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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全文阅读

作者:凉夜白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txt下载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伪君子

    大欢儿发誓她再也不会用赵一阳或许有事儿找她的借口了。

    这厮哪是有事儿?分明是醉酒了来找茬的。

    她便是微微一笑用身子挡住了房门道:“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不合适吧?你是不是醉了?明日不是还要启程回去?不若早些回去歇下就是了。”

    赵一阳听她那样说,歪着的身子稍稍正了些,拽着自己的袖子喃喃道:“我找你有事儿。”

    “那明天早些起来再来找我,现下我困了,很是想歇着。”边说着,她便是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困得不行。

    可是赵一阳却没有松口的意思,反倒是站在门前就是与她僵持了好一会儿,本来大欢儿是还倍感尴尬,到了后边儿却是越发的有睡意。

    因此她踌躇了一会儿,眼见着便是要预备开口准备赶客的时候,门口的少年却是用力推了她一把,直直便是挤了进去。

    大欢儿的脚下踉跄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稳住了脚,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门已经被赵一阳关了起来。周身一片黑暗,只他们俩身在其中,呼吸深一浅一重。

    她有些许紧张,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个不知道是否失去理智了没有的醉汉,还有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鞭子还挂在卧房的床头,她很担忧这个男人会做什么。

    因此她不敢主动说话,只脚下一步两步的往后退去,试图离赵一阳远些,心中也在祈盼着这家伙不要做什么出阁的事儿,这几日他算是怕了这家伙了。

    明明都是喝醉的人了,却能在黑暗中准确的找到大欢儿,直接就是上手将刚挪开了一些距离的女子复拉了回来,离着他脚尖也就一根手指长的距离。

    大欢儿的心跳都快蹦出来了,见他都不讲话只好装着恶狠狠的道:“赵一阳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私闯民宅!这京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赵一阳就拉着她的手不松开,冰凉全都传递到她的身上去,嘴上还略微乖巧道:“你别怕,我是想问你一些事儿。”

    “有什么事儿非得晚上问??你喝醉了!”她咬牙道。

    黑暗中隐约能见他摇了摇头:“我没醉,我脑子里很清醒,我倒是希望我醉了,那样说不定还能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儿。”

    好嘛,大欢儿算是知道了,这家伙又是来纠结这件事儿了,那天就应该告诉他那梦中的姑娘压根不是她也免掉了这些麻烦。

    “你究竟是想怎么样?那日所说的事儿已经是那晚最重要的事儿了,其他零碎的你有必要去想起来吗??”这话倒不是假得,她简直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本来他所回想起来的已然是最重要的部分,其他的她还是不肯说只不过是因为她到底是个姑娘家,这事儿究竟是有多少丢脸她不是不知道,因此才说不出口。

    偏偏这家伙纠结上了,就是不愿意放过她。

    赵一阳就是拉着她的手不放,不管后者是如何挣扎,甚至越是挣扎她的手便是越发疼痛,干脆也就放弃了抵抗只听他道:“我想知道,任何细节我都想知道!我每日都在想这件事儿,如何都不能安下心我要知道!”

    大欢儿简直是无奈了,只是很随意的说道:“你知道这些做什么?我都说了这是我们二人的事儿,但我已是不计较了,我们并没有发生你想象中的事情你又何必纠结于此??”

    “我就是纠结,我要对你负责。”

    见他那般笃定,好似不说出来偏生就是不放手了,她见着久久不说话,最终才是冷笑出了声儿:“赵一阳,我看不是你担当在作祟,只是你很想找一个借口免去你心中的罪恶感罢了。”

    听到这话,赵一阳很明显的身体一抖。

    “你担心我在骗你从而无法说服你自己,你自认为是一个正义之人,因此只有全都知道了那晚的事儿,确保没有伤害我才能心安理得的说服自己就算不娶我也没关系!你就是一个拿着担当说事实际上又是不敢去做的伪君子!”

    不得不说,她的话一下戳进了他的心房,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这被她一说原来竟是这般不敢承认的事情。

    周遭一下静了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

    久久,赵一阳才松开了她的手,大欢儿知道这事儿大概是结束了,她转过身去轻声道:“你走吧。”

    随后见他还木在那里便是犹豫了片刻又是说道,“你从未想到过我是个姑娘,不管你想的事情是真是假,我都没有那颜面说出来,你没有想过,我到底是个姑娘。”

    她站着离他远一些的地方接着说道,“日日闯入我房中的,是你;不论我们发生了什么,罪魁祸首,是你。我不说是我不想启齿,你却从未为我考虑。就算你真要负责,那又如何?你可想过我的意愿?我不愿嫁你可还行!

    你醉酒而来我已经颜面扫地,你日日深夜闯我闺房,传出去我又清白何存?你只想要一个安心,可考虑过我到底也是个姑娘啊虽说我是异族,或是不拘小节、或是你眼中的浪 荡不堪,也不是你能来犯的理由。我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她说得句句诛心,赵一阳这才发现自己原是这般自私,从未想过大欢儿的处境。是啊,再是蛮横、再是不拘小节她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

    这个认知让醉酒了的他一下子脑中清明开来,他今年不过十六,还从未接触过女子,也未接触过感情这样的东西,遇事儿便是慌张不知该如何去解决。

    看样子大欢儿比他大不了多少,或是差不多大小也会,却好似明白得比他还要通透,人家处处为他考虑,他却是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立在原地,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面前的姑娘已经是走进了卧房兀自躺下了床,也不去管门外的那家伙。

    只因她知道他到底是能想得通的,他只是不懂并非就是恶人。

    果然不过一会儿,她的房门便有人亲自扣了起来,屋内立马少去一个人的呼吸声,大欢儿这才安然入睡。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颓废的一日

    因着昨夜睡得实在晚也是睡不舒适,早起的时候已经是不算早了,只是边打着哈欠便开了房门时,才是发现正对面的房屋,正有下人来来回回的收拾着。

    她愣了一会儿,缓缓走出门外才是拦下了一个婢女问道:“这怎么收拾起来了?”

    那婢女笑了笑道:“是住这的赵小哥一大早便随那驸马回去了,因此夫人命我们来收拾。”

    大欢儿这才傻愣愣的点了头,一时间有些许惆怅,眉间有许多难掩的愁绪,见她那般傻愣的,婢女才是道,“欢姐儿?可是怎么了?有何事儿吗?”

    她这才费大了气力将愁绪一点一滴的压了下去,强颜欢笑道:“没什么,那你们可缺人手,需要我来帮帮否?”

    那婢女摇了摇头只道:“这些个小事儿不必麻烦欢姐儿,很快便就好了。只是敏敏郡主好似醒来了,欢姐儿可以去跟前伺候,这里的杂货我们来办就是了。”

    “那我便不在这儿碍手碍脚的了,你们且先行忙。”大欢儿微笑道,微微抬抬下巴示意她可以去忙活,自己则是朝敏嫔那里去了。

    她已经是失神到敏嫔唤了好几声都听不到的了,不知为何今日总是心不在焉,看着敏嫔莫名其妙。

    见她都不应只是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秀发,眼睛直直盯着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着什么。

    她没了办法,这才转过了身将大欢儿吓了一跳:“你今日是怎么了?跟魔怔了般,何事令你烦扰不已?”

    她才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朝她微微行了礼:“是奴婢的错,还望娘娘恕罪。”

    敏嫔白了她一眼,复转过身了去:“起来!这是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我何曾拿你作下人了?只是你今日奇怪得很如何唤着都不应,着实让人忧心。”

    她歉意的起了身嘴上认错道:“奴婢知错,娘娘别为奴婢忧心罢?小心身体要紧。”

    敏嫔不过叹口气,见她终于是回过神来为自己好好梳理秀发才是放下心去:“没什么事儿便罢,若要定要说来。”想了想她又是道,“昨日便是听驸马说道今日要打道回府,也不知赵小哥启程了没有?”

    大欢儿手上一紧,装作随意的梳理她的头发:“今日见有人收拾他的房间,想必是启程了。只是时候实在是早,见那空荡的定是早早就走了,怕也是担忧世子与夫人客气,不愿给世子府添麻烦罢。”

    敏嫔点了头表示确是这般,说道:“毕竟近年关了,军中士兵也该是放假了,不论如何赵小哥也得收拾一番归家的行囊。我们今天还算好,有得兄长嫂嫂的陪伴也不算孤单,若是往常我定是心中烦躁。”

    她一听笑笑:“是是是,还不得是皇上对娘娘好的,为娘娘修书一封又为娘娘挽留亲人,这般欢喜也是应该的。再者娘娘从草原来,不似宫中女眷来自京城各处方便得紧,想必帝后亦觉得多照顾些是应该的。”

    敏嫔只笑了笑不置可否。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哪有这么多的应该,只不过是帝后二人心善罢了,她亦是要心存感念的。

    ……

    繁华的街道上,从两月以前便是有人在置办年货或是裁上一件新衣,直至今日亦是,既如从前一般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又好似不像平常而是无故白添的喜庆。

    虽说或有小摊已收拾起来,正在家中准备过年,只是街上的繁华热闹一点也没少,大人便是为这新的一年精神起来,小孩儿则是因着喜庆的氛围好玩起来。

    倒是人群中缓缓行至两匹骏马,瞅着座上之人像是将军模样。

    其中一位多数百姓都是认得的,不过便是那年西北大胜而归的当今驸马,亦是江城侯府的小公子,大捷而来之时有多数百姓都一睹他的风采自然算是认识的。

    之时白言很是低调,只当没见着众人打量的目光,亦是生怕那回应一个眼神便是引来众人跪拜。

    到底只是一个小将,若是引起那般的状况只怕说不过去。

    只有哪家抱着孩童,那娃娃在其中询问一句,“那上首的可是白将军?”便是那稚嫩的孩儿音让他很是受用,一下子便是想起了家中的团儿圆儿。

    因此便会低头望一眼,嘴角边带着浅浅的微笑,下一秒裂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端的是一个阳光的形象。

    本是见他低下头来,一下子躲进父母怀中的孩子,见他那般便是探出头来,冲他招招手,嘴中咯吱的笑了起来。

    周遭的人们极其父母便很是欣慰的笑起来,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身后跟着的赵一阳瞅着心中欢喜不起来,到很是颓废,马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跟是符合他的心情般,亦是垂着马头,一人一马那般见着倒与白言全全相反像是打了败仗的战士一般。

    白言也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身后的家伙竟是越发的落在后头,因此拉了拉缰绳,慢下了马蹄。

    见他跟了上来才是问:“你今日是怎么的,从出了世子府便是一副无精打采。”白言狐疑的看着他不由问道,“你该不是真舍不得其其格与世子府吧?是我江城军怠慢你了?”

    赵一阳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眼神又是落在马匹的背上,嘴上说道:“你弱智再说,属下便是真的回去了。”

    白言这才噤了声不说话。

    两人并排慢行了许久,他才又是犹犹豫豫的开了口道:“驸马,你如何与公主相知相识的?”

    白言本想就一句“关你屁事”,又是想想他如今不在状态,又是问起这句话该不会是叫哪个小姑娘牵绊住了吧?

    因此那是咳了咳道:“是太后娘娘先行看中了我,方介绍了公主与我。”

    “那你可有对公主不满之处?”

    白言一把巴掌打在赵一阳的脑袋上:“说什么呢?何来不满之处,公主又是贤良淑德又是英姿飒爽,我如何来的不满之处?”

    他暗地里翻翻白眼,自知是没得问了,压根就是问错了人。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斗嘴

    除夕前两日的深夜里,便是敏嫔回宫的那一日,京城下了大雪,纷纷扬扬落在道上,等翌日清早起身开窗一看,满眼都是雪白。

    周皇后出门走去了一段,回首一望尽数是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明显的不得了,这便是今年在地上留下最厚的积雪。

    她穿着一袭大红色的裘衣,瞅着像是漫天大雪中的一朵红梅,她笑靥如花只道:“这雪够是大了,等小六小七回来定是好一番玩耍。”

    旦儿便跟在旁边,笑了笑:“是呢。”

    她进宫已是近两年了,今年却是最忙的一年。

    只因着去年怀中大皇子多处都是不便,元治怕她操劳,说起来当时却是也没什么劳累的。

    而后大年初一便是生下了孩子,之后的整个年份里都在坐月子,不曾好好的耍一番,按理来说也不能算是过了年。

    只今年,后宫一切事宜的重担压下,才恍然有了那般才成皇后的错觉。只是虽说依旧在忙,周皇后还是每日炖了小汤、蒸些小食给元治送去,只因宫中事事都要烦着元治,她自觉元治才是最辛劳的人。

    因此每日都下了膳房洗手作羹汤,不经他人之手尽心尽力,等这遭忙完了才是去操心其他年关的事儿。

    乾清宫内。

    只因除夕将近,公文奏折一篇不少还增多了,本是给忙的焦头烂额的元治却是听闻周皇后又为自己送点心来了,始终皱着的眉头却是平坦了开,添了些欢喜之意。

    他放下墨笔,将砚台纸笔纷纷挪到了一边儿去,见前方周皇后朝自己款款而来,心中欢喜更甚。

    连忙是迎了上去在袖子底下牵住了她的手才道:“皇后,今日又为朕送点心来了?”

    周皇后笑了开,点着头让他坐回位置上去:“是,臣妾知晓不但后宫繁忙,想必前朝事务、大臣也具是烦着皇上,又怕下人照顾不好,便是亲自来送。也不知道皇后见着臣妾是烦呢,还是欢喜呢?”

    “胡说!”元治装着嗔怒的刮了她的鼻梁道,“自然是欢喜不已,也就你心系朕,才会来给送食,他人哪有这般的心思,这朕还不欢喜?”

    周皇后被夸得面红耳赤,不由刮了他一眼娇嗲道:“皇上才是胡说,哪里是臣妾一个人懂事,分明是其他的妹妹们十分懂事不愿搅扰我们帝后二人,因此这活计还是落在了臣妾身上。”

    元治看她那般不好意思,便是戏谑道:“听起来皇后也是辛劳不已,不若这般,明日起便叫和嫔几个来送便是,免你累了去如何呀?”

    周皇后知他是在逗话,也不气恼,只是一时无奈了去,红着脸呢喃了许久才是冒出了音来:“皇上不是早前让臣妾奉旨争宠来着”

    “哦?有吗?”元治调侃完便是准备装失忆了,一时间竟是装得不要太像。

    便是太像了才让周皇后一下子反客为主:“既然如此,那是臣妾记岔了,皇上请便。”

    那瞬间便冷下来的脸把元治都看呆了去,一时间眨眨双眼明了不过来,等见她摆弄好了碗筷,一言不发便是转身离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周皇后或是真的计较了。

    也是奇了怪,分明从前没这般易怒的,再说他至尊之身竟是因她上次不见他后留下了阴影,最见不得她生气难过。

    因此想着自己或是惹怒她了,便是立马起了身去抓住了她的手腕,迟疑道:“皇后、当真的生气了?”

    “臣妾哪敢啊。”

    又是这句话了,元治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给闹大了,只便上前看她的脸。后者则是左一个扭捏右一个不肯,看得元治那个难受。

    他一时间便是软了下来:“囡囡是朕的不对,朕说过那话,朕记得,你可别气了?”

    周皇后疑惑道:“‘囡囡’是谁?”

    元治的脸颊“唰”一下上了红,只解释道:“是你,‘囡囡’是一种称呼,多用来叫闺女的,据说也是亲昵的意思。”

    她一听,刚降下去的羞涩又是升起:“这叫什么话?您这胡喊,可不就乱了辈分?”

    元治见她那般想必是要消气了,便是道:“哪里是,只不过朕待你亦是如同待闺女疼着、宠着,哪里不对?”

    周皇后听这话却是不应了,垂着头一时间竟又让元治紧张了去,他还正想去偷瞄个几眼,面前的女子竟是肩膀一抖一抖起来。

    他刚巧傻了眼便见她抬起头来,掩着嘴笑意不止,眼中尽是欢喜哪里有得恼火的意思??

    这是被骗了啊!好家伙,这皇后越是会耍人了,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他脸色一沉,嘴中装作严肃道:“好你个皇后,竟是敢骗朕?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若是他人,见元治脸色沉下来、声音威严起来定是怕得不行,周皇后却知他什么性情,只是微微福身,脸色好笑道:“臣妾哪得敢诓皇上?还不是皇上先逗臣妾来着。”

    这可行,连是顶嘴都均学了去。

    他刮着她情意绵绵的眸子,一时间又是说不出话来,只好无奈一笑,便是一阵笑意传了来。

    周皇后这才招呼他忙来将点心均吃了去,也是怕凉了,二人这是斗了会儿嘴,深感有意思。

    “对了,皇上可将请母后进宫的帖子写好了?”这也是她忽然想来的事儿,便是生怕元治公务繁忙给是忘了。

    果然,他拍打了一下脑门,确实是给忘了个干净,这才愧疚道:“还是皇后细心,朕且是给忙忘了去,还亏得你提醒起来。”

    周皇后笑了笑:“臣妾也是刚巧记起来的,知道皇上近日来都是忙的,恐是忘了。”想了想她又是道,“不若皇上便将此事儿一并交给臣妾吧?”

    一听这话,元治立马是摇了摇头,不带一点犹豫:“不成,这本就是小事儿,朕自己也可以做,你后宫也有许多事儿要准备,这点小事儿还丢给你算怎么回事?”

    她一听笑道:“皇上也说了,这只是小事儿,更何况后宫的事儿哪有国家大事儿来的重要?您且安心办着,下帖子的事儿全权交予臣妾,臣妾定不会有所差池。”

    既如此,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两个顽皮的

    便是年关将至,宫中早早就让人送来了帖子,按照往年的习惯依旧是请小六小七与苏幼仪一同前往,季玉深自然是要跟着的了便是没什么好说的。

    也是因着往常,不说进宫一同参加宫宴已然成了惯例,连同是元治亲自写来帖子,亦是无形中成了规矩。

    只是一张帖子而来,便是自称儿臣,苏幼仪也是不知究竟是皇上写的还是皇后写的,自然也没有太过在乎,终归都是儿臣没有错的。

    又因着几日大雪连连都在下还未停下来过,御园倚绿榭的庭前大片都是鹅毛大雪,铺得一层厚厚的。

    在欣喜这场大雪幸好在除夕前如约而至的同时,苏幼仪也在愤恨两个孩子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据说是两个小王爷昨儿夜里欢喜除夕到了,在屋子里叽叽喳喳的偏生是睡不着,好不容易到了后半夜才是没了声响,因此一觉睡到了午时后。

    只是醒来见窗外的雪铺得比前些日子还厚,二人又是欣喜了一阵,随意扒了两口饭便抛开了几日来都怕着的寒凉,双胞胎门均是裹了件宝蓝色小袄便跑出去了,不多时便将身后跟着的一众太监侍卫的,给丢个干净。

    一众人灰头土脸的回来复命,好在苏幼仪是个随性的,倒也不在乎这些个东西。

    毕竟这墙算高,门口也不见任何异样,说明俩孩子还在御园内;又是两个机灵的总不会跑去深山野林,小河也不深,狼狈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遇见这么个随性的主子,两个贴身宫女也是无奈了去。只是主子都发话了,他们做下人的也不能怎么着,只好时不时去门外看看,只希望能见两个宝蓝色的身影从雪地里走来。

    结果半日便是过去了,直至都开始准备团圆饭了好还不见这两个娃娃回来。苏幼仪这才跟着站了起来跟着倚在了门边儿,面上不露过分担忧,眉梢之上却是有愁绪不掩。

    霞儿到底是沉不住气的,因此便是看着比他人还要着急,随后便是半是犹豫得问向苏幼仪道:“娘娘,不若派人去找找吧?冬日天色暗得晚,眼见着就要天黑了,恐两位王爷就算是没事儿也会找不着回来的路啊!”

    烟儿怕霞儿的急脾气会冲撞了她,便是一旁柔声跟道:“娘娘,霞儿说的在理,到底是两个孩子,便是派人找找吧?”

    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想着小六小七聪慧,又是两个人可相互照应,定是不过一会儿便回来了,就想着且再等等,要是派人去找反倒是兴师动众,便不想劳烦一众人。

    但是此刻一听加之心中也略有着急,便是应了道:“是这个理,也不知道那两个野到哪里去了!你们两个姑娘家就不要亲自去了,让多福多禄带几个侍卫太监的往这周围处处看看。”

    “是!”霞儿最是积极了,便也是心急如焚便往外跑出通知多福多禄,却是到底按捺不住,见他们要去找了便是主动一块儿去了。

    苏幼仪知道她待小六小七感情极深,到底不放心,便让烟儿这般沉稳的跟着一道去,免得是出了什么意外,烟儿自然是没什么不好的了。

    不过一会儿,御园内便是此起彼伏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六王爷、七王爷!”

    各个宫中正准备前往倚绿榭用团圆饭的太嫔太妃听着声嗓不由惊了一惊,好奇着这小六小七又是闯什么篓子去了,不由心下一紧。

    还是贵太妃见霞儿烟儿跟着找,便是在门边儿主动给叫了下来:“烟儿、霞儿!这是做什么?六王爷、七王爷是怎么了?”

    霞儿站的远又是心急,一声又一声的叫喊下尽是埋没去了贵太妃的叫喊,倒是烟儿听了去,连忙赶来她的门前一拜:“请贵太妃安。回贵太妃,两个小王爷跑出外头玩了一下午,如今还不见回,太后娘娘担心着便命我们几个出来找找。”

    贵太妃一听恍然大悟,心下也是吊了起来便是道:“那快去,且去罢!可别在我这浪费了时间。”

    “多谢贵太妃体恤。”烟儿面带焦急快速的福了下身,立马随着众人去了。

    贵太妃心下亦是着急了起来,不过一会儿便是吩咐道一旁的宫女:“去,看看我们院儿中有多少宫人,纷纷派出去助多福公公几个找小王爷,快去!”

    一时间,各个宫中的太嫔太妃均是知晓了去,于是也纷纷派遣了人去找小王爷。

    大概又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还是没有任何人回来报信,苏幼仪这才是将焦急呈现在脸上,因着不放心非要待在门外,下人们没办法却是照旧为她搬来了凳子。

    她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来来回回,连是季玉深都看揪心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是去找的人还没回来,远处的冬雪之间却是传来了一阵相互打闹的铃铛般的笑声。

    苏幼仪惊愕的抬起头,远远便能看见昏暗之中两道小小的影子在冬雪中一深一浅的走来。

    她在那一刻才是传来了心慌的感觉,又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一时间在众人的诧异之下先行冲了出去,跑到了两个孩子的面前。

    她傻傻的看着,才是彻底松了口气,她抖着手上前一个两个的揉揉脸,捏捏袄。好在除了脏点,没得湿了也没有受伤。

    她不想常人那般上来就问他们二人如何,只就那样左看看右看看兀自找着哪里有受伤了没有,见是完好才是松了手瘫跪在地上。

    两个孩子本就没搞懂苏幼仪在做什么,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见她瘫跪在了地上才是奇奇怪怪道:“母后,你这是在干嘛呢?”

    她一句话都没说,又或者是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气,没话说。

    小六小七向来懂分寸,因此她才从未多加管教,要去哪疯哪玩都不在管束之内,今日这般是头一回,她才是尝到了为娘者是何心情。

    季玉深早就跟在身后上来了,见着苏幼仪的动作停下来不再说话,才是弯腰将她饱了起来,对着那边懵懂的两个孩子道:“回去沐浴。”

    随后便是带着苏幼仪大步往前跨去,留下孩子不明所以。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梳妆打扮

    季玉深讲课一向有意思,却是平日里不苟言笑却是够吓人,特别是先帝早逝,他们的脑中已经渐渐淡忘先帝威严的一幕,剩下最后的却只有祥和。

    因此除了元治的圣威不可触,也就季玉深能让他们怕一阵,特别是方才的眼神,怪吓人的。

    两个孩子浑身抖了抖,暂且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儿,以至于回了倚绿榭见着各位太妃太嫔不寻常的眼神也是觉得瑟瑟发抖。

    因此便好似是在一众人的审视之下才去沐浴的。

    等小六小七都洗得干净换上一生新衣,出去寻人的宫女太监侍卫也都陆续回来了,这时他们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一时间心中愧疚不已。

    而苏幼仪等沐浴好了,才是发现季玉深早已收拾好了正倚在寝房门外望着外头刚刚是升起的那一轮新月。处处飘零的雪花已经是落在了他的身上,甚至是飘进了房中。

    她只一言不发的忘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转身先让烟儿霞儿伺候自己换上新衣。

    今日季玉深又是如往年穿了一身褚红色的衣袍,据说还是他亲自嘱托了烟儿、霞儿备的,想是那年夸赞过红袍能衬得他风度翩翩带有贵公子的气派,因此才是选择了这身衣衫。

    按理来说月白色的长袍亦是不错,偏偏过个年当是喜庆一些,穿素色的衣衫恐让人说是不吉利了。

    到底若不是她那句夸,恐怕季玉深是能有多随意便是多随意。

    苏幼仪本就是向来素净的人,只因着是除夕,换下一身新衣参加宫宴到底不能过于随便。

    因此烟儿与霞儿便是为她准备了湘红色的宫袍,袍上另外用金丝银线勾勒出了金红色大朵牡丹的轮廓,每一朵都美轮美奂、雍荣华贵,衣袍之上还缀有琉璃小珠压地,走一步便是三两声。

    她望着铜镜之中的模样,发现自己的身段确是保养得当,在一身宫装的衬托上窈窕至极,片片金红更是将吹弹可破的皮肤衬得更加白 皙,正如外边儿飘得白雪。

    这时她才是喃喃问道:“哀家可成熟些了没有?”

    从铜镜里看,好似确实变得比往年成熟了许多,往年刚是丰腴显得像是孩子,今年好似消瘦了些,成熟是成熟却不是老态,举止也是高贵且又娇艳终于是看着不像与元治像是同龄人了。

    霞儿亦是望着那铜镜中的模样笑笑:“太后娘娘可别胡说,您还是少女的模样,美艳十足,不施粉黛都已倾国倾城。”

    苏幼仪只弯弯嘴角,对这话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只要不是二八年华便好,人总是要年长起来才好。”

    烟儿边是为她梳着发饰边是道:“娘娘哪得是人,与那季先生分明就是神仙。”

    她边说着,边是将苏幼仪的青丝挽起,又是插上了两只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垂下细细的羊脂白玉流苏,发饰不多却是一点即亮。

    那头的霞儿则是为她镶嵌上蔻丹,其中个个都雕刻成绝小的曼珠沙华的形状,再以几颗泪水般大小的鸽血红宝石点缀,确是美极了,也不知道这是如何坐到的。绝美的脸映在铜镜中,并没有老去的迹象,仍然十足的娇艳。

    一切都准备就绪,便是差个点上朱唇,却不知道季玉深从哪冒出来的,竟是恰巧站在了苏幼仪的身后,两个姑娘一见手上立马就渐渐停下了忙活。

    正犹豫着,他已经是摆了摆手:“我来弄就好了,你们且就去吧。”

    二人自知他的手艺不必自己差,便是弓着身子走了出去,那边的苏幼仪这才是回头见他浅浅一笑:“今日打扮着实好看,青衫果真是素多了。”

    季玉深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欢笑淡然眼中却是有笑意荡漾的:“你今日的打扮也实在好看。”

    边说着,他上前撩开了袍子一屁股坐在了梳妆台上,面对着她,手上便是执起绛点朱唇的描笔轻轻在她不点而红并是娇嫩的唇上点了两下,一双薄唇立马便是丰满起来。

    他遏制住心中想要探头去尝一尝那殷红胭脂是何滋味的冲动,伸出无名指在她的上下唇中轻轻涂抹,一时间方才的殷红便是晕染了开,仿若天边的红霞,更是好看起来。

    而后他又是拿起眉笔在她的柳叶眉上轻描两下便罢,只因她的眉毛本就好看,生的就是一般娇艳,也是这张面庞能活灵活现的原因。

    这之后又是一些添补,妆容才算是完成了。

    苏幼仪心中不免唏嘘,季玉深却是熟练,也不知道这些个画眉、点绛的手法究竟是哪里学去的,一点也不生疏。

    而后他又好似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一时引得她疑惑不解。

    原是他见她的门面有些单调,有见一身华贵她洁白如玉的手腕上却没有玉镯点缀,不过苏幼仪想来不喜欢带什么首饰,那般的手腕足以赏心悦目了。

    便是那连脸庞不挂一副耳坠恐是真显单调,因此他便往首饰盒中找了一找,最终才是寻来了既是简洁又是不失高贵的一双金丝缠玉莲耳坠。

    季玉深亲自为她戴上,当它从手心中滑落之时,下摆一排金铃子叮叮当当响了起来,随后静止袭来才是垂至下颌往上一些,衬得长脖白 皙修长,那皮肤确是细腻不已。

    他很是满意自己的选择,便是将苏幼仪扶了起来左又看了看,右再看了看,嘴角抑制不住的疯狂上扬。

    后者倒是不在乎自己是什么模样,只是见季玉深欢喜便是知道自己的模样深得人心,因此不需再看,便很是自信,只是嘴中囔道:“哪来的好手法?姑娘家的东西倒是学了大半。”

    季玉深很是正大光明的欣赏她的美貌,丝毫不带掩饰:“有什么好学的,日日见她们为你梳妆打扮,多多少少能领悟到一些,反正今后都是要为你打扮的。”

    一席话说得苏幼仪的俏脸微微红润起来。

    只听他又是问道:“你今日很是担心?”

    一听这话,她下意识的叹了口气。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冰球

    苏幼仪像是在思虑了片刻,才是应道:“不是担心,是自责,突然发觉我这个母后当得很是不称职。”

    她一时竟是感慨了起来,“就因他们比往常的孩童来的聪慧些便是待他们十之放心,却是忘了他们不过也就是孩子。今日索性只是惊险,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儿,我该如何向宗亲交代?”

    说罢,她默了一会儿才是道,“我着实不配为母,竟是懒到连孩子都那般放心。”

    季玉深闻言只是淡淡道:“你懒也不是一日两日,难不成今日才有发觉?”

    前者瞪了他一眼,怨念十足,仿是几只箭矢刺向了他,却是引他无故发笑起来,连连是笑道,“行了,别看我罢,你那眼神我瞅着爱笑。既是收拾好了便走吧,想必膳食都摆上来了,别让旁人等了去。”

    她听了在理,便是一道去了,等到了时辰,刚巧便是他们二人到达了膳厅之中。

    因着方才是事儿,中太妃太嫔是不敢随意吭声,怕也是苏幼仪她并未消气,其中两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家伙则是委屈巴巴的撅了张嘴,连是看都不敢看她。

    只听她踏至厅前便是威严着一道嗓音:“小六小七,过来。”

    她极少用那样的口气说话,更别提今日装着得是一阵盛装,平日里都是朴素装扮,今日一见立马不同寻常起来,两个毛头孩子自然也吓得不轻。

    只好轻轻作一步两步来到她的面前,低低的应了一声:“儿臣请母后安。”

    苏幼仪到底是一路嫔妃、皇后太后的走过来,威严自然不低,此刻低头俯视他们更是使得压力更甚。她便是不曾讲话,那般凝望,也没开口说一句责备也没有与他们亲热。

    一时间,二人都害怕起她生气。

    到底是小七比着小六还是幼稚的,胆儿也大,怕她气得不理他们兄弟二人,既是委屈着又是害怕的冲上前抱住了她的腰间,一袭衣袍立马就被揉 捏在一块儿。

    “母后、母后,您不要生气,不要怪我跟小六了好不好?我们真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是抖着声音的,满满都是透着胆怯,都不是怕苏幼仪发怒,而是害怕她今后再也不理他们。

    孩童的想法总是简单的,自然小六也是心有灵犀与小七所想不差,立马就是跟在后边儿接到:“真的真的,儿臣今后再也不敢了,母后就不要生气了。”

    苏幼仪好似对他们的道歉一无所动,甚至是冷着张脸又问:“哦?认错了?错在何处?”

    小七从她的面前缓缓站起身与小六并肩站在一块儿低声呢喃道:“儿臣们不该大冬日的在外疯玩,将母后抛之脑后,更是让全御园上上下下的人操心,惹来一阵兴师动众。也难为了各位太妃太嫔的,小六小七便是对不住了。”

    说着他们不仅是向她鞠了一躬,更是朝着四面八方的宫人以及厅中所坐的太嫔太妃鞠了一躬。

    宫人们吓了一跳纷纷是跪了下来齐声道:“奴婢/奴才/属下不敢当。”

    更别提是上首的太嫔太妃们亦是惶恐,很是想向他们说句不必,却是见苏幼仪无动于衷,再想着她或是没消气,便是不敢轻易宠着那两个孩子。

    到底是贵太妃于心不忍,才是先一步道:“好了,六王爷、七王爷你们且是不必这般,今后多多懂事儿些就是了。”

    既然她是开口了,其余人自然没这么慌张,跟着就是一句句道,“就是啊、就是啊……”

    苏幼仪见着有松动之意,可季玉深却是不接这个茬,像是铁了心要跟那俩孩子逗一逗,便是道:“哦?是吗?为什么不能在外头疯玩?”

    两个孩子被他一问傻了,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更是摸不清头脑,这不是大人们说得不能在外疯玩吗?

    到底两个是聪慧机灵的,随后想了一阵便是很快明白过来。

    只怕季玉深那是想让他们俩主动明白其中的利弊关系,不希望今后他们只说大人说的算会是不服,加之他是多少偏疼母后?今日母后委屈了,他还不得替着讨回来?

    因此小六便是掰着手指一字一句道:“大冬日的容易受凉,深山野林又是容易迷了路,要是哪里有心怀不轨之人指不定被害上一番,到时候又是免不了要各位操心。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母后担心我们俩个孩童。”

    分析的很是透彻,特别是最后一句深的季玉深的心。

    因此便是不多加计较,欢欢喜喜点了头。

    而后,苏幼仪才算是不再计较的牵起二人的手朝座位上坐去,嘴中便是好奇问道:“母后想知道你们今日在外是做了什么玩得这般晚,可愿意与众人分享一番?”

    小六小七纷纷是扬起了笑脸,特是小七抢先了道:“自然是好的!”随后便是清了清嗓,像是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一般做好了准备才开嗓。

    “今日与小六见雪地厚着,很是有意思,便相约着上山去了,山中虽说都凋零尽了却也很是密集,一时间玩疯了竟是找不到路了。

    只是刚巧那时在雪地上遇见一只在冬日里现身雪地上的幼兔,觉得甚是好奇。那兔子还温热着,气息犹存,我与小六见四下都被雪覆盖了去,找不到兔子窝便是为他建了一兔笼。”

    小六在这时便是笑笑接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人便有好报,之后竟是找到了出山的路,就是见一片空地便是打起了雪仗来,还堆说是谁的雪人最是好看,一顿疯玩过后才晓得下山。”

    说到这里,小六不知道为何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时日头其实还未有落下的迹象,还早着的。

    只是我与小七路遇一丛花见是开的极好,却是说不上名,想起从前听说的父皇曾给五哥做过梅花冰球,他总是念叨着。一时间也起了这个念头想给母后做一个,这才与小七在那溪边儿头捣鼓了许久。”

    原是这般。

    苏幼仪有些诧异,不禁便是问:“可哀家见你们回来,手中并无其他物品,那冰球?”

    小六小七嘿嘿笑了起来,小七便是紧接道:“那冰球做得还不好,天便就要暗了,我们怕它化了便是给埋在了那得雪地处,方才已经命人去取来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陈年旧事

    正说着,两个孩子已经是摆了摆手,后方的太监便是弓着腰笑呵呵的上了前来,手上捧着一个玉碗,碗里头正是一朵化了边缘的冰球。

    到底还是两个孩子,授意自然没有从前先帝的好,只见它并非晶莹透亮而是其中蒙着雾泡,边缘也很是粗糙。

    只是能隐约见那冰球里头簇拥的朵朵盛开的花,确实是不知名的,只怕是山林中采的也好,不过却好看至极,于两个孩子来说确实是有心了。

    他们怕是连冰球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却是依着自己的法子去做,这份心思着实让人心动。苏幼仪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方才那般冷漠,只怕吓到了两个孩子。

    周遭的人全都挂上了欣慰的笑意,只道是,“王爷真是懂事、长大了两位王爷”

    这些话语充斥在她的耳边儿,一时间心就软下去了,将那冰球递给了霞儿笑着道:“这便放在哀家窗台之上,免得是融化了去。”

    “是!”霞儿欢欢喜喜的接过便是立马退下去了,只怕那冰球会融化了去。

    苏幼仪便是紧接着只拥着孩子在臂弯之间,笑容渐渐变得和蔼起来,对两个孩子说道:“冰球可是不做,但你们一定要早归。”

    这般一看,她的气算是彻底消了,一场其乐融融的团圆饭便是开始了。

    与此同时,赵家的宅院内,来来往往众人备着饭宴,热闹非凡。赵老爷便是刚刚换上了新衣,赵夫人正在为他梳整着头发。

    “一阳新衣什么的可是换上了?团圆饭去叫过几回了吧?”赵老爷突然便是问道。

    赵夫人撇了撇嘴,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很是不悦:“新衣是送过去了、团圆饭也命人去催了,告诉过他是要进宫参加宫宴,但是瞅他却是一脸的不愿意。”

    赵老爷自然是听出她口气中的不乐意,她也并未掩饰分毫便也就是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难为你了,也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但一阳还是孩子,亲母又是早逝,只希望你多担待他那叛逆的个性。”

    赵夫人听他这般说,心中也是软了一半:“你可别这般说。确实,我最初恨极了他,但是之后也明白一阳那孩子怪可怜的,又是你的孩子总归是要待他好的。若不是他不待见我,我何尝会不待见他?”

    赵老爷便是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是说些什么。

    赵一阳因着母亲没有正经的名分又是早早没了,因此自幼便是叛逆,加之最初赵夫人是很不待见他的,一来二去他的性子也就刚强起来。

    他不愿再伤了赵夫人的心,却又是可怜那孩子,便是一边儿哄着夫人不敢再说要让赵一阳认祖归宗的话,却也是以“叔叔”的身份在帮衬着赵一阳。

    久而久之,赵夫人知道他的辛苦,便是渐渐去接纳赵一阳,逢年过节回来也好生照顾,没说什么埋汰的话,让府里头知道的人都喊他一声“少爷”。

    可惜赵一阳的性子已经是定性了去,早已经是对赵夫人印象极差甚至是不听管教,对着赵夫人的好也是不屑一顾,有的时候还要去冲撞一番才算是完。

    那赵夫人被气的,如今待他也算不得热络,总得便是你要不领情便算了。今是马上近年关了,赵夫人心软舍不得将他一个人丢在军营,便是问着他要不要回来过年罢,好在有白言帮衬着给是硬塞回来。

    那厮不情不愿,这几日便是窝在房中不肯出来。

    今晚是宫宴,赵老爷思量着他是个男儿,今后还是要扩宽人脉才好,便是想带他进宫去走一趟。只是这一去难免让人知道那是赵家的私生子,也怕赵夫人不乐意,他便私下纠结,不敢询问。

    好在那赵夫人与他算是心有灵犀的,自然摸清他在思量什么,便是让他放手去便罢,让那赵老爷很是感激了一番。

    只是赵一阳不好搞些,让人着急得很。

    赵夫人心中过了一遍,便是思虑道:“不若我一会儿便是去给一阳说说?他应是懂事儿的才是。”

    赵老爷自然也是想带着赵一阳进宫去,自然便是只能先委屈一下赵夫人,便只是拍拍她的手道:“辛苦你了。”

    片刻之后,赵夫人便是出现在赵一阳的门前,后者见是她脸色立马臭了一半,赵夫人哪里是不知道的,眼睛可看得清清楚楚,却是心中郁闷也只能憋住。

    “你来做什么?”赵一阳很是不屑的挡在门前。

    赵夫人可是没这么客气的,直接便是推开他了走进了房中嘴中边是道:“你得唤我一声母亲,再不济也是一句主母、夫人,这般喊是成何体统?”

    赵一阳冷冷笑:“我无爹无娘教,身在军中就是个野蛮人,没这么多的礼仪。”

    赵夫人在房中扫视了一眼,果然是那新衣动都没动过就是整整齐齐的摆在床头,她不甘示弱的应道:“你爹要教导你也没曾见你听过?你与你爹那点儿血缘就是在的,怎么说我是你爹明媒正娶的妻室,按理说就是你娘没错!”

    “放你的狗屁!”赵一阳很是不屑的倚在门上,“就你?逼死我娘、虐待后子还敢说什么这般道理的?”

    赵夫人被他说的恼火,却是压住了脾气,坐在位上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端的是大家闺秀的举止。

    “你便是这般,认定的事情不管别人解释多少遍都是徒劳。你爹与你娘的那段情,说起来我是你爹的正妻,我才是最受伤害的那个你明白吗?”

    她莞尔一笑又是失了笑意道,“确实,因着你娘与我是好姐妹,我当时是心中有气不肯松口纳她为妾,她本就身体不好,郁结之下又是难产才是身亡,可是比起你所说的‘逼死’倒还赶不上。”

    赵一阳没了方才的浪 荡,而是眯着眼阴翳道:“分明便是一个妒妇,非说得冠冕堂皇!”

    赵夫人道:“我承认我有错,可是哪个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丈夫与自己的金兰姐妹搞这种事儿?!”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是道,“你娘早逝,独留下你一个人,我心中也曾百感交集!你儿时我最起码是对你不理会又是何曾虐待你?你总说你心性都定了才来与你热络有什么用,我倒是问问我给自己机会接受你,你又何曾给过我机会?”

    她一掌拍打在桌上,眼眶微红,看起来是多年的委屈压在心中无处释放。说到底,不待见赵一阳还不是因为不愿意回想起他亲母的死与自己多少有些关联。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首次

    赵一阳的心中说是不震撼,那到底是不可能的,其中的恩恩怨怨,他还是多少知道些的,只是心中有气因此口出此言,也是不肯承认赵夫人待他确实是好。

    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赵一阳才是木着一张脸冷然道:“你与我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哼。”赵夫人冷冷一哼,“我倒是不求你待我态度有所改变,愿与你说些这事儿不过是受不得冤,也算是我心中的一道救赎罢了。”

    随后她才是说了来意,“今日 你父亲当要带你进宫去,不是走个过场只是觉得你虽不在朝中多少还是个少年,今后有哪里需要帮衬的也能扩些人脉。新衣都是你爹亲自挑选的,花色什么均是依你的习惯,堂堂七尺男儿是扭捏些什么劲!”

    以他的年纪已不是孩童了,但对父亲的心绪却与孩童没有哪里不同的,因此听说是赵老爷亲自挑选的,心下还是有荡起微微波浪。

    只是脸上不动声色,眼色到底是不一样起来,开始若有若无的瞄着床头的那件新衣。

    赵夫人自然是瞧见了,见他不说话便也是知道今儿这话他应该是听进去了,因此嘴上悄悄弯弯嘴角又是收敛回去。

    她只当是没见过亦是没笑过道,“晚膳一会儿就摆上桌了,几个叔伯都是来了,你便麻利些沐浴别是迟到了。”

    说罢,也不等赵一阳回应,像是怕他反悔似的,只得目不斜视的朝门口走去,脚步急速,立马便是消失在他的院子里。

    到了晚膳时分,果然是如赵夫人的意思,他乖乖的出现在了膳厅。当时下人正在慢慢摆上膳食,一众女眷长辈都还在前厅后院儿唠嗑,厅中无人只他最是早早的坐在了膳厅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众人摆膳,好不无聊。

    下人们见着纷纷是吓了一跳,一时很不习惯的喊着:“少爷。”

    赵一阳倒只是与赵夫人赵老爷关系僵持,与下人却很是热络,一如往常般待人笑嘿嘿道:“今日这菜式很是丰盛,快跟小爷说说都有些啥?”

    就因他一向是待下人和善,下人们个个都喜欢这个主子,只是知道他与家中主人不和因此也少来往些。像今年这般不仅准时还是提前到膳厅的也是头一回,因此个个都喜欢跟他说话。

    此刻更是一窝蜂涌上来,其中一个小婢女赶在他人前头应道:“回少爷,今年的菜式有‘团团圆圆’、‘五福临门’、‘三阳开泰’、‘笑口常开’”

    “行了行了。”那婢女刚是掰着手指算着就被赵一阳打断了开。

    他本就是个文识上全是不知的人,这一道道全取一个成语他却是不知究竟为何菜,只觉得脑门都要炸了开,从小到大他也就知道“年年有余”是什么菜,其他的实在是为难他了

    随后他便是吐槽道,“不过几盘要进肚子里的,不晓得取这一个个繁杂的名字作什么。”

    众人给他的说法逗笑了,其中一个家仆便是道:“少爷,怕不是您看不懂吧?”

    “讨打!”赵一阳装是恼羞成怒,动手锤他一下,实际上并未下了力气,那家仆搓搓胳膊夸张的表情引得一阵发笑。

    而后,他又是跟下人们闲聊起来,说了军营中的一些乐子,惹得众人好奇起来。

    远远门外本要进来的赵夫人已是听见膳厅内传来一阵话语声与笑声阵阵,一时好奇停下了脚步并未上前去。她只待在门外定睛一看,竟是赵一阳在与下人们逗笑,个个脸上扬着笑脸,与今日这大年三十倒是应景吉利。

    赵一阳在外时常是穿着一身军装,哪怕归家也是日日素衣。今日难得是换上了一身他最是喜爱的墨绿色衣袍,袍上以鸟雀样式添补,项上又挂有一玉金圈,看着是洗去了军中男儿的风尘,反倒有些大家公子的气派。

    额上两边的发丝垂了下来,又顺着那两条须反向编了两条细辫扎在脑后,头上则用纹雀银鳞的发带绑好,再以一墨绿色的玉簪别住。

    这般一看,脸庞才终是看出了稚嫩的影子,宛若风度翩翩少年郎,可惜那是一个要上战场杀敌的。

    赵夫人失声笑笑,对他一身装束很是满意。想到自己这么一走进去恐是让他失了玩耍的心情,便对一旁的管家说道:“你且进去盯着吧,我便不进去看了,处处都要注意好,别叫下人粗心大意了去。”

    “夫人放心,老奴明白。”那银白色发丝掩在黑发之中的男子便是那般道,也知道她为何不进去了,便是并未说其他的,只恭敬的弯了弯腰。

    待她走后,才是缓缓走进去,冲着那堆个人面带笑意的咳了咳,直至众人的视线都给吸引过来,吓了一跳他才是道:“都在做什么呢?时辰马上到了,你们不去布菜竟在这里偷懒。”

    因他带着笑意,看上去倒是不显严肃,只是各位还是一点差池、一句怨言都不敢有的应道,便是不跟赵一阳唠嗑,转身走去干自己手头上的活计。

    管家这才笑呵呵的冲他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少爷,这些个家伙要是不喊一声恐就将活计忘了光,这才叨扰了少爷的雅兴。”

    “小事儿!”他摆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该是他们做的确实是不能随便,这都是小事儿,无需与我道歉,你也且去四处看看吧。”

    在待人处事这边儿,赵一阳确实是善解人意一些,不像那些个纨绔子弟,倒像是个懂事儿的。管家只在心中这般想,表面上倒也没有露出丁点。

    等管家走了以后,他一人又是无聊了许久,磕着一根签儿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便是看着众人来来往往,好不无聊。

    便是在这时候,门外有一个嘿咻咻的身影正在探头探脑,赵一阳一时好奇,眼神便是粘在了门口。

    那件大红色的袄子正在门边儿一时收缩,见身形应该是个孩子。果然不过一会儿,那的人便是彻底冒了头来,露出一张水灵灵的脸蛋,竟是他从没见过的面庞。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藕儿

    赵一阳立马就提起了兴趣,更何况那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瞅着内敛羞涩,好是谨慎也瞧了很是可爱。

    他招了招手,那小娃娃便是拽紧了衣袄小心翼翼一步两步的走过去,见他边道:“哥哥好。”

    是个很有礼态的小丫头。

    每当过年,府中便是会许可让下人将自己的孩子带进府来耍,等忙碌的几日过去了再给他们告假。

    但是眼前的丫头一看就不是家中下人的孩子,这服饰与这般体态,还有小娃娃白白净净的脸,应该是不知道哪方亲戚的。

    赵一阳和煦的笑了笑,冲她道:“来,哥哥抱好不好?还是要坐上这里来?”他拍了拍一旁的椅子。

    小姑娘像是怕生的,微微摇了摇头就是道:“我坐这里就好了。”她便是指了指他旁边儿的座位。

    但是她个子不及,又不是男儿家可以随便爬的,便是有些焦急不知道从何入手才好。

    他见状笑了笑,伸出两只手钳住她的下腋,便是不一会儿就给抱到了椅子上去,让她稳稳当当的坐了好来。

    随后二人并排坐好,赵一阳便是说道:“你爹娘呢?怎的一个人跑来这里?”

    小姑娘的眼神暗淡了些道:“方才我想去茅房,娘亲特让一个婢女姐姐带我去,后来有人来叫门外的姐姐好似是有事儿要忙,等我出来的时候那姐姐已经不在了。人太多了,我找不去回去的方向便找来了这里。”

    他这便恍然大悟,不知是哪个粗心的婢女将这孩子一个人丢在那里,于是安慰道说:“既如此,你别是担心,这里是膳厅,你爹娘一定会来这里我们便是在这等就是了。”

    小丫头点点头道:“是、谢谢哥哥。”

    而后赵一阳才是跟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是问道:“对了,你是哪家的孩子?”

    “啊,我是”

    “藕!藕儿!”

    刚巧是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喊叫声,小姑娘一听,立马麻利的从椅子上滑下来往外跑去,脚下一步都不敢停下,便是跑到门外大喊道:“爹爹!娘亲!”

    看来是家里人找来了。

    赵一阳也跟着小娃娃的脚步往门外走去,果然是不远处跑来一众人。为首两个是年轻夫妻,赵老爷与赵夫人则紧跟其后,还有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婢女,想必就是将孩子弄丢的罪魁祸首。

    几个人听到孩子的叫声纷纷是停了下来,还没反应过来孩子是在哪个方向,就有小小一团的身影扑进那年轻女人的怀抱,定睛一看正是他们要找的孩子。

    “娘亲”

    那孩子或是见到爹娘激动些,一时间抽噎起来,大人们虚惊一场到底也有些慌。那年轻女人便将孩子抱起来轻轻拍打着背,旁边的男人也在低声安慰着。

    二人的额上竟是汗珠,还大喘着气,可看得出来确是着急到不行。

    赵老爷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大怒冲那婢女道:“究竟是怎么办事情的????叫你看着小小姐你也看不住??”

    那婢女大骇,连忙跪了下来抖着身子冲那对年轻夫妻说道:“堂少爷、堂夫人还请恕罪啊!是奴婢做事不利,奴婢该死!”

    方才的那阵仗确实也让她吓得不行,好在是找回来了,不然她可就小命难保了。

    那对年轻夫妻也确实是善人,想着孩子找回来便就算了,因此那“堂夫人”只是不悦的说道:“孩子找回来就算了,还希望你今后做事儿能仔细一些。”

    那男人也是朝赵老爷说道:“叔父,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孩子找回来便别是计较了,再不然也得过了这几日才是,否则大过年的多少不吉利。”

    “是、是,贤侄真是对不住了,藕儿这才第一次来便出着意外,也怪我是没管教好下人。你赶紧派人回去知会你父亲一声免得他着急。”

    “是、是。”那年轻男人应了一声,顺手便是招呼一边儿的家仆模样往反向跑去。

    那婢女也是边抹着眼泪缓缓站起身来,退到众人的后面儿不敢发出声响,怕是又惹得别人不悦。

    赵一阳也是凑近了些才是看清了那对年轻夫妇的脸庞,往年偶尔来回是见过的,也知道那都是谁。

    那男子便是赵老爷长兄的幼子,说起来他还得唤一声堂兄,那女人自然就是堂嫂了。

    只不过那叫“藕儿”的孩子却是不认识的,也是像他们方才所说确是第一次来,因此才是不认识的。

    再说起他的那位长伯父,记忆里比赵老爷年长许多,身子也不大好,据他们方才的说法,应是怕刺激到他没让着跟着一块儿来找。

    如此一来心中便是过了一遍儿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也是不熟,那唯一算得上熟的孩子又在哭着,他只得站的远一些慢慢走过去。

    便是等事情结束了,众人微微冷静下来,那对夫妇才是注意到了赵一阳。只因他平日里都不多说话,几个堂兄弟、表姊妹的都是不熟,顶多算得上一面之缘便是。

    因此那堂兄也是略微尴尬的打了声招呼:“一阳。”

    他点了点头:“堂兄。”

    二者之间都是微微尴尬些,那堂嫂后代是女人家,便是会多多调节氛围便是笑道:“一阳堂弟,你怎么在这呢?”

    便是她在说话的时候,怀中抽噎的宝宝已经停了下来,听到自家娘亲说话便是抬头望去,见是赵一阳便冲着堂嫂道:“娘亲,这是方才跟我聊天的好哥哥。”

    两个大人对视一眼,后方长者也是狐疑得看了赵一阳一眼,不懂她那话中的意思。

    他怕众人误会便是连忙接着道:“是这样的,这丫头迷了路跑去膳厅,那边儿只得我在那里。我不认得她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孩子,但看装束应该是亲戚家的便叫她坐在膳厅等,回头各位都会去那边儿用膳不是?因此也算聊了几句。”

    原是如此,那说起来还多亏有他,否则藕儿见人那般多没人叫一声又跑去别的地方可就糟了。

    因此二位夫妻很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真挚

    在那风波之后,小小的藕儿便是黏上了赵一阳,这让他想起了在保烈府上见过的小姑娘卓娅,觉得两个孩子都很是可爱,若是相识定能一块儿玩耍。

    只是可惜他堂兄一家都不是住在京城,年后便要回到家乡去,定是没机会让两个孩子一块玩了。

    不过一会儿,那年老的长伯父知道孩子找到了,立马松了口气,刚巧到了时辰,膳食已经全都摆妥当了,便是一众小辈搀扶着去了。

    等看到厅内还坐着赵一阳与自家孙女玩耍得好的时候愣了一下,不可思议。他以往不是迟到便是直接不来了,来了也是一副没礼貌的纨绔模样。

    今日却是听说一早就到了,而后还跟小姑娘说说笑笑,看起来不必他人差劲。也是看在藕儿的面子上,他今日格外客气,先是对着长伯父喊了句:“伯父。”

    等他应了后,再是对后边儿的一众只要叫得出的人喊道:“叔父、姑母、小姑、阿姊”

    喊完过后,众人只觉得惊喜,这赵一阳就仿若换了个人似的。

    他怀中的小丫头见自己的哥哥那般喊道,也是顺着一路那般喊下来,结果长伯父哈哈大笑,敲了把那丫头的脑袋。

    “藕儿,那是你三叔公与姑婆,你怎么的喊叔父姑母了?”

    小藕儿还小,自然不懂这辈分怎么算的,只很是懵懂道:“可是好哥哥就是这么喊的呀!”

    那一席话又是说得众人笑起来了,赵一阳的堂兄堂嫂也面上微微发热,本就是见那藕儿跟赵一阳耍的好,便也就没让她改口,哪知道闹笑话来了。

    丫头年幼,看不懂大人们都在说笑些什么,一脸迷蒙。只见那长伯父驻着拐杖,轻轻抚摸藕儿的小脑袋笑笑道:“藕儿呀,这是你爹爹的堂弟,你该叫小叔的可知道了?”

    藕儿巴眨这眼睛很是不解:“可是哥哥明明比爹年轻好多,怎么会是弟弟呢?”

    好嘛,这丫头这是连亲爹都出卖了,那堂兄的脑袋上都要滑下黑线了,难不成自己真的老了还是?

    只见赵一阳憋着揉了揉藕儿的头发:“行了行了,按理说藕儿确实要叫我小叔哦,不过藕儿开心就好叫哥哥也没有关系。”

    小机灵鬼用手指顶着下唇,低头冥想了好一会儿才是严肃道:“那还是叫小叔吧,总不能乱了辈分,那样不好。小叔。”

    她甜甜的叫了一声,一时间竟让赵一阳也想要个姑娘耍耍,总归他生的不能丑吧?

    不过一会儿,众人都来齐了便是热热闹闹的开始用膳了。

    考虑到还得 麻烦赵一阳喂食恐是麻烦,那堂嫂便是将藕儿给抱了开,他一下子便是空虚下来,只觉得周遭都是既不相熟又好似认得脸的亲戚,很是不习惯。

    特别是今日众人觉得他好似与平日里不大一样,便是左一句夸赞右一句夸赞的,比如偶尔会有人说道:“哎呀你们家这一阳果然是长大了,懂事儿了许多。”

    紧接着便是有人道:“是啊!去一趟军营理当是好的,回来心性都变了许多,你总不能再说他去军营不好了。”

    那人便是对着赵老爷说话的,可这话却让赵一阳很是不屑,当初说他不听父命进军营上战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那般容易丢失性命便是不考虑家中长辈心情的就是这些如今句句夸赞的人。

    他兀自笑了笑只觉得讽刺的不得了,官位不高,小人却也是不少。

    他便只是沉默着不说话,偶尔投之笑意便是,总归是不能失了表面客套不是?否则他那老爹又得嗦他。

    宴席结束后,众人纷纷是离开了赵府,赵夫人需要留下来叮嘱一众下人收拾一片狼藉的宴席,便是赵老爷嘱咐赵一阳回去收拾收拾,一会儿便是要进宫参加宫宴了。

    因此他便也就乖巧的回去,没有顶嘴没有不屑,今日的一番表现他很清楚的看见了赵老爷眼中的欣喜,也就当可怜他,再有什么想顶嘴的也就当心软心软憋回去了。

    结果走至半路,赵一阳摸了摸腰间竟发现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竟然是不见了,今晚无非就是在膳厅走动过,应该是丢在膳厅了。

    他这般想着,便是往回走去。

    刚巧到了门前,隐约竟是听见赵老爷夫妇正在讨论自己,一时好奇不已,心想着那厮是不是又在说自己的坏话,便是贴在门旁听了一会儿。

    只听赵老爷是很是欢喜道:“一样今日的表现却是深的我心,难得有一些孩子家的稚嫩。他性情活跃却总是对我们冷淡非常,便是使我心中烦闷,今日却是乖巧不已。”

    只听赵夫人掩嘴笑了笑道:“看吧,我都说了由我出马或许他还听得进去些。你个大老爷们脾气急,一言不合便得大小声,一阳心性叛逆你自然说不动了。”

    赵老爷很是好奇道:“你都说了些什么?我瞅他是改变了许多,你也与我说说?”

    “没什么。”赵夫人摇了摇头。

    “我说了你我与莲莲的陈年旧事,一阳虽说自己认定的事儿很难改变,可到底是个好孩子,交心的话说一说他明白的。正是我将从前的事儿全盘托出他才会松动,他心思纯正最讨厌虚伪的人,只有真挚方能打动他。”

    莲莲,那是赵一阳生母的汝名。

    赵老爷深深叹了口气感慨道:“这事儿,确实是委屈你了,因为她你多少年不曾启齿,当年的事儿是我的错,你却愿意掰出来与他讲。”

    “行了,一阳不是外人,好好与他说他会明白的。这事儿也只会跟他说了,今后就不要再提起了。”赵夫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再不要说这个话了。

    而后赵老爷又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一阳最喜墨绿衣袍,你如何知道的?”

    听到这个,赵一阳立马一个激灵打起了万分精神,这墨绿色衣袍不是父亲准备的吗?他如何跑去问赵夫人了??难不成竟是她瞒着自己而备的?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进宫

    赵一阳将耳朵直直竖了起来,只听里边儿安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他正刚放松下来,便听里头赵夫人低下了声音道:“我切告诉你,不过你万万不能告诉一阳。”

    一时间父子二人的胃口都给吊了起来,赵老爷连忙是道:“你说你说,我万不会告诉他!”

    只听赵夫人叹息了一声缓缓道:“他儿时不就最喜欢墨绿色的衣衫,可你总忙我又不待见他,一时间也没人为他准备着,但我是真真切切看在眼里知道他最是喜爱身着墨绿色衣袍去耍,也一直记得。”

    而后她又是赶紧提醒一句,“你当真不可告诉他,我说了那是你为他挑选的布,他那般刚强要知道是我送的定是不要的。”

    赵老爷听罢后心中沉沉的惆怅道:“他到底不是你的血缘,可你待他却是好之又好,我这个亲爹却是从未想到这般深处。”

    前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你的我的又有什么不一样,是你的便也是我的孩子。我 操劳府中,你公事已经无暇顾及,这等事儿我又怎么能烦你,总归我是你夫人,做的事儿也是为你、为孩子。”

    一席话说的他热泪盈眶。

    也说门外的少年不可思议,他是万不敢相信身上的衣服竟是她尽心费力为自己寻来的,也万万想不到最不被待见的儿时,所喜之物她尽是记在心中。

    他傻愣愣的站在门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究竟要不要进去,只呆呆的摸着身上的布料,思虑了许久。

    便是这时,忽听管家沧桑声音伴着一道玉石碰撞的声响而起:“老爷、夫人,老奴在地上捡到一个玉佩,老眼不识,还请老爷夫人看看,这究竟是哪家公子小姐的?”

    赵老爷接过细看了一会儿只道:“这玉佩眼熟,但我却是想不起来了了,夫人,你来看看。”

    他将玉佩递了过去,赵夫人一听他也瞧不出来,一时间便是定睛一看,只一眼她便了然于心,只是笑笑道:“那是一阳的,玉佩还是我亲自挑选的,不会差。”

    管家听罢便是接过道:“那老奴现下就拿过去给老爷罢?”

    赵一阳听到这话,怕他冲出来,连忙是往门外小心翼翼的奔跑出去,想着要不要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不急。”屋内的人并未发现异样,赵夫人还是说道,“不必亲自送过去,一会儿要进宫,老爷一会儿直接拿给他就是了。”

    赵老爷捋着胡子应道:“是是是,还是夫人想得周到些。”

    赵一阳跑了一段,又等了一会儿,没见有人要跟上去的意思,应该的管家临时被拦下来了。

    他喘着气,心中稍微放松下来,转过身去手插着腰,一口一口呼气吸气,额上布着密密麻麻的汗水,心中还是百感交集。

    一时间也不好想太多,只休息了片刻便回去了,边等着看赵老爷什么时候来叫自己,假装自己正在收拾着,便是老老实实等在房中。

    果然不过片刻,便有人来唤,说是赵老爷已经等在门外唤他去了,他便是强装淡定,很是随意的走出去了。

    门外,赵老爷正背着手等他出来,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便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问。

    等赵老爷转过身看见是他便是道:“还不快点,磨磨蹭蹭。”

    他还是一副痞子的模样,一脸不屑,与平时无异。那一刻,赵老爷的脑海中闪现出赵夫人说的“懂事”“乖巧”“好孩子”,一时间竟是扶额了去,那个人应该不可能是赵一阳。

    随后他又是皱起眉头,将手中之物递出去,严肃道,“这是不是你的?一天到晚的丢三落四!”

    赵一阳下意识就要去接,随后却是想装得逼真一点,手上拐了个弯往自己腰上面摸了摸,在是假装惊讶道:“好像是我的,我自己也并未发觉。”

    这才是接了过去别在了腰间。

    不过片刻,一众人便是浩浩荡荡的朝宫中驶去,王公贵族、世家皇亲没一个缺场的。

    乾清宫外,已经有不少的大臣携眷到场,就在宫外等着入席,期间便是与人到处寒暄几句,什么新年的祝福语一句不落。

    赵一阳是第一次进宫,被这宏伟的宫廷气派一晃眼,都忘了自己是个痞子的形象,此刻便只剩下惊奇与惊艳。

    那模样落在赵老爷的眼中,他悄悄的弯起了嘴角,到底是个孩子啊。要是等一会儿宫宴开始了,他岂不是要看掉了大牙。

    便是这时,有陆陆续续相识赵老爷的大臣见他到了,便是走了过去打起招呼来:“赵大人、赵大人,您也是提前到了?”

    赵老爷只笑了笑,他官位不高,但是自己的女儿却是在宫中生下了唯一的公主,不知道的只会笑话他女儿不受宠还又生了个公主,今后可是没依靠了。

    可是知道的却很是清楚皇上皇后与那太后是多少喜欢公主的,就如来打招呼的这位便是知道和嫔在后宫中的待遇可是不差的。

    “魏大人,今日是多少吉利的日子,怎么敢拿大?也不过是个小官罢了,您来的也是早的。”

    “诶!哪里是这么说的?怎么会是小官”那大臣一听忙拍大腿,跟着就是奉承了几句。

    紧接着才是瞅见了站在赵老爷侧后方的赵一阳,一时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是迟疑道,“赵大人,这位是?”

    赵老爷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倒也是不紧张,只是后方的少年反倒尴尬起来,一时间不知道他会作何回答。

    只见他笑笑道:“见笑了,这是犬子,年一翻便满十七了。”

    那魏大人便是惊讶了一瞬,从是不曾听说他还有一个才十六七的儿子,如此细细一想便知道了是什么情况。

    因此只不过就是一瞬他又是笑上眉梢夸张的朝赵一阳拱手:“原来是赵公子,失敬失敬。”

    赵一阳知道这便是官场,所谓文官多少也就是一堆巧舌如簧的伪君子,对于魏大人的的反应也不叫奇怪便也就是跟着抱了拳:“魏大人,我不过是小辈,您这礼我受不起的。”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不同寻常

    魏大人见他那样子又是哈哈大笑起来:“瞧这架势,是、个武人吧?”

    赵一阳点了点头淡然道:“是,现下就在江城军营。”

    “呦呵,那可是驸马爷所带的军营,能力可不小啊!”魏大人又是一顿夸赞,“小小年纪能愿意待在军营多少男儿已经赶不上了,况且举手投足又是一顿仪态得当确实不容易。”

    “呵呵。”赵一阳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着这位魏大人定是没去过军营,那里头比他小却是比他有能耐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双方又是说了一些什么,才有太监请着众人入席。

    各位均是排好了有序朝殿中走去,赵一阳这时才冲赵老爷悄声说道:“你们文官都这么虚伪吗?”

    赵老爷只挑了挑眉应道:“此言差矣,你瞅瞅那苏志明苏首辅、御史台司马浒哪个虚伪了?”

    “诶诶,不带你这么赖皮的啊!”赵一阳瞥了一眼说道,“我虽不在朝中,官位还分得清楚,御史台分明就是言官。”

    “那也与文官相接近。”

    赵一阳被他说得一般无语了去,这简直就是胡扯。

    等众人落座,各自是聊了一会儿,才见几位后宫的妃嫔、元治与周皇后簇拥着苏幼仪一众走了来。

    众人起身,纷纷在桌旁跪下齐呼:“臣等请太后娘娘、请皇上、请皇后安!”

    苏幼仪嘴角带笑:“都起来吧,今日不兴跪拜。”

    紧接着众人便是调整好了位置,皇上与皇后是坐在了正位之上,苏幼仪不愿坐在前头便是坐得稍稍侧一些。紧接着下方便是敏嫔、和嫔二排对着,孙、钱常在接下去。

    然后便是元韬领着薛式、元嵩与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几个皇子坐在下首两旁,季玉深老规矩般十分自觉地跟在了小六小七的屁股后边儿。

    大臣处自是雍亲王、苏志明与司马浒以及其他郡王、侯爷的坐在接着皇子的一侧下去,紧接便是文官言官的按照品阶坐下去。

    周夫人搀着周老太自然不用说,都不是坐在大臣里头而是有了元治的恩许,坐在了周皇后的下首。

    白言挽着大公主则是坐在了元治下首。

    另一侧便是武官了,刚巧保烈与赵老爷坐了对面的,他本是先看到了赵一阳,而后才看到跟他坐在一块儿的赵老爷,一时间以同辈分先是朝后者举了举酒盏。

    他们二人,一个妹妹刚诞下皇子,一个女儿生下了宫中唯一的公主,但却并未因着身份坐在前头,反倒往后一些,别人让位也依旧是该怎么坐怎么坐。

    赵一阳首次参加宫宴,看到宫中的烛火通明、歌舞升华还有上首皇后、太后的美貌如此,一时间觉得赏心悦目极了,忽然庆幸进宫来也却非坏事儿。

    上首的和嫔一眼就看到了赵一阳,瞅他那强忍着分明没见过市面的样子,不禁扶额又是好笑,今年父亲竟将他带来了,也着实让她惊讶。

    赵一阳原本与赵家谁的关系都不好,只是她性情张扬些,见他捣乱就爱说一大串的大道理。儿时赵一阳可是讨厌极了她,只是常年的相互陪伴,也只有她老是念叨他,因此之后他与她却是成了赵家关系最是好的。

    她也知道母亲并非是绝对的不喜欢他,因此偶尔劝过也中间调节过,只是回回这般赵一阳便会气恼。

    这般她便不敢再劝,怕这个唯一的弟弟也不与她交好了。

    自从被太后选中即将进宫,赵一阳也恰好自己出去游玩,自此好几年未见,之后还听说进了白言的江城军,军中纪律森严想来就是没得进宫来瞧她的。

    而且明面上他并非她的弟弟,而只是父亲的“侄子”当真请求入宫瞧她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怕是会惹来流言蜚语。

    想来是二人的想法刚巧撞上了,她没说想念这个弟弟,赵一阳也没给她写过信交代军中的生活。

    当真是一个没良心的。

    瞧他那样子,八成也是没注意到座上有一个人是他的阿姊吧?

    果然,她真是看着,赵老爷也抬起了头望去,一时间四目相对,父女间难免有一些感触,他的眼中也含着泪水。

    他撞了撞旁边儿的赵一阳问道:“你阿姊就坐在上面你可看到了?”

    赵一阳这才回过神来,他的阿姊也在这宫中,一时间竟不好意思说,自己将此事儿给忘了。

    他悄咪 咪的瞅上去,嫔位一共就两个,他简直一眼就认出来哪个是和嫔了,一时间觉得好笑起来:“我第一次见她规规矩矩坐着的,从前不挺泼辣一人嘛,怎么变性了?”

    “怎么说你阿姊的?!我就觉得挺好的。”赵老爷皱着眉,回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打心底觉得和嫔甚好。

    却不知道赵一阳心中边是笑边是将赵老爷笑了个遍。

    正上首苏幼仪已是一眼就看到了赵一阳,只因那日对他确实是印象深刻因此一见边是认出来了。此刻见他与赵老爷坐在一起又是往上看了看和嫔,算是彻底信了他与赵家的关系。

    可是奇了怪她好似又见敏嫔身边儿的婢女大欢儿频频看向赵一阳,这便是好奇了起来,这是被后者的英姿吸引去了还是本就认识的?见那模样像是认识的才是啊。

    正也是她在想的时候,赵一阳也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总往他这边看来,一时不解,更是下意识的去找那道目光的方向。

    谁知头一抬便撞见了一道目光,那不是大欢儿又是谁

    他愣了住,这才想起了大欢儿不就是敏嫔的贴身婢女,一时间傻了眼去。而大欢儿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被对方瞧见自己在偷看他,一时间慌了神,忙忙将目光具收了回来。

    这一系列不同寻常的举动都被苏幼仪瞧在了眼里,一时间觉得这事儿好似很有意思,她却不知自己总是观察赵一阳的举动反倒被季玉深看在了眼中。

    很快,赵一阳便是觉得有好几道目光都投向了自己,结果抬头去找又什么都没有。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掉了

    宫宴在持续进行中,因着元治时不时敬酒,不胜酒力的赵老爷喝的满面通红,又因为四面八方都传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使得赵一阳很是不舒爽。

    他见众人其乐融融,没人在意他,又想到赵老爷此刻不胜酒力、气神恍惚,便抱了坛酒,左看看右看看趁着宫人进来送点心朝着大门缓缓挪了出去。

    等出了乾清宫,赵一阳立马觉得呼吸顺畅起来,想到大欢儿他又是觉得心肌梗塞起来,不知道跑出来的这般行为究竟是逃避那些密集的不舒适,还是其实是在逃避大欢儿的目光。

    他一路乱走,是不是饮口小酒,这才瞅见御花园的一个小亭子,便是朝那而去,坐在亭子中的扶手上。望着月光下波澜阵阵的园湖,心绪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只觉得忧愁。

    “谁在那里!”

    今儿个是大年三十,宫中禁卫军轮班换了几批人时不时便要巡视一番,他方才就已经遇见了好几批,没想到在这幽静的御花园也能遇上。

    那些个侍卫已经赶到了他的面前那手上的刀剑对着他,月光微凉,印在他们的刀剑之上反射出一片寒光。

    赵一阳很是无奈,拿出方才从赵老爷腰上偷出来的腰牌往前一亮大声说道:“各位大人别紧张,我是和嫔娘娘的亲弟,方才跟着父亲进宫来的。”

    随后又是补了一句,“在下也是江城军中的士兵,问一问白眼驸马便是知道了,在下名唤赵一阳。”

    众人面面相觑,江城军内的都可算得上是一个有身份的人,谁让众人对战准格尔打了胜战。

    为首的人上前一步看清了那腰牌上的字确实是没错了,结果再是细细一看的确是真的腰牌,他狐疑道:“如今乾清宫正在举行宫宴,赵公子如何在这里?”

    赵一阳嘿嘿一笑:“宫中闷得紧又是无趣,我一个小辈分的人说不上话便是出来四处逛逛,透透气。”

    这么一说,众人便是了解了去,为首的那位便是一抱拳:“那是属下们叨扰了,赵公子还请自便。走!”随后便是一摆手,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这之后,赵一阳便是倚在了亭子的扶手之上,昏昏欲睡过去。

    宫宴之上,敏嫔本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歌舞升平,觉得甚是有趣,至少在准格尔是不曾有这般景象的。

    她双手交叠,见到精彩之处便是挥手鼓掌,可是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直至看到了尾声,她才是一时反应过来,嘴中“啊!”了一声。

    大欢儿听她那般小叫一声,吓了一跳便是紧张得看着她:“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敏嫔一时无奈道:“我今晚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方才才是发现待在我手腕上的金铃镯子不见了!”

    “啊??”大欢儿一惊,抬眼去看她的手腕确实是空空如也。

    那金铃镯子是从世子府回来以后,孙、钱两常在一块儿送与她的,说是满月礼当时没来得及制好送出去,因此才拖到她那日回来。

    二位常在当时送的是两只一大一小的金铃手镯、一只金铃脚环与一只金锁项圈。那小手镯与金锁项圈便是送与小皇子戴了,他挥舞着手时便是会想起悦耳的金铃声,想到等他今后会爬了,这金铃便是更响的厉害了。

    还有那一只金铃镯子与金铃脚环便是送与她来戴,那两只最有意思之处便是上面的金铃子做得很是响亮,声音也是清脆透亮好听极了。

    据说是因为她们听说准格尔的舞蹈时常会舞动脚步与手腕,因此这般设计等到舞蹈起来时便会使金铃子与奏乐碰撞,很是奇特。

    也是因为她们送的这般,这两天敏嫔总是耍着舞,每日都必听那道金铃子的声音。今日就是频频鼓掌却未曾听到那声响一直觉得有些奇怪,直至现下才是反应过来。

    那手腕上分明就是白白净净,哪里还有手镯的痕迹??

    大欢儿也是愣了好一会儿不禁道:“是不是掉在这大殿里了?”如若是掉在大殿里就完了,到处人多眼杂,要找可是不好找的,她一时就有些着急了。

    “不会。”只听敏嫔皱着眉笃定道,“我回想了一阵,从方才宫宴开始我便没听见这金铃子的声音。”

    这下一听,她微微有些庆幸又带着一丝猜测,“娘娘,是不是落在宫中了没戴出来?方才沐浴落在寝宫也不一定。”

    敏嫔仔细想了想又是道:“应该不会,你瞧瞧我脚环都带上去了,总不能忘了镯子,何况我记得是有的来着。”

    说着她轻轻拉了裙摆,大欢儿的视线往下确实是看到了那靠在绣鞋上的脚踝环子,如此说来应当是不会没戴才是。

    只因小皇子年幼,考虑到今后还会再长,两位常在为了方便,便是几只镯子、脚环与项圈都设了暗扣,既能调整大小也能方便脱卸。

    这般二人便是怀疑该不会是掉在路上了吧?

    这大晚上的可就不好找了,若是掉在了来的路上,敏嫔便是不好叫大欢儿去找,毕竟也是不好找还得累她。

    可是好似是知晓了她的心中所想,又或是看到她紧张的眉角,还不等她开口大欢儿便是直接道:“娘娘,奴婢现在便去为您找着,您先别着急,奴婢马上去找。”

    说罢也不顾敏嫔的反对,径直就是朝外走去。

    宫宴上是多少双眼睛,敏嫔不好大声唤她回来,便只好皱起了眉头紧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和嫔自然看到大欢儿离开了座席,一时间不解,凑过去便是问道:“敏嫔,大欢儿这是去做什么?瞧她那样急匆匆的。”

    两位常在听罢也是纷纷抬头起来看她,亦是一脸不解:“是啊,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敏嫔回头看一眼高位上的人,怕会惊扰到他们便是轻声道:“实在不好意思各位姐姐们,反倒惹得你们没心情了。”

    敏嫔就算是晋升了嫔位到如今也依旧保持了最初的习惯从来不拿大,因此几个人便是更加友好:“你别是客气,快快说,出什么事儿了?”

    她很不好意思的看着她们道:“我将二位姐姐送的金铃镯子掉路上了,实在是愧疚。”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偷了?

    二位常在一听,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了去,原是为了这件事儿。

    那金铃镯子虽小却是她们几件物什里最精心做的,不敢有一丝一毫所差,如此精细掉了确实可惜,别说是敏嫔连她们送的人都是有一阵感慨。

    不过最近听说钟粹宫频频传出金铃子响的声音,可见敏嫔是多少喜爱,如今再一见她着急便知道她是多在乎那东西。毕竟这些个东西也不看价值只是看个心意罢了,如此一见便可知敏嫔待她们还算真心实意的。

    这便好了。

    打定主意,孙常在便是先行说道:“不过就是一个金铃镯子有什么好是愧疚的?按阶位我们只是常在不敢受你的道歉,更何况如今你还这般着急说明心意十足,有此我们便是心中欢喜了。”

    和嫔见送那物什的主人都这般说了,可见是不计较的,便也就是跟着说道:“是啊,你瞧二位妹妹都可见是不计较的了,你便别再心怀愧疚了。”

    敏嫔摇了摇头,脸上愧疚依旧:“并非单单是愧疚之心,只因为妹妹也很是喜欢那金铃镯子,实在是舍不得没了。”

    钱常在听了连忙便是安慰道:“不忧心不忧心,不若再命人打造一番罢了,只是几日的事儿而已。”

    “哎,多少劳烦姐姐们?”敏嫔感慨道。

    “不劳烦,哪得劳烦了?”孙常在摆了摆手,表示这不过是个小事儿。

    前者心中也宽慰了许多,本是因为喜极了那镯子加之对孙、钱常在的愧疚之心,因此忧愁。好在如今二位是不怪罪的,那便是好了,还有那对镯子的可惜之意便万万不能再表达了。

    本身心中是思虑着重新打造到底不是同一只,但是钱常在亲口说了也不怪她,她如何还敢那般不识时务,反倒让各位跟着一道忧愁?

    但是嘴上虽说是怕劳烦,眉中的愁绪也能让和嫔看得出来,她知道敏嫔的思虑是什么,便是主动说道:“要不我们命人一块儿出去找找?便是只大欢儿一人难为她了?”

    这么一说也是,二位常在便是纷纷点头看过去,像是在咨询她的意思。

    敏嫔本就是不想劳烦她们,为了一只镯子兴师动众也不是好事,便是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为一只镯子没这必要!”

    “瞧妹妹说的!”和嫔嗔嗲的看她一眼,“不就是一些小事儿,你何必这般客气??”

    敏嫔急了:“姐姐,当真是不用,本就是一只镯子的事儿。大欢儿的眼睛不晓得多亮,定是不过一会儿便能找到,找不到那派多少人也没用,真不必麻烦你们。”

    和嫔了解她,见她这样说什么也不肯便只好作罢,一众人又是欣赏起歌舞来了。

    离开了宫宴的大欢儿一头懵水,仔细回想今日敏嫔所走过的路,便是一条条缓缓走回去找了,却是什么都没有。

    途中刚巧被巡查的军队撞了个遍儿,只因大欢儿性情欢脱,宫中包括是侍卫都是认识她的,一时间并未刀剑相向。

    只见她跪在地上,头朝着草丛里头,臀则撅着面对他们,头上的发饰已经是七歪八倒的了,只那一头特色性的糙毛发惹人显眼,侍卫们也是见那腰间别着的皮革鞭子以及那头发而认出来的。

    “这不是敏嫔娘娘身边的欢儿姑娘?此刻不应该在宫宴之上,在此是做什么来的?”为首的那侍卫便是先行朝她行了番礼。

    大欢儿连是笑得心情都没有,也就是匍匐在地上从草丛里抬起头来对他喘着气点着头:“是我,我家娘娘丢了件稍稍重要的东西,我正是找着呢。”

    “原是如此。”那为首的侍卫了然得点了点头,“欢儿姑娘可需要我们几个帮你找找?以免得你们娘娘着急了去。”

    “不用不用!”大欢儿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拍了拍身上沾着的尘土。

    “今日大年三十,宫中办宴难免会有心怀鬼胎的人为非作歹。你们自是做你们巡查的事儿便罢了,不必为了一样首饰同我找,那倒是我们娘娘占了这宫中的资源了。”

    为首的侍卫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本是为了巡查,如今却是一众人为一样首饰奔波说起来确实不好。

    既如此,只好委屈大欢儿了,也难为她一个异族女子会为他人着想,确实不易。

    等了几个侍卫离开后,大欢儿又是沿着往来时的鹅卵石小道走去,顺势是回了钟粹宫,守在门外的宫女见她回来一时好奇不已。只因是宫宴,各个宫中大事小事都要帮衬,钟粹宫连是守门的都没留下几个来,远处看着除了那火红的灯笼,实际上是一片冷清。

    因此几个宫人见远处走来一女子,纷纷是打起了精神,定睛一看竟是大欢儿回来了,于是远远地便是纷纷道:“欢儿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大欢儿摆了手皱着眉,看着是一派严肃:“无事儿,你们当你们的职,我却回来找找东西罢了。”

    既如此,众人便不再说话,让着道请她进去,而后面面相觑不得明白现下是什么情况。

    敏嫔通常沐浴之时会将两只镯子放在一旁,之后便是戴上了,可怕是有什么万一,大欢儿便是将寝宫也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均是没有。

    也才是往清池边找去。

    清池边儿已经是被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她四下仔细寻找了一番皆是不曾见到那镯子的影子,一时间也失望了去。

    只好重新回到门外问那些个守门的道:“储绣宫那二位常在赠给娘娘的金铃镯子不知道落在哪了。我思量着是不是忘在了清池没收起来,可方才去瞧却是没有,故来问问你们可曾知道有谁捡了那镯子?”

    她且这般一问,却见众守门的通通晃了头,对自家娘娘手上的金铃镯子还算有印象,却是没听谁捡了去,除非

    其中的那个宫人反映了过来连连是应了句:“欢儿姑娘,该不会叫收拾清池的宫人给拿了去吧?”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谢过

    大欢儿一听,有些许诧异,细细一想也不是不可能,那金铃镯子样式稀罕,纯金足重价值不菲,不论是为了好看还是为钱那都是有可能让人偷去的。

    因此皱着眉头,随后便是道:“你吩咐下去,叫现在待在宫中的人往前殿去一趟,我且来问问!”

    不过多时,殿上便是集满了听令而来的宫人,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得站在那里,心中却是思量这忽然被叫来是所谓何事?

    等人都齐了以后,大欢儿才是正了正声嗓:“今日是谁在收拾清池?”

    下面犹豫了一阵,纷纷有人缓缓抬起了手,大欢儿大概扫视了一眼才是道:“今日收拾清池的一律留下,其他人便是回去当值吧。”

    “是。”面前的人纷纷应道,紧接着便是一个接着一个往门外走去,留下一小批的宫女。

    沉默了一阵,下边儿有一个稍稍胆大的宫女微微抬头就是问:“欢儿姑姑,这是作什么,有何事要问的?”

    大欢儿淡淡一笑才是开口说道:“我也就不瞒你们了,娘娘带手上的金铃镯子不见了,今日一共便是走那么点路,我通通都是找过了均没有。如今便是怕落在清池里被谁收了去,因此找你们来问问可有谁看见了或是收走了?”

    这话说的不算明了,但是众人皆是明白了过来她话中的意思,这怕便是怀疑他们其中有谁偷了去罢?

    但这确实是敏嫔所喜爱的东西,稍稍怀疑些是正常的,何况换作其他宫人只怕早被屈打成招了,大欢儿还会好好来问算是好的了。

    只是他们面面相觑,确实没有谁有见了这东西,因此没人敢吭声,只见是纷纷摇起头来了。

    大欢儿深吸了口气,皱了眉头:“我也不知道是有还是没有,总归就是问一句,这玩意儿款式稀罕就算拿出去也能一眼认出是娘娘的。若是有谁拿了,那时候脸上没面还不若这个时候主动跟我好生说说,东西悄悄留下就是。”

    可是下面的人互相看了看还是摇摇头,再没有谁敢吭声,至此大欢儿也纳闷了去,看这样子都是确实没有的便只好道,“确实没有那便都下去吧,都散了。若是有别怪我到时不流颜面就是了。”

    众人这才缓缓蹲了下去应道:“是。”

    紧接着便是鱼贯而出,留下大欢儿左走走右走走,一时间再是想了想敏嫔今儿个走的道,忽然是想起来因着下雪因此敏嫔还走去御花园看那雪落在湖中是什么样子的。

    这么一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掉在了御花园,毕竟本是刚过去走了一趟就有了太监来催请,因此来去匆匆或是真有可能落在那里了也不一定。

    打定主意她便又是匆匆往御花园去了,却不知走半道竟是下起大雪来了,手上没拿一把油纸伞便也只好受着就是了。

    ……

    御花园正饮着酒的赵一阳见时辰不早,透气也差不多是够了便是准备往乾清宫回去,可是竟是纷纷下起了大雪。那雪花还算是大片,只怕回去了便剩满身狼藉。

    这般一想他便是犹豫起来,想想都出来了,也就不着急回去,复又坐上亭子中,对着外边儿的湖水盯着那雪落进湖中随后便化成了水,一时间觉得困意来袭。

    眼睛正是缓缓合上,一股寒风袭来,他立马一个激灵抖了抖精神起来,手上的酒坛刚刚差点一松就是摔进湖中去了。

    他正是无聊,忽见亭子前的那一方花丛之间,有一样不知什么东西的正反着光透着亮,他一时好奇就是往那边儿去。

    仔细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串挂着金铃子的镯子。

    他连忙捡起来往亭子中跑回去,随后才是拍了拍身上滑了雪的凉水,这才拿起那镯子仔细看了看。见样子是纯金的没错了,样式也很奇怪不像通常的镯子,旁边儿还有暗扣已经是松了开的。

    再是一摇,那铃铛很是响亮好听得不行。

    只因热闹,在御花园的亭子上也挂上也几盏红灯笼,因此光照一对上,金镯子便是在地上反着光起来,因此才是恰好给瞧见了。

    他想着应当是不知道哪位娘娘丢的了,这不像是宫人带的起的,又是这般奇特按理说不可能是故意丢弃的。他擦了干净又是玩了好一会儿才是揣进了怀中,只等一会儿雪小了些,回去能有机会问问和嫔才是。

    正是刚收起来,赵一阳却是隐约见远处有人正弯着腰盯着地上不知道是做些什么,他一时好奇,见样子貌似是个姑娘应该不知道是宫女还是什么的。

    见着雪这般之大,恐她琳坏了去,他便是好心在亭子边儿喊着:“姑娘!姑娘!这雪挺大的,你赶紧上来这亭子躲躲吧?”

    大欢儿自然是听见了,她的头上与肩上早已湿漉漉了一片,均是方才一路走来加之弯腰在地上找时被雪淋着的。

    此刻刚好不知是哪里来的好心人叫她上去躲躲,这雪又是这般之大,总归早找晚找只要不给旁人拿去都是一样的,因此她心中也就短暂的思量半刻便是冲了上去。

    到了亭下便是拍打着身上未化的雪低着头嘴中边是道:“真是谢谢你啊,若不是你叫着我还没想过来躲躲,亏你为我着想了。”

    一时间,赵一阳只觉得这嗓音很是熟悉,便是紧盯着她的脑袋等着她抬头来。只见她拍了身上的狼藉便是抬起头来,在红灯笼的照耀下,一张包子般的脸便是笑盈盈的呈现出来。

    他一时间傻了眼去,怎么会是她??

    刚巧他是站在灯笼之下,大欢儿抬头便给灯笼的烛光闪了眼一时捂住了眼睛,有因着反光是看不清对方的模样的,便也没想到居然会是他。

    赵一阳傻了的同时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去。

    那举动落在大欢儿还以为是给她让位,一时间提着裙摆走了上去,嘴中便是唠嗑道:“真是多谢这位公子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奴婢在此谢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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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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