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TXT下载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全文阅读

作者:凉夜白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txt下载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小偷

    苏幼仪仔细看着,确定是一个老人家走了两步想上前查看结果给季玉深拦了下来:“你不许去,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她知道季玉深是担心自己便依言:“好,我就站这儿,你去看看就回来。”

    季玉深点了点头走了过去。那的确是一个微陡的坡峭,那人跌着的地方再往下挪一点便是被丛林交叉,看不见底儿的悬崖。

    “老人家,您这是怎么了?”季玉深并未轻易的下去,在瞥一眼旁的,瞧着有竹笋与铲子心下了然了些。

    那人回头来,的确是一个花甲之年的老者。他的脸上挂着着急与尴尬,应是上不来又被季玉深撞见的心绪交杂在一块儿了。

    “那啥,小伙子我是想挖挖竹笋结果脚一滑给摔了。”

    季玉深显然不太信,竹笋跟铲子都在上边儿,没必要下去也能挖到些许,不至于吧?

    只听他又道,“你够得着先把我扶上去不?我再坐会儿必得掉下去不可。”

    季玉深回见苏幼仪还站在那,朝她挥了挥手摆摆手势思虑片刻便朝下面去了。他靠近老人,才发现老人家刚刚挡住了一小丛艳丽的花朵。

    “见这一丛还挺好看的,打算摘一朵下来给我老伴儿嘿嘿嘿。”那老儿显然注意到他的眼神,老脸更是红了起来。

    他心下暗暗思量,这怕不是想摘下一朵,这是要扛走一丛吧?所以才这么挡着,是怕别人看到吧?

    “老人家,这里陡峭,连你都得先自己爬上去。”言下之意,想再抱丛花是不可能了。

    那老儿得脸色又红又勉强:“那、那好吧。”

    好吧,其实也不是不能再抱丛花,他就单纯看不过去这顽童小人得志的样儿。不过想归想他也是上手拔下两朵:“我替您摘下来了,您使点劲儿先自己爬上去可行吗?这儿陡峭我怕不好背着。”

    “我试试,你的肩借我扶两把可成吗?”

    “嗯。”

    不过一会儿,他们两人双双跌在阶梯上。季玉深将手上的其中一枝花放进了装竹笋的竹篓里朝那处喊着:“幼仪,你小心过来一下。”

    苏幼仪自他攀下去心就一直跳,这下听他叫她立马屁颠颠的跑过去。

    季玉深身旁的老儿像他老父亲般拍着他的肩膀调侃道:“那是你的未婚妻?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诶。”

    季玉深耳廓微微红了起来,看着苏幼仪的神情充满柔意,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怎么样了还好吗?”苏幼仪朝老人家点了点头询问季玉深。

    季玉深揉了揉她的青丝:“放心,我没事。这老人家腿脚不便,距离下山还有段距离,我得背着他,你帮老人家扛竹篓成吗?”

    苏幼仪掂了掂那竹篓应道:“没问题。”

    他的另一只手摊开:“刚在下面采的花,觉得配你。”说着他的手就往她头上去,别住了这朵花,“嗯,好看。”

    又是全然不顾身边的老人家,害得人又被塞了一口狗粮,七老八十的人了,替他们臊得不行。

    苏幼仪也是意识到了推了推他:“好看好看,赶紧背上人家咱下去了。”说着先背起了竹篓往下去,那模样像极了十七八的姑娘家。

    下山的路上有些漫长,季玉深毕竟不是习武之人,全程背下来还是有些吃力。这样苏幼仪便随时给他擦了擦汗,看得季玉深背上的老儿痴笑不已。

    等到了月老庙门前,老儿便要求自己下来:“你们是要去拜月老吧?去吧去吧。我也该去找找我的糟老婆子咯。”

    苏幼仪失笑目送着他离开:“老人家,慢些走。”

    待老人家离开在他们的视线后苏幼仪与季玉深并肩走进月老庙。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庙里的人变得多了起来,比肩接踵之间,季玉深和她渐渐远了开。

    苏幼仪有些惊慌失措,高声大喊:“季玉深!”

    “你就站在等我,不许走了!”一道清冷的男声是这样回应她的。

    苏幼仪的心稍稍安了些,但又有些急切,因为身旁不断有人从她身边走过将她撞倒。

    “谁来帮帮我!有人偷东西!”

    人群中,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了一道沧桑的女音。人群立刻缓了下来,人们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偷东西的人。这时候有个男人急切的从苏幼仪的身边走过去,压低了头手势抱肩打算从她身边窜过去。

    苏幼仪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顺手拉住了男人的衣角,只见他愣了一下回过头来时使劲扯自己的衣服,嘴里嘟囔着她不懂的话。按猜测应该是你要做什么放手之类的吧?在她还没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就要往前跑,比方才还要急切。周围的人后知后觉的过来纷纷觉得这个男人有猫腻,渐渐人群就围了上来。

    “这个人好奇怪,他怕什么?”

    “喂!该不会就是你偷的东西吧!”

    “是啊说话也听不懂,动作也奇怪……”

    议论声越来越大,那个男人好像是气急败坏,嘴里大声说着苏幼仪听不懂的话,她一脸带懵,手上的动作却下意识的拽得更紧着。

    男人急切开始拍打她的手,旁边有人来拽他他也不顾。下一刻差点就要一巴掌盖在苏幼仪脸上,是一只手伸出来挡住了那巴掌,将苏幼仪转了个圈护在自己怀里。

    季玉深另外一手钳住了他嘴上说道:“东西拿出来。”

    那男人倒是看起来不怕只是更加凶神恶煞些,掏了怀中,丢出一个荷包在地上。

    周围立刻一片哗然,“好哇!难怪这么奇怪原来真是小偷,谁来搭把手把这个人送去官府!”

    几个男人上手拦住了那个小偷的去路,谁知小偷突然跳跃起来,从房顶上跃了出去,几人还要再追,季玉深出声阻拦:“别追了,这个男人会武功。”

    正犹豫着,人群中扒拉一片挡着的人出来一位老太,正是荷包的主人:“多谢各位,谢谢大家,拿回来就好了不必再去追了。”

    她弯着腰一个一个鞠躬谢了过去,有认识的人便对她说道:“周大娘,现在贼人猖狂,你们可要小心一点。”

    “诶!诶!谢谢各位,多谢了!”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周氏夫妇

    待周围人都走了个遍,季玉深才转头对苏幼仪说道:“我去买香烛而已你怎么搞出这一出?你不会叫别人帮帮你吗?哪伤了没有?”

    季玉深扶额想教训她,又舍不得骂,“我要是没及时来,刚刚那一巴掌就打在你脸上了,回去烟霞儿就得打死我。”

    苏幼仪并未回复他,而是看着方才那个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小伙儿子,你小娘子很厉害的,你别责怪她,她是个仗义的姑娘。”

    那个被偷了荷包的老太站出来护着苏幼仪,“女人呀,是要被哄的,像你这样,你娘子非给你气死。”

    老太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我家老头子,那是一辈子疼我哦,不然我才不跟着他。”

    季玉深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应老太,但因她这番苦劳多说,他才忍不住应着:“婆婆我不是凶她,我是气她这般不知分寸,要是伤了怎么办?”

    苏幼仪也是憋笑了了许久,终于为季玉深说话:“婆婆您别怪他,他就是稍微唠叨些,都是为我好为我好。”

    周大娘见他们互相体谅也不大好意思多说什么只是欣慰的笑开:“夫妻之间相互体谅便好。你们是来拜月老的吧?我是管庙的老婆子,你们叫我周大娘就是了。”

    她又笑了笑,“你们是来请愿还是还愿?”

    季玉深接道:“来请愿,愿今后与娘子幸福美满。”说着他笑了开,看向苏幼仪并牵起她的手句句真诚让苏幼仪羞红了脸。

    周大娘点头道:“你们小两口呀郎才女貌。先去拜拜吧,庙口有红条布,拜完了便去拿了写上愿,系在月老树上,月老会护你们的。”

    他们俩人依言进了庙里,苏幼仪一向不信神佛,季玉深亦是,可这次他们均诚心以拜。

    周大娘看着他们的背影感慨,是真真的金童玉女呀,是好久不见这般相配的男女,不止样貌连同性情亦是。

    一个老儿歪着腿端着一碗清茶来:“老婆子,快来喝些水,怕你渴着咯。”

    “哎呀!你不是刚摔了,叫你回去躺着躺着,你怎么不听呢。”

    是了,那正是季玉深从山上背回来的老儿,周大娘的丈夫周大爷。

    将近黄昏的夕阳洒在庙内的供桌上,在供桌的角落里,摆放着一支单调而艳丽的花。

    周大娘推了推周大爷:“刚刚我的荷包差点被偷了,多亏了一个姑娘,她跟她的小相公配的不行呢,头上还带着你送给我的那个一样的花,你说是不是缘分呢?”

    周大爷听到前半句吓到不行,赶紧上下打量一遍她,见无恙才松了口气:“来月老庙的,谁还不般配?再般配也没有我们……”他正摇头晃脑的吹嘘着,突然停下了动作睁大了眼,“你说是个别着跟你一样花的姑娘?”

    “是呀,喏”她朝那瞥了瞥眼。

    大爷一惊:“哎!那就是山上待我回来的小夫妻!”

    两人大喜,待苏幼仪出来后,他们连忙替拿了红布条迎上去。周大爷道:“小伙子,竟是这么巧?”

    季玉深这才看了看周大娘再看看周大爷:“原来月老庙的老夫妇,就是你们。”

    苏幼仪亦喜,过去接了红布条:“原是真的巧的!”

    四人说说笑笑,过了一小会儿才分别在红布条上提了字。季玉深但是填了简单的,不过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可苏幼仪却填了许久,季玉深却被她与周大娘给赶了去。他身长看得远,一下便看了两行是“元氏天下太平”后半句却见不到的,他还想再看倒是周大爷给劝了去:“罢了罢了,看了便不灵了哦。”

    便是这一说,季玉深以后停了下来。待挂的时候,苏幼仪偏要挂高了去,还偏偏打个蝶结。她说:“万一日后你要来看,那便一看就知道哪个是我的啦。”

    她站在上面闹他便在下面笑,举着手生怕她摔了下来。晚风轻起,她发丝如墨飘在空中高高一喊,“季玉深!你要接住我!”

    “下来,幼仪。”她高高一跳扑进了季玉深的怀里,两人纷纷倒在草地上,却笑的比谁都开心。

    周大娘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呀,是比从前的我们还要恩爱。”

    正是这时苏幼仪跑了过来:“周大娘周大爷,你们为什么会想来管庙呢?”

    周大爷的神色黯淡下来,却是周大娘主动说了:“我从嫁给老头子起不知为何怎么也怀不上孩子,后来就了医才知原是我身体太差,孩子是没得有的。公婆嫌我,只有老头子始终不离不弃。前几年得知这月老庙无人看管是我起了来此之心,我虽无孩子但那不丢脸,有老头子陪我容我,我便是月老线下最幸福的人。”

    不止季玉深与苏幼仪为之感触,连周大爷都是叹了口气,回想往事眼中闪着泪光。他问:“你们要不要去抽根签,老头子我给你们解签。”

    他们想了想觉得可以,便进去又拜了拜,方取了签子。

    “……柳暗花明又一村。周大爷,中签何解?”

    周大爷听之脸色微变,刚想解签,签子却被苏幼仪拿了去:“是中签便不是大吉,罢了。”其实是看到了周大爷的脸色,她预感不太好索性便不听了,有事没事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看向季玉深:“可好?等下回一起来看红布条,再来解签。”

    季玉深自然是依她的意,便将签还了去:“待再有机缘我们再来,告辞。”

    等他们走了远,周大娘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如何是那种表情。”

    周大爷摇了摇头:“中签意喻,最开始过的极好,中间有磨难甚至伤及性命才会终成眷属。”

    “那不是大吉吗?指不定他们现在就是终成眷属。”

    “哎,他们求的签是之后的人生的几载。”

    周大娘变了脸色,这难道意喻这这对小夫妻还有哪里不顺?远处能见着苏幼

    仪笑语嫣然,实在难以想象还有什么磨难阻碍。

    只听周大爷又道,“也许只是小而小之的困苦罢”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一对男女

    待苏幼仪二人准备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因为是深秋于是天暗的特别快,不过一会儿便看不清前方的人影,碍于走的路旁是江河,风一起立马有刺骨的触觉冲上她的脸面。

    她忍不住裹了裹衣裳嘟囔:“寒冬要来了,回去得让烟儿把一切准备妥当。”她又掰了掰手指,“冬严寒又漫长,得让烟儿霞儿多福多禄都查一番,太妃们的火盆、柴炭什么的不能漏了……还有宫里皇后,也要差人去提一提!”

    看她一丝不苟的模样,季玉深忍不住得上手弹她脑门:“实在是有管家婆的样子。”

    苏幼仪闻言作势要咬他:“也就你敢把太后说成管家婆。”

    “那是家里的救命钱啊!你怎么能拿去赌了!你给我吐出来!”

    “疯婆娘你再拽着我小心我打死你!”

    “打死就打死!反正也活不下去了!”

    他们正说着却听前方有一对男女的叫骂声,仔细一听原是夫妻在争吵。季玉深担心累及无辜正要搂着苏幼仪绕过去,谁知苏幼仪好奇偏挣开他的手趴在一树上:“别拉别拉,看看嘛。”

    季玉深无奈:“幼仪,过来。”

    “玉深,我是国之母后你别打扰我体察民情。”苏幼仪白了他一眼,说的头头是道。

    季玉深叹了口气小声道:“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站在这,是等那男人看到了冲上来揍你?”说着靠近她的脑袋,“咱今天是没有带侍卫的。”

    苏幼仪想想觉得在理问:“那你说,怎么着?”

    “你若是想听听,咱就慢些走。但一会儿过了你可别囔着还要看,再不回去八成得捅到元治那去了。”说着他看了看天。

    “知道了知道了。”苏幼仪直起了身拍了拍衣衫放慢了脚步。

    只听那其中的男人正死命叫嚣着,两人吵得不亦乐乎,细细一听才发现原是因家中的物质钱财而吵架。是那家的孩子病了家中唯一能看病的钱却给男的拿去赌了,这才吵得厉害。

    “臭婆娘!”听了才一会儿后那对夫妻中的男人居然开始动手打人,“啪”得一声,一巴掌盖在女人的脸上。

    “杀人了杀人了!救命!”那女人拼命叫喊好像很惊恐得样子。

    苏幼仪着实不忍,被那声尖叫吓得浑身发凉,她也的确害怕男人下手过重。可是看了看季玉深,后者对她摇摇头,示意不许轻举妄动,苏幼仪挣扎之下放弃要冲上去的想法,她亦是不敢确定,对自己是否有危险。

    虽走得缓,可终究还是到了,眼见着越来越近,她能稍微见到那男人用力掌掴女人的动作以及其他殴打的动作。她惊了心,下一秒便听见那个女人攀上了一边儿桥身的扶手大喊:“我死给你看!死给你看!”

    苏幼仪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身边的季玉深,立马冲了上去拽住那女人,边骂身边的男人:“天子脚下还有没有律法!”她将女人拉回自己的怀里,“姑娘别怕!要这样不如我为你做主,和离!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姑、姑娘真的吗?真的为我做主和离吗?”那女人的呜咽缓了些。

    苏幼仪轻轻拍打女人的背脊:“是,真的。”可拍打之下,她无人察觉的顿了下手,因为女人藏在遭乱头发下的肌肤好似是完好的,分明方才她远远看见男人甩了很大的力气……但她也不好专注盯着她的脸变很快就挪开了目光。

    季玉深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那对夫妻以及苏幼仪。男人看起来比方才冷静了些,半张头埋在破烂的羊皮袄下,手在衣袖里不停掏着什么,眼睛也似乎比方才的浑浊看着锐利了些,这总有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问题是那女人季玉深眯起了眼看到她亦是在衣袖里掏着什么,只是被宽大的衣袖挡住,季玉深也瞧不着她是在拿什么东西。

    那边,女人在苏幼仪的安抚下渐渐停下了哭声也见她似乎没有警惕心不由问道:“姑娘你为何能为我做主呢?”

    苏幼仪愣了下倒忘了口误,还想解释着什么:“是因、因我有一房远亲在朝中当官……”

    女人在乱糟糟的头发下展开了一丝笑颜猝不及防的问道:“是因为你是太后吗?”

    苏幼仪一惊,一道闪着银光的锋利匕首朝她腹部而来,好在季玉深已有察觉上前拉开了她,手臂被割开一道伤口,鲜血立马往下流淌沾染了月白色的衣袍。

    她吓了一跳拉着季玉深向后退了几步,惶恐道:“玉深、玉深,你的手流血了!”

    季玉深紧紧握着她的手将苏幼仪护在身后,面色冷峻的盯着面前拿着刀的两个人:“你们到底是谁?!”

    男人“呵”了一声:“你没必要知道。”

    “你们既然知道这是当朝太后还敢下狠手!”

    “说了你管不着!”那个女人厉声起,同男人一块举起短刀想刺向季玉深身后的苏幼仪。

    季玉深急急躲避见那两人动作比想象中的缓慢立马意识到一个问题:“幼仪,快跑这两个人不会武功!”说着身后手一推,将她推出了一段距离高喊,“快走!快走!”

    苏幼仪傻了眼:“我……”咬了咬牙她毅然决然得转身跑了,她心里清楚不得那人是冲自己而来,不躲他们俩人都得伤着。

    见她竟没犹豫就跑,那两个人稍微有些诧异,怔愣片刻便想追上去是季玉深一直阻碍他们,男人气急败坏,不再迟疑一把用力得将短刀入他的腹部。季玉深到底是读书人,这一下让他差点捱不过来,他迷糊着眼望向苏幼仪逃脱的方向已经是看不到人影了他才松了口气,松开了紧拽着他们衣袖的双手,被两人推倒在地缓缓闭上了双眼。

    待那两个人走远后,确定没有回来的迹象,一旁的草丛里传来的声响,不一会儿,一颗脑袋陷在草丛里探头探脑,最终才将一张艳丽的脸露了出来。

    竟是苏幼仪。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还活着

    苏幼仪跑到季玉深的身边去,隐约带着压抑的抽泣。见他腹部也渗着鲜血她不由颤着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见还有气息才松了口气。

    太好了,还活着。

    “幼仪。”突然闭着眼的男人突然微睁开了眼,发出嘶哑的嗓音,“我不是让你跑,你怎么回来了?”

    “我”苏幼仪睁大了眼,克制了好一会儿才按耐住哽咽的声音,“你不是说他们没武功嘛,我就绕了个圈躲在这旁边儿他们也发现不了……”

    方才看到那把刀入季玉深腹部的时候,她是真吓了一跳生怕他出什么意外。她抖着手想去摸他的伤口又不敢轻易去动,“你、你的伤口怎么样?我去给你找大夫去。”

    季玉深勉强展露一个笑容试图安抚她,知她是个坚毅的人,可在乎他的生死时便也惶恐极了。他腾出未受伤的手抓住她的手腕:“不能找大夫,不要惊动别人。”否则她住御园里却总偷偷出宫,怕惹得朝臣稍有微词。

    “那、那怎么办?”

    季玉深喘了口气:“你找辆推车推我回去,随后你得回御园否则彻夜不归,会传到宫里去。先给我挪个位,他们没找到你怕是会回来,记得清理血迹”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要说话了。”她怕季玉深的伤口裂的更厉害,“我力气不大可能会挪的用力,伤口要疼你就忍着些。”

    她抿了抿嘴,“我不会丢你一个人,你跟我一块儿回御园。”回到御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苏幼仪将季玉深挪进草丛里叮嘱他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讲话,再从别地弄了些土来掩住了地上挪动的血迹,确定现场没有其他痕迹才去找推车。

    她本想着要不去找淑芽,又怕林家有两个孩子还有老人是否不方便些便也就算了。找了一圈只有一家即将关门的酒馆门前有推车,推车上还坐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正在摆弄手上的石子儿。

    她上前询问道:“小娃娃,你家这推车可能卖否?”

    小娃娃打量了她一眼又看看车立马从车上跳了下来跑进酒馆;“爹!娘!”

    警惕性还挺高的。

    当娃娃的娘一听要用二两银子买他一辆破旧的推车,忙给高兴坏了,倒是那娃娃的爹高兴之余还问道:“姑娘买这破车做什么?”

    娃娃娘一脸不悦地推一把他,立马又换起一张谄媚的脸;“卖、卖!姑娘肯买我们哪有不卖的道理。”

    苏幼仪没心情应和她的笑容,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有一堆破布想拿去给街坊领里,奈何我家的推车坏了。”说完她想了想又说,“当然,这二两也不是让您白赚的,还请二位再帮我个小忙。”

    还有条件的?

    娃娃娘迟疑道:“您说。”

    “可知道林太医林府怎么走?”

    “诶呀!那位最为良善的朝中太医?知道的知道的!”

    苏幼仪点了点头略微庆幸:“可有纸笔?我写封信请替我带给林太医和林夫人,他们会在给你们赏钱。对了,我姓苏。”

    “有的有的!”不消片刻,苏幼仪落笔再吹了下便将那封信交给了娃娃爹娘。

    ……

    御园在夜里是不轻易叫人靠近的。

    苏幼仪悄悄将季玉深放在御园的后门,拿些稻草将他挡住。

    “我先进去,一会儿就来。你撑住了。”

    季玉深虚弱的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苏幼仪心急如焚却不能大肆宣扬他们受刺的事儿,只得缓了缓气息使之变为平稳,又清理了衣袖上的污迹才迈着小步朝正门走去。

    “什么人!”侍卫们机敏,一下就意识到有人正朝正门走去。

    “哀家还需通报吗?”苏幼仪从黑暗中现身露出她那张惊艳的面容。

    侍卫们这才行礼,“请太后娘娘安,卑职不敢。”一群侍卫实在无奈,只有太后娘娘才会正大光明的“偷跑”出去,完了还从正门大摇大摆的回去。

    苏幼仪摆了摆手才有其中一个侍卫拱手边笑:“娘娘今日怎么太阳落山了才回来?季先生平日一定要送娘娘到墙那边儿的,今日怎么没得声响?”

    这话带有调侃之意。

    苏幼仪不大有心情与侍卫说笑,又不能让人察觉她心绪不宁,只得硬着声道:“外边儿好玩就多待会儿了,怎么着吧哀家的行踪你都敢过问?”

    “卑职不敢。”这回侍卫正色的垂下头,“娘娘请。”

    烟儿霞儿已在倚绿榭的门外候着了,见苏幼仪终于回来了才迎了上去:“娘娘!您可回来了!今儿个也未曾带暗卫可急死我们了。”

    苏幼仪并未像平常那样与她们说笑两句而是脚下长风似的走得极快嘴里还吩咐道:“给哀家放水,随后带人退出去,哀家今儿个心情不佳不想人在跟前伺候。”

    “额……”烟儿霞儿一同愣了住才在跟后应道,“是!”

    随后两人便安排了人准备沐浴之物,又嘀咕了起来说这苏幼仪出门时还挺开心的怎么回来就换了副表情呢?难不成跟季玉深吵架了?

    苏幼仪在宫人出去前又再次叮嘱一番:“哀家心绪郁结要休息片刻,没有吩咐任何人不得擅闯!”说着她的眼里还积起了冷意,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端起太后的架子。

    等宫人门纷纷出了寝殿,她才从后窗爬了出来,直往御园的后门奔去。果然,她在门后徘徊了片刻而已便引来了几名守门侍卫。

    “娘娘?额,卑职们请娘娘安,娘娘怎么跑这来了?”

    苏幼仪没好气道:“哀家不过想到处逛逛罢了,不许扰了哀家的兴致。”

    侍卫们的嘴角都要瘫痪了,今夜的太后娘娘怎么奇奇怪怪的?但毕竟是主子发话,就算是再好奇也得打碎牙吞进肚子里,半句都不得问也不得多嘴。

    等确定侍卫不在附近了,苏幼仪才打开后门扒开稻草,季玉深已是昏过去了。她费了好一番厉害才将季玉深弄进了寝殿里,又将他弄上了床榻,替他稍微整理了伤口,给他给自己都换了身衣服。

    所有带血迹的衣物都被她藏进了床底。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未伤及性命

    林府,一男子敲响了林家的门。

    一小厮迷迷糊糊的来开了门:“谁啊。”

    “我、我。”娃娃爹是第一次来大户人家不由得有些紧张

    小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您该不会进错门了吧?这是林家、林太医家。”说着就要准备关门。

    娃娃爹连忙给挡了住,从脸上一直红到了脖子双手局促梗着声道:“小哥儿,我没进错,我是来送信的。”

    这大晚上的谁给谁送信?小厮有些不悦。只见他鞠了鞠躬,“小哥儿,我真是来送信的,还请您通报一声,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姓苏,指名给林太医跟林夫人。”

    听着是有点真切。

    小厮手一摊:“信拿来,我给送进去。”

    娃娃爹正要递过去转了转眼珠又立刻缩回手,因是想起了苏幼仪说的,会给打赏的东西必须自己送:“送的人吩咐得我亲手交到林夫人手中。”

    小厮此刻清醒了些,态度才好了起来:“你等着,我去给你通传。”

    “诶、诶好嘞,谢谢小哥。”

    娃娃爹在小厮身后不停的鞠躬,感觉好像离银钱又近了一步。

    “姓苏的漂亮姑娘?”淑芽听管家这么一说,心下疙瘩一下,“去给送信的人打赏些银钱,问清楚了信怎么在他手里再把信给拿进来。”

    管家闻言原话传给了小厮,小厮又告诉给了娃娃爹,于是娃娃爹捧着一袋银钱欢欢喜喜的走了。

    淑芽连忙走进屋内叫起林太医:“相公,好像是太后娘娘给咱们送信了。”

    林太医转头看她一眼立马翻身跃起,怎么会这个时辰?见他满脸狐疑淑芽拿出信封给他,“说是在酒馆拿给那个老板吩咐送来的,我看的不太真切你且看看。”

    林太医点了点头拆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

    劳烦淑芽带林太医进御园走一趟,以许久不见来探望的由头便是。

    落款,元苏氏。

    林太医惊诧:“还真是太后!淑芽赶紧速速更衣,太后要见我们。”想了想他又说道,“帮我把药箱带上以防万一。”

    淑芽应了声:“诶。”

    ……

    “娘娘,淑芽姑姑求见。”今晚好似不太寻常,一又太后心情不佳,二又淑芽姑姑与林太医深夜拜访。可霞儿也只敢心里好奇,毕竟太后不想说的事儿也就意欲为不可问。

    苏幼仪正是焦急,想着林太医终于来了心上压着的石头瞬间放下了。只听她压着欣喜说道:“请吧。”

    不消片刻,淑芽均被请了进去,苏幼仪亦是吩咐许久不见要与她二人叙旧不让人在跟前伺候。

    等人纷纷退了出去,淑芽才紧张并轻声问道:“娘娘深夜相邀可是遇着什么事了?”

    苏幼仪看到林太医肩上挂着药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答反问;“林太医又如何带上了药箱?”

    林太医拱手道:“下官担忧今夜是有要事带上以防万一就是了。”

    苏幼仪点了点头脸上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带他们进了房间,掀开被子见床上躺着季玉深,他们两人忙被吓了一跳。

    淑芽道:“娘娘这是?”

    “今日我们微服私访,遭人行刺,季玉深为了帮我被人伤成这样。”

    林太医大骇:“有人行刺?可知道凶手?”

    苏幼仪摇了摇头:“未曾深思。”

    淑芽道:“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娘娘怎么不上禀皇上?”

    “季玉深担心哀家在御园私自寻访被朝臣讨伐,便不许我大肆宣扬。凶手也还没有明目哀家亦是先不打算打草惊蛇。”她看向林太医,“这也是今日找你们来的原因,林太医你来帮他看看。”

    “下官遵旨。”

    他上前为他查看伤口,片刻后才回道:“歹人应是不会武功的,季先生的伤口并未太深不至于伤及性命。我先以千年人参给他含在口中,再为他缝愈伤口,但之后可能会因伤口发炎导致发热,太后娘娘这是千万要注意的。”

    苏幼仪点了点头:“我同淑芽先出去,你帮他缝愈伤口。”

    “遵旨。”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林太医才从里面出来,这一个时辰苏幼仪好似明白了李韫当时的冷静,她亦是相当的镇静。外人看起来她仿佛毫无异样,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多暗,她多怕季玉深会熬不过去,哪怕林太医说了不至于伤及性命她也还是害怕。

    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从容,但只有淑芽看到了她的手不断挠抓着自己的手背,那只手背已是红了遍。

    淑芽终是不忍心上前按住她的手,苏幼仪这才将镇定且空洞的瞳孔看向淑芽。

    “娘娘,您不要紧张,季先生会没事的。”

    苏幼仪笑了笑,却是皮笑肉不笑:“我?哀家没紧张,哀家相信林太医的。”

    淑芽望着她挠伤的手,将它握在了自己手心。

    是啊她是极度相信林太医的,这一点她知道,更何况林太医亲口说了不伤及性命的。可是若算作旁人,苏幼仪一定是风轻云淡动作悠然的等一个结果,哪怕再凶险她也会是嘴冷静的那个。可偏偏是季玉深,偏偏是这个男人能扰乱她的心绪,不管做什么都能打乱她的理智。

    偏偏是季玉深,而不是任何人。

    “娘娘,一切都弄好了。”林太医终于走了出来,苏幼仪装作不急不躁坐在椅子上,其实心里跟,猫挠了一样。

    她一句话都不说看起来冷漠至极但其实就是紧张没了个度。

    淑芽替她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伤口我是处理好了,就是发热我不能保障,我这里会弄几味药娘娘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明日我再让淑芽带药里,若有异样再告诉下官。”

    淑芽看到苏幼仪眼中似乎回了神来舒了口气,终于是真真的笑了起来。

    “哀家还有东西需要你们帮忙。”

    淑芽道:“娘娘请说。”

    苏幼仪从床底下拉出一袋包袱,里面是两件血衣:“留在这里哀家亲自销毁有些不大放心,若是被宫人发现难免引发一场不必要的慌乱。还请你们帮我带出御园。”

    淑芽二人本是吓了一跳,想想季玉深受了伤应是他的血迹才缓了口气:“是。”

    不多时,淑芽二人带着太后娘娘赐的“布帛”离开了御园,苏幼仪的房里这才熄了烛火。

    ……

    “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一对夫妻在下首不断磕头,泪流满面,嚎哭声充斥了这密室,“我们都是照做了,就是给她逃了,但是刀、刀亮出来了!求大人放过我们的孩子啊!”

    上首之人紧皱眉头:“我放了你们的孩子?谁来放过我的孩子!”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回准格尔去

    下首的那对夫妻瑟瑟发抖,那个男的硬着头皮求饶:“大人,我们已是尽全力了。”

    “是、是啊大人,我们不过一介平民胆敢刺杀太后已经是冒险了,我们、我们、”那个女人感受到上首之人正冷眼盯着她不由害怕起来。

    上首之人没了声,迈着脚步走到殿下,来到那对夫妻面前。他们感受到一阵压迫,立马双双抬头,昏暗的烛光落在他们三人的脸上,地上跪着的赫然就是刺杀苏幼仪的那对夫妻,而站着的那人竟是大街上黑马失控的领头人是保烈的得力将领鄂麦。

    与保烈对比长相稍显英俊,身形却没有这么魁梧。

    鄂麦是与保烈一同长大的仆人亦是兄弟,连他如今娶得妻子都是保烈拉的红线甚至赐婚,对于鄂麦来说保烈是值得他这辈子上刀山下火海的人,对于保烈来说鄂麦也是他最为信任的将领。

    鄂麦立在那对夫妻的面前问道:“那是我为难你们了?”

    他们不敢回答,但那沉默的态度亦是说明的他们的答案,这不是为难这是很为难啊!!

    鄂麦冷笑,猛地一脚踹在那个男人的肩膀上,用力踩住,疼得那个男人直叫,更是差点让那个人没力气继续大喊。

    “你们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如果事实没有预想中的顺利你们就给我的儿子殉葬。”

    “不要!狗儿哥!大人、大人饶命啊!”

    那女人拜倒在鄂麦的脚下抱住那只脚试图给抱起来,当然,那是妄想了。

    鄂麦就跟腿脚注入了铁水,纹丝不动。

    他秉持着不打女人的信念,只是伸出一只手将她挥到一旁,只是眼神阴翳的瞥一眼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了这两个人,那女人连忙磕头求饶,脸上满是惊恐,混杂着一片哭声。

    鄂麦被吵得心烦意乱,一脚将那个男人踹来边摆了摆手:“把这两个汉人跟他们的儿子关在一起,别弄死了。”

    那女人琉着泪往死里磕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夫妻害怕的同时也带有一点庆幸,想着幸好是能跟自己的孩子关在一起至少能见到孩子。

    这时从外面走来一个侍卫,用准格尔话说道:“大人,李管家来了。”

    鄂麦揉了揉额头:“请他进来。”

    不多时,便有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用准格尔的习俗朝他行礼:“鄂麦大人。”

    鄂麦强装淡定,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道:“李管家怎么来了?”

    “呵呵。”他笑了两声,“鄂麦大人您应该清楚我来找您不过就是……”

    他噤了声知道鄂麦一定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时候?”

    “现在。”

    鄂麦顿了顿,觉得背后蒙起一层冷汗用准格尔语问向旁边的侍卫:“世子回来了吗?”

    “还没。”那侍卫应道。

    尽管鄂麦有一万个拒绝的想法,也只能捏了捏自己手中的拳头:“在哪?”

    李管家满意的将手背过身去:“钟亭湖。”

    鄂麦挥挥手,一旁的人立刻上前:“李管家请回吧,我们大人一会儿就去。”

    李管家点了点头才转身走了出去。

    ……

    钟粹宫内,敏嫔正扶着自己的腹部,半瘫在太妃椅上,有些许惬意。冬日来了她的肚子也是愈发的大了开始有些倦怠,没有前些日子的勤奋总是窝在宫里,只有谁去看她的份她再没有去请安的时候。

    偶尔和嫔带着小公主来,看得她是一个喜欢,心下也是犹豫着生一个女娃娃应也是好的,于是胃口大开吃的多些。乌拉尔氏看着高兴又做些家乡的小吃,于是喂着喂着,宫女们伺候着她不仅懒了去不曾走动,手臂上更是大了一圈。好在从前约束些也就这段时间胖了点,加上她样貌妩媚,胖了反倒看着丰腴了些,变得满面红光福气多了。

    元治还总笑话她圆润润的,上手也舒适多了,羞得她忍不住脸红。

    乌拉尔氏见她出神掩嘴笑了,捧着一碗红枣粥往她面前绕了一圈。那粥的香气一下将敏嫔的神儿给唤回来了。

    “嫂嫂,今儿个煮了什么这般香甜?”敏嫔展露着笑靥,眼中是纯纯的好奇。

    乌拉尔氏点了点她的头:“肚子越发大你便越发馋了。”

    “嫂嫂!”这一说可好,敏嫔被人拆穿了的无奈。

    只见乌拉尔氏将那粥裹上毛布放在敏嫔的手中道:“你自个儿捧着,还挺暖和儿的。”说着面带一些犹豫,敏嫔自是看到的。

    “嫂嫂你有什么事要问吗?”

    乌拉尔氏叹了口气:“冬将至,我们第一次在京城过冬我想留些时日回去准备一下,顺道看看保烈,也不晓得这段时间他跟驸马那些如何了。”

    敏嫔一听点了点头了然。也是,哥嫂这次来只不过是述职顺道看看她的胎儿,如今军中应该一切安好哥哥的任务完成了总不能老留着人家,这是她疏忽了还把人家留在宫里,回头哥哥不会照顾自己可怎么办?

    可当真被嫂嫂照顾习惯了,她也担心等他们回准格尔怕得见不着了。

    乌拉尔氏仿佛看清了她心里所想连忙给解释道,“敏敏,你可别多想啊!我不是要回准格尔我还会住在京城的。”

    “什么?”敏嫔愣了下好像自己给听错了。

    乌拉尔氏哭笑不得,敲敲她的脑门:“汉人都说一孕傻三年还真没说错。保烈看我给你照顾的好,早就修了一封信派使节大队先行回去送到父王手里。他说了这段时间由我照顾敏敏免得旁人万一没照顾好,我会一直待到孩子降世,指不定年还得在这过嘞!所以还想回去准备一下看看京城的冬天要怎么过。”

    “真的吗?!”敏嫔雀跃,将粥放在一边,一下子抓住乌拉尔氏的手,“真的等我孩子降世再回去??”那动作看得乌拉尔氏惊心万分,生怕粥一会儿倒她手里去。

    “是是是,保烈还想着到时给孩子画一张像,回去好给父王看看。”

    “太好了!这么点小事而已怎么还不敢跟我说呢?去吧去吧,现在就去拜见皇后,我给嫂嫂呀放几天假,嫂嫂想什么时候再进宫都成!”

    反正往后还要好几个月呢。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教人有方

    乌拉尔氏其实没见过周皇后几面,总得不过三次,之后本是应该每日去请安可周皇后仁慈认为她是敏嫔的嫂嫂又是世子夫人,来宫里照顾敏嫔已经够辛苦了,所以哪怕敏嫔去请安她也是不必去了。再偶尔见保烈几面听他谈起元治又是什么样的皇帝时更是一阵赞叹,由此觉得周皇后与元治是般配极了,一个温良贤淑一个拥有宏才大略。

    这么一想,乌拉尔氏由不得有些紧张担心自己这正式一见会不会有些差池,忙问领头去的宫女:“这位姑姑,见皇后娘娘可有什么应当注意的?我不常见怕怕哪里出了差池惹娘娘不痛快就不好了。”

    领头的宫女轻轻的笑了笑:“世子夫人不必紧张,我们娘娘最是宽厚了,早早就让奴婢跟您说不用过于拘束,想来还不是很熟悉宫中礼仪,只用你们准格尔的习俗就是了。”

    乌拉尔氏一听心中的顾虑消了大半,心里忍不住的直夸周皇后。

    等到了坤宁宫,旦儿早就在门外等着了,见乌拉尔氏来了忙迎了上去:“世子夫人。”她蹲了身,“我们娘娘已在里边儿等候多时了。”

    她想着方才宫女的话,也不扭捏大大方方行了准格尔的礼。果然旦儿爽朗笑了开,不曾是嘲笑的意思而是友好的问候。

    从这点看,周皇后也是教人有方的。

    “臣妇请皇后娘娘安。”

    周皇后满意得笑了笑:“世子夫人快快请起。”说着她又朝一旁的太监吩咐道,“给世子夫人赐座。”

    “多谢娘娘。”乌拉尔氏见她这般也笑了起来。

    周皇后又道:“你来的目的本宫都知道的,出宫自然是应允的。”

    “娘娘,不止是请求出宫。”乌拉尔氏谦逊的微微低头,“今日也是来叩谢娘娘平日总照顾敏敏,也让我进宫来陪在她身旁。保烈最是疼敏敏,您能这么做让我们都安心不少。”

    说着,乌拉尔氏当真以叩拜礼答谢周皇后,这让后者又惊又喜,她也是想不到乌拉尔氏如此诚心。

    “万万不可,快快请起!”周皇后不仅嘴上说着还起身下去亲自扶起了乌拉尔氏。

    “世子夫人实在客气,不说敏嫔是你们准格尔的郡主亦是皇上的嫔妃,照顾她是本宫应该的,不值得你行如此大礼,这本宫可要折寿的!”

    一听那是要折寿的,乌拉尔氏慌神了不断想怎么会折寿?那自己岂不是罪过了。她焦急开口:“我、臣妇不是要您折寿、这……”

    她结结巴巴磕磕绊绊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较为合适,却见周围人愣了一番,连宫人都不由笑了起来。

    乌拉尔氏傻了眼发懵,旦儿见周皇后笑得没得开口才边笑边接上去:“世子夫人,我们娘娘说您太客气了,但后面的都是玩笑话,当不得真的。”

    乌拉尔氏发觉自己闹了个大笑话不觉有些尴尬不敢再讲话。

    周皇后上前拉住她的手:“世子夫人憨实是本宫不该拿你打趣儿。”她挽着乌拉尔氏一同坐上上首,“您与世子的心意本宫且明白了,待一会儿本宫命人驱马车送您出宫。”

    乌拉尔氏起身行礼:“多谢娘娘。”

    “你看你,又是多礼。”周皇后拉她坐下,“但在出宫前你得给本宫讲讲敏嫔这些日子的情况,听说您也有孩子了,本宫这孩子即将满一周,本宫还想向您讨教些带娃娃的经验。”

    乌拉尔氏惊讶道:“娘娘如何需自己带孩子?”

    “本宫舍不得皇子,皇上也是答应了宸儿可以让本宫带在身边。可本宫愚笨亦是会担忧慈母多败儿。”

    “怎么会呢……”

    ……

    钟亭湖上钟清亭,鄂麦换了一身汉人的服饰下了马车,常年的骑马习惯使得他坐起马车来极其不习惯。可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不得不低调行事。

    他从桥的这头走向湖心的亭子里,远远的有纱幔飘起隐约能见里面正坐着一位白衣着身的老者。

    鄂麦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缓缓走了过去并未行礼直接撩开衣袍坐了下来。

    沏茶的正是国子监祭酒李韫,他有着自己得修养,只是笑了笑并未斥责鄂麦的无礼。

    他用的是上好的紫砂壶泡茶,边沏茶边道:“紫砂壶嘴小、盖严,壶的内壁较粗糙,只要长久使用,茶壶的内壁便能棕红色茶锈,使用的越频繁,茶锈堆积的越多,之后仅是倒入滚烫的热水,仍旧茶香诱人。若是冲泡茶叶之后的茶汤都是越加醇郁芳馨,配上一番心境,美哉。”

    说道,李韫淡笑着为鄂麦倒入了杯清茶。

    清茶的确是醇郁芳磬、茶香逼人,还滚着一股热气袅袅得渗入他的脑髓。周围风景迷人,挂上随风缥缈的纱幔,朦胧至极。

    可他,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情。

    鄂麦推开面前的那杯茶冷声道:“我不喝茶。”其实不,只是不喝他的茶。

    李韫不置可否:“你倒真是对我一点都不客气。”

    鄂麦冷笑,脸上挂着不屑:“我对你们皇帝都称不上热络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对你客气?”

    “可我握着你妻女的命。”李韫淡定的啜了一口茶。

    鄂麦眯着眼收敛仿荡,脸色危险:“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不是你的奴仆!”

    “哈哈哈哈。”李韫大笑,“是你搞不清楚状况,我们不是合作现在是我掌控你。”

    “李韫!你不过一介文官,我一只手就能拧下你的头颅!”鄂麦拍案而起终究是不如李韫来得淡定,一阵清风飘起,纱幔缥缈满亭都是他的杀冽。

    “你大可试试。”他笑,“我无权无势,打是自然打不过你。但也只有我知道你妻女的下落,我是不怕死的你杀了我告发我我都无所谓,但是你也无所谓你的妻女吗?”

    鄂麦一听,双眼立刻变得涣散没了聚焦,本是握着一双拳头的手垂在两侧,多少桀骜的男人在不是战场的地方低下头来。

    他似乎还不敢多说一个字多讲一句话,傲气硬气并肩的男人被一个无权无势的牵着鼻子走,想想就觉得可笑。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是了,这是他最无力的地方,不是妻女,是全世界都惧怕独他不怕的事死亡。

    鄂麦极具无力的瘫下无可奈何。别说他现在压根不知道妻女的下落,但凡有一丝毫威胁到李韫的地方他的妻女就会陪他一块儿死。就算找到了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先拉着一起死。

    李韫已经是一个魔怔的状态,不论谁都不能动摇他的决心不能阻止他的死亡,除非李嫔死而复生,但那不可能。

    鄂麦无力而又不甘道:“你为什么要搞这么多小动作,就算跟郡主、跟世子有又但为什么要杀你们的太后。”

    虽然李韫并没有明说,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李韫是想做一些小动作再让太后猜到为准格尔人所为从而使皇上降罪给保烈。

    这一切都很说的通,就算他再衷心与保烈,为了妻女他没有办法。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太后,准格尔已经被收覆,所以他不想杀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当朝太后。

    尽管他现在的作为跟造反已经没区别了。

    “我不想杀她,但杀了她皇上一定会更加震怒,最后敏嫔也能被连累的。”

    李韫有些自嘲的笑了,“更何况,所有的温良都是假象,她跟她的儿子,跟你们的郡主一样无情。”

    就算鄂麦不这么想,如今他也不能说。

    接着,李韫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用手指在上面敲了两下。

    “这是你女儿送给你的信。放心,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会将她们照顾得很好。”

    “拿来我看!”

    李韫是这么说的,可当鄂麦惊喜之下想上前拿下来,他却将手连同信纸缩了回去:“前提是按我说的做。”

    他深深盯着鄂麦,“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你什么意思!”鄂麦诧异。

    “我让你亲自动手刺杀太后,你却背着我命汉人刺杀,这又是打什么主意呢?”

    鄂麦愣了住,这也是他小小得侥幸,如果太后不够明白应该也就联系不到他们的身上,毕竟李韫吩咐的他都做了。

    “不要尝试扭曲我的命令,我什么都做不了偏偏只是能掌握那个女人跟孩子的命而已。”

    “你,在威胁我。”

    “是啊。”李韫笑的更加放肆,“我就是在威胁你,也在让你能体会到我的真诚。”

    他将手下的信纸挪给鄂麦,“你很聪明懂得用一点小纷扰试探太后出行有没有带暗卫,但你怎么就不能动手杀她?你是在违背我还是在杞人忧天?”

    鄂麦在桌底下死命握紧双手,尝试扼住自己的愤怒,随后松了松伸手拿起那张信纸,看也不看塞进怀里。举杯将桌上的清茶一饮而尽,豪迈得像是草原汉子喝酒吃肉。

    李韫笑了笑轻啜口茶:“茶,是用品的。”

    鄂麦冷笑:“对于你们这种小人来说,品茶又能说明你什么清高的灵魂。”他起身离座,“我不是你的奴隶但我会按照你说的做,你也必须照顾我得妻女,否则”他眯了眯眼算是言尽于此。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亭外的侍卫紧跟他的身后轻声道:“大人,我们真的要听这个狗贼的话?”

    鄂麦周身气息冰冷:“不,叫人跟着李韫务必找出夫人与小姐的下落!切记不能打草惊蛇。”

    “是。”

    鄂麦秉着张脸,越发低沉。

    远处,刚刚一阵风飘起,乌拉尔氏在马车上隐约见保烈身边的将领鄂麦,但她又看不真切,毕竟那个人穿的是汉服。

    她命马夫:“停一会儿。”随后从马车上踏了下来,靠在江边凝视一会儿。

    “夫人,是见熟人了吗?”

    “嗯。”

    是,果然是鄂麦。他的对面坐着的则是一位十分眼熟的老者,但她又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的,能确定的是那不是准格尔人。

    她静静待了一小会儿,白纱幔时不时飘起又挡了回去,她看不清鄂麦的情容更猜测不到他们的对话。接下来便见鄂麦神情严肃的撩开了纱幔走了出来,那一瞬间她又看见那个老者的面容,脑子里一阵闪电劈过立马想了起来那是谁。

    不多时,她立于桥侧,见他走来上前喊道:“鄂麦。”

    鄂麦回头一看,面色僵了僵才缓缓行礼,有些傻了眼的意味儿:“夫人。”

    乌拉尔氏自然是捕捉到了他的异样但是面上还端着一副笑容:“我还以为我看错人来着,你怎么在这呢?没陪在保烈的身边?还穿着一身汉人服饰。”

    鄂麦应道:“世子跟驸马熟稔些已经不用我陪在身边儿了,今日来见一位老友,入乡随俗嘛,他去了趟准格尔,帮我带了小雅的信。”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纸,“呐,小雅的信。”

    乌拉尔氏并未接话,而是看向远处的钟清亭喃喃自语:“是吗。”

    话语滚入江河的击石声,鄂麦听得不太真切又问了一遍:“夫人说什么?”

    “没什么。”乌拉尔氏看向他,眼中带着探视,让鄂麦心下一紧。

    “夫人怎么在这?您这几日不是在宫中照顾敏敏郡主吗?”

    她温和的笑开:“冬日来了,我们第一次在京城过冬特地向皇后请示回府一段日子,也是怕保烈没把你们照顾好来。”

    鄂麦知道她在作玩笑,平时还有活跃的心情此刻却笑也笑不出来只是讪讪的勾了勾嘴角又道:“属下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就不迎夫人回府了。夫人路上小心。”

    乌拉尔氏像是善解人意般:“去吧。”

    等鄂麦的身形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才将笑容收了起来,看向远处纱幔后的正在泡茶的身影若有所思。那是李嫔的父亲李韫,上次在乾清宫外无意中见了一面,当时她还求敏敏放过李嫔来着,怎么现在正风轻云淡的同鄂麦饮茶?

    老友?她不见得,总觉得这事不同寻常。

    她踏着轻盈的步伐转身回到马车上,撩开帘子的同时又再次看了一眼李韫所在的方向,想着先压下来回头再看看情况思量是否告诉保烈。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踏尘而去。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百思不得其解

    苏幼仪最近很奇怪,相当奇怪。

    自那晚回来后再也没有出过倚绿榭,还特地嘱咐了近两日不见客亦不许人在跟前伺候。烟儿霞儿、多福多禄、贵太妃纯太妃等等都觉得奇怪,而且问题是她连小六小七都不见。可御园她最大,说不见就不见,说不许就不许,众人也没有办法。

    那天她出宫后回来的隔天季玉深亦是告假,赵师傅、李千越也开始好奇了,再一合计合计突然发现指不定是季玉深与苏幼仪两人闹了矛盾,心情都不大好所以才如此。

    整个御园都是这么猜测的,霞儿担心苏幼仪心中郁结憋出病来,在一次送膳食后徘徊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才贴在门上冲着里边儿的苏幼仪说道:“娘娘,季先生对您那么好,男女间小打小闹也挺正常的,要不您原谅他?还是出来跟咱几个说说?可别憋在心里啊!”

    苏幼仪开了门一脸莫名其妙的问:“你说什么?”

    对啊,这说的什么玩意儿?

    “娘娘,您看您都瘦了,黑眼圈都出来了!您不用憋着奴婢们都知道了!”说着她哭丧了一张脸。

    “知道什么?”她一脸不解

    “您跟季先生闹矛盾了呀!”她一脸正色,“这是全御园都知道的事儿。”

    苏幼仪:“……”

    ???我怎么不知道?

    也是这个时候苏幼仪才听说了外边儿的传言,不过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一些怪异,干脆就随其他人去传,免得又怀疑些什么,毕竟季玉深是个外男住在太后寝殿说出去是不大好听。

    谁知道后面越传越离谱,连小六小七都给惊动了,听说是母后亲自证实了,接下去忙都堵在门口给她劝了半个时辰。还据说小千越那个从来都是怵季玉深的回去后居然不顾安儿的阻拦大着胆儿去拍打对面的门,意图劝说季玉深,当然后者自然不在季府。

    苏幼仪早就让淑芽送了信去说明情况,赵大虎看着那可爱的孩子只得硬着头皮撒谎说季玉深不愿意见他,把小千越给愁的。

    苏幼仪哭笑不得,最后以太后的权利施压命令他们不许再劝,这事儿才算了了,等季玉深醒来后还要陪着苏幼仪演一场大剧。

    当然,这是后话。

    林太医走后,苏幼仪一直守着季玉深,本是很晚才睡的然而天蒙蒙亮就醒了。确定季玉深状态良好她才松了口气,虽然眼皮还在打滚但她却不敢再睡下去生怕烟儿霞儿突然来伺候,所以只是坐在床边盯着季玉深时而看看书弄弄药,等烟儿霞儿来的时候她早已清醒一大半。

    “娘娘?可醒了吗?”

    听到烟儿的声音在外边儿轻唤,她顿了顿立刻警惕起来:“醒了。”

    “那奴婢们进来伺候?”

    苏幼仪想了想道:“进来吧。”

    等烟儿霞儿进去后才愣住了,苏幼仪起身后一向会把隔门的珠玉帘子撩开,可本次却是掩得好好的,而她则是端正坐在床边儿,巴掌大的鹅蛋脸被珠玉帘子挡在后边儿看得不大真切。

    可苏幼仪却是看见她们端着盥具推开门正要走进寝内她连忙开口:“东西放在那,不用进来,这两日都这样哀家自己动手就是,膳食也是一样。”

    烟儿霞儿一听这略微冷漠的声音不禁止了脚步,有些许错愕。后知后觉烟儿才说道:“娘娘,这不合规矩吧?”

    “你们都知道哀家不是这种死守的人。最近哀家心情不佳不想看到人在眼前晃来晃去。”苏幼仪知她们心下疑惑软了声再解释一遍,说得头头是道。

    烟儿与霞儿对视了一眼,有些迟疑的蹲了身应道:“是。”

    随后她们便麻利的放好盥具正要转身又听苏幼仪说道:“这两日哀家不见客,也不许人来打扰到哀家可明白了?”

    怎么这么奇怪?烟儿与霞儿实在不解,心情不佳不应该更要人陪了吗?

    紧接着又听她道:“小六小七也是,贵太妃也是,除了淑芽与林太医来,明白了?”

    “……是。”她们俩犹犹豫豫的,毕竟是太后的旨意哪怕再不解也总不能窥探主子的**。

    霞儿低头轻声道:“娘娘可还有其他吩咐?”

    苏幼仪也担心自己又忘了什么赶忙想了再想说了:“季先生这两日不去学堂,今儿个让多禄去跟赵师傅说,季先生告假几日。”

    烟儿与霞儿再次面面相窥又不敢妄言:“是。”

    等出了寝殿霞儿才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苏幼仪从昨晚回来整个人都不大对劲起来。

    烟儿撞了撞霞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烟儿,你不觉得奇怪吗?娘娘这昨儿直至今日都不大对劲。”霞儿皱着眉头提出自己的疑惑。

    烟儿叹了口气:“哪会是不知道呢?明显就跟从前不一样。不过主子的事儿我们不得议论不得深究,你也就别想了。”

    “这不是担心娘娘心里乱琢磨些什么,怕这对心绪不好不是?”

    “罢了,别乱猜了,如此一会儿娘娘说我们大不敬可不好。”

    霞儿瑶瑶头道:“一会儿你去跟多禄说说叫他带话过去学堂,可别忘了。”

    烟儿一掌拍在脑门上:“是了!我竟差点给忘了,过一会儿我亲自去跟多禄说说。好在你记得,否则我真是忘回娆娆家了。”

    二人说说笑笑。

    ……

    辰时刚过,淑芽就像应了苏幼仪的话还当真是来了。

    霞儿依言将她给请了进去,待她退出去后,淑芽才上前看了看季玉深。

    “娘娘,这一晚上下来,季先生可还好?”淑芽问道。

    苏幼仪点点头:“是,一晚上下来脸色的确好了许多,林太医说伤口许会发炎症哀家也处处盯着。”

    淑芽这才叹了口气:“娘娘真是辛苦了。”

    她看向季玉深,眼中尽是倦怠,声嗓也略微嘶哑:“不碍事。”

    淑芽想了想道:“娘娘若不然找个机会我将季先生带回府去?否则季先生留在御园终是不方便的,若是被旁人看了去就不好了。”

    “不成。”苏幼仪摇摇头边道,“哀家昨日也是这么想的,倒不是客气只觉得你府里有老人孩子,突然拖一个伤患回去恐会吓着他们。御园是处处不方便了些,但哀家好歹是太后,还没人敢冲上面前来指手画脚。”

    淑芽看向窗外有些许惆怅:“那娘娘有什么问题尽管吩咐奴婢来。”

    苏幼仪一听这个突然笑了起来:“我就等你这句话。”

    “娘娘请说。”淑芽笑了

    苏幼仪道:“哀家有话你替我带给玉深的兄弟赵大虎。应要给他说明情况免他哪日上御园来讨人,亦要请他过来替季玉深告假。哀家今日是命人去学堂告了假,可指不定旁人多想了去。”

    “娘娘说的是。”淑芽福身,“今日季先生没什么异样便好,奴婢一定照娘娘说的将话送到赵大哥处。”

    苏幼仪牵起她的手拍了拍感慨:“辛苦了。”

第一千零九十章 赵大哥客气了

    不过一会儿,淑芽便离开了御园去往了季玉深的府邸。

    只敲了两声,很快里边便有一阵的脚步声,随后门就应声而开,原是府里的周叔来开的门,他上下打量一阵淑芽,哪怕不认识淑芽,脸上也挂着和善的笑容。

    再见淑芽是挽着发鬓的,立马供腰问道:“这位夫人是来找哪位的?”

    淑芽满意于周叔的教养,说话不觉也熟络些:“请问您家赵大哥可在府上呢?”

    怎么会有大家夫人来寻赵公子呢?而且这位夫人还如此面生,看着也是贵气的。

    周叔虽然心下好奇,面上却还是客气道:“夫人进来坐坐吧?我们赵大哥是在的、在的。”

    淑芽得体的笑道:“那便有劳了。”

    进了屋坐下来,府上人虽不多却是极有礼貌,在与淑芽不相识的时候不曾怠慢,实属难得。

    也不过刚坐了一会儿,周嫂便将糕点、茶全都备好随后麻利的派人去叫赵大虎,还与淑芽自来熟的聊了片刻。

    茶的热度还没消呢,一个高大孔武、身形粗状之人便领着一小姑娘走了来,那正是赵大虎与他的独女赵芸儿。

    淑芽自是猜到的上前福了福身:“淑芽见过赵大哥。”

    赵大虎吓了一跳,他是个粗人,见这般柔弱的女子中规中矩的朝他行礼不免扭捏,赵芸儿则是因为不能确定淑芽的身份只客气的点了点头。

    “你是哪位?”

    他是不曾见过淑芽的,实在没有印象,而淑芽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我介绍。

    她羞涩的笑了笑:“是淑芽唐突了。”她睨了周围的仆人压低声音道:“我是太后身边嫁出去的宫女淑芽。”

    好嘞,这太后名号一出赵大虎立马不论三七二十一只觉得淑芽高贵极了。有生之年见太后的那一面实在令他心生敬佩,永生难忘,自然也就所谓的“爱屋及乌”。

    他立马爽朗的笑了笑抱拳:“原是淑芽姑姑,失敬失敬!”说着他又朝赵芸儿使着眼色说道,“芸姐儿,还不给淑芽姑姑行礼,这可是贵人!”

    赵芸儿这才没了方才的拘谨,见赵大虎这般恍惚想着应是“自己人”,便行着京城女子的标准礼仪:“芸儿见过淑芽姑姑。”

    也是赵大虎疼爱女儿,来过京城见京城贵女个个气质非凡,想着自己有能力也不能让赵芸儿在小乡疙瘩养成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赶忙着带来京城学了些东西,倒学的像模像样不多几日看着也像是大家千金。

    淑芽简直要让他们逗笑了连忙上前扶起赵芸儿边嗔嗲道:“芸姐儿万万不可,我可不是什么人物,你们既是季先生的朋友便不是我能受拜的!”

    赵大虎憨憨得笑着,暗想季玉深这小子可真有脸面,认识的那都是一等一的人物,等他回来了必须得多找他八卦八卦京城的规矩,免得贵人总来家里他怕又闹了笑话。

    思及此,他略微反应过来问道:“不知淑芽姑姑今日来找我是什么事?”

    既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应该是找季玉深才是呀。

    淑芽这才道:“我是受太后娘娘所托而来。”她望了望赵芸儿又看了看其他人轻笑,“可否让芸姐儿先回避一番?”

    还不等赵大虎的回话,赵芸儿便懂事的蹲了礼咧嘴笑开:“我这便下去。”说罢便带着仆人转身离开。

    淑芽望着赵芸儿离开的背影缓了缓才道:“昨儿个,季先生在外受人袭击。”她刻意将太后藏了去,只提了季玉深,就算赵大虎再值得信,关乎皇家的事情也不能轻易说出来。

    赵大虎一惊:“竟有此事?我今早才到京城还不知道这件事以为玉深教学去了。”他紧皱眉头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是谁干的?玉深人在哪?”

    淑芽笑了笑,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赵大哥别担忧。正是因您昨日不在府里,担心季先生无人照顾又恐引起下人的慌张,太后将人接去御园了,正好生照顾着。”

    他这么一听稍微缓了口气,一听不对神情复杂的看向淑芽:“玉深毕竟一男子……太后娘娘方便吗?”说罢 又摆了摆手,“我不是有意冒犯娘娘,我只是担心季兄弟。”

    淑芽淡笑,赵大虎虽然外表看起来马虎憨实,但到底遇事还仔细些,考虑的也多。

    她道:“这也是我来找您的原因,季先生毕竟是外男,若是传出太后带外男回御园自然会有人碎语恐污了娘娘的清誉,所以太后娘娘这几日都是闭门不出,也让我来知会您一声好让您知晓,还要请您今日去御园为季先生告假,以免引起旁人的怀疑。”

    原是如此。

    赵大虎了然的点点头却还是硬皱着眉头。淑芽一见自是知道苏幼仪猜准了于是又道,“娘娘还让我告诉赵大哥,昨日夜里昏暗见不着人脸,请勿轻举妄动,待季先生身体好些她自会追查此事。”

    赵大虎叹了口气,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复抱拳:“还请淑芽姑姑回去转告太后,赵大虎在这里替玉深多谢太后,大虎定会听从娘娘的吩咐!”

    淑芽点点头上前虚扶一把:“赵大哥客气了。”

    他又问了问季玉深遇害的情形,好在苏幼仪都跟淑芽交代清楚,哪怕不牵连苏幼仪她也能编的合理。不多时,赵大虎便亲自送淑芽出府以示感激。

    ……

    自淑芽离开,苏幼仪便一直守着季玉深,见他的情况未曾出现异样,心中便没这么忧愁。不过时而清理他的伤口,苏幼仪又担心会不会如林太医所说,于是也不曾有一刻松懈,总要注意下那些刀伤手上也谨慎处理着。

    直至天边染了红云的傍晚,季玉深的脸色跟着红润了起来,不似昨日的青灰也不似清早的苍白,苏幼仪大喜,当晚胃口好多了。谁知巳时开始,他的脸色就不太对劲了起来,跟火烧的一样,她用手试探,才惊觉季玉深竟真的发了热。

    她手忙脚乱,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看那个,转身之时过于匆忙,看也不看就往柜子上撞去,一不小心便将柜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撂倒在地上摔得粉碎。

    听到声响的霞儿慌忙吓了一跳,边大声询问边预备冲进寝殿:“娘娘!娘娘怎么了?”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不许有小心思

    “不许进来!”苏幼仪慌忙之下大喊,把正要开门的霞儿吓得一抖,怔愣的抬头,这是她见过最凶悍的太后,从前苏幼仪从来不这样的一直是十分温和的模样。

    霞儿欲哭无泪:“娘娘”

    苏幼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她缓了缓整个人的情绪才换种口气开口:“哀家没事,哀家说了,这两日不愿人来叨唠。”

    霞儿丧着张脸,有一种太后娘娘不喜欢我了的错觉只低低的应道:“是。那那地上的碎片是否要奴婢命人来清扫?”

    “不必。”说完她又想到霞儿心绪应也低迷又吩咐道,“你替哀家跑个腿,去瞅瞅小六小七今日的功课起居,回来朝我禀告可行?”

    霞儿一听的确稍稍心绪好了些忙应道:“奴婢遵命。”

    待听到霞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松了口气,缓了缓暗暗告诉自己不得紧张不得紧张,又想了想林太医教的法子还有托淑芽送来的药,一步一步缓着来,可手中的颤抖亦是昭告她的紧张。

    再说霞儿,始终纠结于苏幼仪这两日的态度,走路都是不见人的。小六小七的寝殿外一小太监看见她本欲上前打个招呼,却只见霞儿瞟都没瞟他一眼,劲直得往前走去。

    “霞儿姑姑。”他发觉霞儿似在走神而不是刻意装着不见他,便赶着上前将她拦了下来打着招呼。

    霞儿果真一愣,一脸不解:“嘿,你怎么在这?”

    “……”小太监心想这应让他如何回答?他每日都在殿门前当值也从没见霞儿这样问他呀。

    “小、小的、”

    正犹豫着,霞儿这才看到了前边儿的牌匾,一巴掌盖在自己的天灵盖上:“瞧我这傻得,这不是到了。,我就是来问问六王爷、七王爷的起居功课的!”

    “呦,原是如此。”那小太监笑了笑,“两位爷正在里边温习功课呢。”

    “是嘛,王爷们的功课近来可有所长进?不曾瘦吧?饭食到位了?”

    小太监恭敬回道:“近几日功课略微难些,爷们比从前刻苦些但还不曾落下,瘦是不能瘦的,咱们奴才奴婢的都尽心伺候着。”

    说罢,他又问,”不过霞儿姑姑今日是怎么的?您从前做事从不马虎今日怎么还恍惚起来了?”

    “,还不是因咱们娘娘。”说着,霞儿顾了顾四周,生怕让人听了去,回头烟儿又得唠叨她一番。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是怎么的?”小太监一脸惊讶道。

    霞儿摇摇头复看向他时一脸丧气:“娘娘昨儿个回来后心情就不大好。今儿个更甚,我是忧心娘娘憋得难受不知是遇着什么事儿,也不肯与我们说说。”

    小太监一听,八卦之心雄起:“那个那个,太后身边的大红人季先生,不今日也告假了,会不会是因为……”

    “不会不会。”霞儿坚决的摆摆手,“本是怀疑来着,但今日季先生的假还是娘娘吩咐请的。”

    小太监一副奸笑:“霞儿姑姑不知道了吧?那季先生的家仆,说是岭南来的还上过御园那趟的人,叫赵大虎。今日他可是亲自来为季先生告假。”

    霞儿一阵不解又听他道,“姑姑您想,季先生与咱娘娘交好,这等小事娘娘帮着做就是了,季先生对娘娘也不是那等客气之人,还变着法吩咐人亲自来告假一趟,这不明摆着季先生与太后娘娘生矛盾了嘛。”

    她一听,咦,好像是这么回事,可又哪里没得对劲,再细细一想,罢了。

    “这话咱今日当是闲话说说就是了,主上的私事也不是我们能够过问的。主要应是如何让娘娘开心些。”

    小太监觉得在理:“是,谢姑姑教诲。”他转转眼珠,“只怕娘娘将烦闷憋在心中也不好。”

    霞儿白了小太监一眼,知道他是有主意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知你尽会使些小聪明。”

    “嘿嘿。”小太监狗腿的笑了笑,“姑姑今日不是来视察爷们的功课起居嘛,不若一会儿给王爷们提提,想必王爷们最是疼太后的,一定不会拒绝。”

    说来是有几分道理,就算不成总比没法子好。霞儿赞许的看一眼小太监:“今日算你有功,往后太后问起我自会诚说。”

    小太监谄媚笑着,正暗暗得意呢,霞儿又一只手揪起他的耳朵惊得叫喊出来并求饶着:“哦呦!哦呦!我的霞儿姑姑这是干嘛呢?!”

    霞儿跟方才比敛了笑容,皮笑肉不笑在小太监的耳旁咬牙切齿:“我知你是个会使小聪明的,今日使我身上那是你走运,往后你要敢在爷们那使小聪明我便对你不客气!”

    说着手上动作又重了一层,她拔声:“听见没?!”

    “听了听了!我的好姑奶奶,小的耳朵就要给您揪没了!您行行好给小的送送吧?”

    霞儿一听,这才满意得松了手。

    御园的奴才不许有小心思的,一丁点都不行。

    见她朝殿内大步走去,那小太监心下哀嚎,搓着发红的耳朵发誓,再也不许耍小聪明,否则下一回怕是耳朵要给他隔去了。

    殿内小六小七听霞儿来了,便给围了上去异口同声道:“霞儿姑姑今日怎么来了?”

    霞儿福了礼:“奴婢请六王爷、请七王爷安。”

    随后她才蹲了下去与两个孩子同肩,“今日奴婢来是看看王爷们的起居功课,可有哪里不好?”

    小六撇了撇嘴假装黯然神伤:“倒没有哪里不好,就是这几日季先生少来给我们上课 ,今日也是,赵师傅讲得长篇大论让人头疼极了。”

    小七就接着哥哥的表演,扶着额头:“是啊是啊,学得极其累了,头也疼了,也瘦了。霞儿姑姑,你说能不能让母后命人将季先生请回来?”

    小七这时也插了一嘴:“是啊他还告假来着,那这几日我们切就活不下去了。”

    霞儿哭笑不能,知他们鬼马机灵上前就道:“呸呸呸,什么活不下去!六王爷七王爷怎能随便乱讲话”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人小鬼大

    小七吐了吐舌头同小六上前晃晃霞儿的肩膀:“霞儿姑姑,你能回去问问母后让季先生回来不?季先生最是听母后得话绝对不会拒绝的。”

    霞儿扶额,这群小妖魔鬼怪异常的缠人,不过她也可以趁机告诉他们太后的事情,于是她犹豫了半晌缓缓道:“六王爷、七王爷,季先生可能是不会听娘娘的话了。”

    小六一脸莫名:“这又是为什么?”

    “是啊、是啊,怎么可能。”小七在一边附和露出绝对不可能的神态,“全御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季先生只拜倒在母后得石榴裙下。”

    说罢还挑了挑眉头,看的那是一个猥琐,霞儿欲哭无能,又不能直接训斥只能委婉道:“先不管为什么,可是七王爷这个,男儿应有男儿风度,您刚刚的神情是不是不太得体?不怎么符合皇家风范?”

    语罢,小七的脸红了一大片,小六则呆了一息之间倒地被惹得哈哈大笑。小七被嘲笑的恼了撅着嘴拿出王爷的威严:“霞儿姑姑您直说吧季先生能不能回来,不能回来本王回房看书去了。”

    小六像是笑到肚子疼自个儿爬起来一手捂住肚子,一手勾在他的肩膀上,挑着瑟的眉眼,眼角还有刚刚笑出来的眼泪:“七弟,你这是害臊了?”

    “本王用得着害臊吗?!”小七红这张脸恼羞成怒,将他拂开。

    霞儿见状欲劝,觉得再不解释一下,王爷们八成得上天了,于是麻利道:“六王爷、七王爷,其实奴婢今儿个来不仅是询问下你们的起居功课。”

    她又瞟了瞟外边,勾了勾手掌,两个王爷身子探过来些,而霞儿则伸向他们的耳朵,一副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是为了太后娘娘来的!”

    小六一下被吸引了注意力,稍稍不解:“母后?母后有什么是我们可以效劳的?不都是有季先生吗?”

    说着他看一眼小七,两个娃娃又抱在一块笑了起来,霞儿今日才知道,原来表面上怵极了季先生的小鬼头背地里居然拿他作玩笑。不过也是难得,生在皇家的孩子居然能活泼到这个地步,和平凡家的男孩儿没什么不同,这便是娘娘的教子厉害之处了。

    她大着胆一人一个脑门弹上去边作着玩笑:“笑笑笑,奴婢就让娘娘指婚了,留着今后看王爷们是怎么疼爱王妃的。”

    “咳咳”小七咳了两声作罢才不再笑了,正经问道:“霞儿姑姑说说吧,母后那里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帮助。”

    “先说啊,帮了忙是要季先生赶忙回来上课不许老陪着母后的!”小六一个机灵接了上。

    小七一听没错诶,立马跟着说:“对对对,要的要的。”

    霞儿哭笑不得道:“肯定是会的。”等太后与季先生和好了当然给你们上课。

    她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太后娘娘自昨日与季先生微服出游回来后,整个人都开始不一样了,不知为何心情变得极差,谁也不见更是不让人在跟前伺候,今日那季先生又告假不来御园这,奴婢想着”

    霞儿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吞了吞口水若有所指的看向小六小七。

    他们立马会意好似恍然大悟,小六紧接道:“你是说母后与季先生闹矛盾了,所以今日季先生才不来学堂??”

    霞儿立马点头脸上内心都是狂喜,实际上想的是这是你们说的不是我说的。很好的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她是没注意到自己两个小主子脸上同时闪过恶趣味的表情,小六还将手指背在身后给小七打了个手势。

    “所以奴婢今日……”

    “小六,那季先生与母后闹矛盾就不能来给我们上课了。”小七装着忽然惊讶起来的样子,单手拍向脑袋,仿佛并未意识到霞儿正在讲话。

    小六与小七配合的十分默契,回答都不会给霞儿留一个喘气的时间:“是啊是啊。”

    霞儿呆愣的看着两位小主子,这是真没注意到自己在讲话吗?她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寻思着要不要突然插话,只听他们又说着话。

    “那我们还是算了吧,赵师傅的课也还可以。”

    “我也觉得。”

    ……霞儿怎么都没想到小六小七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自顾自的往自己的书房走去,直至这一刻她才发现王爷们就是故意的,想必是想她刚刚太过于瑟,杀杀她的威风。

    她欲哭无泪,心中闪过无数个她匍匐在地上认错的样子,几番纠结眼见他们俩个娃娃就要走过去了,终于下定决心,为了娘娘跪就跪吧!

    然而她的膝盖刚到半空,小六小七突然回过头来,吓得她立马把膝盖收了回去,撞得麻了一下脸上却强装笑容。要跪也不能这个时候跪,这时间点太尴尬了!

    小六小七自然也是看到的,不过兄弟俩不约而同的只是嘴角微微笑意而后又装作不知情收了回去那点笑意。

    小六道:“霞儿姑姑,你且回去吧,季先生那我们就算了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

    霞儿赶忙道:“两位王爷,主要是娘娘心情不佳,最是疼爱你们二位了,奴婢这才舔着脸来求求你们嘛,”

    她真是不得不说,小六小七真真的人小鬼大。

    兄弟俩对视一眼觉得为母后分忧还算听着让人高兴点,但面上却是露更是恶作剧般的笑容。

    小七装作惊讶道:“霞儿姑姑,母后最是教导我们应当独立,她是大人了,若是我们去安慰她母后得 多难堪呐?”

    霞儿苦笑道:“不不不,娘娘最是疼你们的,王爷去开导娘娘她会觉得王爷甚是懂事,一定会高兴地。”随后又咬咬牙添了一句,“是奴婢觉得娘娘与季先生有些隔阂,来请王爷去开导开导娘娘。”

    她暗想:我说的,我说的成了吧?

    果然,小六小七对视了一眼,贼兮兮的笑了起来:“儿臣为了母后都是应该的。”

    霞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悄悄吐了口气,觉得跟两位王爷打交道的下场比刚刚被训的小太监还倒霉。

    果然出了门,那小太监就站门边看着她欠揍的直笑,霞儿挥了挥拳头他才捂嘴将笑憋了回去。

    小六与小七当然是看到的,但觉得有趣便也就不出声打断。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人外有人

    苏幼仪心下紧张,手忙脚乱是肯定避免不了的。等伤口一切都处理好后,她望了望满屋子的狼藉才缓了口气,她也是许久不做活的人了。

    往季玉深的额头上一探还是十分滚烫的,也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只是偶尔用沙哑的嗓门不断讨要水,明明全身烫得不得了还会喊冷,等他终于稍微冷静下去苏幼仪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再看看季玉深俊俏而又不安的容貌不由感慨。

    哪怕再熟悉她也甚少见过他这般无助的神情,当初以为被先帝杀害而又醒在乱葬岗的时候他也是靠自己走出来,从来也未见过他示弱又是什么样子。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霞儿的声音:“娘娘,奴婢从六王爷、七王爷那回来了。”

    “嗯。”苏幼仪一听,为了谨慎起见,除了满地的碎片无从收拾,将其他的草药、手巾药碗同同藏了起来。

    之后才不急不慢的问道,“王爷们的功课最近长进了吗?饭食可均衡着?”

    “是呢,饮食都是均衡的,宫人们都紧注意的。就是功课倒没有长进”

    她像是刻意停下来等着苏幼仪主动去问,后者哪会知道门口站着的不止霞儿一个,还有两个小鬼头,一个叠着一个挤在门边儿。

    既如此她便真的随她意主动询问起来:“何故未曾长进?”

    霞儿偷偷露笑:“回娘娘,据王爷们自个儿交代,是近来赵师傅教的太多过于乏味,今日又听说季先生告了假他们一下就焉儿了,还拉着奴婢紧问,能不能叫娘娘把季先生叫回来。”她刻意跟笑两声装着觉得有趣。

    不过其实抛开这些不讲,小六小七的成绩赫然是学堂里头少有人赶上的了。

    他们怎料苏幼仪的心里咯噔跳了一下,并未能理解霞儿为何突然提到季玉深,莫不是给发现了?

    她心虚的作答:“胡咧咧什么,季先生有事告假那是哀家能叫回来就回来的?屁点大的娃娃尽会胡思乱想。”

    这句话让小六小七更加深信了霞儿的话,因为苏幼仪很少会这么说话的,更何况她明明自个儿心里就清楚,季玉深什么事情通常都是依她的,要不是发生点什么事她怎么会这么说话?这样一想,小六小七呲牙咧嘴,用眼神暗示霞儿他们要冲进去了。

    后者还想再劝只听里面久久听不到霞儿回答只有一阵声响的苏幼仪传来疑惑,“怎么不说话了?”

    外面小六一直用眼神跟手势示意霞儿通传,否则自己就要直接冲进来了。

    霞儿无奈只得应道:“娘娘,那个,六王爷七王爷来了。”

    “!!!”苏幼仪怔了一下觉得背脊发凉,这两个小魔王来了可没这么好糊弄。

    她轻手轻脚的整了下被褥,保险起见将季玉深往里挪了挪随后人跟着躺坐在季玉深的旁边,边说,“让他们回去就说哀家睡下了。”心中暗自祈祷季玉深千万不能半途出声。

    “可是……”

    霞儿故作为难,眼神瞥向小六小七,后二者立马会意,转身跑出一段距离再假装刚走进来的样子跟着喊:“母后,我们听到你声音了!”

    小七跟在小六屁股后面直说:“是啊母后,我们可想死你了!”

    苏幼仪心中直呼不好还来不及组织拒绝,小六小七已经推开了房门见满地狼藉不由两两对视一脸诧异,难不成气的都摔东西了?这很严重啊!

    两兄弟歪着身子瞥一眼门口的霞儿表示赞许,好似在说算你聪明来找我们。

    小六说道:“母后,您这是怎么了,也没个宫人来打扫一番。”

    苏幼仪抚额像是头疼的厉害:“方才不小心撞了柜子,就摔了一片不碍事的。”她透过珠玉帘子看向精致的两兄弟,“你们又怎么来了?”

    “那不是想念母后了,今日见霞儿姑姑来我们才想起好久不见母后忙过来看看。”小七说着,跟小六就要撩开帘子。

    “别进来!”苏幼仪一喊,见长着相同脸蛋的两兄弟摆着相同的神情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便连忙改口,“不是,里面都是碎片,小心扎着你们。”

    小六笑着:“不会的,看我们。”说罢跟小七蹦蹦跳跳的跨过去却是越过了满地的碎片。

    苏幼仪看得心惊肉跳,身边人的体温也灼得她心慌,她一边紧盯着小六小七以防他们注意过来,一边用另一只手拉了拉被褥压了压确定旁边的人没这么吸引主意才微松口气。

    小七还幼稚一些比小六的孩子心性还重,来到苏幼仪的床边就小脚一抬打算往她的床上爬上去。苏幼仪见状一巴掌拍在他的腿上,一脸似笑非笑:“小七这么大了还要爬母后得床?”

    “??”小七无解,但是身体很主动,将被拍打的小脚放了下来,一脸呆傻的看着苏幼仪,心中疑惑他从前就这样呀母后都不会说的。

    只听她又说道,“你们父皇要是还在非得给你们气死,可是要怪哀家太纵容你们了!”她故作轻松,其实手心已经蒙上一层冷汗。

    她那个懊悔的,早知道还不如直接把季玉深抬回来,反正她是太后要做什么其他人也不会多说些什么,偏偏要这样偷偷摸摸,那这要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了,肯定才会被谣言淹了吧?

    小六觉得苏幼仪说得有道理连忙扯了扯小七:“母后说得有道理,你麻利点下来。”

    小七委屈巴巴的看一眼她,随后才不情不愿的和小六趴在床边问:“母后,您最近不开心吗?”

    苏幼仪挨个的脑袋摸过去微微笑:“谁说母后心情不好?”

    “可是母后这两天都没出门,是不是季先生没来陪您,您无聊了?”小六立马就接话上去。

    她道:“母后近来在思虑一件事故而不爱出门,想得心情也不大好是没错。”

    他们俩一听好了奇又凑了上去:“是什么问题?还有母后想不到的问题吗?”

    苏幼仪轻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自然也会有母后想不到的事情。”正是这时,被褥下的男人动了动,不小心蹭到她的大腿将她吓了一大跳。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自个儿撞得

    苏幼仪浑身都僵住了,脸色都变了。小六小七见她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由觉得有些诡异,小七瑟瑟发抖道:“母、母后你怎么啦?”

    她稍稍回过神,伸出一只手探索被子内的人,不一会儿却有一直滚烫的大手一下包裹住她的小手。她由惊愕转换成了欣喜若狂,面上的神色又变得一阵,

    是季玉深醒了,真的醒了。

    他是在小六小七的吵闹声中睁开沉重的眼皮,头脑滚烫晕眩最开始看到眼前一片黑暗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哪里。他探手触碰半晌好似摸到一个人在身边,周围是锦帛的被褥,迷糊的意识里听到了小七欢快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应是在苏幼仪的寝殿内。

    他因发热而堵塞的鼻尖不太灵敏得嗅到旁边传来一股女子若有若无的幽香,等一直柔嫩的手触到他他下意识的抓上去立刻感受到一阵心安,嘴角边挂起淡笑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苏幼仪自然是欣喜的,这几日来第一回露出得心的笑意。她拍拍小七的脑袋:“母后刚刚想到了问题的解决方法。”

    “真的吗?”小六的眼睛亮了起来,觉得苏幼仪的问题一定是世纪难题便充满兴趣,“母后可以跟我们说说吗?”

    苏幼仪轻轻地摇摇头:“等你们长大一点,你们还小再大一点才会明白。”

    小六小七面面相窥,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懂的吗?

    只见苏幼仪望了望窗外的皎月对小六小七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得回去睡了。”

    两个小鬼头本还想再挣扎一番说明自个儿不累,可再看苏幼仪却见她的眼下是一圈的泛清,好像是真的倦怠他们俩才把话吞了回去齐齐应道:“是。”

    说着便走出屋子,而霞儿见两个孩子像是听兴奋地还以为他们已将太后安抚好了也是一阵开心接着便听屋内的苏幼仪叫了她一声。

    “霞儿,送送小六小七。”声音还挺明亮的。

    “奴婢遵命。”

    她欣喜的将小六小七送至门外,看他们叽叽喳喳的忍不住插了话,“奴婢多谢二位王爷今日过来安抚太后!”

    可令她出乎意料的是小六小七显然一阵发怔,小六看向她张了张嘴:“我、我们给忘了……”

    ???

    霞儿是如何也想不到小六和小七进去一趟竟把这事给忘在脑后了。

    “那王爷们是如何这么开心的?”

    小七道:“其实一开始母后是有些倦怠的但是后来她的心绪的确稳了也没有说其他的,我们就给忘了。”他一脸抱歉的看向霞儿,“对不住啊霞儿姑姑,本王确实是给忘了。”

    霞儿哭笑不得:“七王爷这是哪里话,忘便忘了吧奴婢哪有资格责怪王爷。”她想了想又说道,“本意便是为了娘娘心情不佳而来并非刨根问底,如今看得出来娘娘是开心的奴婢便放心。”

    “那不成。”小六眺望着远方,大有一副刨根问底的姿态,“本王下回还是要找个机会问问母后才行。”

    霞儿点点头催着小六小七回去休息才又走了回去。

    见苏幼仪的房里并未熄灯不由问道:“娘娘,可要就寝了?”

    “霞儿。”苏幼仪答非所问,“小六小七今日怎么来了。”

    是陈述句的口吻。

    霞儿一愣不敢回答哆哆嗦嗦:“奴、奴婢……”

    “小六小七这段时间学业都稍作繁忙,今日怎么会来哀家这。”

    “娘娘”霞儿冷不胜防被这么一问,有些慌了神,咬了咬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在门外“咚”得一下跪了下来,“奴婢该死,是奴婢请王爷们来的。”

    她自然是猜到的,可到底是身边人她也并未责怪只是叹了口气静默了许久才道:“你起来吧,不要随意揣测哀家的心思。”

    “娘娘!”霞儿对着大门喊了声,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泪珠子在眼眶中打着转转却始终不曾轻易落下。

    “娘娘奴婢有罪,但奴婢不是想揣测娘娘的心思,奴婢只是担忧娘娘因哪些琐事心下郁结,方去请了六王爷与七王爷给您逗乐子。奴婢知错了。”

    是身边人哪里有不信的,苏幼仪只淡淡道:“你起来吧,下不为例。今夜回去歇会儿,换烟儿来值夜。”

    霞儿以为苏幼仪是不肯原谅自己才要把自己支开,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起来。可到底是自己做错了,霞儿脸上自然是没有皮面,最后不再为自己辩解,再重重磕了下头:“是,多谢娘娘。”随后才起身离开。

    等回了自己的屋里,烟儿见她头上顶着乌紫色的淤青,眼睛的周围还微微泛红,不由傻了眼。

    “你这是怎么了?谁敢这么放肆欺负娘娘身边的人?”

    霞儿撇了撇嘴,就差哇一声哭出来:“是娘娘。”

    “啊??”这可奇了怪,苏幼仪向来是宽厚的,就算谁犯了错也极少对宫人动手更别说是对她们两个。

    她小心谨慎的柔声道,“你这是犯了什么大错何须娘娘这般惩戒你?”

    “不、不是娘娘惩戒我。”霞儿泪眼汪汪得,“是我犯了大戒,娘娘还宽厚不与我计较,这是我自个儿撞得。”

    随后她便一点一点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与烟儿听。

    烟儿脸色渐变,恨铁不成钢的上手拍她的脑门:“活该娘娘生气!才下跪磕头还真是便宜你了!”

    霞儿自然也是悔恨自己没有听她的话,哭丧着一张脸:“我、我知错的,我错了”说着哇哇得才哭了下来。

    烟儿无奈至极:“你说你啊,平时这些个规矩你会是不知道的?还偏偏去犯!两个王爷还小想着娘娘心情不佳任你说去,要是咱们娘娘不是这个性子你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我”霞儿抽噎着,“我知道自己错了,想着娘娘还在生气才将我赶回来,好烟儿你一定要替我给娘娘解释解释啊!”

    她摇了摇头:“咱是春花姑姑、春景姑姑留下来的,娘娘自是信我们的,我回头帮你说说,娘娘不气了就是好的了。”

    她又看了看霞儿的脑门拿手动了动,好似疼得她缩了缩脑子面目狰狞。

    烟儿道,“可疼吗?才两下就这样了一定用的劲儿大着吧?我替你上点药再去值夜。”

    “不成不成。”霞儿将烟儿往外推去,“我自责用力些那是该的,现在不疼了,娘娘说不定等伺候呢你忙去值夜,我自个儿上药就行了。”

    烟儿叹了口气:“那你记得上药了在歇着,记得了。”

    “知道了知道了。”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季玉深醒了

    “娘娘,奴婢来值夜了?”

    “嗯。”

    听到烟儿的声音苏幼仪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接下来应是没有人再来找自己了才松了口气。掀开被子一看,那男人端端正正的躺了,两只手握住她的小手端放在腹前,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却已是睡过去的。

    苏幼仪能感受到季玉深手心里的灼热,用另一只手触碰了下额头才发觉是降了点温度但还是烫人的。她踏下床准备将烛火息了,季玉深却在睡梦中手上动作紧了紧,握住着她的手好像知道她要抽开一般。苏幼仪脸颊发红仿若也跟着发烧似的,手上却不敢再乱动生怕惊醒他,中规中矩的坐在他的身旁。

    烟儿在门外见苏幼仪的烛火未息寻思着是不是还没睡下,想着要不要跟她谈谈霞儿的事,纠结片刻正欲开口却听里边儿的苏幼仪开口说话。

    “烟儿,哀家要歇下了,别让人来胡闯。”

    “……奴婢遵命。”好吧,那先把话憋回去吧。

    翌日寅时,天色朦胧,微月刚刚落下树梢与山头,天空中一派浓郁的水墨蓝。亏是冬日天色才没那么快发白,门前树叶落得精咣的枝头上停留下两只鸟儿,原是树上有个小窝,里头正五六群的雏鸟争先恐后的探头大开鸟喙,等待着有食物放入自己的嘴里,于是叽叽喳喳得一片好不热闹。

    季玉深早早就醒了,脑壳昏沉,嗓子发疼,可之后却是一直睡不着。桌上的那盏烛台里满是红油,蜡烛已是烧得到底贴黏在烛台上。屋内昏暗,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模糊透过黑暗看清眼前的场景。

    他是没力气动的,但是能感觉到脑子清醒没有的迷糊,精气神也不错想来身体应该是好多的。身边正坐着苏幼仪,自己正与她十指相扣,她的脑袋垂在床头上,好似随时都能耷拉在季玉深脸上。等她果真凑得近些,季玉深才看清楚些她的脸庞,是思忧多时的面孔没错了。

    他细细磨搓着手上纤纤细骨削春葱,想伸手去触碰苏幼仪的脸,可只要大幅度抬手就能感受到腹部的伤口裂开般的疼痛。他只得细微拉了拉棉被掩在她的上半身,其余不敢再动想着要早些好才是便只能呆呆得望着窗棂纸,听着窗外婉转的鸟叫声,看着隐约鸟儿的影子开始渐渐有些困意。

    待屋内逐渐亮堂起来,苏幼仪才迷糊间醒了过来。因着本是想着等季玉深睡熟过去再将手抽出来下床去,谁知之后自己反倒给睡熟了,整夜整夜的半躺在床边,脖颈腰骨都酸疼得得劲儿。加上屋内虽说是有火盆,可好歹是大半夜不着衣被的,冷不丁的就打了个哈欠。

    季玉深便是在这个时候,马上就要睡着的空挡因苏幼仪的折腾被褥腾开一股冷气钻进被褥,他立马一个激灵醒了大半。

    他额上黑线装作还未醒来,下一刻便感受到苏幼仪用稍微冰凉的额头抵在他的额上,嘴中喃喃自语:“退烧了……”

    季玉深失笑猛地睁开双目将她吓了一跳额头向后伸,“玉深”

    “嗯。”

    她见他双目清明想来醒的有一段时间了:“你醒来有段时间了吧?却不叫我。”

    季玉深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柔情:“见你睡得深。”

    苏幼仪问:“伤口可疼吗?”

    “可惜当时捅得不是你,否则你就自己疼不疼了。”季玉深面无表情的揶揄道。

    “……”她白了他一眼看向别处嘴上却说着,“玉深,多谢。”

    季玉深淡淡笑了起来:“幼仪,不谢。”

    许是烟儿听见了屋内的声响不由抬了头,一面吩咐宫人去备好了洗漱的东西一面轻轻的敲了敲门询问道:“娘娘,可是醒了?”

    苏幼仪一听将被子披在了季玉深脸上小声道:“可别发出声响。”

    见他抿了抿春微微点头后她才冲着外面说道,“进来吧。”

    随后房门轻启,一道亮白的光芒撒了进来,宫人们跟在烟儿身后鱼贯而入,纷纷道:“奴婢请太后娘娘安。”

    苏幼仪点了点头启唇:“起吧。”

    随后宫人们分别将东西摆放好清理了火盆放了新柴炭才陆陆续续走了出去。

    烟儿轻笑:“娘娘今日当多穿点别是受寒了,看天今日应当是不会出日头的,寒气也重。”

    她听罢又道:“太妃等宫中可让人将东西备好的?”

    烟儿福身顺从道:“是了,各宫都吩咐下去了,东西无一缺的。”想了想又道:“贵太妃纯太妃昨日都来请安了让奴婢打发走了,今日天寒太妃们都不愿出门差遣了身边人来请安的。”

    “又是见不着哀家,下回就给她们说了,不必来这套虚的。”苏幼仪道。

    “是呢。”烟儿莞尔一笑,顿了顿脸上有些许迟疑轻道,“娘娘。”

    她是猜到许是为霞儿而来便是道:“有话便是说罢。”

    “娘娘,霞儿昨日唐突做了糊涂事,回去后可是懊悔了,在奴婢面前认错不止。奴婢最是了解她的,其实霞儿并无什么坏心思只是做事迷涂了些,还望娘娘能原谅她罢?”

    苏幼仪并没有什么反应,淡然的望着地上热拢的红火柴炭,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们是春花、春景留给哀家的身边人,也跟着有一段时间了哀家又怎么会不信你们、怎么会遇些小事怨叨你们?只是霞儿长久在御园过得安逸难免没了弯弯道道的心思,若是不打磨她今后没有哀家没有你她该怎么办?白白吃亏?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你也不懂吗?”

    她看向帘外的烟儿,目光坦然。

    原是如此,她也跟着霞儿乱担忧都愁些什么?

    “是奴婢糊涂确是没想到娘娘的用意。”烟儿又福了身真真的明白了。

    苏幼仪面露欣慰:“罢了,你且回去吧,未时再让霞儿来伺候。”

    烟儿笑逐颜开,跪下磕了个响头:“多谢娘娘宽厚!”

    “你要记得多敲打敲打霞儿别让她又大意了去。”

    “奴婢领命!”烟儿难得露出略微调皮开朗的笑容,说着她便打算退出去可又想起什么来的又说,“娘娘,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已将一切都备好了,待娘娘有空的便回去看看指点指点。”

    苏幼仪想着周皇后做事还算有条理的,等季玉深的伤给好了便回去看看,于是回道:“哀家知道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2475/ 第一时间欣赏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最新章节! 作者:凉夜白所写的《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为转载作品,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介绍:
【她拒绝皇上的册封,从此走红后宫!】 不靠谱的爹死得早,青梅竹马的男人是个陈世美,惨被抛弃的苏幼仪入宫当个小宫女,不想被严肃脸皇上一眼看中。 “听说你很漂亮?” 苏幼仪白眼一翻,好好的大皇子不务正业,天天跟人吹嘘她漂亮,这下可怎么办……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