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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全文阅读

作者:凉夜白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txt下载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 任性并懒

    哪有这么多的怎么了?季玉深将她调侃了一遍完毕后在心中苦笑了起来,眼眸深沉得不太像话。他想要确定周皇后真的怀孕的原因,不过就是知道这件事儿多少重大。

    重大到能叫她忘掉了今日进宫来的目的。

    果不其然,一路回去的马车之上她当真是只沉浸在了再当祖母的喜悦之中,叽叽喳喳跟他说了许久,却是只字未提回岭南的事宜。

    这般他便是能确定苏幼仪是真的忘了,因此后者说话不论是欣喜还是担忧,他都只是不咸不淡的应着,没有搭话的意思,更没有要旧事重提的意思。

    只因为他这段时间虽然归家心切,毕竟在这里他要时时刻刻注意二人的相处,不想叫她被旁人诟病,即便是太后也总有不安分不怕死的人的。

    但是心切越发的长久便会慢慢回归平静,回去固然是最好的,不过他恍然觉得留下来也没什么,只要在外谨慎些就好,能陪在她的身边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因此周皇后怀有身孕,她或是一时兴奋给忘了这档子事儿,可是就算回忆起来,只要前者的胎儿还不稳定,她不会舍得更不会放心就那样撒手不管。

    所以与其提出去让她忧心,忘了也就忘了吧,总归想起来的时候纠结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回去好。如今苏幼仪已经是稳稳的呆在他身边来了,不会有什么意外,所以他不着急。

    往后今生,他们一定会过完下辈子,这个年龄于他来说不算老的,再等等也没什么,瞧瞧这姑娘今后是溜不掉的了。

    正是因为这么想着,一阵失落过后他便是释怀了,又跟她说说笑笑起来,即便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她在说,他在笑罢了。

    不过他虽然是这么想着,苏幼仪却忘的也不久,当晚回去刚昏睡过去就猛然一下醒了过来,从床上翻腾而起,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小声糟了,她就是想起了今天遗落了什么事儿。

    她连忙是下了床,拖着一双鞋,上手将披在屏风上的披风一个撩起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即想都没想就往门口走去了。

    一个拉门之后才发现霞儿受着风霜在廊下坐着,脑袋靠在那柱子之上,好似昏昏欲睡了过去。不过警惕还是有的,听到那“嘎吱”一声,她立马就是反应过来。

    她的脑袋在柱子上颠簸了一下,随即睁开了眼,慌张的回头一看,生怕不知道是谁闯了太后的寝宫,这一看竟然是苏幼仪。

    松了口气的同时,她也是连忙起身行礼道:“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奴婢一时困倦失了态,恐未曾听见您的吩咐。”

    她见霞儿竟然还守在门前,不由就是惊讶起来,一时说道:“哀家,一时醒来了倒是你,不该去歇着了,换小宫女来就是了,怎么还在这里睡过去了?”

    霞儿一如既往,憨憨的笑了一声说道:“奴婢怕娘娘突然间的吩咐,故守着门呢。或是那小宫女偷了懒还不曾来,奴婢便也不敢离开,一时间的发冷便是抱臂依着红柱睡过去了。”

    这大冷的天,外头的雪还在纷纷扰扰下着,她竟然就这么坐在门前,也不怕一会儿冻着了。霞儿是有点憨傻,也是一条筋的,不过却忠诚护住,但凡涉及自己的就没有一丝懈怠。

    苏幼仪心底下欣慰,便悄然在心中夸赞了她一番,明面上是不能讲的,免得她一时骄傲起来大意了,又是闯下大祸,马虎也就是她的性子了。

    正是想着,霞儿已经是回归了正题,连忙询问道,“娘娘,这大冷的天,夜又是这般深了,您可是有什么吩咐没有?要否叫奴婢去做的?”

    “哀家”

    她想了一想,原本就是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一下回想起来的,匆匆忙忙的一时激动,叫她现在冷静下来,脑袋有些许迷瞪起来,才是一阵眩晕的。

    这么被霞儿一说,也不知道季玉深是睡了没有,毕竟是这么晚了,但是心底的声音还是喊她出去看看。也不知道怎么的,大晚上却就是想去季玉深那里瞧一瞧,一点都是不安分的。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说道,“哀家恍然想起有些事儿忘记与季先生交代,便是想去一趟他的院子。你既还没歇下就陪着走一趟吧,夜路又是下着雪的哀家不大方便。”

    “啊???”霞儿的困倦一下子被寒风吹散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道,“娘娘,都这个时辰了,季先生怕也就是睡了,不若咱们明日一早再过去瞧瞧吧?”

    可是她却很是笃定的摇了摇头,表示着是多少的不乐意道:“不成,这事儿有些许重要,定然要过去走一趟,若是他睡了也罢,若是没睡呢?”

    这么重要的事儿,您怎么敢忘呀?霞儿有些无奈,瞧着漫天大雪与黑漆漆的路不知道多少无奈。不过主子发话,哪有拒绝的道理,即便是鬼门关也得陪着走一趟的。

    于是她便是老老实实道:“那奴婢为娘娘更衣罢?”

    “不必了,哀家不觉得冷,这般走就是了。”她很确定的说道,没有任何的客气之意,只是由心的说话。

    可是,这怎么能由心?霞儿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只见到她身着单薄的鹅黄寝衣,外头很是随便的披着一件披风罢了,看起来并不厚实。

    发上也就是用一根翠花簪子挽着小小发髻,脚上趿拉着一双小小绣鞋,一瞧就是会被大雪给埋掉的,就这样走出去定然会感染风寒的!

    因此,她连忙就是对着苏幼仪说道:“万万不可啊娘娘!瞧瞧这漫天大雪的,若是叫您感染了风寒,奴婢一万个头都不够谢罪的!”

    “胡咧咧什么?”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俗语,说得很是顺畅,配上那一记白眼,将情绪演绎得很是诚恳,“哀家身子骨好着呢,这不是觉得不冷吗?若是套了一身一身的也麻烦,叫人懒得很。”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小野猫

    在一番劝说无效之下,霞儿选择放弃,她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么了,突然间倔强的跟一头牛一般,直想着就是要过去季玉深那里比较要紧。

    她无奈叹了口气,随后才是说道:“那娘娘,这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雪又下的有鹅毛大,奴婢去拿来灯笼与伞,咱们再走好吧?”

    苏幼仪听了之后,便是抬脚走出了屋子,站在了廊下伸出手掌接住外头得片片雪花,亲眼见它在自己得手心化成一滩水,冰的自己的手都麻木了起来。

    她这才是转身对着霞儿说道:“那你快去快回,免得玉深原先是醒着的,刚巧睡下了就不好了,快去快去。”

    霞儿这么一听,麻利得跑动了起来,一下子浑身都给跑的热乎乎得,宛若是这大冬天里得一团火炭,燃烧着自己。

    不过一会儿,一身大红的女子走进了雪中,一旁的宫女一手提着灯笼,一手不忘将伞准确打在红袍女子的头顶之上。灯笼微弱的烛火光将道路点亮,厚厚的一层雪地之上,落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

    到底是大雪,即便霞儿已经将伞大部分打在她的身上,她的头顶依旧是落下了不少的雪片,密密麻麻铺满了满头黑发,险些染成了白发。

    霞儿边是收伞边是冲着她说道:“大晚上的寒风一阵狂吹,将那雪都吹了起来落在您的身上了,娘娘还请多多担待一些。”将伞收起后,她再是拿出手帕给她拍打着满头的雪花。

    她将头上的雪花大致拍打干净了,再是要去为她处理衣袍,又是见苏幼仪的绣花鞋的鞋头已经是湿了一大片了,不禁惊呼道:“娘娘,您的鞋子都湿了!”

    可是只见面前的女人,不断是将头往季玉深的房中探去,试图查看那男人房中的烛火可还亮着,便是没空管自己如何于是说道:“不碍事儿的,随它去吧哀家不觉哪里难受。”

    可实际上,她的手已经是全然冰了去,浸湿的鞋中嫩脚亦是,冰冷的宛若死人,要是叫人意外触碰了定然会吓了一跳。可是偏偏,她并没有觉得冷,或是已经冻得没知觉了。

    在自己院子里的时候,她确实不觉得有多冷,可是当身后的房门一下子关起来的时候,屋中暖炉的热气一下子就没有了,只剩下的是寒天里的冰冻。

    可是她实在懒得再回去处理自己,便是憋着没说,一路走来,脚上也被冻得瑟瑟发抖了,八成是已经冻习惯了,就不觉得又多少冷。

    不过好在是叫她猜中了,倒是没有白来,远远看去属于季玉深的房中正是灯火通明,这般晚了还没睡,八成是在备过几日的课了。

    她一时松了口气,好在不是白白过来,否则又要倒走回去了,那她定然得哀嚎个好几声了。看了一会儿,她将全身上下的雪花拍干净了,跺了跺脚试图叫自己暖和一点。

    紧接着她才是跟霞儿说道:“你就在这儿等着吧,不必出去了,免得风霜雪大的,哀家去去就回。”

    “是。”

    苏幼仪缓缓的走到了季玉深的门前,不知道是在心虚什么,竟然是不敢大步走过去的,因此蹑手蹑脚与做贼的一般,生怕叫他发现自己来了。

    等是接近了房门,她才是看见了烛火之下,一个男人的身影印在门窗之上,正是低头提笔,不忘将衣袖撩起再蘸墨研磨,边是认认真真翻动着手中的书籍。

    看这样子,确实是在备课。

    近年关了,御园的学堂也放了假日,要叫孩子好好玩几日。她原以为是好事儿,可是孩子叫人接回去的,却不是放着欢欢喜喜的脸,貌似还有些许忧愁。

    想来想去,指不定是这二位先生交代了什么功课下去,毕竟难得大过年的,小六小七今日却老老实实待在屋中,说是念功课来着,怕就是给季玉深折磨的。

    不过他也不差,当老师的也勤奋着,懂得这么晚了还在备课,定然是白日里总陪她逛这里逛那里,才只好熬到了这个时辰还不歇息。

    她看着看着,只觉得越发的看呆了,认真的男子即便只是一个看不清容颜的影子,都觉得仔细的迷人。她既是看呆,也是怕叨扰了他,于是站在门口站一会儿,不好意思敲门。

    于是她站在长廊之下,又叫寒风吹了一阵子,寒风之中还夹杂着片片雪花,一把吹进了廊中,拂过了她的面上,仿若连是面颊与睫毛都要结成霜了。

    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必是走路,连是一点点的取暖都不曾有的,于是最终跺脚都没有用了,她只觉得浑身越来越的冰冷,越发懊悔居然不听霞儿的话多穿点。

    幽幽的叹了口气,发觉披风是保不了暖之后,她只好是上前,决定要敲开房门来,可是那手刚一抬起准备敲下去的时候,里头的影子突然动了。

    那影子晃得她猛然一骇,将手迅速一收,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季玉深起了身子。瞧那个样子像是将书放下来的,不一会儿就走到了烛火旁边,低下了头

    就这个时候,那个烛火立马就是灭了。什么影子,什么翻书起身的动作与细碎的声音都消失殆尽,好似藏进了黑夜之中,她的面前立马也就是漆黑一片了。

    敢情这家伙,是要准备去睡了!

    她不由就是纠结起来了,季玉深好似是要去睡了,那还敲不敲门?可是她都迎着风霜踏着雪地才走到这里的,一下子就要回去她莫名有些不甘心。

    况且还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受了好一会儿的冷,就像进去取暖呢,怎么人就要歇下了?那自己要怎么办?

    她傻了眼,恍然适应了好一会儿,才习惯了眼前的黑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便在原地打转起来,干脆来回的踱步拿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那扇房门突然嘎吱一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可是刚转头去看,里头就伸出来一只手将她一把拽住,她都还来不及反应就猛然被拽进了房中!

    “我道是哪只小野猫鬼鬼祟祟呢。”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暖和起来

    那人把她一把拽进去后,就是将她顺势压在了门上,巧将房门也给闭合起来了,随即她便是又陷入了另外一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两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叫她动弹不得给压在门上,可是虽用力的给固定住,他却不曾将人弄疼,反倒是轻巧的笑了一声起来。

    “我道是哪只小野猫鬼鬼祟祟的呢。”他雄厚的男性气息温热的洒在苏幼仪的脸上,一下就叫她暖和起来又不禁战栗,“怎么大晚上的跑来我这里?”

    季玉深瞧她没有被吓得尖叫出来,想必是知道了这人是他,因此就是一把松开了她,却反倒上前一步离她更近些。即便看不清容颜,只得看清模糊的轮廓,也不由紧张起来的。

    他原先是抓住了她手腕的大手,一时反掌变成握住了她的手心,浑身的暖和便是源源不断的传输了过去,随后温柔的执起,便是低头吹着又是不断搓着。

    一系列的行为,都不过叫她暖和一些

    “暖炉不带,衣服不穿,是不怕冷还是烟儿霞儿虐待你了?”他轻声说道,略有些埋怨的意思,自然知道是她任性了,可是也不停搓手、试图给她温暖。

    苏幼仪有些许不好意思,便是垂着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起来的:“自然是我不怕冷了。”

    “哦?”他轻声挑起尾音,眉毛弯弯,嘴角也弯弯一副不相信她的模样,毕竟这个人如今在他怀中正抖着咧。

    不过他再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不断搓着她的双手;再因屋中的暖碳燃燃烧着,隐约能发出“呲呲”的声音,叫她被暖和包裹着。不一会儿冰冷的手,便是热了起来。

    等是差不多了,他才是松开了她,用正正经经的声音警告道:“站在这里,不许胡动,我去将烛台点起来。”

    “好。”她闷闷的应了那一声,确十分的老实。

    季玉深确定她不会造次了,才是松开她摸索着走向烛台的位置,再将内门推开,走进了卧房依次点亮烛火。不一会儿,屋中便是渐渐的明亮起来,还有暖碳烧着的光亮也从卧房的门中冒了出来。

    屋中一下被点燃了,倒是她叫黑暗中呆久了,一时间不能适应,下意识的用手来挡住面前的光,生怕自己给亮瞎了。

    他又不知道在卧房中捣鼓着什么,好一会儿才走到了卧房的门槛边儿,对着外头的人道:“你往卧房来,里头比较暖和一些。”

    她听了,也觉得自己需要些温暖的,便是老老实实的往那头走去,果然是越靠近卧房,浑身就越是暖和。不过她走近了以后,季玉深才是发现她多少狼狈的可怕。

    原先是以为风雪叫她冻僵了罢,不过她当真穿得极少,就是一身的寝衣披上了一件厚实的披风,但是并不能阻挡多少风寒好吗?!

    或者踩着雪来的,那双单薄的绣鞋已经全湿了,颜色深浅不一,不知道被埋进了多少的雪,身上零零散散落着的雪也已经化成了水,湿哒哒的贴在她的头上身上。

    这是他见过最狼狈的太后了,也是他最气的时候,他紧皱着眉头口气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但是苏幼仪却能感觉到,他给予的温暖一般源源不断的冷漠。

    于是,她不由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的看着他,紧接着说道:“出来的时候我觉得不冷的,也不知道原来下了这般大的雪,因此懒得回去换衣服了……”

    他不接茬,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把鞋子脱赶紧了,站到床边去,都比你脚上的鞋子暖和不知道多少。”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床脚下铺上了一层的毛毯,看起来暖和得不得了。

    她有些许欢喜,于是迫不及待就是脱掉了脚下的鞋子,一骨碌往毛毯上去踩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脚竟然已经冻成了红紫色的了。她尴尬的笑起来,因为浑身湿透,便是不敢坐下。

    只瞧他从衣柜之间掏出了几件焕然一新的白色寝衣,往床上丢去,又是弄来了白巾道:“这个时候没有热水了,不好叫你泡澡,随意些换上我的衣衫,将身上弄干净了,别湿漉漉的。”

    随后老老实实的往门外走去了,便是再说道,“我在门口有事儿叫我,快些将湿衣服换下来。”边说着还不忘帮她,将房门给拉了起来。

    等是过了好一会儿,屋中才是传来了小小的声音:“好了。”

    季玉深浑身一个激灵,有些许紧张的将房门给打开了。

    只见她是坐在了毛毯之上,用白巾细细擦拭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寝衣不觉是有些宽大的了。若是穿在旁人身上定然是肥大的,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却是显得她自己娇笑可人的。

    整个人一收拾反倒清爽了许多,不似方才的那样。他走上前去,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随后盘起腿伸手在她的额头上与手心上摸了一会儿,才是松了口气。

    “没有发烫,不过浑身暖和起来了,一会儿穿我的一副回去,不得这般的免得再冻着了就不好了。”

    苏幼仪撇了撇嘴,很是老实的应了声好,却又问道:“你刚刚,怎么知道是我来的?我可不曾敲你的门啊,你竟然知道是我,可真稀奇了。”

    “我认得你的脚步声。”他很是淡然的说话,好似并非什么的大事儿,边说着还边是上手将她的衣袖裤脚挽起来,挽好了才说,“你在外面走来走去的声音,可吵人了。”

    随后抬眼看她说道,“还有影子也被我看到了,蹑手蹑脚的一点也不小心,若是去当贼,一定被人家抓个正着。”

    “你才是贼呢!”苏幼仪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又是埋怨道,“你既然都知道是我,干嘛要将灯火给灭了,我还准备找你呢。”

    “边是想看看我若是灭了灯,你准备做什么。”实不相瞒,他压根不知道是谁,才将烛火给灭了。随即就是趴在了门上查看着门口的人,发现是她时还真有些惊讶。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记得

    他一席话说罢,苏幼仪哀怨的看着他,以为他当真是这么狠心来看她的笑话,因此一拳是打在了他的胸脯之上,怒骂道:“季玉深!”

    后者瞧她那美目都冒火了,还有那双细长的杨柳眉此刻已然皱成了一团,瞧样子像是个孩子不曾讨到糖,因此气愤。无需小娃娃,面前的姑娘已如孩子般叫人心生欢喜了。

    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却瞧她的模样俊俏不由兀自裂开了嘴,又怕叫她瞧见,连忙羞涩的用另外一只手挡在脸前。随后他无声的笑了开,可是抖动的肩膀,却诉说着他的欢喜。

    “你还笑!”她真是气的不行,直接就是想上前给他踹一脚,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只不过因着鞋子叫纷纷落雪浸湿了去,里头的锦袜也跟着湿透了。

    她不敢叫季玉深瞧见自己的脚丫子,便是不曾脱下锦袜,只是把腿盘在一块儿,埋在了寝衣之下,叫人看不见的。

    此刻她也一时给忘得干干净净的,直接就是伸出自己的脚丫子往他身上招呼去。后者也不知道躲,只是身子往后侧了侧,脚丫子准确无误的踹在了他的手上。

    这时候他便是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连忙脸色一正,收起了笑意一把将她还没有收回去的脚抓住了。这一抓就是一把湿,苏幼仪都未曾意识过来,另外一只脚也给他扯出来了。

    等是瞧他眉毛紧蹙,她暗道不好,连忙要往回收,可是她都被看见了,即便是收回去也没什么用的了。何况他也不会叫她被扯回去,双手是牢牢的将她按在面前。

    “疼疼疼,你别这么用力啊!”她确实是被他越发收紧的手压得有些许疼痛起来,加之心虚与双脚给一个男人紧盯的羞涩,不禁喊叫了出声,却不敢直视他。

    季玉深阴沉着张脸,不由看向她,方才温煦的笑容一瞬间就消失殆尽,只是质问她道:“我不是让你把湿透的给换了?你这锦袜怎么还穿着?”

    被这么一说她的面容立马是红润起来,在这暖碳的照耀下更是红润,也叫这屋中的热度灼烧得面部发烫,只是呢喃道:“就穿了,怎么了?反正火烤一烤就干了呗。”

    着实是个不着调的!

    他二话不说,更不想多说什么免得是浪费口舌,干脆直接上手。她都还不曾阻止,锦袜已经从她的脚上脱了下来,一双白净的脚丫子霎时就是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脚丫子宛若它的主子一般,时而瞧着可爱,时而又能魅惑人心,叫人抗拒不得,但是季玉深秉着一副正经,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淡定的将那锦袜拿开。

    “季”苏幼仪的脸色绯红不已,仿若能滴出血来的,直接是将他推开转了个身。这一次他没有抗拒,任她去折腾,总之湿漉漉的锦袜脱出来了,那就是好事儿。

    面前的姑娘不肯正眼瞧他,只怕是羞涩的,她将自己的双脚缩回了裤脚里,暗地里在衣衫的遮挡之下双脚互搓着,似乎在掩盖自己的尴尬。

    哪里有这样的男子竟然主动去脱她的锦袜?可不是人人都能瞧她的脚丫子好吧?竟也是不怕羞的,叫人无奈极了。

    只听他在自己的身后缓缓说道:“寒从脚起,你又不是孩子这还不懂的?湿了就脱下来,总不能叫自己感冒了,这点礼制算什么?”

    她可是没有脸理他的,自己转着身子抱着腿,冲着拿暖炉不说话了,便是瞧她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就是觉得很是好笑。

    他将衣衫锦袜放到了一旁后,才是复坐回了她的身旁道:“你大半夜来找我做什么?”

    一说起这个她立马就想起来了,险些又将自己来的目的给忘了,她即刻是转头来,想了一会儿道:“我这折腾了好一会儿,时候不早了,要不我先回去了,明日再说罢?”

    也是她自己一时兴起就跑过来了,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儿的,何况来不直接说,反倒是折腾了好一会儿。

    原先算不得晚的,现在却是当真晚了,时间都给她耽搁了。

    季玉深转头往外面看去,好似是在瞧瞧天色来,随后道:“有话就说吧,原先你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现在只不过更晚。我还不困,你回去受冷,又像是白来一趟的。”

    “其实也不是大事儿,当真是小小事情罢了,只是我从梦中一下想起故来找你,不是事儿大,是我唐突罢了。”回头想来确实是小事儿,何况外面还有一个霞儿在等她,该是回去了。

    于是她便起了身,对着他道,“你不困我还困呢,霞儿在等我,明日我再与你来说,为这么点点小事儿闹你,我还真不好意思。”

    “已经闹到了。”他伸出自己的手来,将她的手牵住,随后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来,不敢承认心下已经叫她提起了好奇心了。

    只见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正经还带点急迫道:“快说。”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又深邃又明亮的眼睛,随后避开了,只觉得心中有小鹿乱撞,随即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问问你今日进宫的事儿。”

    一点到这里,他立马就是知道她来问的是关于什么,便是点了点头,不急不忙的问道:“嗯,想问什么。”

    “就是,你记得今日咱们进宫做什么吗?”

    他一听,眉头微微皱起来,放到嘴边的热水停了下来,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她,一副看白痴般的说道:“自然记得了。”

    她可没空去计较他的那个眼神,只是被诧异到了,连忙是问道:“可是我给忘了,你都记得怎么不跟我说说?我给忘得一把干净,歇下的时候才想起来的。”

    季玉深自己啜了口茶水,又是给她倒了一杯吹了吹,随后给放在了她的手中说道:“不泡茶了,大晚上还要睡觉的,喝点水。”

    紧接着便顺着她的话道,“那我就算跟你说说,你会舍得跟元治说咱们要回岭南的事儿吗?”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遇见熟人

    苏幼仪叫他一说的给懵了,她只想着自己忘了这件事儿,有些紧张感到自己有一次骗了他,便是忏愧不知道他记不记得,却没想到这里来。

    这一时给他说起来,不由自己也是陷入了深思。

    好似不知不觉,她明白了他就算记得也不曾跟自己提的缘故,除了是他的性情,也是因为他太了解自己了。他知道自己的抉择,便是想着提也没什么用,干脆跳过了。

    他知道的,现在她不会选择离开京城的。

    周皇后又孕有二胎,是元治的宝贝,亦是她的心头肉,她实在是舍不得丢下元治一个人,与这后宫的万万事宜,生怕周皇后得不到最佳的照顾。

    只要是周皇后的孩子还没有稳下来,她就放不下这颗心。可是同样的,她欺骗季玉深太多次了,每一次答应的时候都是信誓旦旦的,但总是草草收场,她很愧疚。

    所以这一回她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她听他的。只要他不乐意,她立马是收拾行礼离开紫禁城,正因如此,她才大晚上马不停蹄来找他。

    想到这里,她便是收起了犹豫之色,笃定的说道:“先不管我舍不舍得,你又是如何想的?皇后是我的儿媳,我确实舍不得,但归家心切,我可以走。”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不高兴,听了她的话更没有多少兴奋,只是很平常的神态,随后笑着叹了口气伸手去撩拨她的头发。

    只听到他是缓缓说道:“我想过了,随你心意,实际上我也没有多急迫,我们还年轻呐,等等你又何妨?总归陪在你身边就好了。”

    他将那暖怒中的柴炭烧的更旺一些的,边是说道,“原本我是想着回到最初的地方,与你相守一生。可是现在也是一样的,只当这里是岭南,你还是你,那便好了。”

    被他这话一说,苏幼仪长长的叹了口气,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叹息道:“是我总言而无信,连累你总失望了去。等到皇后的胎儿稳了……罢了我也不给你保证了,总之我一定同你回去。”

    只见他是轻笑了一声,随后撩拨了一把她头发的手,成了揉乱她脑袋的,叫她的头顶一时乱糟糟一团的,不觉就是叫人的感动立马消失了去。

    她便是也想上手去弄他的头发,奈何手不够他长得,够是够不到却又叫他弄了好几下的头发,一时二人就是嬉笑打闹了起来。

    ……

    年后京城的热闹还是没有打消,来自****的玩意儿,还在京城之内热销着。时不时还能瞧见娃娃们在街道上嬉笑打闹着,穿着大红的衣衫映照春节的热闹。

    因是入了春,京城的大雪开始渐渐的停了下来,太阳的头也冒出来的,这个季节的刚好又叫苏幼仪起了玩心,一时又拉着季玉深往京城个个角去个遍。

    却是没想到在这么个天边儿小的地方还能遇见熟人。

    她正是坐在位置上,忽瞧见前方走来一抹蓝色的身影,身形十分熟悉,待是在掌柜那里结了帐走过来,才发现那人竟然是夜离!

    她不由一惊,更是一喜,于是呼道:“夜小姐!”

    夜离闻声抬头,只觉得嗓音熟悉的不得了,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在着客栈里头的人不少,好不容易才从人堆里头瞅见那道身影,连是她都不觉惊讶起来了。

    下一刻,她连忙是欢喜的抬头朝她走去,等是到了她的面前才是惊喜道:“当真是您!夜离还以为是瞧错了!哎,夜离拜见太……”

    “咳咳!”夜离刚要行礼,却是恍然听见她猛然咳嗽了起来,那猛然的一咳一时间就是吸引了别桌的注意。

    众人纷纷是抬眼,去瞧那两个长相极美的女子,其中一位还生的异域风情,不似中原人。

    前者也是不明所以然,惊愕的看着她便是瞧见她眨了两下的眼睛,一时去看周遭一堆接一堆的人,才是反应过来,立马是改口道,“夜离拜见太太。”

    她听了十分满意,便是露出了得体的笑意点了点头,颇有长辈的气质道:“起来吧,出门在外不讲规矩,坐我这里来就好了。”

    周围的人见苏幼仪那般不禁是低头嘀咕了起来,她们相互的动作举止、行为礼仪都十分的落落大方,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小家,想必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贵人。

    再瞧那坐着的女子面容年纪轻轻,不像是个家母,偏偏举止之上满满都是风韵,倒不显得生疏拘谨,不像闺阁中的小姐,而是高贵的女主人。

    站着的女子又是对她毕恭毕敬,可分明二人瞧着是差不多大的,偏偏坐着的那位浑身都散发着尊容,叫人不禁由心去赞叹的。想来这位“太太”定然是大家中的管家主人了。

    若是这般,那年纪轻轻的还真是厉害。

    方才她好似是与一男子进来的,男子身上的气质也是不像俗人,原本是被男女的容貌吸引去的,赞叹一声郎才女貌。可偏偏女子一开口,就不像是仅仅只有皮囊的了。

    那份淡然与贵气是绝无仅有的。

    几人看了几眼,瞧见她们两个姑娘坐下来说话,便是觉得再看就越界了,于是纷纷将目光收了回来,无人再敢仔细听她人说话了。

    夜离看了周围几眼,才是压低了嗓音问道:“夫人如何会在这里?这可是京城的边边儿了,还是平民百姓聚集的地方,也没瞧您身带侍卫的。”

    她微微一笑,看着很是平常的模样道:“我常常就会来这,身旁带着侍卫显得突兀,会叫百姓们觉得不舒坦,那才是奇奇怪怪。我闲来无事,常常回到这些地方来的。”

    夜离一听,倒是惊讶不已,她知道苏幼仪会微服出巡,却是不知道她堂堂一个太后,竟然会不在意身份的来这等地界,对她的佩服一时又上了一层。

    她朝周围看了一遍去,确实觉得苏幼仪除了那张脸实在惹人注意外,穿着打扮与一般百姓无异,顶多是再上个档次,像有钱人家的夫人罢了。想来她也是有准备要来这里,特地这般打扮。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失礼

    “不过夫人,这种地方确实太偏,若要遇见歹人就不好了。啊!季先生呢?季先生怎么没有陪在身旁?”

    夜离原想叫她小心一些,才是猛然发现,竟没有看到季玉深,她知道季玉深一定会陪同在苏幼仪的身旁,便是奇怪这时候的人往哪里走去了。

    只听苏幼仪夹了点儿菜,轻嚼了一会儿吞下才是道:“他去给我买些东西了,原先就是听说这里虽然偏僻些,不过有些美味却是皇城脚下不能比拟的,咱们这才闻名而来。”

    随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也是同样奇怪的问回去道,“你又如何跑来了这里,难不成是市集上玩腻了?赵小哥本该陪同身旁吧,人又去何处了?”

    一说起这个,她就是有些许愤愤道:“可别提那厮了,叫人气着!夫人不知那厮啊,打着带我来玩儿的借口跑去为媳妇儿做事儿了!”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苏幼仪瞧见了她嘴角是带笑的,便知道不是真气,于是有些许玩味儿的说道:“怎得说?”

    “您不知,原先他是说好了这里的东西好吃,带我来走走瞧瞧,结果没想到原是听闻这里的桂花糕出名,特地为大欢儿买的来得!哎呦,就将我晾在一旁了!”

    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表情也一时诧异起来,不由就是问道:“你说的桂花糕,可是李记糕点铺的桂花糕?”

    夜离的眼睛不由也是亮起来,奇怪道:“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就是是的了,她不禁无奈的笑了一下,或是在笑这莫名的缘分,过一会儿才是说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听了李记的美名才来的,玉深正是去那里了。”

    李记听闻是一对老夫妇开的,二人做得桂花糕味道一绝。

    原先只有这里的百姓是知道的,即便生活拮据,可是桂花糕也算不得贵便是能叫这儿的小孩儿过一过馋瘾,每日都能买一块儿。

    后来夫妇的儿子放弃了考取功名,回乡帮忙打理糕点铺,没想到他是个有生意头脑的,不过一年,这开了十几年的糕点铺恍然就传扬了出去。

    夫妇二人朴实,说了做糕点的方法,偏偏不知道为何,别人做得就是没有他们的有味道。这桂花糕在秋季桂花盛开的时候是最没得卖的,但是年关这几日又常常是不够卖的。

    只听说是桂花摘下,还要一系列繁琐得做法,直至年关才能出锅,但这也不影响他们的生活。

    就是这么一家开在家门口、并肩只能走四个人宽的一条细小巷子,叫人去了又想去。即便排队只能一人接着一人长驱直入,等是或许会不耐烦的,但也没有一个人会想半途而废的。

    她便是听闻来的,原先直奔李记,没想到那巷子已经水泄不通,堵得一塌糊涂,完全就是一条长龙。

    她看得害怕干脆自己找了家酒家坐下,让季玉深去排着了,不曾想,这酒家也因李记多了些许生意,客人做的满铛铛的。

    她一介太后要什么没有,一声令下,下面的人揣着命令来,完全就是不用排队的,刚巧她又是这么懒,多少刚刚好?

    偏偏她却觉得不用太后的身份,自己来会更有意思,就算懒到不乐意排队,瞧着季玉深排、再瞧这一民风也是一种乐趣。

    只是没想到这李记的名气这么旺盛,竟然能在这里遇见熟人,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碰见其他认得她身份的,若是再叫人认得,恐不太好。

    不过夜离已经是惊诧起来了,欢喜的说道:“竟然不知这般的巧?!夜离先您一步,不知道赵小哥与季先生会不会已经碰上了?”

    “怕是已经碰上了。”

    她浅笑着,而后想到赵一阳为了大欢儿去买桂花糕,不知道会不会怠慢了夜离?虽说夜离是开玩笑说自己被晾着了,不过她还是当真了,毕竟人家是客,礼数还是要周到的。

    想到这里,她就是正经的对夜离说道,“赵小哥与大欢儿是小年轻,粘腻些实属正常。不过他身兼重任,护好夜小姐的安危才是正经,若是出门在外却公私不分着实不该。”

    她抬眼,眼中不曾有半分玩笑,“若然有失礼之处,夜小姐不必放在心上,请多包涵。大可与赵小哥说明,担心我喊齐将军罚他!”说着,还歉意的点了点头。

    她是认真的,不过也不是怪罪赵小哥,他委屈了大欢儿,多疼些是应该的,但要是在正事儿上这般着实不该。她不怪但也是错,该罚的不会少。

    不过这举动却叫夜离惊慌失措开,要不是周遭的人实在太多,她定然就是请罪了!

    因此这个时候她连忙就是道:“夫人说得哪里话?夜离不过开开玩笑罢了,不曾怪罪赵小哥的。即便他当真错,也不该是我受您的歉!这实在折煞,您是多少尊贵的身份呀!”

    她不敢大声说话,语气之中的波澜却少不了的。

    见苏幼仪那般当真,她没有办法,才是说了说心里话道,“夫人实在不要放在心上,夜离也从未自持贵客,不敢受您的礼。

    何况,赵小哥与大欢儿原本是要成婚了,是因夜离的私事儿而耽搁的。不说大欢儿从未怪过我,甚至还担忧我会触景生情,这番亲自将婚期推迟了,夜离感谢还来不及呢!”

    她说的句句是实话,是来了这里之后她常常因自己是俘虏而自愧,却也因大欢儿是抓住自己的人的未婚妻,故将心中原有的阶级之分淡然了去。

    此刻,更是不会将大欢儿的所作所为当作理所当然,反倒是心怀感激之情,无处诉说清楚,只得默默感激她。

    这一番话叫苏幼仪听了心生满意,不禁笑道:“错了就该罚,不过你这般说话,我也欣慰咱们的人不曾多方亏待你。”

    夜离一时间看了眼门外说道:“这事儿便到此为止了,赵小哥去了太久,夜离便是想出去瞧一瞧,夫人可要一块儿同往?”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黑衣人

    苏幼仪听了她的话,不禁转了转眼珠子,皱紧了眉头好似在想些,却又叫她不明白她如何是皱起眉头。只听见前者恍然就是问道夜离:“你可去过那李记糕点铺了?”

    夜离一听,迷茫的摇了摇头,只是不知道她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曾有的,那厮将我带来这并未提前告知是做什么。这不,等坐下来没一会儿便说要去买东西了。”

    “难怪你是不知道的。”

    她微微一笑,随即玩味儿的说道,“那李记啊,排队的人宛若长龙,正是瞧着繁琐我才叫玉深去排的。如今我才不愿意去呢,再者你能找得到路?倒不如与我一同坐坐。”

    夜离面露诧异之色,喃喃道:“没曾想那李记生意这般好?那夜离定然得叫赵小哥给我留几块,也不枉这么一遭。”

    说完这句话,她又是看向了前者笑笑说道,“夜离便是不坐了,今日能在这里遇见夫人,已是我的荣幸。夜离又是个闲不住的,刚巧坐得乏味当要四处去走走才是尽兴。”

    苏幼仪一听,恍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懒,瞧瞧人家活力十足的,反观自己也没有年纪很大嘛,却当真像是个“太后”,每日老态龙钟懒得发慌。

    她感叹了一把自己,随后就是冲夜离说道:“你们小年轻的有些许精力,像我这般是懒得跑得了。既然你不坐,我也就不强求了,路上你多问些该怎么走,小巷子偏僻不安全的。”

    瞧见她这般关心自己,夜离的心中流露出欢喜与感动,便是起身朝她拂了拂身子,说道:“能蒙的夫人的关心,夜离着实是感激不尽。不过我也是有功夫的,一般人伤不着我!”

    她瞧面前的姑娘是这般的客气,不觉也是欣慰的叹了口气,知道面前这人懂事儿的不行不行的,随即便是上手去扶她说道:“行了,别是客气了,要去就快去吧,免得赵小哥一会儿还回来了。”

    “那夜离便是先行一步了。”她点了点头,随即满心怀抱着激动,就是朝酒家外走去了。

    如若告诉赵一阳在这里遇见了太后娘娘,他必然得后悔的,谁叫他丢自己一个人了?想到这,她越发跨大步,脸上带着微笑满面春风,对能叫赵一阳后悔而欢喜不已,直是得逞后的笑意。

    等是她消失在门口,过了好一会儿苏幼仪才是坐了下来,继续吃点桌子上的小菜,与旁边翘首以盼桂花糕的人不同。

    也与夜离不同,她不会因为季玉深去的久了而感到着急和不耐烦,反倒是悠哉悠哉的模样,一点都不焦急的。只觉得她并不是在等桂花糕,真的是来吃饭的人一般。

    不过坐了一会儿,她才隐约觉得手上摸到了什么,低头一瞧,原来是夜离别在腰间的短鞭落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她说话说着说着便给忽视了去。

    想到夜离或许才刚走不远,她连忙是反应过来,从椅子上拿起短鞭就往门口去,可是她的脚程快,这一会儿的人就不见了。

    夜离这么一去,直接就是找赵一阳的,说不定二人一块儿回去了,想到她或许走的不远,她便是懒得回去以后再专门给她,干脆是想着追上去好了。

    想到这里她立马是跟掌柜的囔囔道:“掌柜的,我的那桌先别收起来,我去去久回来,如果跟我一块儿的那位先生回来了,也这样告诉他。”

    “!好嘞!我听着了,您放心去啊!”掌柜的还要招呼别的客人,便是没空搭理她,却还是抽空抬头笑着应了她一声,随即很快就是埋进了客人的堆里。

    苏幼仪懒得不是一天两天,可是今日却为了今后不要不麻烦,特地是迈开了步伐,用跑着去的,终于是好一会儿看到了人影。

    这个地段是接近去李记的方向,有许多的小巷子,拐进去后又是要再绕几个弯。只因着是十分特别的,方才过来的时候她便稍稍记住了些。

    这里人烟稀少,并没有因为李记的客人而热闹些,只听闻里头有别的路是可以拐着弯儿过来的,这里并非必经之路。

    怕也是巷子太多,叫夜离一时迷昏了头,连忙是逮了个人就问的了只怕自己晕了头,找不到地方。她看了失笑,便是握紧了手中的短鞭,抬脚打算走过去叫下夜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恍然注意到了面前不远处,有两个黑衣男子。他们头戴帷帽,在自己的前方,看起来是宛若平常的模样,低着头走路。

    只是那身黑衣太叫人吸引了注意力,因此她又是瞟了几眼,这下仔细一看发现不对了。她发觉面前的男人走几步停一下,再是走几步压根不正常的。

    又是跟着走一会儿才是猛然,发觉他们分明是鬼鬼祟祟的跟踪模样!她离夜离离得远,因此并没有叫那二人看到身影。

    她也不敢确定自己发觉的是不是真的,便只是轻轻跟着,眼睛一瞟装作有意无意的看着那两人。她也不敢去叫喊夜离,只怕那真是歹人一叫喊万一给跑了如何是好。

    越看越不对劲,她微微蹙起眉头,不觉间笑意收了起来,预感不太好的看着那两个人的身影,他们跟着的人分明就是夜离!她在后头是瞧得清清楚楚的!

    只不过夜离欢喜走着,他们又装作无意的模样,一时间与周遭来来往往,要去李记糕点铺的客人混在一块儿。夜离在他们前方,便是未觉得哪里不对。

    她心下一跳,知道面前的人是有一样的,不知道是不是歹人还是……于是她不做声继续跟着那两个人,只看看他们是想做什么。

    她竟是没发现另外一边的斜下角,也有一个身影俯身在屋顶之上,正跟着两个黑衣人。那个人的关注点全在黑衣人身上,也并未发现那女子是苏幼仪。

    他的功夫不算了得,不过在苏幼仪这个平凡人面前算是厉害的了,趴在屋顶之上身形轻盈,,叫人没有发现异样。

    若是仔细瞧,黑面纱下的正是苏炜!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猫

    苏幼仪仔细的跟着,有偶尔来往的人将她埋在其中,并不算奇怪的。她的眼睛在他们没有注意过来时,便是紧盯着他们的动作。

    偶尔能见他们两个低头嘀咕着什么,但是距离较远,她算是听不清的,只好是不算深思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元治不曾派遣暗卫,那是歹人?还是苏南的人……

    就在她听不见的地方,是鼠貂在说话道:“大哥,我四处看了一遭,平日里那个跟踪夜离的瘸腿男人,今日没有跟来了!”

    枭鹰标志性的粗眉还在紧缩,依旧是很不放心道:“你确定?那人当真是没有跟来的?别是叫他发现我们了,那人可是很在乎夜离的。”

    “小弟确定的不得了!”鼠貂十分笃定的回应道,随即又是奇怪起来,“大哥,那个瘸腿的究竟是谁?您好似很了解他啊?莫不是认识的?那认识的您还下得了手嘛……”

    枭鹰听罢,脸色不好,一双锋利的眼睛直接扫射到他的身上道:“好好完成任务,我的事儿你少管,那是谁跟你也没关系!”

    瞧瞧,又是这么倨傲的神情,可是他越倨傲,鼠貂就越不爽,势必要在阁主面前告他一状。他虽然算不上胆大,能力也不好,但是直觉却算灵敏,那个瘸腿的男人一定不简单!

    “大哥,你不能这么说啊!咱们是一起执行任务的,我有权利知道才能更助您一臂之力嘛。您总将事儿自己揽了,小弟瞧着都觉得您辛苦呀。”他谄媚着一张脸,阿谀奉承道。

    枭鹰瞧他那个模样,哪里还会不了解他?几日来,他防的就是这个狗崽子!鼠貂不得安分,每日不搅出点什么事儿必定闲得慌,他得好生小心不可叫他抓住了把柄!

    于是他冷哼了一把,脑筋直的人也没那个闲工夫跟他胡扯巴拉的,于是直截了当,上手就是威胁道:“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烦我,当心我封住你的嘴!”

    那阴暗的笑意与冷冽的口气,一下子就是将鼠貂吓得浑身抖了一下,随后谄媚的笑容也缓缓散去,额头上冒出了汗来。

    他连忙是将笑意收了起来,又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确实少了谄媚,只不过一样的谄媚。

    只见他憨憨笑着,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是尴尬问道:“那、那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深得枭鹰的意,他便是喜欢跟安静的人一块儿做事儿,废话不多,做事儿利落,免得到时候不得安宁完成不了任务。

    只见他是朝四周看了看去,紧接着说道:“这里还是有几个人,很是不方便下手。不过我查看了这里的方位,等是拐进巷子里后,人烟稀少巷子也多,叫人犯糊涂,那时候下手最好!”

    这般说来,确实也是。

    后方瞧见他们正在嘀嘀咕咕的苏幼仪,不觉就是犯糊涂,便是想着他们是在商量着什么?刚巧是他们的话音刚落,夜离已经拐入了一条巷子之中。

    枭鹰见状一喜,装作也是顺路的模样跟着走进去,等到他们都消失在巷口了,苏幼仪才是紧张的跑到前面去,趴在巷口之间查看前方的人。

    她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前去,可是却怕那巷子窄小,很容易叫人发觉自己的目的,便是在原地犹犹豫豫了一阵起来。

    这个时候恍然瞧见前方那人的脑袋忽然转过头来了,她一慌,立马是贴着墙壁将头收了回来,紧张的浑身冒汗。

    好在他是没有发现的,只不过看到周遭无人,他便是同另外一个矮小的男子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一把匕首。苏幼仪随后将头探去看,便是瞧见了他们将匕首藏在了身后。

    这是要谋杀啊!

    她心下一跳,只是将心给提拉了起来,眼见着他们距离前方的女子,是离得越来越近,脚下越发的轻快,只怕下一秒夜离就会倒霉。

    她立马是打定了主意,准备从这里跑过去喊一声小心,可是都还没准备好,前方忽然迅速的跳下来一个身影,朝着两个黑衣男子急速而去。

    她都还没看清,只是瞧见一抹灰色身影,从前面的屋顶上跳跃下来,在面前划过,直接是两脚踹在了惊愕转头去看的二人身上,深深揣进了侧面的巷子里。

    不一会儿那路上就传来了一瞬轻微的声音,苏炜准确踹下之后,用双膝跪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压好。同时不忘将手用力捂住了他们的嘴,不许他们发现发一丁点的声音。

    那声音苏幼仪都听到了,更别提夜离了,她听见顿下了脚步,便是觉得不对劲起来了。前者担心她发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下惊慌,立马是转头贴在墙壁上不敢去看。

    夜离确实是犹豫了一会儿,缓缓捏紧了手中的拳头,担心不知道是谁在自己的后方,随后猛然的一个回头,却没瞧见人,只是一条空荡荡的巷子罢了!

    她一愣,松开了手,奇怪的看了一会儿,担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分明是听到声音了来着。她心生奇怪,一时瞄到了旁边的巷子,恍然想起自己的身后还有两个人才对的。

    想到这里,她犹豫之下,不知道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便是紧蹙眉头,脚下一转紧紧盯着那个巷口。

    好似怔愣了一刻,便是抬脚缓缓一个一个脚步的,朝那个小巷子走去,面带严肃之意。

    殊不知正在这个巷子里头的苏炜也紧蹙着眉头,满脸的紧张,脚下还压着两个男人呢。听到那一声声脚步踩在地上的声音,胸口猛然收紧起来,立马是慌张的查看四周。

    等是夜离距离那巷子口,就几步的时候,那个巷子里头突然是传来了一句轻微的叫声“喵儿~”,

    她的面容呆愣,随后又是听见了一声猫叫,脚步立马是停了下来。恍然瞧见了一只浑身黑一块白一块、脏兮兮的喵咪踩着小猫步,正从里头走来,还不忘抬起小猫头倨傲的看着她。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是孤

    她瞧见了,手上立马是松开,见那猫好似也不怕人的,便是恍然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思一下子放了下来。随即无奈的笑了起来,便是蹲下来伸手抱住了那只猫。

    只见她是抱起了猫咪放在怀中,揉了揉它的脑袋,又是顺了顺它的毛发无奈说道:“怎么是你呀!是不是你弄出来的声音?吓死人了。”

    随后玩弄了一会儿,她瞧手中的猫咪着实是可爱,便是自顾自笑了起来,还很是不舍得道:“你的毛不如团团多呢,小乖乖跟姐姐走吧,跟我们家团团做朋友呀。”

    瞧怀中的小猫咪好似并没有什么不乐意的,反倒是很享受她的抚摸一般,十分的乖顺,老老实实的就躺在她的怀中。

    她一阵的欢喜,便是笑呵呵的将猫咪紧紧是搂住,欢喜说道,“走走走,姐姐带你走咯!”

    说着,便是带着猫咪起了身子,可是恍然间,她的表情立马就是变得阴翳起来,不像方才的柔情温顺,反倒眼中闪着光看起来很是锋利。

    猫咪好似都感受到了她的冷空气,有些许惊吓,弱弱的喵了一声,怯怯的窝进了她的怀中,夜离感受到了便是轻轻的拍在猫身,好似安慰。

    几乎是一箭步的事情,用这么一小会儿她就闪现到了那个小巷口,几乎是正着脸色猛然瞧见那里头。可是,另外一会儿她的眼神却是迷茫惊愕了起来,不禁正了脚步。

    里头一个人都没有,是一个被封住的巷子,只有几个已经倒在地上的木框,像是被人遗弃在这里的,全部零散的倒在地上。

    她不由一愣,恍然看到怀中很是安逸的猫咪,一时反应过来叹了口气,想来怕是自己的疑心太重。她晃了晃头,用手点了点猫咪娇俏的鼻头道:“是你打翻了这木框吧?你……”

    她边是说这话,边是抱着猫咪转身离开,有些许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与说话声散开了去。

    她不曾发现,这条巷子里就她走的那个方向有一个宽口,一个灰色身影正阴着脸又是紧张的一手掐住一个脖子。

    他将二人用力按在了墙壁之上,用眼神警告他们不得发出声音,鼠貂第一次在枭鹰的脸上看到惊慌。

    确定夜离离开之后,他才是猛然松开了两人,他们立马跪倒在地,不断咳嗽了起来,个个都是红着眼。只那个灰色衣衫的男人一脸惬意的背着手,站在他们的面前。

    也是这个时候,躲在一旁的苏幼仪也听到了巷子中传来咳嗽的嗓音,知道夜离一定是离开了。于是她皱着眉头,恍然回头迟疑了片刻,便是抬脚往那个巷子口走去。

    随后,她就是紧张的贴在巷子口的墙边,窃听着里头几个的说话声。

    只见鼠貂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红着眼看着面前蒙着面纱的男人,又是惶恐又是情急的怒问道:“你、你是谁啊你!”

    “我是谁?”他富有磁性的嗓音自问了一句,苏幼仪只觉得那声嗓很是熟悉,却是想不起来是谁了。只听他冷笑了一声,恍然将头上的帷帽摘下!

    一张白 皙俊俏,又是清秀的面庞呈现了出来,与苏南的三王子简直是像极了!鼠貂不觉看呆了眼,却是在不曾注意的时候,他一把从怀中伸出匕首准确无误的刺在了他的腹中!

    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苏炜已经是笑笑的,看向了地上一句话都不敢吭的枭鹰身上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苏幼仪本是将目光悄然偷看着里头的情形,瞧见了他那张脸的时候,她已经是诧异不已,猛然就是想起了那道嗓音,不正是太子苏炜的?

    都还来不及反应,他接下来的行为更叫人吓了一跳,她的瞳孔不断缩小,眼白不停的放大。她立马收回了目光,用双手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更是生怕自己尖叫出来。

    那是苏炜啊,是夜离与元治辛辛苦苦在找的苏炜啊!

    便是这个时候,就瞧见苏炜拿出手帕细细擦拭,随口蹲下了身子瞧面前的男子,温柔的笑了起来说道:“枭鹰,你什么时候为流沙阁做事儿了?”

    枭鹰应都不知道怎么应,只明白过来他当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他居然还活的好好的,真的是他!他嚅动了下嘴唇,喃喃道:“属下”

    “你居然还敢派遣来杀孤最心爱的宝贝!枭鹰!”他怒的眼中缓缓泛出了血丝,恨不得下一秒就弄死眼前的人,“你真是越来越叫孤失望了!”

    他委曲求全了好几个月,一直收起了身上的锋芒,可是只要那个称呼一把到了他的嘴中,尊容的气质立马是显示出来,那是王才该有的。

    自从刀疤那时候去客栈里试探他,他便是暗道不好了,深怕会不会有人已经提前得知了他的身份,或者有没有谁是已经在跟踪他了?

    几日来,他处处小心,生怕叫人再发现端倪,更是提高了警惕,终于发现身后还有一批人再跟着,但是跟踪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而是夜离!

    他有不好的预感,便是连日来反跟踪,终于是知道了来者何人,只不过其中一位叫他诧异不已,竟然是从前是侍下,还是他最看好的一位。多方跟踪才知道,他已归为流沙阁门下。

    不过,他不知道枭鹰怎么归入了流沙阁门下,又是被何人派来的,更不知道除了三王子还有谁想置夜离于死地。但是他倒是明白,不可能是三王子派来的。

    只因为,三王子不会费力气叫流沙阁来做事,自己的几个死士都比他们的强而有力,何必这么麻烦?

    刀疤更是这几日也在跟着他们,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定然是在查看能不能借枭鹰之手除掉夜离。这其中的关联,复杂的不行。

    他一时间焦头烂额,无从下手去查这件事儿的始端,只想好好保护夜离。

    但是他不可能无时不刻都待在她的身边,枭鹰还会跟踪就是说明了夜离是非杀不可,只要自己的一个不注意,夜离必死无疑。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抓起来

    今日一大早的,他照例发现了刀疤跟在客栈门前徘徊,八成又是来跟踪他的了。或许是因为上次那番话,刀疤也知道自己一旦跟着夜离,枭鹰就是不敢下手的。

    因此他便是装模作样,装着自己还跟着夜离,这一下刀疤便是以为今日又没有什么收获,跟了一段之后立马就是跑了,或许有公事儿在身也会。

    如此,在枭鹰二人探查情况之前,他便是将自己隐蔽起来,作出今日并没有跟着夜离的假象,也想看看自己不在的话,刀疤究竟是想对夜离做些什么。

    流沙阁派出来的人,自然是以刺杀为目的的了,可是从前他与夜离都对刀疤不薄,他怎么会去刺杀夜离?他心中隐隐有些预感,却又不敢相信,只得跟在他们身后的了。

    却万万没想到,当真是要去刺杀夜离的,好在他的速度快才将人给救了下来。

    “殿下、殿下!您放过属下吧,实在不是属下想这般做啊,属下只是不想死啊”枭鹰有些痛哭流涕状,直是匍匐在他的脚前,不断地请罪。

    瞧瞧,自家主子当真还活着,没有死的,只要确定眼前的人是太子,他便能誓死弃了流沙阁,重新跟在他的身旁。

    可是自己方才要动手杀夜离的,单凭这么一点,他不敢保证,苏炜还会不会留他的命。因此他是不断的求情,更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殿下……请您给属下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你能有什么功可以赎的?”

    苏炜听到他这么说,不经冷哼了一声,转身背对着他,反手背在身后,好似悠哉悠哉的模样,隐约能听见枭鹰在身后絮絮叨叨,不晓得说些什么。

    可就是在他絮絮叨叨的时候,苏炜的眼睛也瞥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块藕色的布,准确的说,是一件衣角,瘫在了巷子口边儿,只露出了这么一丁点。

    他一时抬手,示意枭鹰闭嘴,随即便是脚下无声,轻缓的走上前去了。

    苏幼仪听到枭鹰那边没了话语声,还是中断下来的,连是苏炜都没有再应和,不禁奇怪起来。随即就是悄然将头缓缓移过去,然而一转头便是瞧见那人正缓缓朝自己走过来!

    二人的目光对视起来,她立马就是惊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忘手中紧握着夜离的短鞭,心中慌张的往外面跑去!

    而苏炜还来不及瞧清楚那人的容貌,却是见一个人站起来,赶紧就是逃跑的模样,几乎是下意识的招呼枭鹰跟上去追那个女子。

    三人一前一后,叫这巷子挤得不能并排,枭鹰便是只好跟在他的身后,眼见着苏幼仪就是要跑出巷子,到时候来抓恐怕就是来不及了。

    这么一想,他身下的脚步就是立马快了起来,在临近巷子口的时候,手掌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后者一慌将身上的短鞭抽了出来,瞄准他的手臂打了下去!

    不过他的反应算是快速的,立马就是收了回来,而苏幼仪情急之下的大力,竟然将地上抽出了一块儿鞭痕出来!好在他是后退了几步,才是没有被伤到。

    枭鹰见他退,便是想着自己上前将她抓住,可是她明显是看到他了,立刻是大喝了一声:“滚!”这般气势,还真是叫他吓得后退了几步。

    苏炜这时候抬头一看,发觉是个姑娘,便是想看看是哪里来的姑娘,可是等抬头这么仔细一瞧,才发现那张凛冽的面容竟然是

    “太后娘娘??”

    他脱口而出的字眼,叫面前的女子弯了弯嘴角,报以笑意,而枭鹰则是愣傻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这年轻的女子竟然是当朝太后???

    只见她是一笑,手中的鞭子却做好了随时会往前抽的准备:“几月不见了,太子殿下能记住哀家,也是哀家的荣幸?”

    “彼此彼此,倒是娘娘的话说重了,该是孤的荣幸才是。”在诧异之后,他恢复了往日的斯文,面上的笑意却有些许冰冷,“瞧见孤还活着,娘娘很是惊讶吧?”

    “自然是了,几月来哀家早以为你不在人世了,苏南的百姓还常说是咱们皇上刺杀你,可劲的荒唐。如今好了,你还活着,也免得夜离与元治辛辛苦苦找你。”

    她那般说着,缓着气息,开始看着有些许懒散 ,好似并不在意面前是什么场景,实际上心下的紧张不必常人少,“你既然已是认出哀家了,可还抓吗?若是动了手,元治怕不会放过你。”

    她试图威胁他,竟是没有想到苏炜连是这般威胁都不怕的,直是笑着回应道:“娘娘又把话说重了,孤怎么会是抓娘娘呢,孤这是请娘娘去舍下喝茶做客呀!”

    说着就是面上一紧,随即朝前方招呼道,“枭鹰!”

    前方的男子会意,立马就是超前冲上去,试图要将苏幼仪抓在手中,后者一惊,立马就是挥动起手中的短鞭朝枭鹰的面上扫去。

    但是可惜的是,她到底没学什么功夫,只不过力气大了点,在小巷的墙上、地上,皆是留下了印子。但是速度不够灵敏,一旦他们是警惕起来,她一下都鞭打不到他的门面上。

    不过一小会儿,枭鹰已经是将她的手腕一扭,短鞭落地,人已经被擒在了他的肩头之上。苏炜来到她的面前,不禁笑道:“娘娘,得罪了。”

    “知道得罪,还不快在把哀家放下来!”她在枭鹰的肩膀上张牙舞爪,不一会儿就是从来看热闹的苏炜身上,扒拉下了一颗燕子扣。

    他一时侧过,看到自己的衣领散开,不禁抓住起来,随后一个斜砍砍在了她的脖子上,苏幼仪一下就是晕过去了。

    他拍了拍身上,听到枭鹰问道:“殿下,这女人要怎么处理?她是太后,我们真的要抓起来?”

    “她已经发现孤还活着,必须抓起来!孤还没准备出现之前,她必须看好。”他的表情正经,看了看四周道,“孤还有地方要去,给你个地址,你将她送过去。”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刻意等待

    “属下听令!”他严谨的回话道,宏伟的嗓音颇有当年风范。

    只不过苏炜并不领情,反倒是瞥了他一眼,口气阴森道,“孤是给你机会,如若这也做不好,便自行看着办。”其中,包含了警告的意思。

    枭鹰抿着嘴,眉头紧锁,答了句:“是!”话语间,并没有埋怨的意思,这时候他便不是山中阁楼的小杀手,更不是听三王子摆布的颓废侍卫,而是有种恢复了当年的威严。

    等是规规矩矩、又是老老实实的恭送他离开,瞧见他将帷帽带起来渐行渐远,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才是直起了身子,往苏炜离开的反方向离开了。

    ……

    夜离绕了好几条的巷子,终于是出了巷子,瞧见了一条大路,对面的巷子进去便就是李记糕点铺了。

    不过等是她到了巷子前,看到面前的一条长龙时,不禁咂舌,这才发现原来苏幼仪说的都是真话。她一下子就是将要进去找赵一阳的念头,给掐碎了,干脆是站在了巷子口等着。

    这里不禁有多人的叽叽喳喳,喊着“老板,要五个!”等等,更是能隐隐约约听到老板热情的招呼声。

    或是这条巷子长期都在卖桂花糕,那桂花的香味儿,不仅弥漫了整条巷子,甚至还溢满了出来,叫外头行走的行人都闻了去,成了这春日里最不寻常的味道。

    她的馋虫也一下被钓了出来,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人们会为了几块儿桂花糕苦苦等着了。能吃上几块儿,也是这一天之中的好事儿了。

    等了有一会儿了,她才是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挤出来,重要的还是那桂花糕,被他高高的举在了头顶,安全从里头出来了才是大事儿。

    她自然是看见了,立马是迎了上去,直是喊道:“赵一阳!”边喊还边挥着双手,试图想引起他的注意。

    等是到了跟前,她先行看得不是赵一阳,而是他手中捧着的油纸袋。后者定然是看到她渴望的眼神,以及欲滴的口水。立马是将袋子藏到了身后去,不叫她看的。

    “哎呀,我都没抢,让我看几眼怎么了?要不然你给我一块儿,我就不看了嘛!”夜离瞧见他的动作,一个恼怒就是将他怼了一阵。

    没曾向那厮当真是撇了撇嘴,说道:“让你瞧几眼,指不定我的桂花糕就真少了一块!就这么寥寥几个,大欢儿都不够吃的,你还想馋一块?”

    夜离一听,恨不得在他脑袋上开个洞,很是不爽道:“谁让你这么铁公鸡,就买这么几块儿?大老远的把我带过来丢在这,还不给我也买几块?”

    “那还不是齐将军说不得把你丢下?不然我乐意带你来啊?”

    他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人家生意好的紧,每人就只得买这么几个,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况且我不是让你呆在客栈,你怎么跑过来了?”

    她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吃这么一个是不成的了,瞧瞧那队伍,还有这日头,指不定还没排到自己就收摊了,于是她暗暗拿了主意,明日再来一趟!

    嘴上还是应着他的话说道:“我连酒盏底都要舔干净了,肚子撑得要命又是闲得慌,自然是呆不下去,过来找你的咯。”

    “对了!说起来”她摸了摸下巴,好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是问向了赵一阳说道,“你有没有瞧见季先生?”

    “季先生?”他听了略微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随即问道,“你是说,哪个季先生?”

    “季玉深呀!”她压低了嗓音,将他拉到了一旁悄声说道,“我方才在酒家遇见太后娘娘了,她说季先生也过来买桂花糕了。”

    他很是诧异的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说道:“你是说夫人也来了?可是我方才并未看到季先生啊!或许是我先来的,先生在我后面呢,咱们快些,现在就去给夫人请安!”

    “请个头!”

    她一把拍在了他的脑门之上,紧接着说道,“夫人说了,让咱们不必繁琐,出门在外的,这请安那请安恐叫百姓们看出了端倪。再说了,要请安也等一等季先生,再一同过去呗。”

    夜离说得有道理,赵一阳暗暗唾弃自己的着急,便是等在了巷子口,坐看看右看看,只怕漏掉了谁。想想能在这外面碰上太后娘娘,是荣幸亦是缘分啊!

    于是他在原地踱步了好一会儿,终于是瞧见了从巷子里头,走出来一个纤细的青色身影,面容冷然不为面前的场景感到焦躁。

    哪曾想刚从里头出来,又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他的眉头轻皱,随即抬眼看向面前的男子,才发觉竟然是赵一阳,往旁边一瞧原来是夜离。

    他不禁呆了一会儿,才是顿下脚步来,有些许诧异道:“如何你们也在这里?”

    只见赵一阳笑嘿嘿了一会儿,很是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十分的兴奋道:“季先生,当真是你啊!原来您当真是在这里啊!”

    周遭的路人瞧见两个男人手握着手,其中一位的脸上还满满都是激动、兴奋的意思,不觉就是往那里多看了几眼,眼神之中带了些许探究之意。

    季玉深自然感受到了那些个目光,脸色不禁是暗沉了下来,紧紧盯着他握着自己的手,眼神阴翳不晓得想些什么。好在是夜离反应过来,知道他很是不悦,连忙是抓他的手。

    “赵一阳,赶紧放手,没瞧见旁人都在看着呢!”她边是说,边是眨了眨眼睛,使了使眼色,叫赵一阳注意到了面前的男子,很是不悦的表情。

    他一惊,立马是松开了季玉深的手,随即讪讪的干笑道:“呵、呵呵呵,真是的,瞧我这般蠢笨,不好意思哈先生,都怪属下一时激动起来了。”

    “无碍。”他总是这般简短的说话,随即就是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瞧他们那架势,定然是刻意等在这里的了。

    “禀先生,是夜离在酒家遇见了夫人,故知道您在这里的。”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她出去了

    夜离不似赵一阳那个憨憨,见到自己崇拜的人,便是话都说不利索了,反倒是听见他问,立马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季玉深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阴暗的脸色好了一些起来,边是道:“你们在这里刻意等着,是有什么事儿吗?”

    赵一阳那个傻蛋又是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憨厚的笑了起来,说话道:“没什么事,就是属下觉得能在这里见到您是属下的缘分,便是想同您一块儿去给夫人请安。”

    他听了这个话,并未直面回答,反倒是看向了夜离问道:“你方才请安过幼仪了?”

    夜离不明所以然,更是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做什么,便是说道:“见过了。”

    “嗯。”他淡然的点了点头,好一会儿都没有应话,随后才是道,“幼仪出门在外,不喜欢叫人一直叨扰。请安的事儿就等回宫了再说,如今若是没事儿,你们便是回去吧”

    几乎是不用一会儿,他就坦然的下驱赶令了,叫赵一阳的脸不一会儿就是龟裂了去。几人并未发现,在他们身后的队伍里,有一个头戴帷帽的男子透过面纱紧紧盯着夜离。

    瞧见他是多少不乐意的,夜离连忙就是替他回应道:“是,季先生的话,咱们记在心里了,您放心去吧。”

    只见他是点点头,眼神瞟都没有瞟一眼赵一阳,直接是手提着桂花糕离开了去。等是之后,赵一阳的面容才是欲哭无泪说道:“季先生是不是讨厌我啊?你看看他都不理我的。”

    夜离白了他一眼,便是说道:“季先生不是讨厌你,季先生是嫌你蠢。行了,别那边没事儿找事儿了,既然不得去给夫人请安,就赶紧的收东西回去!”

    随后她就是先走了一步,脚下不断,还嘀咕埋怨着,“要吃的没有吃的、要玩的没有玩的,还磨磨蹭蹭不赶紧走……”

    “知道了!!”

    季玉深不知道是怎么的,从方才买了桂花糕回来,便是一直心绪不宁的。

    这紧皱着的眉头在看到酒楼时,想到立马要见到苏幼仪了,就将眉头收了起来,换上一脸的欢愉。不论是遇见什么事儿,能见到她就什么都好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在踏入酒家时,没有他想看到的那张明媚的笑脸。本来属于她的位置上,如今空空如也。

    没有一个娇俏的姑娘,与面容不符的翘着脚点花生;没有那个已为**却若小丫头的姑娘,听见他回来的动静,便是欢喜的喊一声“玉深,你回来啦!”什么都没有。

    桌上的东西都还没有收起来,可是他连,去探究苏幼仪或许只是出门去的心思都没有,方才的心绪不宁如今一下子主导着他,叫他面容立马时惊慌起来。

    他想都不像,一把就是冲到了酒家掌柜的面前,急急的询问道:“掌柜!坐在那里的姑娘去哪里了!长得极好看的姑娘,我不是让您注意点她吗!”

    掌柜的都还未反应过来,面前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过来拍打了下桌子,一时间叫他的问题问的脑袋悬乎,等是定睛瞧见了面前男子的模样,才是松了口气。

    “这位客官,您着急什么啊?”掌柜的叫他喊得有些生气,“您问都没问怎么上来就骂呢?那位夫人才刚出去一会儿,说是叫您等等她,没不见!”

    在场的众人也是叫他焦急的喊叫吸引了注意力,多少双的眼睛奇奇怪怪的盯着他,就像是看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一般的。

    季玉深这才回神了过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啊,饭菜都没有收起来的,定然有跟掌柜的知会一声,可是他问都不问,却是不明白为什么突然着急起来。

    他呼了口气,将心思安抚下来,只觉得有提前交代就好,恐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只好是说道:“那她可有说去多久?去哪里?”

    原先是个人瞧见他那没有温度的表情都会感到害怕,可是掌柜刚才才叫他无缘无故一顿骂懵的,因此口气便是不大好道。

    “我如何知道?您也瞧见了小人的生意多少好?总不能无时不刻都在关注那位夫人吧?何况那夫人也是长脚的,您让我多注意,可没叫我封着门不让她走啊。”

    他如今心不在焉,也没必要与他们多作没用的争吵,便不为他的口气生气,点了点头转身坐在了她的位置上,直想着等苏幼仪回来。

    ……

    苏炜给枭鹰的地址,正是面染,可是他暂且不知道面染还有个秘密的阁楼,因此将人绑在大厅,就在旁边盯着。

    一时间昏昏欲睡,他的头点了一点便是睡了过去,全然不曾注意到座上那个女子的情况,更是不知道她早就醒过来了,只不过是在装睡罢了。

    刚巧苏炜那一掌很是用力,一把就将她打的脖颈酸痛,能装是还在昏迷之中,等是发现他睡了过去,才悄然睁开了眼。

    除了观察那男子有没有睡着,她还朝四周看了一遍,瞧见那满满都是诡异的面具,不觉就是吞了吞口水,倒是称不上害怕。

    不知道苏炜是不是交代过不能亏待她,枭鹰竟然是没有给她捆绳子的,不过如果枭鹰全程盯着,她即便没有捆绳子也跑不出去

    就是可惜某人已经睡得昏沉了。

    除了脖子上的酸痛,她还能活动,没有哪里不舒服,便是也不浪费时间,趁着枭鹰还不曾醒过来,连忙就是朝店门而去,试图将门打开。

    奈何那扇门怎么也打不开,见状应当是从外头锁住了,她又不敢太大力,生怕叫枭鹰给吵醒了。她手无缚鸡之力,如若枭鹰醒过来,她肯定是打不过的,自然又跑不出去。

    想到这里,她便是在原地转了起来,方才她还是晕乎的,根本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将自己带进来的,但是既然前门锁的紧,就是说明还有一扇门。

    她不能坐以待毙,便是立马在周遭寻找了起来。这时候恍然瞧见了昏暗的屋内,除了大门还有一个地方露出了光亮,她心下一喜,终于是找到了后门!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被抓

    她欢喜的撩开柜台旁的小帘子,小心翼翼之时,还得注意那座上的男子醒了没有,好在枭鹰是低着头皱着眉但是睡得深沉。不过看得出是个自律的人,不见一点的呼噜声。

    她来不及欣赏了,心下一喜就是撩开了帘子进入了小房间之中,拐了个弯儿顺着光亮,她果然找到了一扇小门。

    透过那朦胧的窗纸,隐约能见外头来回行走的行人黑影,她知道,这门打开了就能出去了。她一时高兴不得,并不打算等苏炜回来再看情况。

    他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还是给压制住,便是说明没打算看在自己的身份放人。既然都抓回来了,想回去怕是难了,必得自己逃出去才是。

    为了避免意外,她特地又是轻手轻脚的走回了枭鹰面前,瞧见他还在酣睡,确定他短时间内不会苏醒后,才是去研究起小门来。

    小门并没有被锁的多少繁杂,顶多是挂了一条铁链子,或是他不知道自己会那样睡过去,再瞧自己还在昏迷中,便是不想自己会醒来跑出去,才放松了警惕。

    她一时高兴,只想着速度得快一些,避免苏炜中途回来就惨了。

    于是手上的动作就是快了起来,又得轻轻的,防止吵醒那酣睡的男人,于是便是将那门上的铁链小心翼翼的捣鼓。

    那手脚轻重把持不住,叫苏幼仪紧张的手心冒了汗来,好不容易才是将那铁链子打开,只剩拿出最后一个角来了。她时不时回头看看帘子外,只怕枭鹰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身后。

    或是转头查看的时候,分了神,又是一阵子的紧张导致了手上拿的不稳,铁链子的角与旁边撞了一撞,立马就在这个寂静的屋中,撞出了对比起来相当剧烈的声音!

    她的心下一抖,感觉都抽筋了起来,不敢再叫那链子晃动,连忙是手上拽的紧紧的提起来,手背上的青筋便是紧的显露了出来。

    她一声不吭,脸色煞白,皱起了眉头看了帘子的门口,死死盯着不敢移动半分,片刻之后确定那里没有脚步的踢踏声,或是没有身影才是松了口气。

    她整个人软了下来,心中暗叹,好在是没有发出声音的,否则便是完了。

    她的手上不敢再抖连忙是把铁链子稳住,双手捧着将一角安全稳当的放在了地上,紧接着再把挂在门上的另外一边儿缓缓放下。确保这个重量级的东西稳当落地,她的心才放下。

    她闭了下眼,有些许心累,稳住了心神后才是缓缓从地上起身,喘了口气看向地板的那条铁链子,心中暗暗给自己提醒道:千万别踢到它!

    好不容易,那手才哆哆嗦嗦的抖着攀到了门上,她心中一喜,猛然就是拉开了那扇小门,心中怀揣着对外头的欣喜,只担忧季玉深会不会等自己等的太久了。

    可是她万万不曾想到,那门猛然拉开,就是瞧见了一道盖住了门框的精瘦身躯。抬头一瞧,一张熟悉的面容就是呈现在眼前,二人具是诧异十足的看着对方,男人才是后知后觉起来。

    她眼见这男人的身后是熙熙攘攘的街道,热闹非凡,可是自己却临近自由的时候被撞个满怀。她几乎是拼劲全力,猛地就是朝外头跑去,嘴中也试图叫喊着什么。

    可是苏炜也不是吃素的,见她冲过来,就是一把拥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拦下,迅速用手强力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因此她到了嘴边儿的叫喊便是只剩下了“呜呜”声。

    为防他人注意到这里,他一下子就是边捂住她的嘴,边将她往里头塞进去,在苏幼仪渴望的眼神中,缓缓关上了那道门。

    枭鹰本还在睡梦之中,忽然感到一杯冷茶泼在了自己的脸上,因为泡的太久而又凉掉的茶水,此刻变得苦涩难忍,滑落进他的嘴中时,将他一阵哭醒。

    那片片冷凉的茶叶,也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他一阵的烦躁,眼睛还未睁开,手已经时下意识的去抹脸上的茶叶,嘴中也不停的“呸、呸”

    本是还不明所以然,从椅子上恍然腾起,准备起身将人骂一阵的,然而睁眼后,却是恍惚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头戴帷帽的灰色身影,手上还提着一个正是挣扎的女子。

    不用一小会儿,他的眼睛立刻是亮了,脑袋晕乎却也精神了不少,慌忙就是跪在了他的面前,口气严正道:“属下拜见殿下!”说着抹了把根本没有汗水的额头,看起来很是紧张。

    “哼。”

    只听他是不悦的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女子一把丢过去,苏幼仪立马是给甩在了椅子上,没有去拍门求救,或是试图逃跑,只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

    只见苏炜是摘下了帷帽,看了一眼苏幼仪,很是不满的将目光投向了枭鹰的身上,脸上看起来隐隐有些怒气,“孤命你看住她,你就是这么看的?若不是孤提早回来,这怕她都飞了!”

    苏幼仪好似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样,整了整衣衫坐好,并未多说些什么话,安安静静的看不出来她是要逃跑的。

    只见枭鹰很是紧张,不敢多回他的话,只是跪在原地上,瞧着老实的不得了.

    他这才是看了眼座上的女子,恍然笑了起来说道:“原本想着您是一国太后,该有的礼数还是该有的,不能对您太过粗蛮。不曾想您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给自己找麻烦!”

    “哦?”她不过轻轻一笑,很是不屑的说道:“您既然知道哀家是一国太后,还大着胆子将哀家囚起来,当真不怕元治怪罪下来?

    何况你一介的苏南王子,竟然敢隐瞒身份偷到这里来,麻烦的是你吧。”她抬起眼来,瞧着是丝毫不怕他的。

    苏炜微微眯起了双眼,直视着她,心中直想这个女人不简单,难怪是能当上太后,太后这种位置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坐得稳的。

    他不想跟她多说些什么话,只担心自己会不会动摇心中的想法,便是吩咐道:“太后娘娘,失礼之处还请多担待!”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关起来

    几乎是不用多久,枭鹰便是将苏幼仪带上了阁楼,他这才发现原来这外表普通的商铺,还有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叫人觉得惊奇不已。

    苏炜也是知道,阁楼最不易叫人发现,所以才将她带上去,否则她主意这么多,下面不一定能将她囚禁住。

    等是一切做得干干净净,他才是松了口气,随即像从前一般悠哉悠哉的模样坐在高座上饮茶,举手投足间还是有从前的贵气。只可惜身着的衣衫破旧,面上的笑意也没有从前柔善。

    枭鹰就跪在他的脚前,他不曾开口说话,自己便不敢叨扰了他的雅兴,片刻之后才是听他缓缓说道:“解释解释吧,做什么刺杀离儿。”

    枭鹰的恐惧从心中蔓延至全身,抖了一下才是深深拜了下去,先说了一遍道:“请殿下,宽恕属下。殿下不知,自你的死讯传来,三王子便霸占了太子府,不论男仆女仆都受之侮辱。”

    “属下不堪此辱,便是顶撞了三王子弃太子府而不顾,未曾想他追杀了属下满城,是流沙阁的阁主冒险收留属下……”

    他缓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遭,全程最真挚的两句话便是:“属下不确定您还是不是活着,但是属下不想死。属下绝对保有对您的衷心,决计不得伤您,可是夜小姐,属下……”

    好在夜离到底是没有受伤,否则他不会放过枭鹰。

    等是听他将事儿都说罢后,他的嘴角缓缓变得垂下,只留下一句:“姑且留你一命,不过夜离就是孤,也是你的脑袋。如若再有下次,项上人头包你留不住。”

    轻飘飘的一句话,尽显杀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威严比三王子更甚,可是清澈的气质犹存,到底本心未改,甚至更是良善起来。

    枭鹰松了口气,至少知道自己的这条命还留得住,而后听他说了起身才敢起来。

    这时候便是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腿上,有些许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几月不见,您的功夫好似长进了?可是这腿又是如何伤的?”

    他本闭着的眼缓缓睁开,眼中无光的说道:“孤失踪时日内的事儿,都不许多嘴,这与你无关。若不是念在旧情,你便是跟那巷子里的毛头死了,哪有机会这般多话?”

    这般警告叫他一下子就是噤了声不敢再多嘴,可是看上去又是有些欲言又止,,好似在想说些什么话,却叫他那般说一下不敢问了。

    苏炜自然是看见了,瞧他那般的模样也有些许无奈,因此就是说道:“有事儿就一个劲儿的问完去,该多嘴还是不该多嘴,孤都会提醒你。”

    枭鹰听了,便是连忙问道,生怕他一会儿又反悔来怪罪自己:“殿下,属下不明白,您说那抓住的女人,是太后?”

    “嗯。”

    “既然如此,您不怕抓了她叫皇上知道,到时候若是叫人发现,降罪该如何是好?本身您、您这身份也不太适合……”他不敢再说,但是心中的担忧也不是一点两点的。

    只见他的眸子暗沉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才说道:“孤还没打算出现,她必须得抓不叫人发现,皇上怎么会知道?”

    其实他也不敢确定这件事儿能不能瞒得住,可是他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便瞒不住也得瞒。如今他还没有完全的准备,宁愿叫他人认为他死了,也不能叫世人发现他瘸了。

    如若世人知道,他不敢想象自己的百姓们会怎么看待他?是唾弃,还是觉得好笑?

    如若回去苏南,会叫人那般的看不起、叫三王子踩在脚下,他还不如从始至终都不曾回去,只带着夜离远走高飞就好。

    然而夜离又是怎么想的,他却是不知道的,即便他不怕万人唾弃,独独怕得却是夜离的眼光。他可以接受她对自己瘸腿的不能接受,可是他不想接受不想接受夜离审视的目光。

    世人千千万,夜离永远是他心头上的那根针。他舍不得,什么都不确定就离开,又不想叫她发现自己还是瘸腿的。

    他生怕自己的形象就那般被毁灭,如若可以,他宁愿藏起来,偷偷看着她就好了,心中却又有一个声音喊他问问夜离是怎么想的。

    两方纠结之下,导致他不曾想好,在脑中的拉扯中,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要什么,他唯一能确定的是现在不能叫夜离知道他还活着。

    他沉思了许久,还是吩咐枭鹰道:“这几日,孤不一定时时都在店里,你必须帮孤看紧她了,不要再出现今日的错误。如若孤不在却有人拜访,必须当作点中无人!”

    “是!”枭鹰瞧他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事情很重要,不敢再有任何马虎,更是不敢出现像今日的意外,于是满心笃定的应了声。

    ……

    商铺最顶楼的那间阁楼之中,苏炜连个火都不给她点,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她的心思便是跟着季玉深飘远了去。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她刚被塞进来的时候,知道这里有许多的瓶瓶罐罐,她不曾明白的这般高深,不知道那些瓶罐都是干什么用的。上面的字也瞧不明白,是她不曾见过的药,只知道摆满了房间。

    所以她不敢随意乱动,只怕在黑暗之间撞毁了什么东西,只好是老老实实坐着,仰天远眺天窗之外的板子。时不时还寻思着,能不能找个椅子踮起来,偷偷跑出去?

    可是她知道不可能的,筑造这房屋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这一遭,那天窗设置的很高,屋中没有任何一个东西能垫到那里去。

    她甚至猜测,这就是一个密室,外面的人不曾发现这里,方才上楼来也是开了一堵墙之后,才能上来的。

    或许那个天窗之外是被人故意拿木板订上去的,否则在房顶之下开个天窗能干嘛用?季玉深会不会稍稍聪明一些,跑到这里将房顶给揭开?或许这只是徒劳。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出不去了

    正是寻思的时候,那被锁住的房门突然是响了起来,像是有人在开着房门似的。可她并没有多少激动,只不过是看了那门一眼,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只见那扇门嘎吱了一声,缓缓打开了,苏炜的腰间不知道夹着什么,一手端着烛火,一手则提着膳盒。

    烛火所到之处照亮了一片,他黑乎乎的屋子中,并没有看到苏幼仪的身影,一时给她搞出了阴影,生怕她又耍什么诡计跑出去了。

    于是紧张的抬起了蜡烛在这周遭都照了一遍,忽见一个身影瘫在床上,一时给吓了一大跳,可见她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不过瞟了他一眼不讲话。

    他不禁笑了出来,很是无奈的将那蜡烛放在了桌上,又是把一本书册与膳盒放下,这才点燃了另外一只稍大的蜡烛,房间不过一会儿就被照满了。

    “太后娘娘,寒舍鄙陋,您受委屈了,也请将就将就。”

    苏幼仪翻身而起,随后看到桌上一角的那本书,一时拿了过来翻了翻,边是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一瞧,边是答道:“这儿什么玩意儿都没有,怕您无趣便是拿了这书来,请您随便看看。”他边说着,便是将膳食从盒子中拿了出来,一个接着一个摆在桌面上。

    只见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又是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我有一事儿不太明白,不知道能不能询问一下太子殿下。”

    他笑了一笑,好似是对那个称号的调侃,无奈片刻道:“炜早就不是太子了,苏南的太子如今另有其人,您便不用这般喊我。有什么事儿,您且说就是了。”

    不得不说,除了把她压在这里,其他的事儿都做得体贴恭敬,宛若待客一般的,还拿她作太后娘娘。她一时间又是在想,万一自己出去了,要不要告他一状叫他治罪?

    想了一会儿没想到什么东西出来,便是顺着他所说的话道:“哀家想问问,你呆在这里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知不知道元治跟夜离都在找你?”

    他手上一顿,又是若无其事儿的接着布菜,边说道是:“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外界传言,我已经死了。”

    “你既然知道,那!”

    她有些许激动,却又忍了下来问他,“正是因为外界都这般传言,你可知道夜小姐多少伤心?每日装着若无其事儿的,却总不忘按时询问元治关于你的事儿,她是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啊!”

    她紧皱眉头,在他的脸上看不清表情的,只是无奈问道,“今日 你既然叫我碰上了,为何要将我抓起来?回去一说不就是都知道了你还活着?那免去了元治多少时间?”

    她不能明白他为什么装作如此,他既然知道那些传言,该不会是打算就那般叫夜离与元治都以为他死了吧?这又是何必呢?正是不明所以,她才问着。

    只见他好似是在犹豫,将那菜“咚”的一声,放在了桌上,随后在原地来回走了起来,那行为在苏幼仪的眼中看起来是莫名其妙的,完全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可是走了好几步之后,她才是渐渐看出了端倪,疑惑越来越少,沉思越来越多,便也是越发的明白他的脚瘸了。

    想必他也知道她看出来了,于是停在了原地,苦笑起来朝着她一下拜下去说道:“想必娘娘看出来了吧?我的脚已经废了。”

    “我当日从悬崖上摔下来,已经多处受伤险些丧命,可是后来蒙一渔村老者搭救,身体渐渐是好了起来。这双腿却在水中飘荡了许久,从此废了。”

    他说得明明白白,将其中利害讲明来,“单单是救命,我就在床上瘫了好几个月,等是可以勉强下床的时候,才听说打仗了。我一个废人身子还未痊愈,无法阻拦,可是……”

    他叹了口气,又是道,“等我身子完全痊愈的时候,战争结束,而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这腿已经是治不好了,我就是个瘸子拿什么见苏南的百姓?”

    他隐隐有些颓废的口气,说得明明白白,才让苏幼仪一时有些许的叹息,她不禁是说道:“可是,你可以见夜小姐啊,夜小姐这段日子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你?”

    可是又听到他接着说道,“娘娘不明白,即便我不当太子、不作王子,即便我可以去浪迹天涯,可是我拿什么见离儿?一双残缺的腿吗?!我如何有脸见她?”

    这便是他的缘故了。

    她听到这里也差不多明白了,于是便是将他未曾说完的话接下去道:“所以今日偶然叫我撞破,你才冒昧将我擒回来?你不想让夜小姐知道你是个瘸子?你想叫人误会你确实没了?”

    “我只是还没想好,要不要以这副模样出去见人。”他将膳盒收好,随即黯然的说道,看着自己的那小烛台内的油水,心中一阵的荒凉。

    “可是如若你当作你没了,三王子就当上了苏南的王!他是什么样的人,夜小姐与我们说得清清楚楚。何况,如若这般你就舍得夜小姐难过?”

    她试图劝说,不单单是因为想他让自己出去,也有些许为他感慨,更是确实如她自己说的意思。

    可是他明显是不曾想好的,直截了当就是拒绝了她的提议,笃定说道:“或许她见到我也不会高兴,或许我不是她的良人。”

    闭了闭眼他又是说道,“请娘娘放心,只是我还不曾想好是要离开,还是……这段期间勉强您住在这里,我不会伤害娘娘,不过,也不会让您出去。”

    这就是妥妥的禁足!

    瞧见他的身影越走越远,门也叫他锁了起来,满屋子只剩下了烛火的光亮,她不禁后悔起来,自然当时就不该去送短鞭!她怎么这般倒霉,偏偏叫她撞上了!

    她自然是明白出不去的,可是她也不会屈服,倒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担心元治,是担心季玉深。她担心自己不见了,季玉深会疯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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