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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全文阅读

作者:凉夜白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txt下载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儿

    天已大亮,房檐上落满了还未化去的冰霜,想来昨夜里是下霜了。

    大欢儿便是打开了窗,一股寒风吹了出来,漫进了自己的脖颈不自觉得便是哆嗦了起来,可也同样将屋内熏了一晚上的柴碳味儿吹散了去。

    因为今日保烈答应了带她去军营里头观看一番,因此她便是早早就起了。而她又不是什么宫中娘娘、大小家的小姐,自然没有穿得繁盛,只是穿了个鹅黄色的短袄便蹦蹦跳跳得朝外而去。

    等撩开帘子看到地上那一坨,才算是想起来她的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一时间不禁扶额吐槽自己怎么的心这般大,一个晚上睡过去,竟也忘了还有赵一阳瘫在她房里。

    她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在有一袭锦被没得受寒去,不然自己还得愧疚一阵。

    随后便是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之上、下巴之处,蹲在他的身边凝望着他。

    一双剑眉倒还是真心算得上好看,还有挺直的鼻尖、薄且红润的唇、嫩滑且是白 皙的皮肤,倒是看起来真不像是行军打仗的汉子,反倒像是个读书人。

    就是可恶他仗着一张脸为非作歹,还敢说她丑,真想是毁了他这张小白脸,某人脸色一臭,顶着他的鼻子上去,看那猪的样子不由“噗呲”一声笑了来。

    随后她站了起来,缓了缓恢复起一张冷漠的脸,随后抬起浅黄色的鞋子踹了踹他,见他身子晃了晃却是没点反应,一怒用大了力气一脚给踹过去。

    他这才皱了皱眉,算是有醒来的意思。

    赵一阳确是觉得浑身酸痛,像是睡在地上,他缓缓从地上翻了起来,闭着眼敲了敲头,昨日好似还梦见了那个疯丫头哭了?似在梦中又很是真实。

    “醒了?醒了就快点起来。”

    耳畔传来一句女子的嗓音,他还以为自己没睡透,又做了什么梦似的,可是随后想了想才觉得不对劲,猛地睁开了眼。

    再看四周的的确确是地上!他还真是睡在地上了!旁边还有一双浅黄色的绣鞋出现在眼帘内,顺着那双长腿往上一看竟是那疯丫头!!

    “我去,你怎么在小爷屋里?!”他惊呼道。

    却见大欢儿冷笑,张开双臂转了一圈才道:“你倒是看看这是谁的屋子里?”

    赵一阳环看了一圈,嘴张得能吞进两个鸡蛋:“我……我怎么在你房里?”他分明是记得跟世子与鄂麦同睡了来着,之后确是不记得了。

    大欢儿一笑:“你昨晚喝醉了,自己进错的门可不能赖我。”说罢她撅了撅嘴,“还不是本姑娘好心收留你?不难你就睡路上了,还不感激的磕头谢恩?”

    他一听,那暴脾气就来了:“好心?你的好心就是把我扔地上然后就给我床被子?你这么好心怎么不送我回去?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贪图爷的美色亲自将爷扶进来的吧??”

    他心中的确是这般想的,话本子、戏里不都是这般?醉酒了姑娘便扶回床上好生照料,怎么就这个家伙跟人不一样?就这般将他丢地上躺了一晚上?着实气愤。

    “喂!!”大欢儿一怒,大喝道,“你自己摸索着来的还好意思说??昨晚上对我做了什么我看你是忘光了就开心作赖头了吧?”

    她瞥了一眼冷哼道,“本姑娘倒是想将你赶回去,可奈何找不到钥匙好吧?再说了,难道不是你贪图本姑娘的美色?否则如何自己来我屋里了?啊?!”

    “你!”赵一阳给她噎了几句不由恼羞成怒,却也是开始怀疑该不会真的是自己跑来的吧?他眉头紧皱,开始自我怀疑,自己为什么要醉了以后没事跑来她房里???

    他略是心虚得咳了咳,“我昨夜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儿吧?”他恍然想起梦中见到大欢儿哭泣的场景,开始紧张该不会真的是做了什么,那可就糟了。

    大欢儿本是想逗他几句便是问:“你当真想不起昨晚的事儿了?”

    “……不记得了。”他紧张兮兮的看着她,确是害怕做了什么。

    而那紧张落在她的眼中不由让她松了口气,好在是忘了,可又有些许失落,想着这家伙竟是吃了豆腐就忘。

    但是很快她收敛了失落的神情抱臂,居高临下的睨着他:“能发生什么?你想发生什么?就算你想,姑奶奶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得逞。”

    她不知道那失落的神色是全然落在了他的眼中,不过听到这句话他也是挪了注意力,一下子松了口气。

    大欢儿看他那还好还好的模样,心中不知作何滋味儿,只想做这厮昨日分明是一口一个“漂亮姐姐”,怎么一觉醒来就变了?

    果然还是醉的时候,这厮更可爱些。

    她的鼻头略微酸些,可是却又抬起头去,捏着鼻子装作用手扇了扇嫌弃道:“你是不是该起来了?瞅瞅你身上那股味儿,把我被褥都给沾染了。”

    赵一阳拉着自己的领子嗅了嗅,再是伸出手来捂在嘴边一闻眉头一皱,连是自己都嫌弃自己了,因此才起了身道:“昨晚对不住,谢了。我这就回去沐浴,你这被褥?”

    “我自己洗就是了。”说着,她当真是抱起那床被子往里头走去,他见状也朝门外走去了。

    然而不过片刻,他却是又倒折回来,大欢儿刚巧拎着鞭子预备出来院子里练练,便见他一身糟乱又倒回来不由奇怪道:“做什么?”

    他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借你屋子一用?我那锁了,也找不着钥匙了。”

    “呦呵,瞅瞅,我都说了你还不信。”

    见她勾起嘴角有些嘲讽的意思,赵一阳一时气不过:“诶!我说你这人!你到底借不借??”

    大欢儿收敛了笑意,倚靠在门框上抱臂,一脸桀骜:“不借。”

    他简直是被气死了,只觉得今日的大欢儿跟脑壳被门夹了一般,拧歪的很!

    “你怎么这么小气巴拉的?你不是说你好心的不得了吗??”

    她见他都快跳脚起来,才是站直了身子,故作惋惜的叹口气:“赵小哥,不是我不肯借,你瞅瞅你这衣衫,已是脏乱不堪,我就算借你沐浴,也没得借你衣衫啊!”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踹门

    赵一阳上下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确实是谈得上脏乱,只因昨日并未做什么苦差全身上下都应该是干净非常。然而或是因那疯丫头将自己丢在地上,于是乎上下都是满满一层灰。

    又是喝得酩酊大醉,过了一夜这般酒味儿一嗅却都是掩成了一股子的臭酸味儿。他本以为是身上发出的味道,如今确实衣衫上的,不换是不成的。

    大欢儿的屋里头的确是不可能有男儿衫,就算借着洗也总不能穿着她的女衫吧?是这个道理,他只好朝她抱拳,不大乐意道:“是我唐突误会你了。”

    实则心中想得却是这本就是她的一番托词罢了,只是他刚好对上,想必就算没这衣衫的事儿,她也会拿其他的由头拒接借自己个屋子沐浴的。

    谁叫她就是这般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

    就在他短短时间内心中已经是不知想到何处去了,大欢儿却是看看了对面的门才是对他道:“你如今的样子又不能往世子那边儿个去借身衣衫,否则定让人笑话了去,以你的功力,将你房中的门踹了不就好了?”

    “???”

    赵一阳简直是被她的话惊了去,怎么可以踹主人家的门?这算个什么事儿?这家伙儿可真是语出惊人,性情与旁人不一样便罢了,怎么说出来的话也与旁人不一样??

    “你让我踹门?那可是世子家的门,怎么能说踹就踹?”他用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语气,让对方心中很不舒服。

    只听大欢儿很是不爽的说道:“世子家的门踹了怎么了?你便说是醉酒时踹的,世子便能理解,再说了踹坏了赔便是了,难不成你以为让你白白踢的?”

    这么说来好像是这个理,赵一阳很是奇怪这个女人是怎么将一件不符常理的事情掰出一堆歪理的,不过对于她方才的话他还算是服气,总之就是拿不出话来说回去,也算是被讲服了。

    只见大欢儿望了望天又是说道,“瞅瞅这天,这天还算早,今日 你亦是要去军营一趟的吧?现下收拾一趟还能来得及去,否则你便只能跟世子告假了。”

    赵一阳一听便是不再犹豫了,伸手朝她抱拳:“多谢。”这怕是最客气的一次了。

    说罢便见他朝自己的房中走去,只一脚那门便轰然倒地,大欢儿不由抖了抖,想象着那一脚原是踹在自己身上的会怎么样?

    不过说来汉人也是磨磨唧唧习惯了,要是最开始就这么做了还需要浪费那些个时间作什么?

    她晃了晃头,举着鞭子扬起落地,弹起一堆的灰尘。今日她便是想着要在去军营前先行练习一会儿,以防回头便玩得不熟悉是给他人笑了去。

    想着四周皆为汉子唯她一个女子,便不自觉的想起了中原关于“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儿。

    她自然是不能跟人相提并论的,但是一时想起还是觉得心中热血沸腾的,好似自己就是要上前线的女战士一般,不由自发笑了起来,像个傻子。

    屋里头正是备衣洗漱,见对面那头的丫头笑得傻样一时想起了昨晚的大嗓门,不由失笑了去。

    当身子没 入温水之中,他只觉得整个人都放下身心而来,舒适不已,缓缓便是闭上眼去享受了,也算是洗去一晚上的不舒适了。

    只是不知为什么,闭着眼的时候,赵一阳的脑海中居然一刹那闪过自己在水中噗通的场景像是要被淹了。因此一时间从浴桶中迅速坐了起来,睁大了眼胸腔之中竟是直直再跳的。

    他望了望浴桶中的水,分明是刚刚漫上胸膛,却为什么会有一种滑入浴桶中而溺水的幻觉。

    是太累了?他不觉得胸腔中猛然跳动,于是便是又挪了挪位置,好好泡上一趟澡,不敢再闭上眼生怕又有那般错觉。

    正是泡着呢,从自个儿的窗前还能隐约见外边儿的那个丫头正在挥舞着手中的鞭子。

    说来好笑,这丫头分明就是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偏偏这般努力,大清早来练便是怕去了军营给人笑去吧?

    不过她耍鞭子的时候还算厉害,脸上这道血痕还不就是她弄得,这般他还算是及不上的,必得吃她鞭子的亏。

    窗外时不时传来她的“哈”声,以及鞭子打在地上的那股劲儿,听得偏偏就是悦耳的,能这般觉得他自个儿都觉得甚是好笑。

    差不多便是她练完的时候,院门外走来一个婢女,见大欢儿对面的那道门偏是倒在地上不觉之间多看了一眼,心中诧异,想着那是谁干的事儿。

    不过只是一会儿,她便朝大欢儿的屋中走去,刚巧后者便是刚坐下的,正手拿着鞭子一边儿气喘的饮着手中的冷白水。

    那婢女与她还算是相熟,这下子便是打趣道:“欢姐儿,您这是一大早的多少勤奋这般苦累,不过喝个冷得到底对身体不好,这大冷天的。”

    大欢儿拍了拍身旁的椅子道:“别多话,你来坐,我就是喜欢冷得。”

    见她芊芊而来、款款坐下,大欢儿才是又道,“你在这府中也算是个管事儿的,我不放心才让你多看看娘娘,多少麻烦你了,还得谢你一趟。”

    “哎哟哟,客气客气,敏嫔娘娘那也是我们的郡主,来这世子府就跟回了家一般,照顾本就是应该的。”那婢女客气道。

    二人寒暄了一阵,赵一阳恰巧是边整了衣服边往屋外走,想着晒晒太阳舒服一些。这时便是见对面敞着大门,大欢儿正与一婢女坐在厅中说说笑笑,声音倒是听得见,就是她们用了准格尔语反倒是听不懂。

    他倚在门上不由好奇,她们那是在说些什么。

    “娘娘可起了?”大欢儿便是在问那婢女。

    只听她道:“还没呢,几个夫人都还没得起,或是昨夜聊得太晚,精神不济。不过欢姐儿你不必担忧,吃得穿的我都会专门注意的,你今日只道放肆去耍就是了。”

    她亦是了解欢儿,只怕不让她放心些,她还不敢敞开了玩,独独操心的也就是敏嫔没得伺候好,因此说了些好话安抚一阵。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待你真是客气

    只见她们又是多聊了一会儿,这事儿才算了,那婢女才在大欢儿的目送下离开院子。

    在离开院子前她还再看了一眼对边儿的门,这才看见赵一阳竟是踩在那门上倚着门边儿,想来就是他踹坏的了。

    明面上也是客气的喊一声:“赵小哥。”

    他点了点头道是:“早好。”

    等她走远,赵一阳才往大欢儿的屋子径直走去,一个立在屋内,一个倚在门前倒是问:“那婢女来找你做什么?”

    “和你有什么关系?”大欢儿瞥了他一眼,往回走了一屁股坐下。

    赵一阳知晓她不待见自己,可是今日好像越发的不待见,总不能因为自己闯了她的屋子吧?可是那也不是没占她的床还被丢到地上去了吗,怎么还能这般小气。

    不过他方才泡了个澡也算是静下心来,想着或许她就是不喜爱那般行为,当能理解才是,加之本就无故踹了她一脚现下过去厚厚脸皮就算是主动求和了总成吧?

    因此他是很不客气的便进去同她坐下来,又是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你就说说嘛。”

    “没什么事儿,不过是我不放心娘娘,怕他人照顾不周,因此让她帮我多加注意一番,否则怠慢了我也不好出去玩耍。”或是服个软当真有用,她顿了顿便是缓了口气,语气也暂缓了些。

    赵一阳心中思量着,难得这总是粗心大意的野丫头居然还晓得细心周到的照顾敏嫔也算是难得。之前他总是以为这丫头就是个仗着敏嫔权势蛮横无理的,如此看来也不全是。

    正说着,有小厮进了院子,朝赵一阳的房屋看了一眼被那门吓了一跳,随后才看到他正在大欢儿的屋里,二人斟茶聊天,于是刚巧便朝那里去了。

    “欢姐儿、赵小哥,世子让我来问您二人可备好没有,可能启程了?”那小厮进门行了个礼道,“世子还让我问欢姐儿,是坐轿子还是骑马去?”

    赵一阳这才看向大欢儿,都说准格尔的姑娘会骑马射箭的,上回儿打马球结束后,他不在校场,听说那大公主还与世子夫人比试了一番,只可惜他并未看到那等风采。

    今日便奇怪,不知能不能看到这野丫头的英姿。

    只听大欢儿思量了一会儿问道:“府中可还有其他女眷去了?”

    小厮的道:“不曾,也就只有欢姐儿一人,世子夫人说敏嫔娘娘刚出月子去趟军营恐对身子不好,因而只留在府中与娘娘多聊聊天,鄂麦夫人亦是许久不见,便传话说让欢姐儿你去玩得开心就是了。”

    这她才是笑开:“那我骑马就好了,免得还得为我另备小轿。”

    “诶!好嘞。”

    见那小厮离了开,赵一阳还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大欢儿不过就是一介宫女,世子府的家奴却是对她敬意有加便算了,怎么出行还能备轿,这也对她好了吧?

    思至此,他自然也就问出了口:“话说,为何旁人均是叫你作欢姐儿,完全拿你作小姐,出行也是照顾有加,瞅着比我还尊贵。”

    大欢儿像是想起了什么眸子暗了暗,随后又笑道:“那必须得比你尊贵。”

    “切!”他很是不屑道,只当她是与自己斗嘴,便没再多说什么,只道是,“别磨蹭了,且走吧,世子怕是在门外等着了。”

    二人均是朝外走去,第一次像是朋友般出现在保烈与鄂麦面前,二人不由好奇,怎么的一晚上过去,二人的关系倒比昨夜好些起来。

    保烈上前将手中的钥匙递给了赵一阳,后者一看眼睛都亮了:“世子,这怎么在您手中??”

    保烈憨厚笑道:“昨晚喝醉了酒,,怕是你遗落在我那的,不过我们不是一块儿睡得来着吗?你怎么半路给跑了?还有那房门紧锁,你又是睡在哪了?”

    赵一阳很是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与大欢儿对视了一眼,方才来的路上她已经是再三叮嘱万万不能叫人知道他昨晚留宿在她房里。他想想也是,毕竟是姑娘家,这要是叫人知道了她往后就不好嫁人了不是?

    因此此刻他便是回道:“那个,世子,实在是”他装着很是为难道,“就是因为找不着钥匙了,昨晚实在是醉酒,一时间没注意,竟发起酒疯把房门给踹外了……”

    “踹坏了???”保烈与鄂麦面面相觑,诧异不已。

    只见赵一阳连忙摆手,赶忙说道:“世子、这我实在是对不住,但我定会相赔,还请世子别是怪罪才是,都怪我一时醉酒这般无礼了。”

    “哈哈哈哈哈哈”然而听他说罢后,保烈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鄂麦也在一旁低声笑开,只觉得他说的这般有趣极了,“无碍,都是小事儿,我不过是稍稍诧异罢了,不过小哥你确是有意思极了。”

    他这才与大欢儿对视了一眼,表示松了口气,后者也与他眨了眨眼,好似在说:看我说得对吧!

    便是这时,一马夫牵来了一匹棕马来,欲给大欢儿的:“欢姐儿,其他大人夫人都是有专门的马匹。因着有些仓促,因此没得多加准备这是府中唯一能策马的好马了,就是可惜有些胆小,对外人性情可不好,您得悠着点啊。”

    马夫很是苦口婆心了,想必也是怕这匹马发起疯来。

    她已算是很是欢喜了,也不曾将他的话放在心中,毕竟她们准格尔人与马交流也不是一天两天,对于那些性情暴躁的尚且还能安抚,这胆小的倒是算不上什么。

    她上前接过缰绳,小心的捋着那骏马的鬃毛,那马当真的胆小,从她接过缰绳的那一刻便已然在缓缓往后退去了。此刻上手去摸却更是往后退去,前蹄都将是撅起来还龇牙咧嘴的。

    除了保烈与鄂麦,旁人看着都有些 心慌慌,只是她并未退怯。反倒是强拉着那缰绳不松手以确保那马蹄不会踹出来,才是继续捋着毛,好似是在安抚着它。

    等那马不再后退,她才又是将额头与那马脸贴在了一块儿。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出卖

    众人便是看着那一人一马脸面紧贴,只是过了一会儿马儿便是镇定下来,开始变得温驯,甚至会主动去蹭大欢儿的脸面。

    “好了好了,别蹭了,怪痒的”一串银玲般的笑声传出,意味着这便是可以了,它已然给驯服了。

    只见她整顿清楚,才是骑上了骏马,而上的姿势确很是飒爽,高高骑在马上却是不像个宫女,反倒有大家小姐的风范。

    赵一阳心中还算是感叹,悄然凑到保烈的耳边儿道:“这也是驾驭马匹的好手了,一小小宫女罢却是厉害的!”

    保烈点头道是:“她可不止是撒泼,你别误会姐儿了,我们准格尔的儿女还算是有血性的。”

    这时,他方是想起来了什么,问道:“对了,世子,我心中有个疑惑就是不知当问不当问。”

    保烈看了他一眼,便是道:“你且说来,我极少见你这般欲言又止的。”

    赵一阳的性子急,从来没有这般有话不敢说的。

    只听他问:“便是大欢儿了,说起来她不过是一个婢女,顶多便是与敏嫔娘娘一块儿长大的,却是见你们对她客气有加,不像是对一个婢女的客气,我总归不太明白的。”

    原来是这件事儿。

    他点点头稍稍了然些,才是看了看前边儿正骑着马的丫头犹豫道:“这倒是没什么,我且跟你说就是,不过你别往外头说就是,欢姐儿不爱给旁人知道了去。”

    听起来还算是神秘,如此赵一阳便是严肃起来,忙不迭的点了头。

    只听世子道,“欢姐儿其实不是出生奴隶家,她的母亲生下她时便是去世了,父亲则是我父亲的生死之交,我与敏敏与她自小便是一块儿处得了,玩得要好。”

    原是这般??赵一阳心中诧异,如若是这般大欢儿便差不多也是与郡主那般的身份了。

    “大概是八 九岁的时候,她的父亲死于战场,当时还请求我父能收她作干女儿,最起码保她一世平安。我父答应了却是大欢儿自小懂事不愿寄人篱下,非只求个婢女来当,也当是自己用劳力换来的安稳。”

    他轻轻叹了口气,“她执意那般,也不能说些其他的来劝,只好平日里多些照顾她,最起码只自己人的时候不得怠慢她。要不是伯父战死沙场她也不至于是个婢女,特别是敏敏叫她是个姐妹来做,各个人自然待她客气。”

    赵一阳又是问道:“原来还有这般渊源,既如此,见她好似几月前才来的,当日敏嫔娘娘入京她怎么没跟着一道来?”

    保烈应道:“你有所不知,敏敏当时为和亲而来,我们都以为入宫定是极其凶险的,因此她不肯大欢儿来,反而不顾她反驳非拨给了我夫人作婢女。

    我们入京来本也没打算叫她知道,后来才得知原来敏敏在宫中过得当真好,她又是哪得听说敏敏有了身孕,非得来照顾才罢休。”

    赵一阳仿若听得不是这个野丫头的故事一般,他原先还是以为这丫头就是个不知礼不晓理的,仗势欺人一般,却不知她的身份不比敏嫔差,比他却是好的。

    这该作何滋味儿?听起来,大欢儿还是个有骨气的,不像他心中所想的那般,难不成还是偏见了不成。

    倒是大欢儿听他们正在嘀咕,不由拉了下缰绳,在原处停下来,见他们道:“两个大男人是在嘀嘀咕咕什么呢?可有秘密不成?”

    赵一阳故作不屑道:“哪得有,有还能给你听去了不成??”

    大欢儿嘴巴一瞥,忽的扬起手中的鞭子,“啪!”的一下抽在他那匹马的马臀之上,那马大叫了一声立马如射出的箭矢一般猛地向前冲去。

    好在这片地段百姓不多,倒是没可能冲撞到他人,却是赵一阳拉不住那疼痛的马匹,大怒:“大欢儿!你个疯子!!!”

    “哼。”大欢儿嘴角边儿挂着笑,将鞭子转了个圈别在腰间才是又转头问保烈:“世子,你且说说,您跟那家伙说啥呢,神神秘秘的。”

    保烈盯着她腰间别着的那鞭子一眼,吞了口口水,讪讪笑道:“没啊,闲聊些军中的事儿,你不懂的。”

    她一听眯起了眼:“当着?”

    他是这般憨厚的人,哪得受得起这般欺骗,就在保烈即将破功之时,沉默在一边的鄂麦接道:“当真当真,大欢儿,这事儿还能骗你不成?何事儿还需要骗你的。”

    说来也是,暂且便是先信了,主要是不信又如何,她又不能像对赵一阳那般在世子的马屁股上抽一鞭。

    便是这时,保烈又看了眼她的鞭子犹豫道:“欢姐儿,你这鞭子哪来的是?从前也没见你带,难不成还是敏敏送你的?”

    “哪是!”大欢儿惊呼,“娘娘先前可怀着身孕,自不会叫她弄鞭子给我。”

    她将那长鞭扯了出来道:“这是宫中与娘娘交好的那位和嫔娘娘给我的见面礼,说是有一回儿意外见我鞭子耍的好,便命人为我赶制了,不过到底是个凶器,我担心冲撞了娘娘肚子里的皇子,便是压箱底了,几个月不曾拿出来。”

    原是如此,他点了点头,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看向鄂麦又看向大欢儿问道:“等等,你方才所说的那位和嫔可是姓赵?”

    大欢儿有些诧异,不禁疑惑道:“世子如何得知?何时这般了解后宫中的事儿了??”

    保烈并未回她,只跟鄂麦对视了一眼,二人不明所以的笑了起来,她瞅了有些奇怪,又是道,“你们这是笑什么呢?”

    保烈小心翼翼的对她说道:“你或是不知,那赵小哥便是那和嫔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他要是知道你用他亲阿姊送的鞭子抽他也不晓得作何反应。”

    说罢,他与鄂麦更是肆无忌惮的哄笑成一片,也不知道这世道竟是这般窄小,说起来真是笑死了人,想必赵一阳的脸色定是臭到极点的说。

    大欢儿也没想到这层关系,不由愣了又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和嫔的面容确实是跟他有些相像,但是脾气却是一个开朗大方,一个一言难尽……

    今日一行,保烈便是将这二人尽数给出卖了去。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最闲的赵一阳

    其其格的军营只是暂时性的驻扎在郊外,目的是为了让一些跟着来的士兵能有地方训练。特别是在与江城军比试过后,训练好似变得更加必要起来。

    最开始保烈请求时,虽说只是郊外,元治心中却还有些怀疑,不过之后是不动声色的应允了,想着若是有任何不对,不动声色也能尽快揪住他们的小辫子。

    之后便悄悄派遣白言暗地里派人去探查了一番,确保了军营内除了训练没有任何猫腻,才算是彻底放任。

    现下,不论是在准格尔还是在京城,大欢儿都算是许久没曾见过士兵正在训练的样子。儿时她曾是跟着父亲去过准格尔的训练营几次,不过也不多,如今想来记忆有些许模糊了,因此此刻进去一见倒是好奇得不得了。

    而军营中的将士们则是看到今日保烈竟带了一姑娘来,不由好了奇去,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大欢儿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时间她竟有种进入狼群的错觉,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对着眼前个个赤着上身的男儿,开始涨红了脸。

    倒不是因为这些人赤着身子,只是被几十个男人的灼热目光注视实在是不好意思。

    可是赵一阳显然是误解了,心中不由想着好在这丫头还有些羞耻之心,知道这些个士兵倮露在外,还会有小女儿家的羞涩还算是个姑娘。

    没等保烈去介绍,他便钻入这些个人之中侃侃而谈,到底来了快两个月了,他能跟江城军的士兵们熟起来,自然也就能跟这些汉子耍起来。

    更何况这些汉子还个个都憨厚的紧,仿若是遗传了保烈的性子,是什么便是什么,有时候还傻了有意思,又是谦逊的人,因此很招他的喜欢。

    “赵小哥,那姑娘是谁啊?”

    要说大欢儿从前去过训练场,老辈的将领都是知道她的,不过现下的新兵却是大多都不认得的。如果说起“大欢儿”也只有少数知道那是敏敏郡主身边儿的亲近人。

    仅此而已。

    赵一阳便是在里头说道:“且先不说那是谁,总之是个姑娘,你们这般倮着膀子不得吓着人家?”

    众人这么一想觉得甚是有道理,想想京城是个斯文的地方,人赵小哥都能想到的地方他们怎么能学都没学到这般斯文?

    于是纷纷犹豫起是不是该回去套上衣衫再来,只是军中一切听从军令,上面儿没命令的事儿万万不敢去做,大到行军打仗,小到上个茅厕罢了。

    因此他们几个便是纷纷看向保烈过去。

    保烈便是在这时想到大欢儿好歹是个姑娘家,此刻情景会否不当?到底是从宫中出来的嘛。

    于是他便道:“你们先行去换一身衣服来罢,今日营里来了位姑娘家。”

    “等等!”大欢儿连忙用准格尔说句挽留的话,只得赵一阳是听不懂的。

    “不必这般劳烦,我不过也是过来消遣学习,若是因此叨扰你们无法专心训练倒是我的不对了。我们草原的姑娘家哪里有在乎这些东西不是?你们去换身衣衫的时间都能多练几招了,且就不必在乎那些了。”

    倒是不得不说,她在上首说话的那般确是抛去了平日里的“不着调”,反倒像是个将军之女了,或是骨子里的东西去是去不掉的吧。

    赵一阳是这般所想,虽说是听不懂她在上说些什么,确是看那气度确是不凡,跟平凡家的姑娘或是京城中的贵族千金想必确实是不一样。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私下却是个蛮横的,真真的是判若两人。

    见那样子,应是在互相介绍了,也不知道她与保烈二人究竟是说了什么,下边儿的将士们都是纷纷笑了开来。他见状竟也傻乎乎的跟着笑了,却是听不懂他们说的话的。

    等到集结结束后,他才揪住了其尔去问:“其尔,方才你们其中笑声阵阵且不知道是世子与那野丫头说了什么?我倒是听不懂的。”

    其尔装是嗔怒的用肩膀撞了他一把:“你个坏家伙,竟也不告诉我们那是准格尔的姑娘,倒是豪迈的咧哪得像你们中原的姑娘一般矜持呢!在我们草原中算是最最懂事儿的姑娘了!”

    ……是吗?

    这是他听过最不像大欢儿的话了。

    不过其中也就是他为汉人,要是在这说大欢儿的坏话恐会被锤一顿,因此赵一阳打了打嘴告诫自己可千万不得说她的不是才好。

    随后一阵,保烈便是领着大欢儿往军营各处看了看。实际上很是简单并未有哪里需要细细介绍,再者这临时的驻扎营也就是一丁点大,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走的。

    不过就是走了一段,大欢儿就倦怠了,想着拉赵一阳去耍耍鞭子。

    长鞭一向是姑娘家耍的兵器,男人中倒是没几个会的,别说准格尔那些憨实迟钝的士兵接不住那鞭子的速度,连是赵一阳这般轻便灵敏的都要被抽上一鞭。

    可他又是不懂耍的,没得当个教鞭子法的师傅,便是只应允了大欢儿做陪练,总是这军营下来,恐也就他一个人做得。

    否则其其格军的汉子们,又是迟钝的又是憨实的,偶尔再来一番怜香惜玉,怕是被她抽上个好几鞭还是她觉得无趣了去。

    更何况,这军营内如今也就赵一阳最是闲了。

    都说保烈严谨勤奋,几个小兵在他手头上都是练得要死要死的,白言本意也是让赵一阳过来寻寻法子学些新花样,今后知道苦了也知道江城军是多少轻松。

    可这些个人里就赵一阳偏偏聪明只要是他们的东西都是练得极快的;要是让教些汉人的招式,那几个汉子反倒得学个两三天都是不熟悉,连同保烈亦是。

    因此久而久之,赵一阳觉得无趣,每日吃喝玩乐,看看保烈带兵倒是真成了来玩耍的。

    也就是保烈觉得他也没什么要学的了,便是放任了去;而几个兵觉得汉人的招式实在是繁杂学也学不来,平日里自己还是一身的忙活,干脆就是都不找他了。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再而三

    因此白日里保烈带兵他就看着,到了晚头众人歇息他便喝些小酒,惬意极了,一来二去,他最是闲的了。

    大欢儿虽说野了些,到底是个懂事儿的,见众人都在忙也不敢劳烦谁,只逛了圈军营便是。

    随后再不喜欢赵一阳也只能找他练着了,虽说自己手脚功夫不好吧,但长鞭到底是一项护身的法子了。

    为了不影响了其他人训练,大欢儿干脆找了块儿帐篷后的空地去,才开始去练习。便是一个鞭打,另一个用自身的功夫去躲开,又或者抓住那条鞭子,以此来回督进大欢儿的速度与劲度。

    到底是耍的好的,大欢儿使用鞭子很是熟稔,就是韧度与速度都有待欠缺,不说武功稍稍好一些的人就不会让她给打在身上。

    就算打到了也只是一时间的疼痛,或是打破了却无法造成长久的疼痛,很快就会恢复起来。就像那日她打破了赵一阳的脸,却不过是个血痕,疼痛倒是没有多少。

    若是要教她不用蛮力而使起力来还能游刃有余必须得是经过训练才成,速度上也要加有成练。

    却是在这打鞭之时,他却是在思虑这档子的事儿,注意力不够集中,大欢儿的鞭打过来了都不知道。

    那一鞭子便是打在他的手臂上如同被闪电霹雳之下,整条胳膊不禁疼痛还是麻痹的,他一惊原地跳起:“你做什么,也不吭一声!”

    只见她咧嘴一笑:“你或是不知什么叫出其不意!”

    “胡扯,出其不意也是你说的?”赵一阳见她鞭子一下一下顺着他走过的痕迹而来,边跑又边是怒道。

    因是突然被大欢儿袭击,他来不及做出准备,心中不免有些慌乱,连是步伐都是乱的:“大欢儿,你给小爷停下来!”

    那厮见他跳脚很是得意,边抽边道:“我就不,叫你方才瑟,如今我必得让你尝尝鞭子的滋味儿!”

    “你这厮混蛋!再是抽来今后我定是不陪你练鞭了!”

    大欢儿听他那般叫嚣,更是气了,手中的动作便是更加起劲起来:“你敢是不来,我就将你的头打了去!”

    那般威胁是说不通了,赵一阳见她打鞭打得好,只是拐弯的却是不会,因此灵机一动,若是靠近大欢儿只怕她不会使了去。

    长鞭是长兵器而非短兵器,若是近身不全会使鞭的人恐就没得鞭挞了,打定主意后,便是避开那些个鞭头立马朝前冲上去。

    大欢儿一时间傻了眼不知道他想做些什么,手上的鞭子顿了住,立马又是胡乱的挥舞起来,不断的往后退去,嘴中便是紧张的怒骂:“赵一阳你干什么!”

    赵一阳以敏捷的速度来到她的面前,划过耳边时很是耍帅的说了一句:“要你管啊。”

    结果大欢儿跟是不知道怎么抽筋似的,反而不尝试抽鞭子了,几乎的下意识的将那鞭子的把手对准赵一阳的背部猛地敲击下去,后者立马就是要面朝黄土倒下去。

    那一刻某人的心中只想着那是个恶毒的女人,其他再也没有任何想法。

    只是又见大欢儿得意一笑,心中很是不满,忍着疼痛伸手将要侧开的女人挡着住,借着一股冲力,将她一块儿撞到地上去。

    一阵尖叫过后迎来的便是一阵沉默,赵一阳因着背上的疼痛一刻不敢动弹,等背上那敢是动了动才抬起头来,这是却是发现,自己的手臂正搭在那丫头的胸脯之上。

    这是……第几次了?

    印象应该是有二了,只是不知为何,抬头目光凝望在她的胸腔之上时,面前却是显出一副通体洁白、左肩上带痣的身体。

    只是那脑海中的记忆里,能往上再看一眼,那身体的主人面貌如何却又是记不清的,总不能就是大欢儿吧??

    这可不得了,应当是不可能的才对啊!

    他简直是傻了眼去,平生还未曾碰过女子,脑海中怎么又会显露出那样的场景,很是模糊又好似熟悉非常,却是想不起来了。

    大欢儿本就是傻了眼去,而后后知后觉恍然想开来,才是发觉那厮浪 荡至极,不但没讲他那手臂挪开,还盯着自己的胸看得愣神。

    这厮简直该打!!

    她一怒之下,一把将他瘫在自己胸上的手往他背上拗过去,整个人起身坐在了他的腰边儿上去,手上的力度丝毫不减。

    “啊!!大欢儿!”

    “叫什么叫!你这个色狼!”她一怒之下,一手固定好他的那只手;另外一只拿着鞭子的手又是将鞭子在地上鞭了两下,看起来下一个鞭得就是他了!

    他一怔,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好咬咬牙先行朝她求饶起来:“姑奶奶、祖宗、欢姐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快快将我松开!我的腰要断了,手也要断了!姑奶奶!”

    听到他那声姑奶奶,大欢儿到底是下不了手,心中难受,朝着他的臀部猛的抽了一把,随后才是站了起来睨像赵一阳。

    后者从地上起来摸着屁股蹦了蹦,使劲儿搓着屁股,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还是边道:“大欢儿,你着实是过分了啊!”

    大欢儿手拿鞭子抱臂立在一边儿,嘴中啐了一口:“呸!登徒子!你还配不起姑奶奶我的过分!一而再再而三,你说究竟谁过分了!”

    “谁一而再再而三?哪来的第三次!我又不都是故意的!”赵一阳搓着屁股,很是哀怨,却是没见这句话后,她的脸色微微变了些,变得有些许哀愁却是再没应他这话。

    好在这地是在帐篷之后,士兵都在前头训练,否则那张老脸当真就是没地方放去了。

    大欢儿总归是姑娘啊,赵一阳如此行事不气才怪,她便是转身朝帐篷里走去,从里头倒了些水来喝,随后便是一屁股坐了下来。

    身后跟着进来的少年见着很是踌躇,他也知道自己唐突不是一回两回更是不想竟有这般巧啊!再有便是想到方才脑海中隐约出现的画面,不知不觉脸上腾起了红云,很是不好意思。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辗转反侧

    他注视着丫头的侧脸,皱起眉头来随意猜测那景中之人会否是大欢儿。

    若是,那多少不正经,又是何时竟有那般时刻?若否,又是一阵尴尬,如何在拥着大欢儿时幻想出那般香艳的画面?

    他一向厌恶好 色之人,可是如此想来不管哪一种他也算得上就是好 色之徒了,那他岂不是更加看不上自己,或是唾弃自己,今后哪里还敢说别人的不是?

    实在愧疚不已,他便没再看下去,垂下了头颅见着竟很是沮丧。话又说来他何曾那般沮丧过?哪回不是活泼开朗挑事儿,这次这般安静倒是让人着实不习惯。

    大欢儿不知是不是方才骂惨了他竟叫他改了副模样,于是半有心软的说道:“在那头做什么?挡了我的视野,赶紧过来坐着,姑奶奶还能可怜你为你腾些位置出来。”

    赵一阳看了看,逐渐犹豫得走了过去,竟是难得没跟她斗嘴,倒叫她有些不习惯起来,却是未曾说其他的。

    不过一会儿,少年忽然看向了正喝着水的丫头,那丫头高高抬着头,将水送 入喉中,一片拉开的脖颈白净非常,因着水的流入上下拉伸着,细细一看丫头的侧脸却是好看极的,一揪揪毛糙的头发此刻看来却是有些可爱。

    他想起昨日刚将她从墙头上打下来时,拿着灯笼往前一照却是觉得这个家伙丑的不得了,却是收拾清楚原来还能见人的。

    随后他又是往下看去,脑海中又是浮现出方才那香艳不已的景象,不由得心虚起来,失了神,特别是左肩上的那颗黑痣很是耀眼,怎么甩都不能将它从脑子里甩开。

    如若这是幻想而来的倒还好说,只是心底愧疚,感到对不住大欢儿罢了,可若是真的……那便是昨晚上的事儿了,他只知那道身影却不知道接下去是否又做了什么。

    他想到了大欢儿今日态度的反常,不禁怀疑是不是她不敢说才是不对自己讲,刻意装作狠心、没那事的景象。

    可即便如此,事情要是真的她可以当作没发生自己却是不能。

    他自觉自己到底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虽说与大欢儿才是认识这么一两日,但要是犯下错事总归是要自己去解决的,总不能让人家姑娘承担这一切吧?

    越想越是纠结,只在这时,大欢儿放下了水,转头一看赵一阳正死死盯着自己的胸 部,一时恼羞成怒。

    她连忙双手护在胸前大喝道:“你做什么!再看再看信不信姑奶奶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说着还便举起自己手中的长鞭,只是那家伙并未跟自己贫嘴,只淡定的收回了目光又是问道:“你的头发一向是这么卷吗?”

    大欢儿愣了片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边道:“啊嗯,出生的时候便是这样了,一撮一撮的糙毛倒是怪难看的吧?听我父亲说,我娘亲也是这样的,但是人家是个大美人呢!”

    正说着她又是拐了回来,“等等!你可别老岔开话,说!你偷看我作什么?总不得心底又有什么污秽的念头了吧?!”

    赵一阳白了她一眼,好似在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随后又是装着有意无意去看上一眼突然间问道:“你的左肩上有没有一颗黑痣?”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她一跳,她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抖了一阵,随后瞪大了眼睛面目诧异,好不容易才缓了口气装作无意得张了张嘴。

    “不知道,有没有和你有什么关系?这般当面问姑娘露骨的问题简直就是哎!我不说你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看着好像是随意问的,实际上却能看出她隐隐有些试探与紧张。

    赵一阳也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昨晚做了一个梦,有一个左肩上有黑痣的姑娘非要跳舞给我看。我想着昨晚是睡你房里,那人该不会是你吧,要是你我不得跳河去了。”

    大欢儿一听果然怒了,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谁稀罕给你跳舞啊!”说罢便是不再理他,朝帐篷外走去了。

    他目送着丫头离开的背影,心下开始猛然跳动起来。

    他有预感那怕不是幻想是事实!而且却是大欢儿!方才她的一举一动,面目上的变动他全都是看在眼里,要不是她还能是谁?

    他的心中实则是凉了半截,这不是他想要的。

    因为,他一丁点喜欢大欢儿的心思都没有,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儿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他如今便是在纠结,如若大欢儿故作不知情,他是不是也能一直装作不知道下去?

    当天赵一阳本是又要睡在军营,不过保烈想着他还有几日便要回江城军了,便是留他去府中住下就是,他难以推却这番好意只好应允了去。

    回去的时候,他一个人策马走在前头,并未与保烈几个并肩同行。只不过众人也并未发觉哪里不对,毕竟他就是这般肆意之人,有这般行为也不稀奇。

    只是日落时分,晚膳上了桌,赵一阳依旧并未出席,托人推却了。保烈这才觉得奇怪,亲自带人过去送了晚膳顺便问了他一番可有什么事情没有。

    他自然是说没有的,又怕保烈追问只好扯谎说是自己吹了凉风,头疼些,原是这般倒还好些,保烈便就不再多说,命人去药店取了药来就是。

    却还是大欢儿隐隐觉得不对,想着与白日的话会否有些关联,却是不见他自然就不得而知了。

    等回了院子,他的屋门紧锁,虽是烛火通明,她却没有那个心思去找他。大欢儿的心中油然升起一股纠结之意,却不知从何而来。

    到了夜深时分,赵一阳辗转反侧睡不过去,只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终是才睡了过去。哪知脑海里头又是浮起那般的画面,在寒夜之中恍然醒了过来,翻身而起浑身上下都是汗水。

    他究竟是在做什么,脑中尽是污秽之物,那画面来来回回充斥着他,他恍然觉得要是再不急起来他怕是会疯了。

    思量片刻,他起身换了件衣衫,轻轻推开了门朝对面而去,站至院儿中央抬头一样,月亮挂的极高,想来不知多少晚了。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我会负责

    那月光落在赵一阳的月白袍之上闪出了异样的光芒,他闭着眼再是回想了脑海中的那段漂浮不定的景象,心中隐约有些躁动。

    随后跨大了步朝大欢儿的房屋走去。

    等到了门前一推,才发现这个丫头竟将房间从里头锁了起来,想想也是为了昨日的事情才警惕起来。

    由此一想,他不由失笑,这丫头也是过于粗心,不然他又怎么会这般放肆就闯入她的房里?

    好在他随身是带了把匕首来,随意在缝隙中撬了撬,门便松动了去。

    他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屋内昏暗,一股不同于屋外的暖意灌入鼻喉,于是整个人都舒服起来。

    他转身将房门关上,在黑暗的房屋内准确的寻找出卧房的方向。朝那而去,当真是看到一张床的轮廓,好似是来过似的,有些熟悉且又陌生。

    但照昨日的情形来看他应是睡在了前边儿没来过这卧房才对,他心中的疑惑算是越发的大了。

    好在今夜的月光明亮,只往前走去,便能看见那床上鼓起了一团被褥,若不是被褥下传来细微的喘 息声这看着却是像见不着人一般。

    只是头朝前探,将被褥轻轻向下拉了拉,靠着里头的面庞才算是看清了,还不就是那找不着调的野丫头。

    那侧身弓着腰的姿势让他想到了曾在江河边捉过的河虾,一样便是这般的姿势,果然是大欢儿确是跟常人不一样的。

    不知是不是前头被埋在了厚重的棉被之中,现下帮她扒拉开了便是瞅她脸色绯红,几乎是用嘴呼气,其余的便都是从鼻腔中喘出的鼾声。

    想来就是怕冷故意这般做的,却是不知会呼吸不畅,气也流动不开,才会像她那样堵住了气。

    赵一阳就是站在她的床边儿,凝望着她熟睡得宛若孩童的侧颜。只见她一道哈喇子便是顺着嘴角边缓缓流了下来,随后自己仿若是意识到了终于吧唧了两下子,接下去又是张开了嘴,一下一下的呼气。

    他仿若是犹豫了许久,终于是弯下腰去轻手轻脚将她身上的被褥拉开。或是她睡着的时候实在折腾,交领都是松垮着的,隐约能见衣领里头的春 光乍泄,是红色的

    他伸手捂着脸,侧脸颊上绯红了一片。他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儿,这是第一回儿,他也不断告诉自己现下做的这档子事儿是不对的,走错一步不管梦是真是假他都对不起人家了。

    沉默了良久,他终于算是伸出手来了,对着她的衣领抖了又抖。颤抖了许久之后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最终算是强制那手不再颤抖。

    他用手指轻将大欢儿左肩之上的衣领往旁边儿挑上去,眼见着就要将衣领挑到梦中景象的位置,结果大欢儿却是身子动了一下,眉头皱了皱看着像是要醒过来的迹象。

    赵一阳吓了一跳立马缩回手,在她睁开眼睛之前迅速蹲在了床的旁边。不过一会儿,那床“嘎吱”响了好几声才算是又渐渐没了声音。

    他松了口气,又是从床边探出一双眼睛来,听到那平稳的呼吸声才算是确保她又是沉稳的睡过去了。

    于是便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她方才才是弄乱的衣领又是伸出了手,这一次丫头的脸是对着他的,看着很是心虚。

    他又是镇定下了心绪,双手刚是碰到那衣领,一直秀气的手就立马紧紧钳住了他的手腕!

    赵一阳脸色一变,一看床上本是熟睡着对着他的那双眼睛此刻正如夜里的猫头鹰一般锐利,直直的盯着他直至他心虚不已。

    他傻了眼便是见大欢儿将他的手腕往手臂上拗去,翻起了身从床上下来,盯着他阴晦的问:“赵一阳?你找死呢?”

    赵一阳本就心虚的不得了,这时候只好认错道:“姑奶奶,疼、疼,快先把手松开,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她拔高了嗓音,很是生气道,“你若是之前的事儿告诉我是误会便罢,今日专门偷进我的房中拨弄我的衣衫还敢说是误会??!!”

    他这便有些着急了:“姑奶奶、姑奶奶,你小声点别把他人招来了!”

    大欢儿冷哼了一声道:“敢做还怕他人知道?之前还以为你不过脾气臭一些,性情到底是正直的,没想到你这般龌龊,竟将这肮脏的想法撩拨到我身上来!我告诉你,今日这事儿没完,我定上报给世子!”

    “别、别啊!”赵一阳现下是说不出话的,没想到这丫头这般狠,手上压着他,嘴上气势还不小。

    只见她瞪大了眼,嘴巴跟鞭炮一般炸个不停:“别什么别?我不禁要告诉世子,还要去问问江城军的驸马如何带手下人的!更要叫太后娘娘为我主持公道!”

    她冷冷瞥着他,“我现下有理由怀疑你从前什么故不故意均是图谋不轨罢了。”

    “不是。”赵一阳实在是没法子了,要是不说实话,恐这下死都没地儿死了,“大欢儿,我当真不是图谋不轨,我只是想看看你左肩上有没有痣!”

    听到这话,大欢儿的脸色确是有变,晃了晃神一时间松了他的手后退一步,随后瞪大了眼看着他,眼中布满了半夜而醒的血丝,她哑着嗓问:“你问这个做什么?今日已是第二回了你到底是想干嘛?”

    他扭着自己被拗的酸痛的手腕,暗叹这丫头手劲儿还算是蛮大的,愤愤道:“我说了,我做了一个梦,却是像真实发生的。梦中的女人左肩带痔却看不清脸,昨日且醉在你这里自然紧张那左肩上有痔的女人会不会是你!”

    她睨了他一眼:“若不是呢?”

    “那或就是梦了,只因除了昨夜醉酒后的事儿,我已没有其他可能了。”看着样子像是真诚的。

    大欢儿脸色不自然道:“若是呢?”

    听这话,赵一阳扭着手的动作缓缓停下来,将双手摆在两条腿边儿,轻声道:“若是,我定是要负责,否则便是对不起我的良心。”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不喜欢她

    二人均是沉默了许久,赵一阳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脸色,不知多久过后大欢儿才是颤着声儿问:“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这一问将他的脸色都逼红了起来,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是道:“我说了若不是你,你万万不能跟他人说去。我、我梦见我躺在一姑娘的身上,那姑娘还浑身都是倮着的、我、我也不知我们是在做什么……”

    说到后边儿他的声音越是小声,如蚊子叫声般的。连同大欢儿听了,脸都羞红了大半,却是不好意思辩驳回去。

    她迟疑了一会儿才是问:“还有记得的吗?”

    这像是在印证他的话,赵一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是道:“好像没有了。”

    大欢儿点了点头,就算没有也没用了,这就是最重点的那个了。她想了想,当着他的面缓缓解开了衣带,赵一阳一看傻了眼连忙是转过了身去,大叫:“你干嘛呢!”

    “转过来,看清楚了,我只给你看一眼。”大欢儿的声音难得变得柔意十足,隐约听着她也是带着羞涩的。

    赵一阳这下连是耳根都红了去:“不看!”

    大欢儿撇了撇嘴:“不看可以,但是之后就别大半夜闯我房门,否则我便告到天边儿去。”

    她的口气又和方才不同,恢复了本有的欢脱,赵一阳便是一颗心放下又是急的满地跳,不肯回头看又很是想回头去见。

    此后想了想,今夜来本就是做非君子的行为,既然大欢儿已然是自愿也免得他偷偷摸摸,现在畏畏缩缩倒是显得虚伪。

    好在夜色昏暗均是看不清二人的脸色,那才叫做没了脸皮。

    他脚下一顿,才很是犹豫的渐渐转过身去,这一看算是笑自己傻的,大欢儿自己好歹是个姑娘又是拨弄自己的衣衫当然是有分寸的。

    他还以为是露出了一片皮肤,实际上人家只是松了松衣带,衣领便好弄下来。她墨发披肩,全是撩拨到了左边儿的肩上,微微低着头,看着倒是有些不符她风范的妩媚。

    她也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脸上自带羞涩,嘴中却是恢复了以往的风格嗔怒道:“再看当心我将你那双狗眼挖了去!”

    赵一阳一听立马缩回了眼睛,心中腹诽起这个家伙还是不开口的好,随后才是将眼睛缓缓抬上左肩之上,并未点火的房内,却是很明显便能见那粒绿豆大的黑痣,显著到不行。

    他一时傻了眼,反应过来后快步走到她的身边,睁大眼盯着她的左肩,随后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手中力气十足:“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大欢儿被他抓得皱起了眉头,最终才是一手拽住衣带,一手拍打着他:“赵一阳你松手!疼!放手!”

    他简直跟魔怔了般,那双眼睛睁得有铜锣大小像是要吃了她似的,手上收的越是紧了。

    她被抓得疼痛越是受不了便将衣带上的手松了,上前想将他铜铁般的手掌挪开。

    一时间,衣带松了去,衣领越是大开,赵一阳的眼帘中显出她鹅黄色的亵 衣,他这才自觉了失礼,缓缓送了开。

    大欢儿立马转过身去,将衣带重新系上,肩膀被他压得酸痛,一时间不禁便是在抖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去。

    想起他方才脸上出现的那份狰狞,心下竟是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她闭着眼缓缓调了调心态,侧过脸道:“怎么?惊讶了?后悔了吧,压根是不想与我在一块儿吧?”

    赵一阳垂着眼道:“我们才不过认识两日。”

    大欢儿转身而来深深看着他道:“所以,你凭什么自作主张要负责?你压根不喜欢我,我又凭什么因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嫁到京城里来?”

    他这才抬了眼看她一时间百感交集,觉得自己可笑至极无颜见人,先前还说的头头是道,如今却是退缩了去。

    他缓缓道是:“我们,昨天还发生了什么?”

    大欢儿只看了他一眼,转身过去仿若是嗤笑了一声道:“你别误会,我不曾说便是觉得没必要,昨夜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不愿去说你自己好生回想就是了,想不起来也就罢了。”

    这么一听来,赵一阳的心中竟是松了口气,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分明就是个没担当的还敢装作大义凛然?

    细细一想他竟还没有自己看不起的野丫头来的大方,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是难受,甚觉得站在这里连是瞅着她的背影都不好意思。

    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不该走,想走又是没脸皮的,脚上跟灌了铅似的动也不敢动的。

    就这般僵持了一会儿,大欢儿背对着他道:“你走吧,我有些困了,孤男寡女终是不适,希望今后你能注意一些,免得落人口舌。”

    赵一阳这才给自己找了个离开的借口,也不回应,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她的房中,却不知背对着他、方才还在嗤笑的女子此刻却是撇了撇嘴很是不悦又很是委屈。

    她算是看出来了,赵一阳是个知道负责的,只是压根不喜欢她瞅着就是一般为难。说来也是才不过认识两天罢了,可是她当真是糟糕到不受他待见了?

    因此终究心中还是不岔的,虽说那般已经与失了清白没差,若是汉人像她那般定是自尽了去以示清白,但她到底不想死好吧?

    她虽是个大大咧咧惯的,至少也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得出来自己对那混小子已经是起了心思。

    可那家伙分明不喜欢她还总是无意间来撩拨着实让人讨厌,她也不愿去讨好一个不欢喜自己的人,因此打定主意后今后还是离远些罢了,自是不再接触便好了。

    这下半夜二者皆是无眠。

    大欢儿心这般大的,第一次让赵一阳闹了一番就再睡不过去;后者则是不敢走在门前,无颜面对她的门,干脆开了窗晃在窗边儿,也是再睡不过去的。心中有歉意难平,却也有一番不愿在争斗拉扯。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作什么激励他

    翌日一早,赵一阳早早出了门,竟不知怎么的这般恰巧就是与大欢儿碰个正着,二人的眼上都是挂着乌青的黑圈圈,瞅着好笑。

    他还很是尴尬,只是笑了笑:“今日起得挺早。”

    “哦,你也是。”她木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做辅助,这般一看,他还当真看不出来是昨晚的那个姑娘。

    恍然一想,会觉得那只是一场梦罢了。

    赵一阳搔了搔头,有些憨笑道:“我今日要去军营一趟。”

    “哦。”她依旧木着脸,在他尴尬之际又回了一句,“我今日便不胡玩了,你们都是没几个会鞭子的,预备去伺候娘娘去。”

    “噢噢噢,那好极了!”

    这对话可真是尴尬,大欢儿尴尬在心底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随后见他没有先走的意思,才是朝前走去。

    却是走了一段又倒折回来对着他很是认真道:“不要这般客气,我很是不惯。”不论二人是什么交集,这般奇奇怪怪的相处方式都不是她想要的。

    因此不过说完这句话,她好似又怕他客气叨叨些什么,忙是离开的院子,独留赵一阳在院子中欲言又止。

    敏嫔早早起了身见是大欢儿拿着盆儿进来一时间还不及反应过来,随后才是道:“这太阳从西边儿起来了?不是总说在宫中无趣?难得出来一趟放你去耍耍,以为你能玩疯了去,怎么还回来伺候我来了?”

    大欢儿撇了撇嘴,与她调侃道:“娘娘一会儿倒是出去看看那太阳是不是西天起来的?奴婢这不就是去耍了一趟才是发现还是伺候娘娘有意思嘛。”

    敏嫔将衣衫穿了好来,勾了下她的鼻梁:“瞧你这贫嘴的?也不知道是那学来的嘴皮子,跟是上了火似的,烫死人了!”

    “娘娘快些饶命!奴婢还不敢烫您了!”

    大欢儿嘿嘿笑着,敏嫔一瞧总是能想起周皇后宫中的胖胖,吃着肉时嘴角便好似是弯弯的,跟大欢儿的憨像很是相似。

    敏嫔摇了摇头正经道:“你倒是说说吧,与那赵小哥又是怎么了?昨日还听兄长说起你们二人冰释前嫌了来着,去军营中也是他陪你练习的鞭法不是?”

    “是啊,所以奴婢哪得会跟他怎么了。”大欢儿喃喃道。

    只听敏嫔刮她一眼又道:“你可别是骗我吧,好似我不知道你什么模样似的,要是跟一个先前有矛盾之人好起来,你还不得比从前高兴不多耍耍才是怪呢。”

    她只将敏嫔按在椅子上,从梳妆台前拾起一把红木梳子轻轻梳一把她的发丝:“是呢,就娘娘最了解奴婢了,到底是从小跟在娘娘身边,奴婢很是欢喜。倒没什么您就别操心了,不过就是赵一阳自命清高的性子让我很是不喜罢了。”

    敏嫔心中诧异:“可是这般??我听兄长还夸他来着,想来不会才是。”

    “哎呀娘娘您就别操心这些个事儿了,今日奴婢就是陪娘娘了。娘娘今日要梳什么发髻?奴婢最近新学了朝云近香髻,名字繁杂了些,梳得倒是简便,可试试?”

    敏嫔透过铜镜,见后方的姑娘正是手拿着梳子比划着她长如瀑布的墨发,便知她是多少不想谈起这些事情,且就想着或是哪里不对了便不再问了,也怕是让她心情不好起来。

    其其格军营内,赵一阳并未吃早膳便先保烈一步去了军营,到的时候刚巧是见他们正在比试,其尔见他来了一时兴奋便也叫嚣着要与他比试,他竟是出乎意料的答应了。

    这可是把其尔惊了一惊。

    其其格军营内的武士一般每日训练前或是歇息时分都会来一场擂台比试,只是昨日他给大欢儿陪练去了,二人身在帐篷之后远离士兵,怕是打扰他们训练,同样的也就看不到他们的比试了。

    不过就算没得昨日的陪练,赵一阳其实也并未常常比试,只因着是见他们个个都只摔跤很是没趣,跟高手过招,花样武功去比着实是没意思。

    因此他突然答应了去不禁让其尔一时没反应过来,众人听罢后亦是同等心情,但见他既然是答应了便是兴起起来,擂台上的武士都下来了,只赶他们上去。

    倒是其尔欲哭无泪,他又不是不知赵一阳的本事,只是本就打定了主意想他对这个是很没兴趣的,才敢这般去问一问,谁知他竟然是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可是话到底是说出口了,便如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因此他只好认命的朝擂台而去,在场的侍卫众多,他没得开口跟赵一阳求求情,心中期盼只这家伙能手下留情才是。

    谁知到了台上,赵一阳仿佛是失了神一样,一直是不再状态的,是不是便给其尔摔了两下,就算不倒怎么说也没给他自己占便宜,其尔一见都纳闷了去。

    在不知道第几次赵一阳重重的摔在台上之后,其尔倒着的头出现在他的眼帘里头,看着都是有些惨烈的,不由问道:“一阳,你可还好?今日怎么这般不再状态,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快快起来?”

    赵一阳只冲他苦笑了了一下,才是翻身起来坐在台上,身后的其尔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倒是加把劲儿呀,这般比试都没点意思了。”

    他点了点头,在地上又是颓废的做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眼中阴翳:“来吧!”

    随后擂台之上又是传来一阵阵摔落的,只是朝上一看,竟是其尔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赵一阳一个过肩摔丢在地上,完全扫光了方才的低落,摇身一变成了善勇善战的将士。

    就是其尔可怜了点,趴在地上动动手指的心情都没有,天知道他为何要激励赵一阳从而苦了自己?简直就是罪孽啊罪孽。

    然都还未在心中吐槽一番,赵一阳就已经是掰过其尔的肩膀,一拳头正预备盖下来,其尔吓了半死连忙求饶:“不不不不、不打了!赵小哥,我认输、认输了啊!”

    赵一阳这才一笑,将拳头变为了手掌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隐约还能听到其尔嘟囔着:“也不知道作什么安慰你,还不如让你颓废才好呢!”

    他听了哈哈大笑,揽着他的肩从擂台上下来,便是这时从外边儿那处跑来一武士朝他说道:“赵小哥,鄂麦大人来令,说是让您快快回去,驸马来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懒散

    赵一阳挑了挑眉一时间听这明白还觉得恍惚,或是离开江城军真的太久了,以至于连自己主将都不熟悉了。

    不过也奇怪,白言怎么的忽然这般主动来找他?难不成太久没见怪想念的?还是说这是来看看他过得怎么样吧?

    赵一阳心中预感是后者,毕竟白言巴不得他老实一点,不过算算时日也的确差不多有两月了,只是他总不能是亲自来接自己回去的吧?那待遇可就不轻了。

    他没曾再多想,牵来了马匹,一跃而上看着是个风度翩翩少年郎,他又是对其尔道:“今日比试就到这里,我看了一下差不多把你打小爷的都还给你了。今后你可得多加练习别让爷一时颓废给你多打几拳,而后却又把你打得起不来。”

    旁的有一众其他武士,听这话纷纷友善的哄笑起来,其尔便在这哄笑中难能梗红了脖子,一时面红耳赤,似笑非笑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呸!我今日那是让着你,不与你多加切磋,不信今后咱在比比?!”

    “好啊!”赵一阳笑笑的应道,扬起手中的缰绳,大喊一声“驾!”便是奔驰而去,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到了世子府,管家专门在门前迎着,看着好似很庄重的模样,实际上让他哭笑不得,只怕是保烈担心是否怠慢了他又不敢肯定,只好如今再殷勤一些罢了。

    前厅之上两个高位之人并肩饮酒,下首坐着鄂麦。

    他进了厅便是朝他们二人跪拜下来:“属下见过世子、见过驸马。”

    许久不见,这般一看倒是觉得驸马更加意气风发了些,只是那脸庞隐隐有些陌生与熟悉交织,想必是长期未见产生的恍然感。连同这么一想感觉白言好似不像他印象中的混蛋,也不知从前为何极尽的讨厌他。

    白言见他好似也没有从前对他的敌意这般重,心底欢喜他来这其其格也算是来对了,也不知道保烈是如何训的,让他似变了心境,看着很是满意。

    “不必客气了,你也坐下来吧。”白言本是思虑了许久,当如何与他说话,这般却是莫名温和起来,倒叫赵一阳很不习惯。

    便是在赵一阳坐上椅子时,门外传来一声:“敏嫔娘娘到。”

    屋内的人正在诧异,外头已经是敏嫔一步两步走了进来,嘴中边笑道:“听闻江城侯府的小公子亲临世子府,我难得出宫一回儿,特来见见,也道谢一回儿驸马照顾我兄长。”

    说罢她已走到厅中,便是专门福了下身以示敬重。

    这时候,厅中的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连连起身抱拳道:“请敏嫔娘娘安。”白言亦是在之后接过话去,“娘娘实在客气,末将愧不敢当。”

    这敏嫔娘娘的确跟传说中的一样,既是知晓礼节、温柔淑娴,却又是有准格尔女子的不凡,性子豪迈不拘小节亦是直爽得大女子风范。

    只是今日好在都是自己人,若是旁人恐是不习惯她这般知礼。她在这到底是个娘娘,算是他们的君罢,无论从哪点出发朝他道谢都是不合适的。

    保烈这时也是道:“敏敏如何来了,快些坐下吧。”

    只见敏嫔摇了摇头,伸手朝后边大欢儿手中的茶盘点了点道:“因着驸马对兄长照顾有加,我没什么可道谢,只亲自煮了这茶给各位。”

    边说着,大欢儿已是托着茶盘上前亲自送到白言的面前,后者又是说了好几句道谢的话这才算是恭敬的拿起,随后又是保烈、鄂麦、赵一阳依次的送去。

    本以为今日是见不到大欢儿了,却不曾想还能这般得见,他算是傻了好一会儿才是拿起了那杯茶轻声道:“多谢。”

    她并未回话,只道是看他一眼,悄无声息的点了点头表示客气,随后收回了茶盘退至了敏嫔的身后。

    只听她又是道:“既如此便没得有其他事儿了,我也就不叨唠各位谈话,就此便告退了。”

    随后一众人才是举着那杯茶道:“恭送娘娘。”

    原是这般小事儿罢了,也亏得她算有心了。赵一阳是四个男儿里第一个抬起头来的,却不是看敏嫔离开,而是将目光锁定在另一个姑娘身上,总觉得今日是他认识大欢儿以来见过她最安静的一面了。

    等他们都走远了去,众人纷纷互看了去,随后还是保烈道:“便先喝了这杯茶吧,也算是不辜负敏敏。”

    随后各位全都举杯了去,喝罢了才算是重新坐了下来,只听白言问道:“我今日便是想知一阳在这世子府、其其格可都还哈,有没有给保烈你添何麻烦?”

    保烈憨笑道:“哪得有,自然是没有的,赵小哥在我这还算乖巧,特别是性情活跃,与军中的兄弟们早早就打成了一片,也是我的荣幸能叫他来府上做客。”

    到底是自己手下教出来的兵,听有旁人夸奖,那人还算是战场上的对手,一听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他嘿嘿直笑,却又是谦虚道:“世子说笑了,我亦是听闻这其其格军军规严谨,世子带兵一丝不苟,这家伙懒散才想着让他来磨炼一段时间。如此看来所有的进步当是世子的功劳才是。”

    保烈尴尬的笑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赵一阳懒散是懒散啊,可到底聪慧,学得比旁人都快还不得有资格懒散一番?

    他确实是个严谨的,带兵不许一点失误,因着自己不算聪明就得用勤奋去练习,偏偏赵一阳可不一样,是他不能管的。

    到底是让他带嘛,如今推却本不是他的功劳,他都没脸接话了。

    而一旁的当事人听白言说自己懒散,很是不屑。不过碍于现在这场面是他们高 官谈话,可不是他这小兵能插上嘴的,也不好与白言斗嘴,便只是抽了抽嘴角罢了。

    倒是鄂麦是个爽快人,有话便是直说道:“驸马千万不能这般说,赵小哥是个聪慧勤奋的,只是我们其其格本领就这么些,他学得快自然有的时间休息。”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夸赞

    随后,他又是说道,“倒是世子吩咐他教练我们的一群武士,个个都学不会唉声叹气的,这才不让赵小哥教了,这样下来,小哥倒是我们这最是闲散之人而不是懒散了。”

    白言一听惊了满脸。

    且不说他讲赵一阳的进步都归功于保烈那是客气客气,可到底当初就是因听说其其格简直就是魔鬼训练才想着将他送来磨磨脾性。

    也觉得其其格虽说能力不及他是想到了,但是赵一阳最起码会老实起来嘛,可是那话是什么意思?他那话说的是赵一阳太好了,保烈就不再管教于是乎他天天都在闲玩,压根没被管教到?

    他看了下一旁保烈尴尬笑笑的脸色,想来与他所猜测的无差,这真是让他连客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客气了。

    他也就是尴尬笑了笑道:“定是鄂麦高抬了。”话是这么说,但到底没再纠结这事儿,也恐鄂麦再说些什么来堵住他的嘴,于是又改了话题问赵一阳,“那且问赵一阳,你在这其其格军的收获又是什么?总不能说功夫没长进,性情也没长进吧?”

    他很想让赵一阳接住自己的话,却也知道他是个不会看脸色的,果然就听他却是真诚的道:“说实话,最初也曾因我们两军打过战的缘故而觉得准格尔不讨喜,但在其其格的几日我发觉准格尔士兵也终究是人,有大家不可知的一面,这改变了我最初对其其格军的看法。

    再其次便是这两月我与众人交好、与世子交好也是一个收获,并且在军中我很是欣赏世子带兵的态度,我觉得他是个很好的将领。”

    不知道怎么的,白言的心中有一股不知明的怪异,一时间也是奇了怪。

    赵一阳不是一个懂得奉承的人,甚至是一个叛逆桀骜,很难看得上或是打心底去佩服当是高 官的人,但是欣赏的人也从不吝于夸赞,他所知的便有什么苏首辅、雍亲王等等。

    但这些人里绝对没有他,而今日赵一阳既会夸赞保烈,说明他是打心底的欣赏他,可是,为什么?

    这落差实在是大,他也不比保烈差不是?不过也没见赵一阳对他尊敬过,难不成保烈真有什么带兵厉害的秘诀不可,才让赵一阳那般欣赏。

    不得不说,他一个大男人竟是吃味儿了??

    他僵着笑脸又是道:“那、也勉勉强强算是性情的长进了。只是我是有些好奇,你是如何欣赏保烈,倒是与我说说?”

    赵一阳当真是思虑了好一会儿道:“世子带军严谨,一刻不敢松懈,或是说军中有一些是不如他人的,但是世子却愿意用千倍百倍的实在去践行,可见他的努力。

    我在军中也算待过了,虽不曾在一块儿练却也知道世子的魔鬼之处,可人人叫苦连天私下却是一致的敬佩他没有半点怨言,只因世子在私下是个无地位之分,一视同仁的好将领。世子的憨实、谦逊与勤奋皆是让人敬佩。”

    一席话,说得保烈的脸都涨红了去,直直边不好意思的憨笑边道:“没有没有,哪得有小哥说得这般好,不曾得。”

    白言自觉保烈所做的自己也都做到了,除了憨实。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将自己所自愿奉献的事儿拿来作比较。他知道赵一阳既然会是这般夸,便是觉得他白言并没有这些优点。

    或又是因他不是憨实的人,因此所做的一切在赵一阳眼中都是虚伪的,并不如保烈那样得人心吧。

    不过也是,保烈的这些他何尝不知?他将赵一阳送来并非没有磨炼到意志,只是他敬佩的人只可能是保烈而并不是他白言。

    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是低落,也让自己意识到赵一阳的厌恶并非没有道理,或许他真不是一个好的将领。

    他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颓废是有的。

    但是又不能叫人知道了去,于是乎深深喘了口气,装作不在意道:“你就不要再谦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赵一阳是怎么样的混小子,若不是打心底的欣赏又怎会说出这些个话?”

    保烈嘿嘿直笑,黝黑的面庞不如从前在战场上看得凶神恶煞,反倒很是憨厚和善。

    白言也就点了点头便是道:“不知你可否给我跟他一小会儿的时间?我同他有话要说,到底是几月没见,还是有些私下的话想单独说说。”

    保烈自然没有什么不好的,同着鄂麦便是一道出去了。

    等他们都走出去后,确保四下无人白言才是突变严肃起来:“如何?”

    赵一阳倒是秉着做属下的自觉,起身抱拳恭敬道:“其其格军营中一切都是正常的,没有任何异样,应该竟是临时的驻扎不带其他阴谋,且世子看着也是老实的。”

    是了,当日本是秉着一颗私心望赵一阳来这军营洗洗锐性,而后突然考虑到元治对这驻扎在郊外的军营抱有怀疑的态度,便想着让赵一阳顺势来探探军情。

    虽说他是叛逆不服管教不错,但却是一个对江城军、对朝廷忠心耿耿的热血男儿,否则又怎么会不听父亲的意思偏偏跑去军中磨炼?

    他道:“我知晓保烈老实憨厚,如今对朝廷定不会起异心。可是他的父亲却不一定、准格尔却是不一定,如果准格尔要造反,作为准格尔人,他会选择忠于父亲与族人,就算再艰难亦是。”

    他又何尝不信保烈?只是不信准格尔罢了,毕竟他同赵一阳一般甚至更加了解保烈,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性情。

    这般想了一阵他又是说道,“你方才夸赞保烈的都是真的?”

    赵一阳白了他一眼:“自然是,你见我是那种满口胡言乱语的人吗?”

    白言被噎了一阵,又是试探的问道:“那你要不要在这待一段时间?还是今日跟我回军营去?”

    某人又是白了他一眼:“我还没忘了自己是哪里的人。”言外之意便是我知道自己是江城军的人,哪得会贪恋这里给留下来。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送饭

    这样一般,白言心中还是窃喜暗暗想着这家伙还算是个有良心的。

    “不过。”他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犹豫了许久才是缓缓说道,“我们明日再是回去吧。”

    具体原因却是不肯说的,白言见他那样也知道他是个不肯说的只好不再问,却不知他心中想得原是个姑娘。

    是了,本是今日便想着跟他回去,可是脑海中却是突然闪现出大欢儿笑嘿嘿的面庞,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他有些想逃避她却又觉得自己这般很没得担任,一点也不豁达。然而有时却是想起她却是不舍得离开,一种很是矛盾的情感油然而生。

    说到底,还是那晚的事情想不起来所做出的抉择,好在白言是都不问的。

    只听白言又说道:“对了,你父亲来过军营训你,看样子是想问问你年时会不会回去,你又如何想得?总是下一回儿再来你也不见他,我好歹有话可回。”

    赵一阳“切”得一声跌回椅子内道:“再说吧,不还有几日嘛,总不得我现在就急着回去吧。”

    白言被他怼得无话可说,二人又是沉默了半晌他才是咳了一嗓子侧过脸去犹犹豫豫道:“你来了这般多日可有想着回去?可还厌恶我不曾?”

    赵一阳一听,奇奇怪怪的上下打量他:“你何时这般矫情了?问这话也怪是油腻的。”

    他不爽道:“我是你的首领,这般了解一下手下的意思哪里有油腻的说法了?”

    “行行行,我对江城军的心思不变,对你的态度亦是不曾改变。”他伸了个懒腰,很是懒洋洋道。

    白言皱起了眉头,很是不爽利,只是道:“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你总是看我不过眼?我自觉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与百姓的地方,却被你这般歧视了去?”

    “因为你没有缺点,这总成了吧?”赵一阳可不是胡说,他确实是这般想得,因此边是起身边是解释道。

    “因你没得缺点,做的任何事儿都让我觉得这是你该做的,没什么让我觉得该是敬佩。便如路边的乞儿与首富同时施舍钱财给另一位乞儿,众人亦是只会说那施舍的乞儿才是个大善人,一般的道理。”

    他都知道这样的道理或是不该,可就是这般的心绪。

    随后他便独自背着手准备大摇大摆的离开,留白言一个人简直无奈了去,没有缺点也能是他的错?这逻辑真是厉害的。

    他心中不满便是冲着他离开的背影道:“我吩咐你写的文章可写完了?”

    刚要朝前走去的人顿住了脚步,随后一脸呆愣的转过了身,满都是诧异,他简直不敢承认自己是忘了这件事儿。

    真的是他奶奶的大爷!

    白言见他那样子可直觉好玩,不由勾起了嘴角,缓缓起身朝前走去,错过他身边的时候得意的说道:“明日回军营前可是要写完,否则便是回去受军法处置。”

    赵一阳便看着他从自己的眼前走去,先行一步离开,气得想骂娘,这家伙简直就是妥妥的小人,自己如何竟说了想回军营的话?倒不如留在这罢了!

    到了晚头,夜黑风高的,赵一阳又如前一日般并未与大家一同用晚膳。保烈本还担心着,倒是白言笑笑道:“不必忧心,只是他在其其格军的文章见闻未写,那是我布置下去的,他担心受军法,此时正赶着呢。”

    众人一听纷纷觉得好笑,特别是大欢儿,一副幸灾乐祸。

    倒是保烈到底秉着是一颗老父亲的心,因此便是操心道:“那还得命人为他送个膳食,这不吃怎么能行?”

    因此正要操心他人去收拾,结果敏嫔转了转眼珠突然起了心思,笑笑道:“不必叫他人了,刚巧大欢儿与他相熟,就让她去给赵小哥送便罢了。”

    说着,还回头看了刚傻眼的大欢儿一眼,又是拍打了下她的嫩手且说道,“这般可好?”

    不等她回话,乌拉尔氏便也是笑道:“这般好啊,还免得另外叫人收拾。”

    大欢儿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如今都在看着她,她还能说句不是吗?因此只好苦笑道:“是,奴婢遵命。”

    不过一会儿,她便是提着食盒敲开了赵一阳的房门。

    他本还嘴中叼着笔,一脸生无可恋的开着门未曾看清人便是大叫:“谁啊?”

    待看清了是大欢儿,惊得嘴中那毛笔都要掉了去,只听她见他模样很是嘲笑的哼哼两声冷道:“是我。”

    赵一阳立马反应过来将口中叼着的毛笔拿下来很是诧异的问:“你怎么来了?”而后见她手臂上挎着食盒又更是惊诧,“你来给我送膳?”

    大欢儿推了他一把,自顾自的跨步走了进去边是道:“你别误会,是世子怕你饿着,故叫我来给你送膳。”

    她见他所有的墨纸都摆在桌上,菜饭无处可放,只好转身看他问道,“我听你们那位驸马说,你是在这里写文章,因此还不去用膳?”

    “啊?是啊!都怪那王八羔子,就是故意整我来的。”

    他边是说道,边将手中的毛笔摆放在砚台上,又怕自己哪里肮脏,下意识用手在脸上抹了俩下,熟不知这才把手中的墨汁一并抹到脸上去了。

    大欢儿瞧着好笑,却不好意思笑出来,遂憋着笑意道:“还不赶紧将你这东西都收起来,否则这些个饭菜怎么摆?”

    赵一阳边应着边慢慢将纸上的墨汁吹干了,随后才是一样一样收了起来。大欢儿便是在他边收着的时候,边将食盒中热腾腾的饭菜摆上了桌。

    随后才是又从中提出两坛酒来边是道,“对了,世子说你酒量还算好的,特让我送两坛酒给你,希望你今夜还能冒出点灵感来。”

    他笑笑道,这才刚好将东西都收好了起来,在桌前坐了下来:“那你得替我谢谢世子就是了。”

    大欢儿只淡淡笑了笑,并未搭话,只是走向卧房捏出了一把毛巾摊开来,下意识的要对着赵一阳的脸上手。

    只是他看了过来,眼睛具是愣了住,大欢儿这才反应过来发觉这般举动多少唐突,便是顺势将毛巾往他肩上一搭:“脸上都是墨水,自己擦一擦。”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不是学文的料

    赵一阳愣了愣,上手摸了摸脸颊,发现不知何时染上了几抹墨水,一时间尴尬起来,伸手拿出白布又是擦了擦才算完事儿。

    白布的遮掩之下,他自以为大欢儿看不见,染上的红云一层接着一层,脑中便是不断闪过她为自己擦墨汁的场景,简直是羞到了无地自容。

    倒是后者偶然见到他的脸色都快逼向猪肝红了,一时间也是不自然起来便只好四下走动起来,见他收起的那些纸笔,一时间看呆了去。

    左看右看了一会儿才是哈哈大笑开:“赵一阳,你这是写什么字呢?难不成武人写字都不能看的嘛?我一个异族的写几个汉字都比你能看!”

    说罢又是拿着那些张纸,笑了许久,那灵动是笑声便是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尴尬氛围。

    特别是赵一阳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上前将她手中的文章拿过来嘴中囔囔道:“不许看!本就是,我又不是文人总不得写一手俊秀的字。”

    大欢儿怕他怒了,便是捂着嘴笑笑:“得得得,我不笑你就是了,只是你这字与你那小白脸却是不符配的。”

    见着他那脸色越发的丑,便摆摆手只是道,“既如此我便不吵你了,你且吃着就是,我晚些再来给你收拾碗筷。”

    说罢,便是朝门外走去,还很是贴心得为他关起了房门。从头到尾,他们的氛围都好了许久,只是他因着最初难为情,没再说过一句话。

    等到确定人走远了,他才是坐回椅子边,将桌子上的那块白布扯了下来,随后看着那黑一块块的布道:“都怪你、都怪你!”

    之所以难为情,是因为从她将布搭在肩上开始,他便开始幻想着大欢儿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姑娘。

    连着她看到自己的文章,那样的场景也是挥之不去,他甚至担忧大欢儿嘲笑他,想想就是难受,他却是都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

    分明就是不喜欢她的,却总是将她幻想成其他样子,心脏更是一直跳动不停,却还很是在意他的想法,着实难受。

    他拉了拉衣领,将桌上的一众饭菜一扫而光。

    这才发现今日原以为自己是不饿的,原来早就饥肠辘辘了,只是饿过了头,如今闻一道那饭菜的香味儿馋虫才是被引了出来。

    不过片刻,那肚子已经是胀到不行了。

    他亲自将碗筷收进了食盒,收拾好了桌子,这才将文章重新摆上了桌,看着那头的字不时叹息着自己当初不好好练字去,可是自己当真是字这般丑??怎么从前是没有发现的??

    他只叹口气又是继续写起来,绞尽了脑汁,该憋出来的都被省着,倒是墨水剩下了许多。

    而那大欢儿从对赵一阳那字的哄笑过后,心逐渐沉寂下来。回想到方才差点顺手给赵一阳擦拭脸颊就很不好意思,好在自己装傻的厉害,不然可怎么好。

    不过往深的想了想,他最近对自己的态度仿若是更改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瞧着还很是变扭。

    早知便不随敏嫔出宫了,如今落一下差点没了清白的“美差”,想想就让人唏嘘不已。

    夜色越发深沉,赵一阳提着笔头昏昏欲睡,垂了下头立马清醒过来了一阵,随后头又是不停的点啊点,周而复始却是他做过最不腻的事情。

    儿时读学堂的时候便是这样,总在先生叨念些“孔子曰”的间差中睡过去,那墨笔便是落在自己的脸上,随即滚掉在了地上。

    从前他是母不在、父不爱的,也没人能多照顾他,便只是给藏在一乡野之间成长而来罢了。

    学堂先生的妻子也是乡野长大,说话粗俗一些,偶然看到他写得那些个字也是笑笑说过:“这孩子脸白白净净的,怎么写字跟那一坨坨狗屎般?”

    他能听到先生嗔怒骂了句:“说话注意一些!怎么这般粗俗不堪!”可却也没反驳师母所说的话,可见心中所想便是如此了。

    因此出了学堂之后,他便极少再写字了,也就白言不知道从哪知道来的,竟是以这个法子来整他的。

    一想到这个他便是愤然不已,写文章的心情都没有了去,虽说来了也有五十来日,但是回想过去每日都是找个树林睡一觉,实在没什么东西好写的。

    因此心中烦躁不已。

    他将笔执起,边撅起了唇,便将笔放在上唇撅起之处,两条腿搭在桌上,看起来是好不惬意。

    他盯着上边儿房梁看着,觉得甚是无聊。

    大约呆了一会儿开始微微有了倦意,那眼睛缓缓眯了起来,嘴上也是松了去,这才是头一歪,墨笔便滑落在了衣袍之上,脚下一松,刚巧就是踹到了保烈送的那两坛好酒。

    赵一阳立马给是惊醒过来,好在身手了得,眼前还在迷糊间,脚下就已经找好了方向,轻轻一踢那酒便是先后弹了起来。

    他一见眼前有一模糊的东西弹起,立马是上前将它给抓了住。等抓好了再是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俩酒坛,心中庆幸立马给抱在了怀中。好在脚下反应快不马虎,不然可就浪费了保烈的心意了。

    他又扫了一眼身上的墨汁,不由像是想起了什么,将两坛酒放了下来才是定睛一看那地上掉落的毛笔,不由摸了摸上唇之上,竟又是一阵黑……

    男子的卧房中通常不会有铜镜这般女子的物品,因此他第一反应便是朝卧房的那盆水奔去。触碰之下那水荡漾起来,荡起了阵阵波澜,等那水稳下来后,他才在水中照清楚了自己。

    的确是画出了一道胡子,他用手指挑了挑水,在盆中打了个圈圈,这才是捧出一手的水打在脸上。一是为了洗净那道“胡子”;二却是为了这冷水能让自己清醒一些。

    一捧凉水打在脸上,他仿若是一个激灵确实是精神了许多,心下欣喜想着今晚应该是找到可以清醒的法子了。

    可是当他精神奕奕的走到桌子的面前、预备拿起几篇文章的时候,脑袋却一下耸拉下来,一股睡意席卷而来。

    他当真不是学文的料。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又来了

    他晃了晃头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看到那些个字他便是头晕眼花,不禁扶额,用命去吐槽了一顿白言。

    不知道自己现在反悔还想待在其其格一个月行不行,要用一晚上一篇文章着实难受。

    随后他的眼光瞟到了桌上的两坛酒,心中不由泛起了小九九。

    原本这保烈送来的,他心存感激却不打算饮用,只因怕会耽误了正事儿,因此一直不曾启封。可是现如今,不喝白不喝,总的是困的,还不如喝点小酒指不定真有啥灵感了。

    于是乎他便上前,将那酒的盖头揭开,一股浓郁的酒香便从其中缓缓飘来,闻得那是一个舒适。

    这好似与上次跟保烈、鄂麦一同喝的酒不同,更是香了许多,想必味道也淳厚。上一回儿本就是只为了喝罢了,这回是坛好酒,必得慢慢品味才是。

    这房屋内,只他一人倒显得孤独,品起酒来便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如此想着他四处看了看,瞅到屋顶时嘿嘿笑了起来,心中已然有了注意。

    晚头敏嫔无需他人伺候,便赶着大欢儿回去,她也是这时才想起本说好了要给赵一阳收拾碗筷来着,只是不知怎么的尽数给忘了。

    这便是顺便回去院子往他的房里去走去,她敲了几声却是没人应得,因此便自作主张推开了门,原来房门竟是没锁的。

    那碗筷已经给他收拾起来,食盒孤零零的放在木桌的角落里,桌上摆放着他未写完的文章,只一瓷杯给压了住。

    窗门并未关起,寒风一吹,几页白纸的角落便是纷纷给吹了起来。

    她四处看了看却是没见着赵一阳,找遍了卧房亦是,不由奇怪轻喊道:“赵一阳?赵一阳?”

    原是没人应得,想来怕是不在屋里,也不知道大半夜的不写文章是跑到哪里去了,她只将那食盒收了起来。

    正要出门去的时候,房顶上却是传来青瓦断裂的声音,大欢儿怔了住往房顶上看去,一时间心下疑惑许多。

    等出了房门她才是站的远了些,这才看清了原来那房顶上正坐着一个手拿酒坛的男人,看身形是赵一阳不错了。真是吓了她一跳,以为什么东西在房顶上,这家伙也是,竟是不写文章跑去喝酒去了。

    她无奈的摇摇头,并未惊动他,自己拿着食盒往厨房去了。

    等晚些到了该歇息的时候,大欢儿回来一看,赵一阳还在那房顶之上,只是坐变成了躺去。

    只那一眼,她又是转了个身,自顾自进屋依旧不打算去叫一声他。

    便是那开门关门的声响,将他给吵了去,转头看向大欢儿的屋内,这才是见到了她的房中不一会儿便是亮起了烛火光。不由嘴角微微上扬了些,手上将酒往嘴中悬空一倒,形成了一道弧度。

    寒冬的冷夜里听不到像夏日那般的虫鸣叫,本以为喝了个酒能好生睡下去,哪知道却是红着脸蛋闭着眼,却越发的精神。

    或是因着酒精的麻醉,他感到自己的脑里懵懵的又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在做什么,清醒得不行。凉风吹过也觉得酒入心房很是燥热,倒觉得那风是个降温的辅助。

    再将酒坛中仅剩的酒一倒却是发现只有几滴了,他有些不舍,上下摇晃了一番酒坛,恨不得变小了去再往里头钻一钻。

    确定是一滴都挤不出来后他才是放下了酒坛,头脑很是昏沉却又很是清醒,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心下是什么感受。

    不知道背着手躺了多久,闭着的眼帘前仿若暗了下来,他也并未睡沉便是睁开了眼,这才发现原是大欢儿的屋里已然灭了灯,想必是睡下了。

    他忽然想到了明日便是要走了,脑中想得却不是未完成的文章,而是跟大欢儿那段未能想起的酒后。

    这一直困扰着他,也使他一直嘲笑自己,有时又想去逃避;有时又想去背起责任;明明离开便是离开,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与他无关了,可偏偏有时又放不下;有时又很想放下。

    也不知道他何时这般纠结过,分明一直都是果断的人,却因儿女情长而牵绊住。也算是明白有些士兵上战场为何总要逼自己忘记身后的姑娘,本以为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原来是他们知道儿女情长是什么东西。

    一时间心中便是很不痛快起来。

    他将酒坛放下,从房顶之上直接跃下来,脚尖点地的时候身子一晃,差点摔到一边儿去,他的脖子连同面上都是一片大红,眼中迷 离非常,脚步也不稳妥妥 就是一个醉汉的形象。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意识是多少清晰。

    他便是跌撞着脚步朝大欢儿的房门去,极尽的步伐有些迫切。好不容易到了门前,伸手一推却是发现那门锁起来了。

    他并不似上回那般直接掏刀悄悄开门,而是直接伸出手掌大力拍打。

    屋内的大欢儿本是刚刚睡下,马上就要见到周公了被那大声的拍门声直接给吓醒了去,脑子反倒不迷糊了。

    她震惊得看向门外,慢慢缓过来了只是脾气一下暴躁起来大喊:“谁啊!大半夜的知不知道别人要睡下了!敲门敲这么响你催魂呐!”

    门外的赵一阳被骂得一下稍稍冷静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被她骂的有点怂起来,只好低声道:“是我。”

    大欢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门外是谁,回头才是一想原是赵一阳那家伙。简直是绝了,每到晚上便来找她一回儿这已是成习惯了还是怎么着?

    但好歹也不能把他关在门外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有事儿还怎么着,只好起了身很不耐烦的去开了门。

    门外的少年垂着头,随着冷风灌进来的是一阵酒气,很是不好闻,再瞅瞅她那样子不由心下一慌。

    这该不会又如同上次那般喝醉了酒就来鸠占鹊巢了吧?

    她有些头大,见他抬头眼中血丝遍布不由一颤问道:“这都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扰人清梦?”

    他知道她态度不好,却是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说道:“能让我进去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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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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