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TXT下载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全文阅读

作者:凉夜白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txt下载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太后娘娘来了

    也不知道是多少尊贵的人物让江城侯府铆足了精神准备,多少平民好奇却不敢发问,只能时不时驻足观看,好在江城侯府不像平凡的王公贵族,见几个百姓放肆便要怒骂。

    才不过多时,江城侯府的门前果然陆陆续续停了三辆马车,将百姓全吓到了一边去。最后面跟着的除了马车还有几个身穿着准格尔服饰骑在高马上黝黑的汉子。

    行人见着来人队伍这般长,还有并不常见的外来人物,有些惊奇又有些害怕的纷纷绕过了队伍,头都不敢回一下,生怕那凶神恶煞的准格尔士兵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苏幼仪下轿,身上还穿着那身火红色旗装,绣着金丝线的凤凰,昂着高高的头脸上漾着欢喜的笑容。季玉深下了马车伸出手,她便将青葱的玉手放入手心一跳,下了马车。

    通身的气质是不如平日里端庄却是像个未出阁的明媚少女般。

    公主从马车上下来,刚想上前去却见他们那般亲昵,又不太好意思便止了步有些许踌躇。

    然而还没有等她来,苏幼仪就仿若想起了般回了头道:“公主,来母后这。”

    大公主一听心里高兴,但转头一看边见季玉深阴着张脸,刮了她一眼并未讲话。大公主刚欢开了脸又收敛了回去,犹犹豫豫地说道:“母后,您走您走不必等我的。”

    苏幼仪自然看见了一边男人怨恨的眼神,当即就不开心了,回头便是直接白了他一眼:“快过来,母后可得等急了,”

    大公主小心翼翼的瞥一眼季玉深却见他十分自觉的看向了别处,脸上面无表情但也没有方才的犀利她才松了口气跑了过去挽起了苏幼仪的手一同走了进去。

    江城侯看见苏幼仪下了马车,早早就站好了位置,准备一过来就是行李。哪想着她走到一半回头去牵大公主,不禁咂了咂舌,鞠躬也不是站好了也不是。

    身后一众家仆本是低着头不敢看的,听到声响预备行礼突然间没了声不由好奇起来抬起了头看向门外。

    不过一眼便奇怪起来,不应该有个老太吗?怎么是自家的公主娘娘在那挽着不知是何人家的小姐?再仔细一看,不得了了!

    哪怕是再没见过世面的家仆也好歹是侯爵家的的奴人,也是到底见过王公贵族般的人物。那人都不需看脸,只是大红金灿的服饰,加上那只绣着的上好并耀眼的凤凰便知道那可不是闲暇人物!

    那人生的样貌美艳,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与尊贵,同大公主站在一块儿如同姐妹般。身后跟着一位穿着小厮服饰的男人,面目偏偏却满都是漠然的气息,身形挺拔俊秀但却不像是习武之人,通身的气质也不像是太监。

    身后还有一众人物自然不用多说,全是穿着准格尔服饰,据说近几日宫中来了几位准格尔的世子,应该就是那对夫妻。而前面来人的一男一女因面貌惊人,却是吸引足了各位的视线。好在管叔年老多经,很快反应了过来回头瞪住一群家仆,他们即刻便低下了头去,暗暗咬牙多了心。

    那身穿着凤衣旗装的女子说不定是当朝的皇后,哪里是他们这一群凡夫俗子所能染眼的?

    等他们来了面前,江城侯爷与江城侯世子带头,才纷纷跪了下去齐声声道:“请夫人安。”

    这声响越过了大门,穿过了砖墙瓦片,周围的平民百姓都好奇了起来。再想想人家是有侍卫看护得又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各个不敢伸脖缩脑的,生怕引起人侍卫的注意与怀疑,于是纷纷隔着街道、隔着墙壁竖起了耳朵。

    若是要在门口,那是谁都不敢看一眼的,也不敢竖耳亦是怕别人看他像图谋不轨的,要是突遭横祸便是不值当的。

    于是经过江城侯府门外的人被那请安吓了一大跳却也是抖了抖,不敢抬头,死死盯着鞋底装作听不见这请安的声响。

    苏幼仪望着眼前的老者、中年夫妇以前后边一干奴仆不由失笑。

    等身后的大门合了起来,隔开了附近偷偷竖起的耳朵与平民议论纷纷的嘈杂,她才轻声道:“这是做什么如此大阵仗?全都起来吧。”

    “多谢夫人。”语罢,众人才纷纷起身。

    “臣多谢夫人,还是夫人宅心仁厚。”

    江城侯爷给身边的管叔扶了起来,满脸笑呵呵的,待近看了苏幼仪的脸才是诧异,怎么感觉太后娘娘好像又年轻了一些?难不成老眼昏花了?想着,他便下意识的眨了眨眼一脸不解。

    而家仆们低着头不敢抬起,但是听着老侯爷的意思怕是猜想得没错了,的确是当今宫中的周皇后了。

    苏幼仪看着好笑,也能瞧出他心中所想,不由无奈了去:“哀家也没什么好仁厚的,今日不过是来瞅瞅亲家罢了,能有什么其他意思?你们也便不需要这般多礼可懂得了?”

    “诶、诶、好,是这般的道理,是老臣多礼了。”

    说着他又要拜了下来,好在大公主与白言心有灵犀,同时越过苏幼仪上手给扶住了。

    江城侯世子见了怕苏幼仪不悦连忙道:“言儿,无礼!”

    白言也正是在担心自己的“岳母”是否会说他无礼唐突,可又见不得自己年老的祖父这般,不禁犹豫起来。

    他默了片刻,正欲说话替江城侯爷下拜却听大公主道:“祖父、公爹,你们无需这般多礼,母后也说了她只是来见见她的亲家。今日便是一家人来见,不用这般客客气气的。时不时就下跪行礼,这样多生分?是我想着让母后来坐坐,如此这般客气拘谨岂不是我的错了?要怪也是怪我不知分寸了。”

    她又笑了笑,“还请长辈们不必怪罪白言,夫君也是一片孝心舍不得祖父下跪的。”

    这一番话说得漂亮,在苏幼仪面前也不曾生疏,都是“公爹”、“祖父”得喊着,这左一句“亲家”右一句“夫君”的,却不见苏幼仪脸上有任何不屑,反而带着淡淡笑意。直直说明了她们的态度。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这是不错的江城侯府

    太后娘娘都是这般了,自家的“儿媳妇”更是还会为了他们的小心翼翼说些安心的话,他们又还有什么资格推辞与客气?

    于是纷纷点了点头,江城侯世子还是带着些微拘谨道:“公主说的是,那么一切便全听太后娘娘的了。”

    后边儿一干众人皆是诧异了去,本来还以为是皇后娘娘,那对于他们这群凡夫俗子能见一面已经是偌大的荣幸。没想到后来的一句“哀家”、公主的一句“母后”、江城侯世子的一句“太后娘娘”,炸翻了一众人。

    这是太后啊,位高权重的太后啊!那个传说中神女般英明果断的太后娘娘啊!

    他们看着还是一脸的镇定,毕竟出自大家一点克制力还是要有的,否则得罪了任何一个人后果都是不敢想象的,但其实腿脚已是发麻,随意一动都是颤抖的。

    而苏幼仪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反应,她方才默不作声不过是想看看江城侯府对于大公主是怎样的态度,大公主于江城侯府一家也是否满意。

    如今一见,果真是好的。

    江城侯府要说尊敬公主,那是皇家的女儿,再不讨喜明面上也是得装着小心翼翼,可她看得出来这不是明面上尊敬,而是打实针眼里的尊敬。

    不过她也心下自豪的,尊敬是应当的,这是她多少好的公主呀。瞅瞅这机灵劲儿,简直是不用说的。大公主亦是打心眼里头的喜欢江城侯府,否则不会这般替他们说话,也可见得出江城侯府平日里多少待她好的。

    如此看来她甚是满意。

    “不必多说了,总不能一直站在门外不是?”一旁的江城侯老夫人笑呵呵道,“还要请太后娘娘里头一坐。”

    苏幼仪点了点头,上前扶过老夫人:“老夫人,是有段时日不见得吧?可还好呀?见样子老侯爷与您越发的神采熠熠了。”

    “太后娘娘怕不是嘲笑老身。”她嘴上是这样说的,脸上却开心的紧,“我们的年纪都大咯,哪里还担得上神采奕奕四个字?”

    苏幼仪也跟着笑起来,完全没点太后娘娘的架子,反倒像个孝敬长辈的女儿家:“老夫人这是哪里话啊,真真的越发精神了!您二老可是要好好照顾身体,好让公主再多给你们生几个团儿圆儿那样的。”

    说罢她还回头望了眼大公主,她的脸已经羞了红去了。

    老夫人和蔼的说道:“啥都好,能生个跟公主这样可爱的千金也是好极了。不过还是多些太后娘娘的好言,臣妇见太后娘娘也是越发年轻了去。”

    苏幼仪笑了笑:“老夫人尽会开哀家的玩笑,真的让我羞了脸去。”她看了看老夫人身后跟着老侯爷的管叔问道,“我且想问一下,那是何人?”

    老夫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道:“那是管叔,老太爷年轻时便留在身边的管家,做起事情来仔细的不得了,如今是老了却比年轻人还着调,老太爷舍不得他不愿意遣他回去养老,只把他的孩子孙子什么接到府里,就当让他在这里颐养天年了。”

    苏幼仪点了点头,确实是相信的,因为看他见知道自己是太后时也不见慌张,反倒只是诧异了一瞬,到底是老管家了。

    她又问,“可毕竟年老,做起事情来也不如年轻人顺不是?”

    “那倒是的。”老夫人说道,“但他做事也同样比别人来的得心应手些,因此也说不上拖累什么的。但我儿也孝顺,知道只让他留在老侯爷身边伺候没派其他事其实也就跟遣回家去是一样的,所以从不曾找新的管家来,还是保证了,除非管叔归天了,否则府中的大大小小还让他操管。”

    “原是这般。”她仿若是了然了道,“可难道也不曾做错事了?”

    老夫人笑了起来摇摇头:“哪能啊,年纪大了,自然会做错事的,偶尔糊涂一番我儿也不计较,反倒体谅他年老。我老头子啊脾气急,对孙儿好的不能再好,对儿子却总是大呼小叫,但是管叔的事他也认为是做的极好,从没说句不是。”

    苏幼仪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这只是她的一点小好奇,但是她却对其中的细节看明白了江城侯爷与江城侯世子的品行却是真真的好。

    她与老夫人在前边儿谈着话,也道是许久不见了,对和蔼老者的一丝亲切。身后跟着是季玉深,其后是白言与大公主扶着江城侯爷说说笑笑,再之后便是保烈与乌拉尔氏、江城侯世子夫妇说话。虽说位份一致,但保烈却是年轻些,平日里与白言才算说得上话,此刻对着江城侯世子反倒是像长辈对长辈,不敢多言。

    江城侯世子还算主动,偶尔会问问准格尔那边的风俗再夸赞几句不带任何鄙夷之色。而二位世子夫人也是讨论起敏嫔的孩子,也算是乌拉尔氏在向江城侯世子夫人讨教如何带教孩子,只因她的小儿子调皮得多了不想白言这样懂事。

    孩子的事不论是对汉人还是对准格尔人永远都是一个可谈的话题,也因风俗习惯不同,偶尔带点疑惑儿还觉得有些新鲜。于是两个女人家比男人家还讨论的殷切。

    这样看来也就季玉深最是无聊的,没人可说话只得自己盯着苏幼仪的后脑勺看,再看看周遭的风景,旁人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也就他自己知道,他心中委屈极了。

    一向只跟他说话的姑娘此刻正跟年老的妇人说说笑笑,他也承认他这人无趣,极少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般只得她说自己应着。但也是今日才发现原来他比眼前的老夫人还不会说话,原来眼前的老妇人反倒能引起苏幼仪的欢笑。

    这般如此,他很不开心。

    只能看了下江城侯府的风景,其实也是没有风景。看着走向应不是要去前厅了,想必也是因为前厅太小,因为就他走过的这一路来说都还称不上园子大。

    不过这里边儿有一道小湖,虽是小却也清澈极了,周边儿没什么花花绿绿的新鲜花草只得偏偏入眼的翠绿,还有都是自然的坡景也没有人工雕做的假山贵鱼足矣说明江城侯府多少朴素,还有一些小院儿不仅不多也是没有多少华丽。

    不过想来苏幼仪对比繁盛之下还更喜欢这样的简朴,公主一路走来,朝苏幼仪介绍了一番江城侯爷与世子还有自己所居住的小院。这一看她都记在了心里,所有宅院里只有白言与大公主所住的是最大的,江城侯夫妇较微小一些,世子夫妇却是最小的。

    其中她发现白言居处的另一半是较为崭新的,可以看得出那应当是扩建。由此可见,江城侯夫妇不仅孝顺,还是时时将大公主放在了心上,她很满意。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是他的骄傲

    路过一片清湖,一场摆席出现在眼前。

    江城侯世子上前来朝太后拜了拜礼:“下官寒舍前厅微小,故唐突请太后娘娘前往户外,还望娘娘恕罪。”

    “这哪是什么事?”苏幼仪摆了摆手,“哀家已是说过的,凡事不必客气。再说了”她又顿了顿,望了望天,“今儿个的天是不错的,不怎么寒凉还有微微阳光,怎么瞅也算不上寒碜儿。”

    江城侯世子十分感谢的望向她,想想她说的话又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故作客气的话,因此张了张嘴又将道谢的话吞了回去改成:“那娘娘还请入座吧?”

    她点了点头,一手搀扶着老夫人,一边儿看向老侯爷,眼神示意先将长辈送席中。

    大公主与白言依然是会意的,见她如此也知道老侯爷应该坐前面些的,于是亲手将老侯爷往前面送了去。

    老侯爷一惊道:“这是做什么?这不可!要先等太后入座才是!孙儿啊!还有公主,理应是公主坐在这般的位置上的。”

    苏幼仪轻笑,随后便将老夫人扶了去,也与老侯爷一同坐在前边儿。老夫人同样惊慌,她则亲自在她的肩膀上按了住:“今儿个算是家宴,同保烈世子一块儿。不分男女,不分等级,只按辈分来坐,保烈世子与夫人也是不必拘礼。哀家一向随性,今日儿便是。”

    说着,她才走向上座去。季玉深自然是跟着去的,只是可惜,他今日的身份算是小厮,哪怕不是,他也没有资格同苏幼仪坐在一块儿。

    “惶恐啊,我们实在是惶恐,一只脚踏入棺材的人,竟还能得到太后娘娘如此照顾,实在是惶恐。”

    老夫人坐在位置上嘴中还念念有词,一边儿的老侯爷也是紧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

    苏幼仪觉得无奈极了,也知道他们这客气应是没得改了于是真诚道:“老侯爷一生都是为朝廷奉献,帮了先帝不少,也为元治教导了不少。如今又孕有世子这般孝顺忠义,养的驸马也是一佼佼人物娶得哀家的公主也不曾有任何委屈。哀家远不如侯爷夫妇的资历丰富,无论从哪儿看来,受我这照顾也是应当的。”

    一番话说得老侯爷险些热泪盈眶。

    一生数十载,他度过了多少风风雨雨,经过多少磨难?朝堂上与众大臣的争议;战场上与敌军的厮杀,他从没有一句怨言、没有一瞬的退缩,更没有一时的偷懒。

    先帝赠与荣誉,皇上夸之功高,命众人向他江城侯府学习、向他江城军学习,后宫也大有娘娘心服口服的夸赞与他。可从没有人,当着他的面告诉他,他的多少荣誉都是应当的。皇家的恩赐居多,可亲手扶他入座却是从来没有,这也是第一个亲手扶他告诉他“这是应当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介女流,是一朝太后。

    不论对这个传说中的女子有多少敬佩,也没有像此刻的感慨。

    他蹒跚着步伐,同老夫人一块儿,不让任何人搀扶,独自走向那正中间朝苏幼仪大大的拜了下去。

    “臣/臣妇叩谢娘娘。”

    其实在她心里,从没有什么是需要道谢的。但此刻她也是晓得江城侯爷的心性是多少高傲。哪怕这把年纪了还朝她这样小辈的人叩头同样是他的高傲,不能拒绝,不能拂他的脸面就是对他最大的认同。

    所以她只是笑了笑,不做任何拒绝的意思。其他人也只是担忧他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这一大行,只当不接受了老侯爷定不会罢休,却不像苏幼仪那样想得深层。

    等到老侯爷夫妇觉得谢得够了他才缓缓抬起了头,上首的人才吩咐道:“世子,还不快快扶起你的父亲。”

    江城侯世子这才起了身上前:“父亲快起。”

    江城侯爷望着自己的儿子,从心底衍生出了一丝些的自豪:这是他的儿子哪怕脾气不好总是在他面前示意威严,但是这个儿子却也是这般优秀,是他的回报。

    他第一次面对着自己的儿子露出了笑容,可把世子吓了一跳。

    “好了,客套的事便就放一边儿吧,今天咱来聊聊家常,打发打发这般闲暇的时日。哀家总关在御园,也是无聊的紧,今日难得出一趟园子,可别把时间都费在时间上了。”

    一番话说得全场人纷纷笑语来,气氛还算活跃了些。

    不过因是保烈此处只熟一个白言,加上乌拉尔氏向来内敛,众人说话他们也不常开口只是听着的份,再久一些未免无聊。

    而大公主与白言也是急切不得,本是说好了请乌拉尔氏来教学些马术之类的,偏偏长辈们会错意如今是以苏幼仪为首,她说些什么感兴趣什么,一干长辈也就跟着应和什么。

    久而久之,苏幼仪自然也察觉出了些许异样。季玉深刚巧为她倒茶,她便趁机轻声问:“这问呢,好像气氛不太正常?”

    他并未刻意回答,而是顺其自然为她剥些零嘴瓜果时才道:“首次见面,自然是以皇太后马首是瞻,你说什么他们也就迎合些什么。”

    她像是指点季玉深做事般自然而然道:“那我该怎么做?”

    思及此,苏幼仪诧异之余也是有些理解。毕竟是男女人家混杂,辈分年龄不同,指不定是有些话题说不到的,要说应当说些什么这里她最大,应当看她的意思没错了。

    不过这样一来,肯定是无趣的紧了。

    正想着,季玉深将泡好的茶放在她的手里,嘴里道:“分开吧,男人家女人家,老一辈小一辈,让他们自己去找些有趣的,也总比留在这里相视无言好了多的。”

    是这个道理的。

    苏幼仪端起茶杯来吹了吹,抿了一口道:“这般闲坐也是无趣,哀家有个点子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太后都这么说了,哪里还有什么不行的?众人纷纷附和,特别是大公主眼睛蹭一下亮了起来,总有一种莫名好的预告。

    苏幼仪自然也是看到她的目光一下鲜活起来,失了笑去开口道:“不如男女分批,咱们女人一堆也有的聊去,你们男儿家也巧有什么我们听得枯燥的可以讲讲不是?”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那是季先生

    这么听来,众人面面相睽,但是不敢接话了变得有些犹豫起来。这样一来也不知道女人家会不会怠慢了她。

    可却又听她说道,“你们男人便在这说些国家大事,我看湖那边的风景很不错,不如带着老夫人我们女眷去攀聊些儿女情长的八卦。再者依今日所见,保烈的世子夫人骑术了得,不如牵匹马来好给哀家教教?”

    这话一出,大公主便知道苏幼仪的用意,可乌拉尔氏到底厚实,还当了真去,出面行了礼:“臣妇多谢娘娘抬举。”

    苏幼仪但笑不语,起了身预备领过去,哪成想身后跟着也要走过去的季玉深给江城侯世子拦了下来。

    “这位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季先生吧?娘娘都说了男女分批不如你留下来与我们谈些话来,他们女人家的事怕你也是插不上嘴的。”

    因着大公主嫁进去也有一些时日了,全府大大小小都能知道一些关于季玉深的事儿。听大公主传闻,那是太后身边出了名的才子,虽只是先生倒觉得对其他事也有极深的见解。

    因此众人对这位“季先生”还是抱有一些好奇的。

    但是在好奇的同时,江城侯世子与江城侯爷都怀揣着一些许怀疑,因为这位“季先生”的为人处事像极了一个人,一个位高权重却异常年轻的人,说起来还与苏幼仪有些相似。

    直至他跟着苏幼仪来江城侯府,大家见他那一面都觉得此人只应天上有。只有江城侯爷与江城侯世子认出来了,确实是猜想得没错这就是当年全朝堂之上最年轻的“季首辅”,连是现在的“苏首辅”都比不上的人物。

    可他不应该死了吗?

    他们同同有幸见过几面,却印象极深,只因他确实是个厉害人物。而今日一见能立马认出来的原因是,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季玉深的样貌竟没有丝毫老去的痕迹。往前一凑,能见脸上没半点细纹,反倒还是从前那个世间无双的翩翩玉公子。

    跟苏幼仪两人真真的还像从前的样子,仿若不会老一般。

    再看他与苏幼仪的相处方式,真真的像个跟在身边的小厮,给她照顾的无微不至,这真的是那位所谓才华横溢的“季先生”吗?

    世子的好奇大概就跟老侯爷是一样的,就想着过一会儿会不会有其他事情想听听季玉深的见解,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否有当然的才智谋略,对于有才之人大抵都是如此的态度了。

    可那人连犹豫都没有,甚至没个客套话直接就是一拒绝:“不必。”

    他们只当是季玉深桀骜不驯,要么目中无人,毕竟有才华的人不是有一片傲骨就是一片怪癖。

    可他只是不想离开苏幼仪半步,仅此而已,自然也就想不到江城侯爷与世子是怎么想他的了。

    “季先生,留下来与我们说说话吧,我们也是有事情想与您探讨的。”

    言尽于此,可那人好像还要拒绝,是苏幼仪将他拉去一旁说话。

    后者的意思是鄂麦也在,希望他能去观察一下保烈与他的情况,他这一整天都不曾开口说过话,任凭着一张脸一个眼神她也无法肯定鄂麦的性情。如若能让季玉深去与他攀话,套一些他与保烈的私事便是极好的。

    不论如何,只要是苏幼仪要求的他便是不会拒绝,但这件事情上他显然是更不情不愿的,平常多少果断的一个人难得表露出女人家的扭扭捏捏。

    苏幼仪觉得好笑,推了他一把他才上前抿了抿嘴唇道:“一切尽听老侯爷与世子安排。”

    这下其他人便是懂了,原来季玉深没有什么高傲的,只是真真的不愿离开身边人半步而已,这让旁的人汗颜了去。

    不过一会儿苏幼仪便领着一众女眷往庭院湖的亭子上去,季玉深被邀到位上,望着前者离开的方向不由惆怅。

    早知道他就不出这个主意了。

    这边儿一众男人气氛低沉,不像女人那边这么自来熟,听的是一片欢声笑语。要轮先后,自然是江城侯爷先启了口挑开话题,对象依旧是刚加进来的季玉深。

    “请问季先生这几年来都在做些什么?”

    一听江城侯爷这般问,便知道是带着多年的疑惑。季玉深从茶杯后面抬起了眼,也不曾掩饰,反倒笑了起来:“经商、教学。”

    除了不知真相的人,还有他自己,几个知道从前过往云烟的人都暗叹可惜了。他这是什么样的人物,如今却沦落成民间去经商教学?哪怕他脑子多少聪明,也不能说是多庆幸。

    见他们一脸的感慨,季玉深却是不以为然,

    只听世子又问道:“不知先生在哪授课?”

    “御园。”

    二字一出,就像平静的水中荡起了层层涟漪。御园啊!竟是御园!那可是众太嫔妃所居之地,多少王公贵族的孩子都挤破脑袋想进去给六王爷七王爷陪读,何等荣幸,他们方才竟还觉得可惜??

    再回头一想。是了,大公主都常说了是太后身边、太后身边!他们怎么就想不到在太后身边还能在哪教学?

    不过还是想想这到底不如从前的首辅之位,一个混迹在女人与孩童之间,一个却是在朝堂之上大放异彩。

    哪能一样。

    “不知季先生是如何进了御园授课去?”

    他啜了口茶道:“辗转回到岭南经商,两年前来往京城,受幼仪赏识故前往御园授课。”

    幼仪……

    居然直呼太后名讳,在场的人全都诧异了起来。倒是江城侯爷其实在朝之时便听说了季玉深与苏幼仪本是订了婚事的青梅竹马,但到底是传闻从来也没去追究过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如今看来是真的了,但苏幼仪已经不是“皇后”了,她是权势滔天的太后,是元治诚信礼让的太后,都进御园了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都是默认的了其他人还敢多嘴些什么?有谁敢去说句太后的不是?自然是没有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会感谢一番的

    “那么请问季先生还有了解一些朝堂之事否?”江城侯爷这么一问,保烈与白言包括鄂麦终是好奇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人物啊,怎么能让老侯爷三番两次的称呼之“先生”?还有那一些许的问题怎么好像越问,越发觉他们几人是从前认识的似的?

    只听季玉深应道:“死里逃生,终不会再过问朝堂”

    只一句,却内涵极大。什么是“死里逃生”?什么又是“终不会再过问”?

    保烈与白言心下是好奇的,但又不好过问。而江城侯爷与江城侯世子自然也是听之,便晓得他是不愿意说起这个话题的,于是他们便不再接话,挑开了其他话题。

    不由的一时间,气氛冷凝下来,只有当事人却是在悠然自得的饮茶品景,不由又让另外几个人心生钦佩,这得多大的漠然才能装作熟视无睹,好像置身事外般。

    苏幼仪那边儿竟也是碰巧讨论了会儿季玉深的事儿。

    本是刚坐了下去,小厮便将两匹棕马牵了过去。本是说要学马的那位坐在位置上岿然不动,反倒是一旁的大公主跑去抚摸骏马,用早上乌拉尔氏教的方法与马儿对话。

    乌拉尔氏一时糊涂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学骑马,于是笑着对苏幼仪说道:“拜问太后娘娘是预备何时学马?臣妇好做做准备。”

    后者一听,“哎呀”的一声好似忘了般道:“哀家这一把年纪的人了,哪里会还要去骑马哦!”

    乌拉尔氏更是不懂了,公主这才从后头冒出来:“母后这是为我着想呢,其实是我呀想学马的。”

    这么一说,乌拉尔氏恍惚想起,的确本来是大公主说要骑马的。那方才苏幼仪那样说,只是为了让大家轻松一些,而不是以小辈的名义,反倒增加了公主的压力。

    她笑了笑:“那是我糊涂了,既这般,那公主预备何时学骑呢?”

    “就现在吧!”大公主转身朝两位夫人与苏幼仪欣喜道:“还请婆母祖母与母后在此坐着闲聊,我们现在就去练习马术可好?”说着她又转身看向乌拉尔氏询问道。

    “自然是好的,只要公主方便就是。”她笑了笑道,紧接着便与大公主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等马匹驶远去了,苏幼仪才转头看向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不知道哀家这公主在府里,有没有给二位添乱子了?”

    世子夫人惶恐:“臣妇不敢当,本来照顾公主就是我们侯府应当的事,更何况公主多少懂事,我们几位长辈不给她添乱就是极好的了。”

    她一听笑了道:“哀家是对她还算放心的,虽是公主但自小也不曾让她为所欲为。但是世子夫人也不能这么说,既嫁给了侯爵府那不但是公主,也是儿媳,同驸马一块儿孝敬才是真的。你们就别总护着她、宠着她,蛮横了就不好了。”

    句句都是在为江城侯府着想,没有一句是偏袒公主的,这让世子夫人很是欢喜,她转头看向江城侯夫人,后者向她点了点头。

    于是紧接着她便撩开衣袍跪在地上真心欢喜道:“臣妇多谢太后娘娘为我们考虑,臣妇不敢偏私,说句实实地话,公主是个极好的儿媳。能娶得公主,那是我们江城侯府的荣幸,也是我们言儿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

    说着重重一拜,不知道多少诚恳。苏幼仪嘴角边噙着笑,上前将她扶了起来道:“既是一家子,便不要这般多礼了。”

    其实她也是藏有私心的,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不能保证大公主真真的一辈子与江城侯府、与白言都是幸福美满的。那婆母与媳妇儿的关系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万一真是起了矛盾,到底是公主也没有人敢去谩骂指责她。

    可是从此也就算有隔阂了,要是不敢去得罪她反倒是去为难白言,那他们小两口的关系必得恶化了去,从此欢声笑语便是不在的了。哪怕大公主不是她的亲生的,可就跟元治一般,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无论如何她也是不能舍得受了委屈去。

    今日哪怕是真心感谢又或者只是面上客气也好,万一真有那一天,江城侯府兴许会记得她今日的话,就当作个人情,不会在心底诟病大公主也算好的。这只是她一个长久的小心思,却也是半有实话的这般说的。

    这段话也就这么过了,世子夫人的确是在心底好好感恩了一番,故此后对大公主那是加倍的好了。

    “那,是季玉深季首辅吧?”不过一会儿,老夫人问了起来。

    苏幼仪倒是不好奇老夫人如何认出来的,从前老夫人跟着老侯爷进过宫的,有见过季玉深也不好奇,更何况的确他的长相是变都没什么变。

    她:“嗯。”

    只听世子夫人十分好奇又问:“当今首辅不是苏志明苏大人吗?”

    老夫人摇了摇头:“你应是听过不记得了,那是先帝在时,周首辅之前的全朝堂最年轻的首辅了。”

    这么一说她还的确是貌似有听说过就是十分陌生,但却是咂舌:“原是如此,但到底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

    老夫人听之又道:“是,我从前见他的时候还是腿脚健康的,怎么这么久过去了,他还这般年轻我却是差一堆白骨了。”

    苏幼仪无奈:“老夫人,哀家今日才说的,你准还得活个几年,怎么又在这说些丧气话。”

    老夫人摇了摇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她见着奇怪,问世子夫人:“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世子夫人应道:“这年来都这般,嗜睡。每日必得睡会儿午觉,今应是见太后娘娘来了,居然熬到了现在。”

    “那快。”苏幼仪无奈十足,“哀家又是哪里尊贵?快扶回去歇着去,哪能让这样的老者陪哀家这般小辈,像什么话?你也是,扶回去你便伺候在身边吧,不必陪哀家在这里无聊着。”

    “诶。”世子夫人应道,“臣妇遵命!”

    她将老夫人扶了起来,又看苏幼仪今日没将烟儿霞儿带在身边,担心没人伺候着,又留了两个婢女下来。

    苏幼仪目送她离开的同时,看向了正在练习骑马的大公主二人,却在这时又看到了远处一道魁梧的身形出现在视线中。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是李韫

    男儿这里的宴席是越来越发低沉的了,季玉深装作是无意打破这般宁静般随意问道:“保烈世子,你旁边的那位勇士是?”

    鄂麦最近跟李韫交往频繁,自然人际上警醒了起来,此刻心下“咯噔”一跳,怀疑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为何突然这般问话,可他却不敢表露丁点儿。

    保烈却是没得深想这些,站了起来,爽朗得搭上比他高半个头的鄂麦,拍了拍肩笑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心腹亦是我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同伴鄂麦,可是个厉害人物来着。”

    他笑嘻嘻得又说道,“我儿时,父亲没少拿我与鄂麦对比,不过他也确实厉害,是辅助我的一把手。”

    鄂麦为了不引起季玉深的怀疑,也装作笑了笑,可他自己不知道他笑得比哭的还难看。

    后者只当没发觉顺口道:“总觉得有些眼熟,原是世子的心腹那应该是我想多了。”

    他故作淡定的啜了口茶,余光瞄到鄂麦咬住了双唇,脸上紧绷起来。

    他又想到了那日鄂麦怀中拥着的女人笑了笑道,“不知道这位鄂麦勇士娶妻生子了没有?”

    鄂麦还来不及张口,保烈给接了过去:“娶了,是我们那鼎鼎有名的漂亮姑娘诶,还是我给牵的红线。生的是闺女,今年儿有五、六岁了,可爱极了像是母亲。还好是没有太像他的,不然今后怎么着也不能是个大美女了。”

    他笑嘿嘿的开着玩笑,这般放肆想来的确跟鄂麦交情不浅,整张脸色中都表现得是喜欢极了他的那个小女儿,说起来便是欢喜的不得了。不过也对,据说他与世子夫人只有一个儿子来着。

    只听他又说道,“听我夫人说,近几日他拖了汉人带来了家乡妻女的信物,日日那看着不离身。我倒是没发现,他也是这般柔意绵长的男儿,从前也没见他表露,我还以为他一心只仆给准格尔了。”

    说罢,季玉深一副恍然大悟了,像是看不见鄂麦臭进沟里了的脸色。

    他自是不知道前者心中的思量了,毕竟他也是忘了前几日自己怀中有揣着一个女人。

    而前者心下明朗了一些起。

    保烈既然会这么说是不能说明鄂麦从前是多么冷酷无情,但至少说明他总是以大事为重,心中再多思念也没有得儿女情长。

    但此次入京只是才多久时间?外出打仗短则几月长则几年也没见保烈是发现了他的性情,这么短得时日还只是来做客无关乎战场生死,他却便将妻女得信物随身携带,这已是不符逻辑得。

    其次,既然说鄂麦得妻子是草原上出了名得美人儿,感情极深,那不管是审美差异也好,会将妻女得信物带在身上也好,他都不该是会去秦楼楚馆寻花问柳之人。

    那日得行径越想越觉得他是有意为之,就像要给他们留下印象表示准格尔人就是这般风流不知礼数的蛮人一般。今日在此相见还有听之,那日的刻意感便越发的重。

    还有今日明明见他对自己多瞄了几眼应是记得的那回相遇,可如今却又装作不知,难不成是担忧伤及太后的罪名?如此倒可以说得过去。

    最重要得是带信物的人。保烈是第一次入京那么鄂麦亦是,说有从前认识的人委实不太让人信服。

    再者若说是在准格尔认识得汉人可信度也不高。

    因征战得由头,不论是寻亲好友还是商队走访,都已经极少会有人前往准格尔了。总不能真是这么巧,鄂麦还真是凑巧遇见那个“极少数人”中得之一吧?就算有,那又是哪个好心人会这般只为一个信物与准格尔贵族打交道得?

    黎民百姓,连最偏僻得山沟沟中不闻天下事得村民都知道准格尔与朝廷关系是多少紧张了,又有谁是这般胆量得?

    若不然是有多方便才能拿到信物?

    不知为何,季玉深得心中总是围绕着鄂麦得妻女与信物以及那个“汉人”之间留有很大得疑惑。

    不知不觉他便问出了口:“在下还是拜问不知道为鄂麦勇士传递信物得又是何人?”

    果真,对方是瞳孔睁大了去,眼见着就是心虚得表现。

    他再装作无意补了句,“在下听说准格尔得奶食、风干肉食都是极出名得,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得美食玩物,我都是抱有极大得兴趣,想知道能让谁来帮我带些回来,偶尔也尝个新鲜或给幼仪把玩得物什之类的,她也是好新鲜得人。”

    鄂麦听之,不可发觉得松了口气。

    其他人听了也是渐渐觉得奇怪,季玉深说话向来不多,怎么突然间对鄂麦感兴趣起来?说的话都能抵上这一整天得了。

    只听鄂麦应道:“都是些粗鄙之物不入眼得,稍稍了解过汉人大都不喜爱吃这些东西得。”

    他顿了顿,“我那朋友不是什么商人,只是喜爱各地游玩得,偶尔来无影去无踪我亦是不能保证他人在何处。如果先生与太后是感兴趣得,大可等我们世子回去以后寄送来也是一样得。”

    季玉深皱了皱眉,又舒展开了,心情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准格尔人没站在朝廷的方向看情况,自然想象不到朝廷与百姓的顾虑了。要是商人走买,可能性不高,但为了生计也是未尝不可。

    可四处游玩的人会在这种一边儿刚被收覆的境况下接近准格尔吗?这绝不可能。

    那也就是说,鄂麦在撒谎,为什么撒谎?因为“那个人”不能为他所知,也就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能百分百确定,他心中真的有鬼并由猫腻。

    所有的刺杀、试探都不是偶然,是刻意。

    他又细细回想了下方才鄂麦的语气,又觉不对。一个魁梧的准格尔勇士,说话却有几分读书人的感觉?

    若是来之久受京城斯文人的洗礼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但这口气怎么还有些熟悉,像是李韫?

    这算是个十分震惊的猜想了。

    假设“带信物的人是李韫,可是他为何帮助鄂麦?而后者难道只因妻女的信物与他做交易刺杀太后?这不可能啊!

    李韫能跟谁有仇?敏嫔、元治、苏幼仪。

    今日的交谈中,他发现保烈与鄂麦的关系的确极好,但是不可能会是一同商量杀害苏幼仪的人。也就是说要收买只是收买了鄂麦,可是为什么?还不如直接雇佣杀手比外族人要来得可靠。

    他怎么样都想不出这其中的缘由。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刺杀不一定成功

    如此,季玉深的疑虑又多了。

    可心思之深他并未在面上又任何表露,反而若无其事的与旁人揭开了其他话题,这让以为他与鄂麦私下又交集的人打消了困惑,只当他是心血来潮。

    绕过一片清湖,才能隐约见着大公主与乌拉尔氏正在练习骑术,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那亭子里正坐着苏幼仪。

    反观之亦是,她也并未能见着他们一众男子谈话,却也没有着急之意,毕竟只要季玉深能观察出来,距离事实真相也不远了。

    男子那谈了会儿话见风起有些惬意,便纷纷停了下来靠在椅子上微微眯眼假寐,鄂麦便是趁在这时向保烈提出想自己出去江城侯府逛逛。

    保烈只当他是好奇心起了,没见过这样的府邸,也没有多想便是同意了让他去,当然也得问问人家宅院的主人是否方便,主人们没得说招待客人自然一口答应了。

    可是季玉深却觉得没这么简单,他眺望着远处的山峦,等鄂麦走出一段了方也是用了个散步的借口紧跟其后,无非就是担心她会去找苏幼仪。

    可是他去往的方向不仅不是女眷那边儿去,反而是往府外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走出了江城侯府,至此他便没有再跟下去。

    他很好奇鄂麦出府去是做什么,但也知道好奇害死猫。他是没有武功的,方才也能发觉其实鄂麦已经发现他在尾随了,却是不动声色的出了府去说不定就是去做什么勾当。不过如今苏幼仪再这里,鄂麦在外面应是不必担心你有什么危机没有。

    但是返回席中后,他又犹豫了片刻拐着方向朝女眷那边去。

    远远的他便能看见江城侯世子夫人正在搀扶着老夫人离座,想来是老者倦怠了,而苏幼仪则悠然自得的品着茶将视线从江城侯夫人离开的背影上挪开刚巧见他疾步而来。

    “这是怎么了?急匆匆的?”

    人还没到跟前她就先开口询问道,“怎么不是在老侯爷那边说话,突然就过来了?”

    季玉深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以事实陈述道:“我方才套了他的话”

    不必明说她都知道是谁,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如何?”

    “他有问题。”他抿了抿唇,看向她身后的两个婢女谨慎的不能再谨慎,“今日地点这块儿不好说,等回去了我与你详说。他出府去了,我是担心他复回来找你。”

    言尽于此,她却懂得了。

    什么是一句“他有问题”?这是说明了他们之前的猜想都是正确的,而在不知道动机的前提下,这件事很危险。

    她明了的点了点头:“让你操心了,你且回去吧,说好了男人一堆女人一堆的,你这样跑过来容不得他们要胡思乱想的。”

    说罢她吞了口气道,“不必担心我,我今日是有准备的,他来找我我也是不会放过他。”

    说到这般,季玉深明白的看了眼远处正在骑马的二位问道:“你不是喜欢骑射?怎么不过去凑凑热闹。”

    苏幼仪惬意的单手撑着脸,一副懒洋洋的状态:“你也说了,是喜欢又不是必备,会点皮毛就是了,让我这把老骨头跟着姑娘们去折腾我可受不了。”

    他听罢又问:“那为何不像老夫人那般,找个厢房休息一会儿,反正时候还早。”

    她又摇了摇头:“等一众婢女给我备房摊被烧炭熏香,那得多麻烦?有这功夫我都能趴在这睡一觉了。”

    不得不说,这位太后娘娘是真的懒。

    “如若这次不是因为伤及了性命,你是不是预备也就放过了毕竟这般麻烦又折腾。”

    苏幼仪听他这么说有些许不好意思笑了起来道:“自己知道便是好了,你没事何必说出来?再说了我也没这么惰性成吗,这事儿疑点颇多,不注意都难。”

    说罢她挥挥手,“你紧着回去吧,别在这打扰我着昏昏欲睡的雅性。”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等季玉深转身离去之时,她却是卯足了精气神,欢欢喜喜的看着他离去。直至那背影越来越小转过了那个小桥看不见人影了,她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复眸子又微微眯了起来变得一道慵懒遂转向了正在练习骑术的大公主二人身上。

    却是在这时,她的目光瞥见了远处的树底下站着一道魁梧的身躯,他隐于树内,又好似是故意让她见着的,这中间的大公主与乌拉尔氏正是一片欢脱,哪里像她那样瞧见了那道人影。

    不过苏幼仪是不曾惊诧的,看到那诡异的面容也没有得惊恐,反倒只是心胸颤了一下,恢复了冷静。是像季玉深说的那样,他倒跑回来了,想来是来找她的。没得错了,那是鄂麦。

    苏幼仪冷静的与他对视了片刻,没有丝毫的闪躲,看得也是让他有些惊讶。不愧是太后,哪个太后是干净着一双手走上那个天下无双的位置上去的?因此她才跟一般的女人家不一样,淡然不惧怕。

    鄂麦心中清楚了的,今日若是没杀得她自己也是被盯上得,他已经是被怀疑了的,指不定有朝一日、不,指不定就是明天,皇帝就派人来抓他了。

    哪怕是动手了,那也不过一个下场死。他甚至不能保证自己究竟能不能与她同归于尽。

    今日这场面,她一定是带了暗卫的了,这样对着他有持无恐的原因也不过是确保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他还猜想到,说不定苏幼仪就是在等着他杀自己,好让暗卫窜出来抓他。

    这些他都在她意料之外的想到了,终究还是会冒险去做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怕自己万一没杀成,李韫的计谋也得不到很好的实施,皇帝如果没有迁怒保烈、没有迁怒敏嫔,那么丧心病狂的李韫就会迁怒他的妻女。

    哪怕他为刺杀而死了,李韫也不会半点可怜与体谅他的妻女。

    所以就算是刺杀成功的几率为百分之一他都得试试,只为了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赌一把活着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直直盯着苏幼仪,转身离开。

    正如他所料,后者跟上来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这是污蔑

    看方向,鄂麦是想把她带进竹林去的,可是他八成是想不到,竹林也更好隐身容得暗卫出没。

    苏幼仪没有一点害怕反倒是兴趣十足,她进竹林前看了看身后两个紧跟自己的婢女,为了不伤及无辜或者说她不希望引人注目,便挥了挥手让他们停了下来。

    “你们就到这不必再跟,爱家想一个人走走。”她道。

    两个婢女面面对视又垂下头:“可是奴婢们恐娘娘没人在侧伺候着。”

    她望了望远处的大公主与乌拉尔氏:“哀家向来随性,不必总让人跟着。你们就等在亭子里偶尔照顾照顾公主与世子夫人就是,若是问起就说哀家闲着无聊散步去了。”

    见她态度这般笃定,到底是太后哪能说些阻止的话只好道:“奴婢们遵命。”

    紧接着她便在她们的目送下,见公主没注意到这里来,才放心的走入那片小竹林。

    远远的,便能见鄂麦正站在一棵细竹子边儿,并没有料想的再走深处一些,想来是为了等她跟上。

    苏幼仪思此又怀疑,为何不是偷袭来得更加出其不意?还刻意等着她是想光明正大的杀她?只是思虑片刻,她便走了上去,还没来得及喊一声,鄂麦像是察觉她跟上来似的又往前走去。

    是没错了,就是为了等她,再引得更去深处一下。直至她发觉自己已经跟到了竹林的正中间,前不见出后,后不见来路之时她才朝前面的人喊了声:“勇士且慢。”

    鄂麦停了下来,又听她说道,“再往前走就能见着人了吧?不知该如何称呼阁下?”

    “鄂麦。”他头也不回的应道,没有任何藏匿的意思。

    随后他又转身过来,是一张黝黑的脸跟清早比带着杀意与冷漠,“不敢担太后唤一声‘阁下’”。

    苏幼仪笑了:“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犹记的那日哀家以为你不会说汉语来着,哪成想这般流利。”

    “你既然知道了,还敢跟我过来?”他盯着她,眼里满满都是狠冽。

    她一听反倒嗤笑起来,一副看不上的模样,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是让他惊讶了起来。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敢迎着非死不可的决心来刺杀我?你明明知道说不定你根本杀不了我,你却还要正大光明地走这一趟,总不能说你就是这么正直的人,要杀也不避讳的杀?还是说有什么你无可奈何得事驱动着你来?”

    言外之意,受何人指使,有何威胁所以才赶来冒这个风险?毕竟有果自然就有因。

    可鄂麦显然是不乐意说的,他恶狠狠道:“你既然知道就不必徒劳说这些没用的!你又怎么知道不试试怎么就杀不了你?”

    “如果今天是你给我一个交代,说不定是我饶你不死。”苏幼仪自信一挑眉眼,本就美艳得长相此刻却成了妩媚,实在是担得起一句“最毒妇人心。”

    其实她是更想要一个答案,更何况现下是看得出来的,他压根就还没打算动手,腰间别着得刀也并未要动得意思,说明就是还有犹豫。

    她又说道,“我不喜欢杀人,假设今天你从这里出去我也不会派人去追杀,我会让你好好活着说不定就能找出一个答案。我不过就是好奇心极重罢了,毕竟我与你无冤无仇,若说是准格尔得命令也不大可能,那为什么是刺杀我不是刺杀元治?你真不打算给我一个交待?若不然我便直接默认是保烈得命令了。”

    她能看得出他与保烈是极好得关系的,按理说不论是不是保烈得命令,作为心腹或者哪怕作为手下都会第一时间维护自己得主上。

    不过,他的的确确睁大了眼,好似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去为保烈辩驳,可是张了张嘴他却并没有说出来,反倒像是默认一般。

    迟疑了片刻他才说道:“这不是你应该考虑得事。”

    这换苏幼仪傻了,他要是为保烈辩驳说不定自己还会怀疑几分,可偏偏没有,没有才是可疑得,这究竟事什么意思?默认为保烈指使?怎么这般像是污蔑?

    她微微诧异,脸上却是不显分毫:“瞧你这意思,看来是没错了你们得胆子还真是大,就不怕我告给皇上?!!”

    鄂麦得脸上出现苦笑,嘴上却是不符内心得说道:“就怕你没机会说出口。”

    这怕不是真的,是污蔑才是,这般明目张胆只为了安给保烈、安给准格尔一个胆大包天的罪名吧?

    她冷冷笑道:“鄂麦你好大的胆子!究竟受谁指使?”

    他意不分明得说道:“你不是知道吗?”

    随后他便将手轻轻按在自己腰间得匕首上,由苏幼仪看在了眼里眉头皱了起来,心中也绷住了一根弦。

    她知道,他要动手了!

    她已经是叮嘱过暗卫,不许立马从暗处跃出来,她不希望在说不定能够套出话得同时将他吓跑,但是等他动手,她也不会闲着的。

    苏幼仪抬头望去,虽是寒冬,但青竹依旧翠绿,满眼浓密,偶尔几片竹叶飘落到地是一幅十分好得墨画,可又静的不行,她甚至怀疑暗卫究竟有没有跟过来。这么一想她反倒没注意那个要动手得男人。

    鄂麦本是准备动手得,对方明明意识到了却只是皱了皱眉头随后仿若失了神看向别的地方,在他看来,自己这是被轻视了。不过如果在这个时候偷袭说不定就正中了,指不定还等不到暗卫得出现。

    心思一动,他缓缓抽出了匕首,可是刚到一半他却感觉道竹林间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他怀疑那是暗卫,可是却好像比暗卫沾染了嗜血。

    他心下一惊,四周环顾最终发现了融合在竹林间得一张脸,那个人他不认识,甚至都没见过,可是对方却以极大得怒气危险得看着他。

    看样子那不是暗卫又或者不是普通得暗卫,手上得那把刀也不是做做样子得,而是真真杀过人染过血的刀,这是个劲敌。

    鄂麦一惊,心中居然衍生出惧怕,复与苏幼仪对视了一眼,手上却是迅速收回了匕首,转身钻进了竹子间。

    林子里响起了“沙沙”的响声,掉落下几片竹叶,不过一会儿就没有鄂麦的身影。

    苏幼仪一愣,不是说好要动手了?怎么转身跑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不一样的太后娘娘

    苏幼仪站在竹林间皱着眉头冥想,鄂麦只刚离开了一会儿林子中就莫名冒出来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侍卫单膝跪地抱拳道:“娘娘,可追?”

    她盯着鄂麦离开的方向沉默了片刻笃定道:“追。”

    “是!”

    男人垂着头恭敬道,随后手一摆林子间又传来晓风穿过叶子的“沙沙声”,她肉眼可见几道黑色身影迅速的穿了过去,亦是看不清人脸,不多时便见不着了人,竹林间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娘娘”地上始终跪着的那道人影犹豫道,“方才在林子里还有一个不知身份的人。”

    “??”苏幼仪有些惊讶,“可见到人了?”

    “不曾,我们在上方,他在下方,能感受到那是个不知来历的高手。因着距离较微远,我们担心下去观察会碰出声音且打草惊蛇,于是就在原地按兵不动。”

    他又想了想道,“不过经过观察,那人非敌是友,是没有敌意的。具体目的还不清楚,鄂麦应该是因为那人才没有动手。”

    如此便是好的,只是她还是有些好奇那人究竟是谁。

    苏幼仪沉默了一会儿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边道:“探查到任何消息切记及时上报给哀家,此外不要有任何破绽。”

    “是!”身后的男人重重应了声,直至目送她离开看不见人影了才复消失在原地,不知藏匿去了哪里。

    等她回了亭子才发现,大公主与乌拉尔氏已经停下来休息了,两匹棕马正拴在清湖边篱笆上由小厮味草,暖光打在湖面上反射在马的鬃毛上显得它们的毛色更加油亮。

    的确是两匹上好的骏马。

    亭子里头的大公主与乌拉尔氏正是一人一边地抱着团儿圆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双胞胎兄弟俩正动作一致得挥动着双手,也不怕冻得肆无忌惮将胖手从袄子里扒拉出来,怎么都不肯缩回去。

    苏幼仪看了好笑,缓缓走了过去。

    大公主与乌拉尔氏见了纷纷抱着孩子站起来屈膝道:“请母后/太后娘娘安。”

    “免了,起来吧。”

    待起身后公主才好奇道:“母后方才是去哪了?也不让婢女们跟着,要是哪的需要伺候可怎么好?”

    她闻言浅笑道“你还不懂哀家是不是那样娇气的人吗?哀家闲着没事,往远了去闲逛逛。”

    大公主点点头还没来得及接话,那两个小娃娃突然跟小熊似的在二人怀中不安分起来,折腾着要从她们怀中溜下来。

    好在团儿与圆儿如今走平路已经算是稳当的了,脚上也被准备得套上了虎头小鞋,溜下来自然是不担心摔着与脏了。旁边儿的奶娘只是眼睛紧盯着他们两个,脚下却没有跟上来扶着,应该是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已。

    大公主想着苏幼仪说不定会疑惑,便先行一步开口朝她解释道:“男娃娃还是要摔一摔的好,他们近来算是稳了不需旁人跟边儿扶着。我也是不许的,就怕他们两个小机灵见有人跟反倒娇气了。”

    “我们那也是。”乌拉尔氏紧接着,“我们的娃娃皮糙肉厚怕不得的,倒不曾想公主也会这样认为。”

    正是说话间,两个小娃娃已经蹒跚到苏幼仪的身边,双双抬头望了望她,随后跟着一块儿趴在了她的腿上,嘴里笑嘿嘿的还流淌着口水出来。

    竟像是还记得她。

    大公主无奈笑了开:“按道理说孩子的记忆力是不强的,早儿的事晚儿便忘了,怎么的也有好些时日不见母后了,团儿圆儿却好似记得一样!”

    说着她摆手,示意让人上前将孩子抱过去,毕竟那样趴着太后娘娘的腿上,委实不大好看。

    可是苏幼仪却命人退下去,依着他们俩就那样趴着,自己也随着他们跟着也不动,抬着虎头虎脑盯着她看,这让她实在是欢喜得不得了。

    “多少可人的家伙,让他们待着就是了。”

    她的眼中充满了温柔和蔼,对两个孩子那是放档到极点。

    大公主跟着笑了道:“就算让奶娘别护着,有母后在他们也是有恃无恐了,我这个娘亲是管不着咯。”

    她听,只装作嗔怒的刮了公主一眼,脸上却还是带着淡淡笑意满满都是宠溺,也不敢大声说话就怕吓着两个孩子:“这么可爱的娃娃,哀家不护着还让人欺负了去?”

    “哎呦喂我的母后呀,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外孙,侯爵家的小小公子,母亲还是宫中唯一的公主呢,怎么害怕别人欺负?”

    大公主捂着嘴笑,顺带夸了下自个儿,心情称得上是一个美滋滋。毕竟自己的儿子荣宠有加,身份也算是尊贵,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苏幼仪自然是没加反驳的,对那话也是不置可否,只是发觉腿部被人抱了住才再低头去看团儿圆儿,是这个时候才发现,两个孩子趴着趴着软了骨头,也不站了直接就是软下了身体。

    不说是头,下巴都磕在她的腿上硬是把肉肉的下巴挤出了双层来,然后两个孩子一人一条腿抱着,俗称抱大腿。

    也是个机灵劲儿,晓得谁最尊贵就抱着谁了?

    她失笑,这才弯腰将两个娃娃依次抱着下腋给扶了起来,然后给奶娘示意:“过来将小公子抱到位置上去。”

    说着她也不与公主坐在一块儿,反倒是坐在她们的对面,奶娘立马会意,将团儿与圆儿分别放坐在她的两侧,看得大公主那是一脸醋意。

    两个小娃娃还不安分,怎么着就是要往苏幼仪那边靠,可惜石凳子于他们来说还是微高,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有贼心也没个贼胆”,只得在凳子上将尊臀扭来扭去,这一动作可把乌拉尔氏逗得有趣。

    她是想不到苏幼仪与自己的外孙们竟是这样相处的模式,她以为是像从前听说过的那样,凡是王公贵族家的小孩儿哪怕是小小年纪都得有大人心思,一举一动都不可越矩,特别是在皇家面前,权位越高越是要注意自己仪态。

    她饶是想不到苏幼仪竟是这般随和,娃娃在她面前就跟平民家的孩子一般也 无可厚非,童真的紧,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天性。

    思及此她不由说道:“娘娘跟臣妇所知道的皇家印象中不大相似,我总以为皇家长大的人应是规矩极多的不敢有半点放肆,可如今真是来了中原见娘娘却是随性的人,倒真是传闻不敢当真的。”

    苏幼仪被两个孩子的手逗得对她所说的话顾及不暇,还没得应就听大公主帮之回复:“其实你所知道的也不假。你可晓得我这母后是民间来的?”

    “是听说过得。”

    “是了。”

    她笑又道,“母后的父亲曾是教书先生,她打小就与那些上课堂的小娃娃打交道,自然跟娃娃是随和得多。也不似宫中的其他后妃,母后觉得孩子的本性应存不可磨灭,因此你见我这几个皇弟皇兄的个个心性都活跃些,没得给规矩捆绑的。”

    “原是如此!”乌拉尔氏恍然大悟,越发的钦佩苏幼仪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我会杀了你

    鄂麦已经出府有一段时间了,途中不停的想方才那个人究竟是谁是何目的?他能十之扒九确定那不是暗卫,反而更像是一个江湖杀手,身上所围绕的并不如暗卫那般的朝廷气,而是真真正正的江湖血腥气。

    他深感怀疑,暗恨自己居然犹豫了没有下手,也不知道李韫还有没有耐性,还是会狗急跳墙,他生怕自己的妻女给虐待了去。

    最近总是在梦魇中见她们关在潮湿阴暗的密室里,遍体鳞伤,一声接着一声的喊着“爹爹”、“夫君”气氛压抑骇人,紧接着便是一片血光。

    随后他便会在寒冷的深夜中惊醒而来,满头大汗,不断的回想梦中的场景再也睡不过去直至天明。而后不敢再忘,最近那些画面更是紧缠着他,因此他越发急切却总是会大意更甚犹豫。

    等回神过来的时候他突然隐约意识到有人在跟踪自己。

    本是走在一排的房屋前,刚巧因屋檐阴影挡住了大半的身体,只有半个头部的影子露在阳光下,可是当他低头时思念妻女之时却发现阳光照耀的地方、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有影子正在跟着自己挪动。

    那是有人在房檐上跟踪。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苏幼仪派遣的暗卫,只因对方最起码有两三个人。直至影子交叠在一块,又时不时错落开他才确定确实是有三个人。

    三人身手了得,紧跟其后,移动速度极快却是没得声响,如若不是刚巧碰见影子,他怕是都发现不了有人跟踪自己。

    可是碰巧现下他正是打算要去李韫的府邸,总不能任人跟着,于是心下一紧,环顾四周发现正巧有几条见不着底的小巷,再抬头望了望略微宽大的房檐,心中明白那人躲在了房檐后,于是加快了脚步贴着墙边拐了进去。

    好在近几日已是了解了这附近的小巷深沟,随便钻了进去贴近房檐下的墙壁行走,刚好就是房顶能见的地方的死角,再费点时间绕绕,暗卫便跟不到人了。

    几个黑衣男子从房顶上站了起来四处环望,眼神四下搜罗,满街百姓吆喝过街,繁盛的京城脚下人潮拥挤,接踵摩肩。

    可是再仔细瞧也没见鄂麦的身影。

    等意识到他的把戏,几个人又偶尔吊挂在房檐上,可是一眼望去,房檐墙边儿已经看不到人了,几条小巷以内更是空空如也。找遍了连着的巷子深处进去也是没见着人,好似方才拐了进来片刻就消失在其中了。

    屋顶上的黑衣男子紧皱眉头,远处两道不同方向的房檐上又跃来了两个身影,神色亦是十分严肃着的。

    还不等另外两个人开口他便问道:“还是没有?”

    另外两个男子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人不见了。”

    那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道:“大意了,回去复命。”

    “走。”

    不一会儿几道身影纷纷消失在了原地。

    在一处房檐下的小窗后,鄂麦掀开了小窗,从屋内跃了出来,眼见着那三个人离开,暗道幸好。

    要不是反应及时能不动声色,要不是有阳光这照着,他就真真被跟了。

    反正是已经被苏幼仪怀疑上了,说是刺杀太后他认了,但是李韫与自己的妻女不能暴露,所有有可能让李韫狗急跳墙、人性癫狂以至于会伤害他的妻女的事情都必须小心。

    在不能保证苏幼仪会帮助自己而不会怪罪连累到两个无辜的妇孺之前,他必须自己强压着,这便是过于倔强且独行的他。

    思及此,他拍了拍衣角,为谨慎起见朝小巷的里头钻进去。

    可是才走到一半,却又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而且是明目张胆得称不上是跟踪的人。

    那个人就在自己身后。

    鄂麦心一沉猛地回头,便见不远处立着一个双臂抱刀的男人,满脸肃杀冷意穿着一身长青衫身形高大,气质上却莫名有些像苏幼仪身边跟着的那个文弱书生。

    鄂麦的脸色难看极了,他能保证这个一定自竹林开始就跟着他到这里,而方才他却只察觉有暗卫跟踪却不知道还有一个他在这里。如今会察觉到怕也是他故意让他发觉的。

    “来者何人?”

    对方冷着张脸道:“与你无关。”

    鄂麦皱着眉头:“你跟踪我又如何与我无关?”

    对方并不接茬反倒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与李韫是什么关系,为何派人盯梢,又为什么要对太后下毒手。”

    “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朝廷中人不过就是个江湖侠客,这些还轮不到你管。”鄂麦对这个人莫名有压力,也异常反感。

    这个人确确实实不是朝廷中的官,一身肃杀绝对是混迹江湖的人物,可又怎么对朝廷的事莫名了解?连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文官在他的嘴里都好像很顺口似的。

    只见他直接掏出长刀直指他的眉心,嗓音渐变狠厉:“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倒是说说你哪号人物,又是凭什么?”

    “就凭你对太后心怀不轨我便能置你于死地!”

    这般口气这般态度,鄂麦有了思量,这怕是对苏幼仪忠心耿耿之人,可他却从没见过。

    他深吸了口气道:“你大可试试来杀我,不过我想当今太后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我自有我的苦楚说出来也与你无关。”

    是了,苏幼仪最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对方缓缓将刀把收回刀鞘边道:“但凡伤及太后都不是无辜的人,她仁慈我不仁慈,不管你有什么交代都收回你肮脏的心思。”

    肮脏?鄂麦面色难看至极,他如何是想这般肮脏行事?

    他咬牙切齿:“你、究竟是、谁!”

    “你不必知道,你只要晓得你的一举一动、你身在何处我都能知道,不要妄图搞些小动作否则我一定不留情面杀了你!”

    最后那句他明显是重了口气。

    他大抵是知道鄂麦为如何的人,说不定的确另有隐情但他难以启齿,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能动手伤害苏幼仪的理由。

    他亦是晓得苏幼仪对这事好奇的紧,他定会帮她查出来。

    如此他便不再与鄂麦多言,“蹭”一下跃入房顶不一会儿便没了身影。

    鄂麦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沉思片刻,转身朝李府走去。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这是前几日来的客人

    苏幼仪正在与团儿圆儿逗笑,不知从哪跳出来一个黑衣男子,在亭子外正对她跪了下来不曾言语。

    大公主是认得的,那一身服饰是暗卫,极少出没,不需向主子以外的人请安,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便是有事要报。

    果然,她的脸色沉了下来,命人看好身边的两个娃娃径直走了出去,两个不懂事的婢女见状就要跟上去,被大公主抬手拦了下来,紧接着就不曾有人敢跟在身边询问。

    苏幼仪走到亭子边,恰恰就停在小阶梯的边沿处,说话亭子内的人已是听不到了,亭子外的男子见有阴影笼罩了自己才道:“属下参见娘娘。”

    “不必多礼,你且说。”

    “给跟丢了,是属下们疏忽,让他察觉了我们的行踪。”

    苏幼仪的眉间轻轻隆起来,不过细想便知这说明鄂麦的确有鬼,否则为何要甩开暗卫?

    她道:“不碍事,再拨几个人出去保烈世子府,特别是盯着他,若有任何情况立马上报,这一次要谨慎瞧着别在关键时候弄丢了。”

    “是!”话音刚落,他跃进丛林不一会儿又不知道人去何处了。

    李府之中,鄂麦在大厅踱步,终于迟迟等来了李韫。

    他却是没像鄂麦那般焦急,而是上前端起茶轻轻抚茶便问道:“鄂麦大人如何这个时候来了?为了避嫌,你是极少亲自上我府里来的。”

    鄂麦张了张嘴又不说话了,本是想说说那位不知来历之人的事以及苏幼仪已是发现端倪了,可是却吞了下去不似平日那般直爽只道:“我,没刺杀成功。”

    李韫只是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好像不在意般又是问:“哦?鄂麦大人的功夫一向了得,这么简单的事你做不到?”

    “简单?”

    鄂麦冷笑,“这么简单那你怎么不亲自去反而让我去送死?今日她并非微服出访,身边那个文弱书生暂且不说,明暗都有侍卫,前后左右不过江城侯府都陪着我如何动手?就算要我光明正大将脏水泼在世子身上,这样明目张胆是个傻子才看不出来吧?”

    李韫气闲若定的品着茶,一时半会儿不应着。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淡然心中却是焦急才会这般说话,但是冷静下来他也知道是强人所难,可是时间拖得越久破绽就会越多,他不能再坐以待毙。

    他紧握住手中的茶杯,再渐渐松开了手,眼睛在茶杯后变得阴暗:“老朽也不过想着鄂麦大人应该是思念妻女了吧?此事尽早了解你也就能早些一家团聚如何不好了?”

    这是在赤倮倮的威胁他啊。

    鄂麦僵住了脸面,实在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闭了闭眼道:“我会尽早解决,多谢李大人这般为我着想,在下,告辞!”

    也不等李韫答话,他转身便走,留在这里他直觉自己要窒息了去,连忙快步走出李府。

    站在门外他掰着手中的手指直至五个数,再朝李府的对面深深看了一眼侧身朝大道上走去,待距离李府有一段距离了才拐入一条小巷。

    不过一会儿,一名身着灰色衣衫的男人也跟着走了进去,错过鄂麦的时候,四下看了一番确定没人复走了回去朝他单膝跪了下去:“大人。”

    “今日还是一无所获?”

    跪着的侍卫好像叹了口气终是应道:“是的。”

    闻言,鄂麦没了任何反应,仔细听还能发现他的遄息变得小浅甚至没有。他的身心倍感无力,没有焦急没有愤怒,只是真的没力气去思考。

    他道:“没时间了,再这样下去不是夫人死便是太后死,无力两全。”

    “属下,愧疚。”那人深感愧疚,“可是,刺杀太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李韫那个王八蛋不会因为我去做了而心软,他的意思是我必须做到!”

    他咬牙切齿,“罢了,这段时日辛苦了你且回去吧,哪怕再待下去恐也是没有任何线索。”

    “不!”地上的人下意识的反驳道,“本次是属下无能,但属下想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些时日!”他的心下是十分愧疚的,亦是不想就此放弃,否则鄂麦真的只有送死一条路了。

    后者本能的是想拒绝,却又听他道:“属下确实是无能,但比安稳的待在大人还不如在李府蹲点,指不定万一是找到线索了呢?”

    鄂麦想想也对,更多的是无心去多管便道:“随你吧,别是搭上自己的性命,想回来就回来不必总是盯着我且不会说些别的。”

    他点了点头:“多谢大人成全。”

    鄂麦轻轻摆了摆手,朝巷子外走去,背影看起来颓废且佝偻,正是大好年纪的男儿,像是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一般。

    跪地的人缓缓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警惕的环顾了下四周才出了巷子。

    二者均是没发现,那条巷子口边正靠着一个穿蓑衣戴斗笠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十分冷冽,乍一眼竟是今日跟着鄂麦的那个男人,他遵守了自己的承诺,确确实实是跟在了鄂麦的身旁,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不论是在李府还是在这里他都不曾缺席,每一句话均是听清了。他摘下斗笠,朝着天看了一眼,紧接着不再跟着鄂麦,而是朝自己所住的客栈走去。

    此时正是未时,并非饭点,加之天气寒冷,没得多人会去客栈坐着吹风的,更多的还不如散散步或者直接窝在家中。

    因此客栈的客人稀稀落落,掌柜的站在柜前打着算盘算账,一旁的小二则是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时不时被掌柜的拍了下脑袋才清醒过来,嘴里偶尔嘟囔着:“这天最是犯困了。”然后又被掌柜的瞪了一眼。

    远远的见有人走来,二人本还打起了精神,走得近了才发现原是老客户来的。

    等他进了客栈的门,掌柜的才连忙迎了上去。

    这是几日前才到达京城的客人,每日神出鬼没极少言语,掌柜的也是见过市面的人,什么人物他都是见过的,自然一看他便知这是一个四海为家的江湖人物,平日里也不敢惹着,只尽心照顾着。

    此刻见他回来自然有热情了起来:“无名先生今日又是出去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回到京城(一)

    是的,无名。

    他辗转回来了。

    本是离开了苏幼仪后他亦是离开了京城,去往了各地,像从前一样行侠仗义不再是那个为朝廷卖命的无名大人。

    但好像还是他,无论去了哪见了谁他始终如一,入夜便会梦起苏幼仪,听到百姓在讨论太后娘娘得事,本来还急匆匆的他就会停下脚步来聆听,哪怕走得天高地远皇帝再管不着的地方他也还是会把自己锁回京城。

    或许是有所思便有所行动,他用了一两月的时光又回到了这个好像刚刚才离开却其实已经离开有一段时日了的地方。

    一路上他也听了许多传言,例如如今的皇帝与皇后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可后宫却在周皇后的管理下井井有条,没有任何一个嫔妃敢起异心。

    例如曾经与周皇后一同有望成为天下之母、与她入宫前关系极好的李贤妃因为心思不干净被贬为李嫔,直至打入冷宫没有子女没有依靠最终自缢。

    例如准格尔战败,送来了一位敏敏郡主作为敏贵人,如今升为敏嫔怀有龙嗣,集皇上、周皇后的荣宠为一身。

    还例如准格尔亲王首次派遣了长子保烈世子进京述职,如今还为了等敏嫔降生而留在了京城,成为了第一位入京的准格尔贵族人物。

    还真是凑巧,他还学过一点的准格尔语,是跟一样同样喜欢到处游玩的老者,只是因为准格尔与朝廷的紧张关系,那老者也就从前去过一次,却是觉得准格尔语有些意思便学了,如今交给了他。

    传言 还有很多很多,可是却是少有苏幼仪的传言,他心急且好奇终是忍不住一问,车夫哈哈大笑只道她是真真的不问朝政,养在御园成为一个闲散太后却是跟养老一般,带带小王爷看看风景,确实是没有其他与她有关的传言了。

    无名一听心中暗道:也好。

    至少远离朝政,会少许多争纷,也会少许多不必要的杀戮与仇恨之意。

    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他不是先给自己找了栖身之地,而是在御园附近徘徊了许久,以他的能力绝对不会让侍卫察觉了他可是他却不想偷偷潜入御园,只因为一句尊重。

    他想尊重苏幼仪。

    可是饶了好几日,始终没见她露面不觉得有些好奇,直至那日趴在房檐上才听到两个婢女议论着什么。

    “太后娘娘已经好几日不许人提季先生了,怎么是到现在还是不消气呢?”

    “别说太后娘娘了,季先生还不是?说什么告假,一连好几日不来,当真是吵得这般严重了?”

    “谁知道呢,从前季先生那是日日巴不得黏在御园,偶尔几日便是常住的,这次竟然来都不来。”

    ……

    议论嘈杂,他没得尽听了去,可是那些话就足以让他百感交集。

    有些许开心,只因季玉深与她闹矛盾了。

    可是……苏幼仪从前都没有向他闹过脾气,会闹只是因为在乎吧?还有那句常住,有谁会有这般荣幸,日日陪在她身边,被允许住在满是太嫔妃的御园?是谁?

    是他,季玉深。

    无名始终喜爱青衫,可那时他却觉得自己是个效颦的小丑,青衫拢在他的身上,显得异常可笑。

    他心如刀绞,不再徘徊在御园前,不再睡在屋顶上,不再日日期盼何事能见着苏幼仪。

    他去找了处客栈,当时的掌柜见他一身风霜也晓得这是个来即走的人物,便晓得问他是要住多久,他只是那样说的。

    “不知,应是很快就走了。”

    “也是,江湖侠客四海为家。”掌柜的好像很懂般嘿嘿直笑,朝他挤出一堆肥肉。

    他那时本也是以为自己很快就会离开京城,哪成想心中不舍便是一拖再拖,不知不觉又过了些时日,直至今日都还没想着启程。

    只是近来再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又是给他发现了些事情。

    是偶然间,就在酒楼里听书的时候见着李韫的,当日他正在与自己的管家说话,意欲是要给鄂麦送信物过去。

    他听到的是李韫在问:“鄂麦是否没有自己的府邸?我记得是住在保烈世子府的?”

    一听是说什么准格尔的世子,他到底有些好奇,顿下了脚步装作无意得停了下来。

    只听一旁管家模样的人紧跟着道:“他是私下找了处密室。”

    李韫点了点头:“那便送那处去。”

    当时他刚巧经过了李韫的身边,一听那名字便知是准格尔人,还有关乎保烈世子以及那奇怪的对话,这都让他不由好奇,便不止是停下脚步这么简单,更甚是假装有意无意的多看了李韫几眼。

    彼时他们互不相识,毕竟从前一个在前朝,一个跟着苏幼仪在后宫。

    所以方一边儿瞧着他的脸面发觉这像是个读书人,旁边儿又跟着中规中矩的仆人,下巴留着一撮银白的山羊胡,倒像是个朝廷中的文官。

    当日他稍显好奇坐上自己的位置上时方问了一旁的桌友才知道,原来那是从前宫中李嫔的父亲国子监祭酒李韫,酷爱听书平日空了就要来听听,因此一片酒楼还算认得他。

    随后那位桌友又朝他八卦说了些李嫔的事儿。

    说是李韫年老怪可怜的,官位不高膝下就一个女儿不能陪在身旁,说是半把月前女儿犯了大错,污蔑那位准格尔来的郡主才被打入冷宫最终自缢。

    好好地就这样变成了孤家寡人。

    听八卦的同时他也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既然李韫跟敏嫔这般都算得上是仇人,那他为何会与准格尔的人挂上关系?那位鄂麦又是何人?

    他不由好奇,紧接着便是紧盯着坐在下方的李韫若有所思。

    当说书先生结束一小阵子的说书,下方的那个人便是起了身,看起来是预备要回去了。

    他那一旁的桌友还举了举手招呼:“李大人要回去了啊?今日早些啊!”

    李韫抬头朝桌友笑了笑,像是二人相识的应道:“是,今日有些乏,你且好生看着。”

    前者摆手示意挥别,看起来李韫还是一个知书达理为人随和的人物。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回到京城(二)

    等他出了门,无名从位置上起来拉开二楼的窗户,趴在边儿上,不过一会儿便能见李韫走了出来上了门前的一辆马车上。本是觉得无趣正准备回去却在转身时意外见一灰色身影正紧追着李韫离开的马车。

    那人的轻功不算好,但是却十分隐蔽的穿梭在人群中,只是无名远在高处,将人群尽收眼底,对他的跟踪更是一览无余。

    无名皱着眉,趁旁人不注意,从窗户跃了下去。刚刚坐在一边儿的桌友眼尖儿瞧着了,吓了一跳追到窗边儿惊恐的喊道:“这是做什么!小兄弟!”

    好在趴在窗边儿他见无名从上边儿跳至下边儿低矮的房顶上再跃到地上去了,只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像是告诉他自己没事儿。

    随后便消失在流里头。

    无名紧跟那位灰色衣服的男人,猜想的没错,他果然是跟踪着李韫的,就躲在李府对面的角落处。无名瞧了半日,发现他也确实是盯了李府的门半日,他不太明

    白那是何人又是何用意。

    盯得乏味了他觉得没意思,正是昏昏欲睡之时,府中出来一位方才跟着李韫在酒楼的管家。

    只见那个灰色人影也是一下子来了精神,接下去便紧跟着管家离开,无名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那位李管家似乎没有目标地,只是走在路上见一对母子乞儿,本要走过去又倒退回来伸手递了点银钱过去,随后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纸给那个浑身肮脏的小男孩,似乎叮嘱了几句什么,那男孩才把信纸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一旁应该是母亲拉着孩子不断给李管家磕头。

    灰色衣服的男人没有任何好奇之色,好像是见惯不怪了,见管家转身离开又跟了上去。可是无名却是紧盯那个孩子手中的信封,随后等灰衣男子与李管家离开后,才上前走到那个小孩儿身边。

    “方才,那个大叔给了你什么?”无名不是很会与小孩子打交道,便是直接问了。

    可是小孩子有些怕他,也有些踌躇,紧紧拽住手中的东西就是不吭声,身边那个面色苍白的女人见自己的孩子不自在,下意识的把他拉到了身后警惕的盯着无名。

    无名看了眼那个女人,面色苍白、头发蜡黄,身上衣衫褴褛看起来像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跟那个孩子一起在冷凉的寒冬下只一件单薄破旧的衣衫包裹着,想来已是好几日食不果腹,否则怎么会连护着孩子都看起来毫无力气。

    他努力让自己不苟言笑的脸挂上尽可能看起来和善的笑容又道,“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东西。”

    边说着他想了想李管家方才掏的银钱,从怀中又拿出一袋碎银递过去,“我还是会帮你们把东西送到该送的地方去。”

    那位妇女盯着他手中的钱袋不敢上手拿:“可是人家已经吩咐我们……”

    “我看完过后,一定会帮你们送过去,你们只要说是送了就可以了。”已经是说到这里了,他甚至将手中的钱袋硬塞了过去,对方也就没什么好拒绝的。

    他们已经是沦落到这个地步,最害怕的不过是死,最想要的不过是钱。如今既有两全法,能有银钱傍身也不怕被伤害那还犹豫什么?

    那妇女将钱袋塞进怀中,眼睛快速的扫过旁人生怕人家看了去。

    无名将手伸到男孩儿那边去,他才将信纸拿了出来,皱巴巴的一团摊在他的手心上。

    他迅速将手掌合了起来问,“他说什么时辰送到?地点在哪?”

    小男孩闻言应道:“午时送到就是,在城南小巷尾的一间房屋中。”

    无名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又朝那妇女道:“这些银钱足够你买个小摊做些小生意,你们不能这般坐吃山空。你儿子看起来也挺大了,不是教些养家糊口的技能就应该让他去读些书,总不能一辈子作乞儿。”

    那位妇女一愣反应过来时朝他跪了下来,嘴中尽是道谢的话,比方才对着李管家还要诚恳。

    无名远远的走出去再回过头时见那对乞儿正在相拥,母亲的泪水晶莹透亮,他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满意足,才也笑了起来。

    走到一个小角落去,他才仔细看着上面的纸条是:尽快杀了太后,不要留有破绽。

    无名一怔,手中发紧不敢相信。

    他从头到尾再看了一遍,也就这么一句话十几来字,他却看得及其艰难,心中不由震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睛紧盯着手中信条不曾挪开,突然怀疑方才跟踪的人物是不是苏幼仪派的人?要是察觉了,那便是好,只是李韫与准格尔人

    他望向一边儿正在小踢蹴鞠的孩子们,走了过去。那群孩子见有人走过来,还是一个面带冷意的少年不由心下一跳纷纷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无名朝其中一个拿着蹴鞠的小孩儿招了招手道:“你可愿意过来帮我做件小事儿?”

    那孩子看起来比其他人稍稍大一点,有扒九岁的模样,胆子自然也大了一些应声走了过去问:“小哥有何要我帮的?”

    他将信纸拿出来道:“这个午时帮我送去城南小巷尾,我会给你一点报酬。”

    小孩瞅了瞅又听他说,“这条信纸不许拿给任何人看,可成?”

    那小孩儿笑了笑:“小事儿!包给哥儿办了,报酬便是不要了,我娘说助人为乐极好,何况这还是小事。”

    他摇摇头,虽是十分满意这孩子的懂事却还是递了点碎银过去:“你娘有没有告诉你无功不受禄?我不相信你,要是你不收报酬,我没得敢让你帮忙。”

    这话说的是不好听的,连个小孩听他这样说话都有些许不开心,但是细细想想又好像是个道理。收钱办事对于孩子来说确是不能理解,不过凭什么能去相信陌生人的话?好像是这个道理。

    他想了想,伸手将银钱收了下来。

    “行,我一定按时送到。”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可疑

    见他答应下了,无名才放下心,朝李府走了回去,实在是略微些好奇。

    等回去的时候,那个本在跟踪的人物还在门前蹲点,他见状无奈,这也不像是苏幼仪会派出来的人,回回都只是注意门外,注意李韫,身边事却不曾留意,这怎么能找到想找的东西?

    他在房顶上躺着边盯着李府与那蹲点的人,由于还是不知李韫想要杀害苏幼仪的目的是什么,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跟那人一样先蹲点才是。

    又过了段时间,那蹲点的家伙站起了身来,无名朝他看的方向瞧过去才注意到又有另一个男人不知何时来到面前,并且那个人还是穿着准格尔的服饰。

    无名诧异,怎么难道那个蹲点的不是苏幼仪从宫中派遣出来的而是准格尔派的?那这位难不成就是准格尔世子?

    无名小心倚在房顶上,趴着的地方刚巧是他们看不见的。

    只听那蹲点的人朝对方尊敬道:“鄂麦大人。”

    鄂麦?李韫嘴中的鄂麦?

    他们既然有所勾搭,为什么鄂麦还派人来盯梢?

    他越发的糊涂了,好在是学过准格尔语,略微能领会一些,否则真是偷听都无益的。

    只听鄂麦的意思便是问那人查到了什么没有,那人应道什么都没有以及李韫的行踪如何,身边人的行踪又是如何,就是没有查到半点有用的地方。

    鄂麦似乎很恼怒,随后拿了一张地图递给他,告诉他那是李韫府邸的绘图图,让他想法设法入内查探一番,务必要找出点什么。

    听这口气,无名不由猜想,是不是李韫拿了鄂麦的什么东西作为威胁,因此鄂麦才帮助他刺杀苏幼仪。

    可是李韫与苏幼仪又是结什么梁子了?不雇佣杀手却是找准格尔的人是为什么?

    因着这些子疑惑,他这往后几天也开始留意起李府,可是因着实在不明白鄂麦要找的是什么,因而无处下手。时不时他又往御园跑一趟,亦是生怕苏幼仪何时出了府会遭人刺杀。

    直至今日他见苏幼仪大摆出访,瞅准了机会跟着一道去,若是没有跟在身边也许鄂麦真真是下手了,虽说苏幼仪是带着侍卫的,但他亦是该忧心时而担心。

    便是这般跟踪才恍然明白鄂麦是想去做什么。

    “无名先生还要再来壶酒嘛?”

    小二披着白巾笑嘻嘻的捧着一壶热酒站在无名的旁边,一句话将他从前几日的回忆里拉了回来,“天冷热酒暖身,不过喝多了也不好,瞅着先生也不叫些小菜来,多少乏味呀?”

    按说生意人自是客人消费多少那便是多少开心,可小二看着桌上七歪八倒的酒壶罐子,实在是不忍心将手中的酒递出去,只好小心翼翼的来问。

    无名将手中壶里最后一点酒水灌尽不再说话,冥思了片刻,轻声道:“不必了,我要出去了。”

    小二一懵,看向外头漆黑一片才道是:“好、好、好。”

    等他踏进了黑暗中,小二才去问掌柜的:“这无名先生真是奇怪,多少月黑风高还总是出去,这般寒凉却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呆瓜!”掌柜的拿着账本一下子拍在他的头上,“最不能多嘴问的人物是什么懂吗?一是官府二是江湖,瞅瞅人家无名先生一身江湖气,满脸都是杀意,你还敢多管起人家的闲事了。”

    小二摸摸脑瓜子道:“这不是,闲来无事嘴碎碎嘛,嘿嘿。”

    掌柜的无奈摇头:“管好了你的嘴,不该问就别问,我开客栈这么多年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小心为好。”

    ……

    无名当夜来了李府内部,因是寒冬入夜的早,这般夜色,随随便便就混了进去。他想了片刻,鄂麦到底是被威胁的,与他极好的是世子保烈据说短短几月在朝中口碑极好的,如此鄂麦也应该不是什么恶人,若是能帮他找出妻女,也从根本上解决了去,李韫也是能解决了去。

    这么一思量他便是清楚了该从何下手,入府一看,根本没什么人看管,看起来很是松散,好像一查便能查清了府邸,一看没任何嫌疑,府中也就几个没本事的家仆,看起来应是很好找出证据才是。

    可他饶了几圈府内却还是并未找到任何东西,看来是了虽说李韫是个手脚无用的书生,但就因为是书生,心思亦是沉,怕是谨慎的不能再谨慎,既然是绑了人他更是不用说的注意了。

    他一下子想起了季玉深,忍不住苦笑。后者与李韫相比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在搜查了片刻,他突然怀疑李韫是否将人藏在府外,早早就命人每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因此不管如何偷听跟踪都没得见他提起一点话题。

    如此府中便是没什么好搜查的了,打定主意,他跃出府去同那蹲点的人一样掩在暗处,却是时时注意到府中人的行踪。

    ……

    府内,李韫问道李管家:“今日可送了?”

    “还未,忙一些立马就可以给送出去了。”

    李韫笑了笑道:“真是辛苦李嫂了。”

    到底是下人,李管家一听连连摆手:“哪得辛苦了?这都是内人该是做的事,都是小事担不起老爷一句谢的。”

    李韫点了点头道:“若是问起,你便让李嫂安抚几句。”

    “小的知道。”李管家如此恭敬。

    从对话中是没有任何端倪,似乎再说一件十分日常的事情,直至李管家走向小厨房朝自己的娘子对话了几句,李嫂点点头拿起菜筐了出去,嘴上说的是:“那我买些菜就回来了。”

    一旁的小厨娘们纷纷对视不明所以,今日份的菜不是买了吗?

    不过也只当心中想想,说是没的说的,担心碎嘴给老爷罚的。

    不过一会儿,李嫂就出了府朝某一方向走去,看起来坦坦荡荡真心就是去做些碎事的。

    倒是无名觉得不大对劲,一下子来了精神翻身而起紧瞧着那个妇女离开的方向,怎么大晚上的还有女眷从府里出来,看手上拿着菜筐,一般人见着例如下面蹲点的那个都会觉得那是去夜市瞅瞅好看的。

    但是他却是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个时辰,还是穿着如厨娘的人可以随意进出?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竹林房屋

    他忍着没动,亦是生怕李府会不会来一个调虎离山,虽然李韫只是一个文官也不代表他是没察觉到有人在跟踪。

    于是他按捺住照旧没动身,但是精神却是涨了一倍,死死的盯着门口担心露掉其他线索。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那个厨娘才又从黑暗中显出身来,迈着小碎步走回李府中。夜色昏暗,无名只见她篮子中有些许物什的轮廓,但是却是见不清里头都是些什么,连她一个人都只能看得出大概模样,再仔细就是看不清了。

    他愁着眉预感这个厨娘有猫腻,决定明日也是紧盯着她,她实在是可疑得不行,半个时辰想要精挑细选买些东西怕是不够,可难不成是李韫吩咐的样品,所以才草草挑了一会儿?但如此,半个时辰又显得过长。

    那一夜他并未返回客栈,而是睡在了房顶上。

    一夜无眠。

    冬日的天亮得晚,在公鸡还未打鸣儿的时候他便已是睁开了双目,因着一夜未眠又好似是睡了小半会儿,有梦浑浑噩噩,因而一瞬间睁开眼面前一片黑暗,伸手还得适应一会儿才能见着五指。

    他翻身而起,再见下方的人是警醒的只不过还没醒来。

    他再次紧盯着李府,不敢漏了一丝一线。

    天方刚露鱼白,李府的门打了开,房屋上的冰霜结成小碎冰随着房门打开掉落在地上。一个个奴仆纷纷打着哈欠走了进来,站在门外却还是昏昏欲睡,偶尔李管家出来巡查,他们立刻被逮着般清醒了不少。

    没过多久,府中又是两个看起来稍显年轻的厨娘以及昨晚的那个女人走了出来,手中挎着篮子,在这时候看起来应该是要去买今日份的菜食。

    一切倒是没什么可疑。

    太阳渐渐升起,他朝外呼了口气,薄雾在空中打着圈圈不一会儿又消散了去,清晨的寒气还是极重的,他不必缩作一团手掌却也是紧握着,脸上蒙起了一片冰霜。

    直至辰时,太阳已是高高升起,无名所坐的地方刨霜融化了开,水渍溅湿他的衣角。不过一会儿三个女人便一同回来了,个个说说笑笑,筐子里满满都是蔬果。

    他隐约记得许多大臣家中菜份都是专人来送,为何李府这般节省还能让厨娘出门采购?难不成只因是个小官,李韫也算得上是清廉之人?

    这也不符合常理。

    他正想着,又算了算时间,发现他们出门已去将近一个时辰,这与昨日的时限相似,可卖柴的百姓通常大早都摆在近处街道上,哪得需要去这么久?

    又是一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再见三个女人欢欢喜喜,无名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出门的时候三个女人鞋底平坦,干干净净,道路不算脏乱,在这过程中不可能会弄脏鞋底。可是回来的时候另外两个较为年轻的鞋底依旧干净,昨晚的那个女人的鞋底却是沾着些黄泥,清清楚楚印在鞋底旁的留白处。

    这像是走过山路的,一个大户人家举止还算得体的厨娘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去走山路?

    原因不言而喻。

    无名好像了然了些什么,再次蹲点到午时,如他所料,那个中年妇女又是挎着竹筐出府来了。

    从前他是讲过采购蔬果一日子需要多少的,今儿清早点过他们手中的菜大致量已是足够这一日所需,可为何还要出门?若是没猜错,傍晚说不定又要再去一次。

    手中的竹筐上面披着块布,里面有没有东西无名大概是清楚了。

    于是跃过了下方还在蹲点的人,跟着厨娘离开了。

    平日里繁华的街道上此刻已是略微清冷了,午时自然各位是赶着回家了,酒楼中、食摊上流还算多的,街道上却不再是纷纷扰扰,极少有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那厨娘便是算得上突兀。

    有些卖猪肉、卖菜的小贩还未卖完就并未打算收摊,苦苦捱到午时还在期盼有人拿起眼前的菜。其他人都收了摊预备归家,而有些人却是直接待在小摊上用食再预备睡个小觉。

    小贩们见厨娘上前来,好似是熟悉她的纷纷打起了招呼。

    “李嫂,又出来闲逛呢?”

    “李嫂可用过饭了?”

    “李嫂快过来看看,你今早都没得来买,如今就剩一点了却还是水嫩嫩的呢!”

    ……

    李嫂笑了笑道:“已是用过饭了,这不是在府中闲着无聊了,老爷信得过我让我常出来逛逛指不定还能发明些新菜色。”

    “是了是了。”旁边的小贩相继点头,“李嫂的手艺那是一绝的,没想到是去了李大人家,丈夫还在身边,端的是个幸运。”

    “哪得,各有各的苦楚。”李嫂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还有小欢喜。

    只听另一边儿的小贩又说道:“难怪李嫂近来总是常出府,买的菜也不少想来好歹是官宦老爷家不在乎这丁点小钱。诶,您快来,今儿个这菜可新鲜了呢,水嫩嫩的,包您不后悔!”

    “呦呵。”李嫂笑得欢快,走了上前去嘴里边说着,“必须水嫩啊,否则我是不轻易买的。胡说赵婶子,你家小虎多大了?”

    “十二了。”赵婶子叹了口气,“刚巧上学堂去了,因此我才这般勤奋,否则哪养得起啊!”

    “,孤儿寡母的,也是苦了你了。”

    赵婶子的眼中闪着泪花:“得让小虎读下去才有出息,也是没得办法的。”

    “也是。”李嫂点点头,看了看那菜,“好了快让我看看这菜来。”

    二人一个介绍菜,一个买着菜,又说了好一段八卦才算消停了些,这又废了些时间。

    等李嫂买了菜,掀开了手中竹筐的那块小布,无名瞄到了里头是几个小碗,藏得隐蔽。

    他见她买罢想来是准备回去了,可是走向李府的方向,在半中间又拐了方向,朝城西而去。

    往那城西去有一片竹林山上去,四下无人,看得出来是一片毫无人烟的地方,指不定还是被人买了下去的,连来砍柴的都没有。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2475/ 第一时间欣赏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最新章节! 作者:凉夜白所写的《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为转载作品,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介绍:
【她拒绝皇上的册封,从此走红后宫!】 不靠谱的爹死得早,青梅竹马的男人是个陈世美,惨被抛弃的苏幼仪入宫当个小宫女,不想被严肃脸皇上一眼看中。 “听说你很漂亮?” 苏幼仪白眼一翻,好好的大皇子不务正业,天天跟人吹嘘她漂亮,这下可怎么办……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