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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灼夭     冷暮七月txt下载     冷暮七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皇后的想法

    冷暮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哪里值得怀疑,除了冷枫口中的临江王府是值得怀疑的地方,这靳国究竟还有什么人和他们有勾结,不只是朝廷里,恐怕后宫里都有他们的人吧。

    七月回了清月台,可是宫里却是一团乱麻,尤其是皇后的凤阳宫。

    皇后没有等到七月,心中气急了,果真是那个贱人的外甥女儿,一个有爹生没娘教的,自己三番五次的邀请都被她脚踏了,简直就是彻底的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丹尼慌慌张张的从凤阳宫外跑进了殿里,郭襄澜一见她急急燥燥的样子就出声训斥说:“在我身边当差多年,怎么还一副毛燥的样子?这不是给我丢脸吗?”

    丹尼不敢说什么,她的确有些莽撞了,只是她心里着急,打听到的这个消息可不是什么好。

    “娘娘,奴婢知错,只是奴婢心中慌乱,有急事要向娘娘禀报,请娘娘暂且先饶了我吧。”丹尼连忙认错,急急的磕了几个头,她深知皇后的性子,只要自己认错,那她就不会怎么为难自己了。

    皇后一听丹尼说有大事,突然有一点害怕,看丹尼焦急的神情,也知这肯定是大事了。

    “娘娘,因为萧阳公主被刺的事情,咱们侯府被降为伯府了,姑娘也被打入天牢了,娘娘,该怎么办呢?”丹尼没经过什么大事,一听说侯府降为伯府就慌了,恐怕侯爷是触犯天威了,不然怎么能将世袭的侯爵给说降就降了,萧阳公主难道就有这个能力。

    “什么,你再说一遍!”郭襄澜一脸的不相信,皇上怎么会将侯府降爵了,皇上一直没有废储的意思,而太子的外家被贬可是一个不好的讯息,不就是在向世人宣告,忠义侯府不得圣心,那些大臣都是两面三刀的主儿,说不定就认为太子也是失了圣心了。

    丹尼知道这件事对凤阳宫来说是一个打击,她的声音低了几分说:“皇上亲口在乾坤殿下的旨,估计文先殿那群老大人已经在拟旨了,娘娘快想一个办法吧。”

    “这怎么可能,我忠义侯府一直忠心耿耿,跟着开国爷一起打天下,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郭襄澜始终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郭襄澜恨七月的心思更甚了,起初还想让太子冷桐娶了她,现在郭襄澜是恨不得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哪里还能容许七月祸害了自己的儿子。

    “我爹怎么样了?怎么就落到了被降爵的地步?”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她始终想不通皇帝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件事毕竟是皇帝默许了的,怎么事情就反转了呢。

    丹尼已经将事情打听清楚了,就说:“刚开始有很多的大臣提议重处萧阳公主,可是被萧阳公主一一反击得开不了口,而且镇国侯和襄阳侯两人竟然跳出来凑热闹,皇上不好处置,最重要的是,大爷当着群臣的面儿在乾坤殿上袭击萧阳公主,萧阳公主抓住了就不放,吵着要回唐暮去,皇上只好处置了我们侯府。”

    一听说坏了事情的人是自己的长兄,皇后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这个哥哥从小就只知道吃喝玩乐,根本不是继承家族的人选,可是偏偏他又占了一个嫡长的位置,每每都整出一些危害到侯府的事情来,可是她爹娘对这个儿子又是寄予厚望的。

    “大爷怎样了,我爹和兄弟们怎么不把他看住了,难道还不知道他那性子不成。”皇后显然有些迁怒,总是给她惹事,她对郭容涛已经是烦了,但是他又是侯府的继承人,为了儿子的皇位,也暂时不能和他撕破脸,毕竟侯府的势力还是有的。

    丹尼也暗恨这个总为她家娘娘惹祸的大爷,让自家娘娘可谓是操透了心。

    “娘娘,按大爷的性子,别人能拦得住吗?他在离宫的时候还在萧阳公主的面前撂下狠话说,一定会将萧阳公主碎尸万段。”丹尼并不担心郭容涛,而是担心郭容涛为侯府和她家娘娘惹来祸端,那就是得不偿失了,而且她感觉到萧阳公主并非大家看到的那么无害。

    郭襄澜扶额,她这大哥还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这种话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也是不怕死的,要是萧阳公主出了什么事情,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就算不是他做的,皇上为了给唐暮一个交代,也会把罪名安到他的头上,也不知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传话出去,让侯爷将大爷看好了,他要是敢出去,就将他的腿打折了,千万不能放他出去了。”郭襄澜只能让侯府的人看着他了,虽然她爹应该并管不了他,就害怕稍不注意他就出去惹事,万一真的去做他说的那些事了,郭家就真的是完了,哪怕自己是皇后,也是救不了他们的。

    “是,娘娘。”丹尼知道大爷如果不被拘着,就一定会出事,到时候又是她家娘娘的事情,而且侯府降为伯府了,她家娘娘在宫里肯定也是不好过的。

    郭襄澜对她这个大哥已经彻底的失望了,而且他的那个妻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算今日自己帮了他那么多,以后他继承了侯府,如果冷桐不娶他的女儿为皇后,那他也不会支持冷桐的,就算郭家已经被降为伯,郭襄澜也觉得是该好好的谋划一番,总之这爵位决不能让他袭了。

    要是这个爵位被他袭了,那自己也许就成了没有母族的人了,郭容涛和他那女人都是自私的人,他们的眼前只有眼前,是看不到以后的事情的。

    仔细一想,这些事情也不能全推到萧阳公主的头上,皇帝恐怕是早就有了这个意思,不然怎么会那么痛快的就将郭家处置了,肯定是心中早有算计,只是接着萧阳公主的手来挡住谣言罢了,他也真是装得像,还理直气壮的让郭家去追究萧阳公主的责任,原来是他早就想好了坐收渔翁之利,还装出一副好人的模样。

    反正经过这件事,她是不会让太子娶了萧阳公主,而且皇帝现在恐怕也不愿意太子娶了萧阳公主,皇帝想要的是太子的稳定,昏庸的太子是不能威胁到他的。

    凤阳宫里,皇后已经想通了,现在太子的地位稳固,她要做的是解决了郭家事情,郭家乱了,以后太子的地位靠的就是自己的势力和外家的势力,再过几年,太子的地位恐怕就有很多人光明正大的觊觎了,那时,如若郭家倒了,太子会孤立无援的。

    皇后郭襄澜决定从现在开始就要好好的筹划一番,太子的未来决定了她这个皇后的未来,她虽然贵为皇后,也是所有皇子的嫡母,就算太子最后没有登上大位,她也是太后,但是冷暖自知,即使成了太后,也是被人掐在手心里的。

    皇后在凤阳宫里的一番动作并未惊动任何人,一出殿门她依旧是那个端庄优雅、母仪天下的靳国皇后,有些事,她想得明白,去闹、去哭,是没有任何用的,还会无端的招来厌弃,这样的事情,她绝不会做,她不是傻子,不会让别人等着看笑话。

    文先殿里的圣旨早已拟好,只需派遣一个人去宣读就行,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的事情,便打发了庞加去宣旨,毕竟庞加是皇帝身边的心腹,足以担此大事。

    冷炀想起降了郭家的爵,皇后可是郭家人,自己这一番雷厉风行打的可是皇后的脸,于是就去了凤阳宫一趟,自己的态度是必须让后宫中的人明白的,皇后的位子是稳固的,免得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整出一些事情来搅动后宫的安宁。

    “皇上驾到”

    尖细的声音让凤阳宫忙碌起来,皇帝的到来代表的是对皇后的宠爱和恩宠,选择在这个时候来,也是皇帝在向后宫中其他的妃嫔宣示皇后依旧是以前的皇后,不会有一点的变化。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皇后和平时一样,浅笑安然,每一句话、每一步都没有任何的错处,仿佛郭家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听到过一样,也不放在心上。

    皇上没有从郭襄澜的眼中看到嫉恨、怨毒,甚至毫无波澜,冷炀心里稍安,这才是皇后该有的样子,不悲不喜,即使是和自身的利益息息相关的事情也能够沉得住气,这也是冷炀即使不爱她,也不愿意将她的皇后之位腾给其它人。

    郭皇后默默的伺候着冷炀脱下外袍,又顺手轻轻的放好,接过丹尼手中的雪梨盏,每一个动作都相接得很是熟稔,一看就是做了无数次,端着手中炖好的甜品跪坐在冷炀的对面说:“皇上,秋火正盛,您操心政事之余也要担心自己的身体,这雪梨盏,您吃着正好,应该会适合您的口味,臣妾特意让人少放了冰糖。”

    冷炀抬眼看了郭皇后一眼,见她脸上挂着微微的担忧,眉头微微一蹙,冷炀沉默片刻,毫不犹豫的拿起白玉碗装着的雪梨盏,好像味道并不是那么的甜,和平时在其它宫里的吃过的味道不是很一样,又看见皇后那期待的眼神,一昂头,将一碗雪梨盏全部吃了进去。

    “朕已经下旨,郭家注定了要降爵了,萧阳公主紧紧相逼,朕也没有办法,皇后可有什么想说的。”冷炀拿着手中的白玉碗端详了许久才轻轻的放下,猜不透皇后的想法,就试探性的问上了这么一句。

第六十二章 六皇子冷杉

    郭皇后心里鄙夷极了,不过是一个满脑子都是算计的伪君子,自己早就已经打算好了,不过面上不显,反而一脸愧疚的跪在一旁说:“皇上,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冷炀假意听不懂郭皇后的话说:“皇后何罪之有,快快起来,寒意已重,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臣妾昨日一心软就答应了母亲的请求,想着郭芮怎样也是臣妾的侄女儿,便想了一个令皇上为难的主意,关于父亲降爵的事情,臣妾知道,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臣妾也深知大哥的性子,他看不清时势,有今天这样的结果都是必然的,臣妾觉无半分的怨气。”郭皇后静静的跪在冷炀身前,看着冷炀声泪俱下的说着,脸上的悔意更甚,让人我见犹怜,更何况是在她跟前的冷炀。

    冷炀见郭皇后说得十分的诚恳,一副自己做错了的样子,心里的愧疚更甚了几分。

    “你知道就好,你大哥太不识时务了,萧阳公主不是他能得罪的,他也太猖狂了,都有些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冷炀见皇后没有怨恨自己的意思,也意识到了郭家的不好的地方,自己也就提醒了一句,反正他是要是不会动郭家,何不让皇后感念一番呢!

    郭皇后一听猖狂二字,脸色都白了几分,能让皇上说出这样的话,那肯定就不是忌惮那么简单了,如果在这样继续走下去,说不定以后就没有忠义郭家这个称呼了。

    “请皇上恕罪,他们没有这个心,以后臣妾会好好约束郭家,如若郭家有任何的异心,臣妾任皇上处置。”郭皇后现在只能让皇上心里的疑心减轻一些,一旦怀疑的种子发芽了,就不可能拔除的,她的心里是忐忑的,因为皇帝将这话告诉她,不就是想借她的嘴传给郭家,她越来越猜不透他的意思了,这么多年他的心计越来越深了。

    “你愿意?舍得?其实郭家是郭家,你是你!”冷炀似笑非笑的一问。

    郭皇后淡定从容的说:“从十五岁开始,臣妾就已经不是郭家的人,而是皇家的人,按理说,即使郭家出了事,也和臣妾毫无关系;可是如果真出了那样的事情,便是臣妾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皇室,没有管束好母族,那时,臣妾唯求一死谢罪。”

    “好了,不必谈论这些事情了,这些事都是假想中的事情,皇后也看来一些,郭家还不至于至此。”冷炀错开这个话题,他不想过多的和郭皇后相谈太多。

    “是,臣妾多谢皇上怜惜。”郭皇后是一个很会看脸色的人,从冷炀的眼色中她知道皇上很想结束这个话题,而且他还有别的事情瞒着自己,不愿让自己知晓。

    冷炀见郭皇后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想着先文殿里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就离开了凤阳宫。

    “将朕库房里那两套白玉的器皿找出来赐给皇后吧!她喜欢这些文雅的东西,放在库房里也是蒙尘了。”冷炀想着才处置了郭家,皇后那里给些赏赐,也能看出自己的态度,看出皇后是十分喜欢白玉的,正好自己的库房里有两套,拿出来赏赐给她就正好。

    冷炀一离开凤阳宫,郭皇后脸上那一层伪装就变了,眼睛里怨恨的气息很是恶毒,虽然她家大哥不是人,但是皇帝的所作所为也让郭皇后很厌恶。

    冷炀去了凤阳宫并且赏赐了皇后的事情片刻之间就传到了永亭宫宁景妃那里,宁景妃怒气十足的说:“没想到,她郭襄澜即使母族被处置了,也能让皇上另眼相看,将皇后的位置坐得稳稳的,一个贱人,怎么就比本宫好了?”

    青云一言不发的伺候在宁景妃的身边,适时的为宁景妃递上一杯清茶,看着宁景妃喝了才说:“娘娘,那位再怎么风光又如何,太子殿下还不是就那个样子了,您看看我们六皇子,这么小就聪明伶俐了,您且看以后吧,奴婢就不相信她能一直笑下去。”

    一提到六皇子冷杉,宁景妃心里的怒气就一瞬间消散了,剩下的全是母性的光辉,在她心里,她的儿子可是最优秀的,可不是太子那个蠢货能比得上的,只要她好好的谋划,到时候那个位置一定是她的儿子的,凤阳宫那个贱人不可能永远的压她一头。

    “青云,六皇子今天学得怎么样了?”宁景妃望子成龙的心思越来越甚了。

    “娘娘,六皇子今日学得挺好的,我刚刚才去看了一眼,先生还夸了咱们六皇子呢!”一提到冷杉,青云心里也是欢喜的,六皇子是她们整个永亭宫的希望。

    “那就好,我就说我的杉儿是最好的孩子!”宁景妃越想越开怀,连带着之前的皇后那件事情就忘记了。

    宁景妃也不去想那些事情了,她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七月的人她可不会放在心上了。

    宫里的事情影响不了七月的午睡,今日她可要好好的睡足了,反正自己痛哭一场,虽然及时处理了,但是一双眼睛还是肿的像桃儿一样,今日肯定是不会出门了。

    即玉和暮西的事情定下了,暮西就离开了清月台,他还要去找一月和红月传一些七月交代的事情,这些事是绝对不能耽搁的,尤其是郭然和宁三爷那边,一个是七月看中的人,一个是七月的舅舅,绝对是不能出任何差错的。

    暮西出了清月台,甩掉了身后所有的尾巴,到了一月和红月等候着的地方,这是之前三人约定好了的,暮西进了院子,一月和红月已经等着了。

    “久等了,公主那边出了一点事情,出门的时间晚了一些。”暮西匆忙的进了房间和一月、红月一起围坐在屋子正中央的桌子旁,这里是他们秘密的地方,就只有三人碰头的时候才会来这里。

    一月和红月有一丝的惊慌说:“暮哥,公主出什么事了?严重吗,?怎么不告诉我们?”

    “没事,这对公主而言也是好事,放开了过去比什么都好!”暮西一笔带过,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就寥寥数语说了几句。

    “今日过来,是公主交代了郭然绝对不能出事,还有郭家的人监视好了,尤其是郭家的二爷郭术,公主对他很感兴趣,也许他能为公主做一些事情,一月,能吗?”暮西目光如炬的看着一月,他对一月没有怀疑,只是手下的人都是一些新手,让他不得不担心。

    一月见暮西有些质疑的意思,略微有些恼怒的说:“公主交代的事情,我何时能不放在心上,每次都是好好的完成的,怎么,你还想怀疑我,是吗?”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手底下的人够吗?公主对郭然是很看重的,不出意外,以后一定是公主的左膀右臂,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能说到这里了。”看自己将一月有些惹毛了得意思,暮西连忙熄火,让一月不再纠结这些事情了。

    “红月,你那边要好好的盯着宁三爷那边的消息,可不能有任何的差错,今儿公主还念叨你了呢!”暮西知道红月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耽搁了公主的事情,就和她说了一些题外的话,没想到却引起了一月和二月之间强烈的争执、吃醋。

    红月一听七月竟然提起了她,急不可耐的问:“暮哥,那边的事情我有计算,你快说说,公主提到我什么了,都说了一些什么,是不是太久没见我,想我了?”

    而一月却是一脸黑气,甚至觉得这都是暮西添油加醋的故意说出来让他羡慕嫉妒的,七月的话中肯定没有提到红月,红月有什么值得提到的,生了好大一会子的闷气。

    暮西眼看着一月不高兴,还大声的说:“公主说,你都已经好久没去她跟前了,难不成是她能把你吃了不成?”

    一月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直接捂上了自己的肚子,让红月连着踢了好几脚还不消停,最后还是暮西出面说:“好了,别笑了,公主的事情要是办砸了,到时候我看你用什么开笑。”

    一句话就将一月打回了原形,恢复了以往冷心冷情的模样,看得暮西直摇头。

    “公主已经成全了我和即玉,你们两个也该好好的考虑考虑了,别什么都指望着公主,连你们的终身大事也要让公主操心。”冷暮觉得他们二人是及其合适的,红月聪明,应该能听懂自己的话,一月一直都感情迟钝,连自己的心恐怕都还搞不清楚,一切都只有看红月的了,暮西才不会承认自己的感情也是迟钝的,都是七月在他耳边念叨了好几次才弄明白了。

    红月偷偷的瞄了一眼一月,见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眼中的希冀少了几分,不过脸上依旧是红红的,她想着虽然一月没什么感觉,但是自己可以主动出击啊,不是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吗,那就只不过是需要自己伸出手指头戳破这层纱。

    “那暮哥和即玉姐姐婚期何时啊,我也好去讨上一杯水酒喝,也能让我沾沾喜气儿,说不定不久就能嫁出去了。”说完,两眼放光的看着一月,把一月看得都有些发懵。

第六十三章 红月和一月

    “公主说,请齐大人为我们选一个好日子,到时候一定通知你们,一杯水酒还是有的。”暮西越看越觉得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看来回去可得和公主好好的说说,到时候自己可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情,促成了一段姻缘,这比什么都要有意义。

    暮西交代了事情,有将自己和即玉的事情说出去炫耀了一把,害怕七月那边还会有事情要吩咐,就一刻也没有耽搁的离开了,留下红月和一月两人好好的培养培养感情。

    暮西回到清月台的时候,七月还在熟睡中,他想着无事可做,就决定去找即玉说上一会话,也好问问她,一月和红月想不想配,如果她也觉得可以,倒是可以和公主说上你一说。

    本来七月在睡觉,即玉却不能去午睡,得时刻候着,万一七月突然醒了却没人伺候,那就是她们的不得力之处了,见暮西远远的朝自己走来了,即玉眼角带着笑意,心里乐开了花,这人也是一个有心的,连这时候都想着来看自己一回。

    “公主还没醒?”暮西坐在即玉身边,看来她是没有午歇吧,一直待在这里。

    即玉微微一笑,她倒觉得没什么,本来就习惯了,轻声的说:“估计公主这几日也是累坏了,好不容易有一个清闲的下午,好好的休息对她也有好处。”

    暮西害怕即玉无聊,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陪着即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突然想起红月和一月的事情,就神秘兮兮的说:“即玉,你觉得红月这人怎么样?”

    即玉疑惑怎么突然提起了红月,她和红月接触不多,只知道她是七月从红叶县的青楼里解救出来的,和倚红是姐妹,更是七月最信任的人之一,就说:“红月姑娘我倒是没怎么接触,不过听说她聪明伶俐,很得公主信任,应该是一个好姑娘。”

    听即玉对红月的评价还挺好,心里的心思更活跃了,接着说:“那一月呢?”

    即玉想着这人今天怎么总提一些和自己不相关的人,这怎么有突然就提到了一月,不过一想起一月和红月都还没有成亲,即玉眼眸一转说:“你,你是想要……他们一起?”

    “嗯,你觉得他们合适吗?男才女貌的,又男未婚女未嫁,年龄又相仿,最重要的是两人都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对彼此都了解,而且年岁也不小了。”暮西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看着自己身边未嫁未娶的人就有操不完的心,总想要去撮合别人。

    即玉暗自想了一会儿,觉得暮西说的也是很对,就像她和暮西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想起红月那比自己不知道娇艳了多少倍的脸蛋,就这样孤老一生该是多大的遗憾啊,两人又相识一场,也是有感情的,发展下去不久正好嘛!

    “那你可要给公主禀报了,才好去撮合他们,万一公主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主意,我看你怎么办!”即玉也希望他们二人能够在一起,最好也给灵她们物色物色。

    “你放心吧,我自然是会告诉公主的,毕竟还得让公主为他们做主不是吗?”暮西看得清自己该做什么,哪些事情不该自己去做,哪些话该告诉七月。

    “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七月早在暮西到了自己房门口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本来想叫即玉来伺候自己梳洗的,却听见暮西的脚步声又朝旁边走去了,想来是去找即玉了,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他和即玉的小声说话的声,声音压低了很多。

    看暮西去找即玉了,她也就歇了让即玉来伺候自己的心思,自己慢悠悠的起床,坐在铜镜前准备自己梳妆,却发现一双眼睛还是有些微微的肿着,看来今儿下午甚至明天都不能出这个清月台了,她可不想被人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不然别人还以为自己被人欺负了,有损她的英明。

    反正已经不能出门了,于是七月就自己编了一个蜈蚣辫垂在后脑勺,七月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学会怎么梳发式,每每自己动手,不是用丝带子系上就是编上一个简单的辫子,她也就只会这两样了,其余的一律学不会。

    看着铜镜中辫子垂在脑后的自己,还是挺耐看的,和平时比起来也是相差不了多少,见眼眶下有一点青痕,七月将灵自己做的水粉轻轻的点了一些,希望能够遮住就行。

    即玉听到七月的话,连忙上前请罪说:“公主,奴婢该罚,竟然忘了伺候公主。”

    七月现在关心的可不是这些,而是惦记着暮西要告诉自己的话,就说:“好了,我也没什么要伺候的,今儿也不出门,也不需要特意的梳洗,就这样就可以了。”

    “暮叔,你刚才说要告诉我什么?你可不许藏着掖着的!”七月见暮西也在自己的面前候着,就想着问他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他们谈论大半天,她可记得自己梳这个辫子花了多久的时间,还有自己点点水粉,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在说着同一件事情。

    暮西有些结结巴巴的,七月一问,他又觉得不好这样说出去,毕竟这关系到红月的名誉。

    “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什么话就说,不是说是要告诉我的吗。怎么突然又不愿意说了?”七月有些急了,她最喜欢听一些小道消息和八卦,而暮西特意瞒着,她就越想知道。

    “公主,我觉得红月和一月比较何时,就像我和即玉一样,倒是可以撮合撮合他们。”暮西闭着眼睛说完了自己想要说的话,生怕七月骂他只知道关注这些事情。

    没想到,他的话竟然引起了七月的沉思,的确,红月和一月也到了适婚的年龄,而暮西说的正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决定要好好的和红月谈一谈,让红月把一月攻克了。

    “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了吗?怎么脑子里总想一些这样的事情,是自己的任务太少了?闲的?”七月虽然觉得暮西的提议值得考虑,但是并不准备肯定他,反而还要督促他。

    暮西一听,就知道自己又多管闲事了,就说:“公主吩咐的事情我都交代下去了,红月和一月很有信心。”

    “我要的不是有信心,而是他们一定能做到,绝没有失手的机会,懂吗?”七月一听暮西说一月手底下的人有信心,心中就不怎么高兴了,她要的人必须是百分之百的胜利。

    暮西不敢说什么,只能听着七月在一旁嘀咕,他知道一月那边的问题,只希望交代下去了的那件事情不要又任何的差错。

    七月下午没有出去,倒是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登门拜访,不过七月不喜,就直接轰走了。

    打发了暮西,七月就往自己的屋子里去了,并没有什么事情能做的,七月有些无聊,就将自己的七弦琴拿出来准备弹上一曲的时候就被打断了,灵从屋外进来说:“公主,益阳侯府的颜二小姐颜襄来访,说是感谢公主前些日子的赠花的厚爱,今日特意前来感谢。”

    不到一个时辰,忠义侯府被降为伯府的消息就就传遍了整个罕都,随之而来的便是皇上不喜太子,意欲废储的话题更是被疯狂的议论,所有和太子有关的人都不免被说上几句,当然也包括七月本人。

    “别说的那么的冠冕堂皇,什么来谢本公主,那么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传出皇上要废储的时候来,不就是向来看看本公主的笑话,或者踩上本公主几脚嘛!”七月嗤之以鼻,就这样的人也刚和自己作对,看来是想找死了。

    “就说本公主还在午睡,让她回去吧!”七月并不想见她,不过小门小户没有见识的白莲花,和她见上一面就是拉低了自己的档次,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七月可不会去做。

    所以就出现了颜襄被拒在清月台门外的画面,尤其是她听见灵说七月正在午睡的时候,她心里是扭曲的,拳头捏的紧紧的,觉得七月这是对自己的侮辱,她可不相信七月在午睡的话,不过是不想见自己找的一个说辞罢了,自己很不得劲,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撅了自己的面子。

    没有进得去清月台的颜襄心里虽然有一些不快,但是一想起太子即将被废,她心里就好过了一些,她萧阳公主不就是仗着自己是未来的太子妃就欺负自己吗,现在太子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顾忌得了她,自己的身份可就是比她高上了许多,说不定她见了自己还得给自己请安呢,越想越觉得兴奋,这些事情好像都要实现了一样。

    觉得是七月已经没有脸见自己了,颜襄的心里畅快极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现在比过了七月,她也没什么忧心的了,就等着婚期快到,自己成了亲王妃,就可以居高临下的指使七月了。

第六十四章 颜襄前往沐亲王府

    颜襄高傲的离开了清月台,她可是板上钉钉的沐亲王妃,她从懂事开始就已经明白如果不攀上权贵或者皇室,她永远也比不上她的长姐颜姣,她没有一个善于算计的母亲和位高权重的外家,才名更是不显,所有的风头都被颜姣抢了,根本就没有她尽显风华的余地,为了压她长姐和那些看不起她的人一头,她努力的往上爬。

    她也知道,凭着她‘克夫’的名声,是不可能有权贵能看上她,哪怕是做妾都不可能,好不容易她盯上了冷暮这个‘残疾’的王爷,她自认为自己是配得上她的,于是她不顾世俗的眼光亲笔上书自求嫁于沐亲王,并不是她有多爱他,只是他的皮囊之上的身份和地位吸引着她,让她有了真正的成为人上人的机会,她绝不会放手。

    所幸的是皇上下旨了,她成了名正言顺的未来亲王妃,她也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崇拜和所有人的谄媚。

    七月的出现打破了她的高傲,她才知道自己没嫁入沐亲王府之前什么都不是,自己的面子也被七月大庭广众之下撅了,那时候颜襄对七月是恨之入骨的。

    所以当郭家被降爵和皇帝即将废储的消息传出的时候,她选择了第一时间来清月台对七月进行一番嘲讽,让七月知道,如果冷桐不是太子,那七月也什么都不是,连自己都比不上。

    “小姐,我们回去吗?”巧叶随身跟在颜襄的身边,上次的教训她还清楚的记得,要是小姐有什么欠妥的做法,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劝服,不然自己又要遭殃了。

    虽然颜襄不喜欢冷暮,但是颜襄还是想和他好好的培养培养感情,毕竟以后进了王府,她想要得到的东西都要看冷暮的态度,她所要依靠的人也是冷暮。

    “去沐亲王府,许久未见王爷,我想去看看。”颜襄习惯性的柔柔一笑,显得她有几分害羞的样子。

    巧叶稍稍放下了心,辛好她家二小姐没有犯轴,一定要见到萧阳公主才罢休,巧叶立马伺候着颜襄上了马车,她没想到第二日就传出了颜家二小姐在清月台大放厥词的传言。

    见颜襄离开了,灵连忙回到了枫院看着七月说:“公主,颜家那人已经走了。”

    七月从不将这些过客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一些小人物罢了,她颜襄也只是一个内心扭曲、不平衡的女子,七月对她不说同情,但是至少是没有多少恨意的,之前玉翎那件事情,七月并不放在心上,那只不是她一时不顺心的小报复而已。

    “她去哪儿了?”七月有些好奇,这朵白莲花会去哪儿,七月可不认为她会回益阳侯府去。

    灵连忙说:“隐隐约约听着颜二小姐说要去沐王府看看,沐亲王不正是她的未婚夫吗?还是有皇帝亲自下旨赐婚的。”

    七月对沐亲王是特别好奇的,总是在别人的嘴里听见这个人,但是又只有很少的信息。

    “你们说着沐亲王是什么人?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我都已经来靳国这么一些时日,竟然连他的面儿都没见过!”七月的声音中有些许的遗憾的,竟然都没有机会见一见乔预和冷枫等人口中的那个令他们所佩服、敬佩的人。

    暮西已经有了一点点的怀疑,他怀疑沐亲王是他们所熟悉的人,而且他心中有感觉,这沐亲王是故意躲着他的,最重要的是他曾经在沐亲王府附近看见了一个很像很像冷河的背影,这让他心中惶恐不安,如果真的是那个人,他家公主该怎么办。

    “也不过是一个落魄王爷,公主不必为了他想太多。”暮西不希望七月和沐亲王有过多的接触,他只怕万一自己的猜测是真的,那他家公主到时候又陷了进去,他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

    七月见暮西的神色有些变化,就说:“你很了解沐王爷?我只想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是不是真如乔预他们口中的那样?”

    暮西神色安定的说:“不认识,只是坊间传言沐王爷是靳国的战神,他们应该是曾经崇拜过他吧,他是否真是颓废,这个并不知道,公主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时候到了,自然也就能见了。”

    七月见他并不想谈论太多的神情,就没有再过多的说什么,反正她在靳国注定了是要待很久的,她就不相信这沐亲王就永远待在他的王府不出门,即使那样,那他成亲的那一天七月绝对回去凑凑热闹。

    颜襄到了沐亲王府,并不是很顺利的进去了,冷暮起初是并不想见她的,可是听说她是从清月台那边过来的,想着他反正也没什么事情,见一见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颜襄来了沐王府很多次,每次都被拒之门外,这并不影响她的热情,这一次本来也以为是没什么希望的,可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冷河出来说王爷请她进去,那时她竟然以为冷暮是爱上她了,被她的诚意打动了。

    从进门开始,颜襄每走一步都在打量着园子里的景色,看着平平淡淡的园子,她眼中有些许的鄙夷,心想一个王府竟然朴素至此,益阳侯府败落,颜襄的母亲有是没什么见识的小官之女,哪里能教育得出真正的侯门贵女,一切都只认真金白银,一些名贵的花草树怎么会被她放在眼里。

    冷河见她的眼神,默默的转了方向,将她带到了园子里最豪华的落华轩,亭台楼阁尽显大气,尤其是金碧辉煌的,看起来富贵极了,颜襄眼中的光彩在看到这金灿灿的院子时显现了出来,看着这院子好像就是看见了她的所有物一样,无论冷河怎么提醒,她都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颜二小姐,我家王爷还等着呢,如果你不想见,那就请出府吧。”冷河可不是一个能耐着性子,看着她慢慢逛下去的人,带她到落华轩只是想看看是不是如传言中一样,她是一个爱慕虚荣、看中了他家王爷是皇室中人的的人,看来坊间的传言也不算是侮辱了她。

    颜襄一听冷河已经催促了,哀怨的瞪了七月一眼说:“既然冷管家这么说,那就请冷管家带路吧,颜襄不看就是了,本来想着即将嫁入王府,熟悉熟悉情况也是好的,也是忘了规矩。”

    本来颜襄还想在落华轩好好的看看,甚至想自己进了王府就要住这个院子,这应该是整个王府最好的院子了吧,正好能显示出她的地位,方正没有人住,正好就给她住了,也不浪费了。

    冷河的催促让颜襄恨上了他,不过就是一个奴才,竟敢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等她进门了,看她怎么收拾他。

    冷河听了颜襄的话,脸色一下就黑了,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是一个颠倒黑白的主儿,冷暮不与她计较,出了落华轩就往旁边的小道而去,男人的步伐总比女人快上那么一些,何况冷河还是练武之人,他可不管颜襄主仆二人在他身后能不能跟上,跟得上算她们本事,跟不上也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王爷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责罚他,说不定还会拍掌而庆。

    冷河并没有将颜襄带进念七阁,那里是除了七月以外,任何女人都不能踏足的地方,冷河知道自家王爷的忌讳,如果他敢做下这件事,那他恐怕就永远得不到冷暮的信任了,也不可能再守候在他的左右。

    冷河到了念七阁缓停了一步,径直往隔壁的芳华院而去,在芳华院前停下后见颜襄刚刚到了念七阁前,正被她的丫鬟扶着,显然是累坏了,冷河正巧看见了颜襄大骂她身边丫鬟的一幕,本来对她厌恶至极的冷河更加的冷眼相待,就这样的一个人还想攀龙附凤祸害他家王爷。

    看着眼前娇喘嘘嘘、面色绯红的柔弱美人,即使是红颜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一堆白骨,更何况还是一个对他主子有企图的蛇蝎女子,他除了横眉冷对只有无言,这个女子是肯定要进他们王府的,就因为她身后代表的是皇恩浩荡,是皇帝对他们王府的恩宠。

    “颜二小姐先进入吧,你先进入等着吧,冷萸,将颜二小姐伺候好了,如若颜二小姐有何不满,家规处置。”冷河并不进去,只在芳华院在吩咐府中的侍女冷萸引领着颜襄进去。

    冷河不想久留,直接离开了芳华院,颜襄因为他一点都不怜惜自己,心中恨极了,现在冷河走了,她还乐得自在,抬头一看竟是写着芳华院三字,一想就明白这并不是沐王爷住的院子,冷河应该是去请他了吧,不然他怎么放心让自己在里面闲逛,就只留下一个小丫头。

    “这芳华院不是你家王爷的院子吧?你家王爷住哪里?”颜襄一路跟着冷河,生怕走丢了,本来款步珊珊的迈着步子的颜襄不得不快步流星,现在冷河走了,她的腿还是有些发软,上台阶的时候还得巧叶在一旁扶着。

    冷萸是王府里少有的婢女之一,冷河能将她留在这里,那她一定是王府里极有脸面的侍女,哪些话该说哪些事该做,她心中是早有算计的,听颜襄问王爷的事情,也并非什么大事,就说:“二小姐应该是见过的,刚才过来的时候经过的念七阁就是我们王爷的院子。”

第六十五章 念七阁

    “念七阁,这名字怎么如此奇怪,倒是像在思念什么人!”颜襄边打量院子里的景色边小声嘀咕,那声音刚好能让冷萸听见。

    冷萸一言不发的跟在颜襄的身后,并不接她的这句话,这些事情不是她一个低下的婢女能知道的,况且女子是不能进念七阁的,她哪里还敢和颜襄议论,就算颜襄真的进了王府,王府中的当家人也是王爷,所以她并不害怕什么。

    冷萸不接颜襄的话,她也不能因此恼怒,只得在院子里闲逛,芳华院是冷暮以前居住的院子,只不过遇见七月后,他的一些喜好也慢慢的变了,回靳国后,思念渐深,整改这个院子也不合时宜,冷暮索性在旁边重新建了念七阁,里面的点点滴滴全是他和七月之间的回忆,一花一树都是七月最爱的景,从此他就搬进了念七阁,以前的院子就改为了芳华院,也渐渐的荒废了。

    天意渐冷,冷萸在屋子里烧起了银丝碳,整个屋子渐渐的暖和了,颜襄也不愿意在院子里受冷,直接进了屋子跪坐在碳盆旁,自然的端起冷萸泡上的热茶暖暖身子。

    今日为了去清月台讽刺七月一番,所以她穿了一件飘逸的夏裙,是她今年刚做的,也是她自认为最好看的,但是略显单薄了一些,一路走来自己都差点冻僵了。

    颜襄喝着茶觉得比家中常喝的都要清冽甜润几分,便爱不释手,颜襄深知这茶不易得,她还只是随着颜姣去她外家赴宴的时候喝过那么一两次,果然皇室权贵是过得最风光的,连平日里喝的茶都比一般官宦人家待客用的极品还昂贵,恐怕其它方面更甚吧。

    其实冷萸只是将府中次品的茶叶拿出来待她,冷萸不是不清楚冷河的态度,她自己不仅是婢女,而且是冷河手下的暗卫,今日碰巧被叫来伺候颜襄了。

    “你叫冷萸,是吧?”颜襄有些无聊,在屋子里坐着,无人与她说话,也没有什么东西供她打发时间,外面又颇有寒意,而那沐王爷又迟迟不见,颜襄只得和冷萸说上几句话消遣。

    “奴婢正是冷萸,颜二小姐有何吩咐。”冷萸恭恭敬敬的回颜襄的话,丝毫挑不出一点儿错处,冷萸并不愿意和颜襄有过多的交谈,从颜襄的言行举止就可以看出她并非什么善茬。

    颜襄听冷萸生冷的回应,也并不觉有什么难堪,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对冷河的态度也许会影响到她进府后掌管中馈的事宜,对于王府土生土长的下人仆妇来说,她只是一个外来人,想要在处理内院的事情上没有任何的阻碍,她最需要的就是和王府中的人好好接触。

    “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着不久后我就要嫁入王府了,心里有些紧张,总担心自己做得不好,到时候会丢了王爷的脸面,他日还请冷萸姑娘多多帮扶!”颜襄决定暂时放下脸面,等自己掌控王府后,这些自己心中厌恶的人还不是被她捏在手掌心里,乖乖的听她的话。

    冷萸眼中微微闪过一些不解,这之前还趾高气昂的人怎么突然就低声下气的对自己说话,冷萸自知自己的身份,况且就算她进了王府,也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就低声说:“颜二小姐抬举,冷萸自知自己在府中是怎样的位置,从不敢逾越,还请颜二小姐慎言。”

    “冷萸姑娘也太小心了,本小姐也知道这王府中女婢甚少,而本小姐相识的更是只有姑娘你一个,何况我只是想让姑娘在我过门儿以后帮我认认人儿,哪里有什么大事了,看把姑娘吓的。”颜襄看她的坚定眼神就知不是那么容易收为己用的,于是调转话锋,还是徐徐图之的好,就算这冷萸不识时务,难不成这王府里所有的人和她冷萸一样了不成,总有一个和她一路的人。

    冷暮在院子中的时候就听见了她们之间的对话,一听颜襄还未嫁进来就准备插手他王府里的事情,还想拉拢人心,她也不看看自己会不会放任她在他的王府里胡作非为。

    “让颜二姑娘久等了,只是本王近日身体不适,刚刚御医为本王诊断,耽搁了一些时间,望颜二姑娘见谅!”听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声音,只有柔软的呼吸声,冷暮才让冷河推着自己进去,在外人的面前他总是一副病弱公子、轮椅相伴的样子,眼睛里说不尽的全是痛苦和愁绪。

    “奴婢参见王爷。”冷萸一见是冷暮,连忙跪下请安,她该做的是什么不能忘记。

    温文尔雅、温润如暖阳的声音引起了颜襄的注意,她侧头一看就像上次上元节在宫中那回眸一刹那间的惊喜一样,只是他眼中的忧郁比以前多了几分,而颜襄迷恋的除了他的权势,便是他的忧郁,见他坐在轮椅上,脸上的欣喜之意减了一些,不过依旧表现出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看着他的眼神目若秋波,脸颊两边朵朵红云。

    见冷暮的第一眼,颜襄的心有那么一丝的沦陷,就像上元节那一见倾情一样,可是当她看见滑动的轮椅时,她的爱意便被碾碎了,她不能陷入这样的沼泽里,她提醒着自己她需要的只是能将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狠狠踩在脚底的权势,并不需要一个残疾的相公。

    “咳,咳,颜二姑娘在想什么,如此失神?”冷暮猛烈的咳嗽了一小会儿,慢慢的缓过气儿便看见颜襄正看着他失神,他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提醒了她一句。

    颜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错开自己的眼神看向他身后的冷河,目光闪烁着说:“初次见王爷,颜襄不知王爷竟是这样清雅,就像是谪仙一样的人物,颜襄失礼了。”

    冷暮似乎并不在乎她的解释,整个人就像夜色中盛放的青莲,浑身都透发着清远淡然的气息,他的声音明朗中带有几许孱弱的感觉,看着颜襄说:“颜二姑娘多想了,本王并无怪罪的意思,你也不必拘束,先请坐吧!”

    斜眼一看矮桌上茶盏里用的是云山茶,也没让冷萸将它换下去,假装没看见一样的说:“颜二姑娘请用茶,一点粗茶,不嫌弃就好。”

    “王爷府中的自然都是好的,颜襄觉得甚好。”颜襄就着冷暮的意思跪坐在矮桌前,和坐在轮椅上的冷暮两两相对。

    她到王府本来只是突然兴起,以为只是和以往一样在王府前走上一遭,却不想今日还真是见着了冷暮,她反而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尤其是冷暮还正好坐在自己的面前,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已经停止了流动,硬生生的也憋不出一句话。

    “颜二姑娘今日来王府是有什么事,还是有什么话要说,本王洗耳恭听。”冷暮见颜襄一直不开口说话,不想和她一直这样耗着,便自己开口打破了僵局。

    其实颜襄是真的没什么事情,但是她不能说自己也不知道有何事,想起冷暮进来时说过刚刚御医诊过脉,就担忧的问:“听王爷说近来身体不适,不知御医怎么说的?”

    冷暮抬眼间温柔一笑说:“没什么大事,都是老毛病了,也没什么值得可说的,颜二姑娘近来可好?”

    一听就知道冷暮是回避她的问题,不想提起他的病情,这一刻她有深深地担忧,如若自己嫁入王府后,冷暮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英年早逝了,自己恐怕只有永远守着一个牌位过日子了,皇家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再嫁的,可是她还年轻,她突然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转变的余地了。

    “我挺好的,每次一听到王爷的消息就担忧得彻夜不眠,颜襄请王爷一定要爱惜身体。”她知道自从圣旨下来之后,她的一生就和沐王府绑在了一起,想要享受别人没有的荣华富贵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她只求冷暮能听进去她的话,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多谢颜二小姐提醒,你长姐颜姣的夫婿前几日还说,你长姐求他向我说说你的好话,今日一见,二姑娘果然谦逊有礼,益阳侯还真是教女有方,府中女子更是姐妹情深。”冷暮得到的消息里就有颜襄将她大姐颜姣恨之入骨,冷暮就故意提起她最厌恶的人。

    果然一听颜姣二字,颜襄的脸色就变了两分,她平生最恨别人在她的面前提起颜姣,而且还是赞叹她的话,而且冷暮从一进来就叫她颜二姑娘,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的头上还有一个处处压她一头的长姐,可是说出这些话的人又是王爷,她只能忍着。

    “姐姐一向对我们这些下面的姐妹宽容,而且我长姐天生就是一个老好人,对我们姐妹从不批评,都是夸奖居多。”

    颜襄从从容容的说话,看似是在说长姐颜姣对她们府中的姐妹有多好,实则却是透露着颜姣对他们的好都不是真心,而是习惯了,还对她们捧杀。

    “原来如此,颜二姑娘有一个这样的姐姐也是一种幸福,望眼京城,有哪一家的长姐能做到这样的宽容和爱护,二姑娘真是幸运,投生在了益阳侯府这样的家族,”冷暮看颜襄似乎有一丝的不高兴,准备再接再厉,看看她能否在王府恼怒一回。

第六十七章 冷暮登沐亲王府

    “王爷,颜襄是您的未婚妻,您叫我襄儿吧。”颜襄硬生生的开口,她不一样有人一直提醒她是二小姐,是家中的次女,这样总让她想起不愉快的事情。

    冷暮抬眼一望,有快速的低头。

    “这样不和礼教,你我二人虽是未婚夫妻,但是却还不是真正的夫妻,这样会有损二姑娘名誉,冷暮决不能不顾礼法,也请二姑娘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冷暮义正言辞的拒绝,还痛斥了颜襄一回,警告她以后不许再说出同样的话。

    “冷河,送客!”冷暮现在兴头过了,并不想和这样的恶心的女子说话,再多说一句他就觉得不舒服。

    “颜二小姐,请吧!”冷河走上前挡住颜襄看向冷暮的眼光,不容拒绝的说话,他早就已经听不下去这女人虚伪的话了,现在冷暮已经下了逐客令,他巴不得赶紧的将她轰出去。

    颜襄几次想看冷暮都被冷河挡住了,好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冷河打断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只能提起裙边在冷河和冷萸的跟随下离开了芳华院,出了沐王府。

    颜襄一走,冷暮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嘲讽的望着颜襄离去的方向笑了一笑,看她的样子估计是没有见到七月吧,也是,七月怎么会见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看来婚事的事情要抓紧时间解决了,他可不想一种拖着这桩婚事,只是怎样才能让冷炀开口解除婚约却是一个难题。

    “王爷,这个女人可不能进我们王府,有她在还不得把我们王府搅得乌烟瘴气,你看益阳侯府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就是一个搅家精。”冷河对颜襄的印象及其不好,一进王府就一双眼睛滴溜转,四处乱看,还装出一副优雅贤惠的样子出来恶心人。

    冷河说完话目不转睛的盯着冷暮,就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

    “你以为我想怎样就能怎样吗?你明明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可是这是冷炀的赐婚,我拒婚就是当着天下百姓打他的脸,我倒是不怕,但是你们呢,那些期望着我的好友呢?这件事情需要的是从长计议,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呢,你不必担心,一切自有定数。”冷暮也是不愿意认下这一段婚约的,得不到七月,他宁愿终生不娶,不然就是对七月的背叛,所以他极力的筹划该怎样才能全身而退的解决了颜襄。

    天色渐渐昏暗,一到夜晚凉意就更浓了,七月觉着要是能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该有多好啊,七月喜欢吃面食,所以栀灵的面条做得很不错,越想越觉得口水横流。

    “即玉姑姑,今晚吃面条可好,就我们几人,也不必准备什么太多的菜了,不然也是浪费了。”七月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即玉,她知道即玉肯定会立马派人去小厨房通知栀灵。

    果不其然即玉连连道好,还亲自出去了一趟,吩咐了一个小丫鬟去了小厨房吧七月的话传给栀灵。

    本来七月计划好今晚要去逛一逛罕都的夜市,要是过些时日估计夜市也该停了,毕竟现在是越来越冷了,可是这还肿着的眼睛彻底的打乱了她的安排,看来夜市之行只能缓上几天了。

    七月是一个闲不住的人,现在眼睛肿着只能待在清月台,她便拉着即玉和灵等人一起抹牌打发时间。

    几人玩了不到半个时辰,灵就端着几碗牛肉面进来了,她只做七月的饭菜,有时空闲时间多便一起将即玉等人的一起做了,今日也是,她想着面条好做,不就是多揉一点面的事情,就将即玉她们和自己的一起做上了,反正公主也不会怪罪。

    栀灵做的面味道很香,还在院子里的时候七月就闻到了香味儿,口水都忍不住咽了好几次,也不专心的抹牌了,看着栀灵端着托盘一进屋子,七月连忙上前端了一碗放在自己的面前专心致志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看得灵等人也忍不住了。

    一主三仆围坐在一起吃着碗中的面条,栀灵是放了一个鸭蛋黄和的面,所以面条吃起来很筋道,也吃得很香,里面放了七月最喜欢的新发的豆芽和牛肉。

    栀灵做的东西深受几人的喜爱,连面汤都被喝完了,几人还觉得不怎么够。

    七月吃了面条,拿过一月送过来的密信揭开,这是一封从唐暮燕城秘密送过来的信。

    信中说,燕城里的细作已经被完全的摘出来了,城防方面的建设也已经逐渐完善,永安城果真来了圣旨收回韩骄手上的兵权,还派去了接替燕城军务的人,不过韩骄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现在已经将他软禁起来了,必要的时候韩骄会杀了他,保证燕城的稳定和自己手中的兵权。

    七月眼中并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她相信韩骄的实力,虽然是一个武将,但是该有的聪明和心计他还是有的,不然是没有能力在燕城这个兵家必争之地盘踞多年,也更不可能将兵权牢牢地捏在手中而无人敢动手,燕城一动,韩骄柔中的兵权将是各方争夺的目标。

    燕城的事情,韩骄自己能解决,她只是没想到皇后和暮熙的动作会这么了快,而且手竟然伸得这么长,看来是迫不及待了,也不知永安城的局势如何了,莫忠和杨流遇那边的情况应该不容乐观了。

    七月愁容满面,心里想的、念的全是永安城中那些牵挂的人,当初她就应该在杨流遇身边多留两个人,也不至于今日如此的担忧。

    暗夜中,七月的三千青丝自然垂落,青灯黯然,一纸信笺刹那间只剩下一片灰烬,燕城兵权之争的事情也随着那信纸燃起的青烟沉寂在七月的心底。

    七月在靳国还未站稳脚跟,她不敢冒然出手和靳国那边联系,现在靳国上下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一切只等邵阳大长公主回京,搅动这京城的风云。

    七月一直感觉邵阳大长公主府是有秘密的,而这个秘密应该还与七月息息相关。

    深秋的寂夜已经带了几分寒意,七月在清月台沉沉的睡去,而暮西心里的担忧一直未消散,今夜的罕都没有月光,暮西身着漆黑的夜行衣,他忐忑的前行,生怕自己的猜想成真。

    已近子夜,繁华落尽后只有一片孤寂,暮西在黑夜中犹如幽冥之岸的使者,满身的戾气久久不散去,和夜色融为一体的眼睛若隐若现的透发出他的纠结和无力。

    沐亲王府和所有的权贵府邸没有什么区别,反而还没有那些新进权贵的繁华,暮西独立在正门口看着那几个大字,思绪万千,这一步是否该踏出去,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可是一想起七月曾经的醉生梦死和颓废求死的样子,他对那个人的恨意就犹如一江春水预源源不绝,七月不能再一次的陷入那个人的温柔中,只有他将一切种子都扼杀了。

    暮西下定决心,飞身一跃,转眼间就孤寂的站立在王府里最高的藏书阁顶,府中四处不见一点微光,只有最西边的一个小院子带着微微的黄晕,暮西抬脚轻轻而去。

    抬眼望去,‘念七阁’三个字映入暮西的眼帘,看来真的是他,只是有些事情已经做了,却还念念不忘,暮西眼中暗光乍现,已有强烈的讽刺之感。

    暮西收回自己的目光,抬头运起轻功,步伐飘渺,身轻如燕,片刻之间已进内院,只有一盏青灯微亮,南窗下那个身影依旧熟悉,只是略微的消瘦些许,看来他也为自己做下的孽付出了锥心的痛。

    “故人登门,不知沐王爷是否还能记得我这个不足挂齿的人?”暮西的声音很通透,冷暮和冷河都听见了暮西的话,冷暮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之前冷河说暮西瞧见了他入王府时的背影的时候,他就就知道暮西是肯定会找来的,只是来得太快。

    冷暮垂眼,温声说:“请他进来吧,这么多年不见,就当是叙叙旧吧!”

    冷河知道他家王爷心中的苦,可是又能怎么办,只能王爷自己扛着,他轻轻的推开门正好和还在房顶上衣角飞扬的的暮西四目相对,他心中其实是有些怨气的,可是一见这个和自己曾经心心相交的好友时,一切烟消云散,即使再见已同陌路。

    “暮大哥,我家王爷已是不易,有些事我们不能多问,你请进吧。”冷河知道暮西急急找来,应该是想要一个三年前的解释吧,那件事情对萧阳公主的打击是很大的。

    暮西迟缓片刻,还是进了冷暮所在的那间屋子,陡然间就暖和了很多,冷暮还是一袭青衫,和三年前那个白衣飘飘、自恃才高的翩翩公子俨然已是大相径庭,眉眼间的自信笼罩了浓浓的忧郁之气,

    即使是和暮西见面,冷暮依旧坐在那沉香木制的轮椅上,暮西不动声色的看着憔悴不堪的冷暮,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却谁也没有打破沉默和寂静。

    暮西暗想,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变得这样的难堪,三年的时间看来是饱经了沧桑,现在一看也不比他家公主好到了哪儿去。

    “三年未见,暮兄风采依旧,而我却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垂死挣扎着,只为了能多活一些时日。”冷暮看着暮西的眼光有几分深情,仿佛就像是在透过他的身体看另一个人的灵魂,语气中的消极尽显。

第六十七章 冷暮暮西交谈

    暮西和三年前没有什么变化,三年岁月的沉淀只是让他多了一份沉稳,还是一身黑衣,就连那张冰山一般的黑脸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岁月不曾经过他的生命。

    “暮西无论是对人还是做事都问心无愧,也许上天对这样的人是有眷顾的吧。”暮西听到冷暮说这一番话,再看他天翻地覆的变化,心里是有一些动容的,但是即使这样,他该说的话还是要交代清楚,过多的牵扯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正在屋外的冷河听到暮西诛心的话,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冷暮听过太多难听的话,这些话并不影响他,只要不是从七月的口中说出,他什么都能接受。

    “也许吧,清月台可好?”他其实是想问七月可好?可是仔细一想,他已经没有问这句话的资格,于是便模棱两可的问了一句清月台,暮西会听出话外之音的。

    暮西也不是傻子,冷暮真正想问什么,他哪里会猜不透,只是他家公主不能和沐王爷有太多的牵扯,沐王爷是皇帝忌惮的人,他家公主是皇帝想要拉拢的人,一点点的联系就足以让皇帝猜忌,他家公主赌不起。

    “不劳沐王爷费心,好与不好也没什么差别,毕竟不是久居之地,最多不过太皇太后回宫后我家公主就要开始择婿了,也请王爷为我家公主推荐一些青年才俊以供我家公主选择。”暮西故意在冷暮的面前提起七月不久之后就将下嫁靳国贵族功勋、簪缨世家的子弟。

    眼看着冷暮的脸色慢慢惨白,暮西心中就有一种快感油然而生,即使不曾忘记又如何,只要你放手了,就已经是永远的失去了。

    虽然知道暮西只是为了警告自己,但是他还是心疼,七月已经不属于自己,她不久之后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嫁娘,而自己也要穿上喜服娶一个自己厌恶的女子。

    “太皇太后也就也快回来了,只是本王常年不出门,认识的人也不过是皇室中那几个纨绔子弟,他们都配不上萧阳公主。”冷暮压下心中的真实想法,拒绝了暮西的提议。

    在他的心中,能配得上七月的只有他自己,从那个小女娃开始就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地印记,看着她从天真烂漫的孩童慢慢的长成带着忧伤的窈窕淑女,他的印记已经变成了不能磨灭的烙印。

    “好好保护七月,有些人藏的太深,七月和亲应该就是那些人的手笔,你查一查吧。”冷暮想起之前冷枫说的话,他觉得有必要嘱咐暮西,毕竟他不愿意看见七月受到伤害。

    暮西疑惑他怎么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早就知道沐王爷不是等闲之人,如今知道沐王爷就是冷暮,暮西没有什么奇怪的,看来自己真的要好好的彻查一番了,如果是真的,那就应该是大阴谋了。

    “多谢王爷挂念,顾忌昔日相识一场,有些事王爷还是忘了吧,过去了没有什么值得挂念的,一切还得向前看,只能怪我家公主和王爷有缘无分,王爷应该还有自己的大事需要去完成,儿女情长只会挡了您的脚步,我也请王爷放手,我家公主的路还很长,您和公主是不会有结果的,还是早早的放手,这样对彼此都好。”暮西听了冷暮对七月的关心,心里感慨万千,本来想挖苦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冷暮黯然神伤,当初他放手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是命运弄人,他的毒解了,七月又到了靳国和亲,他又有了希望,暮西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向了他心中的火苗。

    “活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也不愿意为她带来危险,只是想给我的心中留一个念想而已!”冷暮看着南窗下那只即将熄灭了的青烛落寞的说道。

    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秋雨,窗外细雨蒙蒙,增添了更深的秋意,淡淡的朦胧的烛光更显出寂寥和忧愁。

    “望王爷以后别在我家公主面前出现了,忘记一个人很难,放下心中的执念也很难,我家公主心中只剩大义,已经没有了情爱,她很不容易。”暮西心中不希望两人之间还有交集,该说的自己都要说出来。

    冷暮无话可说,暮西说的话就像是针刺一样的疼,他和七月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也请王爷管好你的未婚妻,别扰了我家公主的清静,如若再有下次,清月台的人绝不会手软!”

    暮西说完话趁着夜色和细雨而去,蒙蒙的秋雨淋湿了他黑色的衣裳,秋风萧瑟起,他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只要是对他家公主好的事情冷暮不会拒绝,因为他的心中还有爱。

    暮西走后,冷暮痛苦流涕,他锥心的痛处刺激着神经,连手指尖触碰到已经滚烫火红的暖炉都不曾感觉到,指尖瞬间被起了一个泛白的水泡,细长而又有细微薄茧的手指微微颤抖。

    冷河看着微微心疼,萧阳公主都已经放下过去了,为什么他家王爷就是放不下,总要活在过去里,难道不能往前看看,有更多更好值得他珍惜的。

    “王爷,你和萧阳公主是注定了不能有结局的,萧阳公主都看开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冷河连忙翻找出洛神医亲自调制的愈伤膏涂抹在冷暮的指尖,他有些恼怒,王爷一遇到和萧阳公主相关的事情就像是失魂了一样,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怜惜。

    “冷河,你不懂的,真正的爱一个人,你可以为她失去所有,甚至是灵魂,我爱七月亦是如此。”冷暮眼神中的爱意无限,就和他看到暮西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冷河不明白,为了一个女人,怎么能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他可以为了王爷付出生命,但是却不会是女人。

    冷暮看见冷河眼中的不解和一脸的不赞同,想起今日一见,发现暮西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尤其是看到他提起七月时眼中依然真挚的爱意的时候,他的语气都柔和了一些,对爱情的态度不再是蔑视,只不过自己遇见的是他的主子,所以他费尽心力的百般阻拦,冷暮相信,如果今日他执着苦恋的人是暮西不相识的人,暮西一定会支持自己的。

    “暮西会,所以他同情我,事关七月,他又不认同我。”冷暮目光如炬的看着冷河,让他明白有些事没经历过是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做的。

    感觉到冷暮隐约的怒意,冷河不敢再说话,小心翼翼的将暖炉搬远了一点,他害怕冷暮不小心又将手指烫伤了,天气越来越冷,受了伤也更不好恢复。

    冷暮轻轻挥手将冷河赶出了自己的屋子,他起身微微掸了掸衣裳上不存在的尘埃,缓缓的走到书案前,墙上挂着的是一副七月在桃林中回眸一笑的画,画中之人顾盼生辉,一颦一笑尽是风华,小小的年纪已有倾国倾城之姿,尤其是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就像是闪亮的黑曜石。

    暮西回到清月台就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不准备将这件事情告诉七月,免得令她又伤怀。

    回到清月台的时候,暮西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了,而且天边渐渐的显出鱼肚白一样的颜色,暮西就知今夜是不能入眠了,绕开府中的守卫进了前院自己的屋子,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麻利的准备换上干净舒适的一身白衣,从他记事开始,他的身上永远都是一身黑色的劲装,他的衣服中也没有其它的颜色,这也是他作为一个暗卫的习惯,能更好的隐匿自己的行踪。

    今日在沐王府,冷暮那句风采依旧和冷河看着自己黑衣时理所当然的情形,暮西突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公主说的,他太古板了,三十年不换一件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有一件衣裳,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心中如一的。

    于是他翻出了即玉才送给他的衣裳,刚拿到的时候,他还有一些不情愿穿,都已经做好了用它压箱底的打算,心中犹豫、纠结好久,本来微微白的天色都已经大量了,暮西还没有下定决心究竟穿哪一件,他一咬牙,直接套上那一身月牙白的衣裳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此时的七月还没有睡醒,昨夜睡得太晚,和即玉、灵、栀灵三人玩耍了了一回,抹牌到到后半夜都已经睁不开眼了才睡去,一兴起就玩疯了,七月从来了这个世界就压抑、背负仇恨的活了十二年,从没有这样轻松、愉悦过,即玉看出七月的心思,也就随着让她闹了。

    邵阳大长公主府中,乔预风风火火的收拾着自认为七月会喜欢的一些小玩意儿。

    “公子,您想要找什么就吩咐奴婢好了,哪里就能让您动手了。”自幼伺候在乔预身边的大丫鬟欢心娇声细语的在乔预的耳边说着话,杨柳细腰在乔预的眼前晃来晃去,直看得乔预眼花头晕。

    乔预现在哪里能看别人在他的面前晃悠,他现在最烦心的就是送什么样的东西给七月才能得到七月的喜欢。

第六十八章 乔预训欢心

    像欢心这样的大丫鬟,都是精心挑选过的,也是从小就精心教养,一般都是好颜色的良家女子,无论是功勋贵族还是富商巨贾人家都会买一些这样的女子从小伺候在家中的公子的身边,稍大一点就提为通房,也能更好的拿捏住了。

    欢心就是这一类丫鬟,所有她自懂事起就将乔预当做了自己的夫君服侍,她也觉得自己比其他的人都高贵,也有了几分傲气。

    邵阳大长公主临走的时候已经放出了话,等大长公主从永阳山回罕都,就给她开脸儿放在公子的房里做通房,等公子成亲迎娶了正房夫人后就提她为姨娘,欢心的腰板也挺直了,平时总爱端着一副主子的架子,动不动就对乔预房中的丫鬟打骂,而一见到乔预就像是绵柔的泉水一样清澈明朗,和平时的掐尖儿、拈酸吃醋无半分不同,表现得就像天真无邪的小白兔一样,而乔预最喜欢的就是乖巧听话的女子。

    “我要送人的东西怎能由着你来安排,万一被她知道我送她的东西是丫鬟随意打点的,这不是害我丢面子吗?”乔预一听关心竟然想代劳自己还七月挑礼物,看着欢心那期待着的眼神,乔预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在罕都,有些超级世家是有忌讳的,他们认为拿下人置办的礼品,无论多么的贵重,他们也是看不起的,认为这是你对他们的鄙视和不尊重,是对他们家族的侮辱,所有送往宫中和一些世家的节礼一般都是由府中的大夫人置办的。

    乔预一说由不得欢心安排的时候,欢心的脸色斗瞬间白了几分,她在乔预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乔预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重话,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没脸的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她仿佛看见了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她,就连屋子里被乔预翻出的乱七八糟乱扔着的那些小珠子;小玩偶都睁大着眼睛,咧着最放声大笑她。

    她知道这是公子在嫌弃、看不起她的身份了,看着满地的一些小东西,欢心脸色发白,怒视身边的丫鬟暗想,究竟是送什么人,竟然能让公子忍痛割爱将他收藏了多年的送出去,公子的那么多朋友,包括临江王府的世子也不曾得到过这些东西,欢心难堪之余又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得到公子的真心相待。

    “公子,这些东西可是您从小收藏,珍视的,都是独一无二的,天下恐怕是再也不能找出第二个了,送朋友好像过于贵重了。”虽然欢心被乔预当着众人的面儿落了脸面,但是一见乔预拿着这些贵重的东西送人,她心中就如刀割一样,这些东西连她都不能碰上一碰的,平日里都是公子的奶娘扬嬷嬷清理打扫,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整个大长公主府的人都知道这可是小公子的宝贝,任何人都不能碰上一碰的。

    现在却说要拿去送人,还是全部都要送出去,欢心哪里能愿意,在她的心中,等她做了公子的通房甚至姨娘,就算是正房夫人进门了,凭着她自幼在公子身边长大的情分,那正房也不会是她的对手,以后她生了儿子这些东西不都是她的儿子的了,这些东西,随便拿拿出去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她心中私念太重,哪里舍得。

    本来就有些恼了欢心的乔预,一听欢心的话就心中烦躁,说话的语气更是重了几分,怒斥说:“本公子的东西想送给谁就送了,岂是你一个下人能过问的,看来是我平日里太纵容你了,连下人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

    这几日乔预心情好,连带着对身边伺候的丫鬟也有了好脸色,对贴身伺候他的两个大丫鬟也是连翻的赏赐,平日里的乔预可是一个小魔王,除了身边贴身伺候的人都对他闻风丧胆。

    “公子,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消消气,饶了奴婢这一回吧!”欢心是一个很会看人脸色的人,而且在乔预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自然清楚乔预的脾气,一看乔预脸色有变,就立马跪下请罪。

    怎么也是自己身边的人,乔预也不想太苛责,只吓唬她再有下次就撵出去。

    “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胡话,这东西这也不是送别人,而是送给清月台的萧阳公主,我绞尽脑汁的都想不出送她什么东西,总觉得那些凡世俗物都配不上她天仙一样的气质,为表诚意,我就将我的这些东西送与她,也不算埋没了它们。”

    乔预一提到七月一双眼睛里就迸发出洋洋得意的目光,倒是真的将七月当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七月的名声在靳国可谓是家喻户晓,和亲公主、未来太子妃的身份,与益阳侯府争夺玉翎以致整个罕都千金难求一玉翎,天下楼遇刺郭家降爵更是闹得满城风雨。

    当初七月朝堂当众拒婚太子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在朝堂上听到了七月拒婚的大臣也是三缄其口,这件事流传出去是丢了他们靳国的脸面,毕竟七月看不上的人是他们靳国的储君。

    欢心以为七月还是未来的太子妃,那七月和乔预相识、相交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或者威胁,他家公子再无状也不会觊觎太子殿下的未婚妻,而且那萧阳公主必定是一个野蛮跋扈的女子,她家公子应是看不上的。

    “公子,奴婢听坊间盛传萧阳公主风姿绰约、明艳不可方物,更是随性洒脱、豪放不羁的人物,奴婢要是能远远的看上一眼这样的女子该是多好啊!”从乔预能将自己珍藏多年千金难求的稀世珍宝的举动,和他提起七月是他朋友的时候眉飞色舞的样子,欢心就知这萧阳公主应该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物,能令她家公子如此真心真意相交的女子,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为了讨乔预的喜欢,欢心更是对七月夸赞不已。

    听欢心说着七月的好话,乔预面色舒缓了一些,对欢心的态度也好多了。

    “你要是喜欢萧阳,我过几日邀请她到家中来游玩,她到了靳国还没有怎么四处好好的逛逛,到时候,你们都去瞧瞧,就知道她是不是如坊间传言中的一样了!”

    乔预眼睛飞快的滴溜转,想起七月到了罕都,基本都待在了清月台,倒是可以请她到大长公主府一聚,反正他家的景色可是京中一绝,尤其是七月还喜爱菊花,前些时日还和郭家的那贱女人因为一盆花儿起了争执,他们公主府中的菊花开得正是娇艳,品种更是繁多,哪怕是花市上找不到的他家也养得亭亭玉立。

    乔预现在一心沉浸在要请七月到邵阳大长公主府中赴宴的心思里不可自拔,正计算着请哪些人、要准备怎样的糕点酒水,却被欢心在一旁温声的提醒打断了。

    “公子,奴婢觉得近日邀请萧阳公主不妥,您还是等着大长公主回府和和大长公主商量之后再行决定,好吗?”乔预没有想到的事情倒是被欢心想到了,看到乔预一副醉心于想象里的深情,她连忙出声拉住了,要是她家公子在想下去可就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本来被打断了思绪,乔预就有些不悦,却听欢心话里话外都是不能让七月到大长公主府的意思,立马有些不乐意的说:“怎么就不妥了,难不成我还不能举行宴会了?是这大长公主府中已经没有我的地位了的意思吗?”

    “公子,奴婢哪里敢存着这样的意思,奴婢对萧阳公主的敬仰之心日月明鉴,要是萧阳公主能到府奴婢自然是开心的,只是萧阳公主是女眷,我们大长公主府中全是清一色的男子,大长公主未回京,我们请了萧阳公主也是令她为难,来却不合礼教,不来却是辜负了公子的一片真心,何不等大长公主回京了,让大长公主亲自写了帖子给萧阳公主送去清月台,这也是我们邵阳大长公主府对萧阳公主的看重,也不让萧阳公主为难,还能让那些京中贵妇和朝廷命妇看看我们邵阳大长公主府的态度!”

    欢心也不枉是大长公主精心培养来伺候她心尖尖上的儿子的,就连为人处世、府中的人情往来还是中馈的事情都或多或少的让嬷嬷费心教了些时日。

    她也能想得透彻,萧阳公主是绝不会在大长公主没有回京的时候登门拜访,不然以邵阳大长公主府在整个靳国的权势,是没有人能够抵制住的,哪怕是萧阳公主,而且萧阳公主在乾坤殿就放言遣词太皇太后一日不在宫中,她便不会进宫。

    大长公主说过,皇室女有皇室女的态度、性格和坚持,萧阳公主也是皇室女子,应该和大长公主说的是一样的,萧阳公主要拜访的人只有大长公主,而明知大长公主不在府却登府,那拜访的人就不是大长公主了,更是会让萧阳公主难堪。

    乔预独自暗想了一会儿,也意识到自己的打算的确不是很妥当,且不说府中没有女眷,而且萧阳估计真如欢心说的那样就算是请了也不会来赴自己的宴。

第六十九章 情心

    萧阳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乔预看得出她的身上是有傲骨的,如果他娘亲没在府中,她是真的不会来的,就看她在京中这些时日的表现就知她不喜和人交际,也许是一直生活在权力游戏的上层,习惯了所有的人在她的面前匍匐膜拜的阿谀奉承、羡慕甚至嫉妒着她。

    一个习惯了所到之处都有人捧着的人,是不屑于和他们这样的权贵子弟有何交集的,更不会将那些贵族功勋放在眼里,能让她尊敬一二的人也恐怕只有像她皇外祖母和母亲这样的长者了,在乔预的眼中,七月是不羁的,她可是连皇帝和皇后都不惧怕,甚至不放在眼里的人,哪里能看的上罕都这些权贵,这也许是她不愿四处登门拜访的原因了。

    乔预庆幸的是,七月将他当做了朋友对待,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七月这个人是很挑剔的,无论是对吃食还是朋友、男人。

    “放心吧,我不办宴会了,你说的很有道理,萧阳她是不会来的,那我也不必办这个宴会了,本来也是为了请一些权贵子弟来给萧阳认识,让她能早日融入我们的圈子,以后也能多一些乐趣,不至于总待在清月台,估计也是怪闷的,也不知她怎么能忍受,算了,还是像你说的一样,等我母亲回来了,我去求求她,让她设宴请萧阳。”

    乔预的心思是来的快也去的快,只要有人能及时的劝慰住,当然也要是他觉得有道理的话,他就能自己想通。

    一听欢心的劝说,他也歇了心中的那些小心思,反正他母亲也不日回京了,到时求求他母亲就行了。

    “公子,咱们大长公主是最疼爱您的,您到时候去求求,大长公主一定会同意的!”欢心这才放心了,辛好是劝住了,要是劝不住可就坏了,等大长公主回府受罚的只会是自己和伺候公子的人。

    见乔预心情似乎还很好,欢心接着说:“公子,这些东西都是您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宝物,但是也是价值连城的物件儿,萧阳公主也是在金山玉石堆里长大的,这些东西她一看便懂,咱们巴巴的将这一箱子东西送去,您让萧阳公主收还是不收?”

    “当然是收了,难道我还是假心假意的送给她不成?”乔预有些急眼儿了,说话的声音提了几分不说,连说话的语气也是怒气冲冲的。

    在一旁一直未开口的情心不动声色的端上一杯乔预最爱的云雾茶,看着乔预喝了一小口,又暗自接过茶盏退到了一旁。

    “可是,萧阳公主会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吗,而且她和公子相识并没有几日?”欢心今儿是打定了主子一定要劝下公子不可冲动的将这些昂贵的物件送出去。

    乔预愁眉紧锁,百般不耐烦的说:“那你说该怎么办,宴会不能办,礼物也不能送?”

    “奴婢还是觉得,这样的礼最好不要送出去,万一伤了情分可就不好,公子可以去东市的古玩城里挑一两样萧阳公主喜欢的物件送去,不也是正好吗?”欢心出主意说。

    乔预一听倒是知道了,欢心倒是记得清楚,一直没忘了拦着自己将这些东西送给萧阳,眼中的冷意渐渐凸现,没想到被教训了一顿也还没有长好记性。

    “欢心,本公子怎么没想到,你是这么不愿意伺候在本公子的身边,就这么猴急的要逼着本公子将你敢出去吗?”乔预是真的动怒了,养在身边的丫鬟竟然毫无顾忌的算计自己,这是任何人都不能忍的。

    见乔预是真的恼怒,欢心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也忘了说,平日里公子从没有这样对待过她们几个大丫鬟,却是见到过乔预整治人的手段,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吓得惨白、血色全无。

    眼中的清泪流转却迟迟不敢往下滑,就怕这眼泪让乔预更加的疯狂,说不定到时候会真的将自己撵出去,那她还有什么机会做姨娘,脱离为奴为仆的日子。

    情心见乔预是真的有要大动肝火的趋势,有看着欢心连着看了她好几眼,也知道有些话她是不得不说了。

    “公子,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实在是想送这些玩意儿,那就选一两件最适合萧阳公主的差人送去清月台不就行了,欢心姐姐说的也是有道理的,这么一个大箱子,难不成公子还想让人大摇大摆的从咱们大长公主府抬到清月台去?还是大半夜像做贼一样的悄无声息的送去往清月台门口一放?”情心边说边笑,清雅温暖的声音就像寒意中朦胧的阳光,舒服又带着她的温暖和淡然。

    乔预点头,继续喝着自己手中情心准备的茶,脑中却想着哪些东西适合七月。

    ““且不说您这些东西中大部分都是萧阳公主拿着没有任何用的,而且萧阳公主可不会收您这些东西,一件、两件还好说,可是这么一大箱子可就是给送麻烦去了,奴婢说的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奴婢知道公子您会仔细的考虑明白的。””情心既不肯定乔预,也不否定乔预,她很聪明,有些事情不该由着她来多说,点到为之,她家公子不是喜欢人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的人,即使是大长公主也顺着他,更何况是她们这样身份的人,欢心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一次乔预倒是想了很久,情心依旧在一旁默默无闻的添茶倒水,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而乔预也是盯着一箱子的古董、字画、玉石等目不转睛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而欢心的眼神恨不得将情心活剥了,这贱女人竟然怂恿公子送这些东西,她一定是故意的,因为嫉妒自己以后可能是公子的姨娘,也就是她的主子,所以现在就想着整自己。

    “情心,你最喜欢什么东西?”乔预想着情心也是女子,那她喜欢的东西也应该和大多数的女孩子一样,而萧阳也是女孩子,应该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吧。

    情心也猜到了乔预的意图,‘噗嗤’一声,掩嘴轻笑说:“公子,您可是要送萧阳公主东西,怎的转头来问奴婢了,难不成公子也想让我挑上一件好好的珍藏着,也算我的私房?

    “好你个情心,连公子都敢打趣了,不过只要你能给本公子挑出两件像样儿的,能讨得萧阳喜欢的东西,这个小如意就赏你了,好好的存着做嫁妆,本公子可得给你找一个好夫婿!””乔预随手从箱子拿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玉如意,一看就是精品,而乔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痛痛快快的将它赐给一个下人,可见邵阳大长公主府的富贵和底蕴。

    情心脸色微微发白,转瞬之间便恢复了正常,她心中倍感失落,原来公子是存了要将自己许人的心思。

    “公子,奴婢是大长公主府的家奴,生生世世都是大长公主府的人,公子若是厌恶了奴婢,就将奴婢遣去大厨房那边做一个粗使也是对奴婢的爱护了,只是奴婢不想嫁人,奴婢虽然下贱,却不想成为我的母亲那样的人,更不想循循环环的让我的孩子代代为奴,请公子成全。”情心忍着心中的痛苦骄傲的说出这些话,她得不到的东西就深深地藏在心底吧。

    欢心匍匐跪在一旁,乔预根本都已经将她遗忘在了角落里,他现在满心满意的就是为七月挑一件能得到她珍视的礼物,至于欢心,也不过是一个下人,他母亲的心思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没放在心上罢了,也想趁此机会看看这几个大丫鬟是否存了同样的心思,现在看来这欢心是一个心高的,乔预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念着欢心好歹也全心全意的服侍了他十来年,就想着先冷一冷她,如果欢心还是想不明白,到那时再处置也为时不晚。

    乔预久久不愿搭理欢心,情心自然不敢为欢心求情,可想而知,公子是想借此机会好好的整治欢心一番的,自己哪里还敢插手,况且欢心近日也越来越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恃宠而骄起来,能被惩治惩治也是不错。

    连乔预连一个眼神也不肯给予,情心这死丫头还在一旁添油加醋,至少欢心自己是这样以为的,她的头垂得低低的,好似已经埋进了尘埃。

    乔预和情心主仆二人正在滔滔不绝的讨论着,欢心眼中迸发出的强烈恨意、怨毒,她埋怨乔预为了这一点点的小事就如此重罚她,还差点将自己赶出去,记恨情心这个贱女人不为自己求情,还火上浇油的踩上几脚,咬牙切齿的暗暗诅咒情心不得好死。

    乔预没让他起身,她只能一直跪着,哪怕她的腿已经不能承受了。

    “公子,奴婢喜欢的东西,萧阳公主是看不上的,奴婢眼界不高,连这些东西恐怕都认不全,只知道都是一些好东西,不过,萧阳公主天生高贵,唐暮富庶,想是不缺的,只要是公子送的,萧阳公主应该都会喜欢的。”送什么东西是乔预决定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主子的事情是轮不到她们来插嘴的,这样也能免了许多的麻烦。

第七十章 欢心受罚

    乔预皱眉,他实在是弄不懂女子喜欢什么,平日里逛青楼,那些花魁们都喜欢真金白银,或者是珍品坊的名贵首饰,她们一见都是笑眯眯的,从没让自己失望过,可是萧阳如若知道自己送她的东西是和青楼妓女的一样,恐怕会觉得自己是在看不起,嘲讽她。

    “你不也是女子吗,女子喜欢的东西不都差不多吗,赶紧说出来,好让我参考参考。”乔预最终还是觉得女子喜欢的东西大都相似的。

    情心连乔预如此执着,就说:“公子,女子喜欢的东西无非就是漂亮的衣服,华丽昂贵的首饰,胭脂水粉这些东西,只是有些女子却不一样的,武将家中的女子或许又不喜欢这些,也要看看萧阳公主是怎么的一个人了。”

    “萧阳是一个洒脱的女子,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有趣的人,她敢爱敢恨,而且特别的大胆,没有事情是她不敢做的,我们罕都所有的贵族女子都比不上她。”

    乔预如痴如醉的说着话,他感觉似乎七月就在他的面上一样。

    情心注意到乔预脸上的变化,她敏感的察觉到乔预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这两日总是提起萧阳公主,每次都是带着笑意,她总感觉这是一种连乔预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的爱慕。

    可是萧阳公主是太子的人,公子的行为会让大长公主府陷入危机的。

    “那公子就送一下风雅的物件儿吧,应该会适合的!”情心想着早点送去,早点才能让公子别再念念不忘的。

    最后乔预思虑再三,还在屋子里来回的走来走去好几遍,把整个一上午的时间都放在了选这些礼物上了,不知七月究竟喜欢什么,不过乔预感觉到七月的身上有隐隐约约的沉香木的味道,想着自己有一柄沉香木的折扇,又连忙匆匆忙忙的去找了出来,加上自己收藏的一点点制香大师云胭制作的沉香,云胭制香敢说是无人超越,她很少制沉香,这也是乔预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一点点,他想着送给萧阳,她一定会喜欢的。

    “乔和,将这柄沉香木柄扇和沉香送去清月台,记得亲手交给萧阳公主,就说本公子过两日就去清月台拜访她,你赶紧去,别耽误了时间。”说完还给了乔和一脚。

    乔预没有打消和七月一起玩的心思,既然自己府中不能请,那他就自己上门拜访去,反正不都一样能见到七月吗,结果都一样,也不必注意用的什么方法了。

    乔和的心是惴惴的,这些东西虽然不是最名贵的,但是确实是极难寻的,就像云胭大师已经封手不再制香,沉香更是她她很久不制的一种,公子手中这一些流露出去也是令人羡慕的,最重要的就是萧阳公主喜欢沉香,自己的责任是重大的。

    乔和一走,乔预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微微颤抖的欢心说:“欢心,你可知错?”

    欢心受了罪,哪里还不能明白公子对自己的厌弃,她向来惯会看人的脸色,这萧阳公主看来是极受公子重视的,心里虽然对萧阳有一些敌视,但是她却说:“公子,奴婢知罪,请公子责罚,奴婢无话可说。”

    “念在你平时勤勉的份上,就罚月钱半年吧,若有下次。本公子绝不会心软了。”

    乔预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他表面上看起来是玩世不恭,更是罕都人人惧怕、谈之色变的小霸王,这只是他的一层保护色,他的心中是存着小孩一样的天真和纯净,也是善良的。

    话音未落,乔预拿上他时刻不离手的折扇夺门而出,乔预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折扇,春夏秋冬,无论是骄阳似火,还是冰天雪地,他都是一把折扇不离手,他能忍痛割爱将那柄沉香木的扇子赠予七月,就能看出他是真的将七月当做了朋友。

    满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这样零落着,乔预可不会管这些,他想要的公子找到了就已是万事大吉,自己留下的烂摊子自有人收拾,不然家中的奴仆留着有何用。

    乔预一走,欢心摇摇晃晃的起身,却无力的再次跌倒,她的腿软绵绵的毫无知觉,她这是有了深深地恐惧,如果这一双腿毁了,她就永远的失去了站起来的资格和机会,这是她是怨恨乔预的无情,她狠了心双手颤抖的朝自己的腿上掐去,感觉到了微微的痛意。

    这微微的痛意才让她感觉到了心安,只要有知觉,那她的腿就是还有救的,也幸好抓住了公子的心善,还能占着公子大丫鬟的位子,寻医问药也不会被人忌讳。

    情心见她跌坐在地上时而痛苦时而释然的样子,心中一软上前伸手准备将欢心送回她的房间。

    欢心因为自己的受罚和情心的不闻不问,还有火上浇油的态度,心里已经恨上了她,哪里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示好,当情心碰到她手的时候,欢心反手用力一推,直接将情心推开好远,差点就跌倒了。

    “我不稀罕你的假好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心中应该是乐开了花吧,你不就是嫉妒我被大长公主选中了吗?平日里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你比谁都恶毒,也比谁都更渴望得到公子的垂爱,别在我面前装着可怜兮兮、默默无闻,我不吃你这一套,我有今天这样的结局,你应该很畅快吧,也许还在遗憾我的腿为什么没有直接废掉,到时候大长公主就会看上你了,不过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希望的,因为你没有一个好的出生,哈哈哈哈!”

    欢心哈哈大笑,她看透了,什么荣华富贵,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为了这点子事情,公子都能这样无情的对待自己,他日要是真的做了姨娘,恐怕也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且公子心善,肯定是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正房夫人要是容得下自己那还好,要是不能,那她就成了被人捏在手心里的小蚂蚁,渺小而又没有自由和安全。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可是对情心的暗中放冷箭的行为,她是憎恨的,公子的无情,她无能为力,因为主是主,仆是仆,她没有资格。

    情心一听欢心的话,脸色突变,见四处只有两个小丫鬟,心中的千斤大石才放下,她不是不知道大长公主是不允许家中的四个公子纳奴为妾的,因此才会去挑上一些长得貌美的良家女子回府从小精心教养,两年前,三公子一时兴起想纳一个家生子为妾,只是在大长公主面前提了一嘴,第二天那姑娘就被一杯清酒毒死了。

    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引起了风言风语,她也许就是下一个被赐清酒的人了。

    “欢心,有关公子的话,稍不得当就成了流言蜚语,大长公主最宝贝的就是公子,谁要是让公子不好过,你知道大长公主的手段,我情心自小也是在府中长大的,我有没有异心,最清楚的人是大长公主,不然她老人家不会将我放到公子的身边伺候,你自己好好看着办吧!”

    情心很从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情心她也不会慌张,因为慌张就注定了失败。

    情心清楚欢心的性格,欢心是一个很重视亲人的人,虽然不聪明,但是自己已经提点到了这一步,欢心是能想明白其中的厉害之处的,欢心很惜命,情心肯定欢心是不敢再次往外顺出这些话的。

    见欢心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还横眉冷眼的看着她,情心也不愿意去管她了,转头对着两个小丫鬟说:“你们和我走。”

    那两个小丫鬟本来就已经心中害怕颤抖了,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而且还是和四公子有关,两个小丫鬟听见情心叫他们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灭口了。

    情心在前,小丫鬟在后,这一对比,平日里毫不出色的情心反而像一个大家小姐一样,欢心心里却对她鄙夷至极。

    情心带着两个小丫鬟出了门看着院子里的二等丫鬟怡人和嘉人就说:“你们进去看看欢心姐姐吧,她腿脚受寒了,行走略微有些不便,我这里还有公子吩咐的事情。”

    看着怡人和嘉人进了屋子,情心转眼看两个低头顺耳的小丫鬟说:“有些话听到了也是没听到,耳朵生来只不过是一个装饰品,你们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两个小丫鬟当然能听懂是什么,不就是**裸的警告吗,害怕这些话传出去对她造成影响,两人心中也明白这些话传了出去,他们这些听到了的人也不会有好结果。

    “奴婢都知道,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两个小丫鬟拼命的摇头,生怕慢了一步自己的小命儿都没了?

    情心摆手让她们离开,她知道即使她不说话这两人也不会传出去,只不过为了让她们敬畏,情心说出了这番威胁她们的话,看着两人向她点头哈腰,情心心中的满足感更甚,她梦想每天都过着这样的生活。

    转头看了看屋子,嘲讽的轻笑着离开了。

    怡人和嘉人进门便看见瘫坐在地上的欢心正掩面哭泣,她们两人平时也是被欢心欺负过的人,现在看着欢心好像很惨的画面,觉得畅快的时候却又同情着欢心。

第七十一章 乔预送东西

    “欢心姐姐,你别哭了,无论是什么难事都可以过去的。”怡人和嘉人都是心地善良的人,看着欢心连忙跑过去安慰她。

    欢心也知道自己平日里太过分了,并不招人的待见,现在看着怡人和嘉人不念过往恩怨的抚慰自己,她心中突然明白了自己以前是多么的可笑,总去追求一些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多谢两位妹妹不计前嫌,欢心就厚着脸皮恳请两位妹妹将我送回我的房间吧,再帮我请一个大夫。”欢心和平时的趾高气扬完全不一样,她的态度就像是低到了尘埃里。

    嘉人和怡人一愣,怎么这人突然转了性子,不过很快答应着说:“欢心姐姐放心吧,我们姐妹二人一定将你送回去。还去给你请一个好大夫。”

    说干就干,嘉人和怡人两姐妹一人架着一边的胳膊吃力的将欢心扶了起来,调整了位置,慢慢的往欢心的屋子里去。

    欢心是乔预横波院中大丫鬟,她的屋子就安排在横波院西面一个叫梅院的小院子里,院子里有一棵红梅,一到冬天景色也是十分动人的,尤其是红梅加白雪,更加的衬得出红梅的娇艳。

    欢心被送回了院子,约莫用了半个时辰,横波院在最东面,丫鬟都住在最西面,乔预不喜欢夜里有丫鬟伺候,也不喜欢周围都是房子,便将丫鬟安排在最西面,小厮安排在外院,周围全都按照他的喜好熊种上了梅花,乔预酷爱梅花。

    躺在床上的欢心接过怡人递过的暖暖的热水,心中感慨万千说:“欢心以前看不明白,没少挤兑两位妹妹,欢心在此向两位妹妹请求原谅,就不知两位妹妹愿不愿意!”

    嘉人和怡人互相对望一眼说:“欢心姐姐,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不像那些家生子,我们在府里无依无靠,我们都是姐妹,没有什么值得记一辈子的,况且如果没有欢心姐姐,我们姐妹二人现在估计还是粗使丫鬟呢!”

    嘉人和怡人也是从外面买进府里的,不是家中困难,谁会愿意卖儿卖女,她们初进府的时候也是被府中的下人百般刁难,好不容易进了横波院做了粗使丫鬟,却依然被那些家生子看不起,同样是奴婢、奴才,那些家生子就觉得他们比自己高贵一样,有次被欺负正好被欢心看见了,欢心看她们可怜,就说了两句,但是也将她们骂了一遍,两人这才努力起来。

    “你们也别想着这些事了,就像你们说的一样,一切向前看,如果我还有能在公子面前当差的那一天,还有重新得到公子信任的那一天,姐姐到时候一定求公子,到了时日将我们姐妹儿三个放出去!”

    欢心现在是彻底的看清了,她只希望有一个安定幸福的生活,就像是普通的老百姓一样,这些年锦衣玉食的生活了这么多年,也将自己的心养得活泛了,竟然看不清现实了。

    其实现在想来,公主也不一定是想要将自己给了公子的,府中已经成亲了的三个公子都没有普通人家的姨娘,除了正房夫人那边的丫鬟有被抬为姨娘,也只是正房夫人为了固宠的手段。

    怡人留下嘉人在梅院陪着欢心,自己出去请大夫,本来嘉人也要离开的,想着欢心腿脚不便,嘉人就留下帮欢心收拾收拾东西和端茶倒水,也为了不让她感到寂寞。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怡人就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夫进来,一看就知应该是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两眼目光如炬。

    “大夫,我这腿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没有希望了?”

    欢心脸色发白,她看见大夫面色凝重,还连着摇了好几次头,连怡人和嘉人两人都以为是不好了,毕竟大夫的表现太明显了。

    那大夫摸着他的花白胡须思虑了很久才开口说:“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寒气入体也是很棘手的,现在的腿没有知觉,也是寒气阻塞了经脉,如果能及时的治疗,是能恢复的,不过却需要静养,你的情况能做到吗?”

    大夫进院子的时候就知道是丫鬟看诊,平日里他也总是进达官贵人的府中为贵人看病,一见就知道是怎样的问题。

    “大夫,我能做到,您就放心的诊治就行,需要用哪些药材您只管放心的用。”欢心现在只想好好的将她的这一双腿养好,不然她的一生也就毁了,府中是容不下她这样的废人的。

    “那就好,记得一定不能下床,我先给你扎上几针。”那老大夫拿出几根银针找准穴位麻利的下针。

    欢心感觉到麻麻的,之后又是锥心的痛楚,她知道这是老大夫的针起了作用,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腿是有救的,捏着怡人和嘉人的手也激动得捏紧了几分。

    “放松,这是关键时刻,可不能激动了,不然这腿就是真的废了!”老大夫看着欢心急切的说道。

    待到将老大夫送走后,欢心的心情才好了几分,她的腿现在比什么都重要,哪里还有别的心情和时间去管其他的事情,她只希望公子那里能同意她暂时不去伺候,反正她这半年也没有月钱。

    “嘉人妹妹和怡人妹妹忙了大半日,姐姐这里什么都没有,等姐姐好了,再好好的感谢两位妹妹。”嘉人和怡人准备离开,欢心连忙感谢道。

    嘉人和怡人在这边耽误了大半日,连饭都没有吃得上,也不知横波院那边安排了事情没有。

    她们二人回到横波院的时候,扬嬷嬷已经带着几个丫鬟小心翼翼的将满屋子凌乱的东西趁着乔预外出的时候收拾妥当了。

    二人连忙上前给扬嬷嬷告罪说:“奴婢姐妹二人因私事耽误正事,请嬷嬷责罚。”

    扬嬷嬷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曾经在深宫中也是如鱼得水的,即使老了,那眼光也是及其敏锐,一眼就能窥视透怡人和嘉人的内心,也不想怎样为难她们,公子身边就需要这样心思纯净的人,反而还有抬举、重用她们的意思。

    “你们情心姐姐之前还向我求情解释了,这次就先饶了你们,欢心可还好。”扬嬷嬷清楚欢心心中那一点子心思,以前觉得无伤大雅,现在去惹恼了公子,以后欢心的日子就难过了。

    其实扬嬷嬷是挺喜欢欢心的,毕竟也是她教导着长大的,从小就有些争强好胜,却是没有害人的心思,也更没有那股聪明劲儿,不像情心心思缜密、深沉。

    “嬷嬷,欢心姐姐还好,大夫说她的腿寒气入侵,只要好好调养还是能好的,请嬷嬷不必担心!”怡人听扬嬷嬷提起欢心,就毫无保留的将欢心的情况说了。

    听怡人这么一说,扬嬷嬷才渐渐的放心了,这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扬嬷嬷也感到心疼,还是待会儿等事情少了,闲下来了后再去看看她,好好的劝解一番,也许经过这件事情后,欢心会看淡、看开一些。

    乔和到清月台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本来他是想着等午后再持贴上门,可是架不住乔预耐不住性子,恶狠狠的将乔和撵出了邵阳大长公主府,乔和实在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到了清月台。

    帖子一递进去,门房看着他的时候都惊讶了,嘴张得大大都,从没想到会会有人在正午的时候登门拜访,不过很快那门房就反应过来说:“这位小哥儿,不知你是有何事?”

    “我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人,奉我家四公子的令来送些东西给萧阳公主,顺便还有我家公子的几句话!请这位小哥通报萧阳公主。”乔和想着来都已经来了,第一步都已经走了出去,他可不能给他家公子掉链子,不然他家公子的绝命五杀可不是吃素的。

    能被七月安排在门房这个位置的人,哪能是什么小角色,宰相门前还七品官,更何况是她萧阳公主的门前,自然也是一个极会看人眼色和圆滑的人。

    “原来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人,我们公主昨儿还念叨贵府四公子呢,今儿就上门了,可见我家公子和乔四公子还是很有缘的,你先请进,我马上派人去通知我家公主。”

    门房叫暮中,是七月的心腹,七月对他是很重用的,将他放在门房这个位置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七月有许多隐秘的事情都是由暮中去处理的,有谁能想到一个清月台的门房会是一个叱咤风云的黑夜之灵。

    乔和随着暮中进了花厅,马上就有侍女送上了热茶,暮中看着乔和并无着急之色,就对身边的小丫鬟使眼色说:“你去即玉那边看看,让即玉做几样我们唐暮的特色糕点,也让这位大长公主府的小哥尝尝。”

    那小丫鬟一看暮中的脸色,从从容容的就告退出去,一出院门就匆匆忙忙的飞奔到了枫院找到即玉说:“即玉姑姑,大长公主府的人来拜访公主了,中叔正和他聊着,遣奴婢来提醒姑姑一声,还有,给奴婢一些咱们唐暮的糕点,奴婢还是借着这个由头来找的姑姑。”

    “多谢你来跑一趟,慢慢的回去吧,只是公主还睡着呢,昨晚闹得有些过了,我们也不敢惊扰了公主,你是知道的!”

第七十二章 沉香散

    即玉也是头痛,早知道昨晚就该拉着一些的,也不至于今日这么晚都还没醒,这大长公主府的人也真是的,又什么东西就珍贵到非要亲手交到她家公主的手上才能放心的,全是多此一举。

    “那还怎么办,中叔那里我该怎么说呢?”小丫鬟也是慌了,公主没醒,也不好让人家大长公主府的人等着,传出去恐怕又有人说清月台的人狂忘了,本来这几日她家公主就是处在风口浪尖上。

    即玉来回踱步思考后说:“你不必害怕,将这糕点送去了就闭口不言,你不主动开口暮中是不回问你的,剩下的我让暮西去处理就行了。”

    说完将准备好了的糕点装好让她带有,自己赶紧的去了前院。

    暮西此时穿着他的一身白衣正在练武,即玉看见他的时候还一时不敢相信,这人不是说他绝不换别的颜色的衣裳吗,怎么偷偷的就将这件衣裳穿上了身,即使看着暮西穿着她做的衣裳,心中甜蜜蜜的,但是心中念着自己来的事情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走近了暮西练武的地方,即玉随手将自己身上的丝帕递过去说:“擦擦吧,先别练了,我这里还有事情呢!”

    “什么事情?”暮西接过即玉手中的丝帕胡乱的往脸上一擦就完事儿了。

    即玉见他的动作恨铁不成钢的说:“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人来了,还是乔四公子派来的,而且还非要把东西交到公主的手上才肯离去,我想让你去将他打发了!”

    “好,我现在就去。”暮西风风火火的,他虽然也彻夜未眠,但是做了这么多年的暗卫,他们就是生活在黑夜里的,这样的日子早就已经习惯了,哪里还有疲倦,依然是精神旺盛。

    即玉回了枫院,暮西收拾一番去了花厅。

    到花厅的时候,暮西就听见暮中整个乔和两人谈天论地,很是投趣。

    “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暮西对着乔和就是一个鞠躬,表示自己的歉意。

    “这位是?”乔和不知道暮西的身份,便轻声问一旁的暮中,相对而言,他觉得自己和暮中的关系是比较好的。

    “我是我家公主的护卫军首领,实在是久等,只是我家公主现在还未起身,不知这位小哥是否愿意再等上一等,还是说改日再来拜访?”暮西问道。

    一听萧阳公主还未起身,乔和有些许尴尬,看来自己说下午登门是正确的,只是他家公子可把他害惨了,现在是离开也难堪,不离开也是难堪的,可是一想起临走时公子说的:如果带不会萧阳公主的话,那自己也不比必回去了,想想他都直冒虚汗。

    “我还是等着吧,我家公子交代了的事情我不得不从。”乔和最终还是决定留下,他家公子虽然不至于就此重罚他。但是肯定会在他的面前念叨无数遍,而且都已经这么晚了,这萧阳公主估计也快起身了。

    七月此时还在睡梦中徜徉,哪里能知道乔预派人给她送了东西,睡得太沉,连肚子里的饥饿都没有感觉到,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舒心、放松的睡上一觉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七月才朦胧的睁开双眼,正见外面的日光正盛,七月便知应该是午后了。

    乔和感觉自己都快被喝出病了,一个人喝了大约四五盏茶水,现在他看见茶盏就有一股尿意。

    即玉听见七月屋子里的动静立马开门进去伺候着七月穿衣,边整理衣角边说:“公主可算是起了,大长公主府来人了,乔四公子派来的,说是有东西要亲手交给公主,都等候多时了!”

    七月听了眉头一皱说:“邵阳大长公主府?确定是乔预派来送东西的?”

    “是”

    即玉说话间都已经手疾的为七月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略微的淡妆淡抹,反而衬得七月更加的像纯净的九天玄女了。

    七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发式和妆容衣裳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穿上羊皮小靴就急匆匆的出去了,她倒是要去看看这乔预究竟送了他什么,就这样风风火火的就送来了,还专门调正午的时候,也是够迫不及待的。

    七月一进花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暮西和暮中看见了七月,连忙起身请安站在七月的身后,就连乔和也赶紧的起身拱手说:“见过萧阳公主,我家四公子嘱咐一定要亲眼见到萧阳公主,公子说,不知萧阳公主是否欢迎我家公子过两日登门拜访?”

    乔和奉上乔预备好的即玉,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并不因为自己是邵阳大长公主府中的人就目中无人。

    七月在进门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待乔和奉上礼物的时候味道更甚,本来七月是不愿意收下的,哪怕是乔预真心相赠,但是她一闻到那股沉香木的香味就不能自已,脑中有另外一个人一直劝着自己手下,最后她鬼使神差得就将礼物收下了。

    反应过来后,反而不能将已经拿到手里的东西还回去,不然别人还以为是自己看不起这礼物。

    “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本公主很喜欢他的东西,也感谢他忍痛割爱,本公主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过两日我会举行一个宴会,到时给你家公子送帖子去,也让他送些帖子给他的好友!”已经收下了,七月也不再计较这些东西,以后在找一些东西送回去,也算还了这个礼。

    乔和得到了七月的答复,公子交代的事情也已经办好了,他就告辞离开了。

    乔和一走,七月将东西一拆开,却发现是一柄沉香木柄的扇子和一小瓶子的沉香,七月小心翼翼的拔开塞子轻轻一闻,有些惊讶,生怕是自己弄错了,又仔细的闻了一次,心中狂喜,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丰富多彩,一会儿惊讶,一会儿高兴。

    “没想到竟然是云胭大事的作品,乔预也是有心了,这可是很贵重的,算得上是千金难求了!”七月心情大好,一为得到了这样一个好东西,一为乔预是真的将她当成了朋友来对待。

    “公主,真有这么贵重?”暮西平日里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他只知道七月酷爱沉香、七弦琴和古画,却不知道乔预送的沉香是如此的昂贵,也是有心了。

    “沉香倒不是难寻,只是这云胭大师制的沉香却是极其难寻的,云胭大师被称为天下第一制香师,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封手了。”七月的语气中充满了遗憾,她对云胭是很敬重的。

    “原来如此,乔公子也算是有心了,不过乔公子怎会知晓公主喜爱沉香?”暮西有些疑惑,除了他们近身的几个人,没人知道七月的喜好,乔预怎么会知道。

    七月仔细一想说:“我的屋子里基本都是沉香木的摆设,衣裳上总会有一股子浅浅的沉香味道,他也挺细心的,连这么微小的细节都能注意到,这样一个肆无忌惮的贵族公子也能为了我放下身段,而且他的人品是值得可交的,你们以后见了放尊重一点。”

    “既然如此难寻,那公主以后就送乔公子一柄古扇吧,他喜欢!”之前暮西就查过乔预,因为他和七月相交,暮西就必须将他的祖宗十八代查的清清楚楚的。

    “那等邵阳大长公主回京举行宴会的时候,将我得的那一柄墨雨送的扇子送给他吧,也算是我的心意了!”七月离京时张墨雨送了她两把扇子,全都是他自己画的。

    七月离开靳国的时候,张墨雨派小厮送了这两柄扇子以表自己的心意,这两把扇子也算的上绝世了,是张墨雨隐居山林的曾祖父张望倾心之作,送给了七月,好的东西就应该送给能够珍视它的人,将它赠予乔预,七月是一点也不心疼。

    “公主,这是否会太贵重了,张先生的扇可是墨雨公子送于您的念想。”暮西认为将张望画的扇子赠予乔预也算是浪费了,这样一个纨绔公子,即使喜爱古扇,应该也是贵族子弟之间的一种攀比罢了,没想到七月一出手就准备将张墨雨的扇子送出去,他连忙劝着七月别这样做。

    “不过是一把扇子,能找到一个珍视它的主人,墨雨会感到欣慰的,他曾祖父的心愿就是为自己的作品找到一个能欣赏它的人。”七月很了解张墨雨,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七月的母后宁宁是张望最后的弟子,而且还是女弟子,三岁的宁宁很聪慧,被当时到宁国公府会友的名士张望一见便喜欢上了,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宁宁收为自己的弟子。

    从此以后,宁宁就成为了名扬天下的名士张望的女弟子,隔三差五的就去张府学习,可惜宁宁进宫为妃了,张望也离世了,但是宁宁和张家的交情却一直如旧,尤其是七月出生后,张墨雨对这个小女孩子更是一直维护着,生怕她被人给欺负了。

    七月离京的时候,张墨雨一共给了七月三样东西,两柄张望离世前的遗作所制的扇子,还有就是张望亲身带了一辈子的玉佩,可以说张墨雨就是将张望积累下来的人脉全数的交给了七月。

第七十四章 刘海华沐王府

    “栀灵今日怎么就做佛跳墙了呢,平日里想吃她还不做了,不过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啊?”

    七月话音还未落下,栀灵就端着一个餐盘,还有些吃力的说:“灵,快来帮一帮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灵听到栀灵的声音连忙匆匆的赶过去接过栀灵手中的啊餐盘说:“行了,我来吧,今儿可把我们栀灵小妹妹累坏了,一口气做了这么多菜,还把佛跳墙都做上了,先进去吧,公主也许有事情要说呢。”

    灵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手中的餐盘端上了桌子,小心极了,这可是公主心心念念的东西,要是毁在了自己的手上拿了就是罪过了,公主还指不定有多不高兴呢,也白费了栀灵的一片心意。

    七月吃着即玉为她弄好的菜,心里畅快极了,她最喜欢的就是美食,平日里栀灵做菜也是极费心思的,味儿不好的饭菜七月是绝不愿意张口的,这对栀灵的考验也是很大的。

    看着三人眼睁睁的看着她吃饭,七月有些不好意思,这佛跳墙有多么的费心力七月是知道的,栀灵为了让自己吃得开心,看来又是整夜的没有睡觉。

    “栀灵都累坏了吧,来,将这一碗吃了,你们也一起吧,这么多也是吃不完的,给暮叔留下一些就行了。”七月看栀灵的精神不是很好,想着让她也吃上一些,今日因为自己的贪睡,她们应该也是忍着没有吃饭吧。

    即玉见灵和栀灵没有动,就自己端起了碗喝一口鲜汤都灵说说:“真香啊,我们今日可是托了栀灵的福,才能吃上这样鲜美的饭菜了。”

    栀灵和灵一听,也不再犹豫了,端起自己面前的碗筷就吃了起来,也都觉得心里暖暖的。

    午膳后,七月和即玉、灵两人说:“明日我准备去逛上一圈,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再去花市买上几盆名花吧,我过几日要在这清月台举行宴会,对了,即玉记得请人建一个花房,天气渐渐的凉了,没有暖房这些花也是不能活的,还有报礼部将院子好好的修缮一番,虽然这清月台住不久,但是也该好好的修缮,不然我这宴会还怎么办下去啊?”

    “是,公主,奴婢记下了,您房间的那些东西怎么办啊?”即玉不知七月屋子里那些摔碎的东西该怎么办,如果是从唐暮带过来的,即玉还没什么担心的,但是这些东西可都是靳国内廷有记载的东西,虽然都不是一些什么很贵重的东西,但是也是一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

    “不就是几件破玩意儿吗?就说本公主看不上他们布置的廉价东西,恰巧本公主最近迷恋上了练箭,就拿那些破瓶子破罐子练手了。”七月对这些毫不在乎,他靳国的人还能为了这些小事儿而为难自己不成,本来就是他们用一些毫无价值的次品来忽悠自己。

    即玉静静沉默,仔细的听着七月说的话,在七月的身边泡着香茗,即玉最清楚七月最喜欢喝什么茶,喜欢什么温度的水泡茶,这个时候的人喝茶也是全部磨成茶粉再煮茶,可是七月从不喝这样的茶,一个喝惯了泡的茶的人怎么下得去口喝煮的茶。

    即玉每次泡茶都是按照七月的喜好,她是时时刻刻无微不至的照顾七月?

    “是,奴婢一定按着公主的吩咐去回了礼部的人。”

    斜阳渐渐接近暮色,残辉环绕的沐王府和往常一样寂静,这恐怕是整个罕都最安宁的王府、贵族之家了,冷暮喜欢这种寂静的感觉,这种寂静又正好和他的性格相应。

    只要是在罕都,冷暮就基本没有出过自己的院子,就连府中的一些奴才下人都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

    两个男子对坐在念七阁南窗之下,一壶热气腾腾的云雾茶,正相谈甚欢。

    “你和颜家那女人的婚期快到了,想好了怎么办吗?实在不行我去将她解决了。”刘海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嬉皮笑脸的问冷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幸灾乐祸的意思。

    冷河在门外听见刘海华的调侃之语,没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心中暗想,别说,刘将军这主意还真是不错,要是这婚事不能解决,他一定要安排人大婚之前整出一些事儿来,最好能一下子将那女人解决了。

    冷暮抬眼从窗户看了一眼正觉得刘海华的话是妙计冷河,恰好四目相对,冷暮的眼神太过冷寂,看得冷河一阵发冷,不停的打冷颤,想着这天儿怎么就越来越冷了,看来明日的多穿上一点了。

    “不用了,躲不了就是我的命,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她进了我沐王府不就是我沐王府的人了吗?既然做了那个人的眼线,即使是女人,我冷暮也绝不会手软。”冷暮手持一装满热茶的瓷杯,举止儒雅的喝下热茶,轻轻的转着瓷杯说话,语气平和却有渗人的戾气。

    “你可真有自信,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说这萧阳公主到了靳国就总惹出一些事,将本来平静的水面掀起一番波澜,你和她一起待了那么久,你说她究竟是想做什么?”刘海华很不理解七月最近的行为,尤其是这两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刺杀事件,竟然将忠义侯府毫不费劲的拉下水,刘海华觉得这要是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不然这萧阳公主怎会一到靳国就开始惹事情。

    自从七月到了靳国,事情就没有断过,大街小巷,茶楼酒馆谈论的都是七月,朝廷上先来了一个下马威,逼迫皇上承认自己和太子的婚约不作数,再是和她的丫鬟和益阳侯府对上与颜二小姐花市争菊,现在的玉翎可谓是千金难求,最后和忠义侯府争锋相对,在七月的掌控之中进行的。

    冷暮现在也是猜不透的,七月最大的仇恨就是为母报仇,虽然这次和亲有人算计的成分,但是她想要躲过去是有可能的,唐暮还有一个一心一意对她的杨流遇,看来那次回京后她是经历了一些自己不知道是事情。

    “我也想不明白,现在的她和她一点都不像,太张扬了,也许是为了让冷炀不怀疑她吧,七月是很聪明的,她应该知道冷炀是不会放心她的,唐暮也算得上我们靳国的敌人了,七月是唐暮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这次和亲也只是深宫中那些无聊女人的算计,冷炀的疑心那么重,七月只有表现的飞扬跋扈才能让冷炀觉得她是一个有头无脑的人。”

    冷炀的疑心是很重的,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他自己,他最担心的就是为自己找来一个麻烦。

    “你和萧阳公主之间究竟想要怎样,萧阳公主已经到了靳国这么久了,应该还不知道曾经的恋人就是靳国颓废不堪的沐王爷吧,也不知她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你担心吗?”

    刘海华在冷暮面前是存不住话的,有什么话就会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作为好友,他是很担心七月和冷暮之间的关系的,从冷暮的话中可以知道,他和七月在一起的时候用的是另外一个身份,隐瞒了七月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七月却是毫无隐瞒、全心全意的和冷暮相见,罕都这么小,总有一天两人会见面的,他害怕七月忍受不了被欺骗的事实一怒之下将冷暮的老底揭了,这无异于将冷暮推入了火坑。

    “她不会这么做的,七月很善良,以前的她除非有人将她逼入了绝境才会反击,况且她身边的人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是靳国的王爷,更是上门警告我不许出现在七月的面前,,说七月已经放下了过去。”冷暮想起暮西昨晚在同样的南窗下和自己说的话就不能呼吸,没想到七月选择了放下过去,可是他的爱依旧深沉。

    刘海华看见冷暮眼中的怀恋和痛苦连忙拉住冷暮的思绪说:“阿暮,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是女人,不都说女人善变吗?万一到了那一天又刺激到她了呢,其实女人说自己已经放下,那都是骗人的,反而还是记得更加的深刻了,你可不能相信那些鬼话,老哥浪迹情场多少年了,女人的心思不说百分之百全懂,至少还是能明白百分之九十八的。”

    刘海华一说起这方面的话,语气、表情都是一股子自豪的气息,他自称自己风流倜傥,在冷暮眼中不过就是流连青楼,都已经快要将青楼妓馆当成自己的家了,冷暮对他更是屡劝不改。

    “你收起你那副审视青楼女子的口气,七月能和那样低贱的女子相比吗?七月是九霄之上的白云,而你眼中那些梦中情人却是低到尘埃里肮脏的粪土,别拿你的那些相好和七月相提并论,不然别怪我翻脸。”冷暮听不得别人贬低七月的话,一听刘海华那那些青楼女子和七月相比,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火,在他的心中七月就是最纯净的,那些人只能是七月脚底的尘埃,怎能相比?

第七十五章 蓝月

    “说了你还不相信,你就看着吧,你的七月那么爱凑热闹,你成亲那天她是一定会来的,现在想想,我还越是期待萧阳公主看着你身穿大红喜服而新娘却不是她多姿多彩的表情,我自认风流。却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万一还出现两女争一夫的情况该是有多么的刺激啊。”

    刘海华是越想越激动,心里更加的确定那天一定要到沐王府观礼,哪怕冷暮不给他发请帖他也要来蹭一蹭热闹,只要有萧阳公主在的地方就一定能掀起风浪,平日里他最热衷就是凑热闹了。

    冷暮看着刘海华满眼的期待后,一点也不给面子的说:“我会在成亲之前让七月知道我的存在,也让她知道我就是那个和颜襄有婚约的沐亲王,你不了解七月,为了她心中的事情她可以放弃一切,也可以隐忍一切,她是会为大局考虑的,不仅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自己。”

    冷暮是了解七月的,相知相惜相爱过,还有什么不懂的,那年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七月的心中仇恨比他重要,说有多爱其实也是不一定的,这也是当时他离开的决绝、不拖泥带水的。

    “别想的那么美好,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别让这些小事毁了以前的艰辛。”

    冷暮都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刘海华没什么好说的,说什么冷暮也只坚持自己的信念,他还何必浪费口舌。

    “嗯,冷炀要派武将驻守叶城,你准备好了吗?”冷暮已经得到了消息,冷炀为了牵制唐暮最近有大动作的燕城韩骄决定派一名不参与党争的武将前去驻守,冷暮认为刘海华就是最好的人选。

    刘海华自然也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听冷暮提到这件事他就满脸的不开心,怎么什么事儿都掉到了他的头上。

    “怎么会是我,我应该不是最好的考虑啊,你不会又要使什么手段吧?我还要等着看你成亲呢,你可不能将我派去了,不然我从明天开始就天天大摇大摆的登门拜访,到时候无论你怎样暗中运转,那人都不会同意的!更何况我走了,我的那些美人儿该怎么办,?”

    刘海华是坚决不同意去叶城,在他眼里叶城就是荒芜之地,平日里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更是离不开女人的温柔乡,他可不愿意离开繁华富贵的罕都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吃苦。

    其实叶城也并非刘海华想象中的样子,那里还是很繁华的,只不过稍微比罕都差上一点,毕竟罕都是靳国的都城,哪里是能比的,叶城接近唐暮了,那里是更能聚集财富的地方。

    冷暮听了刘海华的抗议,心中暗想自己还真是猜对了,还果真不好解决,在冷暮心中刘海华是一个很有能及的武将,可是就是太贪享乐了,本就出生士族功勋,从小也是养成了浪荡的性子,一听到让他离开罕都,心中就有一些抵触的情绪,不愿意去接受。

    “叶城可是出了名的销金窟,那里才是真正的温柔乡,连青楼中的女子也是江南女子居多,一直在罕都待着,那些青楼妓女馆都已经被你逛遍了,你不觉得腻吗?你说叶城荒芜,那你见过人人穿绸缎、苏锦的荒芜之地拿?”冷暮是下了决心的,一定要将刘海华给骗到叶城去。

    一听到江南女子,刘海华心中是有一点东西动心的,可是一想着冷暮之前的笑容就打死也不答应,他可不会上这个当,叶城本来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哪里还用他去凑这个热闹,他虽然喜欢,但是有些热闹还是不能凑的。

    “叶城不是有人吗?我去干什么?难不成去抢权力,你可得想好了,我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我到了叶城必定得弄出惊天巨浪,说不定还要和我们的人争抢权力呢!你想好了?”刘海华坏笑着说,他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一定要让冷暮不放心将他派去叶城为止。

    叶城的事情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燕城韩骄有动作是真,可是冷炀派人去叶城驻守却是一步一步的部署好了的,自己也不过是逗弄一下刘海华,没想到他就真的信以为真,还心急了起来。

    “和你说着玩儿,不过你说得对,冷炀是不会派你去的,他要派一个他的心腹去叶城的,冷枫已经安排好了,那人去了也是只有被困死的份儿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过过一段时间你是真的有事儿了。”冷暮解释着说,给刘海华放下话了,现在的事情轮不到他,以后可就说不定了。

    “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况且那燕城的韩骄那么剽悍凶猛,我这么瘦弱不堪,能是他韩骄的对手吗?而且我有阴影,上次在他手下败了之后,我就觉得我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了,哪怕看见的人只是穿着他的衣服狐假虎威,我也觉得自己双脚颤抖。”

    刘海华故意夸大其词的诉说他对韩骄的惧怕,十年前唐暮与靳国那一战,打得靳国落花流水,也打得靳国没有了脾气,也让冷炀那一点小小的野心烟消云散了,不敢再乱打注意了。

    当年的刘海华被家族扔到了军中锻炼一番,也为了搏一搏军功,那时靳国的主将还是已经与世长辞了的抚远大将军杜兰即,刘海华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先锋,唐暮的大将却是年轻有为的韩骄,这一打韩骄一将破十城,最后靳国战败了,杜兰即也因此一病不起辞世,也让刘海华无论后来打了多少次胜战,都忘不了那场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败战。

    “你不是说最崇拜韩骄将军吗?怎的现在有害怕上了?”冷暮脸上带着轻轻的微笑,对刘海华的话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刘海华一听可就不乐意了,他平日里是崇拜韩骄,可是也不能到战场上去崇拜啊,无论让他去打谁,他都愿意,可是就是不能去叶城和燕城的韩骄对上,不然他就死定了。

    “如果有一日能让你不在战场上遇见韩骄,你会怎样?”冷暮倒是很想知道刘海华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做出怎样令人惊讶的事情来。

    刘海华垂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说:“我到时候一定要带他逛遍我罕都的青楼楚馆,一定要让他看看我的擅长之处,也让他见识见识我在罕都的地位。”

    冷暮忍着笑说:“那就先祝你愿望成真了,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期待你的表现,可别忘了今天撂下的话。”和刘海华天南海北的说了一会儿话,冷暮倒是畅快了不少。也让刘海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闲说了,今儿晚上可是和罗家那小子约好了,倾城楼可是新来了一个花魁,叫什么蓝月的,听说长得那叫一个冰肌玉骨、秀色可餐,身材那也是只能用一个妙字来描述了,你不知道是有多美,要不你也和我去瞧瞧?”刘海华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倾城楼新来的花魁,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奔去倾城楼一睹蓝月姑娘的风姿,说话的语气都急上了几分。

    冷暮也是无法,只得让他离开了。

    只看见一个人影匆匆的开门,急得走路的时候连轻功都用上了,心中还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一时兴起到沐王府转悠了,也不知今日这冷暮是受了什么刺激,话突然多了这么多,竟然耽搁了自己这么久的时间,罗阳应该是等急了吧。

    冷河只看见一个人影从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很快就连背影都看不见了,等他进门的时候只看见冷暮一人独坐饮茶,才知道刚才吓着他的人是刘海华。

    “王爷,原来刚才那人是刘将军啊,属下还以为是刺客,想要追上去呢。”冷河很是疑惑,难道自家王爷是惹恼了刘将军,不然怎么能一转眼就看不见了,肯定是恼怒了。

    冷暮见冷河一脸自信的样子就说:“怎么,你想和他一起去?不过你可是追不上了,他一闻到女人的味道那轻功可是天下无敌的,你要是想去可以到倾城楼寻,听他说倾城楼有一个新的花魁要登台,你也去瞧一瞧吧,近来倾城楼可是在罕都声名鹊起,深受贵族子弟追捧。”

    冷河眼睛睁得大大的,怪不得刘将军跑得那么快,原来是要去青楼,那就是见怪不怪了,刘将军可是整个罕都出了名的浪荡公子。

    在刘海华提起那花魁名字叫蓝月的时候,冷暮就有一些怀疑,这倾城楼一定和七月有关系,冷暮记得七月身边有一个女子叫红月,深受七月的信任,曾经还是青楼女子,这倾城楼和蓝月应该跟她是脱不了关系的。

    “王爷,你怎么能让我去青楼啊?那种污秽的地方我是决不会去的。”冷河没料到冷暮会让自己去青楼,坚决不同意去妓院这种地方,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

    “怎么,那刘海华和罗阳的出身可不是你能比的,他们能去的地方你却不能去?”冷暮似笑非笑的说着话。

    冷河一听就知道冷暮是硬要让自己去了,心情一下就低落了,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无辜表情。

第七十六章 冷河入倾城楼

    “那属下现在就去,王爷想要属下去查什么?我去了是要直接和刘将军和罗公子打招呼还是不让他们看见我?”冷河现在也不挣扎了,反正是决定了自己是一定要去的,他待会儿一定要悄悄地走,他还没有娶媳妇呢,万一就因为这个以后的媳妇儿嫌弃他了该怎么办,所以一定不能让府中那些大嘴巴知道了,没想到他今日的想法却是成真了,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是真正的被嫌弃了。

    看着冷河的苦瓜脸,冷暮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你去了就找刘海华去,有他在你也能省上一笔银子,存着以后娶媳妇用吧!”

    听到冷暮哪壶不开提哪壶,冷河心中很不舒服,可是又不能说什么,谁让冷暮是自己的主子呢,自己又是一个最忠主的暗卫,平日里完成任务也是最积极的。

    “是,王爷,我去了之后就直接找刘将军,只希望他不会将我赶出来就好。”冷河还是一脸苦兮兮的,虽然心中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他还是不怎么乐意,又怎么能高兴。

    冷河一脸不情愿的将矮桌上的茶水收拾好了,已经有一些微微的凉了,他准备重新换上一壶热茶,虽然心中对冷暮的安排有些不满,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用心伺候着冷暮。

    冷河将王府中的事情安排好了后就已经天色渐黑了,快速的换了一件蓝色衣裳悄悄的离开了王府直奔倾城楼而去,心中忐忑极了,他从没有进过青楼,这还是第一次,总会有一些紧张。

    到了倾城楼却发现和府中那些兄弟们传说中的青楼妓院不大一样,不是他们口中那样全是脂粉味,反而还有一股淡淡的花果清香,令人心旷神怡,连女子的服饰都有一股清新脱俗的感觉。

    他四处张望寻找,却见大堂里根本没有刘海华的身影,一想刘海华身份不一般,应该还是倾城楼的常客,也许在二楼或者三四楼的包间里吧,于是便随意拉了一个小厮问:“刘将军在哪个包厢?我和他约好了。”

    那小厮极有眼色的说:“哟,这位公子,您可算是问对人了,刘将军正是小的接待的,就在二楼呢,刚上去不久,小的领您上去?”

    冷河继续表情冷酷的说:“带路。”

    跟着那小厮径直的到了二楼的雪兰阁,此时刘海华和罗阳跟着几个贵族子弟正在房间里叫了几个清雅的女子饮酒作乐,冷河还没有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刘海华招牌般的笑声。

    冷河从怀中摸出一块小碎银子递给那小厮后直接开门揭帘而入,而那小厮却是心满意足辛好自己有眼色也嘴巴甜,不一会儿就挣到了这么多的银子。

    冷河揭帘而入的一瞬间,雪兰阁中的人都不知是什么情况,见几人愣愣的看着他,冷河连忙拱手说:“抱歉,打扰各位公子了,我是来找刘将军的。”

    刘海华见到冷河的那一瞬间也是懵的,暗想,这厮来倾城楼做什么,不会也是和自己一样还一睹美人风姿吧。

    “怎样,你家主子是不好意思出面了,让你跟我来瞧一瞧,肯定是动心了,来,既然来了,大家都是兄弟,一起喝上一杯,蓝月姑娘也快出来了吧!”说话的时候猴急的拉着冷河就往自己身边的座位走。

    冷河不动声色的看着桌上形形**的人,基本都是罕都大家族和皇室子弟,看他们和刘海华之间的话语和行为就知几人应该是很好的,不然刘海华也不会说出‘你主子’这样的话了。

    “各位公子,冷河来迟一步,先自罚三杯。”冷河二话不说端起酒壶就自己倒了三杯一饮而尽,而冷河这一行为让一起的贵族子弟对他越发的欣赏,觉得他不是一个做作的人。

    几人天南地北的侃侃而谈,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政治这个话题,无论他们谈论什么,冷河都能插上几句,还能表达出不一样的见解,也令这些平日里一副浪荡纨绔的士族子弟更加的崇拜。

    “冷大哥,你知道这么多事,学识这样有见解,一定看过很多的书吧?”

    听刘海华见冷河名字的时候,他们或多或少的有过怀疑,冷是靳国的国姓,他们怀疑过冷河的身份,可是从刘海华的表现来看又不像是皇室子弟,所以他们都有意识的没有去关注这些问题。

    “也没什么,只是走过了不少的路,又比你们虚长几岁,知道的也就多了,你们常年困在了罕都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自然不知道民间的疾苦。”冷河见众人都夸奖他的见解和学识,连忙解释道。

    “那冷大哥都走过哪些地方,给兄弟们说说,我们也好长长见识。”其中有一个长得比较白净温润的男子开口说,眼神中全是期待,他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是家族里唯一的男孙,家族里是不允许的,现在有一个能为自己讲讲外面的人他是有多么的高兴。

    冷河看着那纯净、没有杂质的眼神,心中不忍拒绝。

    “也没什么,靳北的冬天比我们罕都还要冷,他们的穿着都是特别的笨重,靳西靠近了西蛮和柔族,一望无际的全是青绿的草原,靳东和我们罕都差不多,不过所有的地方我最羡慕的就是唐暮的江南,那里小桥流水人家,秦淮河的风是温柔的,透发着迷人的芳香。”

    冷河很怀念唐暮的江南,江南的秦淮河,秦淮河的风和水,说话的时候眼中透露出阵阵痴迷。

    “原来公子喜欢我们秦淮河,就不知公子是喜欢秦淮河的景儿,还是喜欢秦淮河的人呢?”

    只见门外一个清雅别致、三千秀发如丝的蓝衣女子正掩面轻笑,整个唐暮的人都知道秦淮河是出了名的销金窟,而这女子如此一问倒令冷河哑口无言,他的确是从来没有逛过青楼,却不是不知道秦淮河是一个什么地方。

    眼见冷河有些难堪,那女子话题一转说:“蓝月给各位公子请安,多谢各位公子对蓝月的厚爱,蓝月在此先干为敬以示感谢。”

    说话间接过身边丫鬟阿绿手中的就被掩面抬头一干而净,表现得十分的豪迈和不羁。

    随后放下手中白玉酒杯看着冷河说:“公子是去过江南吗,蓝月正是江南人。就住在秦淮河畔,今日一见也是有缘,蓝月今日就陪各位公子吟诗作对,畅快的喝上一杯。”

    不等冷河拒绝,刘海华冲上去就直勾勾的盯着蓝月说:“若有幸能得到蓝月姑娘相陪,那真是我等三生有幸啊。”

    说着急冲冲的将蓝月请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直接把冷河赶到了对面去坐下了。

    “阿绿,去告诉妈妈,就说今晚我要陪雪兰阁的几位公子,任何人我都不见。”蓝月直接遣了身边的小丫鬟去告诉老鸨。

    刘海华在蓝月确定留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都变得活跃起来,他的眼中只有蓝月一个人,好似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样,表现得及其的殷勤,看着蓝月的眼神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很是痴迷。

    “刘公子,刚才那位公子怎么不回答蓝月的话呢?难道他是很讨厌蓝月吗?”蓝月见冷河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就甜甜的问刘海华,那声音就像蜜糖一样,远远的都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而刘海华刚好就喜欢这样的人,他可不管是不是冷暮的人,在女人面前。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直接怒视冷河说:“冷河,你没听见蓝月姑娘问你的话吗?蓝月姑娘还一直等着你说话呢,你怎么这么不知事儿,你主子是怎么教你的?”

    “以前去过,也去过秦淮河,总觉得姑娘身上有一股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原来姑娘竟是秦淮河的人,那就不足为怪了,没能及时回答姑娘的话还请姑娘见谅。”冷河不想和刘海华计较,毕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更不想和女人计较,更何况还是出卖**的妓女。

    他的主要任务是王爷吩咐的事情,一直和刘海华他们说话去了,连自己的正事都差点忘记了,一听蓝月自称自己是江南人,而且说话还有江南口音的时候,他反而还更加的坐得住了,也不慌乱了,也许王爷想让自己了解的就是这个女人,毕竟没有什么比她唐暮人的身份更值得关注了,他现在也觉得应该多听蓝月说话,说不定还有什么破绽呢。

    “多谢公子谬赞,蓝月不过是零落风尘中的一粒落尘,哪里能担得上温婉这个词。”蓝月话语中十分的谦虚,但是从她的神情和目光中可以看出她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哪里有的事情,蓝月姑娘何止是温婉,依我看就是九天上的仙女也是比不上你的,简直就是花容月貌,犹如初发芙蓉一样我见犹怜,这世间上所有的女子恐怕都比不上蓝月姑娘的。”刘海华一听蓝月的自谦,就忍不住夸奖之辞夺口而出。

    众人一听都哑口无言,都觉得蓝月虽然长得还算出色,但是也没有达到倾国倾城的地步,和其余的青楼妓子相比也只是多了一丝清冷的感觉,让人生出距离感而已,并没有刘海华口中那样的美,也不知刘海华是用哪一只眼睛看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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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七月介绍:
暮灼夭的力作《冷暮七月》 一个身影,一份真情,只是这真情却敌不过阴谋诡计。 宁宁与暮瑀注定了的悲剧却让七月背上了复仇的命运。 当七月遇见了爱情,一颗冰冷的心是否能被融化。 当暮瑀遇见了爱情,似火的热情能否走进心灵。 一个阴谋,一场和亲,增添了七月无限的仇恨,一个是和亲公主 ,一个是冷血王爷,当七月遇见了暮瑀,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两人携手并进,手刃仇人、宿敌,共创盛世繁华。冷暮七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冷暮七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冷暮七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