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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灼夭     冷暮七月txt下载     冷暮七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七章 陈康

    “乔预,你最好把你的手从我家灵手上拿开,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它还能完好如初。”七月见灵的脸红得像要滴血似的,也放下了一颗准备看戏的心。

    七月话音一落,吓得乔预连忙松开了灵的手,不敢再有别的动作,又觉得略微有些尴尬,便说:“七月,你可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这东西真的是假的,我这眼睛什么虚假的看不出?”

    “是吗?今儿本小姐可就偏要反其道而行,我就偏偏是要定了,你难不成还敢给我砸了不成?而且是谁告诉你这是假货的?”七月质问乔预,来来回回的打量着乔预。

    乔预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嘴巴张得大大的说:“难道不是假的?真的能那么奇怪?”

    乔预现在是一脸的懵圈,七月所言是什么意思,看来自己又丢脸了,还丢到了不认识的人面上,这可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啊,怪不得刚才火辣辣的疼。

    “我何时说过是假的,这的确是千湖大师的作品,只不过非他而又是他。”千湖的玉雕,七月在唐暮的国库中还见过几次,而且七月的嫁妆里有一座和眼前这一座有异曲同工之妙,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像千湖这样的玉雕大师是最忌讳雕刻有相似性的东西的,哪怕是自己的作品。

    “小姐知道其中的含义?”掌柜两眼发光的期待着七月,这一方玉雕在他手中十几年,就连公子也解不开其中的奥义,他寻寻觅觅的找寻了十几年,依旧没有任何的进展?

    七月端起茶具仰头就是一杯后说:“实在是不懂,掌柜何必想得如此复杂,不过也是一块石头,我们不懂它,它也不懂我们。

    “是,小姐,小的看乔公子一柄折扇不离手,刚才小的粗略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画倒有几分张望先生的风骨,小的这里有两幅先生的字画,就不知是真是假了,不知二位可有兴趣?”掌柜的确是看见了乔预手中折扇的微妙之处,可是看得不够真切,只是隐约之中瞧见颇有张望之意。

    乔预也不管之前和掌柜两人争个面红耳赤、你死我活的情形了,更将怒斥别人是卖假货的老骗子这些话抛在脑后,能看出他扇面上的字画出自谁之手可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张望传世作品少之又少,乔预的态度简直就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看人的眼神也从警惕变成了欣喜。

    “不错,正是张望大师的作品,你可是好眼力,不是有大师的作品吗?拿出来我给你鉴赏鉴赏,万一你被骗了,再去骗了别人,我也不好为你说话。”乔预看着掌柜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更是将掌柜说得和自己的关系有多么的好似的,丝毫不记得自己之前的所言所语。

    两个小厮小心翼翼,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的展开画轴,掌柜颇有几分自豪之意的说:“乔公子,您看看,小的这次可曾骗了您,可会是假货?”

    “这都已经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做人不能这么小气,最好是像我这样大人有大量,你看我何时还记得你和我争执的事情,可还提过你对我翻白眼的事情?”乔预一边仔细的观察已经展开的画轴一边还反驳着掌柜的话,嘴一刻也不得空闲。

    七月在画轴展开的一瞬间,注意力全在画轴之上了,这副画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也和师公的画风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可是越看越有一种浓浓的似曾相识的错觉,师公的画中鲜少这么浓墨重彩的,而且画中女子的背影好似就是自己脑海中的某一点。

    “掌柜,我要了,还有一楼转眼处那几个花瓶,随后自有人上门取东西。”七月想着既然有熟悉感,那就拿回去慢慢的研究,自己时间多的是,害怕弄不明白吗!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淡,即玉恐怕也已经回了清月台,自己想要的花草和古玩也已经有了着落,宴会的其它事情自有她从唐暮带来的人会处理,天边的那几许悠然更是不知所踪了。

    “唉,七月,你怎么不等等我,我还没有看完呢。”乔预看着七月没搭理他就离开了珍宝楼,手忙脚乱的追了上去,还大声的跟在七月的身后呼喊着。

    七月和乔预慢慢的隐如人群之中,转角处一架青幔马车迟迟没有离去,直到夜幕降临,再也看不见谁是谁。

    “王爷,萧阳公主已经离开多时了,秋意渐浓,我们还是回王府吧!”冷河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冷暮微微劝说,他只期盼红月能早日将自己留下的消息告诉萧阳公主,也希望萧阳公主心中依旧有爱。

    “那……那回府吧,看来他和姑姑家的老四还挺合得来,这样也好,她就不会那么的孤单了。”

    冷暮一人神伤的在马车里青幔下低语,冷河看后心中自责不已,如果这些年自己没有暗中切断萧阳公主探寻的痕迹,是否会是不一样的光景,王爷也不会像今日这样爱而不得却要隐隐作痛。

    “王爷,乔四公子向来都是自来熟,更何况萧阳公主和他脾性相投,两人能一见如故也是顺其自然。”

    乔预是出了名的自来熟,只要是和他兴趣相投的人,他都能上去称兄道弟,萧阳公主也是一个外向的人,他们两人能成为朋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乔预,姑姑最不省心的恐怕就是他这个儿子了!”邵阳大长公主谋划的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姑侄两人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天下人都说邵阳大长公主权势滔天,只有冷他才知道邵阳大长公主为的是什么,权势和富贵在她的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她和先帝的兄妹情谊才是最珍贵、无价的。

    冷河沉默许久之后说:“四公子这几年的变化的确很大,以前也确实有些无状,却不会无理取闹,只是自从您‘受伤’闭门不见他之后,他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恐怕罕都的人是谈之色变吧,不过,他再怎么变,他的内心依旧是当初那个和王爷您兄弟情深的四公子”

    “是啊,他变了,可是他依旧是我的弟弟,就像她变了,可我依旧爱她,是一样的道理。”

    “王爷,您……”

    “好了,不必多说了,我们回府吧,回了珍宝楼的人不用去王府了。”冷暮已经看见了七月,又何必在意她的点点滴滴,不听不见,心痛的声音也许会弱上几分。

    “是”

    冷河向身后的人打了一个手势,让那人去珍宝楼将冷暮的话交代下去,回王府的路还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有那些不长眼的人求着来送死,事事小心一点再好不过了。

    乔预一路跟着七月的身后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弄得七月头晕目眩,恨不得一拳上去将他撂倒,赶紧闭上他那张关不上的臭嘴。

    “我说乔公子,你可以不跟着我了吗,我还要回清月台呢,这马上就要月黑风高了,在外面闲逛可是有危险的。”七月两眼露着凶光的吓唬乔预,谁让他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在自己身后甩都甩不掉。

    乔预笑着抱住灵的胳膊谄媚的说:“有灵姑娘在我身边,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豺狼虎豹,我都不害怕。”

    “哦,是吗,可是灵是我的,她要保护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有本小姐一个,到时候你就算是喊破了嗓子,也只有你身后那俩瘦瘦弱弱、弱不禁风的小孩子上去以命相搏。”七月眼睛上挑,还把灵往自己的身边拉近了一些,丝毫不看乔预拉着灵的手。

    “没事儿,虽然我的小厮估计顶不上用,但是我相信灵姑娘是不会扔下我不管的,毕竟她那么的善良、温柔、娴静,最重要的是有一颗爱我的心。”乔预可怜兮兮的望着灵,一双清澈的眼镜眨巴眨巴的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闹得灵都不知该怎样往下接话,总不能反手一大耳光扇飞他吧。

    七月一脸嫌弃的看着乔预,满脸不耐烦的说:“你别跟着我了,行不行,本小姐还要回去用膳呢,被你领着饶了这么大一圈,我可不得回去让栀灵好好的给我补一补?”

    “栀灵?”

    看乔预一脸疑惑,七月也不想接他的话头,不然又得说上大半天儿的才能闭嘴。

    “灵,栀灵是你的妹妹?”乔预见七月不愿意搭理他,立马转身一脸春风的看着灵深情而又专注。

    灵看着乔预那颜如舜华的脸不自觉的红透了耳根,低声细语说:“乔公子,栀灵不是奴婢的妹妹,她和奴婢一样都是自幼伺候在小姐身边的人,名字都是从了灵字。”

    “哦,原来如此,我虽然没有见过那栀灵姑娘,但是想来也是心灵手巧之人,上次乔和带回来的糕点可谓是沁人心脾、舒人味蕾、勾人魂魄,我至今都还记得那甜甜蜜蜜、酥酥麻麻的味儿。”

    乔预还做出一副闭上眼睛,心灵陶醉的模样,看得七月一阵抽搐,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这人不会是疯癫了吧,年纪轻轻的就得了这种病,可是不好解决啊。

    “乔预,你要不要这么恶心,勾引了我的灵,还想打我栀灵的主意吗?”七月早已看见了灵红得滴血的耳根,心中早已将乔预拉出来鞭打了千万遍,竟然对她的人下手,看来实在是不想活下去了。

    乔预哪里敢承认,大声反驳说:“我怎么是那样的人,我的眼里可至始至终都是灵妹妹,哪里还有栀灵妹妹呢?至多不过是那软软糯糯的糕点让我有些迷离罢了。”

    “哼,那也不行,灵可是本小姐的人,哪里是你能调戏勾引的。”七月深知乔预说的都是一些玩笑话,可她决不能让灵当真了,一个女子只要动了心,哪里还能止得住,就像自己。

    “行行行,我再也不敢贫嘴了,再也不敢油嘴滑舌了,得了吧?”乔预实在是怕了七月,总是得理不饶人,不管有没有理,自己却总是说不过她,只好举手投降了。

    月上柳梢,灯火如旧,是时候该回清月台了,恐怕岳亲王都已经登门好几次了,而且今晚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查探,只能将乔预快快的打发了。

    “乔预,我们就此别过可好,过两日我在约你一起出京游玩。”

    七月笑靥如花的看着乔预,即使灯光暗淡,她也依旧光彩照人,随意垂着的发丝随风而舞,就像三千温柔如水,更像昨日的忧愁丝丝缕缕生死相扣。

    “哟,我说怎么一天都没有看见大名鼎鼎的乔四公子,原来是在这罗桥之上幽会美人儿啊。”不远之处传来一声格格不入的不和谐的话语,声音中尽带了淫欲和调戏之意。

    乔预一听声音便怒气冲冲,当说话的人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直接冲了上去与人撕打,平日里他就和陈康不对付,没想到今日他竟然出言不逊说出侮辱了七月的话语,乔预决不能让人辱了自己的朋友,陈康几人人多势众,乔预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一两招的时间,乔预就像甩破布一样的扔到了七月的面上痛苦流涕的叫唤着,本来一张俊俏的脸已经鼻青脸肿的连七月都有些认不出了,要不是知道他是乔预,恐怕无人相信了。

    “没想到,乔预你的本事还挺大吗,竟然有两个小美人相陪,也不知是走了什么鸿运,不过你那柔弱不堪的身体能让两位美人尽兴、舒服吗?”陈康眼睛在乔预和七月、灵之间穿梭,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你究竟是谁,竟敢伤了乔公子?”灵看着乔预受了伤,心中急得不得了,而且那贼人又说出一些污秽不堪的言语,唯恐污了七月的耳朵,便出言质问了两句。

    岂止陈康几人听了灵的带了几分薄怒的话语更加的兴奋,反而还刺激了他们的性趣。

    “这姑娘连生气的声音都是软软糯糯的,不知道欢愉起来的尖叫声会不会也是这么勾引人,你们快看看她那一动一撅的粉粉嫩嫩的小嘴是不是有趣极了,我真想赶紧撕开看看下面的小嘴儿是不是如此让人垂涎三尺、欲罢不能,想想都觉得**焚身。”陈康故意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灵挺立的胸脯目不转睛。

    “是吗,我们主仆二人可不是你们能要得起的,我的人也不是你能玩得起的,既然说过了什么话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七月双眼凌厉的直视陈康,眼中的杀意尽显,此时的七月就犹如从炼狱归来的嗜血的修罗,血红色的眼睛让人失去了控制自我的意识,只见陈康不知所措的望着七月直接尿了裤子。

    “你,你……,我姐姐是皇上最宠爱的婉妃,你要是伤了我,我……我姐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陈康看过了七月的眼睛,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只得把自己的姐姐的名号搬出来,只期盼自己眼前得罪的人能看在他姐姐的三分薄面上饶了他。

    七月的笑容宛若鲜血的灿烂,眉眼之处的鄙夷和不屑令人为之颤抖,骇人的气息只增不减,花花公子陈康哪里见过这样的气势,直吓得哭爹叫娘、脸色惨白。

    “婉妃,迟早也不过是一堆白骨,本公主何时惧怕过谁,?”七月满脸嘲讽的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陈康,也就这么一点儿能耐,还敢出来为非作歹,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

    在罕都这个遍地时权贵的地方,陈家这个四品小官只能算是末流,最大的靠山还是圣眷正浓的婉妃,也是出自陈家的婉妃得宠,才让陈家在达官贵人之间有了一点点的位置,陈家子弟也侍宠而骄,俨然一副天下是我家的态度,四处挑衅、奚落贵族子弟。

    “你……你,我姐姐不会放过你的。”

    陈康一听七月咒骂他姐姐,他连现在的形势是什么都忘了,暴跳而起指着七月的鼻子就破口大骂,眼中血丝遍布,一看便是怒气冲冲、恼羞成怒了。

    “你姐姐会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不会放过你。暮叔,动手。”灵在一旁照顾着伤痕累累、鼻青脸肿的乔预,腾不出手解决这群二傻子,身在靳国,不到万分紧急的时候,自己是决不能了露出身手,为了这几个小角色暴露不值得。正好感觉到了暮西的气息,岂不是来得刚刚好。

    暮西一身黑衣从夜色中破茧而出,行云流水的招式处处避开了要害,却让他们没有反手的余地,这一番吊打下来,没有几个月恐怕是下不了床了。

    “暮叔,给我狠狠地打,只要留着一口气儿就行,本公主倒是想看看,将他打残了,他姐姐婉妃用什么不放过我。”七月在一旁吃着自己刚刚买的糖葫芦,还一边得意洋洋的让暮西使劲儿的打。

    “住手,何人在京城之中打架斗殴。”不远处传来一声铿锵有力的喝止声,一行人影在黑暗之中移动,慢慢的越来越近直到出现在七月的眼前,一身戎装看上去倒是十分的精神,冷峻的面容一丝不苟,眼神凌厉,一看就是一个没有情趣的臭男人。

    七月绕着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盏茶的功夫,突然小脸凑近眼前之人傲慢的说:“怎么,就是本公主打的,难不成还想将我抓去天牢里关着,还是要拉我去打板子?”

    “下官罗凌不敢有此心,只是京城之中是在不应打架斗殴,还清公主谅解。”罗凌停七月自称本公主,就知七月是皇室中人,他素来不擅交际,自然不清楚是那一位公主,恭敬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罗凌?”七月食指倚着自己的下巴低语重复着这个名字,她脑海中的确没有印象,虽然看了很多靳国的官员图册,但是能真正对上好的也只有和她打了交道的那几位。

    “暮叔,他是谁啊?”七月满脸疑惑的看着暮西,她不清楚的暮叔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回到暮西的身边低声问。

    “在下清月台萧阳公主护卫暮西就闻京畿营大将军盛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暮西低眉看了一眼七月,拱手表示自己的身份。

    罗凌转眼看看在暮西身边的七月,心中暗道:原来是她,怪不得如此倨傲无礼,也如此的理直气壮。

    “原来是萧阳公主,下官失敬,只是法不容人,这街头斗殴之事还请萧阳公主给下官一个解释,他日陈家告到了御前,下官也好有一个说辞。”罗凌有过一起的迟疑,却依旧依法办事,维护京城治安本就是他的职责,如果每个达官贵人都像萧阳公主一样为所欲为,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京城岂不是乱了套。

    “我……我?”七月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一件震惊的看着罗凌,心想这人不会是大傻子吧,这京城里的人对她避让不及,这人还故意的凑上来,难不成是欠虐?

    “罗将军是否弄错了,我家公主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打了就是打了,该死的人手下留情没让死已是我家公主的慈悲,罗将军的质问似乎搞错了对象。”暮西自然是听到了陈康那些污秽之语,如果不是七月有言在先,现在的陈康哪里还有站着说话的可能。

    “没有,还请两位配合下官。”罗凌一丝不苟,一点也不讲情面,在他眼中,职责才是最重要的。

    “本公主偏不,你还是看看那儿躺着的人吧,既然你说护卫京城是你的职责,那他就是你疏忽的结果,明儿一定是一个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本公主要去京郊散散心,就不知罗将军是否能依旧如此理直气壮了!”七月嘴角含笑,乔预可不是罗凌随意就能打发了的人,罗凌要是不给乔预一个交代,乔预估计能天天去京畿营报到。

    “灵,将乔四公子交给罗将军,这里可就没我们的事情了,本公主的肚子都已经饿得瘪瘪的了。”七月假意捂着自己的肚子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第一百零八章 颜老夫人

    灵虽然不放心乔预,但是七月有令她不得不从,小心翼翼的将乔预交到罗凌身后的士兵那里,随着七月离去。

    七月吊儿郎当的走过陈康的时候声音如杀的说:“你不是说你姐姐不会放过我吗?今儿我没有放过你,婉妃和你们陈家要是想找本公主的麻烦,你记住了,我暮懿祁在清月台恭候大驾。”

    七月撂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罗桥,乔预在罗凌的手中反倒不需要忧心,罗凌这人中规中矩,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只是不知变通,才让人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将军,这……这该怎么办?”罗凌身后的副将两眼无辜的指指七月离开的方向又指指倒在他怀里的乔预,他此时内心崩溃,自己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男子成什么体统。

    罗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七月一行人走远,对方是皇上都交代了要退让三分的萧阳公主,她不配合自己,自己也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上去将她绑了,这样她身边那个护卫也是不能答应的。

    “暮叔,婉妃在后宫中十分的得宠?”陈家的婉妃近来声名鹊起,多次听人提起陈家的婉妃。

    靳文帝好美人,陈家的婉妃便是新进宫的一群美人之一,只是陈婉儿被皇帝一眼看中便一飞冲天,一朝承雨露直接从一个小小的美人册封为婉妃,从此宠冠六宫。

    “前些日子靳文帝刚刚得的一个美人儿,出自陈州陈家旁系的一个女子,一夜之间便越至妃位,在后宫中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更是夜夜承欢,娇宠得不可收拾了,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婉妃的盛宠自然惠及她的娘家,恃宠而骄的事情一点就通,况且陈家还是被漠视、冷落惯了的人家,一朝咸鱼翻身,自然要四处蹦哒。”

    暮西一如既往的身着黑色劲装,他习惯了黑暗,习惯了在七月身边默默无闻,只为了曾经的誓言和自己的信仰。

    七月一路向前,眉头紧锁,心中思虑的事情万千,陈康的事情是在意料之外,可是委曲求全却不是七月的性格,既然冒犯了她,那就要有承受她怒火的准备,只是此事一出,婉妃绝不会善罢甘休,谁知冷炀会不会为了搏美人一笑而和自己过不去,幸好还有乔预这个倒霉鬼,那这件事牵扯的人就不是婉妃能够掌控的,只要运作得当,婉妃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那我得好姨母可该怎么办啊,现在应该恼羞成怒了吧,她近二十年的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却比不过人家一夜来得爽快,靳文帝这一巴掌可真是没省力啊!”七月暗讽宁书,精心算计却不敌别人的一夜,宁书最好面子,虽为众妃之首,但是却不甘屈于皇后之下,现在被婉妃一个后起之人威胁了地位,她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暮西时刻警觉着周围低语说:“宁景妃浸淫后宫这么多年,即使心中颇有不爽,她也不会沉不住气,况且她还在为六皇子冷杉打算,只要婉妃暂时还没有生出孩子,至多也不是一个宠妃,但是如若抓到了婉妃的把柄,宁景妃可为你会毫不留情的将这个隐患拔掉。”

    说话间不知不觉就已经回到了清月台,夜色围绕的清月台多了几分的寂静,七月和暮西一前一后走进前厅,七月坐下后才说:“那就给我的好姨母送上把柄,她不会连这么好的机会都放过的。”

    七月冷傲的脸上扬起诡异的笑容,陈家、婉妃,有些事情做了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这个代价或大或小,就看他们能不能承受了。

    “是,公主,宁景妃哪里保证悄无声息、万无一失。”暮西依旧还是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却听起来让人无比的安心和信任。

    红月在靳国经营了这么久的时日,宫中的钉子已经嵌入得十分的牢固,这一点小事情都做不好,留着也是祸害,正好趁着这些小事情试探试探。

    “公主,你先用膳吧,在外面逛了这么多的时间,想来也是饿了。”栀灵将自己已经做好的膳食一一摆好,劝着七月先填一点肚子。

    管它什么事情,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七月接过栀灵手中的玉碗便半点没有形象的海吃起来,就连栀灵和灵两人在她的身边布菜都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

    “即玉怎么还没有回来,这都已经多久了,难道益阳侯府的人将她扣下了?”

    七月一边吃饭一边自言自语,她说过了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却苦了暮西,听完七月的话便开始提心吊胆起来,总觉得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一刻没看见即玉,心中那不安的感觉愈演愈烈。

    七月念叨即玉的时候,即玉刚刚离开益阳侯府准备回清月台。

    七月将颜襄交给了她,即玉半分不敢懈怠,这贱女人时时刻刻不忘了和自家主子作对,要不是有七月的嘱咐,即玉非要上去将她揍一个半死才好。

    到了益阳侯府,即玉直接让人恶狠狠的将益阳侯府的大门敲开了,本来想直接一脚踢开的,却想着有损自家公主的形象,便忍住了下脚的冲动,心不甘情不愿的扣门。

    益阳侯府管家一出来,看见是即玉立马喜笑颜开的谄媚说:“原来是萧阳公主身边的姑娘,可是来找我家二姑娘的,可是正巧了,我家二姑娘今日去清灵寺还愿了,等我家二姑娘回来,老奴一定转告二公主过清月台拜访萧阳公主,还清姑娘见谅。”

    即玉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管家颜久说:“你也不用见谅,不过你家二小姐清灵寺倒是没去,反而是被我家公主不小心给捡着了,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家二小姐?”

    即玉两手一挥,身后的两个小丫鬟直接将颜襄毫不留情的拽了出来,颜襄一见颜久就两眼泪汪汪的说:“颜叔,您快救救我,萧阳公主她不仅冤枉襄儿,还派人将襄儿痛打了一顿,她们都是血口喷人的小人,都是萧阳公主派来污蔑我的人,您可千万不要相信她们说的话。”

    即玉一听便觉得头脑发昏,听了这贱人絮絮叨叨了大半天,怎么还有力气说这么大一段废话,还中气十足,比自己都有精神多了,怪不得这女人平日里总去惹事生非。

    “这……这……”颜久指着颜襄半天说不出话,一面是清月台萧阳公主的人,一面是府中的二小姐,而且看那女官的架势和怒容就非同一般,自己一个低到了尘埃里的人,谁也得罪不起啊。

    颜久面色凝重,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解决,看来只有赶紧禀报老夫人,这可是大场面的事情,即使萧阳公主没有亲自来,那也是她身边极有脸面的人物,怠慢不得。

    “颜叔,你在嗦什么,赶紧救我啊,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不过是我侯府的奴才,本小姐说话你竟然理都不理会,等我告诉了父亲,将你逐出府去。”颜襄见颜久对即玉恭恭敬敬的,半点没有侯府的威严,而且见情况不妙,心里口快将自己心里想的话一骨碌的全说出去了。

    颜久本来心中还有些不忍,即使老夫人不喜,毕竟再怎么说颜襄也是府里的主子,即玉在侯府门前都如此,的确有些过分了,正欲为其说两句话的时候就听见了颜襄的‘肺腑之言’,还是老夫人说的对,这颜襄就是一条捂不热的毒蛇,即使费尽心思的对她好,到头来还是被反咬一口。

    “二小姐,奴才不过是侯府的奴才,这薄面在萧阳公主的面前不过是尘埃,您可是侯府的主子,您都不能让萧阳公主给您三分薄面,更何况是奴才呢?”颜久冷着脸对颜襄表面尊敬却语气不善的说。

    “这位姑娘请稍等一二,奴才这就去回禀了我家老夫人。”颜久转过头恭敬有加的对即玉说明缘由。

    “去吧!”

    即玉看着颜久急匆匆的进了侯府,自己空闲无事,看着颜襄就有一股子无名火,这贱人也太无耻了,竟然想毁了自家公主的清誉,心思着实太过歹毒了。

    不一会儿,颜久便出来了,看见即玉后,态度好的更甚了几分,依旧笑脸相迎的说:“这位姑娘,我家老夫人请诸位进府一叙。”

    即玉沉思片刻,进府也不是什么大事,难不成益阳侯府还敢将自己劫杀不成,反正不见到颜老夫人自己这任务也完不成,也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不过区区益阳侯府,还能困住自己?

    “请颜管家带路!”即玉略微点头。

    “请”

    颜久打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便在前头带路,是不是的回头注意即玉的步伐,自己好随时配合这变化。

    即玉暗中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益阳侯府的细节之处,单从侯府的构造和建筑而言并不是没落之家能有的水平,这益阳侯府比之清月台的底蕴只增不减,却不知这益阳侯府怎么就没落了。

    弯弯绕绕之处尽显精致,既有北方园林的大气磅礴,又有江南水乡的小巧玲珑,可见当初益阳侯府的先辈对这一处园子是耗费了极大的心血和金钱的。

    “姑娘,到了,您请。”颜久说话间上前为七月打起帘子,记得刚刚进门禀报的时候,老夫人特意嘱咐一定要恭恭敬敬,别看人家只是萧阳公主身边的女官,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比得上的。

    即玉一进正厅,映入眼帘的便是堂堂正正坐在上方的颜老夫人,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样子却威严自露,脸上徒留饱经风霜的痕迹,依昔还能看见青春之时的柔美。

    那一双明净的眼睛让即玉有种无所遁形的恐惧之感,看来这颜老夫人绝不是善茬,如若她能看得通透,事情迎刃而解,可若是这颜老夫人看不清楚时势,就休怪清月台无情。

    “奴婢萧阳公主女官即玉见过颜老夫人。”即玉福了福身行礼,气定神闲的看着颜老夫人,只等颜老夫人开口。

    “即玉姑娘请坐,上茶。”

    颜老夫人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也看过了人生的起起落落,还有什么是看不通透的,就凭着即玉通身的气质和胆识,可见萧阳公主此人绝非凡庸之辈,看来这罕都的风是停不了了。

    即玉也不客气,镇定自若的坐在下首,颜老夫人不开口,即玉也只是品茶吃上些糕点,似乎都已经忘记了此时身在何处,为了做些什么。

    “即玉姑娘,刚刚颜管家说家中二丫头惹了姑娘不悦,这二丫头向来不知规矩,还请即玉姑娘海涵。”颜老夫人客客气气的,没有半分的强人之语,让人纠不出任何的错处。

    即玉轻抿一口茶水,轻轻放下茶具说:“颜老夫人这茶可真是口齿留香,茶是好茶,不过却有些不知何意了,就像贵府颜二小姐一样,所言所语、所作所为,不知所云!”

    颜老夫人早已猜想到是颜二那里出了问题,不然萧阳公主能指了身边最得力的人亲自将颜襄送了回来,不然还是清月台的人无事可做,还专门找她颜襄的茬不成。

    “还请即玉公主明言,虽然老身是出了名的护短,但是老身这一双眼睛依旧明晰,看得清楚这靳国、这罕都未来的局势如何,萧阳公主掀起的风雨势必会席卷整个靳国甚至是天下,老身的心里只有益阳侯府的兴衰,其余的在老身的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颜老夫人面色凝重了几分,说话的语气也多了几许不曾有过的悲痛之意。

    即玉不觉得颜老夫人是在做戏,她眼底的悲凉一触即发,侯府在她的眼中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建筑,而是这座益阳侯府承载了历代颜家先烈的期盼和辉煌,也有她夫君的心血。

    “即玉佩服颜老夫人的眼净心明,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即玉也不在兜兜转转的绕弯子了,我家公主让奴婢转告颜老夫人,我家公主没有替益阳侯府管教女儿的本事,还请侯府多多教导,颜二小姐出门代表的可是益阳侯府的脸面,这脸面会不会自己反手一个大耳光,就要看益阳侯府是否教育有方了,我家公主时常提及贵府颜大小姐,十分的钦佩,还说有了时间一定要下了帖子请颜大小姐过清月台一见,可见贵府的家教是十分妥帖的。”

    即玉的确佩服颜老夫人,能说出那样一番见解的人绝非一般,将七月撂下的话说了出来,只希望颜老夫人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是三言两语,或者跪跪祠堂就能烟消云散的。

    “是吗,原来萧阳公主对我家大丫头如此看重,这真是我益阳侯府的荣幸,也是大丫头的荣幸,还请即玉姑娘转告萧阳公主,老身即使老了,也还有管教后辈的能力和力气,绝不会再让萧阳公主心忧。”

    颜老夫人半点没有震惊,即使听了即玉的警告,依旧心平气和,反倒是感谢萧阳公主对颜姣的厚爱,半分没有提及颜襄,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值得惊讶。

    “老夫人不必多礼,按理说您还是即玉的长辈,您这番行为不是折煞奴婢吗?”七月看着颜老夫人不动声色的向自己行了一礼,连忙眼疾手快的想要去阻止,却迟了那么一瞬间。

    颜老夫人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心意说:“即玉姑娘代表的是萧阳公主,这有折煞之意,老身表示我无上的敬意。”

    即玉听了颜老夫人的话,连忙起身福身回礼说:“今日此举实非无奈,还请颜老夫人见谅。”

    “萧阳公主此举也是为我侯府考虑,说来也是我侯府的幸事,有何谅不谅解的说法。”颜老夫人明白,凭着萧阳公主的手段,一个颜襄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现在放过她并不代表将来会放过,从上次花市之争起颜襄早就已经成了侯府必须弃了的子儿。

    “既然事情圆满解决,颜二小姐也送到了贵府,即玉也得回清月台复命,便告辞了!”即玉办完了正事儿,便不宜再待在益阳侯府,总要留出时间让他们商量商量如何教训颜襄。

    “即玉姑娘,请转告萧阳公主,深宫之事,或悲或哀,十几余载,时过境迁,只有人如旧,老身十分向往唐暮的万里风光,不知是否还和二十年前一个样儿,老身时时刻刻恭迎萧阳公主前来益阳侯府谈谈南国的市井风情。”颜老夫人在即玉即将迈出正堂的一瞬间终于不在纠结,原本的忐忑和忧虑就在那瞬间烟消云散了,既然已经选择了,已经堵了一把,为何还要有所遮掩,这些事情迟早都会重现在阳光之下,到了那时,即使自己知道还有什么用。

    即玉听见了颜老夫人的话,步伐微微停滞了一刹那便恢复了正常,依旧头也不回的往屋外离去,颜老夫人的话真是胆战心惊,二十年前的的北国风光,靳国唯一能向颜老夫人讲诉那些的只有已化作黄土的先皇后暮溆吧,这里面的内幕不容即玉有一点儿的慌张和迟疑。

    眼看着即玉不见了踪影,颜老夫人的脸色才微微的透着郁气,那贱人生的女儿果真是贱骨头,如果不是她占着一个颜字,颜老夫人估计早已将她送去了家庙。

    “颜襄呢?”

    颜老夫人是下定了决心着利用这一次机会好好的收拾颜襄一番,身为下贱却心比天高,以为凭着不要脸面的拼来了一个亲王妃之位就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未出嫁之前依旧你只是无名无分的颜家女,那就必须为颜家的荣耀和安危担上一份职责。

    “老夫人,萧阳公主的人将二小姐扔进了柴房,奴才不敢有任何其它的行为,请看夫人明示。”颜久一方面存了私心,他可没有那么好心拿热脸去贴冷屁股,颜襄那人可不会存感激之心,另一方面是萧阳公主的人亲自将颜襄扔进去的,,即玉一刻不离开,他哪里还敢动恻隐之心。

    颜老夫人一听是柴房,心中默然说:“柴房就柴房吧,让老二就将就着住着时日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在想着见我吧,柴房里面什么该有什么不该有,颜管家不需要我来教吧!”

    “是,奴才明白,奴才一定尽职尽责的看管好二小姐。”颜襄能有这样的结果,颜久可谓是只喜无忧,自己可是在颜襄的手底下吃过不少的亏,正巧利用这一次补回来。

    “你知道就好,决不能让西苑那个贱人去看颜襄,就算是侯爷也不行,如果侯爷执意要看,你就让他到芝华堂来找我理论。”颜襄是西苑那贱人的女儿,她的女儿出了事还不得心急火燎的,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将侯府上下弄得鸡飞狗跳,半点没有贵族的风范。。

    “老夫人,其实那萧阳公主是否有些欺人太甚了,我们就真的要这样无所作为、委屈求全吗?”颜久是颜老夫人的心腹,这个侯府里他需要忠心的人始终只有颜老夫人一个,其余的人不过是看在三分薄面上没有刻意的为难。

    颜老夫人有半刻钟没有说话,时间就那样慢慢的流逝着,可是颜老夫人的嘴始终是静止的,良久才开口说:“这个天下、这个未来是属于她们的,萧阳公主是一个有大才且拥有雄心壮志的女子,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她的贴身侍女都是那么的优秀,就算比起阿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说那主子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况且做事情还是谨慎一些的好,不过是态度上面好上一些,又不会有什么损失,我的眼光是不会错的,这么多年了,从没有出现过差错。”

    “有二小姐在,益阳侯府和清月台的关系恐怕不容乐观,圣上都曾下令世家贵族不可冒犯萧阳公主,二小姐真是为我们侯府惹出了大事情,不过幸好有大小姐,希望萧阳公主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给我们侯府三分薄面。”颜久一听颜老夫人的话便知颜老夫人的意思和考量。

第一百零九章 柔族

    “二丫头年前儿不用出来见客了,再请一个嬷嬷好好的教教她规矩,她不是自认身份贵重,迟早是皇家人吗?就她现在这副样子,即便是嫁入皇家也是丢了我益阳侯府的脸,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正是我们侯府的本分,只盼着她以后莫做出有伤大雅的事情。”颜老夫人早就已经决定了怎么处置颜襄,不过是一个掺了水分的嫡次女,能为颜家带来荣耀和利益还可以给你捧着,若会给家族带来灾难,就只能抹杀了,颜家不缺女子,尤其是温柔倩丽的女子。

    “是,老夫人。”

    颜久细微的察觉颜老夫人对颜襄的厌恶之感越来越深,看来二小姐想要在府中翻身是不容易了,即使嫁了人,也不过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哪里有她想象中那样的荣耀。

    得了颜老夫人的命令,颜久立马着手去处理颜襄的事情,还未到柴房就听见了混乱的嘈杂声,仔细一听倒有一点像侯夫人的声音,心中暗道,不会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吧,看来还真不好办了。

    颜久缓缓走近一看,果真是难缠的侯夫人,颜久硬着头皮佯装恭敬的给侯夫人行了一礼说:“颜久见过夫人,柴房杂乱不堪,岂不有失夫人您的身份,您若有什么事情直接招呼下面的人一声,岂能让夫人亲自跑这么一趟。”

    “哦,是吗?有些奴才可不是本夫人能够驱使的,对吧,颜管家?”侯夫人斜睨颜久一眼后,目光一直注视这前方的柴房,好似那里面有稀世珍宝一样让人无法调转目光。

    “请夫人恕颜久**不周,如若再遇见这样的奴才,夫人只管撵了出去,颜久一定重新为夫人**出令夫人满意的人。”无论侯夫人怎样的暗示,颜久只做一副听不懂的模样,脸上依旧敬意慢慢的等候侯夫人的差遣。

    侯夫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任何的反应,便有些恼怒的说:“颜管家,本夫人不管你是真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故意装疯卖傻,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了,立马将我的襄儿给我放出来,你如若不听本夫人的话,那就按你自己说言离开我们益阳侯府。”

    颜久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恶狠狠的拍拍自己的头说:“原来夫人亲自到柴房就是为了这一点子事情,这事也怪奴才没有理的清楚,要是早早的通知了夫人,夫人也不至于白跑了这一趟,奴才知错了,还清夫人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颜夫人听颜久接连认错的话,心中畅快了不少,面容上也和缓了一些说:“既然如此,那你还不赶紧将我的襄儿给放出来,真不知道你们这一群狗奴才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本夫人的女儿可是圣上钦定的亲王妃,你们这可是在触犯圣上的威严,打皇家的脸面。”

    颜夫人出身不高,更不懂沐王府在罕都的处境,只知道她的女儿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人,她也是皇家的亲家,这样的殊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她可要让那些嘲笑她女儿克夫的人看看她女儿的福气。

    “夫人,奴才何时说过要放了二小姐,还请夫人慎言,这样的话传出去,恐怕老夫人不会让奴才好过了。”颜久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深切表示自己从没有说过放人的话。

    颜夫人被颜久一句话堵的不知该如何反驳,恼羞成怒大声指着颜久说:“好你个颜久,我们侯府可不是你当家做主,本夫人说放就必须得放,来人,去将柴房的门给我砸开。”

    跟在颜夫人身后的肯定全是她的人,颜夫人一声令下,三五个粗使婆子直接冲上去奋力砸门,无论颜久如何警告和训斥,她们都装聋作哑当做没有听见过,只听颜夫人的命令行事。

    “阿庆,阿祥,你们几人上去给我拦下,要是今日谁将二小姐放了出来家法处置。”有了颜久这句家法处置谁还敢在一旁看热闹,都纷纷冲上去制止了那几个婆子,大家心知肚明,颜管家敢说出这番话肯定是有算计的,都知道颜管家的老夫人的人,他们可不敢和老夫人作对,侯府里的女主人是侯夫人没错,可是比起侯夫人,老夫人是更可怕的存在。

    颜久见颜夫人咬牙切齿,张牙舞爪的痛骂着,上前说:“夫人,奴才都已经劝过你了,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呢,不是奴才顽固,而是老夫人下了死命令,二小姐做了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如果此时老夫人不下手,那夫人看到的恐怕不是现在还能听着您说话的二小姐了。”

    虽然颜夫人出身低微,但是有些话中的意思她还是一清二楚,颜久的话可不是一番警告吗,难道襄儿又得罪了权贵,襄儿临走时不是说陪岳亲王府的嫣然郡主出门还愿,难不成是得罪了嫣然郡主颜夫人手指微微颤抖,这可怎么办,嫣然郡主可是罕都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要真是如此,侯府不是惹上了一个**烦吗。

    颜夫人现在已经顾不得颜襄了,两眼迷离的迷迷茫茫往院里外离去,她脑海中重重复复的浮现冷嫣然带着王府府兵将侯府团团围住、水泄不通,插翅难逃的情形。

    “颜管家,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是被勾了魂儿一样?”阿祥挠挠自己的脑袋,实在是想不通,夫人刚刚不是还暴跳如雷吗,怎么现在突然就离开了。

    “闭嘴,不该说的话都给我烂在了肚子里,只要将二小姐给我看牢了即可,老夫人交代了,不管是夫人,还是侯爷,就连一个蚊子都不能飞进去。”颜管家被颜夫人闹了一场,心里也有了一丝丝的怒气。

    “是”

    颜管家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即玉也匆匆的回了清月台,她进枫院的时候正听见七月提到了她。

    “公主,奴婢回来复命,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颜家二小姐估计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出来得瑟,公主也可以不用烦心了。”即玉刚刚踏进花厅便匆匆上前向七月回禀颜襄的事情。

    七月笑着点头说:“意料之中,今日走了益阳侯府一趟,觉着怎么样啊?”

    益阳侯府也是老牌贵族,听说其府中的老夫人很有手段,也不知即玉此次是否见到了颜老夫人。

    “公主,颜老夫人如传说中那样的睿智,奴婢一出现,她便早已猜到是什么事情,对颜襄并没有半分得偏袒,反而还有厌恶的意思,相信她会让颜襄痛不欲生的。”即玉现在想起颜老夫人那一双眼神就还有冷意,即使在深宫之中苟活多年,见惯了无数的冷暖,可是却对颜老夫人的眼神感到了深深地寒意。

    一阵秋风忽然呼呼而起,整个枫院的红叶随风飘零,临近七月的南窗正好可以看见如此凄美的景。

    “意料之中,颜老夫人不会任由这颜襄毁了益阳侯府的百年基业,即使现在的益阳侯府没落的在罕都没有半分的地位,也是颜家先烈用热血堆砌而成的丰功伟业,只要益阳侯府还存在,那他们颜家就还有希望,颜老夫人岂能让一个小小的颜襄乱了益阳侯府的未来。”

    七月分析得头头是道,益阳侯府可不只有颜襄一人,名扬京城的才女颜姣的夫婿的门第可是不低,而且颜姣的兄长已经二元及第,今年的秋末未尝不能来个三元及第,益阳侯府的没落只能是一次漫长的蛰伏,恐怕过不了多久益阳侯府将会轰动整个罕都了。

    “公主,奴婢在颜老夫人那儿多次提及了颜大小姐,颜老夫人对颜大小姐和颜襄的态度千差万别,这一次恐怕会更加的厌弃了。”

    即玉一边收拾着七月用膳后的残羹,一面提及在益阳侯府的所见所闻,园子的构造,以及府中的景致。

    “秋色正好,各家的赏花宴也渐渐的准备了,既然你今日在益阳侯府提及了颜大小姐,那收到了她的赏花宴请柬便留下。”即玉提到了颜姣,那颜老夫人必然会将这个消息传给颜姣,颜姣这样的女子必然聪慧,既然举行宴会,那就一定会面面俱到。

    “请公主恕罪,奴婢自作主张了。”即玉听到七月的吩咐留下颜大小姐的请柬,便知道自己这一次又考虑得不够深刻了。

    七月看着燕城的秘密来信,面容凝重,眉头微微蹙着,一双杏眼中尽显忧虑,轻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

    “公主”

    “公主”

    即玉和暮西两人见七月约莫半个时辰都没有一言一语,甚至连神情都没有变化,心中害怕出了事情,便在七月的身边轻轻的唤了两声。

    “没事,刚才说到哪儿了?”

    信中所言之事七月牢牢记在心底,夜未深,人未静,这清月台也不是滴水不漏的地方,隔墙之耳无处不在,随手将泛黄的纸笺扔进火盆随着缕缕青烟化作了灰烬。

    即玉突然愣住了,不知该从何答起,顺着七月的目光看见了了隐隐约约的人影便说:“奴婢害怕公主责罚奴婢自作主张向颜老夫人提起您对颜大小姐的相交之心。”

    “这有什么的,你家公主我到了靳国觉着无聊的很,每天除了那些来找我麻烦的也没什么朋友,那颜大小姐不是名扬罕都的才女吗,我要是都和她混混是不是也能出口成章?”七月嘴角微微上扬,提脚放在榻上喝着西山云雾茶。

    “那奴婢就放心了,等颜大小姐办赏花宴的时候奴婢给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家公主绝对是艳压群芳。”即玉在一边绣着荷包笑容满面的说着话。

    七月见那黑影还没有动静,便恶狠的说:“谁若是敢比本公主打扮得好看,那她的那张脸也别想要了。”

    七月看了看即玉眼神往门处一晃,即玉连忙起身说:“公主,您该喝甜汤了,奴婢这就去给您取了来。”

    即玉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而去,‘咔’一声推开门就见栀灵正在不远处,立马说:“栀灵,可巧了,我正准备去你那儿拿甜汤呢,你就赶点送来了。”

    栀灵不知何意,却见即玉一直在使眼色,连忙说:“对啊,即玉姑姑,公主的甜汤好了,你给公主端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

    即玉一转身进了屋子,那黑影便一闪而逝溜进了夜色。

    “公主,栀灵为您准备的‘甜汤’,您先尝尝。”

    “你个即玉,人都走了,还什么甜汤,不过这是什么,味道可真香。”七月翻了一个白眼儿,粉嘟嘟的小嘴微微一撇,朝着即玉哼哼了两声,却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即玉两眼微笑说:“我家公主真是一个小吃货,什么东西都逃不过你的鼻子。”

    七月就这即玉为她乘好了的小玉碗咕噜咕噜就喝得一滴不剩,随后还伸出小巧玲珑的舌头舔了舔嘴角才得意满足的笑了。

    “那鬼走了?”

    七月意犹未尽的眼巴巴看着即玉手中的汤盅,眼睁睁的看着即玉将剩余的端出了屋外交到了栀灵的手上。

    “即玉进来的时候就走了,冷炀还真不放心我们清月台,这里里外外都已经不知有多少他的人了,居然还要派一个梁上君子前来刺探,可真是猜不透他的用意。”

    暮西望着无尽的黑夜,眸色微微的闪烁,任人来去自由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

    “暮叔,今日岳亲王府是否有人登门?”七月待到夜色阑珊的时候才回了清月台,路上还被陈康和罗凌耽搁了约莫大半个时辰。

    暮西回了清月台便一直未出门,岳亲王府的人登门之时正好是他接待的,只不过没什么诚意,被他三言两语的就打发了。

    “属下刚刚回了清月台一盏茶的工夫不到,岳亲王府的长史便登门拜访,实际是为了带有冷嫣然,属下见公主未回,就让他回去请了岳亲王亲自来领人。”

    “不错,就凭一个小小的长史也想将人领走,他岳亲王府是看不起本公主还是她冷嫣然不够那个分量,好不容易抓住一次岳亲王府的痛脚,不让岳亲王吐出一点儿东西我觉不罢休。”七月早就已经想好了要什么东西,已经将岳亲王府库房里的那些珍品视为己有。

    暮西早就知道七月要借此机会狠敲岳亲王一笔,也给罕都的名门皇族敲响一次警钟,得罪了她,她可不管你是什么人,照样和寻常人一模一样的对待。

    “那是否需要好好的照顾着冷嫣然?”

    “那当然,不仅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要让她睡好、玩好、穿好,反正她只要不上天入地、不拆了我这暂住的清月台、不逃跑,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她一切舒心,本公主将她照应得比她亲娘都好,难道岳亲王还好意思跑到我清月台兴师问罪?”七月一脸傲娇的看着暮西,这计划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还就不相信岳亲王不好好的表示表示。

    “是,即玉马上去给嫣然郡主布置一个最温暖、最美好、最舒适、最适宜的环境,绝对让她享受到比岳亲王府还尊贵、周全的服务,让她油然而生一种清月台便是她家的感觉,一种再也不想离开的感觉。”

    即玉此时没有想到她的这句话一语中的,自此之后,冷嫣然便缠上了七月,更是日复一日的到清月台报到,非要和七月成为朋友不可。

    “去吧”

    看着即玉走远,直到看不见踪影,七月脸上的微笑才慢慢消散,清冷孤寂之感缓缓浮现。

    “公主,是哪儿出事了?”

    暮西见七月的愁色,想起之前七月烧掉了的那一封信,难道是那封信的原因,是永安城还是燕城出了事情,竟然让七月有了这么大的反应,看来形势不容乐观。

    “也不是什么大事,墨夷表哥心中说他父王愿意与我结盟,还有我姨母一切安好,让我只管一路前行,其余的不要担心,西蛮始终会是支持我的。”

    刚刚那封已经和炭火共眠了的信笺是西蛮墨夷呼曳的亲笔密信,只是还未来得及向暮西说出口就发现了屋外的‘鬼’,只得转移话题不提这件事情。

    “既然西蛮王同意和我们结盟,这应当是好事啊,公主为何还一脸愁容?”暮西不解七月怎的还不高兴了起来,西蛮答应了结盟,就保证了自己没有后顾之忧还有最优质的战马。

    七月轻呼一口气,押着声音说:“表哥还提到了柔族,柔族似乎又有了异动,不仅在西蛮境内制造混乱,还有缓缓向西北移动的迹象,不知是何居心。”

    “柔族?”

    柔族这两个字已经是很久远了,似乎都已经是好多年没有提起了,现在猛然听七月提起,暮西还有了一丝陌生的感觉。

    “对,是柔族,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柔族。”

    七月看着暮西疑惑的眼神点点头,他想的没有错,就是暮西印象中那个骁勇善战的柔族。

    “柔族不是退到了深北吗?怎么现在又出现了?”暮西很惊讶,柔族和唐暮那一战侯便慢慢的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几乎不能从别的地方听到任何关于柔族的消息。

    “深北?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二十年了,是时候重新回到历史的舞台了。”七月提醒着暮西,他口中的深北早就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现在的柔族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柔族了。

    “那,公主,柔族的异动我们是否需要密切关注?”

    暮西害怕这个柔族又像二十年前一样挑起事端,他们所谋之事怎能让一个小小的柔族就破坏了。

    “让二月专门成立一个分组全力调查柔族之事,我总觉得这一次柔族的蠢蠢欲动非同小可,他们绝对是有备而来。”提到柔族,七月就有一种不安的异样情绪。

    “是”

    “柔族和西蛮一直是令唐暮头疼的国家,近些年因为我姨母,西蛮是安分了,这柔族恐怕是看不惯这样宁静的局面。”二十年前,柔族和西蛮同属唐暮强大的边境邻国,只是野心让柔族渐渐的失去了自我,最终也失去了民族的尊严和威望。

    “二十年前那一场大战我还记忆犹新,当时的交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柔族一夜之间屠尽我唐暮交城所有的生命,没有一丝一毫的遗留之处,皇上一怒之下令定北侯领军北上,定北侯在岭北浴血奋战了三个月,那三个月里不知多少次被夜袭、甚至被朝中有心之人算计切断了后路,也就是那三个月的最后一天的夜里,柔族全力突进围攻,定北侯即使是血肉之躯身中数箭亦屹立不倒,最终灭了将柔族全军覆没。”

    那一场大战暮西有幸参与了,他奉皇上之命前去为定北侯传信,却遇到了那最后一次柔族的围攻,那时候暮西才知道什么叫战争,生么是真正的大将军。

    “二十年前的那一场大战,暮叔在?”

    “是啊,那个时候的定北侯就像是一个杀不够的杀神,我至今还记得他说的一句话,他说:柔然屠我唐暮无数生灵,不灭柔族交城阴魂不冥,现在看来,定北侯这个夙愿是没有完成了。”

    定北侯是唐暮一品军侯,也是先帝驾崩之时极力拥护身为太子的皇登基的几大老臣之一,只是早已经成了历史的云烟,如若他还在,恐怕还想再战一场吧。

    “二十年的休养生息足够让柔族重回历史的舞台了,定北侯的威慑已经消失殆尽了,他们是想做出一番事情了,只期望二十年前的屠城之举不要再出现了。”七月相信柔族此次的活动不是为了证明柔族并没有灭族,他既然敢出现在视野之中,那就说明柔族是不好解决的。

    “好了,柔族的事情交给二月即可,今晚陪我出去一趟,有个人势必是要见上一见。”七月看月色也渐渐的没有了光芒,起身披上一件黑色蜀锦斗篷。

    寂静如斯,七月暗自探视四处并无眼线,从窗户一跃而出隐如夜色之中,约莫半个时辰便衣袂飘飘的斜立在青檐之上,身后默默静立着紧随七月之后的暮西。

第一百一十章 往事

    “公主,这里是?”

    下午的时候只有灵陪在七月左右,暮西并不知其中发生的事情,故而才有了疑惑。

    “缘花阁,是乔预所掌管的邵阳大长公主府产业,今日他带我到这儿选了几株花儿,这儿的掌柜该是我们的有缘人。”七月脚尖微点飘逸而下目光深邃的看着缘花阁中紧逼的门窗。

    “有缘人?”暮西百思不得其解,靳国怎会有公主的有缘人,难道是他?

    暮西不敢确定,如果是他,又怎会和邵阳大长公主府扯上关系,如果不是他,那该又是谁。

    “守伯,韶光已逝,物是人非,即使再怎么变,你依旧有他的影子。”七月目光不转的看着一动未动的那扇门窗,心平气和的没有任何的不耐。

    “请进”

    屋子里一声轻叹,紧接着并未严锁的们咯吱一声被一阵寒风推开了。

    七月还未迈开步子,暮西连忙一个闪身上前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让七月进去,七月刚刚踏进屋子,身前的守伯突然跪下说:“老奴连守参见萧阳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守伯久久不愿起身,直到七月让暮西上去将他架起才连磕了几个响头而起。

    “你……你是……你是直公公的弟弟,随暮溆公主和亲到了靳国的守公公?”暮西眼睛大如牛铃,已经二十年过去了,没想到今日竟然看见了早已经‘死去’的守公公。

    “对,就是我,你是皇上身边的那个小暗卫吧,二十年了,的确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你原来都已不在皇上身边伺候了,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所有人都以为我们这一群人已经随着公主的离去而掩入黄土了。”守伯一眼便认出了暮西是皇帝身边的暗卫,即使二十年了,暮西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改变,只是渐渐的多了几分沉重。

    暮西听到守伯提起二十年前的他,有些不自在的抹了抹嘴角说:“小子的确是暮西,守公公好眼力,暮西……暮西佩服,从十多年前小子就护卫在萧阳公主左右,一直不曾改变。”

    守伯顺着暮西的话看向七月说:“萧阳公主,奴才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来自唐暮的人,等到了家乡人。”

    “守伯不会只是想要叙旧吧,你隐姓埋名的龟缩于此也不会只是为了苟且偷生吧,你有什么想说的,二十年前我姑姑的七究竟有什么隐情,你可以通通告诉我。”

    七月从守伯承认自己身份的时候就知道他身上的故事太精彩,或许他知道二十年前的是意外还是阴谋,也能揭开当年暮溆含恨离世的点点滴滴。

    “今日奴才见了公主,肯定就是已经下了决心,只是……只是……公主和宁景妃之间……”

    “这个守伯可以放心,我萧阳姓的是暮,她宁景妃和本公主从未见过,宁家和本公主也只是君臣关系,我父皇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护不住我姑姑,离开唐暮之时,本公主亲口答应了我父皇,一定会为我姑姑报仇,哪怕是天王老子,我也要将他拉下地狱,受万鬼吞噬。”

    七月离开唐暮的时候唯一答应的暮的一件事情便是为暮复仇,暮溆在靳国死得不清不白,靳国更是没有一句交代,只说暮产后失神发疯打掉了宫中的火烛引起了一场滔天大火,无论怎么都不熄不灭,我最后只余下一堆残骸。

    “谢萧阳公主在我家公主报仇,我家公主的仇也只有唐暮的人能记得了,二十年了,那些人以为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以为废掉了羽暮公主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们失算了。”守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痛快,这个责任压在了他的身上二十年,看着无数的好友在怒号的大火中惨叫,他一步一步的爬出了火海,那样的煎熬他夜夜回忆。

    暮溆的事情,七月了解得并不多,七月出生的时候,暮溆就已经随往事而去了,第一次知道暮溆其人还是听见了太皇太后的呓语,后来是自己离开唐暮之时暮的嘱咐,当年的事情真相究竟是何,恐怕也只有局内人能说得清楚了?

    “除了你,当年跟着我姑姑到靳国的人还剩了多少?”七月记得暮提起过当年的陪嫁十分的多,暮溆是暮唯一的亲妹妹,暮自然不愿意亏待了她。

    守伯哀叹一口气,脸色更添了几分沉重说:“除了宁景妃和她宫中的几个老人以及被公主特赦出宫嫁了人的两三人,其余的都在那一场大火之中没了,老奴也是用自己的手指慢慢爬出去的,幸好那时遇见了邵阳大长公主出宫的车驾,不然便不会有今日老奴和萧阳公主的见面了。”

    “全死了?竟然如此恶毒,满宫之人全部葬身了火海,这里面该有多少人的手段啊。”七月心中惊叹,都说最毒妇人心,深宫之中的女子更为可怕,柔族为了利益可以屠城,深宫女子就为了所谓的露水恩宠毁了一宫之人。

    “是啊,所有的人都没有了,就在那一夜之间,公主没了,梁嬷嬷也没了,琴书也没了,就独独余下了我一个人苟且偷生。”守伯满脸悲痛,他的主子、他的伙伴全部都已经离他远去了,有家不能回,有仇报不了的日子他过了二十年。

    七月心中微微颤抖,独自承受了二十年的痛苦,这人该是多么的悲痛啊?

    “我看过了当年的国书,他们说我姑姑是产后失心了,自己打掉了烛火才酿成了那一场大火,而且靳文帝在国书中言明我姑姑在大火发生之前自己饮下了鸩酒,守伯,是否当真有此事?”七月始终不敢相信暮溆当年会求死,听父皇曾经提起暮溆是一个天真开朗的女子,即使在靳国百般受辱,也不至于走上那条不归路啊,而且当时她还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女儿,她一死,她的女儿是什么结局,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哈哈哈,冷炀,那个狗皇帝竟然如此扭曲事实,他怎么不敢说我家公主是被他活活逼着喝下鸩酒的,只是我家公主百般不愿,最后才有了那一场大火的。”

    守伯心中激动,一掌下去整个桌子便成了凌乱的木头,他没想到公主的死竟然在冷皇的笔墨之下成了自尽,还真是可笑,他难道就不怕公主幽魂不安,夜半索命吗?

    “你的意思是……我姑姑是被冷炀逼死的?”七月心中百般疑惑,冷炀为何非让姑姑死不可,按理说,只有姑姑在,唐暮和靳国的联姻才有真正的利益,姑姑一死,这联姻不就成了名存实亡的摆设吗?

    “很多人,有还没有成为椒房外戚的郭家,有忘恩负义的宁景妃,还有康宁宫那个表面和善的太后,当然,如果没有冷炀那个狗皇帝的默许,她们又哪里来的胆子?那时候公主至少还是皇后,轮不到她们为虎作伥,只是世态炎凉,冷炀弃了公主,她们也要作势来踩上一脚,辛好当年公主生下的是一个女婴,不然那个孩子也会随着那一场大火消失的,不过她活着也比死了更加的痛苦,任人欺凌,请萧阳公主看在羽暮公主是暮溆公主唯一血脉的份儿上救她于水火之中。”

    守伯暗中查了这么多年,当年的事情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他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当年的事情做得是不干净的,当年他被邵阳大长公主救了的时候,浑身都是大火亲吻过的痕迹,即使命大活了过来,早已不是原来的容颜,他委身于邵阳大长公主府的缘花阁只为等到唐暮人,即便知道羽暮公主活得艰辛,可是以他的身份、地位是帮不到羽暮的,功夫不负有心人,二十年了,他等到了。

    “记得二十年前唐暮与柔族那一场大战之后,靳国曾趁火打劫,不过被燕城的韩再愈大将军以势如破竹之力打得节节败退,最后边关数十城失守,冷炀怎敢对我姑姑动手?”七月实在是想不通冷炀为何要做这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不是不清楚暮溆的分量,那本就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唯一的办法便是合谈,而暮溆是唐暮和靳国之间互通友好唯一的纽带。

    二十年前唐暮和柔族之间的恩恩怨怨在场的三人中只有暮西最为清楚,七月还在以前的生活里被欺骗,而守伯早已随着暮溆到了靳国,只有暮西才是实实在在的经历了、参与了那大战。

    暮西见七月再提起了柔族,便说:“当年柔族大举进犯我唐暮,虽然定北侯差点将其赶尽杀绝,但是这场动乱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和金银,当靳国举兵的时候,其实唐暮朝廷已经丝毫没有了还手之力,韩将军必须得以铁血手段震慑住靳国,当时靳国的确递交了国书自己暮溆公主亲笔的手信以求安定,属下也不知冷炀动了什么别的心思。”

    七月实在是头疼,这冷炀的心思的确是让人难以琢磨,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哪里能动手杀了自己的保护符,只要有暮溆在一天,暮做一天皇帝,他靳国不作死,那他这皇位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要多稳就有多稳,谁会吃饱了没事儿干自寻死路玩儿呢?

    七月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沉思,轻轻的抚弄着自己的手指,忽然恍然大悟的说:“当年我姑姑死后,靳国可曾派人去唐暮报丧和陈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有”

    “有”

    暮西和守伯异口同声的都很确定当年靳国是有人去了唐暮的,守伯当时应该还在养伤,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这件事并没有秘而不发。

    “是谁接待的?”

    靳国的人到了唐暮肯定不会第一时间进宫面圣,至少要修养调息几天。

    “宁国公宁远”

    暮西记得当时靳国的人还未到之时,皇上便属意礼部的人随意接待便可,只是宁国公当时在场说:许久没有宁书的消息,让皇上派他去接待,正好可以和靳国的使者好好打听。

    “宁远?”

    七月眉头微微一皱,靳国的人到了唐暮理应由礼部的人接待,他宁国公去接待算哪门子的规矩。

    “我父皇让他去的?”七月一脸疑惑的看着暮西,她父皇也不应该让宁远去接待使者啊,这不是抢了礼部的活儿吗?

    “皇上是让礼部的人,可是宁国公自己揽了这活儿,皇上也不好拒绝,只要点头了。”

    “原来是自己……他自己”七月觉得事情似乎有了一点点的明晰,宁家在这件事里参与了多少就看宁国公做了些什么。

    七月觉得这件事慢慢的会越来越清晰的,可是即使推论出了事情的所有经过,哪怕是细节,没有证据也是枉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当年知道或者经历了这件事的人。

    “守伯,你确定当年的人只剩下了你一个?”七月不相信当年真的没有漏网之鱼,真的只剩下了守伯一人,七月虽然没有进过靳国的后宫,但是唐暮凤翎宫那么的大,靳国的椒房殿难道会只有几间屋子,就凭着一根红烛就有了滔天之势,即使有人为的加速,绝对是有人趁着混乱逃离了那里隐姓埋名了。

    守伯捂着自己的脑子,他实在是没有更多的信息了,他逃出了之后并没有查到任何凤清宫人的消息,他便自认为没有和他一样苟活于世的人了。

    “你当时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人可疑,有哪些地方和往常不同的?”七月始终相信不可能有天衣无缝、万无一失的事情,那么大而且重要的一件事不可能是临时决定的,一定是经过精密的计划和长时间的布置谋划,那就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二十年了,守伯也有些记不清楚了,现在被七月这样突然一提起在一回想,的确是有些不寻常,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不安宁和紧张压抑的气氛。

    “她……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守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大了眼睛,情绪变得十分的激动,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感觉,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是帮凶,怪不得当时她总是魂不守舍,自己怎么将她给忘记了。

    看守伯的表情,七月就知他是想起了什么不一般的东西,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证。

    “守伯,你想到了什么?”七月有些急切,如果真的是人证,那这件事就容易多了。

    “裘嬷嬷,是公主的奶娘,也是整个凤清宫公主最信任的人,那段时日总是看见她背着公主外出,而且凤清宫出事之前是她伺候着公主睡下的,大火发生后,并没有听见公主的呼喊声,现在想来这裘嬷嬷是有问题的。”守伯现在想起后便清晰了不少,这二十年来自己怎么就没有往她的身上想呢,自己真是老糊涂了。

    怪不得如此,原来是有内应,那姑姑应该是早就已经死去了吧,或许就是冷炀口中所提及的鸩酒不过并不是姑姑自己喝下的,而是裘嬷嬷亲手给喂下的,冷炀曾经威胁姑姑让她自尽,结果姑姑不肯,冷炀最后只得出此下策了。

    “原来如此,如果现在见了裘嬷嬷,守伯可还能认出她来。”现在还活着的人,应该只有守伯还能认出裘嬷嬷了,只要她没被冷炀或者宁书灭口,那自己一定要找到她。

    “能,只要她没有变成我这个样子,我肯定便能认出她。”守伯自嘲般的指了指自己的脸,他本就已经面目全非了,只是偶然间做了一张和以前有几分相像的人皮面具遮住了自己丑陋的模样,不然自己是不敢出来见人,更不敢在这闹市之中的宁静处做着生意了。

    “那就好,该我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清月台里的影子太多,我是时候该走了。”七月起身戴上了斗篷的帽子,将自己隐入黑色之中。

    “老奴恭送萧阳公主。”守伯将心中的秘密全部说出去后如释重负,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前二十年他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自己被发现,那样不仅自己心中的秘密不能传到该听的人的耳朵,还会连累了邵阳大长公主府。

    七月脚步刚刚踏出门,想起还在唐暮宫中的直公公,他尽心尽力的伺候着父皇,也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在这有生之年能够再看一眼他的弟弟。

    “守伯,直公公他……他不相信你已经死了,本公主启程之前他对我说他的弟弟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去的,如果我看见了长得像他的人,让他回家!”

    话中刚刚落下,七月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一点踪迹,一望无际的黑色是最好的遮掩,一路回到清月台,除了青楼楚馆的烟花巷陌之地该灯火依旧,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七月一离开,守伯突然跌坐在地,本来他心中就已经畅快了不少。可是七月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令他黯然神伤,二十年没有见过他的哥哥了,原来哥哥还从未忘记他。依旧还是将他放在心里的,可是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了,自己恐怕是要让哥哥失望了,即使公主的大仇得报,自己也是走不了的。

    七月回到了清月台,没有惊动一个人的进了自己的屋子,独自一人轻轻的收拾好一切便上床歇息了,连灯盏都没有点亮。

    七月想了一会儿今晚之事便睡去了,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岳亲王一定会登门的,好好的休息一晚,明日和岳亲王大战个几百回合。

    第二日清晨,天色已经大亮了,七月还赖在床上不肯起身,天气越来越寒凉,七月也越来越不愿意起身了,甚至连用膳都没有了诱惑力。

    “公主,该起身了,邵阳大长公主府的四公子都已经在花厅等候您多时了。”乔预已经催问了即玉不知多少遍了,即玉都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告诉他七月已经起身了,乔预恐怕都忍不住冲进七月的屋子里将她从床上拎起来。

    今儿一大早就听见门房进来说乔四公子来了,即玉见了乔预后,当时把即玉吓了一大跳,怎么乔公子还肿着脸就出门了,怎么一晚上没见就变成这一副模样了,心想这孩子不会是还没有用早膳吧,不然怎么这么早刘来了清月台。

    果不其然,乔预一进清月台远远的看见灵就说:“灵,本公子还没有用早膳呢,你让那什么栀灵给我也备上一份,要清淡一点,大夫说了我的伤要吃清淡的东西。”

    “乔四公子,您看您这还伤着呢,我家公主还未起身呢,你不如回府好好养着伤,奴婢一定向我家公主如实的禀报您的心意,只是您这脸着实应当在府里好好的将养一些时日。”

    即玉略微含蓄的让乔预回府歇着,可是这乔预却听不懂话,反而还多谢即玉的关心,不惜口舌的将即玉夸了好一会儿,说的即玉自己都不好意思,直接忘了自己的目的。

    “那乔公子在花厅先用点我们我们唐暮的特色糕点,或者在清月台四处转转也是可以的,奴婢这就去伺候我家公主。”即玉看着乔预那张依昔还带有往日风采的猪头脸心中强忍住笑意。

    “去吧,去吧,我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名正言顺的来清月台,自然是要好好的欣赏一番清月台的精致,下次见了我的好兄弟们可不得好好的和他们说说。”

    乔预从小翻墙爬树的事情没少做,这清月台更是皇家重地,是绝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况且清月台上次打开已经是二十年前了,这二十年来清月台的大门从未开启过,皇家也曾三令五申不准任何人进出,乔预又是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越是禁止他做一件事他越是要去做,正门进不去,他便伙同他那群‘小伙伴’翻墙进去了,那时他觉得这个园子除了阴森森的,其余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那奴婢让人领着您游玩,毕竟为了让我家公主入住,这清月台也修整过,即使乔公子曾经到此地一游,也是那么多年了,还是让人陪着您的好。”

第一百一十一章 和静宫婉妃

    七月无语,怪不得坊间传言邵阳大长公主府的四公子行为举止最是无状,说话做事全按自己的喜好而行,看来果然不是风言风语,这要是正常人家的贵族功勋子弟哪有像他一样翻墙进院的行为,难怪公主会说乔公子是小孩子心性,最适合初来乍到的她做朋友了。

    乔预满脸的不耐烦,心想这即玉怎么这么能嘀咕,以前怎么没有发觉,七月也真是可怜,身边有这么一个麻烦的人,不过幸好有温柔可爱的灵,还有心灵手巧的栀灵,不然这小日子恐怕是过不下去了,难道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

    乔预脑补着即玉在七月身边不停的唠叨,七月满脸忧愁的样子,不知不觉的笑出了声将自己惊醒了,转身发现即玉还在一旁目光惊奇的看着自己,他顿觉尴尬的说:“你……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去叫七月了吗?在我身后躲着吓了我一跳。”

    “乔公子,奴婢这就去,这就去。”即玉一头雾水的转身离开,实在是想不通,自己不是在和他说话吗,他自己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还笑得像傻子一样还怪自己吓到了了他。

    即玉三步一回头的看看乔预,确定他是真的没有了其他的事情才敢放心的离开,这可不是好打发的人物,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发作了,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即玉走远了,乔预扶额轻叹一声自言自语说:“终于走了,不过现在又怪冷清的,还是出去走走吧。”

    乔预一到清月台就已经被附近的人将消息传入了皇帝冷炀的耳中,就连乔预是哪只脚、怎样的神情进的清月台都描述一清二楚。

    “乔预?邵阳大长公主家的乔预?”冷炀瞪大了眼睛,心中暗想这两人怎么走到了一块儿,这不是要出大事情吗?那萧阳公主是一个专门惹事生非的主儿,乔预又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这两人要是真的玩到了一块去,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冷炀的心腹暗卫十四十分确定的说:“皇上,属下的人保证没有看错,真的是乔四公子。”

    “这俩人怎么认识的?千算万算就是算掉了一个乔预,这可如何是好?”冷炀只要一想起乔预就头疼,这十几年来自己了没少因为乔预惹出来的事情心烦,每每都出去仗势欺人、耀武扬威,还口口声声、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是惩恶扬善,可是每次一审查都是双方共同的错,而乔预又是太皇太后和邵阳大长公主的心头肉,即使自己忌惮邵阳大长公主府,那也是自己长辈,难道还能严惩了乔预不成。

    十四很清楚皇帝烦心什么,乔四公子自己也是十分害怕的,不是因为他武功有多高强,而是他磨人的功夫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

    “是之前在天下楼萧阳公主遇刺的那一回,太子殿下不是请了郭家大公子还有冷小王爷几人为程大人家的公子践行吗,其中就有乔四公子,估计是见萧阳公主英姿飒爽便生了敬佩之心吧。”十四简单的将二人认识的过程说了一遍,不敢多提,害怕皇上又龙颜不悦,毕竟圣心难测。

    “是太子?怎么所有的事情都扯到了一堆啊?”一听是七月遇刺那一回的事情,冷炀心中更加的恼怒,从这萧阳公主到了靳国自己就从来没有一天顺心过,不是这儿出了问题就是那儿出了问题,听说前两日还把清月台给砸了,就差把清月台折腾的天翻地覆、翻个底儿朝天了。

    十四无语,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预测得到,要是他真有这样的本领,他早就派人去盯着天下楼了,哪里还能出现这一系列的事情,无论怎样,他还是一脸冷肃。

    “皇上,也许时您多想了,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乔四公子对清月台好奇得很,您忘了乔四公子十来岁的时候可是翻墙进了清月台,还摔得被太皇太后接进靖安宫躺了好几天儿才下了了床,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去,乔四公子还会浪费这个机会?皇上还是趁热将这杯参茶喝了润润嗓子。”冷炀身边伺候了多年的原公公端着一杯参茶在无意的提了这么一句话。

    冷炀叹息一声,接过原公公奉上的参茶轻抿了一口便放在了一边说:“但愿如此吧,我也不求什么别的了。”

    十四在一边一脸忐忑的看着冷炀,他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将啊,说了不是让皇上刚刚许下的愿望就破灭了,可是不说又心中不安。

    冷炀转眼看见他一脸纠结的模样,心中暗道一声不好,难道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便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没有说清楚?赶紧说来,。”

    “皇上,您恐怕是想多了,乔四公子是一脸伤痕累累、鼻青脸肿的进的清月台,回来传消息的人都说如果不是乔四公子身上挂着的玉佩都不敢相信是他。”十四也没有看见乔预究竟被打成了什么样子,只好按照属下回的消息如实禀报,心中却不怎么相信,可是却是事实?

    “什么,被打了?还打得看不出人样儿了?”冷炀一声惊吼,这可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事情,难道是被清月台的人给揍了,大清早的去找萧阳公主算账了,如果真是这样,他倒是喜闻乐见的。

    两人都是自己最烦心的人物,要是真的两人杠上了,不就省了自己不少的心吗?

    正当冷炀觉得肯定就是这样的结果的时候,罗凌正好在殿外求见,冷炀心中略微有些不悦的说:“这个时候他不在巡防京城,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宣吧。”

    “末将京畿营统领罗凌参见皇上,皇上万岁。”罗凌进了殿目不斜视的上前向冷炀行礼。

    “好了好了,罗将军不守卫京城,到这大殿上做什么,有什么要事就奏吧。”冷炀平日里最厌烦看见罗凌这一张冰块脸了,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情况下他都连表情都不会有变化。

    罗凌见冷炀态度冷漠,脸色丝毫未曾变化的说:“皇上,昨日末将巡防京城,在罗桥发现有人打架斗殴,末将不知该如何处置,特来请示皇上。”

    冷炀一听是一些不打紧的小事,本来心中就是百般不爽了,罗凌又拿这些事情来烦他,本来已经答应了婉妃要陪她听曲儿的,现在可好,美儿那里肯定已经生气了,一想起婉妃不搭理他的样子,冷炀心中火气大增怒哪:“这样的小事还需要朕来处理,直接锁了去打板子,难道还要我来教你?那你这个京畿营统领拿来是何用处?还是需要朕重新换一个人?”

    罗凌双眼茫然,他不知自己哪里触怒了龙颜,正欲开口解释就听原公公接过了话:“皇上,您可得消消气儿,太医可是说过您不许动气,罗将军既然来了,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刚刚和静宫传了话来,天气儿越来越寒凉了,婉妃娘娘给睡着呢。”

    有了原公公的话,冷炀心中才顺畅了几分,只要他的美人没有不悦便好,原公公见冷炀脸上的不愠消了几分,不动声色的朝罗凌使了眼色。

    有了原公公的示意,罗凌便说:“皇上,末将实在是无能为力,涉事的三人都是当朝权贵。”

    “权贵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就因为他们是权贵,你就要法外容情了?”冷炀此时还想不到涉事之人是谁,更没有将乔预的鼻青脸肿和罗凌所言之事联系起来,不然他就没有办法这么淡定了。

    冷炀独宠婉妃的事迹传遍了罕都,而陈康又是婉妃唯一的弟弟,此事恐怕难以解决,他虽然固执、不讲情面,但是也知道稍有不慎自己也会惹火上身。

    罗凌眼眸微转,见原公公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才继续说:“皇上,他们都不是一般的权贵,其中有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乔四公子、大理寺陈大人家的公子,还有……还有……”

    “还有谁?”听到有乔预的时候,冷炀就有不安的感觉,难道乔预脸上的伤就是昨儿晚上伤的?而且大理寺陈大人家的公子不正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的胞弟吗?

    “清月台萧阳公主”

    冷炀心里就像是无数团乱麻一样,不知从何理起,稍有不慎就难以平息三家的怒气,现在只希望是萧阳肆意妄为、仗势欺人。

    “你且说说当时的情形。”冷炀现在也不心慌慌的要去和静宫了,这件事情就已经够他心烦了,而且还事关和静宫的美人儿,昨儿晚上的事情,今儿她应该得了消息了,去了还不得哭哭啼啼的求着自己,要是一心软答应了什么不就糟了吗。

    “皇上,和静宫婉妃求见,说许久未见皇上,她特意为皇上熬了参汤。”庞加现在还不知殿中发生的事情,反正皇上宠爱婉妃,现乐颠乐颠的进来通报,还以为会被皇上赞扬一番,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了皇上的黑脸。

    冷炀心中烦躁,果不其然,真的就来了,此时肯定是不能见她的,就说:“让婉妃回和静宫好好歇着,朕晚些再去看她,参汤也带回去吧。”

    毕竟也是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庞加要是再听不出皇上心中的怒火就混不到今天的位置了,不过心中纳闷儿,皇上怎么连婉妃都不愿意见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退下时往原公公处瞅了一眼,正见原公公在微微的摇头,便知道真的是大事情。

    “娘娘,皇上正在为国事担忧呢,听了娘娘来了心中龙颜大悦,只是现在皇上实在是腾出来手,正商议着事情呢,让娘娘先回宫歇着,只要皇上一有空闲便去和静宫看您。”庞加一出殿门立马喜笑颜开的向婉妃皇回话。

    “哦,原来皇上在商议事情,是本宫来得不是时候了,不过庞公公,殿中都有哪些人啊?”陈婉儿忍下心中的不悦,温柔和静的看似无意的问起殿中之人。

    庞加岂是那等无知之辈,看了原公公那个细微的动作,他还不明个白事情吗,自己提起了婉妃,皇上很明显的皱了皱眉,很显然殿中所议论之事和婉妃是有关系的。

    “是皇上身边的暗卫十四,估计是靳北那边的事情吧。”殿中之人只有罗凌罗将军不是时时伺候在皇上的身边,也许婉妃想要知道的便是罗凌罗将军。

    陈婉儿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罗凌就好,听父亲提起当时是罗凌在场,只要皇上还不知道,等皇上到自己宫中的时候自己好好的和皇上说说,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即使罗凌再落井下石也是没有用的。

    “哦,原来如此,那本宫就先回宫等着皇上,请公公在皇上面前多多为婉儿美言。”陈婉儿低眉看了一眼身后的丫鬟,身后的丫鬟立马上前向庞加塞了一点儿东西。

    “娘娘折煞奴才了,娘娘在皇上心中本就是温柔如水的。”庞加不动声色的将那丫鬟放在他手中的东西收好。

    陈婉儿没有见到冷炀,自然只有先回了和静宫再做打算。

    在庞加退出殿中的时候,罗凌就开口说:“皇上,当时微臣到罗桥的时候,萧阳公主手下的那个名叫暮西的护卫正在对陈公子大打出手,微臣及时制止了他。”

    罗凌还未说完,冷炀便问:“这么说是萧阳先惹事的?是她让人动手打人的?”

    “皇上,是……是陈公子先挑起事端的,末将记得萧阳公主说他死不足惜,将瘫倒在地的乔四公子扔给末将之后就离开了罗桥,末将拦不住,末将查问了当时看热闹的老百姓,他们都众口一辞说是陈公子先让人将乔四公子打了,紧接着又出言调戏侮辱萧阳公主,都已经对萧阳公主身边的女官动手动脚了,萧阳公主忍不了,便让刚刚赶到的暮西收拾了陈公子,末将赶到之时就看见了那一幕。”

    罗凌当时并没有在现场,他所提及的这些全都是看见了事情全部经过的人证的证词。

    “陈康呢?”

    “估计是废了,被暮西打得遍体鳞伤,却招招避开了要害,只是以后恐怕是不能人道了。”

    昨夜他乔预送回了邵阳大长公主府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陈府,进门儿的时候刚巧听见了大夫所说的这句话,当时陈夫人都气的背过气儿了。

    “这……这……,唉,算了,谁让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暂时放过了他,可是……可是清月台那里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冷炀现在也没有了办法,所有的人都指证是陈康的过错,难道他还能将所有的人杀了不成。

    “罗凌。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朕自会处置。”冷炀摆摆手让罗凌退下, 他现在是心力交瘁,一大清早的就遇见了这么多事情,搁谁也是受不了的。

    殿中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打破这沉寂,冷炀静静的沉思着究竟该如何抉择才能让三方都满意,而且邵阳大长公主马上就要回京了,听罗凌的描述,在大长公主回京之前乔预即使是用了灵丹妙药,脸上的伤也是好不了的。

    “皇上,属下还有事情没有说清楚,刚刚罗将军提起了萧阳公主,属下这里也有一些事情是关于萧阳公主的。”十四脸色讪讪的,生怕下一句就是冷炀的暴怒。

    “唉,说吧,朕还能承受得住。”冷炀一听十四提起萧阳公主四个字就知道是不好的事情,可是却不能掩耳盗铃假装听不见。

    “也是昨日,昨日萧阳公主去了妙锦阁,在妙锦阁中看中了唐暮江南的菱锦,正巧遇见了嫣然郡主,嫣然郡主玩心四起,看中了人家萧阳公主身上穿着的衣服,这两相争斗,谁也不让谁,嫣然郡主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也没把萧阳公主的话放在心里,最后萧阳公主让人将嫣然郡主绑回了清月台,昨日岳亲王府去要人都没有要到。”

    十四强忍住笑意,想着嫣然郡主吃瘪的表情就感到十分的好笑,还没有一个人能让嫣然郡主吃亏,这一次罕都恐怕是要热闹了。

    “算了,朕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是岳亲王府和清月台之间的纠纷,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阿原,若是岳亲王求见,就说朕略感疲乏,正在歇息。”冷炀现在可知道,只要是清月台的事情,自己是最好不要插手,不然就会惹出一堆的麻烦事。

    “是,皇上,那您现在是去哪里?”原公公拿不定主意,刚刚和静宫那位可是来了,虽然皇上心中恼怒陈家公子的所作所为,但是这一切和婉妃并无干系,皇上近来对婉妃的稀罕劲儿正盛,说不定现在还念着呢。

    冷炀想着刚刚拒了婉妃,而且唯一的弟弟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心里现在肯定难受,自己又不能惩处乔预和萧阳,只能多给她一些宠爱。

    “和静宫,婉妃不是为朕熬了参汤吗?朕去她那里看看吧。”冷炀觉得还是去和静宫宽慰宽慰婉妃,自己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温婉可人的美人儿,自然不能冷落了。

    “摆驾和静宫。”

    原公公不动声色的跟在皇帝身后,看来婉妃的气数还未尽,现在就看婉妃是怎样的态度,她手里的牌是怎么出了,只要她这一步走得好,这深宫之中的天肯定是会变了。

    清月台里无聊极了的乔预此时还不知道他被打的事情就被冷炀这么轻轻带过了,连提都没有提到过他,现在的乔预满园子的找灵,这清月台中的人他大都不认识,除了去找灵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人了。

    “灵啊……灵,你究竟在哪儿啊,本公子找了你这么久,你怎么就是不出现呢。”乔预连早膳都没有用,肚子此时已经咕咕叫了,寒风吹着,脸还有点瑟瑟的疼。

    乔预在原地已经来来回回的走了无数遍,始终不知来路在哪里,实在没办法,只好进了不远处的亭子里等着,总会有人来找自己的。

    果真不一会儿,灵就带着人找了来,远远的就看见了脸依旧青肿着的乔预。

    灵上前拂了拂已经在打瞌睡的乔预说:“乔公子,我家公主已经起身了,都在花厅等了你老半天都不见你的踪影,您不是饿了吗,正好去和我家公主一起用膳。”

    “灵,你可算是来了,这儿阴森森的,本公子一个人待在这儿都吓着了,不信你摸摸我的心口,跳得扑通扑通的。”乔预一见灵便忍不住诉苦,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害怕,是怎样怎样的心惊胆战。

    灵早已知道了乔预的性子,即使他说了再荒诞的话,她也不会感到惊奇。

    “是吗?既然乔公子觉得此地不安,那就快快离去吧,反正我家公主还等着您呢!”灵扶着乔预慢慢的离开了这个地方,灵也感觉到了这里的阴冷和怪异,总觉得这里和清月台不一样,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

    一路上乔预都说个不停,这一次灵非但不觉得聒噪,反而还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乔预还没有进花厅便大声的喊着:“七月,七月,我告诉你一件大事情,你保证不知道。”

    七月听见了声音微微一抬头便看见了刚刚进门盯着猪头脸的乔预,七月忍不住‘扑哧’一声大笑起来,笑得前扑后仰,最后直接捂着自己的肚子直说疼。

    “七月,你……竟然笑我,我还没有和你算账呢。”乔预看着七月肆无忌惮的大笑着,就知道是在笑他的脸,可是这有什么办法,他打不过陈康,七月还在一边看笑话,不然他能这样。

    七月一脸疑惑的说:“本公主有没怎么的你,你这叫可不是本公主揍了的,找本公主算什么账?你可别赖到本公主的头上。”

    “赖到你的头上倒是不可能,我过两天再亲自去陈府找陈康算账,敢在太岁的头上动土,他是活得不耐烦了,他爷爷我昨日是轻敌了,我……我非把他陈府掀了不成。”乔预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七月之言

    乔预只要一提起陈康,就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拆了他的骨,将他碎尸万段。

    “陈府可是你那皇帝表哥宠妃的母家,你要是真的去掀了陈府,你皇帝表哥为了博得美人一笑,恐怕也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婉妃现在可是相当的受宠,可以算是宠冠六宫了,乔预此时和陈家对上并没有好处。

    “怕什么,我娘马上就要回京了,等我娘回京了,就有他们好受了。”乔预早就已经打算好了,他现在就慢慢的拖着,等他娘回来的时候正好让他看看自己脸上的伤,让她知道有些人就是趁她不在就欺负他。

    “邵阳大长公主要回京了?”七月满眼惊疑,她怎么没有得到邵阳大长公主回京的消息,转眼看看暮西,却见他向自己摇头。

    按理说,自己应该能得到消息的,难道是分布在靳国的暗桩被人给拔了,可是她手里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人轻而易举的除得没留一丝痕迹。

    “对啊,我娘也就这两日就要回京了,等她回来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陈家吗,难道他还敢和我娘相抗衡,而且我悄悄的告诉你,我二哥说我皇外祖母也要回京了,婉妃在宫里的快活日子没多久了。”

    这些都是昨夜乔良告诉乔预的,乔预一直在府中闹腾,乔良为了让他安心,产量邵阳大长公主即将回府的事情告诉了他。

    “对了,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把我扔给了罗凌那个呆瓜?”乔预昨夜被打之后就直接晕了,今早上醒来他还以为是灵将他扶回邵阳大长公主府的,自己一个劲儿的扯着袖子傻笑,却被他二哥告知是罗凌将他背回府的,他当时心中那个气啊,他的行为会不会让人误会了,他感觉到尴尬极了。

    七月还在想着邵阳大长公主回京的事,并没有在意乔预所说的话,乔预说了这么一长串却发张七月都没有搭理他,他心中感到很受伤,转身就想抱着即玉求安慰。

    “乔公子,您用膳吧,这是公主吩咐栀灵为您做的药膳,有消肿止疼却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的作用,对您的伤有好处,您先尝尝。”灵端着刚刚从小厨房送过来的专门微乔预准备的药膳便轻轻的放在了乔预的面前,见乔预正好有抱她的趋势,灵连忙说话阻止了那一幕的发生。

    看着自己面前摆放着的热气腾腾的药膳,乔预突然感动万分,除了他皇外祖母、娘亲和父亲、哥哥们,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么记挂着着他。

    “七月,原来你还是想着我的,我还以为……以为你是故意不愿意搭理我的呢!七月啊,你可真好,你放心,以后我……我就是你的了。”乔预实在是想不出什么适宜的词儿,又开始随口胡诌。

    七月嗤笑说:“你可不是我的,你要是成了我的,邵阳大长公主不得追着我把你还给她?”

    “反正以后有事你只管叫我,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退缩了一步,还……还真有点像我。七月,你……你应该没什么能出人命的事情吧?”乔预提起上刀山突然就怂了,却再三保证自己支持七月的心是不会变的。

    “好,你赶紧吃了吧,待会儿就凉了。”七月强忍住了笑意,乔预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怪不得太皇太后和邵阳大长公主将他当成了心肝肉一样。

    “你看,我就说你是念着我的吧,还为我炖了药膳,我都有一种想要痛哭流涕的感觉,你比我二哥好多了,我二哥只会质问我是不是又惹祸了,哪里还能看见我脸上的伤,我猜想他就是故意的,就看着我比他长得英俊潇洒,气度更是不凡,他就想要扼杀我的颜值。细思恐极,这心思实在是太恶毒了,我二哥现在越来越嫉妒我。”

    乔预一提起今早乔良的盘问便气不打一处来,本来他看着铜镜中这张‘面目全非’的脸就十分的恼火,乔预本就十分的爱惜他这一副面容,平时他总是在府中凭着自己的一张脸耀武扬威,现在就这样被陈康给毁了,虽然是暂时的,但是他心中依旧不爽,而乔良见了他便问是不是他惹事生非了,这话乔预就不喜欢听了。

    “乔公子,你二哥可是为了你好,他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想法子去为你出气啊,难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就领着你们邵阳大长公主府的府兵杀上陈府便是为你讨回了公道?”认识了这么久,七月也知晓了乔预的性子,既然提起了乔良,那他心中就一定有些许愤慨,自己和乔预肯定是要深交,他日乔预一定会知道、涉及自己所谋算的事情,那他就一定要有彻头彻尾的改变,自己不介意做那个拔下他这一层保护伞的恶人。

    “他哪里是为了我好,他要是为了我好就该像你说的那样,直接杀到陈府将陈府给掀了,将陈旭的那层老皮给我拔了,看他们还敢不敢耀武扬威。”乔预一激动抬手就往桌子上猛烈一击,没料到这桌子可比他的手硬实多了。

    乔预没怎么练过武,每次一练武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除了会一些吓唬吓唬寻常老百姓的三脚猫功夫,就只剩下这一身吹牛皮的嘴皮子本事。

    他那往桌上一拍,疼得咧嘴只直叫唤,捂着他那只纤长的手上窜下跳,剧烈的运动有扯到了脸上的伤,他都不知道到手该往哪里放了。

    七月向灵使了眼色,示意灵上去给抚慰抚慰乔预,顺便为他的脸上一点药。

    “原来乔四公子手段如此强硬,七月实在是佩服,不过你可曾想过,你二哥若是真像你所言那样去做了,今日满朝的御史会做什么,他们可不会想着乔二公子是为了给你出气,更不会想着陈康做了什么,他们是不会吃着皇帝的饭却不办事的,乔四公子认为皇帝会如何做,还是像以前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七月痛斥乔预脑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天真的想法,乔预的为所欲为只会为邵阳大长公主府甚至是和与他交往密切的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我……我……我……”

    乔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七月是在发哪门子火,怎么突然就爆发了,一点儿前兆都没有,而且听着好像每一句都是在对自己大火,他何时得罪了七月,难道找陈府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还有错处了,以牙还牙不正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你,你什么你,你是否觉得你自己是最有理的?”七月一脸看弱智的神情看着乔预,只要他敢说是,七月绝对会扇他俩大嘴巴子。

    “那当然……不是了。”

    乔预原本想说那当然了,可是看着七月那要吃人的眼神他突然胆怯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就是说两句话吗,他乔预向来是能屈能伸,这儿也没有外人,应该不会嘲笑自己的。

    七月抬眼看了一眼暮西,暮西立马隐入了暗处,在‘黑暗’之中他从没有承认过失败,除了三岁那年的七月。

    七月见乔预看自己的眼神畏畏缩缩的,轻叹一口气说:“乔预,你每时每刻都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四公子,七邵阳大长公主的儿子,前二十年,邵阳大长公主府给了你无上的荣耀也为你开辟了一方净土,你或许不明白我为何要给你说这一番话,可是你是否知道如若昨夜你二哥真的冲动上头了,今日恐怕你也是听不到他的质问的,只能轮到你去天牢为他打点了。”

    “这……这怎么可能,我二哥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人,有谁能动他?”乔预使劲的晃着自己的脑袋,始终不相信七月所言,从小到大,每次那些人听说自己是邵阳大长公主府的便对自己俯首帖耳的,无论自己放了什么错,哪怕是那一次将郭家的府宅给烧了都没有任何的惩处,只是不痒不痛的告诫了自己几句,怎么在七月的嘴里就这么的骇人了。

    七月扶额,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呢,邵阳大长公主是对他多放纵啊,才回如此的无知。

    “当然有人能动他,那个人不仅能动你二哥,还能动你邵阳大长公主府,只不过是时机未到。”七月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只希望乔预能听得明白吧。

    “谁,这么大的胆子?”

    哪只乔预非但没有听明白,反而还大言不惭起来,看来陈康是没有将他打坏,不然能说出这么无脑的话。

    “你皇帝表哥,这天下都是他的,咱们现在脚下的方寸之地都是他的,你说他敢不敢?”七月想着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要是不将乔预说明白了,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

    “哦,原来是他,可是他为什么要动我二哥,他和我二哥无仇无怨的。”乔预又一脸天真又疑惑的看着七月,还心中嫌弃七月每次说话都是吞吞吐吐的,非要自己一句一句的问她才说出来。

    “你准备掀了的可是你那皇帝表哥的宠妃的老爹家,你还说无仇无怨?”七月心中笑喷,这乔预可真是健忘,刚刚还说要掀了人家陈府扒了陈旭的皮,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自己反倒是给忘记了。

    乔预恍然大悟般的‘喔’了一声沉思片刻说:“那和我二哥又有什么关系,陈康先伤的我,我还不能上门儿要一个说法,只能躲在自己家里悄悄哭泣了?怪不得那些人家都想方设法的将自己家的女子送进宫去,原来真的是做皇帝的女人更威风。”

    七月哭笑不得,她真的很想撬开乔预的脑袋看看他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想法怎么就这么的清奇。

    “乔预,你别往其余的地方扯,我不管你是假装不明白还是真不明白,虽然我七月拿你当了真正的朋友,但是我暮七月不是一个眼睛里能容得了沙子的人,有朝一日你的存在或者你的原因妨碍了我,我可管不了你是不是朋友。”

    七月见乔预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中想着下一副狠药,看他还重不重视。

    “七月,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好朋友,我乔预就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了,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乔预一听七月撂下的狠话,心中便急切万分,这可怎么办,他不想失去七月这样一个和他合得来的朋友。

    七月见他焦急了,就说:“那你是否肯认认真真的听我说话?是否能按我说的去做?

    “能,肯定能,你说,你快说是什么?””

    乔预现在只要七月肯将他当成朋友,让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只要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你以后不可冲动行事,邵阳大长公主府荣耀了这么多年也该蛰伏了,太皇太后已经还政给皇帝十五年了,十五年的时间是足够成长了,不这十五年,不是每个人都想你一样只知打架斗殴、我行我素,朝中有无数双眼睛替皇帝盯着邵阳大长公主府,以前是他羽翼未丰,不能和邵阳大长公主府硬碰硬,并不是说他惧怕了你们,现在邵阳大长公主暂时不在京城,你更不能让他捉住了错处,你可明白了?”

    七月眼中的真挚让乔预深深地看见了真实,原来这么多年他都白活了,原来他们的处境这么危险,可笑的是他还一直在为母亲和哥哥们制造麻烦。

    “七月,你说的是真的,对吗?”即使他看见了七月眼中的肯定,可是他也想再次确定,想听见七月亲口说这是不是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他是很有野心的,绝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到他权力的存在。”七月百分之百的肯定,她知道乔预想要想清楚这些是需要时间的,可是自己却不得不将现实撕碎给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心中既然已经有了要报复陈府的心思,那就只能扼杀了。

    “可是你,他似乎对你很纵容,难道他就不害怕?”乔预想不明白,七月无论是做了什么,那个所谓的表哥都会一忍再忍,七月不是说他的羽翼已经丰满了,可是为何又对七月那么的忌惮,还下令让全罕都的贵族子弟见了七月都得忍让三分。

    七月听后,微微一笑说:“这个嘛,他不是人,而是他不敢。”

    “什么?”乔预没想到自己听到的是这样一个答案,有什么事情是冷炀不敢的,连皇帝都不敢做的事情还有谁敢做,怪不得他要叮嘱全罕都不可轻易惹了七月。

    七月神采奕奕的说:“我唐暮燕城韩骄大将军率十余万铁骑临边,你说他敢还是不敢?”

    乔预还是依稀知道着韩骄的传说,也知道韩骄在靳国人眼中是什么存在,记得自己曾经偷偷听到父亲对母亲说,现在的靳国就是举全国之力也破不了一个燕城,而且父亲说他极为欣赏燕城的韩骄,行兵布阵如神,能被父亲欣赏的人,该是有几分能耐的和震撼的。

    “七月,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娘亲和哥哥们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不是在那些看透了形势的人眼中我就是一个傻子?”乔预从来没有这样的伤感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家人不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瞒着他。

    “乔预,活的干净一些难道不好吗?你天性善良、纯真,你的家人竭尽全力也要保护属于你的美好,你应该感到高兴,哪里还会感到忧愁,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的父皇和母后为了我也是煞费苦心,我母后在离世前的那一刻还不忘为我算计,你是幸福的。”七月害怕乔预因为这些隐瞒而伤了他们家人之间的情分,那自己就是罪大恶极了。

    “七月,谢谢你,谢谢你将我当做了真正的朋友,我母亲离开罕都时说唐暮的公主一来,靳国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乔预在此保证无论是怎样的腥风血雨算我一份,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经过七月的开导,乔预明白自己的弱点,有些事情让自己知道了反而还容易坏事。

    “怎么,你不怕了,这还是你吗?”七月掩嘴一笑,想起之前乔预一提起上刀山下火海时的深情实在是滑稽极了。

    乔预哑口,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只能认了。

    “乔预,我再提醒你一句,一定要记清楚了。”七月害怕乔预有时心里口快的说漏了嘴,今天两人的所言所语决不能让另外的人知晓,冷炀疑心太重了。

    “你说吧,我定当铭记。”

    乔预现在是将七月当成了老大,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让往哪儿去就往哪儿去。

    “你还是你,还是那个任性、天真、肆意妄为的乔预,今日我说的话从你的耳朵进去了就留在你的心里,以前怎么活你就怎么过,即使忍不住出手也要适可而止。”七月知道乔预是一个极其认真的人,一个人有多么的荒诞就有多么的认真,他慢慢的知道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肯定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乔预俨然一个乖宝宝的模样点点头,只要七月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他反正是决定了从今天起就跟着七月混了,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腥风血雨,跟着七月见识一下也是不错的,至少还能长长见识,而且冷炀那么忌惮七月,自己跟着混不就比以前更令人闻风丧胆吗?想想都觉得刺激,自己又总控制不住揍人的冲动,还是跟着七月混保险一点。

    “好,我知道了,你要是让我不许再和人起冲突,被人欺负了就夹着尾巴赶紧跑,我恐怕还不容易做到,要是让我继续为所欲为那还不简单,只不过那个度是什么还得你提醒我。”乔预一脸谄笑的看着七月,他可不知道什么是度,揍人揍出了感觉他可不能控制自己的手。

    七月毫不留情的一盆冷水泼在乔预脸上说:“我又不能天天带着你,怎么时时刻刻的提醒你,你心里要有一杆称,自己动手难不成还不知道轻重了?”

    “反正我不管,以后我每天都跟着你混了,除了晚上睡觉回我家,其余的时间我就待在清月台或者你的身边不走了,谁还敢来惹你不成,除非他没长眼睛。”乔预不管不顾的就是赖定了七月,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欠揍脸,要不是看在他脸上实在无处下手早就一巴掌打上去了。

    七月还真就不能拿他怎么办了,仔细一想,乔预跟在她身边也还行,至少可以当成免费的向导,靳国的很多事情和人,他总比自己清楚多了。

    而且冷炀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和乔预之间的朋友关系,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心中将自己和乔预列为了危险组合,正好自己就如他所愿,不做出一点点小事情都对不起冷炀的期以厚望。

    “也好,我这清月台也不是万分隐秘之处,你那表哥恐怕现在正在担忧我们两个会给他整出一系列的烦心事呢,也没必要避嫌了。”

    “什么,那……那我们刚刚说的话,这可不是我说出去的,我还没开口呢。”乔预张大了嘴巴,两只眼睛前后左右来来回回的看了无数遍,实在是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即玉、灵都是七月自己的人,绝对是信任的。

    看见乔预那小心翼翼的惊恐模样,七月笑着说:“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怎的这就吓成了这个样子,我既然敢在这里对你说,那肯定是万无一失的,有暮叔在,没人能近得了这花厅。”

    乔预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说:“我知道,暮叔的身手我还能不清楚,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法我佩服得很哪,你说我何时才能达到那样的水准啊。”

    七月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人真会白日做梦,自己连爬院子都能摔一个四仰八叉,还期望着轻功来去自由,这样的话也只有能从乔预的嘴巴里说出来了。

    乔预原本有些许恼怒,可是听七月提起清月台中有那人的眼线的事情,不禁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清月台迷路之时的奇怪感觉,明明自己是在清月台之中,可是那里的一切情景都和清月台截然不同,甚至那里的气息中有一种骇人的阴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岳亲王登门

    “七月,我之前不是说有事情要告诉你吗。”乔预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告诉七月为好,毕竟她的亲事还未真正的定下,还要在这清月台住上一段时间,万一那个地方对七月有害处,她却一无所知不就是坏了大事了吗。

    “嗯,你说。”七月看乔预一脸郑重严肃的样子,也不在嬉皮笑脸,心中也不免认真了几分,能让乔预如此严肃的事情可是不多,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还和自己有关。

    乔预左右看了看凑近了七月身边小声说:“你不是派人找了我许久吗?灵找到我的时候,我是在一个小池塘的亭子里,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我进了那一片地方后无论怎样都找不到出路,而且……而且感觉周围阴森森的,就像……就像是……是有一双眼睛一直在你身后盯着你一样,我当时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灵找到了我,我恐怕……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七月听了乔预的绘声绘色、比手划脚的叙述,眉头微微蹙着看向乔预提及的灵,乔预说话总是夸大其词,事可能是那么一回事,在乔预嘴里说出来那感觉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灵在乔预提起她的时候就已经深深的回想了当时的情景,的确如乔预所言一模一样,她见七月眼神正看着她,灵连忙说:“公主,乔公子所言句句属实,不止乔公子感觉到可怕,就连奴婢也觉得那里骇人,总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而且那里的环境十分的诡异,我在清月台中从没有看见过那样一番景色,也从不知晓清月台中有那样一处地方。”

    灵都这样说了,那就绝对不会有差错,只是这清月台中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吗?刚刚住进清月台的时候,暮叔应该将清月台上上下下都全部探查了一遍,绝不可能有漏网之鱼,可是今日乔预和灵一见的地方又是哪里,怎么会在清月台之中,这都是无数的谜团,看来自己是不能掉以轻心了,身边只有暮叔是绝对不能的了,二月既然来了,一月那里想来也能放手了。

    “暮叔,进来吧。”

    七月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暮西,反正也没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无需再看着。

    一眨眼,暮西已经站在了七月的身后,看得随意斜坐在椅子上的乔预猛地坐的直直的,目瞪口呆的看着暮西没有任何的言语,指着暮西手指微微颤抖。

    “乔预和灵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清楚”

    “那你之前的探查是怎么回事?”七月有些微微的恼怒,这样的错误不应该在暮西的身上出现,十多年了,是七月第一次对暮西的质疑。

    暮西也是不知所措,他敢肯定的是那时的清月台肯定没有乔预和灵口中那个诡异的地方,可是那地方又不可能凭空出现或者消失,他现在也是困惑得很,他和一月不可能同时出现那样的错误,在他探查之前,一月已经将清月台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

    “公主,属下当时不可能出错了,属下和一月都没有看见乔公子和灵口中的那个地方。”

    暮西的回答让七月陷入了难题,那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时而出现时而消失,自己还原本以为是暮西的失误,可是暮西的否定让七月纠结了,不找出这么一个地方,她心中难安。

    “让一月回来吧,现在的局面靠你一个人是有些许难度的,而且罕都恨我的人会越来越多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久而久之,冷炀是喜闻乐见天下楼那样的场面的。”七月知道,只要自己在靳国多呆一天,得罪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有些人可不会思虑以后会怎样,她们只看眼前,只要自己坚持不懈的惹事,那些人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是”

    乔预从来没有听见过一月这个名字,不过听样子也知道是七月身边的人,不过他的好奇心已经被勾得快要溢出来了,以至于他之后交到一月的时候,先绕着一月打量了三四圈才皱着眉头说:“原来你就是一月啊。”

    “一月是谁,也是一个像灵一样聪明伶俐的姑娘吗?”乔预觉得七月身边的人真是不一般,要是又来了一个像灵一样的姑娘,那日子该是多么的美好啊。

    “可不就是像灵一样的,他不仅长得好,还武艺高强,比灵不知强了多少倍。”七月强忍住笑意,故意骗乔预一月就是一个他最期待的姑娘,到时候吓他个激灵。

    乔预急不可耐的、一脸期待的看着七月说:“那可正好,下次我一定要第一时间一睹一月的芳容。”

    七月假意镇定的点头,其实它心中不知笑了多少遍,这乔预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自己可要看看过两日他看见一月时那震惊的表情有多难堪。

    “公主,岳亲王前来拜访。”

    岳亲王一来清月台,门房的人匆匆忙忙的就来禀报,而且岳亲王的脸色还十分的难看。

    “请岳亲王到花厅一叙。”七月早就已经料到岳亲王今日一定会登门,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连一个悠闲的用早膳的时间都不给人留充足,七月心中很生气。

    七月转眼看乔预纠结忐忑的脸便知他在想什么,便问:“要不你去躲一躲,你这脸实在是不怎么能见人,万一把岳亲王吓着了,不给我钱反倒找我要赔偿可就不好了。”

    “不行,岳亲王还欠我的钱呢,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碰见了他就让他一并算了吧,免得他心里难受,而且本公子凭什么躲他,我就算被揍了,这底子还是在这儿摆着的,依旧比他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不知多少倍。”乔预一听七月让他去躲一躲,他立马回绝了,决不能在岳亲王的面前掉了架子,他要是知道自己躲着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自己怎么能想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七月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乔预自己说出来的话,难道他还有反悔的资格,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跳下去。

    不一会儿,岳亲王就随着婢女的指引进了花厅,见了七月,先是凝神打量了片刻,才说:“萧阳公主,你这清月台是否太清闲了?”

    在岳亲王进门的一瞬间,七月依旧在打量着他,一身青色的蟒袍,面容还是十分俊美的,可见冷嫣然是像足了岳亲王,只是大如罗锅的肚子一看便毁了所有的好印象。

    “还好,岳亲王请坐。”

    七月笑意盈盈的向岳亲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这清月台她就是主子,岳亲王在靳国的地位尊贵,在她的眼里也什么都算不上,没必要对他客客气气,又不是客人,只不过是一个赎客。

    “既然清月台不清闲,那萧阳公主为何将我的女儿冷嫣然请回清月台做客?”岳亲王自认为这是给了七月极大的脸面了,既然皇上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任何人和这个萧阳公主过不去,那自己就给她一个台阶下,免得到时候说自己仗势欺人。

    七月心中暗骂不已,一个小小的亲王就敢如此藐视人,还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以为这样说话就是给了自己多大的面子,他这面子,又不值钱,自己拿来有什么用。

    “岳亲王此言差矣,冷嫣然可不是本公主请来做客的,不知是带话的人说错了话,还是岳亲王会错了意。”七月可不管是岳亲王还是其余的亲王,她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既然来了,何必装模作样的试探?

    岳亲王没想到七月如此不识抬举,自己已经给了她最大的脸面,她竟然还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感觉,看来皇上说的对,这萧阳公主的确是太嚣张了。

    “既然萧阳公主没有请我家嫣然在府中做客,那为何我家嫣然进了你清月台便彻夜未归,萧阳公主是想让本王请我岳亲王府的府兵进清月台喝喝茶吗?”岳亲王在靳国从没有如此的受过冷遇,谁人见了他不恭恭敬敬,萧阳公主作为一个小辈先是绑了他的爱女,现在又在他的面前有恃无恐。

    七月心中冷笑,岳亲王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让他进了清月台就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竟然还不知足。

    “笑话,这清月台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本公主在这儿住了这么长的时日,怎么没有凭空消失,岳亲王的府兵本公主可请不起,如果岳亲王执意而为,本公主奉陪到底。”七月笑意盈盈的喝着热气腾腾的西山云雾,她连天王老子都不怕,害怕了你区区一个岳亲王。

    岳亲王眼眸微转,心下算计,此时此地的确不是他能先动手的时机,虽然他看不上萧阳公主,可是皇兄的叮嘱他不能不放在心上,皇兄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一定也是有他的道理。

    “萧阳公主,嫣然在清月台恐怕只会扰了你的清静,你还是将她交给本王吧。”岳亲王的态度软了几分,他不得不考虑冷炀的交代,为了一个萧阳而让皇兄为难并不划算。

    七月浅笑嫣然,目光流转却并不言语,花厅中突然寂静,气氛也显得压抑起来,乔预早就已经忍不住要开口怒骂岳亲王,只是每每要张口的时候都被七月一个深邃的眼神制止了,弊得他斗忍不住对着岳亲王一阵的疯狂翻白眼。

    岳亲王总觉得对面看他的眼神十分的怪异和熟悉,却总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当他看见乔预对他不停翻白眼的时候,他内心是崩溃的,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丑八怪,很想冲上去给他两拳,却找不出任何的理由。

    “岳亲王,岳亲王?”

    七月见岳亲王迟迟没有反应,一直看着乔预皱着眉头,心中暗想难道是认出了乔预,可是她回身看了看乔预那张脸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都被揍成了这样,如果是真的被岳亲王认出来了,那只能证明他们是真爱。

    “啊,有事吗?”岳亲王被七月一叫猛地回神了,略微尴尬的假意理了理自己的衣裳。

    “没什么,只是看岳亲王微微有些出神儿。”七月微微摆着手说。

    想起之前自己提起的话头,七月一直没有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复,他心中微微不悦,心中越发的认定着萧阳公主是故意和自己作对的,听见了却假意没有听见。

    “萧阳公主,不知你觉得本王之前的提议如何?”既然知道了七月是故意和他作对,岳亲王便提醒着自己一定不能中了她的计,强忍下了心中的不快。

    “什么提议?”七月一副什么也不懂的表情看着岳亲王,她可不会那么主动,冷嫣然做的事情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解决了的事情,她萧阳也不是那么怂包的人,岳亲王府再有权势又如何,只要她愿意,可以让他见不到明天的朝阳。

    岳亲王强忍着怒意压着声音说:“我家小女嫣然在萧阳公主这里已经耽误了你多时,本王今日特意来接她回府。”

    “哦,原来是这样的,不就是回府嘛,那又不是什么大事,回府是肯定的,只是……只是她冷嫣然得罪了我的该由死谁来还?”七月一脸的恍然大悟,还不停的点头,觉得岳亲王所言所语也甚是有道理,却话音一转,质问岳亲王冷嫣然犯下的错该如何算。

    “不知我家嫣然如何得罪了萧阳公主,还请萧阳公主明示,该怎么办本王自会弄得妥当。”岳亲王十分的恼怒七月不给他面子,还是提起了冷嫣然做的事情,那些事,随着冷嫣然伺候的人自然一五一十的全部吐露了出来,原本以为这萧阳会看在自己的三分薄面上绝口不提那些事情,没想到她竟然该记得清清楚楚,似乎有一种要和自己好好的彻底掰扯清楚的感觉。

    七月嗤笑一声,这岳亲王果然不要脸,他都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事情,居然就想凭着他那点不值钱的面子就想化解得一干二净,还真是病的不清。

    “本公主还以为岳亲王是清楚的,原来却是一点内情都不知晓,看来贵府的

    奴才也该好好的整顿了,本公主就那么两句话也带不到,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七月似嘲笑一样的眼神看着岳亲王,一副我看不起你,连自己府中的奴才都不能管理的服服帖帖的,还敢在自己的面前来耀武扬威的既视感。

    既然已经放出了自己不知道的话,那么再艰难也要哭着把自己铺的路走下去,岳亲王看着七月的眼神就有一种火烧心的感觉,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七月的嘲笑。

    “那就请萧阳公主说说是怎样的内情,我家嫣然又做了怎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值得萧阳公主直接将她锁了。”岳亲王心里知道冷嫣然做的事情,乐事他认为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她萧阳公主还将她抓了不愿意放。

    七月喝了一口茶香馥郁的茶水润了润嗓子说:“我也不多说什么,本公主只知道你家冷嫣然的胆子可是比天大,本公主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那么恶毒的将本公主置于死地?还说要将本公主神伤这些衣物给我扒了,更是说本公主没什么值得惧怕?”

    岳亲王停了七月的话,没有什么感到特别的事情,不过就是话中提及了他萧阳公主几局罢了,在她的心里怎么就不可饶恕了,而且冷嫣然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那萧阳公主想要怎样的说法,只要我岳亲王府觉得合理,自然会亲自送入清月台。”到了这个地步,岳亲王哪里还不知道七月所求是什么,可是他又不是那么通快的愿意交出去,她可不愿意看着七月的人默不作声的就将便宜占了。

    七月哼笑一声,这岳亲王还真是小气,这可是关乎他的亲生女儿的事情,竟然还是如此的不大度,还以为七月的手会手下留情,七月可不会那么的傻。

    “岳亲王,嫣然郡主即使到了本公主的地方,也依旧过得和在王府中一模一样,甚至还更加的悠闲,绝没有半分为难了她的意思,更是集清月台权力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她,您说,值什么样的一个价?”七月低头哑笑,你岳亲王不是和自己讨价还价吗,那自己就问问他觉得他的女儿值一个什么样的价位。

    “你,萧阳公主慎言,本王爷可没有得罪你,为何要如此侮辱本王?”岳亲王认为七月所口中的质问是一种变相的侮辱,能被价位二字修饰的不是什么好的词。

    乔预在一旁听岳亲王的辩解,他都有一种吐他一脸唾沫的冲动,一天到晚的除了会说瞎话没什么正事会做了,自己的女儿做的事情,还有脸敢跑到面前来得瑟,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什么你,还不赶紧命人回去将你府中的珍贵物品通通给搬到清月台来赎冷嫣然,最好是皇上御赐的翡翠树、珊瑚树,听说你府中有一方极其珍贵的沉香木,反正是越多越好,你那宝贝女儿做的事情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就是把你整个岳亲王府赔了说不定都还不怎么够,我们都是善良的人,自然不会将你们往死路上逼的。”乔预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趁七月还没来得及说话眼急嘴快的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完。

    岳亲王两眼疑惑的看着乔预,这人的声音怎么如此熟悉,而且说话的方式更是熟悉,究竟是谁,敢以那样的语气质问自己,而且说话的语气十分的熟稔。

    “看什么看,连本公子都不认识了,我这么玉树临风、英姿勃发、帅气凌人,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我是谁,整个罕都还有谁有我这样连上天都嫉妒的面容?”

    乔预一脸傲娇的看着岳亲王,他最得意的就是他这副皮囊,即使现在有了一点点暂时的瑕疵,他也觉得比岳亲王那真正的猪头强上了不知多少倍。

    “你……你……你是乔预?”岳亲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没有得到消息乔预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使劲儿的狠狠揉搓了几下自己的眼睛,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变化,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人是乔预,只是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就是本公子,怎么,是被我的帅气征服了?不知怎样言语了?”乔预一脸自恋的看着岳亲王,下巴微微上扬,就像是一只刚刚斗赢了的傲娇小公鸡。

    岳亲王哈哈大笑指着乔预说:“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笑死我了,你不是说这京城无人敢与你为敌,难不成是黑夜里走路给摔了,还摔得这么的均匀?”

    岳亲王和乔预天生不对付,两人一见面就是互掐,不是你嫌弃我,就是我厌恶你,总有一种气场不和的感觉,甚至还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起来,有一年在宫宴上就曾动上了手。

    “你先别给我笑,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你还是赶紧将我说的那些东西准备好了才是正理,那可是你的女儿,即使在怎样不是好东西,也是你岳亲王犯下的错。”乔预嘴巴恶毒的说着岳亲王,只因岳亲王之前嘲笑了他,他便记在了心里。

    “本王自然知道我家嫣然做错了事情,只是你们狮子大开口未免太贪心了,那些东西可是御赐的,怎么能随意的就给了你们?”岳亲王恼火乔预硬要跑进来插一脚,可是自己又不能怎么了他,乔预这人可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主儿,那些人怎么没有说乔预在清月台,不然自己就错开了,不与他碰面不就好了。

    冷嫣然在清月台无聊至极,听说她父王亲自开接她了,她兴冲冲的便跑到了花厅,正巧就听见了岳亲王那句御赐的东西不可以随意的就给了七月,哪怕是用来赎自己。

    冷嫣然可不管那么多,气冲冲的跑进去双眼怒视着岳亲王气冲冲的说:“父王,在你的心里女儿竟然比不上那一堆器物,我还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不是最疼我吗?原来都是骗我玩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冷老九和乔小四

    乔预原本准备再接再厉和岳亲王‘大战一场’,可是却万万没想到冷嫣然进来插了这么一脚,他准备好了的说辞都浪费了,他心中极其的不悦,这岳亲王和冷嫣然就是一副德行,总是和自己作对,不愧是嫡亲的父女俩,说不准还是岳亲王那老不死的从小教育冷嫣然和自己不对付,不然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子怎么知道对自己横眉冷对的,按照岳亲王那小肚鸡肠的性子,还真像他能做出来的事情,乔预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看岳亲王的眼神更加的不屑和嫌弃。

    岳亲王看着冷嫣然进屋子的时候,目光连忙上下打量了,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处才放心了,却没有料到冷嫣然会说出那样的拆台话,简直就是和自己作对啊,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在怎样也是他的女儿啊。

    “嫣然啊,父王不是那个意思,父王……父王是说……”岳亲王暗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女儿说什么也得忍住,毕竟是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她要是耍起了小性子,到时候苦的还是自己,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是自己骄纵过度的结局了。

    冷嫣然可不管岳亲王是为了什么,反正她就是认定了在岳亲王的心里自己是不重要的,让他拿那些死物来换自己都还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怪不得以前乔预说自己可怜,原来他是早就看得透透的。

    ““你不用辩解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了,还想接着骗我,没门!””冷嫣然的性子特别的倔,她除了长得像极了岳亲王,就连性子也是和岳亲王一模一样,不然岳亲王怎么会对冷嫣然百般疼爱,主要就是冷嫣然是长得最像他的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嫡女,自然比其余子女不一样。

    乔预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在一旁吃着栀灵特意做的几样乔预喜欢吃的栗子糕、芍药糕等,喝着灵为他倒好西山云雾,又看着世间罕见的岳亲王和冷嫣然父女之间的大战,人生惬意不过如此啊。

    七月也不愿意去掺合他们父女之间的的事情,冷嫣然这么一闹说不定对自己还更有好处,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七月是愿意不遗余力的去促成的,又怎么会去阻止呢。

    岳亲王脑袋仁儿都疼,自己怎么生了一个这么不长脑子的闺女儿,怪不得被益阳侯府那个人精当枪使了,以前还觉得她单纯可爱,现在岳亲王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怎么就没有对这个女儿好好的管教呢,现在是后悔也晚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这么聪明,怎么能生出这么蠢的女儿。

    “嫣然,你怎么和父王说话呢,还有没有规矩了,看来近日是越来越放纵了。”岳亲王极其的好面子,尤其是在外人的面前,现在冷嫣然当着萧阳公主和自己的死对头乔预的面儿就如此对自己大吼小叫的,成了什么体统,这不是让自己丢脸丢到了唐暮吗,这个嫣然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冷嫣然撅着嘴一脸的怒气,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可是她父王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事情。

    “父王,你是真的不疼我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大声的对我说话,也不会说我没有规矩,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你竟让这样对我,你眼里只有大哥哥,还有你那些破玩意儿。”冷嫣然有过一点点的迟疑,可是一想起岳亲王的严厉,她心中的不平衡有开始作祟了。

    “对,嫣然,小四叔告诉你,你父王就是想把那些东西留着给你大哥哥娶媳妇用,不然怎么会舍不得,不过你还真有自知之明,现在看清楚了你爹,你也是很幸运的,你别看他平日里对你是有求必应,可是一遇到涉及你大哥哥的事情,他肯定回毫不犹豫得首选你大哥哥。”乔预一副看热闹不嫌麻烦的表情,生怕岳亲王和乔预两人打不起来,拼了命的也要去添上一把火。

    本来就已经气急的冷嫣然,听了乔预的话,自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随后一脸义愤填膺的怒视着岳亲王,没想到她父王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原来她在她父王的心里就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不值钱的女儿。

    “乔小四,你瞎说什么?”岳亲王怒火中烧,看着冷嫣然那心痛的眼神他心里都快心疼死了,虽然冷嫣然刚刚和他百般作对,但是在怎样也是他最最疼爱的女儿,怎么也不可能嫉恨啊,可恨的是这个乔预,看了那么久的戏自己没和他计较,竟然还跳出来挑拨自己和嫣然的父女关系,真是恨不得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乔预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看着岳亲王笑得格外碍眼的说:“冷老九,我就说你了,你要来吃了我不成?”

    岳亲王被乔预这么一挑衅,哪里还忍得住心中的火气,之间一个灵活的圆球风一样的就朝乔预狂奔而去,吓得乔预上窜下跳的在清月台花厅重躲避岳亲王的‘追杀’,他可是知道自己是打不过冷老九的,就冷老九身上那一身的肥肉就能把他压死,更何况冷老九还有一点点的三脚猫功夫,虽然比不上自己,但是加上冷老九那一身蛮力,对付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自己脸上本来就已经不复往日的风采,冷老九又是极其嫉妒自己的面貌的,要是被他抓住了,他不得下死手的往自己的脸上都收,可不能去冒这个险。

    岳亲王,这清月台不是拿来给二位躲猫猫的,如果两位执意不愿意暂时的放下恩怨,萧阳只能让人请二位出府一较高下了。

    “七月,你可得帮帮我,冷老九想杀人灭口了,我不过就是说了一两句大实话吗,他就想将我谋杀了。”乔预一个箭步灵活的躲开了岳亲王的随手拎起的砸向他的椅子跳到七月的身边躲在灵的身后拍着心口气喘吁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他被欺负惨了一样。

    七月原本觉得两人斗斗嘴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没想到岳亲王如此禁不起乔预的玩笑话,竟然还在清月台对乔预大打出手,幸好乔预闪的快,不然恐怕他就不止那张脸不能见人了。

    “你放心吧,在我这清月台没有人能杀得了你,本公主可不是坐在这里又不是死人,眼睁睁的看着在我的面前杀我的朋友,是吧,岳亲王?”七月忍不了岳亲王的自以为是,看来冷炀对他器重不过是他没有那样的野心和脑子,恐怕是冷炀最放心的兄弟了,能得到那样的宠信也是有原因的。

    岳亲王听了七月的话,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再怎么也不能在清月台萧阳公主的面前对乔预动手。

    “萧阳公主,是本王冲动了,还请你见谅,只是这乔小四实在是可恶至极,光明正大的当着我的面挑拨我和嫣然之间的父女关系还有恃无恐的挑衅,本王实在是不能忍下这一口气,才逾越了。”岳亲王此人虽然心眼小、爱计较,但是他也是出了名的直性子,错了就是错了,他不会有任何的狡辩。

    “岳亲王说笑了,只是这花厅实在是狭小,这满屋子的摆件物品都是皇上下令布置的,恐怕是容不得两位在这儿比试了,而且乔公子是本公主的贵客,岳亲王要是下手稍微重了一点,本公主岂不是罪过就大了,过几日邵阳大长公主回京后不得找本公主‘叙叙旧’吗?”岳亲王低了头,七月也不好咄咄逼人,毕竟他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亲王,弄得太过分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我姑姑要回京了?”

    岳亲王一脸震惊的看着七月和乔预,他怎么不知道邵阳大长公主要回京了,辛好刚刚乔预躲开了,不然以姑姑那护短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乔预可是她最宝贝的儿子。

    “怎么,你害怕了,等我娘回京了我看你还敢不敢提起凳子就往我头上砸,哼!”乔预是一点都不长记性,岳亲王那么一问,他又开始得瑟了,有了七月的保证,他现在恨不得跑到岳亲王的身边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小四,刚才是九表哥莽撞了,我……只是和你闹着玩的,你也不想想平日里我和你可是最要好的表兄弟,怎么会对你动手呢,只不过是手滑,那凳子就……就……就自己飞出去了。”一听乔预的威胁,岳亲王秒怂了,邵阳大长公主要回京了,自己可就不敢再瞎蹦哒了,平日里和乔预斗斗嘴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要是动上了手,自己可就讨不了好了,记得上次宫宴上自己和乔预打了起来,自己可是吃了大亏的,大长公主是自己的姑姑,她说什么自己自然是不敢反驳的。

    “冷老九,你的手滑可真有方向感啊,随便一滑就往本公子的头上飞了,你当我是像你一样的大傻子?我这么的睿智、聪明、理智,能相信你的鬼话,从小到大你都说了多少次这样的话,你累不累啊?”乔预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岳亲王,他和岳亲王的气场不和,只要是一开口必然就会产生争执。

    七月看两人越说越不着边际,她可没有那个时间听他们两人闲扯,正事都还没有说清楚,他们反倒已经吵了好几场。

    “岳亲王、乔公子,你们似乎跑题了,今日的正事好像不是手不手滑和往事,而是岳亲王您的宝贝女儿冷嫣然。”七月指了指在一旁一脸懵圈的冷嫣然,她现在都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爹不是在教训她吗,怎么就气冲冲的去追着声称是自己小四叔的人不放了,而且自己的小四叔不是乔预吗,那人鼻青脸肿的、邋里邋遢的,怎么可能是乔预那个死妖精。

    乔预和岳亲王互相哼哼,谁也不搭理谁的转身就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坐着,乔预心中还嫉恨着岳亲王一点情面也不讲,说动手就动手,要不是自己本事大,估计现在就躺在地方自动不动了,而岳亲王却惦记着长公主要回京了,乔预却揪着自己不放,把自己往死了的逼。

    “岳亲王,不知你是否想好了,嫣然郡主在我清月台也是吃好喝好玩好的,说不定她很乐意在我这儿久住,岳亲王觉得意下如何?”七月以退为进,表示她不介意冷嫣然再清月台永远的住下去,都已经这样说了,她不相信岳亲王还没有主意。除非他也是嫌弃这个女儿太会惹事不愿意领回去了,那样他可就是靳国的笑柄了。

    岳亲王一听果然急了,连忙说:“萧阳公主,本王的女儿自然应该在岳亲王府,不敢再扰了萧阳公主的清静,昨日的事情本王实在过意不去,回府后一定会对嫣然多加管教,萧阳公主喜欢的那些东西,本王定会让人送上门,到时还请你不要嫌弃。”

    “好说,本公主并非那样刁钻的人,只不过本公主眼里容不得沙子,岳亲王教出了这位天真的女儿也不容易,萧阳佩服!”既然岳亲王已经松口以物换人,她自然也不会在为难他了。

    乔预没想到岳亲王这么轻松的就答应了自己的提议,他的战斗力还在极速上升呢,本来该准备和岳亲王大斗一场的,现下却是没有了用处。

    “冷老九,你将七月的账算清楚了,本公子的妙锦阁里的损失可还没有清,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我们还要好好的谈一谈,你得给我说说你打算怎样赔偿我的损失,也好让我心里有一个底儿。”乔预眼瞅着岳亲王要走了,急不可耐的将自己的事情搬了出来,他还没有和冷老九玩够呢,他可不能不够意思的一个人走了。

    岳亲王不愿意和他再瞎扯,这清月台还是赶紧离开的好,而且现在是看见乔预躲得越远越好,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会来赖上你,自己还是不要和他有过多的接触,不然只会惹上一身骚。

    “你直接派人将账单送到岳亲王府就行了,我整理妥当后就让人给你送到邵阳大长公主府,绝不会少了你一分一毫。”岳亲王可是心里门儿清,要是流下来和乔预掰扯,估计一天也是完不了事的,就乔预那唠唠叨叨的样子,肯定会卯足了劲儿的刺激自己、挑衅自己,他可不会上跳乔预挖好了的坑。

    应付完乔预,岳亲王拱手朝七月说:“告辞,萧阳公主。”

    随后拉上冷嫣然火急火燎的就离开了,七月眼瞅着他们父女二人就要踏出花厅之时淡然的说了一句:“既然岳亲王如此着急,本公主就不送了,不过本公主奉劝嫣然郡主,世间险恶,出门还是带着脑子的好,不然耳根子一软,下次就不知会惹出什么样的事情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本公主一样好说话,还好吃好喝的派人伺候着你。”

    “多谢”岳亲王脚步一顿,看来以后对嫣然的教育不能一味地纵容了,现在丢脸丢到了清月台,以后保不准会出一些什么事情,颜家的二丫头,还真是好样的,仗着厚颜无耻的有了一个御赐的和老十七的婚约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把岳亲王府不放在眼里,那他也不必把她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贱女人,竟然怂恿嫣然和萧阳公主为敌,看来她是越来越把自己当做了一回事了。

    冷嫣然这一次倒是听懂了七月说的是她,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岳亲王狠狠地拽出了花厅匆匆的离开了清月台。

    “哎,唉,冷老九,你怎么就走了,不是说了我们俩的事情还没有掰扯清楚吗?你这是心虚,是畏罪潜逃。”乔预看着岳亲王一溜烟儿呢就不见了身影,心中不断暗叹这冷老九是越来越怂了,自己还没有说要将他怎样,他就害怕的遛了,真是一点子亲王的风范都没有。

    七月见乔预一个劲儿的望着岳亲王离开的方向摇头,心中便猜想这人不会是又想到了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乔预,你摇什么头?”

    “唉,这老九可惜了,年纪越大越来越怂,以后的日子可就没意思了,我这从小到大他给我提供了多少的欢乐。”乔预依旧摇着头唉声叹气的说着话,好像是经历了多大的遗憾似的。

    七月心中哼笑,乔预还真是什么都敢想,也不知大长公主是怎样将他养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之前岳亲王发怒追着他打的时候他就跟被猫吓坏了的老鼠上窜下跳、瑟瑟发抖,听人家岳亲王一放下了强硬的态度,他便开始耀武扬、威煽风点火了,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可怜样。

    “你为什么叫岳亲王冷老九啊?他不应该是你表哥吗?”七月十分好奇乔预怎么看着岳亲王就叫人冷老九,看着还挺熟稔的,可是从乔预的嘴里说出来就有了一恶狠狠的感觉。

    “什么表哥,他可不是不是我的表哥,我的表哥只有十七一个。”乔预从没有将岳亲王当做自己的表哥,在他的眼里唯一能配得上表哥这个称呼的人只有沐亲王,只是他暂时迷了路而已。

    “而且他都叫我乔小四,我不能让他占了便宜去,自然也就叫他冷老九了,我这是以牙还牙捍卫我的权力。”乔预觉得一切理所当然,他冷老九能做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做了,事实反应,效果还是很好的,至少自己这么一喊能让冷老九抓狂不已,这就是胜利的。

    乔预至今还记得他刚刚会说话的那时起,冷老九只要一见了他就叫他乔小四。小的时候不懂还笑意盈盈的,稍微大了一点后,乔预就觉得这样不妥,总叫他乔小四不是拉低了他的风采吗,可是冷老九就是不愿意改口,无论乔预说什么他都不愿意,因此乔预就叫他冷老九,两人也就关系越来越不融洽,每次一见都是一场口水战。

    “原来如此,冷嫣然的事情也就这样解决了,我的宴会暂时不用举办了,邵阳大长公主马上就要回京了,她举行赏花宴的时候还请乔公子莫要忘了往清月台递一张帖子,这样的小事你莫要告诉我你办不到?”

    七月仔细想过,她举行赏花宴是不妥当的,到时候清月台恐怕里里外外、各个角落都是冷炀的人,她还不如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邵阳大长公主即将回京,她既然回京了,那必定会举行宴会告诉罕都的权贵邵阳大长公主归来了。

    “那当然可以了,不就芝麻大一点儿事情吗?本公子不用说就给你办好了,什么?你不办赏花宴了?那……那我们昨日不是白忙活了吗?这赏花宴也不是什么累人的事情,你要是觉得麻烦,本公子给你全权负责。”乔预以为七月是嫌太麻烦了才不愿意办赏花宴的,可是他话都已经吹出去了,现在七月突然决定不办赏花宴,这自己的面子该往哪儿搁,那一群兄弟们还不笑话自己了。

    七月不知乔预心里是打的什么算盘,不过肯定没有好算计,不然他能一副谄媚的样子看着自己?

    “还真就不用了,这清月台不好好的修整一番是难以见客的,本公主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的,而且这清月台处处都不安全,还是算了吧!”七月摇摇头还是没有松口,她都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怎么能就让乔预如愿。

    乔预看七月的坚决,就知此事绝不容易,愁眉苦脸的在一旁唉声叹气,实在是想不通办个宴会还怎么被人指指点点了,而且是由自己全权设计的,谁敢在背后嚼舌根,那就是瞧不起他的唾沫星子。

    “唉,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乔预一脸愁容的看着眼前的七月不停的抱怨,直嚷嚷着他死定了,他现在恨不得缝上自己这一张臭嘴,总是惹出一些麻烦事,现在倒好,七月不举办宴会了,那群哥们儿可该怎么打发呢。

    “你死定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郭然之事

    七月皱着眉百思不解,乔预也没怎么得罪人,岳亲王也已经走了多时了,怎么就又要死定了,难不成都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还去和人约架了?

    “对啊,七月,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乔预一双哀求的眼神无辜的望着七月,像极了一只正渴求保护的小狗崽。

    七月心中忍下笑意,将乔预比作小狗崽实在是不应该,可是实在是太像了,乔预让自己帮他,也许是想借两个人去撑一撑场面,毕竟他身边那两个小厮实在是太弱小了。

    “你看上了哪一个,随便挑,有我在,谁还能欺负了你不成?”

    乔预一脸茫然不解的看着七月,他怎么不知道有谁要欺负他,这罕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没有别人欺负他的,昨儿晚上和脸上的伤只不过是一个意外,不然他能让人轻易的欺负了。

    “谁要欺负我?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你干嘛说只有我们救你?”

    七月质问乔预不是被人欺负,那为何要自己救她,自己能救她什么。

    “七月,你就行行好,举办一次宴会吧,我都已经给人打了包票一定光明正大的带他们进清月台,这是他们毕生的夙愿啊,七月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你就帮帮我吧,好不好?”乔预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了,只能不要脸面的跟七月讨价还价、撒撒娇了,毕竟清月台以后一个。

    “什么?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现在我可不会管你,我是绝对不会举行宴会的,我要是办一个宴会,冷炀不得提心吊胆半个月,说不定都能脑补成自己是要拉拢他的臣子呢,这样的事情可划不来。”自己所谋之事是不能让冷炀紧盯着不放的,而且清月台的环境的确是不允许举行赏花宴。

    “七月,我求求你了,你要是不帮我,我不就彻底的成了大骗子吗?”乔预现在是知道害怕了,要怪就怪自己这一张嘴巴,什么事情都关不住。

    七月于心不忍,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以,乔预都已经将自己要举办赏花宴的消息传了出去,突然就偃旗息鼓了,外人还指不定怎么想自己,反正也没有定下是什么日子,就先将清月台修整之后再行打算吧。

    “算了,要举办宴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等清月台修整完了,具体的时间我也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乔预只要是能举办宴会,能让他的那群小伙伴进清月台就是万幸了,他了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忙不迭的答应说:“好好,好,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去督促内务府那群奴才办事。”

    七月不愿意搭理乔预,如果不是他给自己惹出这些麻烦,她何必举办这个赏花宴,看来以后暂时没有决定的事情决不能让乔预知道,他可是大嘴巴。

    乔预一个人在一边悠闲自得的品着茶,既然已经决定了一定会举办赏花宴的,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他的那一群兄弟们也不会因为这件事笑话他,这就已经足够了,他可是知道七月心中是十分不悦的,他选择了沉默的在一边降低存在感,以免七月一不高兴就拿他来出气。

    暮西脸色焦急的从院子里急匆匆的走开,七月便知是出事情了,只是靳国她认识的人少之又少,红月和一月那边是不可能出事的,难道是舅舅那里有了麻烦,据她所知,靳北的局势一直不稳定,连冷炀都拿那边没有办法,舅舅和舅母还带着两个表弟表妹,万一有了危险如何能够全身而退。

    “暮叔,发生什么事情了?是我舅舅他们出事了吗?”七月特别的急切,她渴望上天保佑靳北一切安好,舅舅一家也平平安安的便是最好了,可是暮叔的神情又让她极度的不安,总觉得是有大事发生了。

    暮西一听七月的话和那紧张的神情就知道是她想多了,最近一直没有靳北的消息,自己也没在公主跟前儿提起靳北和宁四爷,公主如此聪慧,想来是自己觉察到了什么,只是宁四爷那边红月也拿不准是怎么回事,消息好像突然之间就被封锁了一样,没有任何的关于靳北的消息传出来。

    “公主,莫要担心,宁四爷那边红月还没有传来消息,属下要回禀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公主一直吩咐属下盯着的,现在有了动静。”暮西还是一如既往的隐瞒了靳北的事情,只要七月不问他就暂时藏在心里,现在情况还不确定,公主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靳国的局势并没有想象中的乐观,一步错步步错,皆是满盘皆输,他们赌不起。

    “说吧”

    只要不是舅舅的事情,七月稍稍心安,近来红月似乎刻意的没有再提起过靳北的消息,七月总觉得这里面有事情,红月和暮叔好像隐瞒了一些东西,如若是靳北那边舅舅的事情,七月哪怕是冒险也要亲自去一趟。

    暮西迟迟没有开口,目光朝乔预的方向看去,他不知公主对乔预的态度,更不知乔预是不是可靠的人,当看见乔预在的时候,暮西没有立即开口,以目光询问了七月的意见。

    “没事,乔公子不是外人,他是值得我们相信的,对吗?乔预?”七月深邃的眼神看着乔预,带着一丝丝的压迫之力,她只想逼问乔预表一个态,即使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为了安心,她希望亲耳听到乔预亲口说出那句话。

    乔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严肃和认真的七月,他从七月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就知道此事不简单,今天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他本来就对七月存有交好的心思,更何况七月今日的一番劝解更是让他从心底有了敬服,直觉告诉他七月并不简单,他母亲说七月的到来注定会掀起靳国的风波,甚至是一场动乱,乔预相信自己的母亲邵阳大长公主,可是他依旧愿意和七月一起掀起腥风血雨,多年后,乔预想起今日的决定,他就觉得庆幸,如果没有今天的这一句对,他如何能抱得美人归,如何能蜕变成为让他母亲都为之敬佩的人。

    “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也乐意至极。”短短的几个字却蕴藏了大大的力量,乔预是下定了决心和七月共患难了,他浑浑噩噩的过了近二十年,这一次他想顺着自己内心的想法真正的成长。

    暮西听见乔预的话,没有迟疑的说:“成家那边的人传来了消息,今日郭公子会一人独上西山祭奠他的母亲郭夫人,年年都没有落下过,姜茶那边这两日的动静也更繁密了一些,属下担心今日的西山不安定。”

    “郭然,江氏果真就等不及了?按照郭世子对郭然的厌恶程度,郭然是没有能力去和姜茶的孩子争抢的,看来我还真猜对了,姜茶是狗急跳墙了,郭芮毁了,她斗不过本公主,只能将所有的怨气撒在当时在场却事后‘插刀’的郭然的身上,姜茶,还真是心狠手辣,郭然这次西山之行可是一箭双雕,既为郭芮报了那火上浇油之恨,也为她的儿子除去了一块拦路石,岂不是妙哉。”七月都忍不住佩服江氏的算计,一环扣一环,是铁了心的要置郭然于死地,否则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阴魂不安的日子。

    “是,郭家那边的人传来的消息和属下从黑市上探查到的如出一辙,今日的确是有买卖人命的勾当,也是西山,这样一推论分析杀的人就必然是乔预无疑了,只是出钱的人有着必杀的决心,出的价钱自然相当的丰厚,办事的人自然也水涨船高,跟在郭公子身边的人似乎没有胜算,可是西山那么大,属下不知郭公子的母亲沉睡在何处,支援的人就不知往何处而去了。”暮西将事情分析得一清二楚之时就担忧起来,为了不打草惊蛇,郭然身边跟着的人不多,如果道上的人心狠手辣,郭然这边是不可能以少胜多的。

    乔预看暮西进来之时的神情和七月的重视就知道这不是一件自己能随意开口的事情,即使听见了郭然这个熟悉的名字,他也没有向往常一样插一句话,只听见暮西说不知郭然去了西山之上的何处,他才有了要开口的想法。

    “郭然的母亲,是成山长家的大小姐吗?”他记得成家的郭然的外家,刚刚暮西也提起郭然现在住在成家,之前由七月引起的那一场郭家的浩劫让郭家的人震怒,郭继更是将郭然这个儿子逐出了家门,只为了讨姜茶的喜欢。

    这件事在罕都传的沸沸扬扬,乔预和郭然的私交不深,身在罕都,同为上层贵族的子弟,多少也有些关系,有时也会相聚把酒言欢,从郭然离开郭家后,乔预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也不曾见过他出现在朋友之间的聚会之中,乔预是一个最爱凑热闹的人,无论是谁请,只要有好玩的事情,他屁颠屁颠的就去了。

    “是,乔公子。”

    既然七月相信乔预,他相信七月,自然也就相信了乔预。

    “原来这一段时间他一直藏在成家,他的那群柔柔弱弱、文绉绉的朋友们都已经打听到我这里了,不过我还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暮叔要是不提起成家,我差点儿都还忘了成府是郭然的外家,想当年成小姐可是名满靳国的第一才女,只是嫁给了郭容涛可惜了。”乔预对郭然被郭容涛放逐的事情可是打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忍着恶心带着郭家的二公子郭蓄一起玩了几天,就为了打探一些内幕消息。

    “那时你都不知道在哪里呢?这些事长辈们提起的,不然你能知道个什么?”听乔预一脸自豪的提起成家小姐,也就是乔预的母亲的事情。

    “我当然清楚了,听说我二叔当年是爱惨了成家小姐,只可惜那成家小姐是指腹为婚,不然哪里能轮得到郭容涛捡了一个这么大的便宜,郭然说不定就叫乔然了,他那就是我的小堂哥,真是命运弄人啊。”乔预说着感叹命运,老天爷怎么就那么的不想要,要是成小姐和他二叔在一起了,今天怎会是这样的一副局面。

    七月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秘事,想来当年成小姐出嫁之时,乔家二爷该是心碎了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入了狼窝,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的被消耗得香消玉殒,乔二爷心中的恨恐怕堆积如山。

    “然后呢,你二叔后来怎么样了?”七月很想知道这个故事最后的结局,看乔预说话时的伤感这个故事应该是不完美的。

    乔预低头沉思片刻,不知想了一些什么,随后抬头说:“我二叔在成小姐成亲的第二天就去了靳北边关,直到十五年前才回了一次罕都,而那一次就是成小姐离世的那一天,我当时还小,并不记得什么事情,只是那时好奇自己这个别人口中的二叔是什么样子的,我就悄悄溜到他的院子外面偷看,却看见他眼中充满煞气的正擦拭这他的那一把宝剑,当时差点把我的魂都下没了,不过第三天他有匆匆的回了靳北,只在西山建了一个别院,我每年都要去玩上几天,现在想来,他当时是想冲去郭家宰了郭容涛那个傻冒儿的吧。”

    “有情人终是难成眷属,一个情字,最不容易忘却了,忘着忘着就成了执念,我最佩服深情之人,他日乔二爷若是回京了,你可不要忘了给我引见引见。”七月听了乔预二叔的事迹,心中佩服不已也感慨万千。

    “那可就说好了,不过郭然真的有危险吗?姜茶在京中最不受人待见,她当初是靠勾引郭容涛,两人暗度陈仓、珠胎暗结,实在是遮掩不住了,才以平妻之礼娶进了郭家,郭二名义上是早产,实际是足月而生,这件事是靳国上下的一个笑话,而姜茶的人品也不怎么好,心思极其歹毒,她要是真的要对郭然下手,就必定不会有留下活口的机会,还是让暮叔早做打算的好。”乔预在罕都厮混了这么多年,这一点的消息和弯弯绕绕要是知道得不清楚,他还有什么颜面在罕都混,更对不起这些年吃过的白米饭了。

    暮西对这些情况自然也是再清楚不过了,二月对姜茶的调查绝对比乔预知道的只多不少,这女人的心狠手辣他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都还在二月的名册之中。

    “属下知道姜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西山那么大,属下并不清楚郭公子会去往何处。”西山是京郊最大的山,范围肯定不会小,暮西并不知道郭夫人的沉睡之地在何处,而又不能让二月派出大量的人去寻找,暮西也没有办法。

    “郭然自然是去了成小姐的墓地了,暮叔是不知道成小姐的墓地在哪儿吗?”乔预还是习惯称呼郭然的母亲为成小姐,似乎他们都不承认她曾经是郭夫人。

    “是”

    “你早说啊,这个我知道,我不是经常去西山小住吗?在哪儿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出去瞎溜达,自然遇见过郭然前去西山祭奠,我有些好奇,就跟了他一路,等他走后才发现是他的母亲成小姐之墓。”乔预对以前是熟悉得很,他到了西山无聊之时就去漫山遍野的游山,也碰见过不少的轶事,要是传出去,整个罕都恐怕崩溃。

    “真的,那在何处?”暮西觉得喜从天降,乔预竟然知道郭然会去哪儿,那现在赶过去,一切都还来得及,他相信她的人的实力,绝对不会被秒杀,即使知道没有胜算,他们也会血战到底。

    “走,我带你去,我带你抄近道,保证不会让郭然有任何的危险。”

    乔预说着就起身欲拉上暮西就出发,他还没有见识过真真正正的血战,想起待会儿刀光剑影的,他就莫名的兴奋,要是自己也能拿上一把剑上前御敌该是多么的刺激啊。

    “乔预、暮叔,你们都不能去,清月台不能牵扯进这件事情,只需派人去就行了。”七月想得很万全,这件事情她们的确不能去参与,现在四处都是冷炀的眼线,稍微有一点点的不错误,就将跌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那怎么办,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郭然就这样被抹杀了?七月,这是不是浪费了人才?”乔预忙不迭的回话,他可不希望郭然就这样被姜茶给杀了,如果能赶紧的赶到出事的地点,肯定就能够救了郭然。

    “你将具体的位置告诉了暮叔,暮叔自然会安排下去,哪里需要你亲自出面?”七月问他一句,这件事情的确不需要乔预去前前后后的跑,暮西手下的人只需要一地址,就能将事情处理得一清二楚,不需要任何人的引导。

    乔预想了想说:“没事儿,那个位置就是我说了,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反正这几日也到了我一年一度去西山的日子,我今日去了,有谁知道我是去插手郭然的事情的,我再把郭然往我二叔的别院里一藏,就算那些人有帮手,她姜茶还敢私闯我二叔的院子不成,除非她是不想活了,否则我二叔是不会放过她的。”

    “这,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只是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马脚,那群黑道中的人,你是惹不起他们都是亡命天涯的人,还有郭然那边你先稳住,决不能让他单独回京,你过两日将他藏在你的车驾要去西山之中带回京城就行。”七月听了乔预的话,觉得也十分的有道理,暮西的人救下了郭然也不好处置,姜茶既然下定了决心就绝不会只有那一点点的手段,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她也许会让人兵分两路的劫杀,这样郭然就没有了谈脱的可能。115

    “好,我马上就去。”乔预欢天喜地,他终于可以去见识一番那样的大场面了,不过为了安全,他决定躲得远远的,觉不让那些人发现他在偷看,这可是他的看家本领,他就不相信不能趁乱救出郭然,只要救出了郭然,他就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英雄,他能从一群武艺高强的人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郭然带走,这是多么无上的荣耀啊,要是传出去了,估计整个罕都的兄弟们都对自己崇拜得五体投地。

    乔预一听七月的松口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清月台往邵阳大长公主府飞奔而去,他还需要回府中整理一番,自己匆匆忙忙的将自己要带的行礼三下五除二的就收拾好了,就等着暮西那边的消息了。

    “端砚,让管家给我准备好马车,本公子今日要去西山,让他赶紧给我备好,我待会要用的时候若是没有看我不狠狠地收拾他。”乔预在府中就是耀武扬威的惯了,只要他在府中,他就是小祖宗,所有的人都要顺着他,不然乔预一个人就能把全府的人折腾得没有了脾气,他可不管其中有什么事情,他只知道他心中不爽。

    “是,公子。”端砚听了乔预的吩咐,拔腿就去通知管家了,他家公子去西山的事情可不能耽搁了,得赶紧去告诉管家。

    端砚从小就跟在了乔预的身边,看乔预的神情就知道这西山今天是必须去了,管家平日里对他照顾有加的,现下有事情,决不能不让管家知道。

    “你刚刚回来,又要去哪儿了,怎么今天一大清早就悄悄的跑出去了,我不是告诉你不准你出门吗?”乔良一听到管家回禀乔预回府了,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乔预的横波院,却在刚刚进院子的时候就听见他让端砚去吩咐管家备马车的事情。

    “二哥,你怎么在这儿?”乔预看见是他二哥的脸,心中松了一口气,却有些拿不准他二哥是什么意思。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啊,我去西山,这不是挨揍了吗,我决定上西山修养一段时间,等我脸的伤好了再回来,我在府里待着,要是有人上府里找我,不就被看见了我的脸吗?”乔预眼眸一转就知道怎么回了乔良的话,他最清楚乔良的性子,只要他说对了话,乔良是绝对不会阻拦自己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西山郭然

    “哦,既然你害怕被人知道你这一副尊容,那为什么还今早上偷偷的跑了出去,你这就不害怕被人看见了?”乔良知道乔预今天早上出去的事情,现在提及,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二哥,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这一副尊容?我就说你是嫉妒我的英姿俊容,七月还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今天你的狼子野心可算是暴露了,我的命真苦,摊上了你这样一个没良心的二哥,等我娘回来了,我一定要给她好好的说说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为人,有没有好好的照顾我,你简直是愧对母亲的信任,一点都没有好好的照顾我,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也就不和你瞎掰扯了,免得你说我小肚鸡肠,我是一个最大度的人,我绝对不会和你计较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限制我去哪里,我去哪还需要你来干涉吗?”乔预一篇长篇大论,他很不爽他二哥的行为,最主要的是他二哥说了乔预的脸,乔预被指了痛脚,打死都不会放过乔良。

    乔良没想到乔预会有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太激烈了,以往不管怎么说,乔预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今日的举动实在是太反常了,刚才听他提起什么七月,难道他大清早的就去了清月台?

    “你去了清月台?”

    乔预双眼微睁,心想他怎么就知道我去了清月台,难道是派人跟踪了我,要真是这样,也太变态了吧!

    “去了又怎样,没去又怎样?”乔预两眼一斜,想起他还有一见斗篷没有收拾,西山之上的寒气可不是帝都能相比的,还是最好带上一件斗篷为好,自己那一件影青色的斗篷好像是放在了箱子里,他还得好好的翻一翻。

    “我说你怎么大清早的就偷偷的溜了出去,我差点将府里翻了一个底儿朝天,我也不说你了,就只说了一句话,你就将我骂的没有丝毫回口之力了,你可真是我的亲弟弟啊。”乔良对乔预一直都是绝对的忍耐,乔预无论说了什么话,他都绝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清月台,我今日在七月那里看见了冷老九,那个老兔崽子看见了我还笑话我的脸,二哥,你一定要去将冷老九给我暴打一顿,或者将他的商船给堵死,他那么的贪财,一定会气死的。”乔预现在早就已经忘了他之前一顿数落乔良的时候了,听乔良提起了清月台,就想起今天在清月台的时候被冷老九嘲笑的时候,他心中就愤慨,冷老九那个大傻子竟然趁着自己的家人没在就欺负自己,一贯的只会欺软怕硬,他一定要让他二哥去给他复仇。

    乔良脸色微微变化,岳亲王怎么会去清月台,难道萧阳公主真的利用冷嫣然狠狠地敲了他一笔,如果真是这样,那岳亲王可是在靳国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了,萧阳公主是一个不怕事儿也爱惹事儿的主,岳亲王那一点点脑子在萧阳公主的眼里不过是小手段,只怕岳亲王府也会栽在萧阳公主的手里了。

    “冷老九?岳亲王去了,那冷嫣然应该已经回了王府吧,岳亲王可是最疼爱他的这个女儿了萧阳公主都要了些什么东西?”乔良不知清月台的情景,他只知萧阳公主是不会轻易放过岳亲王的,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萧阳公主那里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回去了,被冷老九赎回去了,不过就区区的珊瑚树、翡翠树还有沉香木,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当时我看着冷老九那一副心痛的样子我都忍不住看不起他,还是一个王爷,怎么就那么的小家子气,我都为他忧心,太丢我们皇室的脸了,我找到了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教育他一番。”乔预一脸正气的评点着岳亲王,一副对岳亲王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刚乔良看了都忍不住暗笑,这个小四,总是让人一刻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每次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忍俊不禁。

    “那岳亲王也是下了血本了,整个罕都恐怕也只有萧阳公主敢和他抗衡,也只有萧阳公主能令他没有招架之力了,不过他会善罢甘休吗?”乔良和岳亲王打了无数次的交道,他很清楚岳亲王心底的那一点贪心,岳亲王这个人没有什么坏毛病,就是特别的爱财,萧阳公主这一次诈了他不止一点点的财务,珊瑚树那些是御赐,代表的是圣上对岳亲王府的宠信,这些都还不知道最重要的,让岳亲王最痛心和不甘的应该是他府中那千年沉香木落入了萧阳公主之手,那可是他费尽心力才得到的,已经在他的王府里珍藏了近近十年,现在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他心中哪里愿意,恐怕心中是对萧阳公主记恨惨了。

    “他敢,他要是敢,我天天跑到岳亲王府骂他去,我还就不相信他冷老九有什么脸面出来见人。”乔预恶狠狠、咬牙切齿的说着话,要是岳亲王敢,他乔预说到做到,绝对让冷老九没面见人。

    乔良听了乔预的胡言乱语就皱起了眉头,这样的话乔预说出来了就一定能做出来,乔预这个人说话算数,而且他对岳亲王又有一种天生的敌意,只要一遇到岳亲王的事情,乔预肯定会一股劲的冲上去,还真的有可能拿着椅子端上茶跑到岳亲王府门前去骂街。

    “算了,我不和你说了,我还有正事儿呢。”乔预拿起自己收拾好的包袱拿起就往门口而去,他突然想起暮西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弄好呢,万一自己去晚了,郭然没命了,自己岂不就是千古罪人。

    乔良实在是不明乔预要去哪儿,每次都这样风风火火的,也不知他究竟在忙一些什么事情,而且神神秘秘的,还不想让自己知晓,不会是真的要去掀了陈府吧。

    “你去哪儿,先告诉二哥,二哥为你找了两个暗卫,要是每次出去都像昨天一样回来,这不是向世人说我邵阳大长公主府怕了别人不成,以后谁要是欺负你,只管让暗卫揍了他们,只要不死就行了。”乔良作为哥哥,自然最清楚乔预的性子,总爱惹事生非,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武力,每次和别人起了冲突,只要是有了打架的事情就肯定是乔预落败,虽然他嘴皮子厉害,但是乔预却从没有打赢过任何人,只是昨天晚上被打得厉害了一些,这让乔良不能接受了,他从小护着长大,舍不得骂的小弟被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外人给打成了自己都认不出的模样,乔良怎么能忍心,乔预一直以为乔良不为他报仇,其实乔良暗地里下了特别多的绊子,陈府有陈婉儿那么一个宠妃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邵阳大长公主府的‘眷顾’只是他们的荣幸。

    乔预早就想要暗卫,可是家中所有的人都不愿意给他安排暗卫,尤其是邵阳大长公主觉得乔预总爱惹事生非,如果带着暗卫出门,不就更加的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身上说不定会背负很多的人命,这样即使自己的权势再滔天,也恐怕是保不了乔预的。

    “二哥,是真的吗?我是不是待会儿出门儿就可以带着他们了?”乔预一想着自己以后出门可以不用心中胆怯任何人,就越发的激动,而且待会儿自己也有用武之地了,说不定自己还真的可以悄悄的将郭然偷走了。

    乔良看乔预还没有忘记自己要出门的事情,而且脸上的表情特别的兴奋,他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情,而且乔预还绝对不会让自己知道,也不知自己这一次给乔预安排暗卫究竟是对是错。

    “只要将你去哪儿交代清楚了,自然是可以带着的,而且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人了,乔九、乔十,都出来吧!”乔良必须要问清楚乔预究竟要去哪里,即使他出了事情,自己也能第一时间赶去,这是乔预每一次出门的规矩,只有今天他偷偷的溜走没有留下任何的消息,才让乔良担心受怕了一早上。

    乔良一拍掌,他的身后随即就出现了两个一丝不苟、没有半点多余表情的少年,乔预前后转了好几圈,心想这俩黑脸的人不会就是自己的暗卫吧,怎么和暮叔不怎么一样呢,平日里他觉得暮叔都是太清冷的人,这俩人比暮叔更甚,要是这样的两个人天天跟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不得愁死、闷死啊!

    “哥,你给我安排的暗卫不会就是他们吧,我可是要上西山,西山上本来就已经很冷了,带着他们我不得冻成冰吗?”乔预一边继续打量二人,一边摇头摆脑的嫌弃自己跟前儿的两人,这两个人不仅不笑而且这名字也取得不好,乔九和乔十,这样的名字怎么能体现出自己的威名?

    听乔预提起自己要上西山,他就知道乔预是要去哪里了,心里的担忧也消散了,这几天正是乔预每年上西山的时候,而且乔预每次都是风风火火的,想来也不觉得奇怪。

    “那好吧,时候也不早了,西山之前寒气重,你可要好好的注意身体,把披风和大氅带上吧,过两天母亲就回府了,我会提前派人去接你的,到时候你可不能耍小性子,知道吗?”乔良向前两步,靠近乔预的时候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为乔预将他的衣袍理了理,提醒着乔预不可忘了府中的大事。

    乔预听他二哥乔良提起了邵阳大长公主回府的事,连忙说:“二哥,你放心吧,你派人来接我,我肯定不会拖拖拉拉的,我最想念母亲了,自然是希望能够尽快的见到她,我可没有忘记昨日陈康打了我的事情,我要让母亲为我做主的。”

    乔预话音一落,斜眼一看旁边的沙漏,心知时候不早了,郭然应该已经在邵前往西山的路上了,自己必须赶紧出发,不然真的就赶不上了,他可不希望到了只能看见激烈的打斗场面和郭然那还未冷的尸体。

    “二哥,我来不及了,我先走了。”乔预提起自己的包袱,几步就急冲冲的冲出了他的屋子,端砚跟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

    “公子,你等一等端砚哪。”

    “公子”

    “端砚,你别废话,要是还想跟着本公子就乖乖的闭嘴,去让管家那把车给我安排好了,在门口等着本公子,不然你就别和我一起上西山了。”乔预听着端砚一个劲儿的在自己身后大声的喊着自己,乔预就不得劲儿,转身就怒斥了端砚一番,将他打发去找管家了。

    不一会儿,乔预就登上了上西山的马车,而暮西自然是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没有任何人能感觉到暮西的存在,包括乔预本人。

    在乔预离开清月台之后的片刻之间,暮西就已经安排好了要去西山的人,只是七月想着乔预要去以前带路,而且乔预的性子又跳脱,有他在,也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安排了暮西也随那些人一起去,暗自跟在乔预的身后保护他,千万不能让乔预出了事情。

    当乔振启程的时候,暮西就悄无声息的跟在乔预之后,就连乔预新得的两个暗卫也没有察觉到暮西的存在,而乔预却是早早的就发现了他们,起初暮西还有一点点的惊讶,不过转瞬之间就想明白了,应该是乔家的人不放心乔预吧,昨日的事情应该是刺激到了乔家。

    约莫两个时辰的路程,乔预先让人先停下了,这一路上都没有遇见郭然,也没有遇见那群要杀郭然的人,而且一路上都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暮西看得很清楚,一路走来,之前在这一路上郭然是安全的,也许那些人是想在过度人的墓前将郭然杀害,让郭夫人看看他儿子的惨死。

    “先停一会儿,我都快被颠簸得散架了,这上西山的路真是不好,皇上也不知道将这边的路好好的修一修,西山可是皇家的避暑、狩猎的场所,修缮的事情自然也应该由皇上提起吧。”乔预每年上西山就要这样唠叨一次,每次他的腰就要‘发作’一次,这一次上西山还是速度最快的,以往他绝不会这么拼死拼活的赶路,有时候上西山都需要两三天的时间,他在一路上总是要走走停停的。”从罕都到西山的距离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只是一路上要经历可太多的事情。

    暮西见乔预停下了,心中急切,可是他又不敢露面,公主不止一次叮嘱自己一定不能露面,很多明面儿上的事情不能让他沾手,自己在靳国人的眼中至始至终都是萧阳公主身边的人,自己的一举一动代表的人是萧阳公主。

    七月略微的休息了片刻,可是一想起暮西交代的事情他就一点也没有了休息的心情,心里也特别的乱,仔细一想还是转身跳上了马车继续前行,反正这么久就已经缓过来了,剩下的路程已经不多了,郭然的危险也就加大了,万一就是因为自己休息这一小段的时间而让郭然陷入了绝境,这样的后果,乔预想都不敢想,虽然自己和乔预不熟,但是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啊。

    “启程,加快速度,越快越好。”乔预想通了这个问题,一刻都不忍停留,他都恨不得这马长了八条腿,即使现在已经加快了速度,再快就不能承受了,乔预也觉得比蜗牛还慢,连身上的酸痛感和疲惫感都渐渐的消散了,没有了一丝一毫。

    约莫大半个时辰未到,乔预的马车在很远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的听见的兵刃相见的声音,为了不打草惊蛇,乔预三下五除二就跳下了马车,自己一个人悄悄的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移去,而马车就慢慢的向乔预所在的地方移动,乔预感觉自己是真的意思到了死亡的感觉。

    “你们都停下,阿九和阿十跟着我,你们的声音那么大,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被你们给吓没了?我这事情可是不能任由你们瞎起哄的。”乔预一个人甩下那些伺候在乔预身边的人。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连续不断的声音是兵刃相接的声音,乔预一听心中激动万分,他只玩过飞镖,而且还从来没有命中率,现如今能看到现场版的暗杀,他深觉荣幸。

    “公子,我们是不是别靠近了,刀剑无眼万一伤了公子,属下岂不是罪大恶极。”阿九和阿十自然也是听见了打斗的声音,只是乔预一反常态的非要凑上去看一个热闹。

    “慌什么慌,不知道淡定吗?本来还没有人发现我,被你这么一搅合,说不定那些人都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乔预忽然回头怒视跟在她身后的阿九和阿十,本来别人也许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的,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往自己的跟前儿前进了,就怪这两人不知道掩饰。

    乔预低声训斥完了两人转身就朝打斗的地方悄悄的前行着,每一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生害怕发出了一点点的声音。

    乔预趴在草丛之中看着刀光剑影的现场,以及满地的尸体,还有已经被血染成的红土,默默的思考着自己和郭然的位置,自己应该怎样动手才能不被第一时间发觉,只要有一点点的时间,他肯定能带着郭然离开,只是现在却不知道自己还怎样动手,无论怎样,都觉得不是最好的方法。

    不一会儿,郭然的这边就慢慢的显出了劣势,照这样下去。郭然是必死无疑的,他都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正好可以去见他的母亲了,只是他的仇还没有报,心中总是不甘的,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一次机会,让他有机会毁了忠义伯府自己要了那几人的命。

    “阿九,你说我要是将郭然带走,就是那个站在一边纹丝不动的人有多少的胜算?”乔预还是没有打消自己偷偷的将郭然弄走的想法,这可是唯一的一个可以证明他的机会。

    “没多少,除非有人能够拖住那群人,他们的招式太狠毒了,招招致命,应该是下了死手,这个时候想要带走那个人是难上加难,属下觉得没有什么胜算不大,公子可得考虑清楚了。”郭然    这边的人越来越少,难度自然也就加大了,乔预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他相信七月的人,一定会在最关键的时候了赶到的,他现在已经来了,暂时还不能出去让人有了想法。

    片刻之间,就在阿九话音刚刚落的时候,数十人从天而降,迅速的参与了战斗,打得那些人措手不及、应接不暇,不知问题出现在了何处,也慢慢的拉回了局面。

    就在双方相持,黑市那群人慢慢的呈现除了颓势,乔预一个不察冲上去拉着郭然就冲出了人群一路狂奔,他生怕后面有人穷追不舍,不然就凭他的这两个人,而且还是感觉不怎么样的人物,是绝对打不过那一群心狠手辣的人的,自己只有拼命的跑才能回避这些危险。

    郭然本就等死了,可是却被一个他没有看清的人拉上就疯狂的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救了自己一命。

    上了马车,郭然才抬头,发现自己自己对面正气喘吁吁的人是乔预,乔预和自己的交情不深,自己的那条路也不是乔预去别院的路,他绝不会费心费力的为自己找这些麻烦。

    “乔预?”

    “是我,郭然。”乔预知道他的心中疑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这个田地,按理说是不应该。

    “真的是你,多谢,我郭然今生今世没齿难忘救命之恩,他日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只管在我的这儿提就好。

    “你了不必谢我,我只是答应了萧阳公主帮帮你的忙,我可没有时间和精力做这些事情,要不是萧阳公主派人在你的人边保护着,估计现在也是部门下收的,刚昂那一群从天而降的人也是他从七月那里派来救你的,所以这一切都不是我的功劳,你实在是想要感谢,他日登清月台就成了。”乔预没有邀功,而且这的确不是他能做的事情,便告诉了郭然七月帮助他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七章 西山之行

    “萧阳公主?”郭然很惊讶,乔预虽然无状,但是他从不会骗人,他说是萧阳公主救了自己那就一定是萧阳公主,只是她为什么会救自己,自己无权无势,更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子,有什么值得萧阳公主谋算的。

    “对啊,就是萧阳,不然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儿,从你自忠义伯府郭家出来之后,萧阳公主就派人一直跟着你,就怕姜茶那个老毒妇会害了你,没想到姜茶那毒妇真的下手了,你这脾气也是太软了,要是我被这么欺负了,我直接一提脚将她踹飞了,又不是我的亲娘,我还不相信我就不孝了。”乔预一提起姜茶就一股火气,姜茶的的脾性可是全罕都的人都知晓,乔预最厌恶的就是她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如果姜茶现在真的站在乔预的眼前,乔预也许真的会一脚踢飞她,乔预可不会管她是谁,是不是女的,反正他厌恶的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郭然默然,今日是他母亲的忌日,每年他都要上西山祭奠,这一段时间,郭然一直在成府足不出户,连他自己的院子都没有踏出去过,只知姜茶心狠,却没想到她已经在今日的西山为他安排好了厚礼,眼见明亮锋利的刀锋快要划到他眼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死定了,可是突然冲出了两人在最危险的时刻将他推开了,那时候他的心百感交集,他还不想死,他母亲的死是没有那么干净的,姜茶和郭容涛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可是看着越来越现颓势的保护自己的两人,他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没有了。

    “唉,郭然,你怎么不说话,看见我如此拼命的救你,你就不感动吗?”乔预看见郭然就坐在他旁边的角落里,沉默寂静无语,连乔预自己的叹气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便觉得没有意思,这一路上都这样默默无语,岂不会闷死了。

    “当然,郭然多谢乔四公子救命之恩,郭然之前就说过,救命之恩不敢忘,他日乔四公子无论有何吩咐,郭然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郭然本就不是话多之人,他对乔预的感激之心绝不会少,只是他现在想不通萧阳公主为何会救他,听乔预之言,是她早早的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他自己都不曾想过姜氏会下此狠手,萧阳公主竟然将姜氏看得这么透,只能说她对靳国的局势、对罕都的权贵调查、了解得十分的透彻,不然怎么可能知道自己都猜不透的事情,他了姜茶共处了近二十年,深知姜茶的性子,都以为姜茶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乔预听了郭然的话,心中特别的满足,觉得自己真的是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将乔预带回罕都好大肆宣扬一番,让那些成天和自己不对付,只知道厮混的混蛋们看清楚自己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可是七月说过,郭然暂时不可回京,乔预的一腔热情就此熄灭,人也想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就蔫了,又看郭然那一脸的生人勿近的清冷,他更加的忧愁了,如果和自己待在一起的人是一个活泼开朗的性子,乔预觉得一点都不会无聊,别院里那么多玩的,够两人随便的待上几日,可是郭然却是不可能的。

    “老郭,我们现在是暂时不能回京的,七月都已经给我交代清楚了,我暂时偷偷的将你送回了京城,我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我也不需要你报答我什么,只求你这几日和我说说话,可好?我不希望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是不会说话的石头,你就当是行行好吧。”乔预一想起郭然从上了马车就说了两句话,心中就忍不住发愁,要是自己在西山待这几天被憋坏了可就麻烦了,只求七月能赶紧的给自己来信,或者他二哥早早的派人来接他。

    “不回京?为什么?可是我外祖父和舅舅那里该怎么办,他们会担心的,每年的西山之行我都是当天下山了。”果然害怕成府那边的人会担忧自己的安危,自从母亲离世之后,虽然他和成府也没了什么来往,但是在自己被郭容涛私自放逐赶出忠义伯府的时候,唯一能够接纳和保护自己的人只有外家,也只有外家的外祖父、舅舅、舅母对他一如既往的疼爱,就像他的母亲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一样,他很享受这样的温馨,可是有的人却已经不在身边了,现在郭然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他的外家成府,当乔预提起几天不能回京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们会担心,会令他们担忧。

    乔预被郭然这么一问,突然说不出话来,他走的时候七月的确没有交代为什么不回京,只说沿途会有追杀的人,可是乔预一细想,有追杀的人,不就更应该回京吗,到了罕都,天子脚下谁还敢胡作非为,甚至是持刀杀人了,说不定他们还没有走到城门就已经被罗凌的人拿下了,还有什么动手的能力,只是乔预当时没有想到这么多,便七月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他自然是解释郭然的疑惑。

    可是乔预一想着他刚刚都已经救了郭然,连这么困难、危险重重的事情他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办妥了,要是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都不能摆平,传出去岂不是有损自己刚刚树立起来的威严。

    “当然了,要的就是你外祖父他们担心,上了一次西山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不就把事情闹大了吗?大理寺的那个刻板脸可是你外祖父的学生,两人好好的叙叙旧,你这事不久捅咕出去了,到了最关键的地步你就站出去指控姜茶,这事情不久结了?”乔预又开始按照自己的想象瞎分析,还分析得头头是道,连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暮西听了都觉得不错,就乔预这个办法只要操作的好,姜茶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只是这样做,姜茶是死不了的,就郭然也是接受不了这个结局的,根据暮西所知,郭夫人的死其实另有隐情,郭然或许知道了一点儿半点儿的,既然已经有了怀疑,一个有血性的男子都不会就此放手的。

    郭然听到乔预说这样可以置姜茶于死地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有了计算,就按乔预这样的方法,姜茶是不可能死的,说不定还会逃脱罪责,郭然的目的是让姜茶和郭容涛死无葬身之地以此来慰藉他母亲的在天之灵。

    “算了,乔四公子,就算大理寺卿是我外祖父的学生又如何,依旧咬不死姜氏的,即使她真的动手了,也有了实质性的人证物证,我那‘父亲’可能还会觉得是天经地义,依旧会费尽心思的将她脱身,除非我外祖父所有的学生都一致的咬死了她姜氏。那样她才是绝无脱罪的可能。”郭然天资聪颖,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他的心思比乔预要深沉、缜密得多,他都已经看得明明白白、透透彻彻的事情,乔预还能想到哪里?

    “那不就好了,虽然你外祖父和舅舅们不入仕,但是他的学生遍布朝野,随便扒拉几个出来就能吧郭容涛吓个屁股尿流了,你害怕他了不成,实在不行还有我呢,你还不相信我了?就凭他一个郭容涛,我随便出手三下五除二就将他处理了,我还不相信他敢来咬我,我可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夫,一人一拳、一脚都能把他打残了。”

    乔预满脸自豪,将事情想得特别的容易,以为就这么两句话就弄清楚了,却没有想过动用成家所有的关系,就为了搞死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蛇蝎妇人值不值得,他觉得他现在一定要将乔预的事情管到底了,所谓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他这一次就好人做到底,一定要将郭然这件事情解决了,不然太对不起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勇敢了。

    “不必了,为了她不值得,我外祖父、舅舅的人脉到了一定的时候自有用处,他日我郭然一定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将他们从这个世界抹灭,不带走任何的烟云。”郭然是下定了决心绝不会动用成府的关系,成府的底牌决不能用,他日一定会发挥重要的作用。

    暮西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特别注意听郭然的话,乔预的话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仔细一听,郭然果真如七月所言是一个有大才的人,只是被家族、时势所累,总有一天他是能够发光的,只要遇见了那个慧眼识珠的人。

    “没事,就算你顾忌你外祖父和舅舅们,咱们也不用怕了他忠义伯府,不就是出了一个皇后和太子吗?那太子还叫我叔叔呢,要是惹怒了我,我直接一路打上门儿去为你报仇。”

    乔预摞到了郭然的身边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搭着郭然的肩膀,一激动又口出狂言的乱打包票,他现在郭然是十分有十一分的同情,更是将郭然纳入了自己的朋友范围,一副谁都不能欺负了我的样子。

    “乔公子,不用麻烦了,我对他们恨之入骨,不止有今日的杀身之仇,还有这么多年日积月累的恨意,这些小事还是让郭然自己亲手处理吧,不然我不会心安,还清乔公子体谅郭然的心。”郭然是绝对不会让乔预出手的,如果别人将他们玩死了,他们也未必太幸运了,自己的杀母之仇该如何报。

    乔预听到郭然拒绝,以为他是不将自己当做自己人,脸色突然变化,有了几分不悦说:“既然如此就算了吧,我可是好心好意的想要帮你,你竟然还不识好人心,真是浪费了我的一腔热血。”

    “乔四公子,郭然并无推辞之意,只是我等着亲手解决他们等了十五年,这十五年里我一直默默无闻的在郭家得过且过,极其得了一个四大才子之首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也就是这一个四大才子之名让他们对我起了戒心,才让我继续等了这么多年,亲手了结了他们已经成了我的夙愿,还请乔四公子成全。”即使乔预的言语声音大了一些,郭然依旧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这样的人才是最为可怕的。

    乔预听郭然的解释,心中也明白了几分,要是自己被欺负了几十年,自己肯定也是想要亲手杀了欺负他的人,如果被别的很提前动手了,自己恐怕会气得跳脚、抓狂。

    “没事儿,没事儿,咱们都是好兄弟,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没什么值得记恨的。”乔预转眼就喜笑颜开的反过来劝慰郭然,仿佛刚刚闹了不愉快的人是郭然一样,和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乔预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下了,只听端砚利落的下车说:“公子,西山别院到了,可以下车了。”

    “这么快就到了?”乔预揭帘看看车外的景致,发现真的到了西山别院,他猴急的掀开帘子就跳下了马车,连端砚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脚踏都踢倒了。

    “老郭,快出来,这西山上的景致和罕都可是大不相同,尤其是这一处,你恐怕是没有见过的,这里是我二叔的私人之地,我每年这个时候就要上来住上几天,你要是喜欢,只管告诉我,或者来年上来祭奠成小姐的时候直接到这儿向管家报你的名字就行了。”乔预现在是将郭然看成了自己亲兄弟一样的人,更何况还是他亲手救过来的,对他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多谢乔公子,郭然到了西山一定到这儿来。”郭然也不客气,就这一段时间郭然已经摸清了乔预的性子,他既然这样说,就是把自己当成了朋友,自己如果拒绝,他的心中也许还会不舒服。

    “那就好,这才是好兄弟。”

    “宝叔,你可得记住我这兄弟了,郭家的大公子郭然,以后他要是到这别院,你可别认不清楚人,要真是出了什么不认识人的事情,即使你是我二叔的人,我也照样处置了,你清楚我的脾气,我二叔自然也是交代过你,本公子最重视朋友,你别丢了我的脸面。”乔预当着郭然的面儿给管家乔宝介绍了郭然,也旁敲侧击的敲打了他一番。

    乔宝连忙答应着,乔预这个小祖宗自己可是惹不起的,二爷把他当成了亲儿子一样的看待,以后二房的一切也是会交给这个小公子的,每一年来西山不整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绝不会提离开的事情,更是漫山遍野的跑,这西山又是皇家的狩猎场,自然是野兽众多,他一来,整个西山别院的人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出了任何的事情,他们这些小人物可承受不起邵阳大长公主的怒火。

    “公子,您放心吧,奴才记得清楚着呢,无论郭公子什么时候来,只要奴才见了,肯定就知道郭公子是您的朋友,绝不会有任何的怠慢。”乔宝看郭然的第一眼十分的震撼,这人长得太像当初二爷念念不忘、一往情深的成小姐了,听四公子说他是郭家的郭然,乔宝立马就想到了他应该就是东处的成小姐的儿子了,可叹命运弄人,二爷这一生就陷入了这一个情字之中,如若他日二爷看见故人之子,心中该是只有激动吧,让他以像乔预那样的尊敬来对待郭然,他还是愿意的,毕竟他是二爷最爱的女人的孩子。

    乔预得了乔宝的保证,也不在搭理他,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就不相信乔宝听不懂,乔宝是他二叔的书童,十五年前将乔宝留在了罕都建了这个西山别院便一直在此打理西山别院的一切事宜。

    “老郭,快过来,其余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现在该担心的是姜茶那个毒妇,想必她现在已经得到了你逃脱的消息了,我们现在是绝对不能出去的,她既然已经动了手,就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你就必须死了,对她才没有任何的威胁,即使你现在不想对她下手,她依旧不会放过你。”乔预这一次想得很通透,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如果乔预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即使其余的证据一切都指向了姜茶,也无济于事,她只要咬死不松口就是胜利。

    乔预已经快步进了大门,郭然紧跟其后,乔预的话的确很对,姜茶得到了自己逃脱的消息只会坐立不安,为了她自己,她一定会加倍的派人来继续追杀自己,现在出去,只有死路一条的。

    “乔公子,郭然在这里岂不是连累了府里的这么多人,郭然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郭然想到今日那些杀手的身手,就不免有些后怕,他一人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满府上下这么多的人,其中还有乔预陪着他去死,郭然心中便起了轩然大波,他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明知道自己代表的是危险,可是却一如既往的不放在心上,甚至还和这么多人住在一起,不就是谋财害命了吗?

    “你说的什么话,我们不是好兄弟吗?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能力了,之前那么危险的境地我都能以不变应万变的将你有惊无险的救出来,难道我还会怕了那些乌合之众不成?我二叔这西山别院无人敢闯,你就放心吧。”乔预听了郭然的话,一腔怒火没发的看着郭然,简直就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况且这西山别院可不是一般人修建的,说是铜墙铁壁都不为过,还会害怕那一群宵小。

    看乔预那一张认真脸,郭然才稍稍安心,可是他依旧已经暗自决定了自己的打算,他决不能连累了乔预。

    “多谢乔公子,也多谢乔管家。”

    郭然先是朝乔预拱手行了一礼,紧接着转了方向看着乔管家依然是拱手一礼,他心中感动乔预对他的犹如兄弟一样的感情和乔管家对他的尊重,人生在世这么近二十年,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宁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友情。

    “好了好了,你别来这文绉绉的一套,你知道我最讨厌背书了,可是我娘还总让我背。”乔预见郭然给他行了平辈之礼,可是这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而且乔预看见了郭然眼中的真挚和情感的流动,心里自然是欢喜极了。

    乔预上前拉上了郭然就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边走边说:“我那院子里房间最多了,不用给郭公子准备院子了,他就和我住一个院子就行了。”

    “你不会介意吧?”乔预刚刚吩咐完乔宝就立即转头看着郭然,一脸期待、一眼真诚的看着郭然。

    郭然看乔预的眼神就说:“没事。我一切都好。”

    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两人之间的谈话声音也越来越小。

    ……

    “啪”

    忠义伯府的幽兰院中传出一声激烈的水杯亲吻大地的声音,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面容狰狞的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稍有一点风的女子勃然大怒,一点不留情面的破口大骂。

    “夫人,奴婢也不知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当初那些人是保证会除掉那个人的,可是今日却让那人跳掉了,那人的身边似乎有暗卫保护,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跪着的丫鬟哪里敢有丝毫的怨言,立即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希望能让姜茶快点消气。

    姜茶真的如郭然所猜想的那样坐立不安,郭然死了倒好,自己不用担心那一事情,可是现在就要注意了。

    “你放心吧,当初的事情我绝不放过,只是不是他自己做的事情,他绝不会承认,只知道本国的那些小事。

    “是””

    “郭然要是真的死了倒是不可惜,可是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而且连他在哪都不清楚,我那里绝不会有半点差错。”乔预只相信自己的话,郭然一开口便涉及到了那些事情。

    “夫人,奴婢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奴婢只知道是有人出现救了他,不知道是不是成府为他准备了暗卫,不然还有什么其他的人会救他,他无权无势,整个罕都的任都知道他是已经被忠义伯府抛弃的弃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知晓消息

    姜茶之下跪着的正是在黑市之中暮西看见的那个婢女,一看就是姜茶身边最得力的人,现在出了事情,姜茶第一时间就以为是她的心腹玉竹那里出了问题,不然有谁会走漏消息,姜茶是绝不会相信有人会愿意付出代价来救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没有人会那么的傻。

    “我不管是谁,郭然必须死,你再去一趟那个地方,价钱不是问题,我只要郭然的命。”姜茶两眼中全是仇恨,她恨郭然的母亲成渝,成渝占了她原配正室的身份,还临死前弄出了一个嫡长子来挡她儿子的道路,自己将她弄死了,她的儿子自己也能弄死了。

    “是,夫人,奴婢一定办妥了。”

    玉竹自然也是明白郭然存在会引起怎样的事情,大爷不会怪罪夫人,可是伯府之中的伯爷和府中那些长辈们绝不会轻易的放过夫人,郭然必须死了,夫人才能安然无恙。

    清月台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七月自然也得到了乔预和郭然脱险的消息,那就等着事情全面爆发的时候。

    “公主,那边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乔公子和郭公子已经进了西山别院,暮西也一直跟在他们的左右,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一月已经回到了七月的身边,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清月台中的秘密需要探寻清楚,不然这里总有未知的危险,住着也不安心,靳国的水太深了,用透露着一种阴谋。

    “安排好了,那就等着风雨来临吧,等邵阳大长公主回京了,这个罕都就不会安宁了。”七月很清楚靳国的风雨时刻已经不远了,真正的危境也已经来临。

    一月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一些时日,靳国的情形他自然是清楚的,他们的路会越来越艰难,每走一步都要思虑万千才能迈步,稍微错了一点点,就会万劫不复。

    “一月,两天后西山之上的尸体可以让京兆尹的人知晓,就让这血流成河的场景开启靳国的风云吧。”七月早就已经算好了,靳国的事情还是早早的结束为好,现在的情形越来越有控制不住的倾向,而且她总有一种自己在往别人的陷阱里走的感觉。

    “是,公主。”

    红月知道暮西离开了清月台,她思虑万千之后决定将自己查到的惊心动魄的消息告诉七月,当她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的,这个神秘莫测的靳国王爷居然是他。

    在七月交代完一月事情之后,就见即玉匆匆忙忙、朝自己走来,在自己的耳边轻声神神秘秘的说:“公主,红月姑娘来了。”

    七月疑惑红月怎么会来清月台,清月台中的事情红月一清二楚,怎么会冒着危险来清月台,除非是发生了她不能解决的重大事情或者最危急的消息,难道是舅舅那边的事情,或者是舅舅出了事情。

    “带她去我的院子。”

    七月觉得除了靳北的事情,没有其他的事情能让红月急冲冲的跑到清月台,靳北那边七月没有派人前去,除了他舅舅私自去了靳北,七月想不到其余的事情。

    七月带着一月进入枫院,红月一身黑色斗篷,如果不仔细看,一点都不知她是女子,之间她亭亭玉立在院中,来回不停的踱步,似乎是在思考一些什么。

    “红月你有何事这么着急,是不是靳北真的出事了?”七月进来一直心绪不宁,总觉得是要出什么事情,靳北屡次传来动乱的消息,也让她寝食难安,舅舅舅母一家都在靳北,只渴望他们不会有事就好。

    红月见一月跟在身后,只说:“公主,隔墙有耳,红月来清月台所为的事情既不紧急也不重大,只是这件事是公主的心病,红月不敢隐瞒,才出此下策,请公主找一个万全之地。”

    “一月,去吧。”

    七月话中一落,一月就隐入了暗处,在一边掌控这清月台中的动向,即玉和灵也是聪明人,听红月的话就知此事只能七月一人知晓,只是即玉比灵多了一个心眼,她听到事关七月的心病之时,心中咯噔一下,隐隐约约直觉要出事情,不会是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吧。

    见灵和即玉识相的离开后,七月坐下开口说:“说吧,什么事情,还是本公主的心病?我都不知道我何时有了心病之说。”

    “公主可还记得之前齐国公府的三公子刘海华将军在倾城楼打残了安锦伯府贾知的事情?”当初那件事发生在倾城楼,还将倾城楼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不过也让倾城楼让更多的人知晓了。

    “当然记得,那件事情发生在我的地盘上,我还特意关注了好几天呢,不过那刘海华还真是一条汉子,像贾知那样的小人活该被打得要死不活,不过你说的事情和倾城楼以及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七月想起倾城楼发生的那件事情就忍不住为刘海华鼓掌,要不是刘海华动手了,七月也会让人暗自动手的,别以为自己是贵族子弟就是大爷,得罪了她的人,管你是什么货,照打不误。

    “公主,听蓝月回禀当时的消息说,跟在……跟在刘海华身边的一个男子曾向她提起过属下的名字,而且并非是喝醉了或者无意,当时他说出我的名字之时十分的清醒。”

    “是谁?在这靳国有谁还能知道你的名字?”七月也是十分的疑惑,在靳国见过红月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是知道她的名字的人,而且红月之名更是极少数的人知道。

    七月吞吞吐吐的说:“他说他叫……叫……叫冷河。”

    冷河二字一脱口而出,七月就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冷河既然在靳国,那……那他也应该在靳国,可是他究竟在哪里,还一直躲着不愿意相见,唐暮萧阳公主到了罕都的事情天下皆知,他一个在罕都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是他?那又如何,你告诉了我,我又要怎么做,去追着求着的踏遍千山万水的找那个人,还是心满意足,就此淡忘,无论哪一种,我都做不到。”七月自嘲的笑着说,知道了和不知道是没有区别的,那个人选择了放手,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去弥补,而且七月心傲,即使是爱到深处,她也不会低入尘埃。

    “公主,那个人是我们都意想不到的,冷河在倾城楼露出破绽之后,属下一直暗中追查,发现那个人是……是……是……”红月一直不敢说出那个名字,这个名字是靳国的伤痛,他的那些经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真的是他,或许公主和他的结局会有不一样的变化,公主看似刚强,其实最为心软了。

    七月见红月一直是是是的都是不出来个什么,还弄得自己十分的焦急上火,听着就一股烦躁,本来七月心中就万般的不耐烦了,她现在最需要好好的静一静,理清自己的情绪。

    “是什么,要是再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给我闭嘴。”

    “是沐亲王冷暮。”红月被七月一吓,嘴皮子一哆嗦全都说了出来,清清楚楚的。

    红月一说是沐亲王,七月就陷入了沉思,沐亲王是靳国最没有权势的王爷,而且传言腿脚不便,如果他真的是池沐,只能证明他背后有太多的隐秘了,想来也是可笑,自己的真心实意换来的是虚情假意,说什么池沐,原来人家叫冷暮,也是自己傻的可怜,自作自受。

    “沐亲王,沐亲王,哈哈……哈哈……哈哈”

    七月眼中微微含着泪水哭着哈哈大笑,自己真的是太笨了,原来那人是沐亲王,怪不得自己找了这么多年没有一点的踪迹,怪不得自己到了罕都有时总会有一种心跳加速痛苦不堪的感觉,原来那几次都是和沐亲王府的马车擦肩而过,真是可笑也可叹。

    “公主,您怎么了?”

    红月见七月又哭又笑,急切万分,心中也不免后悔了,暗骂自己的冲动,实在是不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公主,怪不得暮西即使已经知道了沐亲王就是那个人也从不在公主的面前提起,这一次是自己冲动了。

    “我能怎样?不过是笑我的痴我的傻,时间怎么会有我这样的傻子,当初还一脸担忧的告诉别人自己是唐暮的萧阳公主,还说我会等他金榜题名,我去榜下捉婿,原来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七月当初害怕两人的身份差距,觉得爱不该有任何的隐瞒,于是就老老实实的说了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人家也是隐瞒的身份。

    红月见七月徒然伤感,想起自己查到的另外的消息,却犹犹豫豫的不敢说出来,本来就十分的后悔了,可是事情都已经说了一半,留着这一半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啊。

    “你要说什么就继续说吧,本公主又不是玻璃人,这一点都不能承受,你只管说吧,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何不就趁着现在。”七月看红月的表情就知道其中还有事情,七月也想得清清楚楚,她在靳国还有这么久的局,迟早有一天要和他四目相对,而且他的腿本来就是好好的,却装出一副病弱的样子,说没有故事谁会相信,他的手段太高明,七月是见识过的,或许不久之后,两人就是敌人了。

    红月思虑片刻后开口说:“公主,属下查了当年的旧事,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也被人刻意的抹去了痕迹,但是属下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当年那人匆匆离去,似乎是另有隐情,他那个时间回了靳国之后就大病了一场,险些……险些没了性命,幸亏我们现在正在寻找的神医及时赶到才救了他一命。”

    这件事情是极其隐秘的,无论是何人,就算是冷炀也决不能查到这件事的隐情,是冷河知道红月会亲自追查,才露了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让她查到了一些她和七月能知道的事情。

    “你说什么?”

    七月听后惊慌失措,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那位神医只解毒不治病,当初他和自己在一起那么就都丝毫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中毒的迹象,怎么可能说中毒就中毒了,除非他和流遇哥哥一样是胎毒,可是流遇哥哥那么的消瘦,他和流遇哥哥有完全的不一样。

    当年沐亲王是真的毒发,命不久矣,而且这毒是冷炀下的。”红月纠正了自己的话,冷暮不是中毒,而是毒发,而且罪魁祸首就是高高在上的他的亲哥哥冷炀。

    “原来如此,算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没什么好怀念的,这么多年了,他马上就要娶妃,我也马上就要被冷炀指婚了,冷炀不会放任我的,我们两个的身份注定没有未来,冷炀眼中容不下他,更是忌惮我背后的唐暮,我和他是走不到一起的,冷炀不会允许,该恨的都已经恨过了,该忘的都已经忘的差不多了,红月你也不必担心,这些事情暮叔早就已经知道了,对吧?”七月看开了,既然他没有对不起自己,各自都有各自的路,而且还一望无际,哪里还有余力去恨。

    七月问到了暮西这件事,红月只好如实说暮西做了什么事情,以及他已经去了沐亲王府的事情。

    “暮西知道,他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了沐亲王就是他的消息了,就在你们刚刚到了靳国不久,而且暮西已经去过岳亲王府,他已经十分的清楚沐亲王就是他了。”红月查到暮西曾经上过沐亲王府的时候就曾经迟疑过,红月觉得他应该是将这些消息藏了起来。

    “他们都以为我知道了冷暮就是他的消息后会一蹶不振,也害怕我的浑浑噩噩会让冷炀猜忌,让他怀疑,可是他们都不懂,我爱他爱得那么深,怎会舍得让他陷入绝境,七月不是当初的那个宁小七,我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只不过是了了自己的一个心愿罢了。”

    七月只是有执念而已,她并不是小孩子,什么事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再激动能到什么程度呢。

    “好了,红月,你离开吧,这清月台不是你应该久留的地方。”七月看着红月就让她赶紧离开,清月台里面的眼线太多,无论是哪个方面的人,都不能知道红月和七月的关系。

    “那属下告退,永灵的白鸽已经就绪,以后红月不会再来清月台。”红月也知道今天是铤而走险了,自己独上清月台也许会惹出很多的事情,自己和清月台的关系是绝密的。

    “靳北那边一有消息,马上飞鸽传书给我,我舅舅那边要好好的注意着,我不能让我舅舅陷在了靳北无法抽身,如果可以先把我那表哥和小表妹带到我这儿吧。”

    七月十分的担心宁墨和明玫一家人,他们是七月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之一,也是她母后最敬爱的人,他们为了自己、为了母后放弃了太多,荣华富贵、权势在他们的眼里只是过眼云烟。

    “是,公主。”红月一听七月的话脚步一顿,靳北的事情太混乱了,自己至今也没有得到宁家四爷的消息,这些事情暮西已经交代了不许说出去,红月也只能按暮西的话去做,所有人都知道宁四爷一家在七月心中的地位,如果要是真的出了事情,七月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红月沉默着离开了清月台,只希望今天自己上清月台的事情没有被有心人利用。

    “一月,将那些知道七月来了清月台的人全部解决了,我不希望有任何关于本公主和红月被消息传出来。”七月知道这清月台中有人看见了红月,而且看她的样子和打扮神神秘秘的,就知道是有特殊的事情,以冷炀那个心思,一定会全力的追查,不是七月不信任自己的人,而是就怕万一。

    “是,公主。”

    七月安排了红月的事情,决定今天晚上也要像上次暮西一样夜探沐亲王府,看看是否真的是他,虽然这已经是事实。

    乔预带着郭然将西山别院转悠了一圈,便一起回到了他们一起的院子,一路上乔预的每句话都离不开七月二字,郭然很好奇乔预为何会和萧阳公主那么的熟稔。

    “乔预,你怎么和萧阳公主这么熟悉,你们认识很久了吗?”萧阳和乔预熟稔之后就不再称呼他乔公子,而是直呼其名乔预,他很想弄清楚乔预和萧阳公主之间的关系。

    乔预提起他和七月之间的友情就特别的自豪,他应该是靳国唯一一个和萧阳公主成为好朋友的人,想起这些,他就十分的骄傲,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郭然好好的解释一番,毕竟郭然问了自己一场,不回答也不好意思,自己就勉为其难的为郭然释疑,不能让郭然不清不楚的。

    “这个啊,其实我和七月认识的时候你也在场,只是当时你只顾着你那贱人妹妹了,很早就离开了天下楼,其实要是没有你妹妹刺杀七月的事情,我说不定还不能认识七月呢,真是谢谢了,当时你离开后,七月警告了剩下的人,他们也随后离开了,只留下了我和冷枫,你也知道,我平日里最喜欢和不怕事儿的人交朋友,自然就和七月搭上了话,越聊越发现很合拍,我们就慢慢的成了好朋友,我回家后,知道她喜欢沉香,甚至将自己珍藏的沉香全部送去了清月台,当然,七月也是将我当成了朋友的,她当时立马送了这柄张望大师的竹扇到我的府上。”

    乔预爱不释手的摸着自己手中的折扇显摆着,更是在郭然的眼前晃了晃,他就是想要让郭然看看跟着七月混是有好处的,他听七月的口气是看上了郭然的才气了,其实在乔预眼中这些才气又不能当饭吃,拿来有什么用,还不如自己做事情来得痛快,但是七月现在就是想要拉拢郭然,这些事情他还是看得清楚的,七月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他自然要卖力的宣传了。

    “原来是那一天,不过我也不足为奇了,萧阳公主和你的性子的确是像极了,你们两个肯定能成为好朋友的,听说你们前两天才把岳亲王府的冷嫣然教训了。”郭然知道乔预和七月前两天闹得轰轰烈烈的事情。

    “我告诉你,七月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等以后我介绍你们认识就行了,那时候你就知道七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我现在是就跟着七月混了,我们要称霸整个罕都,让那些人看看我可不是好惹的,惹了我们的下场就是冷嫣然。”乔预一脸的凶相,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一点都没有恶狠狠的样子。

    听到乔预要介绍自己给萧阳公主认识,郭然心中是十分激动和感动的,可是他却担心自己入不了萧阳公主的眼,人家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而自己却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子。

    “可是,郭家和萧阳公主之间的关系那么的僵,郭家做了那么多妨害萧阳公主的事情,郭然实在没有颜面和萧阳公主以朋友相称,乔预,这件事还是算了吧。”郭然担心萧阳会放不下郭家的事情,就算自己被郭家抛弃了,可是自己也始终是郭家的人,这个是改变不了的。

    “没事儿,七月才不会计较这些事情呢,那件事是郭芮和郭容涛他们做下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七月若是迁怒于你,又何必派人保护你呢,七月实际上是很欣赏你的,你就放心吧。”乔预听了郭然的话立马反驳,在他的心里,七月绝不会这么小肚鸡肠,也绝不会找郭然的麻烦,拉拢还来不及呢,干嘛要去找麻烦,又不是二百斤的大傻子,谁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

    暮西在暗处听到乔预的劝解哭笑不得,尤其是看见他显摆自己手中折扇的时候,乔预这人看似天真,其实很多时候他都能独具慧眼的看清楚别人的意图,暮西笃定乔预现在是猜到了公主的意图,不然怎么会在郭然的面前一直说公主的好话,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而且乔预只要有人听他说话,他一定会大肆宣扬自己的光荣事迹,尤其是那种英雄事迹。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七月登沐王府

    “郭然,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保证七月不会因为郭家的事情迁怒你,最近是不能带你去见她了,我娘亲快要回来了,过两天我给你发帖子请你到我府上一叙,那时候肯定能见到七月。”乔预提起七月只是总是一脸的自豪和骄傲,让郭然对七月的好奇之感更甚了,他本来就对七月的印象深刻,又知道了七月救他于危难,感激、敬佩之心肯定是有的,只是他很疑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才能让如此无状的乔预句句不离口的念叨着。

    “那我就不客气了,能与萧阳公主相识自然是我的荣幸,而且萧阳公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理当亲自拜谢,只是郭然卑微,恐难登清月台,若得你的引见,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郭然思虑片刻,觉得由乔预引见是最稳妥的方法,萧阳公主的救命之恩决不能忘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还挂着忠义伯府之名的郭大公子,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寄住在成府的无家可归的弃子,人微言轻,想要进如清月台犹如登天,而且那皇帝的疑心那么重,只怕自己在清月台前转悠了两圈,他都要往其它的地方分析,哪怕自己本意不是那样的。

    “好了,今天你也受惊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先出去找宝叔说说事情,待会儿用膳的时候会派人来通知你。”乔预想着既然来了一趟西山,就将二叔信中交代的事情先办妥了,免得以后又要抽时间来通知,而且现在正值自己最忙的时候,今年又有了七月,自己可要每时每刻都跟着她,不能错过任何揍人的机会,二叔交代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困难的,只不过是几句话,只不过需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隐秘一点是最好的。

    郭然自然不能耽搁了乔预的正事,他也暂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请教乔预了,反正自己一个人待着也不会害怕,这里是乔二爷的别院,那些江湖匪徒应该还不敢这么放肆,乔二爷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谁敢在老虎的屁股上开玩笑,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了。

    “你若是有事情就赶紧去办吧,我这里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若是有事情会让人去找你的,我就在屋子里浅眠片刻,等我醒了或许就该是用膳的时候了。”郭然立即开口让乔预去做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这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乔预一离开,郭然果真倚在软榻上浅眠了,暮西看着乔预离开,自己悄无声息的将西山别院四处探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不妥之处,这里不愧是战神乔二爷的地方,比清月台不知强上了多少倍,看似松散,若是真的有人强攻,那就是铜墙铁壁。

    只是这乔二爷上西山建这么一座别院似乎没有什么其它的意义,两眼望去,方圆之间并无其它的建筑,只能说罕都权贵并没有在西山之上建别院的习惯,那乔二爷的行为就值得探究了。

    看来这里还需要好好的探查一番,即使对自己没有什么用处,可是也没有什么坏处啊。

    乔预独自从他和郭然的院子里离开,径直的去找到了管家乔宝,他二叔的交代只需乔宝一人知道即可,这件事也只有乔宝一人能去办,他二叔的吩咐,乔预不敢有其它的变化。

    “宝叔,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其余的人先下去候着吧!”乔预喊住了乔宝,见其余那些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人,他挥挥手让他们全部退下,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能多,自然是越少越好。

    乔宝见乔预一人单独的来叫他,眼神左右打探了并没有其他的人,就知道是有事情了,而且还十分的重要,连忙上前行礼说:“四公子唤老奴前来有何事?请四公子吩咐。”

    “我二叔来了密信,靳北的局势越来越不安定了,边境的情况更是变幻莫测,而且靳北之外还有更神秘无常的势力,我们这边要早做打算了,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风云再起,战火纷争,二叔说我邵阳大长公主府不发国难财,可是却不能让时势束缚了手脚,府中那么多的人,靳北数万战士不能活活的饿死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四处秘密囤粮,我二叔名下的所有全部大面积种植粮食,决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你可明白了?”

    乔预收到了乔二爷的密信之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还是和以往一样悠哉悠哉的拆开看了,可是内容却让他大吃一惊,甚至将信封和笔迹反反复复、周而复始的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错后才相信了信中的消息,乔预和其余的贵族子弟一样沉迷于玩乐,根本不了解靳国内忧外患的境况,这一次得到了乔二的信才知道这些年来自己的错误认识。

    只是他担忧真的会想他二叔所言那样出现动乱,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局面,整个靳国该是怎样的境况,靳国的百姓又该如何,权贵簪缨之家尚且不能自保,更何况平民百姓,按二叔所言,那以靳国之力岂能是那些强国悍族的对手,稍有异动,靳国将会国之不国。

    “老奴明白了,二爷的意思老奴会全力配合,只求能让二爷无后顾之忧。”乔宝自幼和乔二爷乔单一起长大,自幼便伺候在乔二爷的身边,乔二爷的心思和想法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二爷在靳北的经营决不能有任何的阻力,一旦边境有风吹草动,靳北将是最危险的地方,大长公主又已经不沾朝政,如若靳北真的出事,朝中那一**佞小人绝对会动手脚,所以西山的准备不能耽搁了。

    乔预见乔宝一切都懂的样子微微放心,他就知道无需多言,每次自己说不明白的事情他都能一一猜测,而且百分之百的正确,这一次乔预依旧没有太多的担心,他相信乔宝是能明白的。

    “宝叔,你说我二叔说的真的会发生吗?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们该怎么办啊?”乔预向来锦衣玉食,没有经历过磨难,也不懂战争意味着什么,可是他看见过那些因为战火而流离失所的女子寄身青楼来活着,也看见过那些因为战乱而无家可归成为乞丐、流民的人的痛苦,他也渐渐的知道了战争会带来什么,会给人留下什么难以想象的灾难。

    乔宝至始至终都懂他的二爷,没有所谓的相信和不相信之言,他始终明白二爷为何会写来这样一封令人心惊胆战的密信,如果靳北的情形是乐观的,二爷不会这么着急,只能说二爷已经没有其余的办法了。

    “四公子,老奴只知道二爷是不会错的,他是你的二叔,即使常年不想见,你应该也是明白二爷的性子。”乔宝作为乔二爷最信任的人,可以说是亲人一样的存在,他自然明白乔预和乔二爷之间的感情,就连王爷也是比不上的,又是王爷都还会吃醋,只因为儿子太愿意黏着自己的亲弟弟,而乔二爷一生为爱所困,一直没有成亲,将来也不准备成亲了,更是将乔预当成了亲儿子一样对待,不然不会将西山别院交于乔预,也不会每每单独和乔预联系了。

    “我当然知道,我二叔最喜欢的就是我了,平日里也只有我和二叔的关系最为要好,如果连我都不知道二叔的性子,就没有人清楚了,还有,自然也是相信我二叔的,只是……只是……只是我有点担心二叔。”乔预其实一切都明白了,在看到乔二爷密信的时候,只是一想到靳北动乱、战争、烽火,乔预就忍不住的害怕,也担心他二叔的处境会不会有危险。

    乔宝心中欣慰,也庆幸二爷果真没有看错人,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了乔预的手上,只是听了乔预的话,他也有些担忧,即使他相信自家二爷的本领,可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忧心。

    “二公子,你不必担心,二爷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的,也许一切慢慢的都会好起来的。”乔宝即使心中也有微微的担忧,也不能在乔预的面前表现出来,还劝解乔预莫要太过担心了。

    乔预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听了乔宝的劝解、安慰,乔预便不再想那么多,看了看已经微微有了变化,逐渐灰暗的天色,乔预若有所思的说:“宝叔,估计也该是时候用膳了吧,只是着膳食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四公子,肯定已经备好了,您若是现在就要用膳,老奴这就去给您准备,都是西山之上的特色,是您每一次来最喜欢吃的那几道菜。”

    乔宝刚刚从厨房出来,刚刚走到了这里就被乔预给截下了,他自然是出了厨师以外最清楚厨房动态的人,听乔预提起了用膳,他立马就接上了话。

    “那就先摆饭吧,我都已经快要饿晕了,我今天都没有正儿八经的用午膳,只是不知道郭然醒了没有,我也不好去见叫他,不如就把晚膳摆在我的院子里吧,这样也懒得来来回回的动弹。”乔预想着不知道郭然的情况,就让将晚膳摆在自己的院子,自己也可以不用来回走动了。

    “是,四公子”乔宝并不觉得摆在院子里有什么不好,乔预这一次还是正正规规的吃饭,以前还做出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就连在树上用膳他都做过,更何况这一点小小的事情了。

    乔宝得了乔预的话,立马就告退了,火速的去了乔预的院子准备,还吩咐了人去厨房让人摆晚膳。

    乔宝一走,只剩乔预自己一个人,并没有什么意思,乔预只得自己一人独自回了院子,马上就要用晚膳了,可不能将郭然忘了,自己临走的时候,他好像说了要浅眠片刻,现在估计也还没没有醒吧。

    乔预一进愿意,便大嗓门的说:“郭然,郭然,你醒了没有,快点,马上就要吃饭了。”

    郭然本就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浅眠着,乔预刚刚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睁开了眼睛,自然也听清楚了乔预说的那些话,他抬眼看了看窗外已经近黄昏的天色,也知乔预说的并没有错,自己略微的收拾了自己的衣裳就推门而出,乔预已经在院子里风风火火的安排着事情。

    “唉,郭然,你醒了就好,马上就要用膳了,今天中午就只吃了一点干粮,还不怎么咬的动我的牙齿都嚼疼了,本来就已经饿得连有道儿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不过我想着你也是和我一样的,我才坚持着走过来的。”乔预又开始吹牛皮了,他一天不胡说八道,就觉得人生没有了意义一样。

    郭然强忍着笑意,和乔预相处了这么久,郭然也稍稍懂了一点他的性格,平日里即使没有做过什么是事情,也要和他相熟或者相识的人吹嘘一番才干劲儿十足。

    “那就多谢你了,如果没有你那句话,我估计现在还没有醒呢!”郭然听了乔预的自吹自捧,立马回复说自己是睡着了的,是他的声音将自己给唤醒的,正好可以用晚膳了。

    “不用,不用了,我哪里还需要你的谢谢,这有什么的,你我可是朋友,朋友之间不用提这些。”

    乔预一想起自己救了郭然,现在有有先见之明的知道郭然没醒,乔预的尾巴就快翘到天上去了,恨不得立马会罕都,让那些人闻一闻自己的身上就皆大欢喜了。

    乔宝见乔预一直没有吩咐,他就等在了院子外,听乔预和郭然的声音渐渐小了才带着人进去了。

    “四公子,郭公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不知摆在什么地方?”乔宝知道乔预的性子,不敢自作主张,乔预的想法任何人都猜不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最好还是让他自己决定为好。

    乔预环顾四周说:“就摆在院子里吧,这里空旷,刚好我和老郭都在院子里,就不用摞动了。”

    “这……这恐怕不好吧,秋意渐渐的有了冷寂,郭公子又穿得单薄,要是寒气入体了就不好办了,公子,真的要摆在院子里吗?”听乔预说摆在院子里,乔宝就眉头微微一皱,现在的天气比不得前些日子,稍不注意就会沾染了寒气,而且西山上的湿气和寒气也比其余的地方更重一些,他哪里还敢任由着乔预胡作非为,立马说郭然的衣服穿的少,只求乔预能够改变主意。

    乔预听了乔宝的劝解,果然脸色就微微变化了,心中是有些不悦的,可是听了乔宝的后几句话,他也打量了郭然身上穿着的衣袍,果真有些单薄,乔预一想到自己之前所说的在在院子中摆饭的话就忍不住暗骂自己,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了,一点都没有顾忌和考虑郭然的情况,真是该打。

    “那摆在屋子里去吧,再让绣娘给老郭赶两件衣袍出来,这西山上可不比罕都,自然是更寒凉的,在罕都所穿的衣服,这里是熬不住的。”乔预看见了郭然身上穿着的还是简单的秋衫,他怎么还能闭着眼睛假装没看见的继续固执的将晚膳摆在院子里,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做出来。

    郭然听见了乔预的话,才考慢慢的明白乔所提到的冷,郭然是绝安宁的。

    乔预身上还有一股子气息,被正意中的事情担忧,心中也百般不愿受了伤,自然会有别的计算。

    “这羊子不是什么该休息的地方,自己的肉还没有提过来,去了也是白去。”乔预对自己的情况一清二楚,身上有什么东西自然是很清楚的,自己背上的东西现在也慢慢的有了安排。

    “公子,您放心吧!您没有安排的事情,老奴没有自作主张,您还是先去休息吧,现在还早。”乔预看着他们匆匆离开后,心里自然是清楚剩余的是什么东西,那响声就和正常的羊肉不一样现在自然要好好的问清楚了。

    乔预问清楚后才知道这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连续几次所出的羊肉都少之又少,其中的味道还是如何,自然是在清楚不过了。

    暗夜渐渐来临,乔宝很快就安排好了晚膳,乔预立马带着郭然就坐,一个劲儿的给郭然布菜说:“老郭,你先尝尝味道怎么样,这是西山上的特色,现在这个季节是没有的,还是之前收集好的,就趁着这个机会让乔预和郭然尝尝鲜。”

    “乔预,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我自己知道该如何,绝不会想着谦让。”郭然见自己碗中堆着尖儿的菜,连忙让乔预赶紧停下,自己绝不会和他客气才放心了。

    乔预和郭然两人在西山上用了晚膳,而清月台中的七月也早就已经用过了晚膳,现在已经穿上了自己黑色的衣裙和披着和黑夜一样颜色的斗篷,整个人都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七月想趁着暮西不再自己的身边,将自己一直担忧的事情解决了,决定今夜拜访沐亲王府。

    不过一时半刻,七月便已经矗立在沐亲王府的屋顶之上,而正巧七月的落脚之处是冷暮所在的念七阁,七月看着闪闪的灯火心中却到了退堂鼓,她不知还如何开口,这么多年了,这一次将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他应该是意想不到吧,绝对想不到会来得这么快,可是都已经来了,回去了心中只会更加的痒痒,何不就趁现在说得一清二楚的。

    “故人来访,不知沐亲王是否愿意一见?”下定了决心的七月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七月故意压低了声音,冷暮自然没有猜出她是谁,还以为是一个男子,可是七月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他久久的没有反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七月,而且没想到会以那样的面貌和状态和七月相见。

    “进来吧。”冷暮听到故人来访四个字的时候,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可是听声音又是在猜不透是何人,可是又不会有其它不相识的人来说自己是故人把,冷暮就让进去一叙,不就弄明白了吗?

    七月脚步微微一顿,触摸着门的手颤抖着,这是七月在分别之后第一次这么的激动,这已经无关恨和爱,只是单单的激动就让她已经微微颤抖了,还有什么别的。

    七月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疲惫不堪、浑浑噩噩的冷暮,那双眼睛一点没有了昔日的光彩,连七月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一个人怎么有两种人的感觉,而冷暮看见自己的一瞬间眼中闪烁而过的震惊又提醒着自己他就是他,可是却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相信。

    “原来大名鼎鼎的沐亲王就是我的故人,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我找了这么久、想了这么久,这个结果真是难以意料。”七月的语气带着自嘲又有几分怪异,有那种心中不爽的气息。

    冷暮久久没有开口,他实在是高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和七月之间的纠葛,是他自己的辜负,谁也怨不了谁,他也早就已经想得很通透了。可是一看见真实的七月,冷暮又有了悔不当初的痛意。

    “当初我……我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场景,这几日我总是梦见那时的点点滴滴,原来是你要来了的预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看开了,可是一看到你,我就忍不住……忍不住想要上前抱住你,七月,你可曾恨我?”冷暮知道自己和七月是没有可能了,他也不奢求得到原谅,他只求不恨。

    七月听到冷暮的话,又想起了红月查到的消息,可是她能做什么,都已经到了今天的地步,七月已经无话可说了。

    “沐王爷,就像你所说的,匆匆过了这么多年,七月已经不是当年的七月了,现在的七月只是萧阳,再提恨不恨又有什么用,恨与不恨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七月的声音好似无欲无求,她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一切都已经随着时间消散了。

    “我只有想知道当初你恨没恨过我,就足矣!”冷暮听到了七月的回避,他就知道她还是介意的,可是还是想亲耳听到那个答案。

    冷暮的苦苦追问让七月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敞开心扉将当年的事情说清楚了,不然也是不能说得一干二净。

第一百二十章 沐王府密语

    “当初肯定是恨过的,可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初恨与不恨和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即使曾经恨到了极致,现在也已经渐渐的淡忘了,那只不过是我暮懿祁人生中的一段旅程,是回不去的过往。”七月即使心中爱得深沉也忍着痛坚持说自己已经无爱无恨了,即使心中曾经有过恨意,可是随着时间的久远,早已经慢慢的转化成了执念。

    冷暮消瘦的脸庞在青灯之下更显得顾忌和憔悴,七月的话音一落,他更是多了两分落寞,他以为七月是恨他的,他宁愿七月是还恨着他的,这样他就依然还在七月的心里,不曾远离过,可是事实并非如此,自己早就已经从她的心里消逝了,和她对自己的爱意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没有任何的痕迹。

    “我以为你是恨我的,当年我……我……”冷暮说不出那几个字,说不出他自己是有苦衷的,说不出他的无奈,嘴巴张了好几次,可是丝毫没有说出半点和当初有关的事情,一点都没有。

    七月哭笑,不就是被冷炀逼得无路可走吗?不就是剧毒复发吗?不就是他隐藏了一些不能泄露的秘密吗?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相信自己罢了,七月看了冷暮的欲言又止,触怒了心中那根压抑的线,

    “我恨与不恨都不重要,我还不知道做了十几年轮椅的沐亲王和几年前竟然还能只身在唐暮很本公主谈情说爱,我却是不明白沐亲王这腿是怎么长的,可以随意的好或是不好,轻轻松松的转换自如?你可知是为何?池沐,池大哥?”

    七月本就是一个随性、散漫的人,而冷暮的吞吞吐吐让七月想到了自己那傻得可怜的样子,别人的欺骗和不信任却让自己以为了那才是真心真意,恐怕那时他心中都忍不住笑话自己的傻吧。

    “七月,我一直都知道你会来我这沐亲王府,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池沐这个名字好久都没有人提起了,它都已经在我的心扎了很了,我一直以为没有跟再提起它,可是今日就听见了,当初我是想告诉你的,当你将你唐暮萧阳公主的身份如实相告的时候,想要开口的时候却没有了勇气,现在想来,也觉得没有什么可怕的。”

    冷暮听七月提起池沐二字,冷暮一下就愣住了,而且七月情绪的突然变化,让他猜不透是什么意思,本来七月只是面无表情,语气也平平淡淡的,可是不知怎么态度斗转,好似是哪里出了什么错。

    “还清沐亲王自重,七月二字不是你能叫的,七月也担不起沐亲王如此称呼,沐亲王还是唤我为萧阳公主吧,那件事情,你也无需多言,也萧阳自己有自己的判断,曾经做过傻子,可是我现在不是傻子,被骗了一次,难道我还会傻到继续被骗吗?”七月只相信自己了,其余的都不可相信。

    “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七月,既然你不愿意提当年的事情,那我也如你所愿,即使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仔细想来,也已经过了好久了,我幽居靳国沐亲王府也整整三年了,你恨我是应该的,可是你却不恨我,只是对我有了厌恶和不喜,我承认我曾经对你有过保留,你能亲自登门,那你肯定也知道了当初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了我的迫不得已,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一直过得好。”冷暮的心里眼里全是七月,他早就已经后悔了当年的决定,如果不是那件支撑着他的事情,冷暮宁愿当年死在七月的怀里,那才是他的幸福。

    七月微微侧身,只留给冷暮一个窈窕的倩影,她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也深知自己是一个心软的人,在红月提起当年冷暮离开的原因之时,她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在冷暮的面前,七月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舍心痛,各自都已经有了各自的余生,也有各自的使命,一部错了,将会毁了所有的布局。

    “沐王爷,你是靳国尊贵的亲王,而我暮懿祁是唐暮的和亲公主,你我之间还是不要有纠葛的好,三年都这么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过了,余生也不会难走,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冷炀,我们不能错下去。”七月听冷暮的口气,知道他心中并没有忘记自己,可是命途已定,怎能再随意乱改。

    七月话音落下,房中便寂静无语,唯有七月和冷暮浅浅的呼吸声,七月不敢再开口,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冷暮却一直等着七月开口,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开口了,他实在是太懦弱了,连自己想要的都不能去争取。

    “你为什么要来靳国,宁景妃自有人收拾了,你……你难道不知道你一到了靳国就没有了抽身的可能吗?”冷暮见七月迟迟不肯开口,他只得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来,早在知道七月到了靳国边境的时候,冷暮就想派人你将她引回唐暮,只是冷炀那里盯得太紧了,让他没有丝毫的动手了之力。

    七月惊愕,没想到冷暮会问自己一句这样的话,听那语气,好像这靳国自己不该来一样,可是这能有什么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可以,七月自然也是不愿意到靳国这样的寒冷之地。

    “宁景妃还入不了我的眼,她背叛了我的母后自然会受到惩罚的,我来靳国只不过是意外,唐暮适龄的和亲公主只有我,宗室之女和亲虽有先例,但是却是没有皇女的情况之下,我不来靳国还有什么办法?”七月也是无奈,当初在和亲消息出来之前,皇后就把暮姿火速的嫁了出去,弄得永安城权贵一头雾水,当和亲的事情定下来之后,才知道皇后的用意,也才让七月明白了宁景妃是一个怎样的人。

    七月的话引起冷暮深思,七月的母后之死是别有用意,可是七月和亲一事也是蹊跷的很,唐暮那么多的公主,为何当时能嫁的只有七月一个,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阴谋,竟然布了这么多的局面牵扯的人从唐暮后宫到了靳国后宫,背后之人的身份恐怕是难以预测了,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风云变幻莫测,我要做的事情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虽然冷暮既不位高也不权重,但是也至少是一个亲王,你若有什么地方能用的到我,冷暮和以前一模一样,从未改变。”

    冷暮情深的双眼直视着七月,即使两人已经没有了继续前行的机会,他依然不愿将七月从心中摘除,他不愿意放弃这一份只属于他的美好。

    七月听后泪眼婆娑,她强忍住了泪水,这一滴眼泪何时何地都能流,就是现在不能落下,明明之前还心存芥蒂,可是现在却早就已经忘记了那两个字怎么写。

    “当然,再怎样也是朋友一场,只不过我在靳国怕是遇不见什么难事了,现在罕都上下谁看见了我不掉头就跑,我恐怕早就已经取代了乔预成为了人见人恨的街头小霸王了。”七月自嘲一笑,她的确没有什么难事,所有的事情自己都能解决了解决不了的只需要上乾坤殿一站,冷炀自会为自己解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乔预,没想到你和他竟然成了朋友,也是,这罕都也就他能和你合拍了,乔预天性纯良,跟着你,邵阳姑姑也能放心一些。”冷暮的语气是很了解乔预的,话语之中透露出的微微的欢心也不容有假。

    七月听冷暮提起了乔预,她对乔预亦是十分欣赏的,是真真正正的将乔预当成了自己的朋友,自然是很满意。

    “你那年毒发是神医救了你?”七月想起红月说过是神医及时感到为冷暮解了毒,不然世上恐怕再无沐亲王冷暮了。

    听七月提起了那件事情,冷暮心中百感交集,如果没有这件事情,自己至今恐怕也和七月在一起,只是命运弄人,现在听七月说起中毒二字,冷暮就不由自主的伤感。

    “是,就是他,记得那是一个异常寂静的夜晚,我心中感觉有千万条毒蛇在咬噬,那一刻我都想自己了结了自己,可是想到你,我忍下了,我不想让你看见我那么狼狈的样子,而且我知道我是真的命不久矣,我宁愿你恨我,我也不愿意让你伤心、让你难过,我当时想,即使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依然是记得我的,哪怕是痛恨着我的不辞而别、杳无音信。”冷暮平静的讲述着当年他离开之时的情形,仿佛历历在目,他深深地陷入了回忆之中。

    七月听着听着不自觉的泪流满面,她始终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眼泪,她没有阻止得了冷暮说出这一番话。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七月不想听那些事情,本来看见冷暮之时她就已经抑制不住心中那些压抑已久的情感,可是冷暮的这些话更是让七月没有办法不想起自己已经封存的记忆,七月害怕自己的情绪会失控,害怕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害怕自己还会深深地爱着。

    “七月,你听我说完吧。”冷暮的目光带着几分祈求,再加上他孙他身上特有的孤寂,让七月无法抗拒。

    冷暮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离开的那天夜里,我忍着心中的痛意在你的房前静立良久,我也沉思了许久,我终于决定要离开了,我不能让你知道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我就必须离开,我离开了唐暮,回了这个终日没有阳光也没有了你的王府,本来我就已经慢慢的消逝了,可是命运弄人,上天他不准我死,我的好友在毒发攻心之前赶回了靳国,经过了一年多的调息,才慢慢的将我身上的毒清了,我想要去找你。可是却发现自己已经走不出去了,如果上天能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宁远一直留在你的身边不曾离开过,哪怕我已经快要没命了,我也愿意死在你的怀里,这样我就不会永远永远的失去你了。”

    冷暮最后悔的就是当年做出的离开的选择,不然哪里会有今天这样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结局,哪里会有相见不能相爱的结果。

    “你不用说了,我什么都知道,只是这些话今天说过了就慢慢的淡忘了吧,我现在头顶上的名分还是太子未婚妻,而你还有你的颜二小姐,我们都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结果,既然上天已经有了安排,我们自然是要顺应天命,冷炀不会允许我们有任何瓜葛关系的,我的事情还没有开始,不想就此结束,我们各自自重就是对对方的爱。”七月即使心中勾起了无限的回忆,可是她依然还记得什么事情不应该做,冷炀是一个怎样的人,七月已经很清楚了,只要稍微留下了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冷炀都能想到谋反谋逆的事情上面。

    “颜襄是冷炀的赐婚,我不得不从,他恨我入骨,若是这一次不如他所愿娶了颜襄,他恐怕会抓住机会,欺君的圣旨随之就会传到沐亲王府,这么多年,他没有放过任何置我于死地的机会,即使每一次都被太皇太后或者邵阳大长公主化解了,可是他依旧没有放弃,反而还越发的猖狂了,他就是巴不得我死,七月,娶颜襄并非我的本意,如果可以,我只希望我的王妃、妻子只有你一个人。”冷暮听到七月提及了颜襄,他知道七月是厌恶颜襄的,连忙解释自己和颜襄的关系,虽然知道七月知晓他和颜襄之间的婚约的来历,但是怎么都没有他亲口解释的好。

    七月微微皱眉,冷暮的解释让她心软,她要的不是这一言半语的解释,她要的是和冷暮的斩断过往,过去的事情永远都会是横在七月和冷暮之间的一道沟,无论怎样的掩埋和掩饰,始终会留下痕迹,现在主要是要两个人都清楚,不能再冷炀的面前露出蛛丝马迹,不能露出一点点的痕迹。

    “冷暮,我们不要在谈过去了,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错过了的也让它错过了吧,若是再相逢时,我们只当谁也不认识谁,我只是唐暮的萧阳公自己,你只是靳国的沐王爷,我们都不曾相识过,可好?”七月明明确确的知道她和冷暮之间即使没有了误会,即使说清楚了当初的事情,也是不能够重新走到一起的,那再见就只能是陌生人,甚至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人,只要不给冷炀留下怀疑的痕迹就行了。

    冷暮即使痛彻心扉,他也只能心痛着点头说:“我知道了,从此以后,我冷暮只是沐亲王,你……你……你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绝不会做任何的瓜葛,即使相见,我也绝不会有任何的情绪,你就放心吧。”

    “太子不是你的良人,七月,靳国也不是你的好归宿,如果还可以,你还是尽快的离开这个水深火热的地方吧,若是你还有什么不可不办的事情,如果你还信得过我,我愿意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冷暮希望七月尽早的抽身离开靳国这个是非之地,他相信七月的才智,只要她愿意,那个背后之人,恐怕也暂时拿她没有办法,这里马上就要起风了,风起云涌,到时候七月也注定会被波及的。

    “我知道,可是,暮懿祁作为唐暮的公主,背负的是唐暮的使命,我既然享受了别人没有的荣耀和权力,自然要肩负起比别人更多的责任,我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自然不能离开,我答应了他们的事情,决不能反悔了。”七月原本是没有想清楚自己要不要做太皇太后交代的事情,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自己做不做了。

    “你要小心一些,靳国要提防的人不知是只有冷炀一个人,有些时候暗处的人更值得防范,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千言万语,你只要小心就好了。”冷暮虽然知道靳国的背后有一把推手,可是他始终是查不到蛛丝马迹,只能和七月说这么多,而且冷枫所说的那件事情,暂时还不能让七月知晓,等到时候到了,七月自然就会知道了。

    七月心中感动万分,虽然看在他她眼中的冷暮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阳光和风度翩翩,但是那颗心始终还是没有改变,对自己还是如他所言,即使哪里都变了,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不会改变。

    “我明白,冷炀暂且动不了我,至于你说的那个暗处的人,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在黑暗之中没有人敢和暮叔争锋,只要他敢出现,暮叔的拳头和重泉剑不是吃素的。”七月对冷炀了解得透透的,冷炀这个人疑心大胆子小,只要自己一提起燕城韩骄,他恐怕都要抖上三抖才敢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你明白就好。”

    冷暮听七月的语气就知道她是懂了自己的话,暗处的人自己都还不清楚,而且他从没有出现过,只是靠自己的猜想有这么一个人,有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那个神医是你的好朋友?”七月想要知道那个神医的下落,如果有了他,流遇哥哥身上的胎毒肯定就能解了的,那流遇哥哥就有救了,不会这么快的就留下自己独自离开了,只有这个神医可以救他。

    冷暮听七月又问起神医。想起之前冷河查探到的消息中有一个叫杨流遇的人,似乎七月对他不同寻常,太过关心了,这个杨流遇好像身体有旧疾,而且是在母体之中中毒而形成的胎毒,这样的毒素,恐怕时间也只有老九能解了,应该就是为了杨流遇了,听说她从到了靳国,就一直让人暗中寻访解读的圣手,如今在自己这里有了线索,怎么肯能就让它溜了,看来她对杨流遇真的是不一样的。

    “是,你有什么事情吗?还是你……”冷暮即使猜到了七月寻找老九就是为了杨流遇,他也不能直直的说出来,而是有些担心的问是不是七月有什么事情。

    “没事,只是故友身体有旧疾,希望能得到神医的眷顾,你若愿意,可否为我引见?”七月神色十分的紧张,似乎害怕冷暮的回答让她失去希望一样,一双眼睛闪烁这光芒直视着冷暮。

    七月的回答让冷暮心中烦闷不已,她为了别的男人都能够如此的紧张,这个杨流遇真不是简单的角色,看七月的神情,似乎是很重要的人,可是心痛又能怎么办,为了让七月高兴,冷暮还是只能说:“当然可以,只是他近日不在罕都,等他回了罕都,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绝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杨流遇的身体耽搁不起了,这也是七月总是担心杨流遇的原因,当初离开的时候,看见他的样子,七月就忍不住泪流满面,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还不一定是怎样的情形呢,为了不惹出麻烦,暮衣那里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

    冷暮看七月焦急不安的神情,心中苦涩难堪,原来那个杨流遇在七月的心中竟然是这样的地位,原来当初冷河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即使心里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冷暮也是无能为力,他阻止不了任何事情。

    “你放心吧,我会给他去一封信,不过你那个故友要在靳国才行,老九和我一样是出不了靳国的,而且他已经不踏入唐暮多年了,我不能逼他。”冷暮心中全是苦涩,他已经将杨流遇当成了七月心中的爱人,可是七月开了口,冷暮依旧只能为她做好她想做的事情。

    七月听了冷暮的话,心中才少了几分担忧,只是将杨流遇送到靳国却是困难了,现在靳国已经在限制进出了,流遇哥哥想要悄无声息的进靳国应该是比较困难的,毕竟叶城那里不好过啊。

    可是无论有多么的困难,七月也是要去试一试的,这是杨流遇最后的机会,决不能因为冷炀的政策就错过了,如果实在不行,数十万唐暮大军压境,她就不相信叶城守将还有心思一个一个的去查人。

    “多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当年往事

    区区两个字却让冷暮感觉到了陌生,如果是以前,七月是绝不会有这两个伤情分的词语的,没想到这两个字竟然是为了一个不相关的男人和自己说,冷暮心中百感交集,他感觉到了七月对他的抵触和抗拒。

    其实七月并不是抵触他,而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自己,和冷暮之间的关系决不能过了,自己肩上担负的责任太多了,既然在三年前就已经有了抉择,那还有什么值得去留恋、怀念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你何必?”

    冷暮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泪如雨下,这一切都是自己放手了的,能怪的了谁,还是只有自己独自伤悲了。

    “天色不早了,夜已深,我也应该回清月台了,事情已经说得一清二楚了,我也没有任何的疑问,今日一别,还请沐亲王记得今日的承诺,他日相见,萧阳定会铭记。”七月看看窗外的夜色,老天格外的厚待自己,每逢晚上出门的时候,月亮就躲进了云层睡觉了,自己只要你隐入夜色,就没有了半分人影。

    听七月急冲冲的就要离开了,冷暮很想开口让七月暂且停留一时半会儿,可是想起七月的那句再见已是陌路,冷暮便忍下了挽留的话语。

    “只有你一个人,一路小心。”冷暮忍下了挽留的话后,从七月进来的时候,他就没有感觉到其他的人,难道暮西或者一月没有跟在他的身边,于是十分的担心七月的安危,就随意问了这么一句。

    “暮叔去了西山,在罕都还没有几个人能将我困住的。”七月相信自己的身手在靳国不说无敌,可是想要轻而易举的制服她并无可能,自己只是暂时不想暴露,自己今夜的行踪本来就是秘密,当然是越少的人跟着越好了。

    “沐亲王,告辞。”七月在转身离开之际很郑重的拱手行了一个平礼,这一礼的结束就代表着以后两人相见如陌人了,就代表着真正的尘封过去了。

    七月转身离去,只留下冷暮一人独自凝望着七月远去的方向,即使已经看不见那和夜色融合的背影,今日一别,该断的就已经断了,一切都只能向前看,而不能回首相望了,这一夜太漫长也太难忘,更多的是伤感。

    冷暮浑身颤抖着,他不敢想象以后在和七月相见之时的情景,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和痛苦却相逢不相识,这该是多么的难受,冷暮是绝对忍受不了这样的做法,他对七月的爱天地可鉴,此生怕是再难相忘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忘不了、爱不了、恨不了,难道余生就真的要如你所言,相见不如怀念吗?可是我做不到啊!”冷暮一人倚坐在轮椅上,看上去饱受摧残和风霜,他的脸上哪里还有以往的风采徒留的只不过是孤寂和伤感。

    暗自站在窗外的冷河正好听见了冷暮这一句自言自语,再想到七月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他猜想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自己费尽心思谋算,可能真的是没有任何的效果。

    冷河一想到冷暮之前颓废、借酒浇愁的样子,他的心中就不停的颤抖,对七月原本的那一点点幻想也破灭了,女人真的是善变的,即使曾经爱得海枯石烂、可生可死,转身之后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温情,真是白费了自己主子的一腔深情。

    冷河悄悄的退下,没有一点的声音,他转身提步往七月离去的方向追去,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王爷,哪怕是七月。

    不一会儿,冷河就追上了已经出府了的七月,毕竟冷河是竭尽全力的前行着,比七月还是快了很多的。

    “萧阳公主,请留步。”冷河看见了七月的身影就缓缓的慢了步子,可是害怕七月转瞬就消失了,他还是说了一句请她留步的话。

    七月听那声音,的确不知道是谁,即使她和冷河曾经接触过,可是毕竟也是过了三年了,三年的时间淡忘了很多东西,而且那时候冷河也不怎么说话。七月还以为他是哑巴,后来冷河突然说了一句话,还将七月吓了一大跳。

    听到了声音,而且还是叫自己留步的,即使听声音感觉不出是谁,可是能凭借自己的背影就喊出自己的名字,肯定是对自己很熟悉的人,七月沉思片刻之后,还是停下了脚步,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何不看看究竟是谁。

    “在下沐亲王的侍卫冷河,我想萧阳公主应该是还记得我的,毕竟只是过了三年,再健忘的人也应该不会忘怀吧。”

    冷河的语气并不是很含蓄和友善,似乎对七月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不悦和怒气,让七月摸头不知脑,好像自己以前和现在都没有得罪过这么**人物吧,自己和他也没有什么交流,怎么就得罪了他呢。

    “你找我有何事就明言吧,月黑风高,这样的夜晚,清月台中应该会很热闹的。”七月不知冷河有什么事情,可是仔细一想,自己和冷河之间唯一的交集就只有冷暮一人,而且自己刚刚离开沐亲王府,冷河就马不停蹄的追来了,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情,七月想到是冷暮出了事情就心中发慌,可是却不能有所流露,只是直言清月台中有事情,让冷河赶快将他要说的事情快快的说出来,七月也想快点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冷河听到七月还想要急急的离开,他心中更加的不是滋味,七月心中真的没有将他家王爷放在心上,真是可怜他家王爷的真心实意,冷河对七月的态度更是恶劣了几分,既然七月和王爷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瓜葛,自己又何必再对她恭恭敬敬的。

    “清月台是热闹,只可惜我们沐王府一直孤寂清冷,我家王爷在靳国的位置难堪,比不上萧阳公主的尊贵,萧阳公主更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我家王爷自然是比不上的。”

    冷河心中对七月极其不满,话中的讽刺之意也十分的明显,靳国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太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更何况自己和太子的婚约是不可能实现的,这样的的话不过是刺激七月罢了。

    “你此话何意?你沐亲王府清冷孤寂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暮懿祁和太子的婚约本就是事实?你若是觉得本公主的婚约碍了你的眼,你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这是本公主的事情,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吧?”七月心中也是气愤,可是看在冷河是一心为了冷暮的份儿上,七月不想与她计较。

    冷河不是七月,他哪里知道七月心中的想法,他哪里清楚七月心里那刻骨铭心的爱意和痛苦,听了七月的话,他只以为是七月的辩解和无情,尤其是那句沐亲王府和本公主有什么关系深深刺痛了冷河的心,他不明白七月为什么变得这么快,难道曾经的寻死觅活都不作数了吗?三年,真的能淡忘和舍弃这么多的东西吗?

    “萧阳公主,我家王爷曾经是做过令你伤心难过的事情,可是都已经三年了,这三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也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你知道你刚刚离开的那个院子叫什么吗?你注意过里面的一步步景致吗?也是我想多了,您怎么会有多余的目光去看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那个院子叫念七阁,里面的景致全都是我家王爷精心按照在唐暮之时和你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所见所闻而布置的,这里面全都是他的不变的心,只可惜我家王爷看错了人,现在看来,当初就是一个错误,我家王爷最悲哀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又爱上了你。”

    冷河痛心疾首的看着七月,脸上多了丝丝缕缕的痛苦,他并不想那么恶毒的对一个女子,可是自己就是忍不住,一看见七月清澈明朗的眼神,冷河就想到了冷暮眼中的时常可见的悲情,这一切都是七月造成的,冷河怎能不对七月有看法。

    “冷河,我念你是他的心腹,也念在曾经……曾经的情分上,不会和你计较,只是本公主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不翻脸是我的忍耐,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是真的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我绝不会管你是谁,还有,你记清楚了,本公主的婚约我自己自会解决,而你和你的主子没有资格说我,我请问你一句,益阳侯颜家二小姐和你家王爷好似婚期将近了吧,本公主是否也应该来讨一杯薄酒润润嗓子、沾沾喜气儿?”

    七月并不是怕了冷河,也不是因为冷河的诛心之语而心虚,只是冷河毕竟是冷暮身边最受信任的人,不然他早就已经是一具还散发着热气的尸体,七月最厌恶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曾经这样的人都早已经化作了尘土。

    “我说得难道有错吗?更何况我家王爷和颜家二小姐的婚事岂是他能做得了主的?皇命难为,难道我家王爷抗旨不遵才是好的?我家王爷为了你浑浑噩噩的困在沐亲王府近三年,这三年来他基本足不出户,在王府之中借酒消愁又有什么用处,更是每时每刻都忘不了你的消息,无论你有怎样的算计和计划,都拖着他病怏怏的身子为你筹划,你自己没有处理得干净的痕迹,都是我家王爷派人去给你整理干净的,更是将你的亲人当做了他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就连前两天还派人去靳北打探宁家四爷的消息,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换来的只不过是一句再见已是陌路。”冷河依旧无法理解七月的那句话,冷暮的伤感在他的眼中久久不能消散,他一提起冷暮默默做的那些事情,心中对七月的不悦就越甚,早知今日的结果,他当初为何要费尽心思的去促成这一次相见。

    七月听了冷河所说的这些她从来不知道的事情,听到这三年冷暮对自己的暗中守护,七月心中五味杂陈,百般不是滋味,原来自己感觉的那个人是他,竟然是他,可是一切都只能感叹命运弄人,这步棋无论怎么走都是这样的结局了。

    “冷河,我暮懿祁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也没有负过任何人,走到今天的地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家王爷的大业里不能有我。”

    即使冷河的咄咄逼人,七月也没有和他计较,有些话心里明白就行了,冷河再怎么无理取闹,也是为了他,七月心甘情愿。

    “还有,你回去好好的问问你家王爷,当初是谁对不起谁,我问心无愧。”七月不想在和冷河继续纠缠,看见他又微微一张的嘴,七月直接撂下了这么一句话堵住了冷河即将要说出来的话。

    七月撂下了这么一句话,转瞬之间就消失在夜色之中,连她离去的方向都没有看得一清二楚,留下冷河一人被寒风扫着脸颊不知是进是退,若是回了王府,看见自家王爷的颓废伤感,自己恐怕又要暴走愤怒了,只怕回忍不住冲上清月台指着七月的鼻子一顿臭骂才能消了他心中的愤慨。

    在黑夜之中独自徘徊了半盏茶的功夫,冷河才静静的回了沐亲王府,脸上一片平静,仿佛他并没有找过七月,也没有和七月那一番争执一样。

    “王爷,我回来了。”冷河悄声回到沐亲王府念七阁的时候,一进院子就看见冷暮在门的正中央看着自己,自己本来想要转身离开,可是冷暮已经看见了自己,转身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冷暮默不作声,过了许久才说:“你没有为难她吧?”

    冷河快步走到冷暮的身边,不动声色的将冷暮推到了一边又利落的关上门说:“王爷,您本来就体弱,九公子交代了您不能受寒,您怎么总是不爱惜您的身体,您的事情还没有开始,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你有没有为难她?”

    冷河听到冷暮一直执着的问他,看来他是知道了自己是出去找萧阳公主了,一提起萧阳公主,冷河心中早已平息的怒气又冒了出来,而且冷暮的追问让他更加的对七月有了厌恶之心了。

    “王爷,她是唐暮的公主,而我只是一个低到了尘埃里的沐亲王府暗卫,我哪里有资格难为她呢?更何况属下知道她是您心坎儿里的人,又怎么会去为难她呢?既然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王爷,您还是忘了当年的错误吧,早知今日,属下是不会自作主张的去将您的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的。”冷河希望冷暮能真正的忘记过去,不要再活在回忆里了,既然人家都已经不记得一切的美好了,一个人坚守又有什么意义。

    “冷河,她没有忘记我,我看见了她暗藏的泪水,我和她都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要真的说错了的人,只有我一个,只怪我当初放手了,时势所困,我和七月的曾经一旦暴露,毁了的只是我,她是唐暮的公主,冷炀奈何不了她,可是却能抑制我的咽喉,她是心里流着血说的那一句相逢陌路的话,一切都怪我无用,怪我太懦弱,还需要她来保护我。”冷暮在七月走后便一字一句的琢磨分析了七月的话,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太笨了,怎么会当时就没有发现七月的意思,没有看见七月悄悄背过身后抹泪的样子。

    “您……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她……她怎么会这样?”冷河听了冷暮的话,心中就像是炸起了惊雷,如果真的如王爷所言,自己刚才又是做了什么,好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真是无地自容了,只期盼萧阳公主她不会介意。

    “七月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她可以为了我付出一切,这三年她即使恨过我、厌恶过我,可是她最终还是爱着我的,你没有做错,今晚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总比以后在宫宴那样的场合见了的好,我和她的确是只能相逢陌路了,阿河,你不必也此伤怀了。”冷暮想通了那句相逢陌路,现在他心中满满的就是对自己的嫌弃,他觉得就是因为他的无用,七月才会说出那句相逢陌路来保护她,如果自己足够强大,足够和冷炀抗衡,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

    冷河心里愧疚极了,自己又没有弄清楚状况就做了错事,如果萧阳公主记恨上了自家王爷就糟了,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自己这一次的确是冲动了。

    “王爷,您和萧阳公主不可能,可是就真的要娶了颜家二小姐吗?萧阳公主也真的一定要嫁给太子吗?萧阳公主不是刚到靳国之时在乾坤殿直言不嫁太子,她的婚约是和皇室子弟的,您也是皇室中人,自然也是够资格的。”冷河想着七月反正是要嫁入靳国皇室,而皇室之中除了太子适龄的未婚男子还真的不多,总不能让堂堂的唐暮公主去做妾或者继室填房吧,冷王要是真敢那么做,就不会任由萧阳公主在罕都胡作非为、为非作歹了,他还是害怕燕城韩骄率领的数十万大军的,那可是被称为战无不胜的王者之师。

    冷暮久久没有开口,他何尝不想娶七月的人是自己,可是那个人不会允许的,七月身后代表的是唐暮,唐暮和靳国的关系毋庸置疑是水深火热的,稍有不慎就是两国开战,战火纷纷,只要自己和七月有一点点的瓜葛,冷暮就会对自己动手,这是肯定的。

    “我又何尝不想,只是我不想害了她,我们的事情还不知怎样的危险重重,七月只要和我在一起,她也需要承受我所承受的危险,而且冷炀会更加的忌惮我们的。”冷暮知道,只要七月最后真的和自己成了亲,冷炀绝对会花费百分之两百的精力来对付自己,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温柔。

    “王爷,事在人为,就萧阳公主这么任性妄为下去,恐怕没有哪一个王府愿意娶这样一个惹事生非的当家主母,而且还不敢得罪了,还得像供祖宗一样的供着,咱们靳国那些还未成亲的世子大都是性格软弱的,就像礼王府和雍王府的王妃,都是不好打发的主儿,她们可不会让萧阳公主进府,冷炀若是要将萧阳公主指给这两个王府的世子,到时候恐怕又要掀起罕都的风风雨雨了。

    冷暮听冷河提起七月的所作所为就心中好笑,的确如冷河所言,自己的那几个堂嫂、嫂子可不是好惹的,七月和她们一开战,可能真的如冷河说的一样连冷炀都会为之头疼。

    况且自己的那几个侄子中只有冷枫一人堪当大用,可是冷炀是绝不会让冷枫娶了萧阳,冷枫是冷炀最喜爱的侄子,甚至比过了他那几个没有作为的儿子,一切都是因为爱屋及乌,不然冷枫这个临江王府的世子之位恐怕早就已经换人了,临江王更是好几次上书请求换了这个世子,只不过都被冷炀一一驳回了,还将临江王痛骂出了乾坤殿。

    “你说的也有道理,今日见了七月,我心中的结也解了,靳北的乱子二叔还能应付吗?你继续派人去查一查靳北这一次究竟是谁的手在搅动风云,让二叔注意宁四爷一家,即使相逢陌路,我依然如初。”冷暮想得明明白白、透透彻彻,无论如何只要心中依旧和当年一样就足够,他也懂了七月的隐忍的爱意,和当年不减反增、不少反多。

    冷河知道了七月对自家王爷的心,本就已经是惭愧万分了,现在听冷暮提起宁家四爷,他恨不得现在自己就去靳北找到宁四爷带回罕都向七月赔罪,自然是十分的上心了。

    七月在转身离开冷河之后,再也抑制不住眼中已经泛滥成灾的泪水,她没有想到冷暮在背后暗暗的为她做了这么多,可笑的是自己曾经还恨他入骨,那时候他说不定还在为自己筹谋,还在为自己清理马脚,还是她自己的心中狭隘了,把冷暮想得太无情了。

    她只身一人去了罗桥,在罗桥畔痛哭流涕,好不伤心,七月甚至想怒骂老天为何如此残忍,让她错过了三年,就这短短有长长的三年,回首的时候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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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七月介绍:
暮灼夭的力作《冷暮七月》 一个身影,一份真情,只是这真情却敌不过阴谋诡计。 宁宁与暮瑀注定了的悲剧却让七月背上了复仇的命运。 当七月遇见了爱情,一颗冰冷的心是否能被融化。 当暮瑀遇见了爱情,似火的热情能否走进心灵。 一个阴谋,一场和亲,增添了七月无限的仇恨,一个是和亲公主 ,一个是冷血王爷,当七月遇见了暮瑀,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两人携手并进,手刃仇人、宿敌,共创盛世繁华。冷暮七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冷暮七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冷暮七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