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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灼夭     冷暮七月txt下载     冷暮七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二章 南化羽

    他继位以为对他的皇位威胁最大的除了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和猜不透的邵阳大长公主的势力,就是靳国一些顽固的老贵族和老功勋仗着他们曾经对靳国的贡献或者是他们的祖上随元帝南征北战的开国功劳而为非作歹,甚至对他都是一种高傲的态度,初登大宝的冷炀为了自己皇位的稳定或许还能暂且不去过问他们的无礼和猖狂,可是现在天下大定、他的皇位也愈渐的稳定,每当看见那一群在朝堂上依旧有无限优越感的老臣都有蚀心的厌恶之感,冷炀向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他绝不会手软,刘海华的家世绝不会比那一群老匹夫差,那群老匹夫的家中纨绔子弟那么多,刘海华总能找到机会各个击破。

    “你觉得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朕很欣赏你,朕认为你有能力往更好的方向而去,你应该不是属于你大哥、二哥一样的人吧,朕的身边不容许有那样的人存在,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你的选择是什么?”冷炀没有半分的遮掩,直视着刘海华的眼睛表示自己对他的欣赏和重用之心。

    冷炀犀利的眼神看着刘海华没有半分的改变,他希望看到刘海华的决心,整个靳国都是他的,他哪里不知道朝中臣子的动向,刘海和和刘海明一个是云王党,一个是济王党,虽然这两个被封为王的人都是他的儿子,但是冷炀对他们只有压制,一个觊觎他皇位的人是不值得自己宠爱甚至是放在心上的。

    “微臣谢皇上厚爱,能为皇上办事是微臣的福气,微臣想要有成为人上人的机会,而这个资格只有皇上能给微臣,微臣万死不辞!”刘海华一个箭步上前十分庄重的跪地俯首,他的表情以及面容都显得十分的虔诚,眼神中火热的激情更不似作假,对冷炀的崇敬和崇拜更是一点一滴的流露了出来。

    都说冷炀的疑心重,真的是一点都没有错误,即使已经决定了要将刘海华收入自己的麾下重用,也已经试探了无数遍,可是他依旧不放心,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值得相信,一想起叶城守将的事情,他又忍不住想要试探一番,看看刘海华对权利的渴望是有多么的深刻,以及刘海华对军权的一种态度。

    “刘将军曾经随定远将军参加过哪一年的和唐暮的打战,也曾和唐暮主将韩骄有过交手,朕倒是觉得刘将军适合去叶城守护边境,朕相信那定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冷炀一句试探的话又说了出去,叶城哪里早就已经定好了人,那才是自己唯一的心腹,除了他,冷炀一个人都不会相信,现在想来刘海华的出现真的是太过于诡异了,或许就是因为叶城这个消息,正好可以借此来试探,如果是毒瘤的种子决不能放任其生长,必须将其割除在没有萌芽和生长的婴幼儿状态,即使是人才也不能放过了。

    刘海华心中苦恼,他是一个特别讨厌麻烦的人,而冷炀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过没完了,要不是冷炀现在依旧还是高高在上、权力紧握的皇帝,以及自己还需要隐藏在他的身边得到冷炀的信任,刘海华早就已经提起飞腿一脚踹过去了,哪里有这么磨叽的人,刘海华从心底里看不上冷炀,作为一个男人却像一个娘们儿一样的嗦嗦,还一点主见都没有,整天的就只知道怀疑这个人或者是怀疑那个人,简直就是吃饱了没事情干,就只知道整一些没用的事情,以为那样就能保住皇位了一样。

    这冷炀每天都只知道怀疑人,他刘海华都有一点想不明白难道当上了皇帝的人都会变得这样的对权利热衷?

    刘海华心中十分的不耐烦,可是自己又不能表现出不耐烦的感觉,以免让冷炀抓到了把柄。

    刘海华思虑了冷炀的话,这次的试探应该有是冷炀心中生出了对自己的不满或者怀疑,不然怎么可能用叶城来诱惑自己,冷暮说过,冷炀最重视的就是叶城,上一次惨败的战争是冷炀这辈子最大的败笔,他一直想从叶城和燕城的边境之交找回已经被践踏得破碎的面子,即使唐暮的韩骄实在是不败将军,也不能动摇他下定了的决心,边关十城的惨痛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是不能忘却的,那是他的耻辱,也是他给唐暮带来的耻辱,一日不将唐暮打败,他在唐暮人的面前就觉得永远的抬不起头,就像是和萧阳公主的接触中,他也一直保持着弱者的姿态,保持着宽容的姿态,无论七月如何的惹是生非,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城这样的军事重地是不回放心的交到自己这样一个只是欣赏还没有考察过的人身上的,即使冷炀相信他自己的眼光,他也扛不住心中的折磨,扛不住疑心的慢慢的成长直至不可阻挡。

    “皇上,您的话就是圣旨,微臣本该不得不从,按理说微臣能得到皇上的另眼相待是微臣的荣幸,只是微臣天生懒散惯了,即使曾经上过战场,也立下了一些小功得以让皇上赐了今天的官位,可是微臣祖母年岁渐大,她老人家想要的是儿孙满堂、团团圆圆,微臣不忍伤了她老人家的心,况且微臣近来爱上了倾城楼的一个女子,此生都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微臣要是去了叶城,那蓝月姑娘还不将微臣忘到了脑后了,说不定还会被其它的人趁火打劫了,所以微臣求求皇上,还是派另外的人去吧,微臣可是离不开罕都的温柔乡!”刘海华本身就是一个浪荡公子哥,他的那些传奇到坊间随便一打听都能被说成书了,他说他离不开青楼妓院,离不开罕都的莺莺燕燕也是真话,他在世人眼前表现出来的不就是这样的吗。

    冷炀看似生气的说:“朕将你留在身边做事情就是为了让你上进,让你为朕分忧,你怎么除了青楼妓院什么都不明白、不清楚,这不是浪费了朕的一片苦心吗?刘爱卿?”

    虽然冷炀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让人看着十分的可怕,但是冷炀心中的喜悦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次的试探有有了完美的结果,他的心有放下了一些,对刘海华的态度也更随和了一些。

    “皇上,微臣是真的喜欢倾城楼的蓝月姑娘,微臣的母亲还不会同意呢,还想着为微臣定下不适合微臣的亲事,要是微臣真的去了叶城,微臣就和蓝月姑娘没有了任何的可能,请皇上可怜可怜微臣的这一片赤城爱意!”刘海华说这句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受够了江氏在亲事方面的逼迫,虽然现在被祖母震慑住了,但是江氏的脾气可不那么柔软的,她一定会想更多的办法,他日自己提出要娶蓝月的时候,肯定就是她跳出来积极的反对,靳国以孝治天下,这也是即使太皇太后那样的把控皇权,冷炀也依旧不敢说话的原因。

    在冷炀的心中,.自己以后就是他的心腹,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势力太过于强大,齐国公府怎么也是轮不到自己的手上,但是自己妻子的母家却可以提升自己的势力,比起自己娶了明门贵女,冷炀更愿意看到的是自己娶青楼女子,那样的人无依无靠,对自己的仕途是没有任何助力的,说不定冷炀还可以帮助自己扫清这一条追爱道路上的障碍,皇上的圣旨、金口玉言,谁敢违抗,她江氏就算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抗旨不遵。

    “这个世上,最难得的就是一个有情郎,最难忘的也是一个情字,你放心吧,朕最欣赏的就是有情有义的人,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缘,为朕分忧有的是时候,这爱情流走了就再也不会回到你的眼前,而且你能不惧世俗的眼光,足以证明你爱得深沉,朕虽然不能保证什么,但是你和那蓝月姑娘的亲事朕是保定了。”冷炀现在心中就像是笑开了花一样,真没想到这刘海华竟然自毁前路,让自己的控制抓得更加的牢固。不过白送上来的机会自己可一定要抓住了,这不不是时常能遇见的。

    “微臣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刘海华现在是十分的兴奋,并不是演出来的,而是内心的激动的碰撞,有了冷炀的承诺他还有什么可怕的,既让冷炀更加的将他放在了眼里,也解决了未来可能会遇到的一件难事。

    冷炀这个人阴晴不定,不知何时就会大发雷霆,自己待在他的身边成为‘心腹’,不就是最大的胜利吗。

    现在自己的计划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想来他是暂时的对自己没有了疑问,想要成就大事,必然会失去一些珍贵,为了冷暮,他不悔。

    况且自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从二十年前自己就已经选择好了,现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属于冷暮的东西是冷炀夺不走的。

第九十三章 往事

    “朕的身边只要忠心的人,只要你一心一意的为朕做事情,朕能满足你的任何要求,也能给你最高的荣耀。”冷炀已经拥有了天下,只要不是他的皇位,或者威胁他皇位的东西,冷炀是十分的舍得的,能用微弱的财富换来对他的忠心,这是十分合算的交易,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微臣谨记皇上教诲,微臣心中百般感怀,微臣的心愿只有得到了皇上的支持和祝愿才有实现的机会,微臣定当不负皇上厚恩。”刘海华背上有轻轻的一层薄汗,冷炀疑心重重的样子让刘海华承受着太大的压力,现在冷炀的这一番话无疑表示着他暂时没有了疑心,刘海华心中才渐渐的放松。

    “爱卿先离开吧,朕有什么事情会有人通知你的!”冷炀手中的事情还有很多,近来靳国出现了太多的事情,冷炀都恨不得不休不眠的战斗在钦心阁,靳北的一场大雪引发了动乱,令冷炀头疼不已,靳北本就是异族聚居、蛮族众多的地方,靳北现在的情形不容乐观,连镇北将军洛池都已经无法掌控了,靳北的人利来对靳国的皇帝没有好感,更不想受靳国皇帝的控制,而他们又骁勇善战,冷炀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微臣告退,皇上万岁。”刘海华见冷炀神色紧张,想来应该是被什么事情难住了,可是他现在一刻都不想再待在皇宫和冷炀面对面,早就听说靳北出了大事情,看来真的是不一般,,不然冷炀不会这样的忧心,只是这些都和自己没有一点儿的关系,靳北那边有洛家的人,还轮不到他来操心,在他心中这靳国是越乱越好。

    刘海华离开皇宫哪里也没有去,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是冷炀跟前儿的人,虽然他很想将这一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冷暮,可是却不能为所欲为,他和冷暮之间的联系一定要十分小心,冷炀疑心太重,稍不注意就是万丈深渊,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回了齐国公府。

    刘海华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刘老夫人,刘老夫人的阅历和犀利的眼光能给刘海华更多的建议和指引,所以刘海华一回齐国公府就直接去了荣华堂准备将今日在钦心阁发生的事情告诉刘老夫人。

    “祖母,祖母,孙儿回来了!”刘海华还没有进院子,他的声音就已经传进了荣华堂的内堂,传进了刘老夫人的耳朵里。

    “你们都看看,这孩子怎么就跟长不大一样,说了无数遍都不长记性,每天都要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刘老夫人正无聊着,就听见了刘海华的声音,脸上的笑容突显,却埋怨一样的低声轻语。

    季嬷嬷自幼在刘老夫人身边长大,刘老夫人心中的寂寞,她哪里能不明白,虽然是贵族的老太太,儿女成双,孙子孙女成群,但是能真正的在她身边伺候、嬉戏的又有几人,甚至连亲生女儿都已经十来年没有见过了,刘老夫人内心的孤寂和苦涩只有季嬷嬷一清二楚,毕竟是一起长大的。

    “老太太,这是三公子对您的孝心,您应该感到高兴的,哪里还能埋怨三公子,要是三公子知道了那可是要气伤心了!”季嬷嬷什么话都敢说,听刘老夫人说刘海华的话,她就在一边劝说刘老夫人。

    “要是华儿知道了,还不就是你的密!”刘老夫人越来越孩子气,怼得季嬷嬷无话可说。

    “祖母,孙儿回来了,有事情想和您商量呢!”刘海华一进门就大嗓门的喊道,生怕有人听不见的感觉。

    “回来了就好,听你父亲说皇上将你单独留下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虽然刘从回府就第一时间的到荣华堂将朝中的事情告诉了刘老夫人,也将皇上留下刘海华的事情没有隐瞒,但是刘老夫人还是想亲自听刘海华说说发生的事情,并且将除了季嬷嬷以外的丫鬟全部打发了出去。

    刘海华接过季嬷嬷端给自己的一杯茶水牛饮而尽,正好解了他口渴,刘海华不懂茶,每次你喝茶就犹如牛饮一般的,倒是对酒十分的痴迷,只需闻一闻味道就知道是什么酒,却对茶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祖母,孙儿决定了,今日皇上留下了孙儿百般拉拢,孙儿应承了皇上的招揽,这是孙儿的选择,请祖母莫怪!”刘海华已经决定了跟随冷暮的脚步,作为一把插在冷炀身边的尖刀。

    刘老夫人很沉思片刻,时局越来越不稳定了,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的回京势必会让罕都的局面混乱,大长公主虽然有野心,但是太皇太后的心思没有人能猜得透,而沐王爷曾经可是先帝最属意的儿子,甚至是皇位的最佳继承人,他的手中肯定是有底牌的,从他能十年如一日的装出一副颓废、没有生机的样子和常年病怏怏、轮椅不离身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一个不一般的人,他内心的坚韧和心计、手段决不能忽视,竟然能蒙蔽疑心十分重的冷炀这么多年,可见他心中对那个位置是很渴望的。

    “你对沐王爷的了解和你的判断我是相信的,我们国公府是避不开党争的,你大哥二哥看不透这一切的荣华富贵和世俗,而且眼光还不怎么好,竟然选了云王和济王两人,我也是真不知道他们的脑袋里面是怎么长的,说出去我都丢人,也不知他们用那只眼睛看出云王和济王有那个能力,要是这样下去,我们国公府是肯定要被磨灭的,沐王爷是有那个实力的,太皇太后的心思难测,但是我猜想是偏向沐王爷这一边的,沐王爷就像你一样。”刘老夫人看刘海华的眼神及其的深情,仿佛在她面前说话的人并不是刘海华而是那个她十分熟悉和依恋的人。

    “祖母,您怎么了,而且为什么说冷暮和我一样?”刘海华满头雾水,为什么祖母会用那样呢眼神看着自己,为什么又提到太皇太后和冷暮,其中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是自己不知道的。

    刘老夫人背刘海华打断了遐想,她缓过神说:“你长得很像你的祖父,而沐王爷长得十分的像 他的祖父,太皇太后是姓暮的,是唐暮的和亲公主,而且是她自请前往靳国和亲,就是因为她对当时的沐王爷的祖父的痴情,所以太皇太后对沐王爷的态度是不会差的!只是……”刘老夫人了解其中的一段故事,当年她家的姑奶奶是成妃,而太皇太后还是皇后,这段故事也是当年的一段佳话,更是表现了太皇太后对爱的追求。

    刘老夫人对靳国的局势虽然十分了解,可是也有不确定的变数是她不能清楚的,于是有点犹豫,没有将剩余的话说出来。

    “祖母,只是什么,您就说出来吧,也好给孙儿一点提示。”刘海华十分的焦急,不知刘老夫人为什么说一半留一半。

    “罕都的变数不是太皇太后、也不是邵阳大长公主、更不是太子,而是从唐暮来的萧阳公主,你别看她到了靳国就四处惹事生非,半分没有脑子的样子,可是你曾看见过她在清月台撕开面具后的生活?”刘老夫人虽然没有见过七月,可是她直觉七月的伪装是对自己的保护,是她自己的保护色。

    “什么,祖母您怎么认为七月做的事情是故意的?还说她是一个不一样的人?”刘海华十分的惊讶,他也只是从冷暮的口中了解了萧阳公主是一个怎样的人后才知道这这风浪只不过是她故意之举,却没想到他祖母连萧阳公主的面儿都没有见过,只是坊间的一些传言就能从中看出萧阳公主真是的性格。

    刘老夫人作为贵族小姐和朝廷命妇,也曾见过身为太皇太后的唐暮公主和已故的皇后暮溆,这些都曾经是唐暮的公主,更是萧阳公主的亲人,她们都是睿智的、高傲的,如此高贵的血统和传统怎能有萧阳公主表现出来的异样,而且听说萧阳公主是唐暮的太皇太后亲自教养的那绝对是不一般的,因为靳国的太皇太后就是由萧阳公主的太祖母教养长大的,太皇太后的手段和心智恐怕无人能比。

    “她是唐暮的公主,这是不能改变的身份,这个身份背后代表的是什么,我们都不能明白,唐暮和靳国算起来应该是血亲,靳国大多数的皇帝身上都有唐暮的血脉,能成为和亲的公主都不是傻子,太皇太后是萧阳公主的姑奶奶,她是唐暮的太皇太后教养长大的,她的手上一定有能让太皇太后退让的东西,你或许以为已故皇后并非我说的那样智慧,可是那是暮溆公主一心求死,不愿苟延残喘的活在靳国。”刘老夫人和太皇太后的关系也算得上不错,这些消息她都一清二楚的,连刘海华都不一定知道,当年的那些事情是深宫隐秘,知道的人大多都已经是一黄土了。

第九十四章 七月的心痛

    “那就是说七月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太皇太后最终的决定?太皇太后做决定的时候会顾忌她的感受?”刘海华十分惊讶,太皇太后和萧阳公主之间的关系竟然是这样的,可是萧阳公主和冷暮之间的关系十分的微妙,一个爱而生恨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也什么都能忍受,就看萧阳公主怎样选择了!

    “什么七月?你说的可是萧阳公主?”刘老夫人听着自己谈论的明明是萧阳公主,可刘海华却一口一个七月,心中猜想是刘海华认识这萧阳公主,不过她倒是想见一见这个人,自己寿辰的时候一定要请她!

    刘海华仔细想了想,觉得可以告诉刘老夫人,反正在这荣华堂讨论的事情、说过的话都不可能传出去。

    “祖母,萧阳公主是冷暮爱到痴狂、刻在心底的人,只是之前冷暮毒发不得不痛苦的结束这不能有结果的爱情,听说这个决定对萧阳公主的打击和刺激很大,孙儿害怕萧阳公主会因爱生恨,在知道冷暮的身份后会举起屠刀对冷暮下手。”刘海华十分的担心七月的态度,虽然喝醉了,但是他还记得昨日冷河在蓝月面前说的那些话,冷河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和说没有把握的话,既然他说出了试探蓝月的话,那就说明蓝月真的是七月那边的人,那冷河的话就很有可能引起七月的注意,她那么聪明,一定会知道冷暮是谁的。

    刘老夫人看着刘海华担忧的眼神,十分的欣慰,她的孙子长大了,懂得为朋友担忧和分担,他也能为整个国公府挑起重担了。

    “华儿,来,告诉祖母沐王爷给你讲的他和萧阳公主之间的事情也给祖母说说,祖母正愁着没人说话解闷儿呢!”刘老夫人过了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有见过,只需要听一听刘海华说的故事也能大概的清楚了。

    刘海华将冷暮告诉他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刘老夫人,哪知刘老夫人笑呵呵的说:“这就是你的无知了,还说自己阅女无数,可是你却连她们基本的心思都不懂,以后该怎么去蒙人呢?”

    刘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孙儿已经选择了一条道路,她也十分的支持,刘海华为的不仅是他心中的友情,还为了齐国公府的繁华,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那他就必须没有一点儿的破绽,不然啊不仅不会成功,而且会将牵连整个齐国公府。

    “祖母,难道孙儿又想错了?”刘海华首先意识到的是自己想法的错误,毕竟刘老夫人的经历比自己多了太多。

    “听你那么一说,我还认为萧阳公主或许还会是沐王爷的助力,沐王爷对她爱到痴狂,而她又何尝不是呢?女子最不能忘记的就是感情,心只有一颗,给出去了哪里还能找回去?你也不必担心这些事情了,一切都有定数,不是你我能改变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皇上信任你,不然费再大的劲儿也是徒劳!”刘老夫人将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更是劝解刘海华别去皇关心这些事情,感情的事情谁都不能阻止和干涉。

    “是,祖母,孙儿谨记您的教诲!”刘海华也知自己想得太多了,只是自己实在是忍不住看冷暮发疯了的迷恋。

    “你知道就好,今儿皇上和你说了一些什么话?”

    刘老夫人十分的在意冷炀的态度,冷炀这个皇帝她并不看好,而太子却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实在是看不清楚,冷炀刚刚登上皇位的时候,那时还有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并没有他太大的作用,而太皇太后退居后宫后,他亲自掌握了权力,就再也抵抗不住权力的诱惑,对权力的把握到了极致,生怕有人会夺了他的权力,也并没有什么建树,所以冷炀在位这些时间靳国并没有什么发展,反而还有走下坡路的倾向。

    “祖母,皇上对我的试探从来没有停止过,他还提到了齐国公府和邵阳大长公主府自己定国公府的关系,甚至还提到了您和德意郡主之间的姐妹情深,孙儿猜想他对我们国公府都是不放心的,毕竟邵阳大长公主府的权势滔天,都有威胁他的倾向了。”刘海华最像提及的就是这件事,这也是冷炀提到最多的事情。

    刘老夫人眼中暗光乍现,没想到竟然已经怀疑到了他们的头上,看来这冷炀彻底的往绝路上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了,邵阳大长公主府的势力绝不是冷炀能够把控的,刘老夫人早就已经和定国公府断了联系,就是为了保全两府的荣耀,这些都是邵阳大长公主曾经提出的建议,可见邵阳大长公主的用心良苦和智慧。

    “你不用管皇上说什么,你只需记得咱们国公府和他们都没有关系就行,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将我和定国公府的关系说出去就行,邵阳大长公主那边不能扯上关系,你可知道?”刘老夫人对刘海华的能力是相信的,虽然平日里看着不着调,但是他却是齐国公府中最有能力和心计的孙辈,不然刘老夫人不可能就凭着他长得像他的祖父就对他纵容无度。

    “那祖母好好休息,孙儿还有事情要去安排,而且冷暮那边应该还有事情,叶城的事情还需要好好的谋划。”刘海华见刘老夫人有一点儿打盹儿的迹象,就准备离开,想着等几个妹妹到了的时候再来请安。

    “好,你去吧,可不能留下任何的把柄!”刘老夫人也是乏了,因为刘海华惹出来的事情,她早早的就起床了,还被江氏那个女人气了一场,想着就肝儿疼,正好刘海华离开了,自己好去躺一躺,养养神儿。

    刘海华离开了荣华堂就不见了踪影,府中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清月台中,七月才起身,这几日她没什么事情,也没去惹什么事情,昨儿晚上点了一些乔预送来的沉香,觉得十分的酣甜,所以今儿醒的比较迟,七月今日要上街转悠,决定了过两日举行赏花宴,可是现在连花儿都没有,到时候不就闹了笑话吗,七月可不愿意在靳国闹了笑话,那丢的可是唐暮的脸面。

    “公主,今日您想穿一件什么样式的衣裳?”即玉在七月起身后就一步不离的伺候在她的身旁,由于七月离开唐暮的时候正是她的生日,便没有举行及笄礼,所以她的发式还是依旧像以往一样的随意飘渺。

    七月对自己的首饰、衣裳这些并不在意,向来都是即玉和灵给自己怎么准备她就怎么穿,这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直至现在都还没学会自己穿那些复杂的宫装和梳发式,她唯一会的就是梳一个马尾辫。

    “就那件湖蓝色百蝶穿花的襦裙,我还挺喜欢的,不知那一个绣娘带过来了没有,还有我的那一只蓝玉蝴蝶钗也给我找出来,正好可以配成一套。”其实自己有什么东西七月并不清楚,只是那蓝玉难寻,那只玉钗是她离开唐暮的时候杨流遇亲手交给她的,也成了七月记忆最深刻的一件首饰,那段画面还时时刻刻的在七月的脑海里回旋,杨流遇瘦弱的身影为她撑起了一片风雨,也为她放弃了一切,可是七月终究还是辜负了他,像哥哥一样的亲情代替不了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七月只求杨流遇能够看开一切,找到他的一生的属意。

    七月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两行清泪随着白皙透红的脸颊轻轻划过滴落在她的指尖,冰凉的感觉好像是寒冰的袭击,寒冷和泪水突然打碎了她坚强的避雷,她转身直视即玉忐忑痛苦的说:“即玉姑姑,我难受,我好难受,我有点后悔了,我为什么要到这一个陌生的、孤独的地方?为什么?”

    七月的行为吓到了即玉,之前七月在枫院闺房里大打出手的时候还是有原因的,可是这怎么突然就发作了,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七月究竟又想到了什么,她知道七月的对情绪的控制十分的好,这怎么就突然失控了,自己一点都不能慌。

    “公主,告诉奴婢,您怎么了,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吗?而且这里一点都不陌上,这里迟早都是您的,他们”只不过是暂时的保管,而且奴婢和灵、一月他们都陪在您的身边,您一点都不孤独。”即玉用手帕轻轻的抹去了七月脸上的泪痕,自己在七月的身后继续为她梳着发丝,尽量的让七月不再想那些事情。

    其实七月很坚强,至今为止,她都很少流泪,更何况是当着人流泪,十二年前嘉皇后离世的时候她哭泣命运的不公,她哭泣上天对自己的狠心,也哭泣自己的弱小和没有能力,这一次是因为她十二年来唯一的一次哭泣,远离故国,和那个既有欢笑又有痛苦的地方越来越远了,也不知经年之后,等到尘埃落定、烟消云散那一天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否还对自己有熟悉之感。

第九十五章 华夏

    “我想到了流遇哥哥,这只蓝玉钗还是我离开的时候他亲手交到我手上的,我还记得那时他脸色苍白的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他将这一只钗子放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指尖的颤抖和犹如玄冰一样的寒凉,即玉姑姑,你说我是不是对不起流遇哥哥,,我不该离开唐暮的,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现在很迷茫。”七月看到那只蓝玉钗的时候竟然对自己到靳国的目的产生了怀疑,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杨流遇消瘦的身影和对他的担心,杨流遇的世界里除了七月什么也不关心,杨府里又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虽然杨太傅对杨流遇这个孙子百般的维护,但是也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即使暮西已经在他的身边安排了人,七月也不能放下心,毕竟不是她自己亲手布置下去的人,她哪里知道那个暮衣能否一如既往、恭恭敬敬的照顾杨流遇,而且杨流遇太单纯了,只要那暮衣说是自己的人,他肯定会无条件相信的。

    “公主,流遇公子那边是万无一失的,您不必担心,流遇公子送您这一只钗是想给您留一个念想,毕竟我们不容易离开靳国,听说这一只蓝玉钗是流遇公子母亲唯一就给他的东西了,这份情谊是最尊贵的,您并没有对不起流遇公子,您的态度他都是一清二楚的,只是流遇公子的缘分暂时没有出现,或许有一天您还会为流遇公子的眼光不在您的身上而吃醋呢!”即玉现在才知道七月是为了杨流遇而哭泣,她默默的咽下了口中准备劝嘱的话,而只是简单的说了说杨流遇这个人,和七月手中蓝玉蝴蝶钗的来历缘由。

    即玉对杨流遇是敬重的,她知道杨流遇是真心实意的对七月好,罕都那么多的人,有哪一个人不是为了追逐七月身份背后的权力,只有他杨流遇可以为七月做出任何的事情,反抗家族不愿意娶暮姿公主,可是老天却对这样好的一个人嫉妒到了不公,孱弱的身体让他不堪重负,也让他不能走上仕途之路。

    “可是,他的身体该怎么办,我到了靳国这么久都还没有打听到有什么名医,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他,我害怕回了唐暮后在风雨中等待我的只是一方尘土,那些人那么的可怕,我害怕,我害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为我付出一切的,和我举棋对弈、弹琴和舞、对酒当歌的流遇哥哥了,即玉姑姑,我该怎么办?近来我总是梦见他满身鲜血淋漓的,双眼渴求的看着我,这个梦已经折磨我好久了。”七月还是放心不下杨流遇,杨流遇可以为了她放下他的剩余的生命,即使他的生命已经快到了尽头,可是这却更显得珍贵了,七月是绝不会允许他放弃他的生命的,就凭着这深情,七月亦是可以为他暴露自己的实力。

    “公主,你别伤心,公子的身体还能坚持,红月和暮西已经在四处寻找名医了,等他们寻到了人,到时公主您装病将那名字请到府中,再让唐暮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流遇公子送到靳国,流遇公子那么好,杨夫人会庇佑他的,公主!”即玉也知道暮西他们安排的事情,早就已经将寻找名医放在了第一位,而且她相信一个人的灵魂会守护着一个他放心不下的人,那杨流遇的母亲一定会还守护在他的身边。

    “暮叔呢,叫他进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下去。”七月只相信自己,杨流遇那边既然有暮西亲自安排下而且保证妥当的暮衣,那她就暂且相信这么一次,只是靳国的事情她还是想亲自安排下去,毕竟和杨流遇有关的事情她都不想放手。

    “是”

    即玉给了灵一个眼神,轻轻的将自己手中的沉香木梳交到灵的手上说:“灵,公主这儿你就先伺候着,只是公主现在还没有举行及笄礼,这蓝玉蝴蝶钗还是先放起来吧,公主现在不适合。”

    看灵心领神会的样子以及七月手上把玩着头钗妥协的样子放心的悄悄的开门离去,她也不知现在暮西是否在府中,最近几日暮西总是早出晚归的,肯定是很忙的,初到靳国,公主的势力几乎没有,什么都要从头做起。

    即玉匆匆的到了前院,透过暮西房间的窗户正好看见他在快速的翻找着什么东西,即玉慢慢的走近敲门说:“暮西,我是即玉,公主那边找你有事情,你快出来吧!”

    本来还找东西的暮西一听是即玉的声音幸福之感油然而生,可是一听说是七月那边有事他就紧张起来,慌慌张张的开门说:“公主有什么事情,走,快走啊,带我去。”

    即玉被暮西拉扯着,有些不悦的说:“暮西,你先放手,先放松你的心情,公主那里并没有什么大事,不然我能出现在这儿,只是她的心情并不好,翻出了杨流遇公子的蓝玉钗,心中感触颇多,在院子里哭了一场才好了一些,她最近总是做噩梦,每次都是杨流遇公子鲜血淋漓的样子,应该找你是为了杨流遇公子的事情!”

    暮西一听是杨流遇的事情提着的心才放下了,杨流遇的事情他一直都注意着,名医的事情也有了线索,杨流遇在七月心中的地位就犹如亲人一样,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是不能比拟的。

    “这就是在主子身边有人的好处吗?什么事情都能第一时间的得到消息,让我有所准备”不紧张了的暮西看着已经隔了几日未见的即玉调戏着说,反正他已经将即玉当成了自己的人,说话也随意了起来,一点都没有刚开始的试探与小心翼翼,生害怕即玉误会了他的样子,现在一下就放开了。

    “好了,公主还等着你呢,而且今日公主还要出去,赏花宴的话都还没有准备好呢,还想要去古市上淘一点古玩瓷器什么的,公主的那个房间还是太素了,必须要好好的布置一番。”即玉现在担心逛街的时间不多了。

    “好”

    两人并肩同行在清月台中,每路过人,路人都是笑得十分灿烂的看着他们,看他们的眼神也是充满着祝福的。

    暮西到了枫院径直的到了七月的房间门前声音温柔的说:“公主,属下求见!”

    “进来”

    在灵的精心打扮下,七月已经收拾妥当了,一身湖蓝彩蝶穿花襦裙就像是形色各异的蝴蝶正围绕着七月飞舞一样,而这个颜色衬得七月的肤色如若刚刚剥壳的荔枝、龙眼一样白皙却水灵灵的。

    “红月那边有名医的消息了吗?时间必须要快,流遇哥哥的身体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你知道吗?”七月急于知道红月那边的进展,实在不行就自己装上一次病,靳文帝肯定会害怕,到时候还不是搜罗、派遣靳国名医来为自己诊治,这何尝又不是一次机会,只是这样得到的人肯定瞒不过冷炀。

    “公主,您放心吧,属下已经有了线索,这靳国的确住着一个叫华夏的神医,只是他行踪不定,只是每年冬至前后会到罕都,到时候属下就是去绑也要把他绑到清月台来。”暮西查到这个叫华夏的人善解百毒,而杨流遇的身体迟迟不能恢复,应该是他体内的胎毒在作祟,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恐怕也真的只有这一位神医能解了。

    “那就好,冬至,也不远了,时刻准备着吧!”听了暮西的解释,她心情好多了,有了这样的一个人,杨流遇的身体肯定是能有治愈的可能的,她反正是十分欢喜的,有了希望比什么都重要。

    “公主,今日乾坤殿有了变化,是倾城楼引起的!”暮西也是才得到的消息,今早上红月匆匆的派人送来消息说倾城楼里出了大事情,蓝月引起了两个公子哥儿之间的战争,一个是安锦伯府的,一个是齐国公府的。

    “什么事情?”七月十分的好奇,最近提起她都已经消停了下来,准备歇息几日再出去找一点儿事情活动活动手脚,也让靳国的皇帝歇歇气儿,没想到还没两天就被人打乱了她的计划,还真是大胆,这靳国也有人是专门惹事生非的,她倒是真的想见识见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期待的眼神看着暮西。

    “昨晚,几位贵族公子哥儿一起相约倾城楼,可是其中齐国公府的三公子刘海华迷恋上了蓝月,那安锦伯府的二公子喝醉了便在倾城楼胡言乱语,其中不乏一些侮辱了蓝月的话语,刘海华一怒之下在倾城楼将安锦伯府的二公子打得满地找牙,半条小命儿都没有了,属下暗中寻访了前去安锦伯府看诊的大夫,都表示安锦伯府的二公子算得上是残了。”暮西将红月送来的消息,倾城楼发生的事情告诉七月,但是他没有想到红月扣下了冷河的事情,她知道这件事情即使自己告诉了暮西,他是不会告诉七月的,她也是女人,明白七月心里的想法,更明白七月想要的什么,而且她是七月的人,她所忠诚的人是七月,所以她准备再好好的调查一番后将这件事情告诉七月。

第九十六章 羽暮公主

    “然后呢,那刘海华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安锦伯府应该不贵就此放过吧!”七月对齐国公府还是有些了解的,毕竟是靳国的超级世家之一,这些一流的世家贵族她心中都通通有数,而那什么安锦伯府是什么东西。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她一点都没有听说过靳国还有这样一个世家,难不成是自己错过了什么?

    暮西见七月疑惑的眼神,立马说:“安锦伯府是一个老牌贵族,只不过日渐没落,罕都的人都对这一类世家避而不谈,默契的无视他们,和安锦伯府一样处于尴尬位置的世家还有很多,就像益阳侯府,只不过最近益阳侯府借助着他们二小姐嫁给皇帝的亲弟弟沐亲王的事情找回了一点面子。”

    “原来如此,不过这儿子都被打得半死,难道安锦伯还能忍下这一口气不成?他要是能做到那样,我就真是佩服他了!”七月笑嘻嘻的说着话,心里却想着看看刘海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罕都如此猖狂的人她还没有见过,就连乔预都没有刘海华这样的狂。

    “安锦伯平时是十分软弱的,可是这一次态度却特别的强硬,在乾坤殿上弹劾齐国公,只是被御史大夫李立扬反咬一口上书弹劾安锦伯养子不教,而朝中大臣群起而攻之,据说刘海华在朝堂上公开说安锦伯府公子在倾城楼辱骂公主,甚至将公主比作……比作妓子,那冷炀不知想到了什么,并没有处罚刘海华,反而训斥了安锦伯,还罚奉了。”

    刘海华没有半点隐瞒,这些消息也不是他收集来的,他们根基尚浅,在靳国的朝堂上没有一点儿的人脉。

    “原来是狐假虎威,看来我还挺厉害的,就提了一下我的名字就免了一次处罚,我的杀伤力还是不错的,只是这刘海华用了我来挡枪子儿是要付出代价的!”七月嘴角轻笑,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自己送上门儿了不好好的用上一番不就浪费了好意。

    暮西初听到这句话的是时候,心中也是十分的气氛,刘海华竟然为了逃脱处罚,将他家公主拉出来做筏子,甚至还说出难听的话,倾城楼里传来的消息并没有贾知辱骂公主的事情,那肯定就是刘海华自己想出来的。

    “朝中我们并没有人,这些消息总不会传遍了整个罕都吧,要真是这样,那靳国的大臣也真是大嘴巴。”七月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暮西,这些事情并不是暮西和一月他们的能力能查到的消息,那就只能是有人故意将这样的消息透露给自己,只是这人是谁值得深究。

    “公主,是裴焕大人,今儿他下朝后,就派小厮将这些信息隐秘的送到了清月台,属下认真清查过,没有尾巴,十分的干净,做事的手段也犹如熟手一样的果断。”

    大约是朝散不久后的时刻,暮西便听说有人找自己,他到门口只发现一个小乞丐,那小乞丐看见自己就冲到身边求自己发发善心,趁机将一封信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直到回了院子,暮西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这样的一封信,他震惊和欣喜的眼神一直没有消散,作为一个杀手能被人近身还放了东西却全然不知,他感到了恐慌亦感到了人才的诞生,看了信之后他才知道是裴焕做的,悬着的心才轻轻的放下了。

    “原来是裴大人,我怎么就忘了他呢,天意弄人、命运难测,我姑姑这一生是值得的,有一个这样深爱她的人,我姑姑的死恐怕和宁书是脱不了关系的,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是哟知道我和她是有缘分的,裴焕和冷炀看到我的第一眼眼中都是惊讶之色,尤其是看着我的眉毛目不转睛,也许我的这一双剑眉个姑姑的一模一样,让他们都陷入了回忆,只是苦了裴焕,孤寂的生活着,爱一个人是怎么也忘不了的,哪怕是生死,你懂吗?暮叔?”七月敬佩裴焕,更是对暮溆这个姑姑好感倍增,也许是血缘上的亲近,也许是自己心中也有爱情的影子。

    “公主,有些人是爱不起的,就像裴大人明知没有结局,却一如既往的钻进了他所谓的爱情的牢笼,至今仍然解不开心结,孑然一身,属下不认为他心中的爱情值得追逐。”暮西知道七月又想起了那个人,虽然她大闹了一场,口口声声的说已经忘记了,但是他还是能感受到七月的痛苦,感受到七月心中隐藏起来的爱意,这让暮西感觉到了恐惧之意,冷暮也在罕都,之前都是他一直忍受着痛苦,在暗处静静的关注着七月,可是经过自己那次登门拜访,他知道冷暮心中的爱意更加的浓烈,那年的事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那是因为你还爱得不够深刻,等你错过了之后再也无法挽回的时候,你就知道有些爱情是无法忘怀的,我那天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砸了之后的一瞬间完全没有了恨意和爱意,可是碎片从自己眼前消失后,我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才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我忘不了他,我忘不了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最近我总觉得他就在我的身边,甚至还觉得他从我的面前走过,却在我转眼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了,你觉得这样的一颗心还能爱上其他的人吗,还能闭上眼睛违心的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甚至厌恶的男人吗?我的命运只能我自己选择,我愿意走什么样的道路也只有我自己才能决定,我不想给我的生命留下遗憾,当然,我也不希望你有遗憾,自己心中有什么想法就主动的去说出来,即玉应该会很开心的。”

    七月说话的时候直视暮西的双眼,她知道暮西反对自己和‘池沐’的感情,就是因为那一次伤害,可是伤害的越痛那不就表示自己爱得越深,自己也慢慢的去尝试过忘记,可是越是忘记反而还越来越深刻,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觉得自己如果有再次相遇的机会,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痛苦流涕,因为期盼了太久的事情终于实现了,是很幸福的。

    “公主,属下也许是暂时还懂不了您说的含义,可是有些时候还清公主能为大局着想!”暮西现在是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打听清楚冷暮的事情,不能让两个人有接触,不然旧情复燃,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这里是靳国的地方,而且冷暮的身份是冷炀最忌惮的,公主不能在卷入争储的漩涡中去了。

    “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走吧。还有很多东西需要采购呢!”七月不想再深谈下去,暮西也是一个老顽固,自己恐怕是怎么也不能劝服他的。

    “对了,我姑姑是否遗留了一个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姐,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七月很小的时候听太皇太后提起过暮溆,当时太皇太后是自责的,暮溆的悲惨命运很大程度上是由太皇太后造成的,那时候的暮溆已经定了亲,可是太皇太后没有推掉靳国的求亲,而是将暮溆嫁入了靳国,太皇太后离世前曾提到过暮溆的女儿,当年没有保护暮溆,太皇太后希望七月能护一次她的女儿。

    暮溆是暮同父同母的双胎妹妹,那时暮刚刚登上了皇位,宣王党的叛乱还没有结束,为了哥哥的皇位的稳定,暮溆流着泪上了前往靳国的和亲车驾,暮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两个女人就是宁宁和暮溆,七月离开唐暮的时候他流着泪说:“七月,当年我没有能力和勇气拦下你的姑姑,她是含恨而去的,也许她临死前念念不忘的就是我的江山,也许她在埋怨我这个哥哥的无能,我护不了我的亲妹妹,你去了靳国就看见她的女儿吧,顺便在她的陵墓前为我说上两句话,上两柱香。”

    “羽暮公主过得并不好,虽然是嫡公主,但是没有亲生母亲的庇护,她受了很多的苦,从小到大都无人管教,冷炀对她更是不闻不问,后宫中的那些人都是惯会看人眼色的,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女儿,她们也就不必放在心上了,而她的存在就提醒着自己是继后的身份,羽暮公主还占了她女儿的一个嫡长的名头,哪里能以德报怨,将羽暮公主扔在了冷宫十多年,直至前两年才将羽暮公主随意下嫁了一个破落世家,现在的靳国无人知晓还有一个羽暮公主,更别提她在溧阳伯府的艰难处境了!”这是暮西到了靳国就开始着手调查的,这也是暮交给自己的一个任务。

    “嫁了?怪不得我父皇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忘了我这个表姐,原来她的日子这么难过,毕竟还是冷炀的女儿,冷炀就不管一管吗?”七月的心中存着一分侥幸,虎毒不食子,更何况还是一个人,哪能这么的无情,即使曾经对暮溆没有多少的爱意,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羽暮身上流淌的是靳国皇族的血,是他冷炀的骨血,怎能如此厌恶!

第九十七章 溧阳伯府

    “冷炀的眼中只有权力,只有他的帝位,思阳公主已逝,一个女儿并不能为靳国和唐暮的关系起到什么作用,反而唐暮的宁国公府的权势越来越强大,一皇后一宠妃代表的是宁国公府的巅峰,而靳国的宁景妃出自宁国公府,宁景妃的作用比羽暮公主大多了。”暮西是见过暮溆的,那是一个温婉如玉的女子,却客死异乡多年,而她的女儿却还忍受着痛苦。

    “溧阳伯府,看来还真是一处水深火热的地方,后宅之事哪有不是鲜血淋漓的,羽暮表姐过得估计是很苦的吧,我父皇和唐暮亏欠姑姑的,就让我还给羽暮表姐吧,溧阳伯府那边派人盯着吧!”

    七月眼神中的愤恨流露而出,双拳捏的发青,暗道: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就连暮溆的死她也要深究。

    不再想这些烦心的事情,反正已经到了靳国,那些要做的事情她都不会忘记,现在最重要的是准备赏花宴上的花卉。

    七月从清月台出来了,只见一个等候在清月台对面茶楼的小厮飞快的离开,暮西自然是看见了这一情景,只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必要去阻止,更何况他想看看幕后之人。

    “公主,我们先去哪里?有人在清月台布了眼线,只不过手法太拙劣了。”只要七月出门,暮西必会跟随,虽然在靳国罕都冷炀不会允许七月出事,但是总会有咬人的兔子,就像忠义伯府的郭芮,七月会武的事情暂时还不能暴露,本来冷炀就对他们有所怀疑,当然不能自己往枪口上撞。

    七月心心念念的就是好好的逛一逛罕都,除了上次易容出来见一月和红月的时候在花市逛了一圈,还闹了很大的不愉快,七月就一直忙着给冷炀找麻烦,今日她是下定了决心逛遍罕都的大街小巷,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夸张,但是并不影响七月的雄心,暮西说的话自然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管他做什么,不过都是一些小角色,是人是鬼总会看清楚的。”

    七月出了清月台直奔东市,东市是罕都最繁华的地方,只见商铺林立,亭台楼阁都有北方民族特有的粗矿与大气,七月步子轻盈的转身就进了一家人满为患的绸缎铺,琳琅满目、各色各样、五颜六色的锦缎映入眼帘,一见就有买的**。

    暮爱女成狂,七月离开的时候他恨不得将整个唐暮都交给七月作为陪嫁,只是他没有能力决定,但是他在其余的物质上无所不缺,他在朝堂上第一次据理力争,连杀几人后将国库的一大半全给了七月,甚至将他的私库一扫而光全部写上了七月的嫁妆单子。

    他知道七月从小就活的精致、也被宁宁和太皇太后养的精致,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甚至衣服上的一朵小花儿都是唐暮最优秀的绣娘费尽心血的作品,而靳国那落后的地方,哪里还有好的绣娘,索性暮直接将平日里七月用惯了的绣娘全部跟随七月到了靳国,这全都是暮的拳拳爱女之心。

    “掌柜的,将你这儿的苏锦、流光锦、云光锦、蜀锦、湘锦还有唐暮七月的名贵锦缎全部都拿出来我看看。”七月一进门就将铺子里的锦缎扫了一眼,其中不乏有唐暮最富盛名的苏锦、蜀锦这样的名贵锦缎,七月的衣裳用的全都是像蜀锦这样一匹千金料子。

    掌柜的一听两眼发光,再一看七月的衣着,全身上下都是透着不俗的贵气,尤其是那一身湖蓝色苏锦之王碧云雪的百蝶穿花的衣裳让掌柜的眼前一亮,他经营这妙锦阁多年,还从未见过碧云雪这样的锦缎,听说碧云雪只专供唐暮皇室,虽然多年前唐暮的公主也曾和亲,但是这碧云雪也是极少有机会能见的。

    “这位小姐,您里边儿请,您今儿可正巧了,我们刚到了一批菱锦,不知小姐是否有兴趣?”看眼前女子的做派,普通的锦缎她应该看不上眼,幸好刚刚到了几匹唐暮江南产的菱锦,正是最新的花色,不然自己恐怕是留不住这样的人物了。

    “既然是菱锦,那就拿出来看看吧,能入了我的眼,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七月是公主,而且做了这么多年的公主,这点儿说话的语气还是能拿捏住的,总有一种盛气凌人的傲气。

    七月一行人是引人注目的,七月的光彩夺目、明艳照人,就连身后伺候着的即玉和灵亦是灵动美丽的,而暮西一脸的冷煞之气和生人勿近的眼神令人不敢靠近只好离得远远的三五成群窃窃私语,能进妙锦阁的基本都是靳国的世家大族,对罕都的名门贵女都是十分熟悉的,可是她们对七月却没有任何的印象,甚至都没有见过,而那一股高贵的气质只可能是贵族或者皇室子女能有的。

    要是七月知道了她们内心的想法,肯定会嗤之以鼻,贵族女子算什么,能让她们猜透自己的身,那自己这十几年不就白活了吗,虽然七月接受了人人平等的教育,但是看见她们自诩是贵族的态度和作为七月便觉得自己比她们不知高贵了多少倍。

    掌柜的知道这是一个大客户,便将自己手中的事情暂且放下,一直跟随在七月的身边介绍着店铺中的锦缎,不说生意是否能成,就凭着七月的身份便是值得结交的,自己做妙锦阁的掌柜几十年,能得到主人的赏识,眼力劲儿肯定是不差的,他能感觉到七月的身份绝对是不一般的,那通身的典雅气质在靳国的贵族女子中绝无仅有,就连皇室女子也望尘莫及。

    “掌柜贵姓?”七月闲来无聊,就与一直跟在她身后恭恭敬敬的掌柜唠上了闲嗑儿,妙锦阁这么的火爆却依旧能屹立不倒,只能证明这个地方的后台在靳国无人敢动或者他的背景十分的神秘,七月也认为这样的人不可得罪也不可深交。

    “免贵姓齐,小姐叫我齐掌柜就行!”齐掌柜依旧态度很好,尽心尽力的为七月服务着,七月能问的名字就是对他最大的欣赏。

    妙锦阁是大长公主府的产业靳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妙锦阁的掌柜也是大长公主跟前儿的能人,罕都哪个名门贵族的女子不给他三分薄面,他何曾正眼看过任何人,他代表的是大长公主府的脸面,哪能见一个人就点头哈腰的,而却对七月极其的殷勤,其中的有些人就不满了,这不是在**裸的打她们的脸面吗?

    不一会儿,铺子里的小二就拿着早已经收起来的菱锦放到七月的面前说:“小姐,掌柜的,这就是今儿早上才到的菱锦,小的刚刚从库房里取出来的!”

    七月依旧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即玉从七月的身后悄无声息的站出来说:“掌柜的,先让奴婢看看吧,奴婢的针线活不赖,对于布料方面的知识还是略知一二的。”

    即玉一双细如玉葱的素手轻轻的抚摸着菱锦的细纹,菱锦这种布料最好是杭州的,她看着密密麻麻回旋往复的花色,就知道了这布料的好坏,回头对七月说:“还不错,是江南的料,只不过这花色并不适合您,还是云锦那些比较好。”

    “那就带有吧,好不容易看到几匹不错的菱锦,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以后随便赏人也是可以的。”七月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她看上了的管它有没有用,反正在她的心中就是有用的,。

    “是,小的这就为您备好!”掌柜的听即玉说还不错的时候并没有恼怒,从即玉的手势就能看出那才是真正的行家,而且随身就是一脸碧云雪的女子什么好的锦缎没有看见过,他铺子里的菱锦其实并不能入她的眼,看来得向唐暮那边的人要求多送一些上流锦缎了,这样才能留住这样的贵客。

    “慢着,她看上的菱锦本郡主要了,都给我送到岳亲王府。”一个打扮的满身珠光宝气的女子出现在七月的不远处,手指着七月大言不惭的说要七月看上的东西。

    这女子长得倒是天生丽质,只是满身的脂粉气颇有风尘女子的味道,一身桃红色的锦衣宫装,可是脖子上却挂上了一只大大的金项圈,整个人看上去俗不可耐,而她身后的那几个女子大都是以她为首的,其中竟然有自己的老对头颜家的颜姣。

    “就是你想要我看上了的东西?”七月双眼放光挑衅的看着冷嫣然,一张精致无伦的俏脸霸气十足,颇有一股谁与争锋的傲气。

    冷嫣然想要什么东西,只要她开口了,谁敢不恭恭敬敬的、屁颠屁颠的送到她的面前求着她收下,没想到突然来了一个这样看不懂时势的人,竟然还好挑衅她的威严,她可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女儿,岳亲王府唯一的嫡女,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王府中谁人不宠着哄着她,看七月的眼神就像是毒蛇盯上了食物一样,这个女子不仅长得比她漂亮、明艳,而且好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失了面子,冷嫣然哪里愿意忍下这一口气,她皇室女的骄傲哪能任人践踏。

第九十八章 嫣然郡主

    “就是我,本郡主想要的什么东西你敢不给,看上了你的东西是你的福分,一般人的东西本郡主还嫌弃手赃,不过你本来是有机会让本郡主放过你的,不过你的反抗和对皇室的不敬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父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而我是我们岳亲王府唯一的嫡女,圣上亲封的嫣然郡主,我也不为难你,你就用这一把匕首在你的脸上划上两刀就行。”冷嫣然自小就有一股优越感,对她的长相也是十分的看重,却不想今日听说妙锦阁有唐暮江南先进的料子,自己在这里见到了令自己惭愧的面容,她的嫉妒心是极强的,决不能忍受有人长得比自己漂亮,那就只能毁了,于是便有了她威胁七月的这一段话。

    “哦,我当是谁,不过就是一个郡主,不过我并不怕,不就是皇室子女吗,难不成还是豺狼虎豹了,这刀子嫣然郡主还是收起来吧,别不小心划到了自己娇嫩的皮肤,到时候就是妙手神医也救不了你毁了的容颜。”七月看着冷嫣然鄙视的眼神更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脑残女,难道是这靳国的水土适合养出一些不长脑子的人,她不和这样的人计较却并不代表自己能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七月认识颜襄,在花市的时候那一场战斗可是让她记忆犹新,只是当时是自己易容成了栀灵的模样,现在颜襄肯定是不认识自己的,而灵和即玉又被自己派去了妙锦阁的库房看有什么其余自己喜欢的布料,暮西是男子,颜襄并没有往他的方向看。

    “郡主,我们还是走吧,看来这位姑娘是不愿意相让了,既然她敢不将岳亲王府放在眼里,那她应该是有傲世的资本,郡主莫要为岳王爷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颜襄这人就是看不惯比她美丽的女子,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在一个神仙玉骨的女子面前连她的丫鬟也比不上,所有的人都希望自己是世间最美丽的,而七月的出现,她的容颜让她们都有了危机感。

    颜襄也看不上冷嫣然这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可是冷嫣然却是岳亲王府的嫡女,圣上亲封的嫣然郡主,自己想要融入皇室生活,就必须和冷嫣然这样的皇室贵女打交道,甚至是在她们的面前阿谀奉承,她以退为进的劝解却让冷嫣然动摇的心更加的坚定了。

    “你这是藐视皇室,本郡主想要什么你必须给了,今儿我还就不要你的菱锦了,不就是几匹破烂布料吗?你今天要是不往自己的脸上划上三刀,那本郡主就教教你做人的道理,身上这一身衣裳倒是很好看,你说本郡主还怎样处置呢?”冷嫣然身边的人早就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座椅,她斜倚在椅子上倨傲的看着七月,仿佛就像是看着丑八怪一样的嫌恶。

    而早在她说七月买下得菱锦是破烂货的时候,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婆子就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一冲而上抢过整齐的放在一旁的菱锦疯狂的撕碎和剪成了碎片。

    “嫣然郡主,那女子身上穿的衣裳好像是书上所描述的苏锦之王碧云雪,果然名不虚传,就宛如百蝶飞舞一般。”虽然大多数的人并没有见过碧云雪,但是那些介绍唐暮风土的地理志上却对碧云雪用了太多的笔墨,而这碧云雪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冷嫣然一听是碧云雪的时候看七月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就将七月身上的裙子看作了自己的东西。

    “你身上这件衣裳本郡主看上了,你们说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当着这么多的人**裸的,那是多么的香艳,也不知道她身上的皮肤是否也如这脸蛋一样肤如凝脂、白里透红,这***是否能够盈盈一握,我想外面那些男人应该更想看看这样流鼻血的画面吧,即使已经毁容了,那也依旧是美艳动人的,毕竟我不会毁了你身体的,本郡主最想看看那些男人看见你是火热的眼神。”冷嫣然对七月的嫉妒之意只深不减,原先她只是想要七月手中的菱锦,可是看到七月的面容和身上裙子后,贪婪之心和嫉妒之心更甚,甚至有了想要毁掉七月的意思,如果今日冷嫣然真的在妙锦阁做了这些事情,那七月肯定就毁了。

    “嫣然郡主,这里是妙锦阁,你是否越俎代庖了,这位小姐是妙锦阁的客人,你在妙锦阁撒野,不知道是否是岳亲王授意?”齐掌柜听到冷嫣然的话语越来越难听,而且七月身后不远处的暮西脸色越来越杀意腾腾,可是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没有等到七月的示意,齐掌柜知道这真的是一个不能惹的人物,岳亲王府不过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晚辈,就算是岳亲王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冷嫣然显然是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也忽略了齐掌柜的存在,目中无人的样子令人憎恶,仿佛全世界就她一个人是最高贵的,其他的人不过都是匍匐在她脚边仰望她的小丑。

    “齐掌柜,你为什么要牵扯到我父王,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都是我的想法,况且你只不过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一条狗,你有何资格来教训我?”冷嫣然的傲慢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她从小自诩身份高贵,让她向一条只会摇着尾巴祈求荣华富贵的狗低头那只会丢了皇室郡主的脸面,嫉恨让她忘了这条狗是谁家的。

    齐掌柜虽然心中气氛,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当着自己的面儿指着骂自己是一条狗,但是他没有乱了阵脚,也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愤然,只是脸色冷了几分说:“我是谁家的狗用不着嫣然郡主来提醒,原来我们大长公主府还入不了岳亲王府的眼,虽然我家公主还未回京,但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一个无知小辈来评论,这妙锦阁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产业,我们大长公主府虽然及不上你们岳亲王府的滔天权势,也不能放任你在这儿撒野。”

    “本郡主今日就要在这里撒野,你能耐我何?藐视皇室的罪名你可承受不起,本郡主看在邵阳大长公主的面子不与你计较,但是你要敢再出面干涉,或者是大言不惭,本郡主绝不手下留情,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挡不了我今天的决心。”齐掌柜的话正好提醒了冷嫣然,本来她还有一丝的犹豫,父王时常告诫她不可和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人起争执和冲突,可是现在大长公主并不在京城,而妙锦阁的下人她有什么可怕的,难不成邵阳大长公主回罕都后还能为了一个小小的下人对她兴师问罪不成。

    “齐掌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嫣然郡主可是皇室子女,更是圣上亲封的一品郡主,岳亲王府和邵阳大长公主府可是有血脉亲情的,嫣然郡主对邵阳大长公主这个姑奶奶可是相当的尊敬和崇拜,毕竟血浓于水,都是皇室的血脉,齐掌柜不会是狐假虎威,故意偏袒这位姑娘吧,这位姑娘伤的可是皇室的脸面!”颜襄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是挑拨离间的,生怕冷嫣然突然忌惮邵阳大长公主府的权势而偃旗息鼓,便有在一旁煽风点火,不知怎么的,她对七月有一种天然的敌视,只想将她置于死地。

    齐掌柜再看到冷嫣然进妙锦阁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邵阳大长公主府通知二公子,冷嫣然的难缠是罕都上层人都知道的,而在她处处针对七月的时候,齐掌柜虽然不知道七月的身份,但是也知道七月背后并不是那么的简单,有给身边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那小厮也是极其聪明的,马不停蹄的飞快去了邵阳大长公主府,由于事情紧急,稍不注意就会为大长公主府惹上一尊大佛,那小厮很是急切急切,连路都没有看清,正好了撞上得到七月出门消息的而出府的乔预。

    “哎呦,阿土,你赶紧的快来扶着我,疼死我了。”乔预被撞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自己龇牙咧嘴的捂着胳膊对乔和指手画脚的指挥着,怒视着已经被府门口的侍卫制服押下的小厮,暗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一出门就差点被撞得人仰马翻,幸好不是在外面,不然自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犹如清风般的儒雅形象不就在广大的爱慕他的人民群众面前崩塌了吗,幸好,幸好!

    “公子,属下这就来,这就来!”阿土被吓了一激灵,暗自恼毁,自己怎么将公子忘记了,怪不得公子发飙了。

    “你,是谁,撞了本公子还想跑,你娘怎么教你的,一点都不负责任,我今儿非要改掉你这个坏习惯不可!”乔预被阿土和阿水两人轮番的捏着肩,他也舒服多了,看着眼前的小厮怒气也没了多少,但是又不准备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

    “四公子,小的知错了,只是妙锦阁出事了,小的有要紧的事情要禀告二公子,请四公子恕罪,小的将齐掌柜吩咐的事情通知二公子后随四公子处置。”小二阿生暗自懊悔,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得罪了这个小魔王,这次肯定是不死也要脱半层皮了。

第九十九章 妙锦阁

    “找我二哥?那你小先将事情给我说一说,我看看够不够资格让我二哥知晓,要是你说得好,今儿本公子不仅让你进去,还饶恕你今天冲撞了本公子的事情,你觉得这样是不是很划算?”乔预嬉皮笑脸的,虽然他还要去找七月,但是这也耽搁不了什么大事。

    “四公子,小的……小的,齐掌柜交代了必须亲自将事情禀告给二公子,四公子别难为小的了!”阿生十分的纠结,掌柜只说了到邵阳大长公主府找二公子,并没有说可不可以告诉四公子,而四公子平日里做事都全凭着他自己的心情,万一告诉了他惹出了事情自己肯定就死定了。

    乔预一听阿生推拒,暴跳如雷的说:“什么齐掌柜的交代,我看你就是眼里只有我二哥,我难道就不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人了,你赶紧告诉我,今日这事情就交由我处理了,我还就不相信我不能处理了,不然我们一起去找我二哥评理去。”

    乔预说着就要拉着阿生去他二哥乔良的青竹院,阿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更没有见过这样蛮狠不讲理的人,看来外面的传言有不及而无过之啊,连忙求饶说:“四公子,小的说,小的这就告诉您。”

    “这还差不多,你要是早说,我还用得着吓唬你吗,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你要是早说了,这件事情是不是早就已经解决了,就凭我的能力有办不成的事情吗?这罕都的名门子弟们有谁见了我不叫一声预哥,你就说吧,实在不行,还有我二哥呢!”乔预听阿生求饶,得意洋洋的说着自己的江湖地位,虽然他不能保证不会将事情办砸,但是办砸了也有他二哥在后面给他收尾,他并没有后顾之忧,大有一副雄赳赳气昂昂大干一场的气势和决心。

    “四公子,嫣然郡主在妙锦阁闹事,还要对妙锦阁的一位客人动手,不仅将那位小姐看中的唐暮的菱锦撕的粉碎,还……还……”阿生也听到了冷嫣然的狂言,只是太露骨,阿生难以启齿,也不知冷嫣然怎么能有这么恶毒的想法。

    “还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还是不是一个大男人了?”乔预正听得有兴趣,就被阿生的吞吞吐吐打断了。

    “还嫉妒那位小姐的美貌,要将那位小姐的脸划花了,还说要将那位小姐全部脱光扔到人群集中的花柳巷去供人欣赏,齐掌柜担心嫣然郡主惹出大事情,就遣了小的过来禀告二公子,小的才一路慌乱撞了四公子,。”阿生简直是红着脸将妙锦阁的事情和冷嫣然的话转诉出来。

    谁知乔预听了非但没有行动,反而还幸灾乐祸的说:“冷嫣然得罪了大人物关我们邵阳大长公主府什么事情,有事也是岳亲王府的事情,我才懒得去给他家灭火呢,冷嫣然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去帮了她,她是能对我感激涕零,还是能把我当成祖宗一样供着?一个小白眼儿狼,我又不是她爹,那有那么多精力去管她。”

    乔预对冷嫣然并没有好感,给她三分颜色就以为自己是天上的彩虹了,不要脸也就算了,还不要脑子,也不知岳亲王是怎么生出这样一个缺了零件的女儿,还当成了绝世瑰宝一样的宠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宠成了定时**了。

    “四公子,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吧,那位小姐真的不是一般人,言行举止绝不简单,尤其是那通身的气质脱俗,婉风流转、美憾凡尘,小的在妙锦阁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想那位小姐一样仙女儿般的人物。”阿生说话间脑海里全是七月蓝色的倩影,那一双眼睛透着光亮,仿佛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信仰得到了天神的肯定一样,阿生不想这样一位倩丽的姑娘就这样被嫣然郡主辣手摧残,看到乔预一脸的嗤之以鼻的不屑,和坐视不理、不愿意插手的态度,阿生顿时就慌了,不仅是齐掌柜交代的事情自己没有办好,还担心七月真的会被冷嫣然欺负。

    “阿生,你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这是假公济私知道吗?你在府里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怎么在妙锦阁齐掌柜手下呆了一段时间就学了这么多的坏习惯,逃避责任我就不追究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垂涎咱们妙锦阁的客人啊,你就是太长的时间没有受到本公子的熏陶了。”乔预一本正经的教训着阿生,仿佛自己说的话就是真理一样的。

    阿生涨的满脸通红,自己心里的爱慕之心被乔预毫不留情的揭开了,他涨的满脸通红,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是没有资格爱慕七月的,但是却抑制不住他那颗狂热的心,即使没有资格,他也想静静的将她放在心里。

    “四公子,齐掌柜说那位蓝衣小姐绝不会是普通人,如果她在妙锦阁出了事情,不仅岳亲王府会遭殃,我们邵阳大长公主府也会受到波及的,我们靳国能穿上碧云雪这样的锦缎的人恐怕寥寥无几,而且就连嫣然郡主也看上了那位小姐身上的那件湖蓝百蝶穿花的裙子,眼中的觊觎之色十分的强烈,可以见得那位小姐比皇家郡主都高贵几分。”这些话是齐掌柜暗中嘱咐他的,让他在二公子犹豫不决的时候说出来,那时二公子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你说什么?什么裙子?”本来坐在院子中央的椅子上悠闲自得的喝着茶水吃着糕点一点儿也不着急的乔预从椅子上暴跳而起,一双眼睛怒目而视的看着阿生,面上的表情极其扭曲和生气。

    “四公子,是湖蓝色的百蝶穿花裙。”阿生很确定的还点着头,只是他十分不解乔预的行为,难道四公子有什么不同的嗜好,对湖蓝色的裙子情有独钟。

    乔预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主意,转头看了一眼阿土,阿土虽然不认识碧云雪,但是对七月那一身百蝶绕身的情景却记忆深刻,没想到却在妙锦阁出了事情,他确定的说:“公子,属下在清月台看见萧阳公主的确是穿的一身湖蓝色百蝶裙,妙锦阁那人**不离十是萧阳公主了。”

    “啊,原来真的是啊,死定了,死定了,阿生,你害死我了,你怎么不早说是萧阳公主,怎么不早说是穿湖蓝色百蝶裙的姑娘,萧阳要是知道妙锦阁是我家的产业该会怎样看我,说不定就不愿意和我一起做朋友了,冷嫣然这该死的女人,惹谁不好,偏偏在我的地盘惹萧阳,我不将她弄得生不如死我就不叫小魔王。”知道冷嫣然要对付的人是七月,乔预是一刻也坐不住了,拿起自己的扇子就飞奔而出,还边走边痛骂冷嫣然,恨不得将她抽骨扒皮也不解恨。

    乔预怒气冲冲的离开的背影以及口中骂的那些狠话,还有从乔预口中得到的关于七月的身份的消息已经将阿生吓得愣愣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乔预早已不见了踪影,偌大的院子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庭院中间,那一刻他庆幸四公子去了妙锦阁,也知道嫣然郡主是动不了那位小姐,也就是萧阳公主的,因为她的身边肯定有武艺高强的暗卫,恐怕就连在她身后不远的那个男子也绝非等闲之辈。

    可是一想起乔预离开时放话要将冷嫣然大卸八块,阿生就不自觉的由内而发出一种恐惧之感,四公子从来都是嫉恶如仇的,而且看四公子的态度和架势,应该是和萧阳公主关系不简单的,那四公子绝对不会放任不管,说不定还会为萧阳公主出头。

    一想到乔预的脾气,阿生慌慌张张的就进了青竹院,这件事情只有二公子才能解决了,不然四公子一定会惹出不利于邵阳大长公主府的大事的。

    “二公子,二公子,出大事情了。”阿生一进青竹院就急切的呼喊着,实在是不能耽搁半分的时间。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难不成是忘了府中的规矩?”乔良正在自己的书房里对账本,就听见丫鬟进来禀报妙锦阁来人,自己还没有走出书房就听见了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

    “公子,小的知错了,只是……只是四公子那边要出事了,他带着人去了妙锦阁,还放话要将嫣然郡主大卸八块、折磨得生不如死,还要去岳亲王府找岳亲王讨一个说法。”阿生一口气将自己想说的话一股溜的全说完了,还讲乔预撂下的狠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乔良。

    一听阿生说起乔预,乔良就一阵头疼,他平日里最心烦的就是这个弟弟,简直就是让他又爱又怕,这才几天,怎么又出事情了,不过乔预平时也只和他最亲切,这也让他即使再痛苦也乐意至极。

    “你都乱七八糟的说一些什么,老四怎么又和岳亲王家的冷嫣然弄一块儿去了,老四平日里不是最厌恶咱们罕都的名门贵女吗?之前他还在家里骂冷嫣然吗?”乔良习惯性的皱眉,老四怎么和冷嫣然这个麻烦精搞到一块儿去了,虽然岳亲王不会深究,但是乔良也不想和岳亲王府有过多的接触。

第一百章 颜襄的挑拨

    看乔良十分的疑惑,阿生就将妙锦阁发生的事情和乔预拦着自己不让他进青竹院禀报的事情以及其中的经过,包括从乔预那里知道的七月的身份告诉了乔良。

    乔良深思片刻哈哈大笑说:“原来如此,冷嫣然也没想到她自己这一次会踢到铁板上了吧,萧阳公主可不是她冷嫣然能得罪的,就连冷炀也对她忌惮、退让三分,萧阳公主也有几天没有给冷炀找事情了,这事情就自己的找上了萧阳公主,岳亲王这次可有得烦了,人们都说我邵阳大长公主府是掌控局势的,依我看来这萧阳公主才是搅动这罕都风云的那个人吧!”

    阿生不懂政治,也不懂乔良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云里雾里的,可是却并没有说该怎么办,就摸着头问:“二公子,那四公子该怎么办,万一四公子真的将嫣然郡主打了,那不就给我们府里惹出了麻烦吗?”

    “你放心吧,有萧阳公主在,而且那萧阳公主是将老四当成朋友的,就不会让老四出了事情,我去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即使老四真的打了冷嫣然,岳亲王也不敢有什么行为,说不定还会感谢老四呢,今儿刘海华可是在朝堂上被冷炀点名赞赏了,就因为他打了言语侮辱萧阳公主的贾知,我们就别挡了老四立功的道路了,皇上的奖赏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乔良可是知道乔预前几天将他的院子翻了一个底儿朝天就只为了从自己的收藏里挑出两件最好的、最有意义的东西送给萧阳公主的事情,这件事情可是传遍了整个邵阳大长公主府。

    阿生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妙锦阁中除了七月和暮西以及知道阿生去向的齐掌柜的其他人的主子,冷嫣然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傲慢的态度,看谁都是不屑与厌恶的眼神,本来一张清秀的脸也因为她的恶毒看上去狰狞不堪,眼睛里并不是灵动的光彩而是怨毒的光芒。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早就听说颜二姑娘伶牙俐齿,出口成章,果真如此,只是不知你一直怂恿冷嫣然不可放过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是抢了你的男人还是杀了你祖宗?”七月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忍让的主儿,别人骂她一句,她能回击十句,吃亏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的。

    “你,你怎么这么无礼,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何时挑拨嫣然郡主了?你也太不知廉耻了,作为女子竟然如此口无遮拦。”颜襄听到七月一出口就将目光和注意力拉到了她的头上,脸色不自然的变了几分,而且七月那句被抢了男人是真的刺激到了她,这几日她总是睡不安稳,每次都能见自己穿着粉红色的衣裳被抬入了沐亲王府,粉红色代表的是妾室,这是颜襄最不能接受的结果,她煞费苦心却只能得到一个侧妃的妾位不就真的成了罕都的笑话吗?

    “提到一句男人就成了不知廉耻,那自荐枕席该是怎样的无耻啊,我竟然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颜二小姐能否教教我?”七月说话相当的诛心,颜襄自请嫁与沐亲王冷暮为妃的时候令罕都上下一片震惊,也不耻于她奔放的行为,虽然屡次传出克夫的传闻,但是也不至于那么的自甘下贱。

    颜襄知道七月影射的人就是自己,在场的所有人能算得上自荐枕席的人就只有她自己,却没有胆量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七月争辩,自己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她不愿意再惹波澜,哪怕七月的话刺激了她,她也只能在广袖之下将指甲深深地埋进自己的皮肉之下来提醒自己受到的侮辱。

    “这位姑娘,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清楚呢,颜二奉劝姑娘好好的配合嫣然郡主,皇家的恩泽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何不珍惜这次机会呢,再倾城的美貌也不过是一堆白骨,女子最重要的还是内心的纯净,姑娘也不必紧张,嫣然郡主是一个最重承诺的人,说了只在你的脸上划两刀绝不会划三刀。”颜襄绝不会让七月逃过此劫,她或许暂时没有能力能对付七月,但是冷嫣然这个有头无脑的人就是自己最有力的武器。

    颜襄的话正好起到了作用,冷嫣然恶狠狠的眼神看向七月又往颜襄的身上看了两眼说:“我的话你考虑清楚了没有,本郡主没有耐心,你也不用挑拨离间,今儿本郡主就要你这一张脸和你身上的衣裳了,不过是贱民,竟然还敢穿碧云雪,本郡主今日就代皇室

    冷嫣然自恃自己是皇室女子,一直仗着岳亲王府的权势为非作歹,看见比自己长得好看的女子都会用这样的手段将其毁掉。

    “呵,不就是一个郡主,我何时放在眼里过,我可不想你放过我,因为我要你的那张脸,当然也想看看你被你口中那些贱男人调戏时涨红了脸的娇羞模样,你说好不好?”七月捡上地上那一把襄满了宝石的匕首,指尖微微一弹发出一声渴血的清脆声音,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总有一股蚀骨沉沦的魅惑之意,手中把玩着的冷光闪闪的匕首和七月眸色中的的冰冷和狠厉交相辉映,那张倾城倾国遗世独立的面容更是杀意尽显。

    “你……你说什么?我可是皇家一品郡主,你竟然敢威胁我,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冷嫣然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训斥威胁过,她向来都是欺软怕硬,七月一强势起来她就只好说出岳亲王的名号,希望能看在岳亲王的面子上放过她。

    “嫣然郡主,这里可是皇城,天子脚下,是皇室的地盘,哪能容外人随意的践踏?”颜襄看着冷嫣然的的语气越来越软弱,她立马又在一边挑拨,冷嫣然这个人的耳朵特别的软,经不起别人的挑拨,而且有头无脑,根本看不懂人是否是真心的对她。

    “天子脚下又如何?在我妙锦阁惹事生非,是谁给你们的胆子,难道不知道这妙锦阁是本公子的产业。”乔预扒开人群从铺子外面走进来看着冷嫣然就是一阵痛骂,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冷嫣然顿时愣住了,惊讶乔预从哪里冒出来的,这可是自己的死对头。

    “我……我……我,我并不是要在妙锦阁惹事生非,而是她得罪我了,我准备教训她一顿,她这个贱人竟然好藐视皇室,辱骂皇室中人,你说该不该将她重处?”冷嫣然平日里最害怕的人就是乔预,虽然两人都是差不多大,但是乔预却是实打实的比她大了一个辈分,自己在他面前是万万不敢造次的,不知道是哪一个杀千刀的竟然将这个小魔王给弄到了这里,而且这妙锦阁还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产业,这不是死定了吗?

    “我我我,我什么我,见到我怎么不叫人,你爹是怎么教你的,你难道都忘了?”乔预已经从阿生那里听到了冷嫣然对七月说的那些大言不惭的话,对她哪里还有好脸色,看见了就是一阵训斥,甚至想冲上去揍她一顿,最好把她打得鼻青脸肿的,连她爹娘都认不出来。

    “四叔叔,您怎么到妙锦阁来了,您一定要为侄女儿做主,她,就是她侮辱我,还想用这一把匕首刮花我的脸,如此恶毒的女人就该把她扔到青楼里自生自灭。”冷嫣然如毒蛇般怨毒的眼神看着七月,双手颤抖的指着七月恶人先告状。

    “原来这是你的侄女儿,还不得这样的无礼,这靳国的人难不成都是这般的没有礼貌,竟然将我的菱锦撕的粉碎,还想毁了我的脸,不知怎么会有这样龌蹉的想法。”七月笑嘻嘻的看着乔预脆生生的说道,手上的匕首依旧紧握着,丝毫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这可不是我的侄女儿,七月你可不能误会了,只不过是远房亲戚,她不是想要刮花你的脸吗,你自己随意做主,就是你想杀了她,我也站在你这一边,岳亲王府算什么,他岳亲王就是一个王八蛋,能养出这样有头无脑的蠢蛋,自己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放心吧,我一接到阿生说你在这妙锦阁里被冷嫣然这小傻子欺负的事情就马不停蹄的朝这边来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七月。”乔预好不容易和七月成了朋友,他本来就和冷嫣然不对付,哪里会为了她得罪了七月,反而还害怕因为冷嫣然影响了自己和七月的友情,不然他都能掐死冷嫣然。

    “四叔叔,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可是姓冷的,我们可是实打实的亲戚啊。”她现在已经被乔预的话吓得傻眼了,原来乔预和自己面前凶神恶煞的玩着匕首的女子认识,而且还是特意来为她撑腰的,乔预可是罕都出了名的小魔王,而那女子那么娴熟的玩着匕首肯定也是不好惹的,不然怎么能和乔预成为两肋插刀的朋友,看来这次自己是碰上了狠茬子,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原来乔四公子是一个重色而对亲人漠不关心的人,竟然为了博得佳人一笑而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亲人出卖,今日颜襄全是见识了,嫣然郡主这一声四叔数可真是不值,没想到堂堂邵阳大长公主的儿子只不过是一个贪图美色的伪君子。”颜襄依旧还没有放弃对付七月的想法,依旧挑拨着冷嫣然和乔预之间的关系。

第一百零一章 岳亲王府

    乔预是什么样的性子冷嫣然比颜襄清楚多了,她虽然看不懂别人的心,但是也知道乔预不是她能惹的,而且乔预是她的长辈,无论如何她都不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靳国是一个十分注重孝道的。

    “公主,您怎么了,奴婢在库房里听着闹哄哄的,还以为公主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想着有暮西守护在您的身旁才没有冲出来,唉,怎么这么多人围着,是发生了生么事情吗,还有您手中的匕首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有刺客,暮西呢?”即玉一走近七月的身边来不及行礼就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看到七月手中的匕首和眼中的厌恶之意是就知道是真的出了事情,于是就关心的问她。

    “我在这儿呢,有我在,公主是绝不可能出任何事情的。”暮西面无表情的在七月的身后杀气漫漫的回答着即玉的话。

    暮西一直都默默的在七月的身后不远处,早在冷嫣然抢夺七月看中的菱锦的时候他就怒不可遏,只是碍于七月的阻拦,暮西只能暗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不然冷嫣然恐怕早已经身首异处,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与乔预乱开口咬人。

    “颜二小姐是否已经贵人忘事,本公主赠送于你的那一株玉翎可还锦簇如旧?”七月眼神冷厉的直视挑拨离间的颜襄,这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狗仗人势的本事倒是学得十分的通透,看来是上次的教训没有效果,依旧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七月一直都好奇罕都的几大名人,听说颜襄的大姐未出嫁前便是罕都的第一才女,这样的名号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够当得起的,不过这益阳侯府能教出颜襄这样的女儿也真是不怎样。

    颜襄在看见灵和即玉两人进大厅的时候脸色煞白,这两人不正是前些日子在花市与自己为了一株玉翎起了争执的人吗,她们是萧阳公主人,对自己眼前的女子又是如此的恭敬,而且还叫着公主,那么她……她肯定就是大名鼎鼎的萧阳公主了,想到自己说过的那些大言不惭的话,颜襄不禁涩涩发抖,并不是颜襄心中有多么的惧怕七月,而是之前的事情颜襄还记忆犹新,一株小小的玉翎就能让家中那个偏心的老太婆重罚,而且只要是得罪了萧阳公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郭芮的高高在上她们是深有体会的,即使郭家的权势靳国的世家中无人与之争锋,甚至落寞的皇室也要避其锋芒,却依旧在萧阳公主的面前一文不值,依旧将郭芮毁了,毁的体无完肤、毁得彻彻底底,以后的罕都甚至是靳国恐怕就再也没有郭家二小姐郭芮这**人物了,连郭家这样有一个中宫皇后做后盾的世家都不敢正面与萧阳公主相抗,更何况是自己的家族,如果今日萧阳公主不愿意放过自己,即使自己是未来的沐亲王妃,家族甚至是皇帝也不会放过自己的,颜襄的手都快被她自己的紧张捏的发青发紫。

    “原来是……是萧阳公主,颜襄在此多谢萧阳公主赠花之心,多次登访清月台都没有缘分一见萧阳公主风姿,今日一见,萧阳公主真是容光四射、一顾倾城,颜襄这样一个女子见了都只能悔恨今生只得了一个女儿身,您赠的那一株玉翎,颜襄怎能不珍惜!”颜襄对七月即使心中有百般的怨恨, 她也不能为所欲为,她虽然孤高自傲,但是在七月的面前也只是一粒低到了尘埃里的砂砾。

    七月不是一个心善的人,相反还不会放过那些对她有敌意,以后或许会转化为敌人的人,她宁可错杀,也不可为自己留下隐患,只是现在是在靳国,她还没有这个能力做出这么大的事情,上一次郭家郭芮的那件事情她也只不过是被冷炀利用了一次,冷炀动不了自己,可是却早有了动一动郭家的心思,在冷炀心中太子冷桐是十分的合他心意,可是郭家这样强大的外戚存在,在冷炀的眼中只有担忧和忌惮,即使没有郭芮的事情,郭家也决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的为非作歹,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冷炀一直想压制自己的气焰,况且冷炀刚刚处置了忠义伯府和安锦伯府,哪怕是为了朝堂的稳定,这一次冷炀绝不会再放任七月自流的,而且此次还牵扯到了皇族。

    “那倒是多谢颜家二小姐夸赞,虽然你讲的都是管一些大实话,但是本公主都听过了无数遍,也没有什么新意,不过本公主受了,可是本公主实在是不明白,颜二小姐既然如此钦佩本公主,那又怎么会费尽心力的希望嫣然郡主对本公主下手,你可知如若今日本公主在此地受了辱,真的被嫣然郡主按她所言那样对待了,你颜家二小姐的罪过可就大了。”七月说话之时眼睛时不时的向冷嫣然投去冷厉的目光。

    颜襄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事情七月不会假装忘记甚至是没有看见,颜襄说过的那些话在场所有的人都是听得一清二楚,既然冷炀不会给她任何的说法,那她就自己想办法,颜襄不是最看中她要嫁入皇室的事实,那她自己就毁了她的梦想,这不就是对颜襄最刺激的打击吗?每一个想害她的人她都不会容忍他们生活的无忧无虑甚至是高兴。

    “萧阳公主,颜二也不知道是您,如若颜二早知道您是萧阳公主,绝不敢造次,请萧阳公主大人有大量,饶恕颜二的无心之失。”颜襄虽然还是有些许的惧怕和忐忑,但是她自认为萧阳公主时不会为难自己的,而且这一次涉及了嫣然郡主,那可是岳亲王府的心头宝,萧阳公主想要动她还得自己掂量掂量份量,可是她忘记了在一旁默默无语的乔预,这可是一个令全京城贵族皇室都惧怕的混世魔王。

    “呵,笑话,伤害了我却求着我的原谅,这未必也太荒唐了吧,还是颜二小姐太天真了,你还没有一个得到我的原谅,本公主向来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我也不狠毒,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就还给你什么,不知嫣然郡主和颜二姑娘是否满意?”七月眼睛里没有一丝的可怜之意,这样的人不知祸害了多少的无辜女子,哪里值得去同情和放过。

    冷嫣然天生的优越感和皇族女子的自傲刺激着她的神经,七月的话无疑是对她最大的侮辱,想要收拾一个人却反而被反收拾了,刚刚见到乔预的时候她还有一些的发怵,可是知道七月是萧阳公主后,她反而还没有那么的惧意了,按理说七月是她未来的堂嫂,可是她堂哥太子是并不将这一位萧阳公主放在心上的,如若自己今日真的将七月给毁了,恐怕她堂哥会十分的欣喜吧!

    “你敢,无论本郡主对你做了什么,你都要给我喜笑颜开的受着,别以为你是我堂哥未来的太子妃就比我高人一等,那也改变不了你只是一个被抛弃的、无家可归的和亲公主,在我靳国皇室的面前你只能是奴仆,更何况我堂哥说过,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还比不上他东宫中的那些下等姬妾,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罕都横行霸道?”

    冷嫣然对七月是很不友好的,从七月到了罕都,好似她冷嫣然的光芒就再也不复存在,坊间谈论的全都是萧阳公主,甚至连自己存了几分忌惮之心的郭芮都被七月给扳倒了,这不是在狠狠地打她的脸吗。

    她对冷桐没有爱,她也对其余的人生不出任何的爱,一颗心已经给了那个人,怎么还能找回来,所以冷嫣然对她的刺激,丝毫不能引起她的怒火,不过就是她的记忆里又多了一个没有担当的渣男罢了,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是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冷桐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语可不是本公主想知道的,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我萧阳不想要的、看不上的男人,何必说那些话来恶心我,本公主也不放在心上,今日你就算是将你老子给请来了,本公主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你。”在七月的眼里就凭冷嫣然和她身后的几个婆子只能拿出来唬一唬那些忌惮岳亲王府的人,七月可不将她们放在眼里,只不过是一群出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也不知这岳亲王怎么会忍受他的女儿带一群这样的人出门,就好似要去泼妇骂街。

    “乔预,我刚到靳国也不久,这罕都遍地是名门贵族,我竟然不知道这嫣然郡主的老子是谁?她老子真的有那么厉害,是我惹不得的?”七月就想恶心恶心冷嫣然,她不是最得意自己的出身、自己的父亲吗,那七月就让她看看她的出身和父亲在自己的面前什么都不是,虽然冷炀不会再去为自己处理那些臣子,但是七月自己想做的事情冷炀阻挡不了,做了这些事情,冷炀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事情。

第一百零二章 算计冷嫣然

    乔预在七月说那些狠话的时候并没有插嘴,七月能处理好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他来插手,不过他却是七月的后盾,他支持的是什么一定要让颜家那贱人和冷嫣然看清楚,这个罕都还轮不到她们一群小女子来说话和镇压。

    “冷嫣然的父亲不就是靳国的岳亲王吗?”乔预对冷嫣然没有什么的好感,这些年岳亲王府对邵阳大长公主府的压制他并不是不清楚,虽然这些年一直都像不问世事、只顾寻欢作乐,但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情形他是一清二楚的,那一位想借岳亲王的手对付邵阳大长公主府,只不过恐怕冷炀是看错了人,岳亲王是没有那样的魄力的。

    “哦,原来是岳亲王,听说皇上十分的器重他这个弟弟,我究竟该怎样处理呢,万一伤了这岳亲王府的宝贝郡主我会不会被谋杀啊,我好害怕啊!”七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却让冷嫣然信以为真,以为七月是真的惧怕了岳亲王府的权势。

    “你知道厉害就行,只要你放开我,本郡主保证不会让你死得太难看,你最好别不识好歹,赶紧将我放了!”冷嫣然没有注意到七月身边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的乔预,乔预不知怎样就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听不得冷嫣然对七月的狂言与威胁。

    “冷嫣然,别以为你是郡主,我们就怕了你,我邵阳大长公主府难不成还会怕了你岳亲王府,你也别说我是欺负了你,就是你爹今日站在这儿我也照样教训你。”乔预本来就不喜冷嫣然,冷嫣然和七月,他肯定是选择帮七月了。

    秋风渐起,罕都的萧瑟也比以往更盛了几分,七月自从到了罕都便是纠纷不断,她也揪心不已,不知怎的,这靳国这罕都的人总是针对她一样,看来和亲公主的重任真不是简单的,她姑姑当年应该是忍无可忍、心中对爱情的幻想和渴望破灭,暮溆虽生母早逝,又有继后吴氏的打压和痛恨,却有祖母和哥哥的庇护,即使过得艰辛,暮溆依旧有作为唐暮公主的高傲和尊严,那时的靳国后宫肯定是不太平的,暮溆被保护的太好了,对后宫中的那些肮脏应该是不屑一顾的,所以才造就了暮溆的悲剧和暮溆女儿的痛苦。

    七月是不屑与不愿过那样的囚牢一样的生活,更何况她还只不过是三妻四妾中的某一个,她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她不屑与人共侍一夫,看来和太子冷桐的婚约一定要趁快解决了,冷炀这个人心思叵测,说不定何时就反悔了。

    “既然嫣然郡主说本公主没有动你的资格,我是一个很听人劝的人,你说我不能动你那我就不动你,反而还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七月眼中含笑的看着冷嫣然,面容精致的七月笑得就像是黑夜中令人瑟瑟发抖的暗夜血色幽灵,显然是有了对付冷嫣然的想法,既然这一段时日皇帝冷炀不会为她出手,那她就自己动手,反正冷炀是暂时不敢对她下手的,燕城驻扎的十万兵马可不是纸片儿人,现在的靳国是比不上十年前的靳国的,在高位上越久就越害怕失去拥有的权力,现在的冷炀是没有那个魄力和唐暮两军相对的,十年前的的年轻气盛带给了靳国那一次惨败,也是那一次让冷炀没了脾气。

    冷嫣然看到七月脸上阴郁而又血腥的笑容,心中那害怕的小虫犹如蝉蛹般破茧而出疯狂的翻滚、爬行、咬噬,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见得最多的只不过是后宅女子的争风吃醋与步步为营的算计,七月那样骇人的气息她何曾感受过,是死人的血液和生命的流逝堆积而成的威慑与震撼,就连乔预这样一个见惯了生死的男子也为之心颤,冷嫣然早就已经吓得没有了态度,看着七月不敢再有任何的反抗,只是颤颤巍巍的说:“你,你,你想怎么办,我错了,你别杀我,萧阳公主,我求求你!”

    “暮叔,将嫣然郡主给我请回清月台,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还指望靠着她卖一个大价钱呢,也好为我再挣一笔 嫁妆。”七月已经想好了计策,她将冷嫣然带回清月台,这里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罕都,岳亲王肯定不久便会知道他的宝贝女儿为他办下的这件大事情,听说岳亲王府是罕都最受冷炀看重的王府,府中赏赐的珍宝不计其数,七月虽然并不爱财,但是听说岳亲王爱财如命,让一个嗜财的人心甘情愿的、笑脸盈盈的捧着珍宝亲自送上门,应该是一件更刺激的事情吧,也不知那时岳亲王的脸色是否会如青草一样发绿,反正是白得来的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看来以后可以好好的考虑这一条路径了。

    “是。公主。”暮西自然是听七月的命令,七月交代了将冷嫣然带回清月台肯定是有她的想法和看法,而且这靳国的那些贵族需要震慑一番了,三番五次的挑衅,显然是证明了郭芮的结局在她们的眼中只不过是挠痒痒。

    冷嫣然早就已经没有了知觉,她只不过是一个狐假虎威、依仗岳亲王府权势的纸老虎,现在被七月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血腥气息吓得早已经晕厥了,将她带回清月台显然是轻松多了,只需随便找上一个婆子抬回去便好。

    七月转眼看着跟着冷嫣然那几个原本还气势汹汹而现在却瑟瑟发抖、胆战心惊的婆子嗤之以鼻的说:“你们回去就说你们家郡主被本公主请去清月台喝茶了,让岳亲王不必担心,本公主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保证你家郡主玩得开心!滚吧!”

    得到了七月让离开的话语,几个婆子和丫鬟转身就迅速的往门外而去,甚至连自己跑掉了的鞋子也啊不敢回头捡起,哪里还能管得上得罪了七月的冷嫣然,她们心中已经将七月当成了和乔预一样的魔王,那通身的气息就像是刚刚地狱里撕裂大地而生的啖肉渴血的魔鬼,在魔鬼面上她们的意识灵魂里只有活下去、活下去,她们才那么不顾一切的、争先恐后的拼命而去。

    “还真是养不熟的狗,在她们的眼里就只能看见自己的生命,却早已将自己的主子遗落在了记忆的深处里,冷嫣然这自以为是的姑娘还真是可怜,自认为的好友不过是利用她皇族的身份,而那一群‘忠心耿耿’的的追随者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的人。”七月意识里觉得l冷嫣然这个姑娘的内心其实是并不怎么坏的,只不过自恃高傲,太过于单纯了,被身边的那些狐假虎威的小人和谄媚的人带歪了。

    “乔预,你说我应该怎样处理颜二小姐,她不是你那什么表哥的未婚妻吗?我要是将她废了,你表哥会怎样?”七月故意在颜襄面前提及沐亲王冷暮,一个人最在意什么就毁了她什么,那才是最痛心与残忍的打击,虽然颜襄并不一定是真正的爱上了冷暮,但是只要错了这一次机会,她永远都别想嫁入皇室,沐亲王不要的女人,谁敢去接手。哪怕冷暮这个王爷并不受冷炀的喜欢甚至是忌惮,可是他之前还是冷炀的亲弟弟,打他的脸不就是在扇冷炀的耳光吗?

    颜襄本来想趁着七月再与冷嫣然纠缠的时候趁乱离去,却被一直盯着她动向的即玉一招拦下了,做了亏心事还想着逃跑,即玉怎样还会有好脾气对待她,下手不免也重了几分,疼得颜襄脸色煞白,就像是血液渐渐流逝了一样,即玉都恨不得直接下手解决了她,只不过七月没有命令,她才不敢动手,毕竟不能惹出大事情,出了人命就是最大的漏洞和错处。

    “颜二小姐,盛会还没有结束,这件事情还没有圆满的解决,你怎么能离去,剩下的主角可是你,你没有嫣然郡主那样傲人的身份,也没有一个像岳亲王那样强势的亲爹,本公主自然不会放过你,你那么着急做什么,不过就是一点点儿的小意思,比起颜二小姐心中的狠毒和龌蹉不及千万分之一,你怎的好意思躲闪,况且本公主天生心善,也不准备对你做什么,你却摆出一副我见犹怜、弱柳扶风的模样,倒是让本公主生出了一种想要蹂躏你的渴望,颜二小姐觉得如何,本公主还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子下这样的狠手,想想便觉得兴奋!”

    七月对这个时代的女子多以同情之心,没有人有她这样的幸运,一来到这个世界,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无论是宁宁这个已经逝去的‘母亲’,还是那个爱屋及乌、爱女成狂的‘父亲’暮,对她的厚爱都是无与伦比、无人能及的,而那些没有家族庇护和疼爱的女子只能是这个世界的陪葬、家族的牺牲品,七月也因此不为难女子,可怜并不一定就可恨,而可恨的人却着实的可怜。

第一百零三章 沐亲王

    “不可以,你不能这样对我,即使你是尊贵的公主,像冷嫣然所言,你也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太子待见、不属于我们靳国的和亲公主,而我是圣上亲赐的沐亲王妃,你没有资格动我,如果你敢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沐王爷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颜襄虽然对七月很是忌惮,但是她对自己的身份还是很有信心的,沐亲王府再不济也是皇族,萧阳公主此番如果对自己下手,那就是打了皇帝的脸,七月即使在怎么嚣张,也是不敢对皇室中人下手的,冷嫣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

    七月满脸的不屑,不就是依仗着沐亲王府的权势,还未成亲就如此倒贴上去,七月很是看不起,这样如此不自尊、自爱的女子又如何能真正的得到心中人的爱意。

    秋风依旧和往年一样的萧瑟,并没有因为地点的变化、心境的转变而发生任何的变化,只不过没有了秦淮河的和煦和西子湖温柔,在靳国,一夜秋风尽,只会留下满城上天纯洁的恩赐的痕迹。

    这寂寥的秋意只渐浓了七月的杀意和心中的冷意,而颜襄多次的挑衅就是无知的侮辱,七月怎么会就此放过她,起初的不懂和无心,在此时此刻看来只不过是心狠手辣的掩饰。

    “本公主想做的事情谁人敢阻,我想杀的人也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阳光,不就是那个瘸腿王爷吗?我暮懿祁难不成还怕了他,你颜襄代表的只是益阳侯府颜家的脸面,何时还能代表皇室的面子了,看来这靳国的情况我了解的还并不十分的透彻啊。”七月抓住颜襄话语里的错处,皇室的面子可不是她要想能够牵扯的,皇室的面子代表的是天颜,这个傻子仗着沐亲王未婚妻的身份,就胡乱的说话,也不知沐亲王知道后,是否会暴跳如雷。

    沐亲王既然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甚至传出一些败坏风俗的话语,沐亲王府和别的王府可是不一样的,那可是当今皇帝的同母亲弟弟,反而还过得连异母或者隔辈儿的兄弟都不如,其中包含的秘密恐怕是深宫里的秘辛了,不然本该风光正盛的沐亲王府怎会就像是一座没有了生气的、幽深的孤院。

    颜襄很在意七月说的话,除了冷暮,她还能嫁谁,皇上需要的就是一个没有势力的沐王妃,她煞费苦心的谋划得到的只是意义的王妃之位,这样的结局能怪得了谁,可是她却不愿意听见贬低她的话从任何人的嘴里说出,见不得旁人眼中闪烁的不屑和鄙视。

    “萧阳公主,沐亲王爷是我靳国曾经的战神,他的痛苦和双腿换来的是靳国这些年的安定,他是值得靳国百姓敬重的,你为何要恶语相向,王爷从没有说过一句中伤你的言论,甚至连你萧阳公主是高是矮、是何品貌都一无所知。”作为靳国人,即使颜襄不曾真正的了解过冷暮,她依旧知晓曾经属于冷暮的荣耀以及他曾经的狂妄,即使这个战神已经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也依旧永远的矗立在靳国人的心中。

    随着颜襄的话落而起的是嘈杂的质疑声和小心翼翼的责骂之声,颜襄成功的挑起了百姓对七月的厌恶、嫌恶之心。

    “颜二小姐还真是将挑拨离间的本事用得淋漓尽致啊,不过本公主还真就不怕了,他靳国的战神又如何,还不是柔族的手下败将,也曾是我唐暮韩骄大将军长枪之下的俯首之人,而且现在的靳国可不是他这样一个活在黑暗之中的‘残疾’战神能够左右的,他的那一副轮椅是拯救不了逆境的。”七月对这个神秘的沐王爷不甚了解,却又有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每当提及的时候总会有一丝丝的悸动,即使稍纵即逝,也能捕捉到一点点的影子。

    由于心中的挂念,七月不忍再往冷暮的身上火上浇油,一个本应权势滔天的骄子能低调龟缩到这样的程度,足见他在靳国的处境是堪忧的,甚至是冷炀欲杀之而后快的角色,而且七月一次都还没有见过这个传说中所谓的‘战神’,是否真的如靳国传言中那么的神秘。

    颜襄这个看似聪明却没有半点脑子的女人终有一天会毁了本就已经危机重重的冷暮,身份低贱却又心中不甘,看似也是可怜之人,七月决定暂时放过她,有趣的人就要慢慢的玩儿,一次解决并不能让她感受到痛苦?

    “虽然那沐王爷与本公主并无关系,即便是本公主放过了你,好像也没有什么利益,但是今儿本公主倒是愿意给他沐王爷一个面子,,本公主是百分之百要嫁入皇家的,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未免也有几分尴尬,乔预,你说就给了沐王府这个面子可好?说不定他日本公主还能赚上一把!”七月转念一想,这颜襄不是口口声声说她是沐王府的人吗,那自己就将计就计的让沐王府欠下自己一个人情,总会有还的时候。

    颜襄本来已经没有了渴望,可是七月那一句话让她有了希望,她深知如若今日的事情萧阳公主想要深究,冷嫣然是真真正正的皇室女,而且还是深受宠信的岳亲王府的唯一嫡女,皇上一定会保住她的,那么为了给萧阳公主一个交代,不可能只是拿着岳亲王府的下人送上清月台,那就只能是自己,不过是一个没落侯府中不受重视的哦女子,更何况自己的名声并不好,那桩婚事皇上已经后悔了,太后那里的压力如山,而将自己拿去消了萧阳公主的怒气不是正好解决了他心中的烦心之事。

    “萧阳公主不会是逗弄颜襄吧,如若你真的想要放过我,真的考虑过沐王爷的脸面,那为何还对我处处紧逼,这可不是手下留情的做法!”颜襄这人给点阳光就能灿烂,七月的后退在她的眼里俨然已经成了害怕的蛛丝马迹,她怎会放过如此难得的机会,之前受的屈辱难道是她的活该,到了这个地步,她颜襄为何还要以德报怨,就算惹出了事情,还有沐亲王府去顶着。

    七月自然也意识到颜襄的意图,眼中冷光乍现,真是一个不知满足的蠢货,怪不得同出益阳侯府,这满京城人人堪赞的人却是颜大姑娘颜姣,果真是没有可比性的。

    “本公主想如何就如何了,就算本公主让你走不出这妙锦阁也无人敢耐我何,无论是益阳侯府还是他沐亲王府,本公主愿意留着你的命是你的福气,却不想你怨言如此之多,看来你很不满意我的手下留情?竟然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阎王的模样。”七月还是想留着颜襄慢慢的玩,一步一步毁掉她所期待的东西不是更好的摧残和打击吗!

    “萧阳公主,颜二自认为没有任何故意中伤你的行为,那些话语全都是无心的,我并不知道你是就是萧阳公主,你为何就是不愿意放过我。”

    颜襄脸色转白了几分,自己的确是冲动了,为何一遇到萧阳自己这嘴就不好使了,显然自己又触怒了萧阳公主,为何从这萧阳公主到了靳国就和自己过不去,究竟是为了什么,颜襄想不明白。

    “颜二小姐似乎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好像每次都是你率先挑衅本公主的,岂会有本公主不想放过你的意思?”七月还没有遇见过如此愚蠢却自以为是的女人,能被颜姣处处压制也是活该。

    “即玉,将颜二小姐护送回益阳侯府,亲自交到颜老夫人或者益阳侯手中,就说本公主近来很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为他们益阳侯府**女儿。”颜襄这个人还是任由其自己找死的好,即使今天放过了她,就凭着即玉传达的那句话,颜襄也是讨不了好的,听说益阳侯府的颜老夫人对府中的女子十分的严厉,尤其是她向来看不上的颜襄,现在全靳国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不能招惹的人物,而颜襄却三番五次的挑衅自己,在本就看颜襄如眼中钉、肉中刺的颜老夫人眼中恐怕是不好逃脱责罚的,说不定还会以为颜襄是故意针对自己来为益阳侯府惹出**烦而报复近些年侯府中人对她的不公。

    “是,公主,奴婢一定亲自将颜二姑娘送到益阳侯府,绝不会让公主担心颜二姑娘的安危。”即玉一猜便知七月心中的计算,亲自动手未免会留下一些话柄,倒不如退一步将颜二姑娘交于益阳侯府,侯府中人动手哪里还会给人乱嚼口舌的理由。

    七月命令一下,颜襄没有可反抗的余地,她很想说不必七月的假好心,可是还未等到她有开口的机会就已经被即玉身后的人‘请’走了,现在想来,萧阳公主的心计的确是无人能比,竟然想借祖母的手来惩治自己,还真是一步好棋,也怪不得自己和冷嫣然那蠢货会折在她的手里了。

    看着颜襄逐渐远去的背影,还是那一身清新的粉色倩影,如梦如幻的感觉就和初恋一样,只可惜那天然纯净的皮囊之下装着的是恶毒、无知的灵魂。

    “也不知你那表哥是倒了怎样的霉,摊上了颜襄这样的女子,皇上的赐婚也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帝心难测!”

    自古以来,最猜不透的就是女人心和皇帝的心思,冷炀这手笔恐怕连傻子也知道是何意,颜襄的名声在靳国可是克夫,且不说冷暮是冷炀的胞弟,而且更是靳国百姓心中的战神,冷炀这一步棋走得太险,即使知道背后的用意,有怎能猜的出其它的含义。

    “是啊,有谁能知呢,我也是好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个表哥了,所剩无几的印象只是幼时那些教诲和十几年前他英姿飒爽、一身银白战铠跨马西征是那句等他凯旋之时带我上南山打猎的承诺,只可惜战败的消息屡屡传来,我等到的只是他受伤而归的消息以及屡次的闭门不见,后来,我母亲也限制我再去沐亲王府,我便在也没有见过这个欠我一个承诺的表哥!”

    乔预少有的伤感,眼中真挚的感情不是作假,和他往时往日的嬉皮笑脸有很大的区别,只能说他撕开了自己的伪装,将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了自己,也是真真正正的信任了自己,将自己当成了朋友!

第一百零四章 沉香木

    “乔公子,人生自有定数,所闻未必所见,能让你如此挂念的人物自然也有他厉害之处,我皇祖母在世是经常提及邵阳大长公主的聪慧,乔公子只要相信邵阳大长公主即可,人生变数太大,你我又知道些什么呢?”七月本就一直怀疑这个传说中的沐亲王,现在看来,沐亲王府中的秘密恐怕不是一时能够查透的,从乔预所言中能知道起码邵阳大长公主是知道其中一些事情的。

    乔预见七月没有过多的深问,稍稍放心,他和七月的关系还没有达到如此交心的地步,希望这小小的试探她不会太过在意才好,虽然母亲并没有向他过多的解释,但是他知道他母亲掩饰了太多的事情,当然也包括沐亲王府的事情,他母亲也是知道他心目中的表哥为何不复存在的原因。

    “乔公子,什么也不用多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情我们无法预测,沐王爷这一番遭遇也未必不是幸事,当年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呢,有太皇太后和邵阳大长公主在,出不了什么大乱子的,我的好日子可是不多了,过不了多久皇帝就会重新提起联姻的事情,即使我不嫁太子,也必定会嫁入皇室,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还是及时行乐的好!”七月察觉乔预脸上的小心翼翼,却故作没看见的样子劝解了乔预一番。

    “你说的也是,无论罕都怎么变,我还是只能是我!”乔预一脸的释然,仿佛之前的忧郁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片刻之间就又是之前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似乎整个罕都的动荡都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哪怕是硝烟四起也晕染不了他的一袭飒爽的白衣。

    整个妙锦阁乌烟瘴气、乱七八糟,全都是冷嫣然发疯的痕迹,七月看中的那几匹菱锦更如破布一样的没有了之前的光彩寂静无语的躺在妙锦阁无人问津的一角,一看见这些碎布,七月心中恼怒,并不觉得这些锦缎是否贵重,而是冷嫣然今日当着整个罕都的人打了她作为萧阳公主的脸面,也就是唐暮的脸面,从小到大她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向来只有她欺负人的,何时轮到被人欺负了,看来是自己下的力不够猛了。

    “乔预,没想到这妙锦阁竟然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产业,你今儿的损失可是大了,虽然你邵阳大长公主府不把这一点儿放在眼里,但是这可是岳亲王府当着全天下的人打你们的脸面,而且这一巴掌可不轻,怎样,是否需要向岳亲王讨要一点药材给自己的脸蛋消消肿,本公主反正是觉得有一点点的疼。”七月声音里透着一股阴狠,眼中迸发而出的冷意也毫不遮掩,全罕都的人都知道了岳亲王府的冷嫣然得罪了她萧阳公主,那她为何还要避讳,她就是要让靳国的人看看,她萧阳公主暮七月的脸面轮不到靳国的人来踩,哪怕是皇亲国戚,自然让她终生难忘不长脑子和眼睛的结果有多么的恐怖。

    七月的一双眸子渐渐的有些血红,就像是残阳的余晖铺洒在一汪活水之中,一身湖蓝色的百蝶穿花襦裙衬托的她充满杀气的眼神和怒意十足的面容和谐了几分,倾国倾城貌,即使是刹那间的怒视,也能折煞无数仰望之人。

    “七月,你怎么了?”乔预看着七月似乎魔怔了的样子,连忙出声打断七月,他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七月身上的杀气,却不知一个养在深宫中的女子身上哪里能有如此骇人的戾气,仿佛无数的亡灵堆积而成,竟有踏碎山河的一股子气势。

    “啊,没什么,只是在想该如何向岳亲王讨要一笔罢了。”七月连忙扯开了话题,她不知为何自己竟然从冷嫣然的身上又想起了昔日那些血雨腥风的日子,那些令她提心吊胆,众叛亲离的日子,也是令她看透世态炎凉和人心叵测的日子。

    这些事情都是她的秘密,不好让第二个人知晓,哪怕她愿意,她也不敢,毕竟曾经的经历过的背叛依旧历历在目,她不敢再去赌上一把了,哪怕她是信任的。

    乔预隐隐约约觉得七月脑海中想的并不是她所言之事,只是不好过多的干涉,就说:“总不能将冷嫣然带到岳亲王府面前打一顿,这岳亲王就是想忍下来也是忍不了的啊。”

    “呵呵,你说的这个办法还真是不错,不过本公主今日想多添上一点嫁妆,都说岳亲王府中有一株透亮明绿、价值连城的御赐翡翠树和红似鲜血的红珊瑚秋,本公主今儿就看上他岳亲王府府中的宝库了,就是不知这冷嫣然值不值得上这些东西了。”七月深知自己暂时还不能动了冷嫣然,可是她却是忍不下这口气的,让岳亲王府先出出血也是不错的,他日暮七月定当踏平整个岳亲王府做利息。

    “有倒是有,只不过我也没见过,倒是不知品相是否真的传言中那么神乎其神,不过岳亲王府中的宝贝可不比我邵阳大长公主府的差,那些什么珊瑚、玛瑙的倒是其次,有一件东西你肯定能看上眼,听说,岳亲王好收藏,他特意藏了好些子的沉香木。”乔预知道七月喜欢沉香,之前还送了好些子沉香制品到清月台表达一下他的真心实意。

    “是吗?没想到这岳亲王府还挺对我的脾气,知道本公主喜欢什么早早的刘已经准备上了。”七月已经是将岳亲王府的沉香看做囊中之物了,这沉香她要定了,当然也不会忘了其它的东西,说好了的狠挖一笔,那就一定要让岳亲王有一种心在滴血,恨不得那将冷嫣然塞回她娘肚子里回炉再造的想法,不然不是白忙活了一场吗!

    乔预实在是不想再听七月这样有恃无恐的说下去,也不知七月的脑瓜子里装的是一些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总和别人想的不一样,每次都是这样信心十足的。

    “你放心吧,冷嫣然的分量是足够了,只不过你这样是彻底的将岳亲王得罪了,你在靳国的处境本就堪忧,要是在如此下去,恐怕罕都所有的贵族世家都会对你有不一样的看法,你真的不在乎?”乔预有些不认同七月的做法,要是引起了众怒,七月该怎样在靳国生活下去,毕竟七月是要嫁入靳国皇室的女子,决不能树敌太多了。

    七月一脸的满不在乎,她何时惧怕过任何人,多少的阴谋诡计她都是走过来了,上天给了她重新开始的机会,她自然要活得恣意妄为、痛痛快快、无拘无束了。

    “那又如何,我要的就是岳亲王的敌视,要的就是贵族世家对我的反感,他们要是将本公主看做亲人一样的对待,本公主还不知是怎样的光景,那位可不是一个能容人的主儿!”七月做何事是没有算计的,冷炀忌讳的她都要通通的毁掉,只有这样,她才能走的更加的长远,甚至是完成一统天下的目的,没有了忌讳,她哪怕是捅破了天,冷炀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原来如此,我竟然将那人忘记了,既然你都不怕得罪他岳亲王府,我邵阳大长公主有什么可怕的,掌柜的,你立马好好的将妙锦阁的损失给我算出来,到时候本公子亲自去向他岳亲王讨要说法去,总的带上一点实际的数据去,总不能让本公子带着算盘在岳亲王跟前儿亲自算吧!”乔预思虑片刻,觉着即使和岳亲王府关系再遭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邵阳大长公主府和岳亲王府本身就是势不两立的,得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四公子,您不需要问问二公子吗?毕竟还是如此重要的事情,,大长公主离京时交代了……”掌柜有了一丝的迟疑,这可是大事情,便请乔预问问乔良的意思。

    乔预俊俏的脸突然皱成一团说:“我二哥,问我二哥干嘛,难不成本公子就不是我我娘的儿子了,就不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四公子了,这可是我家的产业,我怎么就不能做主了?你给我说说。”

    乔预一听是让他去询问他二哥的意见,便有了那么一些的不乐意,直接催着掌柜的去将损失费最好是往多多的给算好了。

    “都说乔二公子是做生意的奇才,本公主可是佩服已久,他日还请四公子为我引见一番,我也好见见这位奇才的面儿,可好?”七月想要做的事情,自然需要巨量的财富,自古以来,商人来钱最快,七月自然是和乔良多多合作,这样利人又利己,何乐而不为呢。

    听七月说他二哥的好话,乔预自然是高兴的,平日里他就和乔良最好,他也视七月为他的好友,自然是及其愿意为她引见的,就说:“那当然,你不是要办一个赏花宴吗,到了那日,我必定将我二哥带到清月台去,不过你那清月台可是没什么可赏的。”

    “那是自然,就是清月台浅陋,我才带着他们就来采购,没想到碰上了两个蠢货,反而耽误了我这么多的时间,怎样,你陪我去逛逛,毕竟你可是这罕都的街头小霸王!”

第一百零五章 缘花阁

    七月出清月台本就是为了寻上一些好的花草和古玩摆件儿什么的,虽然被颜襄两人破坏了一些心情,但是有乔预这人在,不正好节省了很多的时间吗,正好自己对罕都还没有几分的熟悉。

    “那当然好了,我还说差人去请你出来逛逛,咱们正好是想到一起了,话不多说,走吧!”乔预说着,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要走,恨不得都已经冲出了妙锦阁。

    七月亦是随后而出,只见乔预转头大声说:“掌柜的,你赶紧的将我要的损失单给我算出来,你最好是给我放聪明一点儿,最好加上时间损失费,客人损失费,之我是能给我算钱的,哪怕是一根细细的绒毛也不能给我放过了,可要记得了!”

    “你想去哪儿逛?”

    乔预嘱咐完妙锦阁的掌柜,又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温声问七月想要去哪里,身后的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

    “花市,既然是办赏花宴,少不了的自然是花,上一次我买了一株不错的花,这一次准备再买上一些,也不是什么大的宴会,也不需要是太多的花卉了。”七月主要是想认识一些罕都的青年才俊,里面自然有能够拉拢的人,这才是七月办这个赏花宴的目的。

    “这个时候,除了菊花,恐怕没有什么开得正浓的了吧,我知道一家卖的菊花是出了名的,我带你去!”乔预从小在罕都横行霸道惯了,自然是知道哪里的东西是最好的。

    一路上乔预一人说个不停,七月都没有说上几句话,每次想要开口让乔预歇会儿的时候,都被乔预先抢了话头,整得七月都快以为他乔预是故意和她作对的,可是乔预却是一脸的不知所措的样子,反而让七月有了一丝惭愧的感觉,总像是冤枉了好人。

    一路向西而去,弯弯绕绕的经过了一些深不见底的小道后突然有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直接映入眼帘的便是各式各样的菊花,或名贵、或姿态万千,总之各有各的美和韵味。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到了靳国这么久竟然不知这罕都闹市之中有一如此静谧之处,实属难得!”七月有一种这里很神秘的感觉,处于皇城而无皇城的半点影子。

    七月一问,乔预立马得意的说:“这里是我母亲的产业,不过母亲一直交给我管理着,这可是我母亲第一次交付正经事情给我,也是第一次不将我当小孩子看,不是我夸下海口,你想要的,我这缘花阁没有,恐怕整个罕都都找不出了。”

    “怪不得你领着我绕了这么远的路,原来是为了为自家招揽生意啊,我还琢磨你怎么就如此的热情了,看来我还真是大意了,还真就被你给诓了!”七月谈笑风生的说着笑语,眉眼之间含着笑语,刹那间的风华见整个花阁之中的秀丽都添了几分自卑与忧愁。

    “莫怪,不过我真是没有骗你,罕都之中的权贵都是到我这儿买花,如果哪一年没买

    到,他家都不敢开赏花宴丢人现眼了!”乔预以为七月不相信他说的话,觉得他是在胡扯,说话的声音都急切了几分。

    七月趁着乔预和她说话的工夫,自己在花圃之中转悠了一圈,这些花的确如乔预所言,不是非富即贵之家恐怕见一片绿叶都是买不起的,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看来这个地方还真是一个‘铁盒子’!

    “那今日我就好好的开开眼,你可别自己打了脸,而且凭我们的交情,你怎么也得给我打个折不是?”七月愿意逗弄乔预,看他一副张牙舞爪、怒气冲冲的样子很是好玩!

    “那有什么的,你有什么要的,直接告诉守伯就好,就算暂时没有的,也能在你办宴会之前给你弄回来,这些事情交给了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乔预指着一直在他身边默默无语、仿佛已经融入空气之中的一个瘦弱单薄却双眼透着明亮的老头儿说着。

    七月心中有些许惊叹,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个老人的存在,他还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自己居然全然感受不到他的气息,看来果真去如自己所想,这里绝不是邵阳大长公主随意给乔预挥霍的,至于为何让乔预明面儿上接着这里的事情,恐怕只有邵阳大长公主才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只是这个守伯为什么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的面孔总是隐隐约约的熟悉,可是又朦朦。

    “守伯?”

    “对啊,就是守伯,他对花草最为精通了,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守伯养不活的花了!”乔预对他身边的老人十分的信任,说的话也是十足的肯定语气,还透露这丝丝尊敬的意味。

    七月转身对守伯说:“那就麻烦守伯,我要绿萼、墨玉、紫魅、离人泪各一株,其余的就听你家公子的安排即可!”

    “承蒙萧阳公主不嫌弃,老奴定当为萧阳公主寻来这些花儿。”守伯不悲不喜,听了七月的话只是恭恭敬敬的拱手,显然是早就知晓七月的身份,依旧没有半分的失色,只能说他的确不是一般的人。

    七月似笑非笑的目光在乔预和守伯之间流连,这两个人该是怎样的组合呢,心中思绪万千,邵阳大长公主究竟在这里藏了什么样的秘密,竟然做得如此的周密和不露一丝破绽!

    “哦,守伯竟然知道我是萧阳公主,你这眼睛可真是毒啊,一般人了没有你这样的能力,本公主佩服不已!”七月假意拱手,目光却若有若无的扫过守伯的指腹,她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会武。

    守伯没有继续沉默说:“老奴听四公子多次提起萧阳公主,记得还说过要老奴为萧阳公主选上几株花送去清月台的话,四公子从没有带过女子前来缘花阁,而且萧阳公主的眉眼像极了已逝的前皇后,此时的靳国除了您恐怕没有人会是这个身份了,老奴的眼睛依旧和当年丝毫不差!”

    “你,你知道什么?而且你究竟是谁?”能见到她姑姑暮溆的人绝不会简单,他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为什么会知道姑姑,而且又为什么会在她的面前提起姑姑。

    “七月,这是守伯啊,我给你介绍过的!”见七月的眉眼之间有怒气,看向守伯的眼神也有浓厚的审视和探寻,乔预连忙开口阻止七月进一步的爆发,如果不是灵跟在七月的身边,乔预估计都已经冲上去将七月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了。

    七月心中暗思,现在的确不是质问守伯的最佳时候,乔预如此美好的一个人,他不应该被欺骗,时间有的是,缘花阁也在这儿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她有那么多的时间,不怕拧不过这么一个老骨头。

    “是啊,的确是守伯,不过和我在唐暮宫中的长辈的一个故人长得像极了,我一时有些激动,毕竟这么多年没有了他的消息,他的亲人很担忧,我还以为这一次能为他的亲人送去安心的消息,看来这一次我又要让那个人失望了!”七月此时才想起自己对守伯为什么会有强烈的熟悉感了,这个守伯不就是和父皇身边的直公公特别的相像吗,尤其是两个人的声音,丝毫没有尖锐,反而像温和的溪水一样柔软和舒适,难道他……他真的是直公公的胞弟!

    七月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守伯,她发现当自己提起唐暮宫中之时,守伯的手微微颤抖过了,脸上那短短的悲哀也绝没有消逝过,七月相信自己绝没有看错,今晚一定要再次登门揭开那层薄雾了!

    “好了,既然交代好了,我们就走吧,我还想去古玩街好好的看看,你眼光怎样,待会儿可以帮着我挑一挑。”七月知道现在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径直离开了缘花阁,临走时深深地看了守伯一眼,希望他能看懂自己眼中的意思。

    两人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缘花阁的视线之内,守伯心中百感交集,只期盼着黑夜就是现在,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希望,他不忍心也绝不会放弃的。

    “你说起古玩,我还得谢谢你送了我一个这么一个好玩意儿!”乔预随手摆弄着他手中的折扇,时不时的拿出来显摆显摆,显然是十分的喜欢的,连他平日里用惯了的扇子也再也不曾见过了。

    “看来我这东西还真是送对了人,你喜欢就好,你送来的那些沉香也是十分不错的。”七月从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不过是身外之物,有什么值得记得的。

    乔预深知七月所送的竹扇并不易得,更何况还是张望大师的作品,更加的难得了,七月竟然眼睛都不眨的转手就给了他,如果是他手上有这么一件东西,他肯定是舍不得送出去的。

    “张望大师的作品你怎么会有,说来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得到的,虽然张望大师是唐暮的人,但是想要得到他老人家的东西并非易事,之前我每年都要偷偷的去唐暮拜访他老人家,可惜都没有见到过,真是可惜了!”乔预眼神渐渐失去光芒,情绪也低落了几分。

第一百零六章 珍宝楼

    “你自然是得不到的,先生从十五年前就闭门谢客了,不止是你,就连那些他老人家昔日的弟子也只能见到一方墓碑,七年前的暮夏,那是一个我最忘不掉的暮夏,唐暮京郊的柏溪山那夜灯火通明却寂静无语,便是他老人家与世长辞了,我犹记得他那双殷切看着我的眼睛,我依然清晰的记得他想说却无法说的执念,那一年,我的父皇下令举国同哀!”七月望着前方已近的古玩街,眼神有些迷离,思绪早已经不知何去了,七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那时张望心心念念的见七月一面,可是见着了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只希望七月能明白他的意念。

    乔预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的语言,既是激动又是伤感,没想到七月和他最为敬佩的大师曾经是如此的亲近,可是张望大师已经离去了,只怕会徒增七月的伤感,更何况七月此时就已经悲伤难堪了!

    “七月,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我小的时候被别的人欺负了,就会去府里后花园的山洞中偷偷的哭,那时府里都说后花园闹鬼,其实是我在里面哭,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去后花园哭了,害怕被他们发现了。”乔预为了让七月开心一些,不昔将自己幼时的糗事拿出来当成笑话。

    “噗,不可能,你可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四公子,有谁敢欺负你,除非是他们不想活命了吧,即使想逗我开心,也不能说瞎话吧!”七月只是暂时的伤感,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能自我恢复了,可是一转身就听见乔预说他小时候的事情,七月原本还想好好记着,以后时不时的拿出来笑话他,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一句实话,便再也忍不住打断了他。

    “我说的是真的,小的时候我天天跟在那群小子的屁股后面,就想着和他们一起玩,可是他们见我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就不愿意带着我,后来我慢慢的才知道,只要我变得很霸道,我想要谁和我玩,谁就必须和我玩,从那以后我才变成小霸王的,所以我变成这个样子,和当初那几个小子是有直接关系的。”乔预随时随地胡说八道的本领可是运用得驾轻就熟了,连自己的性格变化都能牵扯上其他的人,他也就不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了,其余的有什么是他不敢说的。

    七月知道乔预敬佩张望,不然也不会对张望这一柄折扇爱不释手了,从妙锦阁见到他开始,这把折扇就一直在他的手中,从没有在其它的地方出现过,只能证明乔预是极其爱惜它的。

    “既然你说了自己的故事,那我也说说这柄扇子的故事吧,我的母亲,也就是已经去世的唐暮嘉皇后,她是张望大师的最后一位弟子,也是唯一的女弟子,我自从会说话时就总被母亲送去柏溪山,即使我的母亲离开了我,这个习惯依旧没有改变,只是长大后,我有了自己需要去做的事情才渐渐的和那个地方淡了联系,七年前,先生突然想见我,那也是最后一次见我,见见我的眼睛,诉诉他的执念,我离开唐暮的时候,墨雨哥哥等在了十里坡亲手将这折扇交到了我的手上,他却转身离去,没有留下一言半语。”

    七月的声音渐渐的有了眼泪,苦涩的,咸咸的,嗓子中的湿润与温暖犹如鲜血的甜润,都说今生欠下的债来世会一一的偿还,可是来世也那么的区区短暂的几十年,她该还给谁。

    十里坡一别,就是无数和十里相隔,也是无数个十年才能再相见,那是也不知还能都一眼就知谁是谁了。

    “墨雨哥哥是谁?”

    乔预十分的好奇,七月口中如此亲昵的称呼能是什么人,据他所知,萧阳公主在唐暮是应该没有心上人的,难道是自己的人查错了消息,要真是如此,也太尴尬、丢脸了。

    “他是师公的重孙子,我从小便叫他墨雨哥哥,无论他们纠正了多少遍,我都始终坚持如一,绝对不改了这个称呼,所以便一直叫墨雨哥哥,叫到了现在,也不知他怎么样了!”七月既然都已经将自己母亲和张望之间的关系都说清楚了,这些还有什么值得隐藏的。

    “哦,原来如此,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更要谢谢你的赠扇之意,乔预定当将其视为珍宝,这样才对得起你的一番心意以及张望大师的一番心血。”乔预此时觉得手中的扇子无比的珍贵、沉重,这可是张家私藏的,那也就是张望大师之前也是十分喜爱的,自己真是何其有幸能得到这样的珍品,他回府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在全府里好好的显摆才对得起七月的一份心。

    七月甩袖示意乔预不用再过多的言语,不就是一把扇子吗,至于唠唠叨叨的说上这么大半天吗。

    “没事,你最好现在闭嘴,要是你再提起这事,我一定把送出去的东西全部收回来,我看你还敢不敢说。”七月准备吓唬吓唬乔预,以乔预对扇子的喜爱程度,只要自己稍加威胁,就不相信他不会举手投降了,一定会压抑住他心中想说的话。

    乔预终于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低头默默的跟在七月的身后,其实他还想再说一句话,可是看看自己手中的扇子,暗自将已经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到手的东西自然要保住了,更何况还是自己喜爱之物。

    七月独自走在前面,心中暗笑,这人还真是不经吓唬,自己就这么一句话就让他偃旗息鼓了,早知哪里还能费那么多的时间,直接撂下这一句话不就行了吗。

    还别说,罕都的古玩市场上,人还挺多的,随处可见衣着打扮非凡的公子哥儿进进出出,七月选中了一家名字叫做珍宝楼的铺子,主要是这名字起得够通俗,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的是奇珍异宝。

    “掌柜的,将你铺子里的好货全给我拿上来,最好将你的镇店之宝也给我拿出来。”七月一进铺子直接撂下这么一句话,她可不想再在这古玩的地方浪费时间,前世她酷爱收藏古玩,见得多了,是好是坏一眼就能看出门道了,哪里需要慢慢的斟酌。

    原本七月一个女子,掌柜是不想理会的,小女孩子不就是买一点名砚、名琴罢了,不过他余光往外一看可就不敢轻视了,这女子后面跟着的可不就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小霸王吗,立马恭恭敬敬、点头哈腰的说:“原来是贵客,恕小的怠慢了。”

    掌柜见乔预并没有开口多说些什么,那颗高高悬起的心才缓缓的落下,幸好今天这小霸王没有怒气,不然自己这小店可就遭殃了,简直就是菩萨保佑啊!

    “乔预,你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你瞧瞧掌柜额头上的细汗,你本事可真大,看来下次我要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你,那样还有谁好唬我,你说怎样?”七月言笑晏晏的注视着乔预,双颊粉红如四月的芳菲,眼角的笑意怎么也抵挡不住,。

    七月此话可把等候在一旁的珍宝楼掌柜吓着了,心想:这女子是何人,竟然如此笑话乔四公子,而且乔公子还一脸乐意至极的脸,可见这女子的身份亦是非富即贵,不然怎能得乔四公子这般对待,心下便有了算计,也幸好自己今日没有莽撞,这罕都随手都是权贵,自己可得一步一步的走稳当了,稍有不慎就是家破人亡了。

    “乔公子和这位小姐请上二楼,这一楼的都是一些随便摆弄着玩耍的东西,楼上的才是小姐口中的好东西,您二位请!”掌柜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不忘想七月介绍二楼上的东西,可见眼力劲儿还是有几分的,不然怎敢在罕都这么一个水深不见底的地方立足。

    七月一落座,立马有小二送上了茶水和糕点,细腻圆润的影青倒让七月生了两分品茶的兴趣,白如珍珠、细如削葱的手指轻轻的端起茶具,腾腾热气涌入心田,清雅之味丝毫不减,和江南水乡的味道一模一样,只是平添了几缕不一样的韵味。

    “掌柜,这茶应该是江南的云腴吧!”七月神采奕奕的问掌柜,这茶明明只产江南,为何一个靳国毫不起眼的小店会用顶尖的江南云腴,近来唐暮和靳国关系越来越紧张,不然也不会有自己和亲之行了,想要弄到唐暮的东西,除非这珍宝楼也有像妙锦阁一样深厚的后台。

    “这位小姐的舌头可真是灵敏,这茶是我家主子特意吩咐用的,的确是江南的云腴,这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到的,一般都是招待像您二位这样的贵客才会用上的。”掌柜倒不隐瞒,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这珍宝楼还有幕后的主子,看来这罕都的水可真是深哪!

    七月眼光四处打量着屋子里的样样精品,的确是不错,比她清月台之前那些糊弄人的玩意儿还是要强上几分的,等她闲下来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那几个不将他放在眼里的狗东西。

    “那掌柜倒是说说,你这里有什么东西值得本小姐一买?我的眼光可是高到没有限制的,如果我不喜欢的东西,是不需要存在的,灵,你说说之前你家小姐我砸了多少玩意儿?”七月玩弄着随意拿起的一块双鱼佩,看着十分的精致,小巧玲珑,在七月的眼中却看不出是喜是厌。

    灵一路都伺候在七月的左右,只是一直都是低调的围着七月转,见七月问她话,立马说:“昨儿小姐刚刚砸了两屋子的古画玩物,不就就和您手中的双鱼佩差不了多少!”

    “什么,你将清……”

    “乔预,是我屋子里的,什么清啊,都是清一色的次品,还敢拿出来唬我,等我闲下来,把他们的狗头拧下来当蹴鞠踢着玩。”眼瞅着乔预就要说清月台,七月赶紧拦下了乔预的话头,一提到清月台,不就告诉别人自己是住在清月台的唐暮公主了,难不成他乔四公子还能和清月台的婢女做朋友,传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啊,他这心里口快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了。

    “对,是你屋子里的,但是你胆子也太大了,你真的是全砸了,一点儿也不剩?”乔预张大了嘴巴,即使只道七月说的是实话,他也忍不住再问一遍,这可不是小事情,这可是直接打了那人的脸,七月这一次真的是莽撞了,也不知那人知道后会怎样的大发雷霆。

    七月可不在意这些琐事,不就是一些残次品吗,自己敢摆出来侮辱她,就要做好心痛的准备,七月可不管他里面掺杂有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要是真的追问起来,当时怒气冲冲,谁能认识你靳国的国宝,况且一堆残次品里能有什么国宝。

    “算了,到时候要真的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叫上我,难道凭着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还不能挽回局面了?”乔预现在是彻彻底底的被七月给震撼了,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活得太憋屈了,决定以后就跟着七月混得了,自己这小霸王的名号可是浪得虚名啊!

    “你可记得了,要是他日我差人到邵阳大长公主府请人,你可别给我紧逼大门,或者说你不在的话是!”七月想着叫上乔预也是不错,有他在,这事情能轻轻松松的解决了可不容易,正好给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和内务府提个醒儿,她萧阳可不是他们能随意糊弄的。

    “我可是一个最讲信用的人,平日里对朋友可谓是两肋插刀、互帮互助、舍己救人……”

    “好了,闭嘴,可别把我的正事儿给耽搁了,不然我给你的两肋插上刀。”

    七月打断了乔预正要滔滔不绝的自夸之语,要是让他说起来,这还有完没完,自己今儿的一天估计就会耽搁在这儿了。

    “唉,七月,我……我还没说完呢。”

    七月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乔预,假意听不了他说什么,朝着早已经脸色发青的掌柜七说:“掌柜,你确定带本小姐上二楼就是为了欣赏这双鱼佩的,如果真是这样,我总有一种抑制不住内心的感觉。”

    在听灵所言七月砸的那些东西的品质就和七月手中的双鱼佩不相上下,而且七月还说是一些残次品,这可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而且刚刚那个眼神真是让人连喘气都不敢有薄点的迟疑,让他有一种在被凌迟的痛感,这气息还真是骇人。

    “当然不是,这只是小的自己看着玩的,怎敢献上令小姐污了眼、脏了手。”掌柜迅速辩驳七月手中的双鱼佩肯定不是他要请七月品鉴的珍品,一块双鱼佩是小,只是害怕得罪了人,不就给他家主子惹出了麻烦事,又得耗费主子的心神,况且乔预说过清什么。却被她打断了,以清开头的地名,又有乔预相陪,估计也就是清月台那一位了。

    七月倚在身后的椅子上慵懒却声音不容抗拒的说:“怎么,掌柜是在怪本小姐不问自取,自找没趣吗?”

    “不敢,小的不敢,望小姐和乔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和小的一般见识,小的嘴笨,但是心意却不敢有何改变,就是给小的十万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小姐和乔公子。”掌柜心中暗急,这人可真不是好说话的,怪不得冷河交代遇见萧阳公主不可得罪,也幸好自己乔预说漏了嘴,不然自己恐怕是难辞其咎了。

    “既然没这意思,本小姐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那掌柜为何不去将真正的珍品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还是说掌柜不稀罕做我的生意?”七月向来嘴巴不饶人,她可不会想该不该给人留面子。

    “请小姐和乔公子稍等,容小的去库房取上来。”掌柜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七月摆手打发他去取了来,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七月和乔预,乔预正拿着他的心肝宝贝儿仔细的端详,连掌柜离开的脚步声他都没有发觉,依旧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手中的扇子。

    “乔预,你确定这珍宝楼不是你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产业?”七月试探的问了一问,那掌柜对乔预的态度不像妙锦阁的掌柜有敬畏之感,只是七月还想确定自己的看法。

    “不可能,我家的产业我最清楚了,平日里无聊的时候,我就跟着我二哥去走访府中的店铺、庄子,这珍宝楼我可是一次没来,也一次都没有听我二哥提起过,我二哥从不会瞒着我这些事情的。”乔预十分确定珍宝楼不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产业,至于谁是幕后之人,他就不是很清楚了,他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能掌握罕都如此隐秘事情的能力。

    七月沉思,既然不是邵阳大长公主府,那它的靠山会是谁,这罕都还真是神奇了,自己今儿随便走了两家,都是有靠山的,自己这运气可真是爆棚了。

    不一会儿,掌柜就带着两个小二端着用上好的杭绸盖着的物件小心翼翼的放在七月的面前,见七月没有其它的吩咐,掌柜轻轻的揭开杭绸说:“小姐,这是千湖大师最后一座传世之作,小的收了这么多年,却一直悟不透其中的含义,也许它和小姐有缘,如若小姐能参透其中的奥义,还望小姐能指点一二。”

    掌柜揭开的是一座玉雕,而且还是千湖的作品,这就已经值得七月另眼相看了,更别说其中的材质还是洁白处如雪花透亮,青幽处如清波碧水,倒是很和七月的眼缘儿。

    “哇,你不会是骗人的吧,千湖大师能有这么奇怪的作品,你是不是拿假的出来糊弄小爷的?”乔预见七月目不转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前的玉雕,自己也忍不住上前擦亮了眼睛瞧了瞧,虽然他不懂千湖大师的玉雕,但是一看这千姿百态、奇形怪状的东西,他下意识就觉得是假的。

    “乔公子,小的就是有上千个胆子也不好对您们有所隐瞒和欺骗啊。”掌柜连忙开口解释,这要是说不清不就遭殃了吗。

    乔预又回头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盯着掌柜就说:“那你说说,这怎么就是千湖大师的作品了,你今儿不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我乔预今儿不把你这儿砸了,我就……我就不走了。”

    乔预和掌柜僵持了不下半个时辰,都自认为对方是没有错的,掌柜千方百计的解释,就差下跪磕头了,可是乔预偏就打死不相信了,他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个东西。

    “掌柜,将这座玉雕给我收好,我要了,还有什么好玩意儿只管拿上来就行。”七月端详了大半个时辰,即使乔预和掌柜的争执也没能打扰她的鉴赏,她十分的确定这座怪雕就是千湖大师的作品,只是其中隐藏了很多的秘密,包含了很多的含义。

    听七月要将这怪东西买下,乔预也顾不得和掌柜争执了,怒气冲冲的拂了拂他的衣袖,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七月说:“你要这个横看竖看都不是东西的玩意儿做什么,像这种玉雕,我家多的是,比他这个好多了,你要是就喜欢玉雕,我明儿,,算了,就今儿回去,就让乔和给你送一堆过去,保证有你喜欢的样式,何必勉为其难的收下这么一个假货了?”

    乔预一边说话一边拉着七月往外走,生怕七月将玉雕真的买下了,还使劲儿的朝掌柜眨眼睛,示意掌柜赶紧拿去藏起来,千万别让七月瞧见了。

    灵见乔预对七月上手了,一个箭步上去推开乔预的手说:“乔公子,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没看见我家小姐都快被你挤成什么样子了?”

    “灵姑娘,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你家小姐被人给欺骗了,你别看这老东西人模人样的,这老东西不知道已经骗了多少人了。”乔预指着掌柜便开始胡说八道,伸手直接拉着灵的手就不松手,弄得灵面红耳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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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七月介绍:
暮灼夭的力作《冷暮七月》 一个身影,一份真情,只是这真情却敌不过阴谋诡计。 宁宁与暮瑀注定了的悲剧却让七月背上了复仇的命运。 当七月遇见了爱情,一颗冰冷的心是否能被融化。 当暮瑀遇见了爱情,似火的热情能否走进心灵。 一个阴谋,一场和亲,增添了七月无限的仇恨,一个是和亲公主 ,一个是冷血王爷,当七月遇见了暮瑀,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两人携手并进,手刃仇人、宿敌,共创盛世繁华。冷暮七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冷暮七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冷暮七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