让七月对即玉有了一点点的不满?

    即玉一听,就知道自己是多想了,也是自己心里的龌蹉歪解了他们的情谊,生死之交,她怎么也是比不上的。

    “奴婢知错了,请公主责罚。”即玉乖乖的认错,希望七月能够原谅她,毕竟她不知其中的事情。

    七月看着即玉脸上的悔意,也知自己是迁怒了她,就温声细语呢说:“即玉姑姑,暮叔是一个重情的人,或许倚红曾经爱过他,但是暮叔却从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如果他连救命之恩都不放在心上,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值得你放在心上呢!”

    即玉低头沉思,她觉得七月说的的确是事实,一个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可以忘记的人,对她的真心恐怕也是不能长久的,那她是绝不可能接受的,这样的人不值得她付出一切来对待,所以七月的话是真的深深的触动了她的内心。

    她的年岁已经不小了,也是时候成亲了,正好找一个七月身边的人,这样对所有的人都是最好的,而暮西就是最好的选择,她和暮西都是七月身边的心腹,成亲后还可以伺候在七月的身边,而且七月这两年内就会出嫁,也会很快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她已经生养过了,伺候七月的时候正好有经验,也是不错的。

    即玉仔细的考虑过了,无论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七月,和暮西在一起是她最好的选择,不然除了孤老一生,她是没有别的出路的,知道太多的秘密,即使自己在主子身边再得脸,带着太多秘密的人是不能自由的安排人生的,就像是望涯和锁迩几个姑姑一样。

    “公主,是即玉心中龌蹉和狭窄了,逝者为大,何况倚红姑娘还还是一位心中有大义的好姑娘,即玉对她唯有佩服了,请公主勿要担忧,暮大哥那里即玉会好好的和他谈一次的。”

    即玉听了七月的话,也猜到了倚红是怎么离世的,毕竟她也在七月的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总会知道一些,也怪不得每当二月他们中有人提到了倚红,都会默默的避开这个话题,连暮西的脸上也会表现出从未有过的伤痛。

    起初,即玉还以为这个倚红是暮西心尖尖上的人,现在看来,还真是,因为倚红值得。

    即玉最佩服的女子是已逝的太皇太后,跟着七月后,又渐渐的敬佩了七月,现在,她也对倚红刮目相看,一个风尘女子,竟然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她自己无论如何是比不上的了。

    “你知道就好,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我手下适婚的男子在靳国的可没有几个,而且除了暮叔,其余的都和你不合适。”

    七月见即玉想通了,心中那点悲伤也慢慢的消散了,即玉一直不点头,她也不好将两人强绑在一起,毕竟不知道即玉心中真实的想法,现在误会解除了,不就是皆大欢喜了吗。

    “你去找暮叔吧,我这儿不需要你了,你要是不放心,将灵打发进来就行了,还有吩咐栀灵给我做鱼羹,馋了!”七月笑眯眯的看着即玉说话,一双杏眼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儿挂在比梨花还白上三分、比桃花还娇艳三分的脸颊上。

第五十七章 即玉暮西交心

    即玉深知七月的脾气,她决定了的事情,无论怎么反驳,她都不会改变的,所以即玉直接转身出去带上了门,反正赶紧的去将灵叫进去就行了。

    即玉不放心七月,找到灵不过才用了一盏茶的功夫,看着灵正在绣着荷包,还栩栩如生的,不免暗暗满意的点了点头说:“灵,将东西收好了,先去枫院伺候公主。”

    “是,姑姑。”灵正绣到关键的时候,但是她并没有因为即玉的打断而不高兴,反而还显得很高兴,能待在七月的身边是她最幸福的事情,七月能教她很多的事情,比如绣图的花样。

    “嗯,快去吧,好好伺候公主。”即玉嘱咐着灵,毕竟灵还小,和七月一边大,还没有定性呢。

    不等即玉说完,灵就已经飞快的跑了出去,看得即玉直摇头,暗自决定要好好的压一压她们的性子,要是一直这样子纵着,不好好的教训教训,迟早要出大事的。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即玉抓紧时间赶紧去小厨房吩咐栀灵了,栀灵是一个很有厨艺天赋的姑娘,从跟了七月后,就一直管着饮食这一块儿,直到到了靳国,厨房的地方就没让靳国的人沾手过,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有自己人可信。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栀灵应该已经准备上了今日的膳食。自己可得快一点,不然栀灵可能就没有时间做鱼羹了,这可是公主点名想吃的吃食。

    还未走到小厨房,只是在院子里,即玉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气,心里暗想:怪不得公主如此的重用这样的一个小姑娘,今日算是知道为什么了,自己也是喜欢呢。

    只见长得清秀的栀灵正一丝不苟的做着手中的事情,即玉从跟了七月就对这个不怎么说话,只喜欢在厨房里倒腾些小玩意儿的栀灵很是喜欢,见栀灵并没发现她进了屋子,就故意轻咳了一声,栀灵转身一看先是一愣,接着说:“即玉姑姑,你怎么来了?”

    “怎么,姑姑就不能来这里了?”即玉想逗一逗这个内向的小姑娘,就故意这么说。

    即玉的话倒真是让栀灵不知该说什么了,有些惊慌的说:“姑姑,是不是公主不喜我做的菜了?”

    见这小姑娘真是当真了,即玉连忙安慰些说:“傻姑娘,姑姑和你闹着玩儿呢,公主最喜欢你做的吃食,这点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我来是告诉你公主想吃鱼羹了,让你今儿中午做一个。”

    听了即玉的话,栀灵才彻底的放下心来,她就害怕自己的吃食不被七月喜欢,那她就不能在小厨房待着了,厨房可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即玉交代好了栀灵,自己才忐忑的到了外院,她想去看看暮西出去了没有,如果出去了,那就以后再说这些事了,正好她有些紧张,要是见了,恐怕连话都说不明白。

    正当即玉鼓起勇气准备找人问一问暮西在没有的时候,暮西在即玉的后面说:“即玉,你在这儿做什么,怎么没有在公主身边伺候着?”

    想起七月对自己说的话,即玉脸色微红看着暮西说:“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你有空吗?”

    暮西微微一愣,即玉何时有这样的好脸色对他说话,但想着自己心里的那点子想法却面不改色、依旧冷面如霜的说:“时间倒是有,但是不多,你有事情就抓紧时间说吧。”

    见暮西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感到高兴、激动,反而连一丝的反应都没有,即玉有那么一点的心急,这人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到底是不是自己屡次的拒绝冷脸将他伤了。

    但是想着七月为他们操心,就拉下脸面指着不远处的凉亭说:“我们去那边谈谈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的谈谈以后的事情了。”

    暮西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心中狂喜,但想着平日里即玉从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就连忙掩饰了脸上的喜意,也让她尝尝自己往日里心酸的滋味。

    暮西和即玉一前一后的走着,暮西在前,即玉在后,看着暮西连头也不回,自己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她越发的不淡定了,也更加的拿不准暮西的想法越往前,心里这些感觉反而还越强烈,却不知,走在前面的暮西正少有的咧着一张大嘴、露着白牙笑着呢.

    来往的人都是平日里见惯了暮西板着脸的样子,只要见了的人,无不惊讶的快速的跑掉了,害得即玉以为他们是看见了她和暮西在一起不好意思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凉亭,暮西飞快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说:“你有什么是吗?”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和你谈谈,毕竟你我的年岁都不小了,也是时候打算打算了。”即玉放下脸面和暮西说出这一番话,她真的是想开了,七月说的话是为他们考虑的。

    虽然暮西早已猜到了即玉找他的意思,但是他却猜不透即玉为何会突然愿意答应自己,毕竟她一直对自己冷眼相待,一直都不愿意放开自己的心,更总是回避着她。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公主吩咐的事情还没有办呢!”暮西找了一个借口,想着如果即玉说的事情不是自己想听的,就以这个为借口先离开,这样她也不能说什么。

    即玉脸色微变,但依旧有些绯红说:“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才不愿意接受你,公主已经将倚红的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我,她是一个令人敬服的姑娘,我自愧不如,你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我认真的想过了,公主是为了我们好,在宫中这么多年,我早已看透了人情冷暖,公主让我知道被人信任是什么感觉,我愿意和你一起不离不弃的守护她。”

    即使暮西已经知道即玉想说什么,也有些不好意思,原来即玉不愿意接受自己是因为倚红的事情,看来还是自己平时做事太过于随心了,不注意周围人的看法。

    “原来是因为倚红,她其实是为了我和公主而死,我心中为此总是不安和惭愧,我暮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需要一个女人来救自己,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暮西说这话的时候是伤感的,即玉能感受到他由内而发的伤怀,这不是能装出来的。

    即玉轻轻的安抚暮西说:“起初,我以为倚红是你心底的人,即使她已经离去了,我觉得她依然挡着我的路了,我想要一个能全心全意爱我的人,而不是别人的替身或者你的心里有别人的影子,我也害怕我比不上你心中的影子,索性也就错过了吧,这样也能两不伤害,要是真的有事,以后公主也不会为了我们而为难。”

    “即玉,我会对你好的,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即使我们成亲了,我也不会忘了倚红,也谢谢你能够理解我,倚红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们的一点惦记。”暮西提前点醒即玉,他不希望她向一个死人过不去,更不希望两人之间因为没有说清这些小事而误会。

    即玉明白暮西的担心,如果现在两人没有达成共识,那他们也不必谈什么未来了,因为他们如果不幸福、不和谐,影响的人肯定是七月,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到时候被处置的将会是她自己。

    “时候到了,我们就一起去请示公主吧。”即玉显然是认同了暮西的话,并不在意,直说向七月请安去。

    两人的事情达成了共识,暮西从自己的袖袋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锦袋,珍视般的将锦带迅速塞进了即玉的纤纤玉手里说:“即玉,这是我送给你的,我已经准备了好久了,却一直没有机会,你好好的看看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我……我拿去换了。”

    暮西这么多年,第一次送自己放进心中的女子东西,他很担心自己送的礼物即玉是不是不喜欢,她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看着即玉拿着锦带发愣,暮西迫不及待的说:“即玉,你快打开看看啊,究竟喜不喜欢,我等着你说呢。”

    即玉看着暮西塞到自己手中的精致的锦袋,就知道这是她精心准备的,还带着他淡淡的温暖和清新的皂角味道,一想到他已经随身携带多时,就为了找准好的机会送给自己,即玉心中暖暖的,脸上也拂着浅浅的桃花般的粉红。

    即玉满心期待的拆开了锦袋,看着里面是一副小巧玲珑的米珠耳坠,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珍惜、价值连城的首饰,但是在即玉的心中却是珍贵无比的,任何东西也比不上。

    “我喜欢,喜欢极了,西哥,谢谢你,我以后要天天都戴着。”即玉满心欢喜的看着暮西,一双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光芒,显然是很喜欢这个礼物的。

    暮西在即玉打开锦袋的时候心中忐忑万分,就怕即玉不喜欢,可是当即玉满眼欢喜的时候他就放下心了,原来她是喜欢的,但是暮西还是有些担心的问:“是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第五十八章 七月发泄

    “我骗你做什么,如果不喜欢我会愿意每天戴着吗?”即玉有些恼火,这人怎么就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呢,怎么就总担心自己会骗他,但还是劝着他。

    听了即玉的保证,暮西才彻底的相信了,见即玉拿着耳坠比划的样子,心里暗暗记着,以后一定要给即玉多买一点首饰,看来她很喜欢呢,自己也喜欢看她笑的样子。

    两人携手一起离开了凉亭,即玉满怀欣喜,她的终身大事解决了,以后她也是一个有依靠的人,暮西就是她最大的依靠了。

    暮西看着即玉的笑颜,心里也是乐开了怀说:“我们现在就去公主那儿请个安吧,让她给我们订一个日子,我可是等不及了。”

    即玉一听暮西说等不及了,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也不知道公主那里会怎样打趣自己,还有灵她们,想着就害臊得低下了头。

    但是一深想暮西之前说过他还有公主交代的事情没有去交代、安排,现在又说一起去见公主,就疑惑的说:“西哥,你不是告诉我公主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做吗,那你可不能耽搁了公主的事情,那可是最重要的,我们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暮西一听,就暗想自己可是说错了话呢,连忙说:“没事,我已经吩咐人去了,我下午去瞧瞧就行了。”

    “西哥,原来你骗我,哼!”即玉恍然大悟,原来这人还留了一手,就假意生气了,甩开暮西的手就往前面跑去。

    暮西一见快速的冲上去拉过即玉的手,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抱说:“我只是担心你又是拒绝我的话,才想着找一个借口离开的,你别不高兴了,好不好?”

    “好了,我们会枫院吧,公主那里还有事情呢,估摸着栀灵已经将膳食备好了,我的回去伺候着,公主早就已经饿了。”即玉想着提及出门得时候七月就在闹着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今儿在乾坤殿闹心了一上午,那可是极其劳心劳力的。

    听即玉提起七月,暮西整个人都温柔起来说:“早些办好我也就放心了,公主为我操心了这么多年,现在她也该放心了。”

    即玉和暮西一起携手进了枫院就往七月的面前一跪,暮西振振有词的说说:“公主,我们都想好了,请您为我们做主,我和即玉愿意共结连理,一起为公主分忧。”

    七月没有什么惊讶的,在她眼中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彼此都将对方放在了心里,可是就是因为一点点的误会和不理解,才让两人错过了这么久,现在一切都好了,他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也希望他们以后能彼此相助,和和美美就行了。

    “你们想明白就好,虽然你们都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但是你们的亲事不能满足我的要求,那就只能男不婚、女不嫁,孤老终生,如果有了外心,即使我再舍不得你们,我也不得不放手,所幸的是你们都很聪明,也能看得通透,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走。”七月不想隐瞒他们二人自己对他们未来的安排,而且他们都知道掌握的秘密太多,除了终身不婚,就是永赴黄泉,说不定还会连累很多不相关的人。

    暮西和即玉抬头看了一眼,看见了七月眼中的欣慰,他们明白自己的使命,即使成了亲,他们也属于家庭,而是属于自己的主子。

    “公主,属下明白!”暮西并不是拖拉的人,想明白了的事情,他会毫不犹豫的定下来,免得以后有什么变故,所以他斩钉截铁的说话,希望能早一些定下来。

    七月沉思一会,看着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很小女子的即玉说:“即玉,你真的想好了?”

    “公主,奴婢已经想好了,奴婢愿意,请您为我做主。”即玉含情脉脉的和暮西相视一笑说。

    七月见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男才女貌不正是最好的安排,七月看见他们不分你我的爱慕,七月是祝福的,她所向往的爱情不正是这样的吗,只是她的梦被别人给毁了,连她爱人的勇气都给抽筋拔髓了,还摆出一副一本正经、清高的样子,让她恶心。

    “公主, 您还好吗?”看着七月发着愣,两眼发直,暮西害怕她又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毕竟她以前经常这样,只是慢慢的越来越少了,却不想今日又想起了,他还真是阴魂不散,时时刻刻的缠七月。

    七月猛地一抬头,愣了愣神说:“那就这样吧,我让齐大人给你们选一个好日子,我们大家也一起热闹热闹,这还是我们到了靳国后的第一件喜事,你们也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会好好为你们操办的,即玉就抓紧时间绣绣你的嫁衣吧。”

    见七月心情有些低落,两人悄悄的行礼退了出去,给七月一点单独的空间自己处理好感情,他们再得宠信,也是奴才,主子的事情不是他们能管的。

    七月的思绪在即玉两人出去后才拉回来,她没想到自己又想到了他,伤她至深的他,已经这么久没有想起了,七月以为自己已经慢慢的将他淡忘,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七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抱头痛哭起来,她恨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想忘又拼命记住的习惯简直快要将她逼疯了。

    七月疯狂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摔打着屋子里的桌椅板凳,甚至是珍贵的瓷器字画,经过了她的‘雕刻’,成了满地的鲜活的碎片,诉说着他们的委屈。

    一直守在屋子外面一动不动的暮西和即玉心疼极了,即玉有一刻都忍不住想冲进去好好的安抚七月一番,却被暮西拉住了,不准她去打断七月继续摔东西,在他眼中,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而且都是一些毫无价值的劣品,还不如拿来给七月发泄一番,出出气,到时候在去挑选一些真正的珍品、精品回来摆着,才适合他家公主的气质。

    “让她摔吧,从她母后嘉皇后薨了后,她就再也没有这样恣意妄为过,希望经此一回她能看明白、看得通透吧,这样她也能过得轻松一些;这些年,她承受的太多了,仇恨、期盼、自尊、甚至是爱情都将她压的透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有一个这样的机会,让她哭吧、摔吧,玩够了她就彻底的清醒了,那才是我们的公主,也会带领我们有得更远。”暮西死死地拉着即玉的手,无论怎样都不放开自己的手,哪怕已经将即玉的的手捏疼了,他依旧不肯放手,看着即玉淡定下来才说了这一番话。

    即玉目不转睛的看着暮西,她从暮西的脸上看见了怜惜,看见了疼爱,也看见了痛苦和忧伤,这一刻,她才理解了其他人所说的七月永远是暮西心中最重要的人是什么意思,她看得出,暮西是真正的将七月当成了孩子一般来疼爱。

    即玉收回目光,眼中的爱情的光芒暗淡了一些,但是她不后悔、不为此伤心,因为那个人是他的公主,她略微担忧的说:“公主究竟是为了什么,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了。”

    暮西沉默了,他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话。

    “应该是因为那个人吧,那个爱她如命又伤她成恨的男子,只是公主这样是不值得的,希望经此一回,公主能放下他,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个人再儒雅也是不适合公主的了。”暮西和当初是‘池沐’的冷暮相处了一年多的时日,刚开始的怀疑到认可再到信任,最后的决裂,暮西对冷暮已经有了太多的成见,如今再细细的回想,当初的他也只不过是不愿诚心相见的一个过客,一个骗走了他家公主的心的过客,心计太深,又有目的的接近,最后还要给他家公主致命的一击,再见就是仇人了。

    即玉伺候七月一场,又和灵等人很亲,自然知道那个人是谁,为了不触碰到一些忌讳,即玉也别人告知了那些事情,她虽然没有和那个人接触过,但是也知道七月用心的爱上了对方,甚至刻进了心底,一片痴心却换到了狼心狗肺。

    出现那封信的时候,即玉已经在七月身边伺候很久了,那些时日可是把即玉吓坏了,七月完全不是以前的七月,她的心里只有残缺了的爱情,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放在眼里,那时,七月宫里的人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因为她们承担不了,眼看着七月一天一天的越来越瘦、越来越没有精神,甚至到了皮包骨的模样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也让伺候在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害怕,都不敢出任何的差错。

    也幸好,那时候,看不下去的暮西将七月痛骂,她那一次被骂醒了,但是依旧没有忘记了那人,也依旧存在着希望,也许时间越来越久,以为她也渐渐的不再放在心上了,只是没想到,她还是那么的执着。

    慢慢的屋子里七月的哭声越来越低,渐渐的变成了哽咽声,摔打东西的声音也已经没有了,暮西依然拉着即玉的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七月,现在的七月是不希望别人看到她不坚强的、哭泣、崩溃的一面的,她要让人看的是她的自信和刚强。

第五十九章 宁墨的消息

    本来七月疯狂的声音引来了很多人,但是都被暮西三言两语的就打发了,所以现在院子里光明正大的站着的只有他和即玉两人,其余的人即使好奇,也骇于暮西的手段。

    “叫人来将屋子收拾了。”七月缓慢的打开门,看见即玉就吩咐,除了一双像桃儿一样的眼睛,其余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美得光鲜亮丽、压迫人心。

    说完她径直的去了隔壁的屋子里,枫院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整个清月台最雅致的院子,有那么几间房屋,七月的屋子旁就是房间,所以七月直接去了那里。

    “是,奴婢亲自去。”即使七月的步伐快的如燕子,即玉回话的时候连她的影子就已经看不见了,即玉依旧恭恭敬敬的回答着七月的话,还朝她的方向行了一礼。

    即玉进屋,看见满足的碎片、粉碎的字画、只剩一条腿儿的桌椅即玉有些目瞪口呆,以前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没想到自家公主的杀伤力可是真大,这些东西算不上贵重,可随便拿出去一样就是平常人家一辈子的舒心日子了,竟这样被毁掉了,即玉心中还是有过那么一丝心疼的,虽然见过太多的好东西,可是这么多的被损的古董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以前宫中那些宠妃生气也不敢这样造作啊。

    约莫一个时辰,即玉就带着灵等人将屋子收拾干净了,干干净净的、一览无余,看得即玉连连摇头,这样的屋子还要怎么住啊,要是被那些人抓住了把柄,恐怕有得闹上一场了,原以为离开唐暮,也许就渐渐的轻松了,没想到还是有太多的烦心事。

    估摸着收拾额额差不多了,收拾了自己的衣裳,先用帕子将自己眼角和脸上的泪痕擦拭了一番,再用温热的帕子敷了敷自己肿了起来的眼睛,并不是害怕别人笑话自己,而是她向来是爱美的,从来不愿意看见自己的脸上有任何的瑕疵。

    痛哭一场,发泄一会,她的那些戾气全都随着眼泪的消散了,心里的仇恨也摔没了,都随着瓷器“哗啦”的声音,随着那些古董在这个世界上的消亡而烟消云散了。

    她终于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十几年了,她再次感受到了属于她的幸福,她看开了,爱过了就好,何必为了这些不实际的东西去纠结过去,又何必去怀念‘渣男’,看来是这腐朽的社会思想已经慢慢的侵蚀了只属于她的东西,这是绝对不能屈服的。

    七月收拾好了一切,笑意盈盈的推开了屋子的问,看着依旧规矩的站在门外担忧着的暮西和即玉说:“摆饭吧,栀灵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过我的心里好多了,也想通了很多事情,不是自己的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是自己的怎么也跑不了,一切随缘吧。”

    暮西看着自信的七月,心中高兴极了,她终于是恢复了,以后也不会为了那个不值得的人而悲秋伤春了。

    “想着公主也快出来了,我已经安排好了,灵和栀灵应该已经摆好午膳了,今儿可是做了你最爱的鱼羹!”即玉跟在七月的身后说着自己吩咐下去的事情,也说有哪些菜。

    一听是鱼羹,七月咽了一口口水说:“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时间不够了,栀灵没时间做呢,竟然还给我做了,待会你们每人也尝一尝吧。”

    七月说话已经没有了往日里带在骨子里的惆怅,让人听起来也格外的舒服。

    由于她的屋子里连一张桌子都没有,还有害怕将膳食摆在那里七月又会想起伤心事,即玉便做主将午膳摆在了膳厅,伺候着七月就座后,跪坐在矮桌边为七月布菜,七月也不向以前一样打发她去吃饭了。

    栀灵做的菜最是合七月的胃口,听见七月哭了一场,栀灵立马急冲冲的回了小厨房迅速的整治出了七月平日里最爱吃的水煮鱼,七月爱吃鱼,所以栀灵做鱼的手艺更是一绝。

    “栀灵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这鱼做的真是爽口,就饭吃倒是最好,连我都多吃了两碗饭。”七月吃着即玉为自己布好的水煮鱼片,麻辣鲜香的味道让七月停不下嘴,更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乡,虽然已经回不去了还是可以凭着这些饭食来缅怀一下的,这些菜谱都是七月交给栀灵,栀灵自己一人慢慢的琢磨的。

    即玉笑笑,见七月喜欢,就给她继续夹了几片鱼肉,熟练的挑去鱼刺放着,秋意已深,绿叶菜已经难得了,即玉又拣了一些蔬菜放在七月的面前说:“栀灵最喜欢的就是琢磨这些吃食,见天儿的待在厨房不愿出来,要是想找她,去厨房一找一个准。”

    七月连着吃了好几碗饭,显然是被饿坏了,连栀灵做的鱼羹都吃了两碗,胃口好极了,剩下的都赏给伺候的人下去吃了。

    七月用膳的时候暮西也抓紧时间去吃了饭,他知道七月用完膳可能会第一时间有事情吩咐他,他吃完饭赶紧的就到了膳厅外候着,就等着七月叫他进去。

    “暮叔,进来吧。”七月和暮西一起待了这么多年,她知道暮西会怎么做,她的一个眼神,暮西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做什么,所以也知道他肯定已经在屋外等着自己叫他了。

    暮西进屋跪坐在七月的左侧说:“之前吩咐的事情已经交代下去了,一月让四月去跟着郭然了,以四月的身手肯定不会出事的,还有就是啼血的事情已经慢慢的步入正轨了,找了一些骨子好的孤儿养着,另外从唐暮悄悄的潜了一些人进来。”

    七月看着说着话的暮西陷入了沉思,郭然这个人决不能出事,不仅是因为她的欣赏,而且她看上了郭然的才华,如果能收为己用,以后一定会是不可小视的助力,所以七月才回不计后果的要保住他。

    “郭然那边不出事就行,一月那边让他自己心中有数就行,我舅舅的消息有吗?”郭然的事情安排好了,七月就只担心她舅舅宁墨和舅母明玫了,到了靳国这么久,她的消息肯定已经传了出去,可是他们还没有来找她、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七月担心极了,这可是最关心她的亲人了,决不能出事了。

    暮西知道七月心中的心思,七月是一个极重亲情的人,对爱护她的人都护短,现在宁墨失联了,她是十分着急的。

    “红月那边走了三爷的消息,三爷曾经在楚州出现过,而且靳北一带默默的涌现出一些新兴的产业,这些产业无一不成了行业最强,掌控靳北的经济是指日可待的。”红月刚刚传来的消息暮西正好告诉七月,据红月所分析,这些产业背后的人正是宁家三爷。

    七月一听也深觉这些产业是自家舅舅经营出来的,一看就是他的风格,看来他是想占据靳北的经济了,听说靳北都是一些异族或蛮子,想在那里站稳脚跟应该很难吧。

    “是我舅舅?确定了吗?”七月想要的是准确的答案,而不是像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如果不是,那又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不去找了,认定了就是。

    暮西心中暗道,怪不得红月推脱说有要事,将消息给了自己,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他也有些无奈的将红月交给他的锦囊递给七月说:“属下不知,红月告诉的只有这些了。”

    七月认真的看了红月的手书,心里才安定下来,果然是舅舅,看来他不来找自己是不想在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暴露他和自己的关系吧,一旦暴露,就肯定会被扼杀,一个和亲公主疯狂的敛财是很可怕的事情,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的。

    “没事了,我舅舅那边没事,近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了,既然冷小王爷提醒了别往大长公主府和临江王府那边查,我们就小心谨慎些吧,以后办事都绕过,从别的地方慢慢的查起,我就不相信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有宁景妃那边给我盯紧了,她往唐暮去的信都要在第一时间送到我的面前,还有唐暮那边该出现什么样的信,你自己看着办吧!”

    七月知道冷枫是在掩饰一些什么,不过这未必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自己知道了大长公主府和临江王府是有问题的,至于什么问题,那就要自己慢慢的将它揭开了。

    从冷枫的话里她能猜到大长公主府和临江王府的毗邻是为了牵制的,就不知是谁牵制谁,还是互相牵制着,不过从表面看倒是临江王府牵制大长公主府。

    现在的她还没有能力和资格对上大长公主府和临江王府中的任何一个,所以碰到和他们相关的地方,七月只能退一步,绝不和他们有对上的机会,等到她羽翼丰满的时候,她想做什么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制约了,也没有多少人能挡了她。

    “还有忠义伯府那边也盯着,郭安倒是不必了,让人给我盯着郭容涛和郭术,查一查这个郭术究竟是怎样的人,他的弱点是什么,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要给我挖出来,明天出现在我的手里。”即玉得罪了一个人就要将他整死了,不然咸鱼翻身,害的可就是自己了。

第六十章 大长公主

    “是,属下一定办好。”暮西本来就是做这一行的,七月交代给他的事情肯定是很重要的,看来她是又要下死手了,就不知这郭家收不收得起了。

    自己的人办事,七月绝不会怀疑,因为他们不会出错,一旦出错就代表了他们是没有能力的,就绝无可能留在她的身边了,而且知道了一些事情,就注定了他是不可能完整的离开了。

    “红月还好吗?也不知道来见见我,我是有多么可怕不成?”七月许久未见红月,对她手里的事情进展的程度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不过七月并不担心,红月不来找自己,那就说明她那里是一切顺利的,没有什么困难能阻挠她吧。

    听七月问红月的消息,暮西说:“看着挺好的,气色不凡,而且还说她那里只欠东风。

    “这东风暂时不能吹,让她等着吧,也快了!”七月知道红月在打什么哑迷,她现在还不想让宫里那把火烧的更甚,那风还是等着看看适宜时机吧!

    暮西暗暗的记下了,七月当着他的面说,就是要通过他的带给红月的,也是红月那里需要的请示。

    吃饱喝足,又交谈甚久,七月倒有些犯困了,便回了房间收拾妥当后上榻午睡去了。

    七月睡去了,而沐亲王府的冷暮却有些不大好,七月看来了、抛开恩怨情仇的时候,冷暮莫名的心痛了一场,他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还请了御医都无法诊断是什么原因,这一痛倒是让皇帝认为冷暮命不久矣,不然怎么会连最好的御医也觉得不大好。

    御医一走,冷暮默默的坐了起来说:“七月那里怎样了?镇国侯帮她了吗?”

    “萧阳公主那一张嘴何时饶过人了,她一说话差点把忠义伯给活活的气死了,连镇国侯都刮目相看,不过,关键时候,萧阳公主放过了郭家,也不知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太子殿下?”冷河摇摇头、叹叹气,深觉他家王爷是魔怔了,却想着刺激一下,冷暮就清醒了。

    听说七月到放过了郭家,冷暮一深想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还真是小孩子心性,虽然这么多年未见,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连这样的事情都可以为了贪玩而暂且放过了。

    “主子,你说这萧阳公主也不傻,她怎么就不把郭家往死里踩啊,难道真的是因为那是太子的外家?”冷河有点想不通七月为何这么做,如果是他,那肯定就是往死里整了,这萧阳公主绝不会是想让郭家感激她而手下留情的。

    “你啊,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七月非但不傻,还聪明得很,在朝堂上无论怎么踩,郭安的爵位也不会比伯位低,冷炀也更不会为了萧阳而将郭家赶尽杀绝,最多损了一个郭芮,而七月退一步可并不是海阔天空,而是悬崖峭壁,她不过是想借一个人的手将郭家整得家破人亡、享受跌落谷底的感觉罢了。”

    冷暮简单的一分析就知道七月要怎么做,也让冷河知道有时候讨厌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光明正大的,而是要在暗地里让他们尝到痛苦和害怕。

    “哦,原来萧阳公主是想这样干啊,不过她想找谁做那双手啊?”冷河对这些事还是很感兴趣的,她可没想到萧阳公主还想着这么阴的方法,也不知她怎么有这么多的办法。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应该是郭家的人吧!”他确定是郭家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个他还没有仔细的想过。

    一提起郭家的人,他就想起了郭然,出身高贵,却享受不到相应的待遇,现在他应该是很落寞的吧,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子在京城那绝对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郭然那边怎么样了,让我们的人照看他一些,毕竟也是相识一场。”冷暮倒不是觉得郭然可以招揽,而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情分,郭然也是一个能看清时势的人。

    冷河对罕都的青年才俊也是很了解的,和郭然也有过几次接触,对于这样的一个人冷河是愿意帮上一帮的。

    “王爷,萧阳公主估计是惦记上郭公子了,已经派人去护着了,应该是想将其纳入麾下吧!”冷河时刻关注着七月的动向,一方面是为了他家王爷冷暮,另一方面是七月可以算得上是罕都最大的变数,也是他家王爷最大的软肋了。

    冷暮却是没想到七月会看上了郭然,她和郭然之间的差别可是不是一点点,而且想要彻底的掌控郭然是不容易的,七月竟然愿意为了郭然冒这这么大的险。

    “郭然是一个有大才的人,只不过被家族所累,第一才子的名号可不是白得来的,七月的眼光可真是毒啊。”冷暮发自内心的赞叹了郭然一番,这样的人才是不易得的。

    冷河心里一细想说:“王爷,那郭公子既然是有大才的人,那我们何不将他收服了,这样对我们也有好处,王爷觉得如何?”

    冷暮瞪了冷河一样,竟然会想到在七月的手里去抢人,那可是不好惹的。

    “不怎么好,郭然的性子是孤傲的,能让他彻底心服口服的人只有七月的,你想用雪中送炭来感化他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些事我们不能做,郭家的人,哪怕是旁系中的旁系都要给我绕的远远的,更何况郭然还是嫡子长子长孙!”冷暮毫不犹豫的一口拒绝了,七月看中的人他不会去争抢,而且郭家是和太子相关的人,哪怕是弃子,冷暮也不敢和他扯上关系,一经发现那可不是忌惮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冷河没有想到这么多,他只是不希望人才被七月招揽了,凭着他家王爷的那封绝笔信,还有七月的恨意,很有可能七月会成为他家王爷最大的拦路石。

    “是,属下知道了。”冷河有些遗憾,能被他家王爷夸赞的人那一定是不差的,就这样被不确定的‘敌人’揽入麾下,他还是有一些不好过的,也明白即使没有这些担忧,王爷也不会去和七月争夺一个七月看中了的人,说不定还会帮着七月。

    “你知道就好,不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冷暮看出冷河有那么一丝的不甘,虽然他不敢私自在背后搞鬼,但是冷暮也要再次提醒他,让他压下心中的不满。

    冷暮也不管郭家的事情了,七月想好好的玩一玩,他也该抽手而出了,这些事他也不敢再插手,痕迹是不能消除的。

    “大长公主到哪儿了?”冷暮已知大长公主所行的目的地和明面儿上的根本不一致,云河有什么东西值得她亲自走这么一遭,还需要声东击西的,冷暮一直疑惑不通。

    冷河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大长公主那边的消息,他一直关注着,他知道这件事是最重要的,就说:“大长公主一行人秘密从云河出发先到永阳山住了几日,再从永阳山出发,一路慢行,前几日已经到了锦州,现在应该在前往番州的途中,离罕都也不远了。”

    冷暮点点头,竟然已经快到番州了,大长公主回京,那太皇太后应该也快了吧,到时候罕都的局势应该会更加的难把控了,也不知那人心里会有怎样的感想。

    冷炀最忌惮的人可不是冷暮,而是邵阳大长公主和太皇太后,两人都是他的长辈,一个是姑母、一个是祖母,而且邵阳大长公主府的权势和势力可是滔天的,更何况还有太皇太后的支持,太皇太后代表的可是朝中那些根深蒂固的老牌权贵,即使冷炀是皇帝,对这些人也要退让三分,看他到时候还有什么精力来盯着自己,恐怕他都要活得战战兢兢的了。

    “还真是快,这罕都的天恐怕是又要变上一变了,你说,邵阳大长公主回京后,七月可会去拜见?”

    冷暮知道冷河现在已经不待见七月了,可是冷暮偏要问问他对七月拜访邵阳大长公主的看法。

    “她怎么可能不去,就算不去,估计乔预那小子也会拉着她去邵阳大长公主府赴宴的,毕竟大长公主回京,肯定会办一场赏花宴,现在菊花开得正好。”冷河可不会觉得七月会待在清月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出去惹事吧。

    冷暮笑笑,并不管冷河说了些什么,继续说到:“镇国侯那边怎样了?”

    其实镇国侯是冷暮的人,镇国侯苏江和先帝是情深似海的兄弟,自然对先帝放不下心的小儿子冷暮很关怀,而且冷暮受伤那一场战役,他是大将军,那件事后他仿佛就此颓废了,但是知道冷暮是将计就计,冷炀的野心后他坚决的站队了,却始终和冷暮保持着距离,一点破绽也看不出。

    “镇国侯说,萧阳公主是一个能人,如果能拉拢的话,一定会是王爷的助力。”冷河实话实说了。

    冷暮摆手让冷河出去,他要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了,如果冷风说的是真的,那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躲在阴暗处的人,而且七月就危险了。

    那些人要的是嘉皇后身上的东西,嘉皇后一死,那东西很可能就在七月的手上,究竟是什么,要如此费尽心思的布局,看来七月和亲的事情也是那些人的手笔吧,他们究竟是有多少的势力才能用得这么的如鱼得水,冷暮想想就一阵后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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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七月介绍:
暮灼夭的力作《冷暮七月》 一个身影,一份真情,只是这真情却敌不过阴谋诡计。 宁宁与暮瑀注定了的悲剧却让七月背上了复仇的命运。 当七月遇见了爱情,一颗冰冷的心是否能被融化。 当暮瑀遇见了爱情,似火的热情能否走进心灵。 一个阴谋,一场和亲,增添了七月无限的仇恨,一个是和亲公主 ,一个是冷血王爷,当七月遇见了暮瑀,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两人携手并进,手刃仇人、宿敌,共创盛世繁华。冷暮七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冷暮七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冷暮七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