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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奇砚     剑气九诀txt下载     剑气九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八章 肆意横行

    说话间,卫子岭与卓不群已经互拆了不下百余招,卫子岭虽然处处受到对方压制,但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只见其刚刚施展“火云变幻”一式堪堪躲过卓不群自其背后猛刺过来的一剑,就顺势将《火云剑》威力最为强大的一式“火烧残云”使出,浅橙色光团中瞬间被无边的火海所填满,卓不群修为等级上的不足终是显现出来,其头发、眉毛、衣角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灼痕。

    “卫子岭!别以为你的资质逆天,就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了,告诉,就算你资质再逆天,可你毕竟才是一个区区剑脉级的剑士,无论如可,你今日也难逃一死!”卓不群狰狞的面容让人不忍直视,其手中长剑剑身之剑芒突然暗淡了下去,长剑嗡鸣之声也戛然而止,右手持长剑回身轻挽,左手捏剑决振振有词。

    卫子岭虽然对卓不群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明其意,但也能基本断定对方定是要使出什么更加厉害的绝招了。人家没使出绝招之前自己都处处受到压制,那么当人家将绝招使出之后,自己岂不是更无招架之功了吗?故而,卫子岭丝毫不敢托大,他也立刻暗运真气,准备随着迎接卓不群接下来所发动的绝招。

    “怎么回事?两人怎么突然都不动了?”擂台下的众人已经开始嚷嚷起来。

    “师尊,您看……”卫骞也是心中无底,再次向商榷问道。

    谁知,商榷却如同未听见卫骞问话一般,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擂台上的卓不群。

    卫骞见师尊如此之状,也不敢再次出言打扰,只得焦急万状地默默等待着。

    大约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卓不群念念有词之状突然停止,持剑之手轻轻抖动之际,手中长剑瞬间变得乌黑,乌黑的长剑竟然连太阳光都不反射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没想到商榷看到这里却突然如发疯一般地自语起来。

    “师尊?您怎么了?什么不可能?”卫骞见商榷如此之状,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盟生,心中更加紧张起来。

    就连一直对卫子岭信心百倍的武青绫也跟着紧张起来:“卫叔叔,你们怎么了,为何都如此表情,难道子岭哥哥他……”

    “师尊!您倒是说话呀!”卫骞打断了武青绫的话,再次向商榷问道。

    “卓不群竟然练会了《剑意经》中已经百年间都未曾有人练会的‘肆意横行’!”

    “肆意横行?”卫骞一边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一边努力在自己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好似非常熟悉却又记不太清的词语。

    突然,一道灵光自卫骞脑海中乍现,几十年前自己与哥哥卫冉一同在尊师座前受教之情景依稀浮现:那时候的卫骞还不足十岁,其与哥哥卫冉加入飘渺宗拜入商榷门下才刚刚过去一个月。当时商榷将两人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讲道:“自今日起,我便要教你兄弟二人本门的至高心法《北冥心经》,你二人可愿意学?”

    “我们愿意,请师尊不吝赐教!”两人心喜之余齐声应到。

    “好!”商榷显然对其兄弟二人的回答很满意,他微微一笑后又接着说道,“你二人也不要高兴得太早,虽然世人都知晓我飘渺宗之《北冥心经》为至高无上心法,练成之后威力不俗,但却不知修习《北冥心经》所要付出的艰辛。”

    “师尊,我兄弟二人不怕吃苦!”卫冉当即答道,反应稍慢的卫骞听到哥哥如此说后也频频点起了头。

    “好!为师果然没看错你二人,不过光吃苦还不够,还要靠机缘,方能将《北冥心经》修炼至大成。”商榷的双眸在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变得深邃起来。

    “机缘?”以当时卫冉和卫骞的年纪当然不明白商榷所言之“机缘”为何物了。

    “呵呵,就是说我《北冥心经》的每一招一式能否学会都要看修习者与之有没有缘分了,有缘则能习之,无缘则不能习之。”看着卫冉、卫骞二人一脸茫然不解之色,商榷又开始讲道,“举个例子吧,就拿《剑意经》中的‘肆意横行’一招来讲,我宗中数百年来还从未有一个弟子能够修炼而成,皆因与此招无缘呀!”在商榷的叹息声中不难听出其对“肆意横行”一招的无限向往。

    “那是不是威力越大的招式,常人越是无缘修炼而成呀?”卫冉一副老道成熟之相。

    “嗯”商榷点了点头后又纠正一句:“如此之说可也算不错,然却又不太切合其意。”

    如此师徒三人就开始正式授受起《北冥心经》来,卫骞对师尊与兄长之对话也随着师尊商榷一招一式的讲解而渐渐抛之脑后了。之到后来,卫骞渐渐长大,对《北冥心经》的修习也越来越深入,才对当时师尊的话有一个更为深入的理解。同时,他也知道了当时师尊商榷所举之例“肆意横行”一招到底有多难修炼了,特别是卫骞于不久前刚刚突破至剑罡级以后,体会俞加地深刻起来,竟是对“肆意横行”一式连半分都参悟不透。闲暇之时,卫骞常常如此想:“如若哥哥卫冉能够醒来,假以时日或许能够将‘肆意横行’一招练成。”

    现如今,这个飘渺宗几百年来都无人修炼而成的招式,却是被一个三代弟子以剑气级中期的修为给练成了,这怎么不令老商榷惊讶万状?这还不算,“肆意横行”如此难练,练成后之威力也就可想而知了。具飘渺宗历代宗主相传之宗中历法之中记载:“肆意横行”一招练之极难,但成,则足可毁天灭地。卓不群手中之剑变为乌黑无光之色,便是将“肆意横行”一招练成的标志之一。

    想到这里,卫骞早已心中抓狂,其大声吼道:“师尊,快快教他们停下,否则岭儿性命岂不难保!”

    商榷并没有理会卫骞,两只眼睛仍旧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擂台之上。卫骞无奈,也朝擂台上看去才发现,原来一切都为时已晚了。只见整个擂台都已经湮没在了一片如墨般的乌黑之中,身在擂台近处之弟子在那如墨般的黑雾侵蚀下,或横尸气绝而死、或七窍失血而亡,无一幸免于难。

    “哼!就是拼掉这条老命,我也要救下冉儿这唯一血脉!”老宗主商榷咆哮一声便飞身而起,如一支离弦之箭一般,陡然射向了黑雾之中。然,去也快、回也快,仅仅两个眨眼的时间,商榷便又如离弦之箭一般,自黑雾中倒飞出来。卫骞见状二话未说,提气纵身,一气呵成,在商榷即将要砸向地面的一瞬间,将其堪堪接下。只是,此时的商榷却已然昏迷了。

    “师尊!师尊!”卫骞一连喊了两声,商榷才微微睁开双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了句:“让众弟子都速速退去,越远越……”最后一个“好”字未及出口便彻底人事不醒了。

    “众弟子听令,立刻退去,离此地越远越好”卫骞将自己体内之真气提至十成,震耳欲聋般的声音立刻在偌大演武场中荡开,众弟子当然已经看出了事情的苗头,只是一直没有接到离开的命令而不敢擅自离去。此时卫骞这道命令就如同冲锋之号角,众弟子在得令之后无不于第一时间提气纵身向着演武场外围退去,只是众弟子中有的身形快、有的身形慢、有的修为高、有的修为低而致先后不一、快慢各异,所以演武场上空顿显纷乱起来。

    然则,身在黑雾之中的卫子岭却是对黑雾之外的情形无暇顾及,那浓浓黑雾给其所带来精神上的威慑和压迫已经让其自顾不暇了。而且,具卫子岭推测,那浓浓的黑雾仍旧没有丝停歇的自卓不群手中全身乌黑之长剑上汩汩流出,无论是黑雾的杀伤力还是其波及范围无不在一点一点增加扩大着。

    但卫子岭却并未放弃抵抗,服用炼化白兰花的效果在此时立刻显现出来。卫子岭只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那道冰寒之感越聚越多,彻骨的冰寒让自己那受黑雾影响反应越发迟滞的思维渐渐明晰起来,一种清澈从容之感顿生,卫子岭双眸中两道精芒陡然射出,瞬间穿透浓浓黑雾,向着漫无边际的蓝天射去。正在四散逃离的飘渺宗弟子也都于一瞬间被这两道精芒惊醒,心下亦顿生清澈从容之意,刚刚的惊慌和散乱也逐渐平复了。

    重新恢复神智的卫子岭大喝一声,手中赤色古剑便放着耀眼光芒、毫无声息地向着卓不群刺去,古剑已然刺破卓不群眉心,那应有的龙吟般剑鸣才锵然响起。也直到此时,卓不群才感觉到自己的眉心处似乎有一种冰凉之感侵入,不自觉地伸手欲摸之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要成为人家的剑下之魂了。可见卫子岭已经将《火云掌》“火燕追云”一式“快”字精髓发挥至了怎样的极致。

    不过卓不群既然连《剑意经》“肆意横行”一招都能修炼成,其反应机变能力又会低到哪里去,其当然不会任卫子岭的古剑再深入刺下分毫。只见其眉心处黑雾吞吐之际,其头部便以极不可思议的角度向着侧后方偏了过去,于千钧一发之际堪堪躲过了卫子岭的一剑。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剑轰杀?

    卫子岭当然不认为自己仅凭这快得无与伦比的一剑就能将卓不群斩于剑下,其身形划过卓不群身旁之时,一式“天火焚云”又接连使出,只见赤红色的火焰瞬间以卫子岭古剑为中心,如火山喷发一般向着周围喷射而出,纵使卓不群周身有黑雾护体也一同淹没在了无尽的火海之中。这还不止,卫子岭将“天火焚云”的每一招之威力都发挥得淋漓尽致,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将这一式中的七招先后使出,火海中倏忽凝聚出七条火蛇,对着已经在黑雾中慢慢显出身形的卓不群就是一顿缠绕撕咬,只片刻时间,围在卓不群周身的黑雾便被火蛇吞噬得一干二净,就连其手中长剑的乌黑颜色似乎也淡了一些。可见卓不群还是在卫子岭接连地猛烈进攻中吃了一个不小的亏。

    如若说刚开始交手时卓不群是因恼羞成怒而丧失理性,那么此刻卓不群则是怒火攻心而致疯狂入魔,吃下如此暗亏绝对是其始终未及的。卓不群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在自己“肆意横行”一招的攻击下卫子岭还能做出如此凌厉之反击。其疯狂地连连咆哮,体内真气运转至极致,手中长剑再次乌黑无光、吞云吐雾气来。这还不止,那吐着乌黑如墨之浓雾的长剑,竟突然化出万千剑影,从卫子岭周身之各个方位同时刺向其各处要害,一时间卫子岭还真分辨不出这万千剑影中到底哪个才是卓不群手中真正之乌黑长剑。看来这“肆意横行”一招,也绝非只会吞吐黑雾摄人这一种威力,此招应当是招中有招、招招致命。

    此种情形之下,卫子岭别无选择,只有施展“火云变幻”一式先躲开对手这躲无可躲的一招再说。下一瞬间,卓不群手中黑剑所化之万千剑影无声无息地同时刺入了卫子岭身体,卫子岭顿时变成了全身长满黑剑之刺猬,令人观之胆战心惊。不过这个人形刺猬却只存在了两个眨眼的时间,就渐渐模糊起来,最后人和人身上倒插之黑剑都消失在了浓浓黑雾之中。

    只是两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谁也不认为自己在这一回合中讨得了便宜。黑雾再次翻滚升腾,七条火蛇也再次吐着猩红的信子盘旋缠绕而上,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也再次在传出黑雾,在演武场的上空荡起。

    只不过,此时飘渺宗偌大的演武场中却没有了任何一位观众,众弟子都唯恐被那浓浓之黑雾殃及池鱼,躲还来不及,谁又会因一时的好奇而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卫骞当然很想留在现场,即使不够资格助卫子岭一臂之力,但在旁看着也比空胆心要好。无奈其师尊商榷仍旧昏迷未醒,宗中派系纷生,说不准哪个派系的弟子会借机发难,卫骞又实在放心不下,其只能强忍着心中急迫之苦,而留下来照顾商榷。

    奇怪得是武青绫也未留在演武场,其行迹不知所踪。

    其实,一直都有一位异常“忠实”之观众始终在一旁窥伺着,只是这位“忠实”观众比较善于隐藏而已。这位“忠实”的观众当然就是卓不群的师傅杨士了。

    又是百余招过去了,卫子岭终因武技上的缺陷而渐渐处于了下风。《火云剑》共七式,每式又有七招,满打满算一共也就四十九招。这四十九招虽然威力也并非不足,但长时间反复只用这几招就难免让对手从中找到破绽了。再说连卫子岭自己也早已感觉到《火云剑》的各招各式也却是似有缺陷,当然这只是其修为提高至了剑脉级之后才生出来的感觉,在此之前,其还一直深深地以为《火云剑》为天下第一剑法呢!

    终于,卫子岭体内真气之运转再次变得迟滞起来,恰在此时,卓不群又是一剑对准卫子岭腹部直刺过来,卫子岭强行运转着真气再次施展了“火云变幻”,但终就因体内真气不足而致使“火云变幻”一式之威力未能全部发挥,其腹部深入皮肤寸许处被卓不群长剑穿透而过,虽然伤不及命,但短时间内也再无法提气应敌了。

    卓不群又怎肯错过这个绝佳的时机,其大笑一声,手中乌黑长剑再次无声而起,于瞬间化作一把巨大的扇子,自上而下直朝卫子岭面门扇了过去,意在将卫子岭一剑轰成碎片。

    如若在卫子岭受伤之前,即使无法躲过这充满霸气的一招,全力抵抗之下,也定能教对手好过不到哪去,最多是自损一千而伤敌八百。可现如今,卓不群施展“肆意横行”一招所产生的黑气已经顺着其腹部伤口处慢慢向其五脏六腑逐步渗入了,卫子岭体内本就迟滞的真气随着黑气的渗入,越发得不受控制起来,别说与卓不群拼力再对拼一招,就是连再提一次气本能地举剑格挡怕是也做不到了。

    卓不群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狰狞的笑意,因为这一刻他与师傅杨士可谓预谋多时,只要卫子岭一死,别说老商榷已经重伤,即使在老商榷未伤之下,也能逼迫其将宗主之位让出。那么,宗主之位会落到谁的身上?不用说,宗中那些七零八落的势力有哪一个敢于跟杨士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势力抗衡?再者,卓不群这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之身份,又有哪个弟子敢于向其挑战?

    “轰隆隆”山崩地裂般的隆隆声瞬间响彻飘渺宗演武场上空,早已于飘渺峰深处隐好身的飘渺宗弟子们刚刚平复了的内心,又立刻被这遥遥传来之隆隆声再次搅得咚咚直跳起来,虽然谁也不知道这声音背后到底发生了何种事情,但却都知道这样山崩地裂、传之百里之巨响所代表的意义。

    演武场中擂台周围之浓浓黑雾散去了,一阵疯狂般的大笑声过后,卓不群手持长剑悠悠转过身来,其狰狞的脸庞满是得意。“我终于可以做飘渺宗的宗主了!”“我终于可以做飘渺宗的宗主了!”一连喊了两声过后,卓不群又是一阵疯狂般的大笑。

    “不群,你真得把卫子岭杀了?”杨士一直藏身在演武场,此刻见卓不群如此欢喜放荡,强忍着心中的激动颤抖般问道。

    卓不群立刻收住放荡之色,凑近杨士耳边一字一顿说道:“一剑轰杀,连渣都没剩!哈哈哈……”说完,又开始狂笑起来。

    “不群,你怎如此失态,为师平日里对你的教导你都忘了吗?”杨士虽故意出言责备卓不群,实则是心中暗喜。原因无它,卓不群如此表现恰恰是杨士给其服用的“回魂丹”药力发挥作用之征兆。此“回魂丹”虽与两年前卫子佳在雍城“福园记”客栈中所服用的“回魂丹”同为飘渺宗提升剑士修为之秘药,但又不完全一样。卫子佳所服用者乃当年卫冉自飘渺宗而带走的货真价实的“回魂丹”,服用者可以短暂提高自身之修为,但同时也要以缩短自身生命为代价,至于服用一颗到底会令服用者减少多长时间的生命则是并未有确切的数字。当年木英在雪岭追杀卫子佳时所言“服用‘回魂丹’提高修为可是要以生命为代价的”也是一种笼统的说法。而杨士给卓不群所服用的“回魂丹”是经过其“改良”过的新一代丹药,新一代“回魂丹”对于剑士提升修为方面效果比之前一代更佳,不然以卓不群的资质还不可能将“肆意横行”练会。但同时其对服用者所产生的副作用也更大,缩短生命已经不是其主要弊端了,服用者会因过度提升修为而损伤自己的心脉,轻则神智错乱、失心癫狂;重则走火入魔、筋脉尽断。看来杨士之阴谋真可谓歹毒狠辣,连自己的徒弟都算计进去了,先是让卓不群提升修为,解决掉自己最为忌惮的两个麻烦,老商榷和卫子岭,而后卓不群再因药力之副作用而或癫狂、或身残。最后的赢家就只有他杨士一人了,飘渺宗之宗主之位舍其还能有谁?

    “哈哈哈……”此时的卓不群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对于杨士所说的话全然没有听见,只顾放荡般狂笑了,就连其狰狞的面容都越发地苍白起来,看来用不了多久,卓不群便会沦为废人一个。

    “不群!不群”杨士又象征性的喊了几声,见卓不群确实已癫狂至不能自醒,其一张似乎写满阴险毒辣的脸庞终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咳!咳咳”就在这时,自演武场擂台所化之一片废墟之中突然传出几声咳嗽声,刚刚面露诡异笑容的杨士面色倏忽一变,立刻警觉般向废墟中看去。

    只见一个长发散乱,满脸尘灰,衣衫褴褛,形如乞丐之人正一边拍打着脸上的灰尘,一边自废墟中向外一瘸一拐地走着。

    “谁?你是谁?”杨士无法自控般紧张起来,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着实不易,在自己即将达到目的之时,可不想再出现什么变故。

第一百四十章 古老的威慑力

    “咳!咳咳”那人又是两声咳嗽后接着说道,“呛煞老夫了,呛煞老夫了”

    杨士对对方的不予理睬很是不爽,心中无名之怒火顿时燃起,其阴狠地冷笑道:“不回答我的问话没关系,因为不管你是谁,接下来都将会变成一具尸体!”话音落点间杨士腰间长剑已然出鞘,龙吟般的嗡鸣之声骤然响起,一阵寒光闪耀间,剑尖处足有一尺长的实质般剑芒上下吞吐起来,剑罡级初期的修为显露无疑。

    可谁知,那个从废墟中走出之人却对杨士一连串的动作根本就是无视,继续口中嘟囔着往外走着,无论杨士如何动作,其都是不理不采。

    说时迟,那时快,杨士手中长剑已经刺至那人小腹丹田处,眼瞅着那人将会毫无疑问的死在杨士凌厉狠辣的一剑之下。就在这眨眼之间,那人突然身形一转,整个人旋风般旋转起来,竟如同一个陀螺一般硬生生将已经刺入其皮肤半寸的利剑给弹开了。更为让杨士惊讶的是,其手中长剑竟然险些被对方强大的弹力自手中震脱,虎口处传来的阵阵酥麻致使其手兀自颤抖不已。

    “这是什么武技,怎会如此诡异!”杨士不禁在心中骇然自语道。

    然,就在其还在思忖对方身份之际,一阵其从未听过的剑鸣之声自其头上悠然响起,那声音与普通剑士运功时所发之龙呤般声响不同,忽而咆哮似狮吼、忽而似叮咚似流水、忽而嗡鸣如龙吟,婉婉转转、绵绵不绝。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之感骤然自杨士心底生起,他甚至连想都未想就断定,自己绝非那人对手,如果此时再稍稍犹豫哪怕半分,必会被对方一剑轰成渣渣,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了。所以杨士飞速运转着体内真气,身形瞬间化作一团蓝风,这团蓝风陡然向着演武场的东南方向箭一般射出,眨眼间消失不见了。其逃跑的速度真可谓动如脱兔、快如飓风。这一招正是飘渺宗《剑意经》中的“一意孤行”,这招本就是《剑意经》中最厉害的轻身功夫,此时被杨士施展出来逃跑再合适不过了。

    待杨士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那让杨士胆颤心惊之剑鸣之声才渐渐收拢,轻轻地回荡于飘渺宗演武场的上空,又过得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完全消散了。那个自废墟中走出之人手持赤色古剑,一幅索然无味的表情自语道:“忒没意思,还以为可以跟这厮好好玩玩呢?没想到老夫刚一出手,这厮便逃跑了,忒没意思。”一句话嘟囔着说完了还犹自在摇头惋惜呢!

    此时此刻,那人全身之灰尘已在其体内真气地激荡之下大半散落,一个俊朗英挺之男子脸庞显露出来,观期面容,再加上其手中之赤色古剑,这人不是卫子岭还是谁?然则容貌明明是刚刚弱冠之年的青年男子,但言行举止、神色气质却处处透着一个足有百岁高龄才该有的特征。此时还好没有别人在场,否则一定会被这古怪现象吓坏的,如果杨士此刻还没有逃走,相信他一定会当场吓晕过去。

    不用说,此人的身体确实是卫子岭的身体不假,但控制身体之灵魂却并不是卫子岭,而是一直深藏在卫子岭丹田气海当中,时而清醒、时而沉睡的“古老”。原来,就在卫子岭无法提气躲开卓不群向自己扇过来的一剑时,“古老”在其丹田气海之中一声大喝,立刻代替卫子岭掌控起了他的身体。与此同时,卫子岭也终因紧绷的神经终于突然松懈而暂时昏迷了过去,不过弥留之际,卫子岭也若有若无的感觉到了“古老”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施展了一招自己异常熟悉、又异常陌生的剑招,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奇怪之感觉卫子岭却还来不及思考就人事不醒了。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卫子岭当然是毫不知情了。

    “兄弟,醒醒了!”古老在卫子岭心中大声喊道。

    声音在卫子岭的心中悠悠地回荡开来,但久久不见卫子岭作何反应。古老又是象征性的喊了几声,其结果无疑都是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唉,看来我这忘年兄弟一时半刻是醒不了了,也只能先找个地方躲躲了,要是现在让那帮废物见到我兄弟的样子,可就不好收场了!”古老一边嘟囔着一边来回踱着步子,其样子看起来活脱脱一个老小孩,任何人见之都定会忍俊不禁的,只是此时演武场中除了卫子岭已再无一人,如此滑稽的样子却终不得为人所见了。

    终于,又是一阵旋风刮过,飘渺宗偌大演武场空荡荡了无一人了,只有那片由擂台所化之废墟犹自在向外冒着淡淡的轻烟,阵阵微微风拂过,那轻烟娜娜袅袅,似在向世人诉说着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

    当一轮圆月自漫天星辰的天空中高高挂起之时,飘渺宗演武场上空倏忽闪过了一道蓝影。这道蓝影以极快的速度跳跃在演武场的各个角落之中,只盏茶时间便自演武场打了个来回,再次回到原地的蓝影渐渐放慢了速度,一个头戴黑色玉冠之中年男子的容貌在皎洁的月光下,渐渐清晰起来。来人正是卫子岭的叔父,飘渺宗的执事长老卫骞,卫骞如炬之目光再次将演武场从东到西、从南至北的扫视一遍后,终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对呀?演武场中怎么会如此安静?就算岭儿死在了卓不群剑下,那尸体呢?再者,杨士师徒的目的好不容易达到了,又怎会突然隐身不见呢?难道岭儿没有死?而是逃跑了,杨士师徒去追了?”这个念头在卫骞的心底刚刚萌生,便又立刻被其自己泯灭了,“不可能,卓不群所施展之‘肆意横行’何等的厉害,连师尊他老人家以剑罡级后期的修为都未能在其手中讨得半点便宜,何况岭儿才剑气级后期,不可能,不可能!”

    “哈哈哈……”就在卫骞疑惑之际,寒夜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狂笑之声,“我终于是飘渺宗的宗主了!你们快来拜见我这个宗主呀!”

    卫骞神经紧绷间猛然回头,一个蓬头散发、衣衫凌乱、状若癫狂之人在月光之下分外狰狞。

    “我是飘渺宗的宗主了,你们快来拜见我这个宗主呀!”那人对卫骞根本就是好似未看见一般,仍旧是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突然一阵风吹过,恰恰将那人满头的乱发吹起,卫骞一瞥之际赫然发现,此人竟是已经学会了《剑意经》中“肆意横行”的卓不群,不由得立刻倒吸一口冷气,一颗心怦怦直跳起来,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然,卓不群根本无视卫骞的存在,始终重复着那两句话,疯疯癫癫地左突右跳,不一会儿便又消失在了寒夜之中。

    卫骞彻底愣怔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岭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卓不群疯了,杨士不知去向。”卫骞不由得在心底里自己对着自己发问,只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地思索,最终不仅是毫无头绪,而且还越想越乱。

    “算了,还是先回去向师尊报告情况吧!”卫骞终是轻叹一声纵身朝着飘渺峰深处掠去,最终消失在了寒夜之中。

    飘渺峰深处,飘渺宗弟子的藏身之处。商榷悠悠醒转过来,在听完卫骞的报告后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但商榷毕竟是一宗之主,大事小事不知经历过了多少,即使一时还弄不清自飘渺宗一班弟子逃离之后,演武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来宗中此刻定然已是安全无疑了,于是即刻命令,宗中所有弟子,连夜赶回宗门。

    于是,宗中数万弟子便又浩浩荡荡地向着飘渺宗宗门之地进发了。此次重返宗门,对于宗中弟子来说,当然不能再如逃离之时的狼狈不堪了,所有弟子都在本部授业师尊的带领下,按着一定的次序,井然行进。数万人井然有序地向着飘渺宗进发,虽则数量庞大,然其气势上却总有一种让人观之略显颓废、无精打采之状。看来此次事件,对于飘渺宗弟子而言,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飘渺宗弟子们能否从这一阴影中走出,只能看下一任宗主如何行事了。

    两日后,飘渺宗所有的事务都在卫骞的处理下渐渐地步入了正常的运转,整个飘渺宗又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然这种平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杨士师徒这一宗中最强势力突然间的消失,其他几个势力就像在平静的水面上扔向一块石块所激起的涟漪一般,早已在暗地里蠢蠢欲动了,只是赖于宗中不日将有强敌来访,这地下暗涌才没有浮出水面而已。

    这个强敌就是前几日飘渺宗所得到的消息中声称的云水宗新任之宗主。飘渺宗之所以将云水宗新任之宗主列为宗中之强敌原因无他,只因在不日前,宗中得到密报,云水宗已经在暗地里将除自己宗门外的其余三大宗门列为了仇敌。

    众所周知,当年四大宗门与四大家族一战,云水宗损失最为惨重,几乎遭遇灭门之灾,云水宗在四大宗门与四大家族大战中失败之后便一蹶不振了。密报中称,自云水宗的新任宗主上任之后,便认定,当年其他三大宗门是故意在大战中保存实力,才致使云水宗险些遭遇灭门之灾。

    只是,在此之前紫阳宗、雪宗和飘渺宗都从卫子岭的口中得知,当今大卫国的封君丞相应当就是云水宗的现任宗主,而密报中所说的云水宗新任宗主到底是武修平,还是另有其人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偶遇

    唯其如此,云水宗新任宗主要来飘渺宗拜访的消息才会令飘渺宗全宗上下如临大敌一般。试想一下,如此仇视其他三大宗门的云水宗,其新任宗主竟突然要来拜访飘渺宗,其来意是善是恶任谁又能分得清?既然如此,那就得做最坏得打算,故而全宗上下在如此关头倒是暂时将内争放下,一致对外了。

    当然,关于杨士师徒和卫子岭的事情,一时之间倒也无暇顾及了。

    古森林卫子岭曾经藏身的树洞之中,卫子岭如熟睡的婴儿一般安祥地躲在里面一动不动。观其面容神色,其脸色红润、呼吸均匀、神态安祥,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受伤之人,倒像是在个外出游玩士子,玩累了在这里睡觉休息一般。

    又是一天过去了,当第二日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茂密的古松枝干射向卫子岭所躺之树洞时,卫子岭一真紧闭的双眼终是慢慢睁开了。这道略有些刺目,但又不失温暖柔和的晨光不期然射入卫子岭刚刚睁开的睡眼,致使卫子岭立刻下意识地紧闭其目,如此一刺激,刚刚苏醒仍有些懵懂之际的卫子岭倒是一下清醒起来。

    “看来我还没死,古大哥应当将卓不群那家伙解决掉了,古大哥又救我一命呀!”清醒过来的卫子岭不禁在心中感慨一句。

    待其将惺忪睡眼慢慢适应着完全睁开,来扫视一圈之后不禁半苦笑半疑惑道:“我怎么又回到这古森林树洞之中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思索半天也未想出个所以然来,但卫子岭倒是想明白了古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次醒来的原因,那就是其服用白兰花的作用了。古老能够以意识形态的方式存在于他的丹田气海之中,多伴是得靠精神力支撑,所以才致使古老多半时间都因精神力不足而沉睡。待其服食了白兰花了之后,不仅将自己的精神力提升了一大截,同时也将古老的精神力恢复了一些,这才致使古老在自己即将被人轰杀的千钧一发之际醒来,又一次救了自己。

    于是乎,一个大胆的猜测自卫子岭心底生出:“如若多服食几珠白兰花,是不是古老就不用再沉睡了?”

    当然,这个想法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白兰花是什么?那可是古森林中堪比人类剑魂级的兽王的最爱,卫子岭能够侥幸弄到一珠已经是幸之又幸了,还想多弄几珠,那岂非是痴人说梦?

    接下来,卫子岭决定还是先回飘渺宗看看再说。随后其从树洞之中一跃而出,脚下踩着软绵绵杂草不觉间心神一荡,在冬日暖阳的照射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尽情地大口呼吸着古森林中这特有的清新空气,很是轻松惬意的享受起了这短暂的时光来,连日来的紧张与不安都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突然,古森林中宁静的晨光被一阵兽鸣声划破,卫子岭不禁混身一个激灵,立刻集中精力凝视细听起来。片刻之后,卫子岭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其若有所思般点着头在心中暗道:“难道有外人在一大早就闯入了古森林,还斩杀了一只灵兽?”

    卫子岭之所以得出如此结论原因有二:其一,此刻已是冬末初春时节,古森林附近的势力都遵守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任何势力都不得在此时节来古森林之中捕杀灵兽,其因由则是这个时节灵兽马上就要进入交配繁衍时期,竭泽而渔的道理毕竟人人知晓;其二,既使有个别势力偶尔会进入古森林,也多伴是来寻一味奇花异草而已,对灵兽都会刻意躲之避之,当然更加不会有斩杀灵兽之事发生了。

    故而卫子岭断定,斩杀灵兽之人定是一个“外人”。本来卫子岭并未打算与这个“外人”有所交集,但正当其打算起身回飘渺宗之际,那个“外人”竟突然一个闪落,如木桩般突兀般定在了卫子岭面前,恰恰挡住了卫子岭回宗之路。

    “阁下何人,为何挡我去路?”卫子岭不想与其有所交集并不是怕了对方,只是不想生出意外罢了,如今人家故意找上门来,看来定是剑有所指,卫子岭又怎会怕了对方?

    “卫宗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你我紫阳宗一别不过年余,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那人一边如此说道,一边慢慢转过身来,一张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面容清晰无比地印入卫子岭眼帘,正是曾几次三番与卫子岭偶遇之无名男子,无名男子仍旧是一身黑色短衣短靴,一头黑发用一根玉簪整齐利落得挽在头上,英挺而劲拔之容似乎从未改变过。此刻,无名男子正一脸微笑地打量着惊愕中的卫子岭。

    “你到底是谁?”卫子岭冰冷地发问道。在其想来,这位无名男子之身份绝非一般,其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自己偶遇也绝非巧合。而今,其竟然在古森林中挡住自己去路,更不知其目的何在。

    “呵呵,卫宗主大可不必如此敌意,我的身份待我与卫宗主切磋完定会予以告之。”话声落点间,无名男子手中长剑已然出鞘,一式“云绕火起”顺势摆开,显然是打算即刻便动起手来。

    “什么?你竟也会《火云剑》?”卫子岭更加疑惑了。

    “好了,如此说罢,上次在下与卫宗主紫阳宗一别后,对卫宗主于武技上的悟性甚是仰慕,而今特意千里迢迢赶来,就是想再与卫宗主一较《火云剑》之武技,还望不吝赐教!”无名男子脸上始终都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到底是谁?”卫子岭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还有,你又是如何知晓我身在此处的?”

    无名男子仍是淡淡一笑道:“卫宗主之大名近年来在江湖上可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打听一下卫宗的行踪可是再容易不过了。”

    “我是说你怎会知我此刻身在古森林之中?”卫子岭脸上之怒意越发得强烈起来。

    “偶遇,绝对是偶遇,我只打听到卫宗中此刻正身在飘渺宗,却不想在来宗之路上与卫宗主来了个偶遇,看来,你我还是有缘呀!”无名男子竟说得真诚无比。

    “阁下谎言连篇,真让卫某佩服!”卫子岭也慢慢抽出赤色古剑,一式“云绕火起”摆开,与无名男子遥遥相对,显然是不想再与其多说一句。

    “好!卫宗主果然有胆识,在下谎言也好、实言也罢,待你我切磋之后再见分晓!”说话间,无名男子长剑嗡鸣大作,其剑身上九条剑脉耀耀生光,足有七寸之实质般剑芒于剑尘出连番吞吐。

    不用说,无名男子竟与卫子岭相仿的年纪,达到了剑气级后期修为,这不得不令卫子岭紧张起来,要知道,上次在紫阳宗之时,他可才是剑脉级后期修为,这修炼的速度甚至比卫子岭还要快上几分。

    卫子岭当然不会因对方的修为高过自己就不敢迎敌了。其手中长剑亦然一抖,十八条剑脉的耀眼光芒丝毫不比无名男子的逊色,唯有其赤色古剑剑尘处没有剑芒比之对方稍稍逊色了几分。

    古森林中一阵微风拂过,两个偿还士高手同时动手了,倏忽之间,两个剑士之身影便搅在了一起。卫子岭全身衣服仍有大量灰尘未及除去,此刻看来就形成了一团灰影;无名男子一身黑色短装,此刻看来当然就是一团黑影了。一灰一黑两团影子时而重合、时而分开,时而追逐、时而相持,远远观之竟甚是相得益彰,毫无违和之感。

    再加上两人所施展之武技又全然相同,你来个“天火焚云”,我便还一个“天火焚云”;你前脚使出个“火燕追云”,我便紧跟着使出个“火燕追云”;俄而,你刚刚施展出“火云变幻”,我之“火云变幻”便紧紧跟上……

    一时间,两人在古森林中斗得如火如荼、难舍难分。而据两人之表现,判断两人之实力也应在伯仲之间。

    一个时辰过去了,一黑一灰两团影子还在纠缠;两个时辰过去了,两团影子还不见分开;足足五个时辰过去了,两团影子依旧难解难分。

    虽则如此,但卫子岭的内心中却越发得阵阵发虚起来。其当然不是担心因自己修为稍低那么半分而最终落败,其所心虚者则是无名男子所施展之《火云剑》的每一招每一式中所蕴藏的那种,自己曾感觉《火云剑》的各招各式中的不足之感。换言之,就是自己所练《火云剑》各招式中的缺陷,在无名男子所施展的《火云剑》各招式中恰是没有,其中之道理不言而喻,就是自己所修习之《火云剑》定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而致其越将《火云剑》各招各式练得纯熟,越会发觉其中的不足来。反之,无名男子所修习之《火云剑》,绝对是正版正宗,所以,卫子岭才愈发的心虚起来。如若不是靠其十七条剑脉的逆天资质,卫子岭别说与人家僵持数个时辰,怕是连一百个回合也不用,就会败在对方剑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又生意外

    卫子岭回到飘渺宗时已是深夜时分,这次卫子岭没有再隐匿行踪,而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入。当守门弟子于瞌睡朦胧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叫门,还以为是云水宗的宗主来了呢!立刻大开中门,一边列队迎接、一边飞快得向执事长老报告去了。

    当卫骞带着一班长老们匆匆迎到中门,看到半夜叫门之人不是云水宗的宗主,而是卫子岭之时,暗松一口气之后便是喜忧参半了。喜者,卫子岭果真还活着;忧者,云水宗之新任宗主早就传信言之要来“拜访”,但却迟迟不肯现身,其意是善是恶熟难预料。

    “叔父!”卫子岭殷殷喊道。

    “好小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卫骞深知他所带领的一班长老之中几乎都是各成一派,说不上有多少只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一些要紧之话绝不能在眼相问,所以其紧握着卫子岭手,一边示意、一边朝宗门内走去了。其他的长老虽然也很想知道卫子岭与杨士师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好做得太过于明显,也只好悻悻的各回各处了。

    及至卫子岭在商榷的床前将与卓不群一战的详细经过说完之后,已是霜雪满地、冬阳初上了。老商榷得知卫子岭能够以一己之力最终战胜已经练会了“肆意横行”的卓不群,不禁轻咳几声之后感慨般叹道:“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呀!我飘渺宗终是后继有人了!”

    卫骞本想问一问卫子岭到底是如何战胜卓不群的,但话到嘴边又不好开口了,因为凡修炼之剑士之间,从来就有着一个不成文之规定,剑士所修习之武技和功法都是最大之**,向来忌讳外人寻问,除了师徒之间授受功法之外,就再也没有第三者向别人询问修炼一事了,别说叔侄,连父子都不行。

    但卫骞还是忍不住问起了杨士的去向和卓不群疯癫之原因,卫子岭于慌乱间支支吾吾道:“杨士,应当、应当逃走了吧!卓不群、卓不群,当然是不甘于败于我剑下,才致失心疯的。”其实卫子岭连卓不群疯癫一事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知道杨士的去向了,但卫骞问起其又不能将体内“古老”一事如实说出,因而只好根据自己的判断编了一个谎言,说了出去。不过还好其叔父卫骞和师公商榷都没有起疑。

    随之,在卫骞的组织下,飘渺宗再次召开了宗门大会。大会上由卫子岭向所有弟子讲述了其与卓不群一战的详细经过,而后又由被人抬至中央高台上的老宗主商榷当即宣布了飘渺宗下一任宗主由卫骞担任之决定。众弟子听后虽然不服者有之、有异议者有之,但一想到卫骞可是将练会《剑意经》“肆意横行”一招的卓不群打败之卫子岭的亲叔叔,便都缄口不语了。三日前,老宗主商榷被卓不群一招“肆意横行”当场震晕的场景,众弟子别说至今在其脑海中挥之不去,怕是于此一生都不会忘记了。老宗主商榷可是剑罡级后期的修为,那可是跟大卫国几百年都未曾出现的剑魂级只差一个等级的修为,就算其身上之暗疾早已有十数年之久了,那也不是任谁也敢随意挑衅的主,否则飘渺宗还不早就乱成一锅粥了?但就是这样一个存在,竟然被卓不群所施展的“肆意横行”一招直接震晕,那“肆意横行”一招得有多大威力,当时身在附近那些遭受殃及池鱼、横死丧生之宗中弟子不是最好的例证吗?然则,卫子岭竟能在与卓不群的一战中最终获胜,这是什么概念?人人心中都无比的清楚。试想一下,谁还会、还有胆量质疑卫子岭的叔父?

    其实,以老商榷的本意,还是想将宗主之位传给卫子岭。但卫子岭执意不肯接受,理由只有两个:其一,自己已经是紫阳宗之宗主,如果再担任飘渺宗之宗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其二,叔父卫骞担任飘渺宗之宗主与其自己担任也没有什么分别,实在不行待父亲卫冉醒过来之后再由卫冉担任也就是了,总归飘渺宗宗主之位是卫家之人就行了。老宗主商榷听后也觉有理,就点头同意了。

    宗门大会如期结束,卫子岭即刻以紫阳宗宗主之身份会同飘渺宗,向雪宗发出了举行会盟大会的传书,最终三个宗门一拍即合,都赞同于来年二月二头抬头之日,会盟于雍城。原因很是简单,就是想通过会盟,向四大家族正式宣战。

    逐事就绪,接下来卫子岭准备先行回到濮阳去看望母亲。其实卫子岭之本意则是防患于未然,既然将四大宗门会盟之地选在了雍城,那么雍城以后就是盟军的大本营了,只有将母亲安置在己方的大本营卫子岭才能放下心来。虽然,他不确定母亲这一次会不会见自己,更不确定,母亲会不会随自己到濮阳安身。

    也就在这时,卫子岭再次想起了他刚一回到宗门之时,小石头将其拽到一旁对其所讲之话:“你的媳妇当日不肯离开演武场,我们兄弟几个担心她得安全,出手将其打晕带走了,你不会怪我等吧!”谁知还未等卫子岭说话,小石头又接着说道,“只是我们返回宗门之时却是忘了将你媳妇带回来,不过她的藏身之地绝对是安全的。”小石头说完便做个鬼脸跑开了。

    卫子岭一直忙于应酬一桩桩接连事情,倒是将此事淡忘了。如今自己就要离开飘渺宗了,怎么也要将武青绫找到呀!可谁知问到小石头后才知道,小石头他们早已在飘渺峰深处不知找了多少遍,就差掘地三尺了,愣是连武青绫的影子都没找到。卫子岭心中虽然也很是担心武青绫,但其独自离开已不是第一次了,想来其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没准她早就离开飘渺峰加濮阳了也未可知。

    所以,卫子岭最终决定还是先去接母亲加雍城要紧。然,就卫子岭准备启程之时,武青绫一身狼狈的模样又堪堪回到了飘渺宗,看到卫子岭后便即扑到其怀中一阵痛哭,从其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总算听出了这几日她的去向和经历。

    原来,武青绫被小石头他们遗忘在飘渺峰深处藏身之地后,于深夜之中醒来。醒来后的武青绫心中只想着要立刻回到飘渺宗演武场,不管卫子岭是死是活她都要跟他在一起,于是武青绫便因慌不择路间彻底迷路了。其在飘渺峰中左闯右转,吃尽了苦头,不过好在是终于回到了飘渺宗。

    “绫妹,不要哭了,都怪子岭哥哥,子岭哥哥应当放下手上之事,全力去找你,那样你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卫子岭一个劲儿的安慰自责。

    “没事的,子岭哥哥,只要你没事就好,我吃再多的苦都不算什么。”武青绫一边拭着眼角的泪痕,一边婉言回道。

    卫子岭一颗心立刻被武青绫的一番话给融化了,武青绫是谁?大卫国封君丞相之掌上明珠,几时受过如此委屈,竟因自己三番五次的受苦,而且还无一丝的怨言,如此的善解人意,如此的情深意浓,任你心如铁石也会被其融化了的。

    卫子岭启程之日因武青绫的回来而推迟了三日。本来武青绫执意要跟卫子岭立刻动身来,因为早将其母亲接到雍城一日,其母亲就早一分安全。但卫子岭说什么都不肯,非要让武青绫好好休息三日再说。

    三日的时间一恍而过,卫子岭与武青绫终是乘坐着闪电雕离开了飘渺峰。第二次乘坐闪电雕卫子岭心中很是兴奋了一阵子,原因则是自此之后,闪电雕便成了他自己的专属座骑。之前卫骞早就跟卫子岭提过,飘渺宗至高无上心法《北冥心经》共分为两部分,一部为《剑意经》,一部为《移魂经》,这《移魂经》则是专门对付和控制灵兽的功法,所以这闪电雕原本就是古森林中之灵兽,是老宗主商榷在一次历练之时,侥幸遇到了受了重伤的闪电雕之幼崽,于是商榷便将其带回宗门,为其治好了伤,自此闪电雕幼崽便对商榷心生依赖之感,商榷借机施展了《移魂经》,才一举将此闪电雕驯化为了宗中的座骑。若是没有为幼雕治伤之情由,以商榷对《移魂经》的领悟还远远不能训话灵智如此之高的闪电雕。听卫骞闲聊时说,宗中除了闪电雕这一唯一灵兽座骑之外,再无第二个灵兽座骑了,要知道几百年前,飘渺宗刚刚建立之初,长老级的人物可是人人一个灵兽座骑呀!看来现如今,飘渺宗的《移魂经》是越来越不被宗中弟子重视了,除了猎杀灵兽获取内丹之时用到之外,再无别得用处了。不过,当卫骞与商榷提起在古森林中挡住其回宗之路的那只夔牛之时,老宗主商榷到是怀疑其非常有可能是杨士偷偷驯化之座骑,看来这杨士还真不是一般得简单。

    卫子岭与武青绫双双坐在闪电雕宽厚之背上,紧紧相拥,体会着这非常难得的卿卿我我。渐渐地,武青绫靠在卫子岭的肩膀上睡着了,卫子岭轻轻抚其一头秀发,心中爱怜之情油然而生,不禁在心中暗道:“绫妹,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闪电雕果然智商极高,知道主人在其背上安稳睡去,不禁双翅平展,慢慢滑翔起来,卫武两人不仅未觉分毫颠簸,而且就如同坐在自家床上一般平稳。

    又是三日之后,两人终于在一天夜里安全抵达濮阳城外。卫子岭之所以没有直接乘坐闪电雕回到母亲所居住的丞相府,是因为他实在是不确定武修平在见到自己之后,会不会立刻便出手将自拿下。这样想倒并非他怕了武修平,而是有武青绫在场,他与其父直接动手,总归是不太好。

    当然,就算武修平装作什么都不知,还如以前那般叔侄般待之,而卫子岭也实在是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去面对武修平。因为这个曾是四大宗门之一云水宗的宗主之人,毕竟因“乾坤玉”将父亲害得至今昏迷不醒,在父亲未醒、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卫子岭是不会再与其正面相对。

    于是,在卫子岭的提议下,其与武青绫两人准备趁深夜悄悄潜入濮阳天,夜探丞相府,以弄清府中虚实。

    一切似乎太过于顺利了,卫武二人潜入城中夜探丞相府可谓是一点麻烦也没遇到。

    但越是这般,卫子岭心中越是没底,他顾不上许多了,直奔母亲所居住的那个佛堂掩身而去。

    可当卫子岭鼓起勇气,推开佛堂之门,进入佛堂之后,却发现佛党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母亲的踪影?

    “我娘去哪了?”卫子岭阴冷的声音在其母亲的卧房中响起。

    “子岭哥呵,你看!”武青绫突然从床边的方桌上拿起了一张白色羊皮纸,随之向卫子岭递了过去。

    卫子岭接过羊皮纸,只见上面清晰得写着八个篆体字:欲救其母与武修平,弃宗散盟。左下角的落款处,则是写着四大家族联盟。

    卫子岭立刻明白了一切,看来四大家族早就知道了自己欲联合四大宗门向其发起挑战一事。其实,四大家族能够提前知晓这件事也早在卫子岭的预料之中,双方互斗近百年了,就如同两个完全了解彼此的对手一般,一方哪怕稍稍有一丝风吹草动,另一方都会立刻感知得到。只是,四大家族这小人做法,着实让卫子岭恶心。

    其看完之后不怒反笑了,“好呀,四大家族好不要脸,竟行如此小人行径,看来天不亡之,其必自亡!”

    “可是,他们为什么把武修平也抓走了呢?还有,这武修平好好的云水宗宗主之位,怎么说丢就丢了呢?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卫子岭虽然深思良久,但却一个问题也没有想明白。

第一百四十三章 会盟成军

    卫子岭并未因对手胁迫母亲而投鼠忌器,相反,对手的行为更加激怒了其内心中对四大家族的仇恨,因而其决定四大宗门的会盟提前举行。理由只有一个,对手掳走其母亲,欲迫其不敢轻举妄动,恰恰说明四大家族的高层们怕了,既如此,就要趁对手慌乱之际,出奇兵、快兵,打四大家族一个措手不及。

    消息传至三大宗门内,三大宗门之长老们无不夸赞卫子岭的胆气和谋略,对其英雄年少、有勇有谋之举无不交口称赞。唯独其叔父卫骞深知,卫子岭并非如他们口中所赞那般出色,只是一来四大家族掳走其母亲触到了他的底线;二来,自己这个侄儿从小受其父亲卫冉的耳濡目染,对兵法上的理解确实非常人能及罢了。

    当然,卫子岭也并未完全放弃对母亲的施救,其早已在暗中偷偷飞书紫阳宗,请求其老师百里云亲自下山,隐在暗处悄悄探听母亲踪迹,伺机予以施救。只不过,这一举措,只有他和老师百里云两人知道,连一直在其身边的武青绫都不曾知晓。

    大年初一,雍城的百姓们还沉浸在庆贺新春的喜悦之中,家家户户都在张灯结彩,大街小巷处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们无不涌上街头,交相礼拜、互相祝福着新年有个好年成,舞龙舞狮、祭祀祷告,祈求上苍普降祥瑞。

    就在全城到处一片沸腾、一片欢闹之际,雍城上将军府中却是异常的平静,但任谁如亲到将军府一观都会立刻知晓其平静之原因,那绝对是黎明前的黑暗、即将有大事要发生前的平静。

    雍城将军府占地几欲接近全城土地的三分之一,府中花园、假山、水池等一应景致俱全,箭楼、兵器库、演武场等一应设施俱备,大大小小之主房、客房、柴房数之不尽。然,现如今这些东西却在一夜之间完全消失了,足有数百亩地的将军府除了中央一个十丈见方的高台之外,四周全是青一色的砖石铺地,站在中央高台之上俯瞰周围之高台,空旷、辽远之感顿生。

    不用说,将军府如此铺排,当然是为了四大宗门之会盟所需。按照约定,四大宗门中每个宗门都要将本宗内气脉级以上的弟子全数带来,参加会盟,意欲于会盟当日则即刻成军,趁四大家族毫无防备之际,给予其雷霆一击。四大宗门除了云水宗之外都对卫子岭之提议完全赞同,一则,全数由气脉级以上修为之剑士所组成之盟军的战斗力,定然非卫国王族之普通军队的战斗力可比拟。因为卫子岭之前也曾为大卫国之上将军,对三军将士之实力可谓清楚无比,军中除了为数不多的剑士之外,大多都是普通士兵。而且,就是那些为数不多的剑士其修为也多为气脉级,否则当年其父卫冉又如何凭剑脉级的修为而名列天下第一高手之位?二则,卫子岭毕竟为将军世家,一旦打起仗来,指挥千军万马之定比他们这些只知道修炼之剑士要游刃有余。当然,云水宗也并非不同意此举措,只是当时在古森林之中,武云只撂下一句:“全凭卫宗主铺排,到时我云水宗定会知晓。”便匆匆去了,只要云水宗没有主动联系卫子岭,卫子岭是无法联系到云水宗的。

    此刻卫子岭于中央高台之上正襟危坐,诺大将军府除其一人之外,再无他人。因为所有仆人和将军府常驻军士都被其于年前遣散归家了,就连武青绫也被其硬逼着回了濮阳。大战就要开始了,他不想让这些无辜之人遭受池鱼之灾。

    时间,对于任何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是公平的,无论你是开心喜悦、抑或烦恼忧愁,还是焦急难耐、抑或无所事事,它都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始终按着自己的节奏不快不慢地向前行走着。卫子岭此刻就正处在嫌时间过得太慢而焦急等待中,除云水宗外的其他三大宗门都已经于年前就启程往雍城赶了,今晨卫子岭几乎同时收到了三大宗门传书,最晚在午时之后,三大宗门就都会齐聚将军府了。只有那云水宗至今没有消息,“难道云水宗并未得到会盟大会提前举行之消息?”卫子岭不止一次的在心中问自己。

    提到云水宗,卫子岭的思绪再次翻飞起来。自从上次与云水宗之宗主武云会面之后,在其心中便生出以下几个问题:其一,自己所练之《云水决》中的《火云剑》应当就是云水宗的武学无疑,而作为云水宗之新任宗主的武云,应当早就知晓此事了,然其却并未表现出任何得质疑之色,难道《云水宗》的宗中武学谁都可学之?其二,武云、武修平,两人都姓武,这不得不令人起疑;其三,如果云水宗果真能够如期赶到雍城,那其又是如何准确获取会盟大会之详细信息的呢?

    思绪翻飞间,不觉午时已至,将军府上空突然出现了阵阵破空之声,卫子岭立停下思绪,站起身,举目四望。只见,一个个身穿紫衣的紫阳宗弟子,已然陆续现身于将军府之中,为首之人就是那位李姓长老。李长老对着中央高台之上的卫子岭遥遥拱手道:“卑职李牧,率宗中数千弟子参见宗主!”

    “李长老辛苦了!”卫子岭微微摆手示意其原地就位。而后卫子岭一个纵身便跃至众弟子之中,只见紫阳宗个个弟子都是玉簪束发、背悬长剑,眉宇之间一股蓬勃朝气由内而露。很显然,这数千弟子都宗中之精英,卫子岭巡睃一遍之后不禁面露欣然之色,心中暗道:紫阳宗自解除禁制、放开手脚、广开门路也就几近半年,但宗中弟子却有如此气象,若是任其发展下去,成为天下第一大宗也未可知。不过卫子岭心里也非常清楚,这些都是老师百里云辛勤耕耘之结果,自己只不过虚领宗主之名而已。

    就在这时,雪宗和飘渺宗的弟子也都相继来到了将军府。雪宗弟子人人一身白衣,于此初春乍暖还寒时节倍显另类。其为首之人舍慕容白还有谁人,此时的慕容白与卫子岭与之初见之时迥然不同、判若两人,其稳重中不失洒脱之气质让人见之即生亲切仰慕之感。卫子岭一个纵跃便来至慕容白面前,异常恭敬地对其施礼道:“慕容叔叔,您的伤全好了?”

    慕容白淡淡一笑,昔日的从容再次浮现,其微微点头间回道:“慕容叔叔不仅伤好了,而且还正式成为了雪宗之宗主,贤侄有什么吩咐就尽管开口了,我慕容白定会带领雪宗之所有弟子全力以赴。”

    “好,慕容宗主有此一诺,我代侄儿谢过贵宗了。”说话间卫骞已飘然现身至两人面前。

    “叔父!师公他老人家还要好?”卫子岭一边施礼,一边问道。

    “师尊的身子好着呢!要不是临行前我以宗主的身份强行命令师尊看好宗门,以师尊他老人家的脾气,早就跟着一起来参加会盟大会了。”卫骞说完便是爽朗一笑。

    接下来卫子岭为李牧、慕容白和卫骞三人互相引见介绍后,三人便闲聊起来。慕容白借机凑近卫子岭耳旁低语道:“雪儿也来了,她不让我告诉你,你不去见见雪儿吗?”

    卫子岭的目光立刻射向了雪宗弟子群中,数千人众中卫子岭一眼就看见了无数次出现在其梦中的佳人,一身雪宗普通弟子打扮得雪儿,不仅未显半分庸俗之感,那一身的白衣,背上的长剑还愈加显得雪儿出水芙蓉般的与众不同了。卫子岭的双腿已经不由自主的向着雪儿的方向迈去了……

    “卫宗主,在下没有失信吧!”突然,自空中传来一个略显阴冷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一时间向着发出声音之处望去。

    但空中却无任何踪影,卫子岭略一思忖便提气高声道:“武宗主果然守信之人,卫某人已经恭候多时了!”原来,空中所传来之武云的声音,是人家强运真气灌入声音之中,所发之千里传音,与上次在古森林中最后传出那句“卫宗主只管铺排,在下自会知晓。”乃异曲同工。所以卫子岭也如法炮制,将真气灌入声音之中,回了武云一句。

    果不其然,足有半刻钟的时间过后,天空中才依稀出现数量众多之黑点。一时间其余三宗之弟子无不对武云和卫子岭所施展的千里传音之功深觉敬服。虽然他们之间也不乏有剑气级修为者,但能做到如两人刚刚对答那般的千里传音者,却是无一人耳。

    终于,云水宗的弟子完全现身于将军府之中了,其个个黑衣黑靴,就连背上之长剑也是黑鞘黑柄。对于云水宗这一身黑色之宗服,其他三宗弟子都不期然露出了鄙夷之色。然,云水宗的弟子们却是不喜不怒,面上毫无表情,只昂昂然肃立不语。

    “卫宗主,现四大宗门已然会齐,我看会盟大会就此开始吧!”站在一旁的慕容白淡淡一笑说道。听得慕容白如此一说,卫骞、李牧都立即跟着附和起来,竟是谁也没提让卫子岭向三人引荐武云一事。

    卫子岭有些忧疑了,不禁在心中暗道:“看来这云水宗不太受欢迎呀!”但会盟大会在即,卫子岭也不能因如此小事而耽搁了会盟大事,其立刻爽朗一笑,高声道:“好!会盟大会即刻开始,请各位随我上坐。”

    李牧、慕容白、卫骞、武云也毫不客气,紧随卫子岭之后跃上了将军府中央之台,坐在中央高台上,俯瞰着台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穿着不同之四个方阵,卫子岭昔日拜将之情境倏然浮现,心中不禁再次感慨起来。

    会盟大会程式很是简单,只议两件实事,半点形式没有。一、盟主人选;二、成军后统率人选。不用说,两个关键职位自是都落在了卫子岭的头上。卫子岭本来就是紫阳宗的宗主,代表紫阳宗的李牧当然力挺本宗的宗主无疑,卫骞是卫子岭之亲叔叔,当然也没有二话,慕容白一心想让卫子岭做自己的乘龙快婿,更是一力促成。这些都是预料之中之事,只是奇怪得是本应该提出异议的云水宗却也是一力赞成由卫子岭担任四大宗门结盟之盟主,和成军后的统率。一时间,卫骞、慕容白、李牧三人倒是对这个与卫子岭年纪相仿的武云另眼相看起来。只有卫子岭心中不期然闪过一丝疑惑:这武云当底所为者何,难道云水宗就只单单为了报当年几欲灭宗之仇吗?只不过这个念头,在卫子岭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因为接下来,卫子岭便要以盟军统率之身份开始发号施令了。

    组成盟军之各宗弟子虽都为修为不底之剑士,但对于行军打仗之规矩还是太陌生了,卫子岭从午时一直折腾到了酉时,才算在大体上廓清了盟军的体系,上至左右中军将军,下至百夫长、什夫长才算基本就位。

    粗略算来,四大宗门中弟子所组之盟军约两万余众,清一色气脉级以上修为的剑士,虽然其对行军打仗之规矩还不甚熟练,但这支两万余人组成的盟军之战斗力却是不容任何人小觑的。因为自从几十年前四大宗门与四大宗族发生大战以来,大卫国已经再无能力组建这么一支强悍之军队了,否则,当年平复关外狄族之患何有如此之难?

    “众将士听令!出发”卫子岭一声令下,两万余盟军如深夜之中的蝙蝠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盟军此次袭击之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濮阳王城。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军遇阻

    第二日曙光初现之时,这支两万余由气脉级剑士组成之盟军来到了距濮阳不足百里之地----紫荆关。盟军之所以没直接跃过紫荆关直抵王城濮阳,是因为被紫荆关处的守军拦住了去路。这个紫荆关本为大卫国建国之初为都城濮阳南面所设立的第一道关口,自卫冉身领卫国上将军以来,大卫**队攻城略地,使之国土日益扩大,这个紫荆关就渐渐失去了作用。直至卫王将雍城赐给卫冉作为封地以后,这个紫荆关就再也未驻过军队。事实上,卫王之本意是将雍城当作都城濮阳的第一道关口了,只是未加明说罢了。

    卫子岭雍城濮阳之往返已有多次,每每都必经紫荆关。但其却无不是匆匆而过,从未驻足观看片刻。此次带领盟军不期然被驻有大量守军的关口挡住去路,不禁才细细打量起来。

    早春的初阳虽然有了一丝暖意,但春寒依然料峭。紫荆关两侧的陡峭山峰在晨光的映射下,愈加显得险峻雄奇,那足有百十丈高的崖壁别说是只有气脉级修为的盟军士兵,就是连卫骞、慕容白、卫子岭几人也是无法攀至其峰顶。紫荆关则如一道闸门一般,座落在两山之间,虽与两侧山峰较之略显低矮,但也至少十几丈之高。如此高度要说修为稍稍高一些之剑士欲翻跃之,到也不难,但可别忘了,关上可是站满了全副武装之守军在虎视眈眈。那些守军虽大多为没有修为的普通士兵,但他们可是非常善于配合作战的大卫国野战军,别得且先不说,光是其人手一张铁弓、上百余支羽箭的配置,便足可以教盟军军士望而却步了。

    当然,如若卫子岭不是顾及普通将士之无辜性命,随便遣出几位剑气级以上的剑士高手,以惊鸿之势掠上关口,再以雷霆之势斩落这些关口守卫,还是很容易的。但如此一来,岂不是违背了让天下百姓远离生灵涂炭,救百性于水火之中的初衷?再者,关口上这些森森甲士在一年前还曾与卫子岭是并肩作战之兄弟,短短年余时间,当初的袍泽之情、兄弟之情,卫子岭又如何会忘记。

    “列位将士,在下卫子岭,敢请关口将军一见!”卫子岭的声音不大,但却中气十足,即使在关口上的士兵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卫大将军,本公子在此恭候多时了!”随着一声响亮干脆的回答,关口上赫赫然闪现出了一位身穿甲胄、腰悬长剑,颈上系着一领金丝镶边的纯黑色斗篷男子。卫子岭定眼望去,双眉不禁微微皱了起来,因为此人他不仅认识,还非常熟悉。这个人就是当今大卫国的太子萧建,卫子岭之所以见到萧建就皱眉头,是因为每次与这位当朝太子见面,卫子岭的内心中都会不期然产生一种莫测高深之感。要说卫子岭亲手取其性命的萧荡,虽也是阴险歹毒之辈,但卫子岭却从未对其生出此种感觉。因为萧荡的坏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坏,任谁与其接触都会或多或少的感觉得到。而萧建侧恰恰相反,不论出现在哪里,与哪个人会面,永远都是一脸的笑容,好像一团春风一般,但那笑容背后到底是善是恶、是良是莠就不得而知了。

    “萧建?”卫子岭喃喃一句。

    “我就知道卫大将军不可能将本公子忘了。”萧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知卫大将军擅聚两万余私兵意欲何为呀?”

    卫子岭对萧建这种故作伪善之态很是厌恶,当即朗声一句:“萧建!不要再明知故问了,我意欲何为,你我都心知肚明,否则你也不会在这废弃已久的关口列兵布阵。明说吧,关口之将士都是我昔日之袍泽兄弟,我之举事实则与他们无关,让这些对我大卫忠心不二之将士遭受池鱼之灾,实为我辈不忍,不如就你我一决定胜负,如何?”

    朗朗之声在雄壮的紫荆关山谷下回荡不绝,站在关口上的萧建那永远一团春风般的笑脸不期然闪过一丝阴沉。他于紫荆关拥兵阻截卫子岭,其实就是欲以大卫国这些普通的将士做挡箭牌,让卫子岭投鼠忌器。而如今,卫子岭的一席话只在片刻之间便将这个挡箭牌翻了个个,他自己倒成了那个投鼠忌器之人。如若他同意卫子岭的要求,那之前调动大军来紫荆关守卫之举自然就白费力气了;如若他不同意卫子岭的要求,那众位将士又会如何看待他这位当朝太子,将士们本就对他们心中之上将军的敬佩之情岂不会愈加强烈,在此种情形之下,他还要坚持让将士们奋不顾身与他们心中最敬佩的上将军交战的话,将士们能同意?别说将士们不会执行自己的命令,甚至一个处理不周都极有可能引起兵变,自古以来的兵变不都是这种情况吗?

    “萧建,你不敢吗?”卫子岭见其始终沉吟不语再次朗声问道。

    萧建毕竟为一国太子,同时亦是一位家族中的嫡传公子,即使其心有不甘,但也绝对无法忍受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身份对立之人如此叫嚣,那一团春风之笑意再次挂满脸庞,柔和的声音相继响起:“好,卫子岭,就依你之见,你我一决定胜负,但要说好了,胜之如何,败又如何?”

    “我胜,你当遣散众位将士,让我之四大宗门与彼之四大家族来一场公平大战;你胜,我立刻解散盟军,从此隐遁江湖。”卫子岭想都没想就真接朗朗说道。

    “好!”一个好字落点,关口上的萧建已经飞身而起,其身在空中,提气、挥剑、出招一气呵成,其六尺长剑之上九条剑脉骤然闪耀,剑尖处不下六寸之接近于实质般的剑芒飞快吞吐,伴随着龙吟般嗡鸣不绝之剑鸣之声,萧建整个人如苍鹰扑兔般直逼卫子岭而来。

    关口上的将士们不禁哗然,谁都知道当朝太子是有修为的剑士,也都知道作为萧家嫡子的萧建修为定然不低,但剑气级后期的修为还是让众人惊骇不已,这已经超乎了他们的认知。曾经卫国之上将军卫冉才仅仅是剑脉级的修为,就已经是大卫国第一高手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看上去文文弱弱之公子竟有如此逆天般的修为,难道王族萧家一直都在有意隐瞒着家族子弟之修为吗?将士们心中不禁想到了这个唯一的合理解释。

    当然,被萧建这剑气级后期修为所惊到得还有卫子岭。说卫子岭对萧建的修为感到吃惊,并不是卫子岭担心无力胜之,而是对四大家族有意隐瞒实力之行为感到吃惊。要知道,当初卫子岭刚刚突破剑脉级之时,就曾与萧家的大公子萧荡交战于濮阳城外五十里处的官道上,那时的萧荡仅仅是一个只锻造出三条剑脉的剑脉级剑士,就算萧建当时修为比其兄萧荡要高,但也绝不会高太多,怎么短短两年的时间就一跃成为了剑气级后期的修为,难道他也如自己一般经历过什么奇遇吗?当然不是,此时想来,或许当时的萧建就已经是剑气级的修为了,定是其有意隐瞒自己的修为。

    突然,卫子岭感到自己的眉心处浸入一丝冰凉,其下意识般提气出招,一式“火云变幻”相继施展,随之卫子岭的身影渐渐模糊了。待卫子岭的身影再次浮现于十丈之外时,其眉心处的那一点殷红分外醒目,顿时令本就一脸肃杀的卫子岭愈发得冷峻峥嵘了。

    然则,还未待卫子岭的身形完全清晰,萧建的下一招又已攻到了。其反应之快、变招之快,出招之凌厉、角度之刁钻,就连曾几次与剑罡级剑士交过手的卫子岭都深感局促,卫子岭一连施展了数次“火云变幻”和“火燕追云”才最终摆脱了萧建接二连三的攻击。终于,萧建暂停了进攻,与卫子岭相隔十余丈遥遥对峙起来。

    卫子岭一边运转真气平复着心底的焦躁情绪,一边思忖着眼前之局势:从敌我双方刚刚的交手来看,两人的修为虽然一个为剑气级,一个为剑脉级,但真正的实力却应当半斤八两。从萧建的出招老道程度上看,他的修为决不会是刚刚突破至剑气级后期的,很明显,自己刚才对萧建当时有意隐瞒修为的猜测就算不完全对,也**不离十了。其修为达到剑气级后期绝对有数年之矣,看来这四大家族果然要比四大宗门底蕴深厚。“可是,两年前的公子萧荡修为却为何只有剑脉级?同为家族中的嫡传公子,修为差距怎会如此之大?”卫子岭十分不解。

    大敌当前,此刻绝不是思考这一问题的时候,全力以赴地将对方败于剑下才是正途,其它的事情还是留在以后再去细细思量吧。想到这里,卫子岭大喝一声,全身真气激荡之际,整个人旋风般冲天而起,“火龙腾云”中的七招依次施展开来。只眨眼的时间,卫子岭的身形便自空中倏忽倒转,赤色古剑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耀眼光芒,如一条赤色长蛇一般裹挟着龙吟般的剑鸣,对着下方的萧建呼啸而去。

    萧建对于卫子岭已经锻造出十八条剑脉的逆天资质早有耳闻,作为刚刚弱冠之年便就修炼至剑气级后期修为的家族嫡传子弟心中应有的傲气来说,当然对卫子岭的十八条剑脉很是不屑,在他认为,剑士能修炼出九条剑脉者已然是最佳资质,大卫国剑士当中口口相传之能锻造出十二条剑脉的剑士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如今的大卫国不可能出现如此逆天之人。或者说,如果出现了,也该是他萧建,而不是两年前还如同废物一般之人。此刻,见这个传闻中锻造出十八条剑脉之人已然向自己发起攻击,证明其并非真有逆天资质,而只是哗众取宠之辈。甚至当其听说已经是剑气级的公羊家的修炼狂人公羊痤死在卫子岭剑下之时,都认为那是滑天下之大稽不的大笑话。那个修炼狂人公羊痤要么就是马失前蹄,要么就是也是浪得虚名之辈,而证明自己猜测正确与否,不在此时,更待可时?

    萧建如此想着,手中长剑再次嗡鸣大作,对着空中那团赤色火光迎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雷电六诀

    两位年轻后生,一个剑脉级剑士与一个剑气级剑士的对战,就这样拉开了大战的序幕。卫子岭手中赤色长剑,如游走龙蛇,将《火云剑》的每招每式徐徐展开,真可谓气势恢弘、盛气凌人;而萧建手中之长剑则如电如光、快捷无比。两人的修为不仅相当,所修习武技之威力也不相上下,再加上此战决定关口数万将士之去留,谁都不肯有半分相让,所以一交上手,如若不分胜分,怕是两人绝不会中途罢手。

    只短短几刻钟的时间,两人已经交手了近百回合,谁也未从对手中讨得半分便宜。此时的卫子岭已经将《火云剑》的七式施展一遍了,虽然再重复施展《火云剑》中的招式也并非不可,但总有一种黔驴技穷之感。而萧建则与卫子岭恰恰相反,手中之长剑或直刺、或斜挑、或横劈、或竖砍,竟是新招层出不穷,招招攻其不备。

    恰在此时,萧建又是一招直奔卫子岭面门刺来,卫子岭从其剑招中好似嗅到了一丝“秋雨”的味道,一个愣神之间,对方之长剑已经在自己面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如不是自己对《火云剑》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已经能做到心念所至、便即施展之地步,怕是刚才那一剑之下,自己就已经败下阵来。

    一招失去先机,卫子岭顿时落于了下风,招招被对**占先机,自己只得被动防守,一时之间,竟无力反攻了。对方的剑招如同深秋之缠绵清雨一般,绵细悠长、连绵不绝,一招跟着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地向着卫子岭紧攻不放。

    卫子岭苦苦支撑数十招之后,这种秋雨般缠绵的剑招竟又倏忽变为了秋风扫落叶般的迅猛,随之卫子岭再次如飓风中的枯叶一般,被那倏尔扶摇直上、倏尔横吹斜刮的劲风肆意撕扯起来。卫子岭继续苦苦支撑的同时,不禁在心中暗道:“此武技甚是奇特也!”

    萧建所施展之武技正是萧家之绝学《雷电六诀》。这《雷电六诀》共有六式,分别以风、雨、云、雾、雷、电命名,每式各有九招,如果你认为《雷电六诀》也仅有六九五十四招,那就错了,因为《雷电六诀》每两式的各招又可以组成一个新的招式,比如说“风字诀”的第一招与“雨字诀”的第一招又可以组成“风雨一式”;“云字诀”的第二招与“雾字诀”的第二招又可以组成“云雾二式”等等。所以,萧家这《雷电六诀》真要施展全了,何止百招千招,就是万招、数万招也不能穷尽之。当然,以萧建如今之修为,倒还无法将本族的《雷电六诀》发挥至极致,能施展出个几百招已经是新一辈中的佼佼者了。

    卫子岭疑惑间又是百余招过去了,如若卫子岭不是赖以十八条剑脉的逆天资质,以其比萧建整整低一个等级的剑脉级修为,怕是早就败下阵来。苦苦支撑中的卫子岭第一次心惊了,他自打通绝脉之体以来,大小之战不下数十次,如:卫家祠堂中与车家兄弟之战;云山峡谷与关外狄族军之战;凯旋之时与公子荡之战;乃至后来的与公羊痤之战、与杨剑之战、与卓不群之战等等,哪一次不是越级挑战、哪一次不是以命相搏,然又有哪一次心生过畏惧之感?没有,一次都没有过,卫子岭在面对强敌时向来都是不畏生死、全力以赴。那为何此次会心惊?卫子岭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卫子岭只是当局者迷罢了。卫子岭如今虽说还仅仅是剑脉级后期的修为,但那可是锻造出了十八条剑脉的逆天资质,在四大宗门和四大家族之中,除了修为已经达到罡级中期以上的老怪物,如雪宗之老宗主、紫阳宗百里云和北冥宗老商榷之外,已经没有人是其敌手了。因为,对于锻造出十八条剑脉的卫子岭而言,越级挑战比自己修为高三四个等级的剑罡级剑士,已经不是难事。当然,也恰恰因为这个原因,卫子岭在突然遇到了比自只高一个级别修为的萧建后,才敢放言与之一诀定胜负。然,两人一交起手之后,卫子岭才觉察到自己低估了对方,以目前如此局势下去,卫子岭必败无疑。如若两人的胜败不关乎盟军的进退,卫子岭败也就败了,其倒也并非争强好胜之人,可是刚才其与公子建的约定,可是人人皆知呀,难道他真得要解散其苦心筹建之盟军吗?如此态势之下,任谁也会心有不甘,卫子岭又安能例外之?

    当然,心惊者亦并非卫子岭一人,对手公子建也在久攻不胜中愈加得心惊了。公子建此次在紫荆关领军阻击卫子岭所得任务为:“伺机除掉卫子岭,因为四大宗门之盟军并不可怕,可怕者卫子岭也。卫子岭可怕之处不在于其修为也,而在于其善为周旋四大宗门也。”其意也就是说,如果除掉了卫子岭,四大宗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攻自破。当年四大家族对四大宗门一战,四大宗门惨败的结局便说明了一切。当初,若不是四大宗门各自为战,四大家族即使能够最终在一战中获胜,也定会损伤惨重。而事实则是四大家族完胜。而今,四大宗门之所以能够结盟讨伐四大家族,还不是因为卫子岭,没有卫子岭,四大宗门仍是一盘散沙,与四大家族抗衡的结果就是重蹈当年的覆辙。

    为了使公子建能够顺利完成任务,萧家将只有族长才有资格修炼的《雷电六诀》下本,都交给了公子建。萧家《雷电六诀》上本者,萧家子弟人人皆可修习也,然内**计六九五十四招,威力虽亦不俗,但绝对不限。而《雷电六诀》下本者,则是记述了各招两两所组成之变化招式,如前面说到过的“风雨一式”、“云雾二式”等。其变化高深莫测、其威力强大无比。

    公子建当然是因为初步习得了《雷电六诀》下本中的变化招式,才有了如此实力,让锻造出了十八条剑脉,能够匹敌剑罡级剑士高手的卫子岭在交手的两百余招中只有苦苦支撑的份,毫无还手之力。但公子建于两百招过后还未能将对手败于剑下,却是也暗暗心惊起来。其心惊者却并非不胜之后果,而是卫子岭这逆天的十八条剑脉。“难道这小子的十八条剑脉是真得?否则他怎么能挡得下我已习得《雷电六诀》下本的二百余招?”

    两人虽则都暗暗心惊,但手中之剑却并未因此而减慢分毫,两条由剑光所形成的长蛇犹自在上下翻腾、你缠我绕之中。

    突然,清冷的天空中不期然出现了一朵阴云,阴云恰恰摭住了春寒中的那轮暖阳,不仅如此,那阴云之中竟还不时地闪过耀眼的雷电。无论是站在关口上的将士,还是在关外虎视眈眈的盟军剑士皆以为此云乃自然之云,纷纷叫骂起来:“见鬼了,这狗天气,未尝闻惊蛰未到,就先雷鸣的?”

    也只有云水宗宗主武云、北冥宗宗主卫骞和雪宗宗主慕容白明白这朵阴云究竟为何物。“看来这年轻后生资质不错,竟能将萧家《雷电六诀》发挥出七成的威力!”慕容白微微点头之际,说了一句。

    “慕容宗主果然见多识广,但慕容宗主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萧家这《雷电六诀》如果施展者能够同时施展三字要诀以上,就可以勉力算作达到八成之威力了,这个后生所施展这招当中,既有‘云’字诀、‘雷’字诀,还有‘电’字诀,虽然那雷声还隐晦不明,但怎么说也算是发出声来了。”最为年轻的武云对萧家的武技竟表现出十分精通的样子。

    连刚刚微微点头,非常赞同慕容白所言的卫骞,在听到武云如此一番拆解之后,都不禁为之侧目起来。就更别说慕容白本人了,说其惊愕愣怔一点也不为过。

    可谁知武云却并没有因两人的表现禁口不言,只听其继续淡淡说道:“但即使是这般,要胜卫宗主所施展的《云水诀》也不好说。”说完之后,武云便一幅不置可否的表情默然不语了。

    就在这时,卫子岭大喝一声,一式“天火焚云”加一式“火烧残云”同时施展开去,天空顿时被一片赤红掩盖,浓浓的火雾漫无边际地弥漫开来。一时间,关口上的将士无不举盾遮挡;关前的盟军剑士亦无不运气护体,再无一人观看两的比斗了,或者说想看也看不清了。这是卫子岭师从对手所施展的一招,两式连同施展,组成新的一招,不仅招式的变化多了,而且威力也增加了。

    火雾之中,卫子岭手持长剑于瞬间向着那朵阴云猛刺了数百剑,剑剑都可开山裂石,然则,卫子岭所刺之数百剑竟如同刺在了一团棉花上一般,根本无比着力。就在这时,那朵阴云中一个黑点骤然闪现,并逐渐得放大着,很快那个黑点便化为一柄利剑,吞吐着七尺长的实质般剑气,夹杂着阴阴的雷声,直奔卫子岭心口而去。看来现学现卖还是力有不逮。

    猝不及防之下,卫子岭连连施展“火云变幻”欲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这一剑。然,就当卫子岭认为已然躲过致命一击之时,在其头顶突然炸响一声惊雷,顿时让其如坠云雾、茫然不知所措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惨胜

    原来,萧建刚刚所施展那招,只是一个虚招,实招乃是那一声惊雷。见卫子岭中招,萧建怎会放过,其亦是大喝一声,抖动着长剑,挽着无数剑花,分别对着卫子岭的眉心、胸口、小腹刺了过来。

    卫子岭已经连续施展了数次“火云变幻”,虽然他实力不俗、资质逆天,但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无限次的施展“火云变幻”。看来,如若卫子岭不能挡下萧建这一剑,胜负可就立见分晓了。

    越是到生死关头,卫子岭的豪气则愈是迸发,其陡然仰天长啸,手中赤色古剑嗡鸣不绝,体内红蓝两色气脉疯狂运转,顷刻之间,一式“火龙腾云”、一式“天火焚去”再加一式“火烧残云”同时施展,卫子岭竟以攻代防,甘愿受下对方这一剑,而攻出去了含有三式《火云剑》招式的恐怖一招,只听“轰隆隆……”的响声骤然炸开,久久不绝。随之,天空中赤色火雾更加浓郁了,而火雾之中的那朵阴云则渐渐消散了。

    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过后,火雾没有了、阴云没有了,一切都重新归于了平静,那轮早春中的暖阳已然爬上三竿,在湛蓝的天空中肆意挥洒着暖意。“扑通!扑通!”接连两声,有两件物事不知从何处重重地摔在了坚如铁石的地面上。

    众人还在愣怔之际,慕容白、卫骞早已箭一般冲向前去,扶起了口吐鲜血、晕迷不醒的卫子岭,而武云却掠至萧建旁边,查看起了萧建的伤势。片刻过后,慕容白、卫骞和武云遥遥以眼神示意,两人的最终比斗结果竟是出乎意料的两败俱伤。

    卫子岭被抬回了盟军之中,萧建也被关口上的将士抬回了关口,四大宗门的弟子们并没有为难前来施救的关口将士,而很是道义的放他们去了。但卫子岭晕迷不醒,盟军两万于由气脉有以上修为剑士所组成的军士,成了无将之兵,盟军到底何去何从,众人却是没了主意。而关口上的守军见下方的盟军守定不动,也没有轻举妄动,双方就这样又僵持了下去。

    本来卫骞、慕容白等人已经商议好,一切都要等卫子岭醒来之后再作打算,可谁知还未待卫子岭醒来,意外确发生了。

    半夜时分,盟军中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关口上的当兵的正准备向我等发射火箭,我等剑士岂能做那待宰羔羊,任尔屠戮,众剑士同心戮力,冲上关口,杀了这些暗箭伤人之徒!”

    紧接着便有人飞身上了关口,长剑挥舞间数名关口军士便连惨叫都没发出,便死于非命了。其余剑士见此状后纷纷效仿,一时间,盟军中的剑士如暗夜中的蝙蝠,成群结队地扑向了关口。然则,关口上的军士虽则大多没有修为,但他们久经沙场,亦非任人宰割之士。只听守关将军一声高喊:“结阵迎敌!”随后,弓弩手、剑盾手、长矛手便立刻训练有素地集结起来,各就各位,对着扑向关口的盟军剑士就是一轮猛攻。

    一时间,箭啸剑鸣、嘶喊哀号、厉叱叫嚷之声交织混杂到了一起,关口城墙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其中四大宗门盟军这边被蘸了猛火油熊熊燃烧之火箭射中坠下关口者有之;堪堪跃上关口朵口却被突如其来之长矛刺中者有之;抑或躲过火箭射击、避过长矛突刺,登上关口城墙与拥有修为的军中剑士激战者亦有之。而关口守军那边则更加惨烈,他们之中大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士兵,虽则守定关口之上,占据有利地形,但一旦遇上跃上城墙的剑士便立显优劣,他们甚至连对方剑士的一招都抵挡不住,便即被盟军剑士斩于剑下,一命呜呼了。

    慕容白、卫骞和武云看着惨烈的场面都没有说话。一来,冲上关口,一举剿灭这些守军,从而为盟军扫清障碍未必不是他们心中所想;二来,两军已经交战到了一起,别说是他们几个光有修为不懂军事的剑士,就是此刻通晓军事的卫子岭醒来,也无法在一时半刻让交战中的双方停下手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各种声音终于渐渐小了,但关口上下却是更加亮了。到处是燃烧未尽的火箭,到处是被火箭点燃的衣甲,熊熊的烈火直把紫荆关内外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在冲天之火光的映照之下,那堆积如山的尸体、那满身鲜血的盟军剑士、那哀号**、奄奄一息的伤兵却是愈加的显得凄惨悲凉了。

    结果无需多说,当然是四大宗门之盟军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但这却并不是卫子岭想要的完胜,而是以数千剑士的性命为代价的惨胜。当然,还有卫子岭更加不想看到的结果,那就是关口守军竟被盟军剑士全部斩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如此胜利,值吗?如此胜利,要来何用?

    可是这一切,卫子岭都不知晓,因为此刻的他还仍旧处在深度昏迷当中。按常理推测,萧建也应当还在昏迷当中未加醒来,然奇怪得是,盟军剑士找遍关口内外,竟是未发现其藏身之所。

    三日之后,盟军已然修整完毕,经各宗执事弟子禀报,几乎每宗都死伤数百余人,四宗共计战死近两千余人、伤者三千余人。对于四大宗门擎全宗几乎所有气脉级以上修为弟子,所组成的近两万余盟军来说,不可谓不伤亡惨重。按卫子岭之本意,是要盟军以雷霆之势,趁四大家族不及防备而出其不意,却未想到竟弄了个出师不利。如果仅是这般,倒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毕竟盟军还是胜了。但将紫荆关守军全数屠戮,未留一个活口之罪责,怕是也会落到了卫子岭的身上,这个消息一经传开,所造成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经慕容白、卫骞、武云商议,又征求了紫阳宗执事长老李牧的意见,盟军终于决定于半个时辰之后开始拔营,继续北进,向着濮阳王城进发。

    一股钻心刺骨般的疼痛之感瞬间传入卫子岭脑海,卫子岭不禁发出“啊”的一声惨叫。随之,卫子岭的双眼开始悠悠睁开,视线朦胧之际,两张甚是熟悉之俊美面庞不期然浮现。一个是温柔恬静,出淤泥而不染的淡雅之美;一个是娇艳欲滴、玲珑乖巧而又活泼开朗的艳丽之美。

    “绫妹……”

    “雪儿……”卫子岭沙哑的喉咙努力地发出了两个声音。

    “子岭哥哥!”两人异口同声。

    卫子岭在两人的搀扶下努力地从榻上坐起,因用力而扯动了全身各处的伤口,其不禁又是一声**。

    “子岭哥哥,你快躺下,要做什么,吩咐雪儿就是了。”慕容雪儿双目含泪,殷殷说道。两人青梅竹马的情意不经尽数流露。

    “就不劳慕容姑娘的大驾了,子岭哥哥有我在一旁照顾足已。”武青绫冷冰冰一句,如同打翻了醋坛子,话中之醋意立显。

    “哼!虚情假意!”慕容雪儿小嘴一撇,气呼呼接着说道,“子岭哥哥与我在紫阳山一起长大,哪次生病不是由我来照顾的,你才与子岭哥哥认识几天呀!再说,你故意示好子岭哥哥还不知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呢!子岭哥哥让你照顾,我还真放心不下!”

    “你”武青绫气得小脸透红,却又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急得冷冷地“哼”了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慕容雪,自顾自地呼呼喘起粗气来。

    原来,在卫子岭刚刚被抬进临时搭建的幕府大帐之时,慕容雪儿就寸步不离其身的照料起来。在尽心尽力的照顾卫子岭的过程中,慕容雪儿感觉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在紫阳山一起生活的日子,慕容雪儿内心中虽然也很是担心卫子岭的伤势,但那种每天都能与她的子岭哥哥在一起的感觉,仍是令其双颊之上时不时的就漾起幸福满足的笑意。可以说,慕容雪儿对卫子岭是真真得情深意重。

    可是,刚刚过了两天,这个令其见之即厌的武青绫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自此,两人就如同一对天生冤家一般,开始了无休止的拌嘴争吵。说来奇怪,平日里温柔恬静的雪儿却总是将习惯了跋扈、不讲理,动辄就发大小姐脾气的武青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就连平日里对儿女私情异常木讷的卫子岭,都从两人的拌嘴中看出了端倪,其心下不觉甚是诧异。看来世间之事,还真是熟难料也。

    当然,眼下卫子岭还没有太多心思计较这些儿女私情,其心中惦念者,盟军之去留及关口将士之安危也。

    “两位妹妹,先莫要拌嘴,快告诉我,此是何处?盟军如何了?紫荆关将士如何了?”沉默片刻的卫子岭急切般问道。

    “我来说”慕容雪儿和武青绫又是异口同声,然话说出口后又同时即刻掩口不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其实,两人是突然觉得此时若是再因这些鸡毛蒜皮之事拌起嘴来,让她们的子岭哥哥看来也太不懂事了,故而都红着脸不吱声了。

    木讷的卫子岭却对两人的表情熟视无睹,见两人不说,更加着急了:“我说你们倒是快说呀!”过度的激动又牵动了全身的伤口,卫子岭一句话未说完又是一声**。

    “子岭哥哥!”两人又同时开口了。

    但这次慕容雪儿却是很是大度地言道:“还是请武小姐说吧!”

    “不,还是慕容姑娘说吧!”武青绫又岂能让慕容雪儿赢得大度之名。

    “……”卫子岭彻底无语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驻扎紫荆关

    又是一番纠缠后,在两人的交叉话语中,卫子岭终于弄清了此时敌我双方的局势。一张本就毫无血色之脸铁青得如烧饭之锅,阴沉之色让人看之不觉心悸。

    慕容雪儿和武青绫很少见卫子岭如此表情,一时间都吓坏了,两双眼睛愣怔般对视着,谁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幕府大帐中死一般的沉寂。

    “是谁先动得手?”大约盏茶时间过后,卫子岭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地开口问道,其阴冷的表情容不得任何生出知情不告之心。

    “云水宗的弟子说是雪宗弟子先动得手。”武青绫话音刚落,慕容雪儿便立刻补上:“修得诬赖我雪宗弟子,紫阳宗弟子还言之是云水宗弟子先动得手呢!甚至还有说是飘渺宗和紫阳宗先动手的呢!连父亲他们都没查出实情究竟为何,你竟在此胡言乱语!”慕容雪儿虽然说得声色俱厉,但所说之话显然都是实情。

    卫子岭一直紧紧盯着二人的双目缓缓地闭上了,脸色阴沉得更加可怕了,幕府大帐中再次陷入了死一般沉寂。

    卫子岭的内心第一次茫然了。紫阳山修习之时日子过得虽然清苦,但心中却是无比的淡然;闻之父亲蒙冤便一心要为父亲昭雪,虽历尽艰险,但心中仍是始终埋着一股劲儿;偶然知晓四大宗门与四大家族争斗之内幕,便开始为着宗门结盟而奋力奔波,虽然也几次曾经历九死一生,但心中为铲除阴谋霸权、还卫国百姓以安居乐业之信念却从未缺失。而今,四大宗门之盟军胜利了,卫子岭内心中却第一次茫然了,因由为何?违背初衷也。自己所痛恨者,四大家族之阴谋也,铲除四大家族的阴谋霸权义无反顾,但达到这一目的却要让那些忠于国家的将士无辜送命,卫子岭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可是,这一事实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阴谋!”一个词不期然出现在了卫子岭的脑海,“对,一定是四大家族故意策划的阴谋!”卫子岭想到这里微闭的双目陡然睁开,阴沉的脸上顿时闪过一片清明,既然想明白了,心结打开了,所面对的困难也就不足为虑了。

    慕容雪儿和武青绫见卫子岭突然如此反就,更加惊慌地不知所措了,异口同声道:“子岭哥哥,你……”

    “我没事,快帮我穿好衣服。”往日的从容与自信再次于卫子岭双颊之上浮现,其幽深的目光中清澈而明亮,那个让慕容雪儿和武青绫既熟悉又亲切的子岭哥哥又回来了,两人当然高兴了。

    “哎!”两人脆声声地答应一声,便开始为卫子岭穿衣服了。此时的卫子岭对慕容雪儿和武青绫两人可谓已无丝毫局促之感,一来,慕容雪儿自幼与其一起长大,早已不是亲人而胜似亲人了,紫阳山一起生活的日子,更是无话不淡、无语不说,肌肤的接触更中家常便饭,让雪儿为自己穿衣服,卫子岭当然是心安理得的;二来,武青绫也早已与自己有了婚约,让自己的未婚妻为自己更衣,谁还会觉得局促呀!

    “报雪儿姑娘和青绫姑娘,盟军要开拔了,三位宗主知会在下,通知二位姑娘,要尽快收拾东西,照顾好盟主!”恰在卫子岭刚刚穿好衣服之时,一位剑士在帐外朗声说道。

    “盟军开拔?谁的命令?”卫子岭当即一句。

    那位剑士当然听出了卫子岭的声音,立刻朗声答道:“盟主,您醒了,我这就去向三位宗主和李长老禀报!”说完,还未待卫子岭发话,这位剑士便没了踪影。卫子岭不仅释然一笑,暗道“全都由剑士所组成的盟军,负责传令之人当然会选一些轻身功夫不一般之士了。”

    只片刻时间,三宗之宗主与紫阳宗李牧便联袂而来,在见到卫子岭虽则面色惨白却精神尚佳之后慕容白和卫骞、李牧不禁大是欣慰,只有武云留出了一丝不易察觉之异状。

    简单的寒暄之后,卫子岭直切正题,虽身在床榻,却仍是拱手后言道:“慕容叔叔、叔父,武宗主,我意盟军暂不开拔!”

    “什么?”慕容白与卫骞几乎异口同声,满脸的质疑之色,而紫阳宗长老李牧和云水宗宗主武云虽则没有说话,却也是面露疑色。因为,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之前的卫子岭对于宗门之盟军突袭大卫王城之心是多么的急切,甚至三日之前,在盟军受阻于此荆关之时,卫子岭面上那种急而无奈之情,几人还历历在目,怎么受伤醒来之后就倏忽来个大逆转?

    卫子岭接过雪儿递来的一碗热茶,轻啜了几口后开始慢慢解释起来:一则,自己身为盟军主帅,致使盟军出师不利,有着无可推卸之责任,而造成如此后果的根本原因,则恰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急功近利了;二则、四大家族既然已经设防于紫荆关,说明对宗门盟军欲起事之事早已知晓,盟军之出其不意之机已然丧失,再急也无用耳;三则、从萧建率普通将士守卫在紫荆关即可断定,王城之中亦会有大量忠于大卫国臣民的普通将士在驻守,如若不作好打算,紫荆关之惨烈,便是下一战的结果;四则,向来熟知兵法的卫子岭向来信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光靠一己之勇,贸然出击安能不败?当然,除了这些还有最重要一点,卫子岭自己伤重未愈,十成功力只余一成了,如何与敌人周旋?甚或其伤势全愈之后,十成功力全部恢复,以萧建之实力判断,卫子岭在应付起四大家族中的不出世高手时,怕是也是捉襟见肘、徒增败绩耳。

    几人听完卫子岭的一番话都默然不语了,卫子岭所说之话不无道理,此种道理几人也并非未曾想过,之所以没有再盟军会盟之时说出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对于卫子岭超乎常人的修炼速度、逆天般的修炼资质和那战无不胜的领军之能信服得无以复加,余下之事尽皆被附加在卫子岭身上的光环遮盖了。

    “大军何去何从,你小子做主就是了。”卫骞硬邦邦一句后,便不再说话了。

    “贤侄所言有理,老夫亦赞同!”慕容白也跟着一句。

    “谨遵盟主之令!”李牧昂昂一句。

    至此,只剩下武云没有说话了,几人的目光不期然全都移向了武云。大家都以为武云会提出反对意见,毕竟在当年四大宗门与四大家族争斗的过程中,云水宗可是损伤最为严重者,此时因急于复仇提出反对意见也是情理之中,但武云却是淡淡一笑说道:“我也赞同卫宗主之意,不如盟军就暂时驻扎在紫荆关之内好了,待卫宗主有了万全之策,再一鼓作气,杀四大家族个片甲不留。”

    最该反对者竟然未作反对之言,还提出了一个行之有效的对策,此举令几人不禁对武云刮目相看起来。

    既然,卫子岭之意大家都赞同了,余下的事情自然由各宗的执事长老协同去处理了,慕容白、卫骞护持着卫子岭住进了紫荆关的将军幕府。

    卫子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慕容雪儿和武青绫二女从自己的房间中“赶”了出去,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思谋着下一步的行动了。

    几番思忖下来,卫子岭还是作出了一个决定:欲亲率盟军战胜四大家族,首先还得提高自身修为,修为不高,实力受限,余者皆是空谈。

    可是目下莫言提高修为,就是要恢复原有修为需要多少时日都还是未知之数。

    “唉……”一声叹自己之声悠悠地自幕府大帐中传了出来,这声叹息恰被折而复反卫骞听闻。

    卫骞随之推开幕府之门,一边往里踱着步子,一边对卫子岭说道:“岭儿,又再为那些死难的无辜将士而惋惜……”卫子岭本欲解释自己叹气的原因,却被卫骞摆手打断,只听卫骞继续说道,“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安心养好伤,其他的事情都没有这个重要,这是我飘渺宗的疗伤圣药‘回魂丹’,而且是经过改良过的,可助受伤者快速恢复修为。”说着,便将一个药丸递了过去。

    卫子岭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暖流,心想:有了这颗“回魂丹”,自己恢复修为的时日无疑将大大缩短,叔父可真是雪中送炭呀!

    正在这时,又有两人自幕府之门踱步而入。不用猜,能够不用通过守卫通禀就可直接进入幕府之人,除了坐在卫子岭身旁的卫骞之外,便只有雪宗的慕容白和云水宗的武云了,因为他们都是一宗之主,除了他们之外,就连紫阳宗的李牧要见卫子岭,都得事先我由幕府守卫通禀。

    来者果然是此二人,不待卫子岭出语询问二者的来意,慕容白和武云就纷纷拿出了本宗的疗伤圣药“雪参”和“生血丸”。

    这“生血丸”卫子岭并不陌生,两年前在安平君府他还有幸服用过一颗。

    而这“雪参”不用说,当然就是雪宗的疗伤胜药了。有了这三颗疗伤圣药,卫子岭自信自己的伤势最多在三日之后就可恢复。

    只是武云的献药之举更加令卫子岭怀疑其与武修平的关系了,只不过仍是一种怀疑而已,因为“生血丸”是云水宗的疗伤圣药,武修平也曾是云水宗的宗主,能够拿出“生血丸”,在情理上也是说得通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祭拜

    又是三日过后,卫子岭在三种疗伤圣药的作用下,在武青绫与慕容雪儿的悉心照料下,终是可以离榻起身了,虽然其周身的伤口还是会时不时的传来阵阵酥麻,但只要不运行真气,只简单的活动一下筋骨已是无大碍了。

    迎着初春的微风,在晨光映射之下,卫子岭在武青绫和慕容雪儿的陪同下,来到了墓葬紫荆关守军将士的起伏山原。

    本来两军交战,对于死难军士要么暴尸荒野、要么就地掩埋,绝没有为死难军士舍近求远,专门选择墓地葬之者。宗门盟军如此为之,当然是卫子岭严令其如此做的。原由则无需多说,光这些将士生前曾与卫子岭并肩作战过这一条,便足以值得卫子岭如此做了。

    然则,即使这般也无法平息卫子岭因同袍兄弟们的无故丧命而无比悔恨的内心。悔者,自己侥幸胜了几次剑罡级剑士,自信心便无由得膨胀起来,对于一切剑罡级修为以下的剑士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了,竟然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古话,自己与萧建一剑定胜负之约定之时,很明显是没有将萧建放在眼里,自认为定能胜之,若是当时不是抱有必胜之心,自己又怎能放言败者解散盟军、退隐江湖?恨者,自己对由宗门剑士所组成的盟军太疏于管制了,这些一身修为的剑士怎么说也是江湖出身,若论个人修为,那没得说,但要说到奉命守纪、忠军报国,他们甚至不及安息在这里的万余士之分毫,他们所以乐意听从自己指挥,攻向卫国王城也,皆因其每人心中所怀之宗门仇恨,余者无他。唯此两点,才最终导致了紫荆关惨案的发生,才导致了空旷辽阔、草长莺飞的紫荆关北山原平添了万余孤坟。

    “我大卫忠君爱国的将士们,罪人卫子岭来看你们来了!”空旷的山原上寒风烈烈,卫子岭一声高喊后,“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布满细碎尖石的山坡上,只在瞬息之间,其双膝的鲜血便染红了地面,直看得武青绫和慕容雪儿掩面啜泣不忍直视,心中之痛绝对要比卫子岭有过之而无不及。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哽咽的声音从辽阔的山原慢慢荡开,座座孤坟上那在风中摇曳的白色幡幢似是故者灵魂的化身,手足舞蹈间,似是在向卫子岭回应。卫子岭还深深的记得,自己从刚刚牙牙学语之时父亲就开始教自己唱这首将士们最喜欢唱得歌,后来自己虽然学会了唱这首歌谣,但地并未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直到自己正式挂帅,带领着两万余卫军将士与关外狄族战于云山峡谷之后,才真正懂得了歌谣中所表达的含义,也才真正明白了父亲和军士们为何唯独钟爱于这首歌谣。

    歌谣终于唱完了,卫子岭也哭成了一个泪人。武青绫和慕容雪儿如若不是亲眼见到,绝对无法相信平日里在她们眼中勇敢果决、坚韧无畏的子岭哥哥竟能哭得如此伤痛。两人这次却谁也没有上前劝说哪怕一句,因为她们知道,如果不让子岭哥哥将内心中的苦痛发泄出来,这股伤痛在心中憋久了一定会给他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的。

    终于,呜咽的声音被骤然刮起的一阵旋风吹散了,那座座孤坟前的白色幡幢也随同旋风一起飞上了万里碧空,渐渐消失在了朦胧的天际。卫子岭缓缓站起,迈动瑟瑟发抖的双腿,朝着紫荆关的方向走去了,武青绫和慕容雪儿连忙快步跟上。随着三人身影的渐行渐远,空旷辽阔的山原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融入到了荒茫的大自然当中。

    回到紫荆关幕府之后,卫子岭便将自己独自一个人关在屋中,任谁也不见了。武青绫和慕容雪儿都摒弃了前嫌,轮番守在其屋门小声劝说着,但无论两人如何劝说,屋中就是不见一点动静,两人急得直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而转又无任何办法。春日里虽然日头越来越长,但那最后一丝日光还是在慕容雪儿和武青绫的焦急中消失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去找卫骞叔叔,你去找你爹,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武青绫葡萄般的黑眼珠急转几下后说道。武青绫毕竟经历的事情比慕容雪儿多一些,心头能想到的主意自然也多。

    这次慕容雪儿对武青绫的建议不但没有出言质疑,而且还答应得特别痛快,频频点头间已然快步离去了。

    一刻钟的时间不到,慕容白和卫骞便与两个丫头一起匆匆赶到了幕府大帐,只听卫骞一边快步疾走一边怒声嚷嚷道:“这小子若是果真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自甘堕落,我便亲手废了他!”其语中满是恨铁不成钢之关切之意。

    “卫兄稍安勿躁,还是先将岭儿为何闭门不出之原因弄清楚再发作不迟。”慕容白虽则也是满面的焦急之色,但还是殷殷地劝说了一句。

    恰在这时,卫子岭的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脸疲惫却又倍显轻松的卫子岭由内向外走来,与匆匆而来的卫骞正撞了个正着。

    卫骞随手就是一巴掌,同时厉声喝斥道:“小子该清醒清醒了!”卫子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彻底打傻了,下意识地用手捂着瞬间泛红又无比胀痛的脸颊,大睁着双眼愣怔在那里不知所措了。

    看到卫子岭如此表现,卫骞更加气愤了,抡起胳膊,下一巴掌又要甩出,还好被慕容白及时制止住了。其实卫骞本不是冲动鲁莽之辈,全因其对卫子岭太过于在乎了,才在听说卫子岭深陷在对紫荆关殉难守军的愧疚之中,不能振作而大为震怒的。

    “卫兄!”慕容白拉着长长的声调喊了一声,见卫骞只顾自己喘着粗气而再无动手之意后,才继续劝说道,“岭儿这不是已经出来了吗,咱们还先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一上来就动手叫什么事呀?”

    “好好好!你问!”卫骞急吼吼地甩出一句,便背过脸去,显是心中之气还未全消,生恐一个不注意再次控制不住自己。

    此时此刻两个丫头既着急担心,又心疼他们的子岭哥哥,两双眼睛所发之四道焦急又关切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慕容白身上。慕容白也知道此刻也只有自己出面来打破如此僵局了,其轻咳一声,对着卫子岭和蔼般说道:“岭儿呀,别怪你叔父,他也是关心你才……”见卫子岭满脸的不解,慕容白将后面的话生生憋了回去,又极不自然的轻咳几声后才继续说道,“其实呀,你心中伤痛愤懑,我们大家都能理解,但也不能因此而置四大宗门之盟军于不顾、置身边的亲人于不顾而独自悲痛呀?心中的伤痛愤懑发泄出来就好了,现在我们大家都来了,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就跟我们说说,好吗?”

    慕容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一番话不仅未起到丝毫作用,竟听得卫子岭更加茫然迷惑了。一双瞪得如同铜玲般的大眼睛不停地来回转动,如同是看陌生人似的看着眼前四人。

    “你小子真要逼我亲手废了你不成?”卫骞气得铁青着脸,颤抖着手臂,无力得指着卫子岭,一句说完竟有摇摇欲坠之相。

    “叔父!”卫子岭一个箭步飞来扶住了就要倒下的卫骞,并十分不解地问道:“你们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几人被卫子岭这一问,竟谁也不知如何回答了,倒是都用一种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卫子岭上下打量起来。

    还是武青绫先开口了:“子岭哥哥,你没事吧?”武青绫大着胆子试探着问道。

    “什么没事?你们怎么都怪怪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卫子岭一连三问,茫然地看着四人。

    “什么什么事,我们还不是为你深陷悲痛中不能自拔而担心吗!你到好,反问起我们来了!”雪儿噘着小嘴嘟囔了一句。

    “什么深陷悲痛?什么不能自拔?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卫子岭不禁苦笑起来。

    “那你为什么从西面山原回来之后便不言不语、汤水不进、闭门不出呀?”武青绫当头埋怨道,竟在不自觉中替落慕容雪儿说起了话。

    “你们?”卫子岭终是明白了几人如此做的原因,恍然之余不禁被两个丫头气得大笑起来,“哈哈哈”

    “你笑什么?”慕容雪儿和武青绫异口同声,两人已在不知不觉间站到了同一条站线上。

    “我笑你们俩,哈哈哈……”卫子岭一边用手指着两个丫头,一边兀自大笑着。

    “你还笑!”慕容雪儿和武青绫红着脸斥问道。

    “好好好!只要两位妹妹以后不再争吵,我就不笑了。”卫子岭强忍着笑意满是欢喜地看着两人。

    卫骞见卫子岭并未向两个丫头口中所说那般,深陷悲痛之中而不能自拔,一颗心早已放了下来,但还是故意板着面孔斥道:“行了,你们三个别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如若能够解释清楚还自罢了,如若不能,哼!”只从卫骞最后这个“哼”字便能听出,他早已不再生气了,看来这个卫骞还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怒就是怒,喜就是喜,为人坦坦荡荡,毫不遮掩做作。

    “是呀!到底怎么回事,快快解释清楚!”慕容白故意学着卫骞的口吻重复道,卫骞听后直冲慕容白翻白眼。

    卫子岭终于收了一脸的笑意,无比郑重的从怀中抽出一大卷羊皮纸,给四人示意了一下之后,说句:“跟我来!”便率先回身进入了屋中。

第一百四十九章 盟军训练要诀

    待四人在卫子岭的身旁坐好之后,卫子岭才将那卷羊皮纸放在几案上,慢慢展开。只见羊皮纸正中上方六个大字赫然映入几个眼帘。

    “盟军训练要诀”卫骞一字一顿地轻轻读道。

    “何意?”慕容白紧跟着问道。

    于是卫子岭便解释起来。

    原来,自西面山原祭拜死难的紫荆关将士归来之后,卫子岭便愈发的觉得自己绝不能再被动下去了,应当即刻动手做点什么,于是便从起草这份《盟军训练要诀》开始了。由于慕容雪儿与武青绫两个丫头总是在其面前拌嘴争吵,因此卫子岭索性便将两人赶出了房门,而后便忘我地投入到了《训练要诀》的起草当中。卫子岭之本意便是将这份《要诀》一口气写完,竟未料想却因此而引起了两人的误会,还弄出了个甚是尴尬的乌龙事件。

    “你是想动手训练盟军?”慕容白略有所思般问道。

    于是卫子岭便又将自己所剖析的出现紫荆关两败俱伤原因,一一向几人道来。慕容白和卫骞都是一边倾听、一边频频点头。

    “叔父,此《要诀》便交给您了!”卫子岭卷起羊皮纸,对着卫骞递了过去。

    “我?那你呢?”卫骞大是疑惑。

    “古森林”卫子岭淡淡地道出三个字。

    “你是要猎取兽丹,通过炼化兽丹来提高修为?”卫骞追问道。

    卫子岭重重地点了点头。卫骞没再说话,他明白卫子岭此刻要提高自身修为的迫切心情,而且,也觉得卫子岭如此选择正当其要。

    片刻的沉默过后,慕容雪儿和武青绫两人竟又是同声问道:“我也跟你去!”说完,两个丫头又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直视卫子岭了。

    卫子岭舒而一笑说道:“只要两位妹妹不再无理吵闹,我就同意两位妹妹跟我一同前往古森林。”

    两人当然会同意卫子岭的要求了,高兴得连脸红害羞都顾不上了,频频点着头跑去做出行准备了。

    慕容白看着三个年轻人,不禁摇头微微一笑起身离开了。

    卫骞亦欲起身离开,但当其看到卫子岭那仍旧红肿的面颊时,不禁有些心疼般问道:“脸不疼了吧!”

    “只要叔父能够训练好盟军,就是再打我十次、百次,我也不怕!”卫子岭滢滢的双目中充满了对盟军的期待。

    “臭小子!”卫骞笑骂一句,转而正色道:“放心去吧!”虽则是淡淡一句,但卫子岭明白,叔父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春日晨曦的初阳在紫荆关两侧的巨峰上刚刚探头之际,卫子岭与慕容雪儿、武青绫三人便乘坐着闪电雕向着位于大卫国西南方的古森林进发了。与此同时,暂驻军在紫荆关的宗门盟军也开始了成军以来的第一次操练。

    当卫骞于深夜之中展开那卷载有《盟军训练要诀》的羊皮纸时,卫骞曾有过短暂的无所适从之感。原因无他,皆因其对军旅之事一窍不通,虽然当时卫子岭将此要诀交由卫骞时,卫骞并未作任何推辞,但却并不能说明他对盟军训练一事了然于胸,只是当时这训练盟军一事自己若不应承下来,也没有除己之外的第二人选了。紫阳宗的执事长老,虽与身为盟主的卫子岭同属一宗,身份倒是合适,但其修为却稍稍不足。要知道,在人才济济的各宗门弟子当中,要是没有一身叫人信服的修为,那可是绝对无法号令众人的。慕容白,修为尚可,然其身份却不太合适。盟军之所以能够聚集在一起全赖有卫子岭身领盟主一职,这盟军训练之人当然得是盟主的亲信,方能令众人服应。至于武云就更不可了,别的且先不说,光是其云水宗神出鬼没的举动,便足以使其他三个宗门的弟子在私下里对其嗤之以鼻了。

    然卫子岭将《盟军训练要诀》交给叔父卫骞也曾有过担心,紫阳宗、雪宗、飘渺宗此三宗弟子当然不会对卫骞担任训练主将之职有任何异议,其担心者仍旧还是云水宗。但出乎卫子岭意料的是,这云水宗的新任宗主武云竟连夜给卫子岭送来一封辞别信,而后便不知所踪了。其信中只简单几行大字:余有事未决,须连夜离开,宗中弟子悉交卫宗主辖制,此为吾信物,宗中弟子见之如见吾本人!卫子岭读罢立刻翻找起那个藏信之泥封铜管来,几经寻觅下,才在铜管内最底部找到一个薄如蝉翼的物事,其物只两个指甲盖大小,制作之精巧无与伦比,上刻几道不知是何意的神秘花纹。当时,卫子岭便将此物交由叔父卫骞,卫骞亲自持其前往云水宗弟子军帐亲验之,结果与武云信中所说竟全完相同。

    几近两个时辰的细读终告完结,卫骞那茫然紧锁的眉头终是渐渐舒展开了。通过通读《要诀》卫骞总结出了八个字:身正示范、军法同仁。这也完全印证了卫骞的品性优势,虽创新不足,但循规有余。匆匆半月的训练结束之后,宗门盟军已经被卫骞训练得有模有样了。

    此时的卫子岭早已深入古森林,开始了枯燥而乏味的修炼之旅了。卫子岭答应带着慕容雪儿和武青绫两个丫头,只是其想出来的缓兵之计而已。试想一下,古森林中各种灵兽云集,不可预知的危险数不胜数,卫子岭又怎肯带着两个修为仅仅突破至剑脉级的女人呢?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女人还是卫子岭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之所以有此缓兵之计,是因为如若不答应带着两人,依据两的脾气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是轻的,不给你弄个天翻地覆都是不会罢休的。

    所以,当三人即将到达之时,卫子岭便令闪电雕直接掠过,直往飘渺宗飞去。慕容雪儿因从未来过,当然没有察觉,但武青绫可是不仅来过,还在当中险些丧命,当然对知之甚深了。当其看到高空下蔚然奇异的古参天古树如飞般向几人身后倒去之时,不禁倏然起身大喊:“过了!过了!子岭哥哥,我们走过头了!”卫子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什么过了?”慕容雪儿倒是问了一句。还别说,两个丫头倒也十分听话,自出发到此刻的一路上,两人还真没再争吵过一次。

    “过了,我们不是去古森林吗,再往前飞就到飘渺宗所在的飘渺峰了!”武青绫有些着急了。一边嚷嚷着,一边紧紧地盯着卫子岭。

    “对,我们就是去飘渺宗。”卫子岭淡淡答道。

    “为什么?”两个丫头又开始神一般的同步了。

    “因为……呃……那个……”其实卫子岭本来是想将“把两个丫头扔在飘渺宗后自己独自去”这个想法直接说出来,可是又突然发觉如若如此,那两个丫头肯定立刻与自己胡搅蛮缠起来,于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支支吾吾得不知如何解释了。

    “你有事瞒着我们!”慕容雪儿立刻有所警觉,因为卫子岭一说慌话便是这副德行,慕容雪儿早已对卫子岭这一毛病熟之又熟了。

    “没,没有,我是想回飘渺宗看看父亲和师公。”卫子岭急中生智,终是能圆自己的场了。

    “哦,也该这般,我也早就想见见卫伯伯了。”关于卫子岭之父卫冉还活着的消息,慕容雪儿早就知晓了,此刻卫子岭如此说,她当然欣然同意了。

    武青绫虽然与卫子岭同来飘渺宗,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飘渺宗的客房之中的,也并未见过一直昏迷着的卫冉,卫子岭既然要带她们去见未来的公公,其又岂能反对?

    见两个丫头都点头不语了,卫子岭终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当然,到了飘渺宗,当卫子岭将真实想法说出来之后,卫子岭还是未躲过两个丫头的一番哭闹。就在卫子岭束手无策之际,好在有其师公商榷站出来替卫子岭说话,两个丫头才算是勉强同意了。但同时也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卫子岭必须于旬日就得回来一次,否则两人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与其同往。无奈之下,卫子岭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还记得当时商榷揶揄自己这个处处留情的徒孙时所说的话:“真是傻小子有傻福,能同时得两个貌美如花的红颜知己如此待自己,而傻小子却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句话一说完,顿时让武青绫和慕容雪儿两人红着脸跑开了。而木讷的卫子岭还在怪师公取笑自己:“师公,我这哪儿是什么身在福中呀!都快水深火热了!”

    此言一出,只惹得老商榷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木讷的卫子岭不解其中滋味,但见师公心情大好,两个丫头又答应不再纠缠自己,也终是放下心来,独自动身前往那古森林之中了。

    其实,此时正值古森林中的禁猎时期,之所以大家都没有反对卫子岭猎取内丹这个提议,只是因为大敌当前,这些平日里的规矩,谁也顾不上了。

    而也恰是因为这个平日里的禁猎期,让卫子岭觉得古森林中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因为,平日里总能偶尔能见的“灵兽”,竟在禁猎期内完全消失了!

    卫子岭一连在古森林中寻觅了数日,别说是灵兽了,连普通的野兽都没见着。

第一百五十章 杯水车薪

    此时的卫子岭已经在中转悠了九天了,再有一天就是与两个丫头约定的回宗之日,但卫子岭还是一无所获。卫子岭心中也很是困惑:为什么在中转悠了这么些天,竟然连个灵兽的影子都没见着?刚开始进入之时,卫子岭还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再引来兽潮,但几日过后,卫子岭不但不再小心翼翼,而且在行走间还故意弄出大一点的动静,其结果都是不起任何作用。中的灵兽就像全部消失了一般。

    在空旷的古森林中遇不到灵兽,卫子岭也就愈发得闲了起来,便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修习《云水诀》中所记载的两部剑法中的第二部剑法《碧水剑》。

    而之前其初到紫阳山时,因其自身修为不足,强行修炼《云水诀》中的第二篇剑法《碧水剑》,险些致其走火入魔之后,就再也不敢擅动修习《碧水剑》之念。此次他再次鼓起勇气来修习《碧水剑》其实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因为一旦他赌输了,那可就是万劫不复。还好,他赢了!

    不仅如此,其修习《碧水剑》的进境还非常之快,也许是修为够了,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只几日间就将《碧水剑》练得差不多了。其实卫子岭此次来猎取兽丹只是其提高修为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借猎杀灵兽之机,将《碧水剑》练会。因为,在紫荆关与萧剑的一场比拼之后,卫子岭就发现了自己所修习的《云水诀》之奥妙所在,那就是可以两个招式、甚或三个招式一起使出,如此其剑招之威力竟成倍得增加。当然,这一点还是从萧剑所施展的《雷电六诀》中“偷”学来的。自此,卫子岭也终于是明白了之前自己时而便生出对《火云剑》的异样之感为何了,正是其招式的单一。如此几个招式同时使出,威力倍增,不是如同演化出新的招式了吗?至此,卫子岭才突然想到:自己所拾到的那方记有《云水诀》的羊皮纸上除了《火云剑》之外,不是还有《碧水剑》吗?如果将《碧水剑》练会了,两种剑法再交替融合使用,其威力不是更为可观了吗?

    开始这只是卫子岭的一个设想,但随着卫子岭对《碧水剑》练得越来越熟练,其心中的这个设想却愈发的得到证实了。“也许这《云水诀》就是要《火云剑》和《碧水剑》都学会了,交替融合使用,才会发挥出全部的威力。”卫子岭常常如此之想。

    眼看着自参天古松茂密的枝叶缝隙间洒落的日光渐渐暗了下去,卫子岭不禁有些沮丧了。“难道真得要空手而归吗?”猎不到兽丹,不能提高修为,宗门盟军与四大家族之战之结果,卫子岭实不敢预料。

    今夜,卫子岭在那个可容一人的树洞中失眠了。灵兽消失一事始终苦思无果,既然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卫子岭索性起身离开树洞,到外面去透透气。的夜晚分外的黑暗,但空气却是无比的清爽,卫子岭大张其口深深得做了几个吐纳,又将《碧水剑》的七式从头至尾的走了一遍,浑身微微冒汗之际,胸中的郁闷之气才算稍稍得舒缓了。

    说起这《碧水剑》与《火云剑》一样,也是共七式,每式又分七招。如果单单将《碧水剑》学会,那也无疑与《火云剑》一般,所有招式全数也就是七七四十九招。然则,如若将《碧水剑》与《火云剑》交替融合使用,那所演化出来的新招式,可就数不胜数、无穷无尽了。但以卫子岭此刻只有剑脉级后期的修为,怕是还做不到,能够演化出数十招新招式也就算可以了,想再演化出更多的招式,还是得先提高自身的修为。

    略带满意之色的卫子岭收招回剑之时,突然发现其赤色古剑剑身之上有一点星光闪过,卫子岭不禁立刻警觉起来。“中怎会有星光射下?平日里连月光都不能穿透遮天蔽日的古松树枝叶而射将进来,何况星光乎?”卫子岭立刻便在心中如此想道。

    “不是星光,那是……”卫子岭的思绪飞速翻转间,心头也不禁怦怦直跳了起来。“灵兽!”突然,卫子岭浑身一个激灵,想到了这个唯一的答案。因为灵兽的眼睛能够在夜间发光,其第一次来之时所遇到的赝婴兽群,那双双的发光之眼,不正是若满天星晨一般吗?

    想明白此中关节,卫子岭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兴奋,立刻便朝着剑光的反方向纵身掠去。道理很简单,古剑剑身所反射之光,定是发自与其相反的方向。果不其然,只两个纵跃,卫子岭发一了一团黑乎乎的物事,这团黑乎乎的物事,在暗夜中可谓无影无形,若不是其一双发着蓝光的双眼暴露了它的行踪,怕是卫子岭就发现不了了。

    如此良机,卫子岭岂能错过?其真气瞬间自丹田气海中泵发而出,顷刻间便鼓满全身,随之,赤红色古剑光茫一闪,便伴着龙吟般的剑鸣对着那只灵兽的双目之间直刺过去。这一剑正是卫子岭刚刚练会的《碧水剑》之中的“芙蓉出水”一式,这一式《碧水剑》虽然取以柔美女子浴罢出水之名,但却只是借了“出水芙蓉”之表意,是指施此剑招之时要力求施剑之人的身姿要如“出水般的芙蓉”般柔美,而此剑招之真实威力却是与“出水芙蓉”般的柔美有着天壤之别。

    只见如在空中舞蹈的卫子岭虽则身形柔婉飘逸,但其剑势却动如脱兔、快若闪电,只眨眼的时间,那犹自托着长长剑茫尾巴的赤色古剑便没入了一团黑暗之间。随之,一声如野犬哀号般的凄厉惨叫便自的黑暗之中传出,使本就幽暗的一时间更加平添了几分诡异。

    卫子岭没想到只一招便结果了这只不知为何的灵兽性命,其默想着卫骞传之的取丹之法,动起手来。其长剑归鞘,左手揪住灵兽脖颈,右手五指虚张呈爪状,对着灵兽的腹中便是用力一戳,而后五指收拢,再用力往外一拽,一颗鸡卵大小的内丹握于手中了。虽则是第一次取灵兽内丹,但卫子岭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显得迟缓,只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完成了。至于那只灵兽卫子岭却是连仔细辨认一下的兴趣都没有了,只随意的一扔就起身离开了。

    卫子岭当然是准备回树洞中去立刻炼化这个还热乎着的内丹了,因为他听叔父卫骞说过,内丹猎取之后,必须放在特定的“乾坤袋”之中,才能存放一段时间,不然,则会在半个时辰后失去功效。

    卫子岭兴冲冲的走了,但却未发现在其身后还有一双发着蓝光的眼睛紧随其身,尾随而去了。

    卫子岭安坐于树洞之中,默默引导着体内红蓝两色真气,慢慢聚于其双掌之上。而后卫子岭一声轻喝,那颗鸡卵般大小的兽丹便被其牢牢地吸附于双掌之间,随着卫子岭体内真气运转速度得加快,那颗兽丹已经开始在卫子岭的双掌之间慢慢地旋转起来了。卫子岭没有丝毫松懈,继续加快着体内真气地运转。约莫一刻钟过后,那旋转中的兽丹表面开始有着丝丝的烟气,若隐若现地透过卫子岭的双掌,被卫子岭吸入体内。卫子岭见此情景,心头不禁掠过一丝欣喜,因为其叔父卫骞在传授其炼化内丹的方法之时,曾特意嘱咐过,只有运行自己体内真气,将兽丹中的灵气逼出,再吸入自己体内,才算完成了炼化。而想要逼出兽丹中所蕴含的灵气,一定不能心急,须慢慢图之,否则,兽丹中的灵气就会在剑士强大的真气压迫下爆体而出,届时兽丹便废了。而如今卫子岭已经将灵气一点点逼出,这说明他已经完全掌握了炼化兽丹的方法,接下来只要将兽丹中所蕴含得所有灵气完全吸收掉就可以了。既然炼化之法已然掌握,那吸收兽丹中的灵气当然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将近半个时辰过后,随着卫子岭长长的一个吐纳,那颗鸡卵般的兽丹终是化作一撮粉末,被夜风吹散于黑暗之中了。可是定神收功后的卫子岭却是不觉暗自摇头,苦笑不止。原因则是这兽丹中所蕴含的灵气中的能量太过于匮乏了,如果照此速度的话,即使卫子岭一天能够猎杀十头这样的灵兽,其自剑脉级后期欲突破至剑罡级那还不得猴年马月!更何况如今这古森林中的灵兽不知为何都隐匿起来了,别说一天杀上十头,就是五头也不一定能够碰到。再者,即使卫子岭足够幸运,每天都有十头灵兽主动送上门来,等着卫子岭来杀,可那么久的时间卫子岭也等不了,别得且先不提,光是让紫荆关的两万余宗门盟军无所事事久了,就非得生出乱来不可。

    苦笑归苦笑,问题总归还是得自己想办法解决,卫子岭又是一个吐纳,刚刚略有些烦闷的心绪顿时舒缓了不少,他看看周围已经依稀清晰起来的古松轮廓,飞身跃起,朝着北冥宗的方向掠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遇巨猿

    这就是卫子岭,一个已经完全成熟了的青年剑士高手,遇到问题不慌乱、不焦躁,既坚毅沉稳又洒脱练达,通过猎取灵兽兽丹不能在短时间内提高修为的事,只转念一想便即释然。当然,其心性的慢慢成熟,也是在其自一个绝脉少年一点一点的成长为如今的剑脉级后期的青年剑士这一过程中慢慢改变的。从开始懵懂、执拗,到后来的果敢、坚毅,再到现在的洒脱、练达。成长不可谓不快、不可谓不成熟,甚至于在本该娶亲成家、克绍箕裘的年纪却走上了讨贼复仇之路,在本不该他这个年龄该做得事上步步深陷、身不由己。

    可是刚刚飞掠不足半里之路,卫子岭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在其前方出现了如满天星辰般繁多的幽幽蓝光,虽然那些蓝光已经在初晨的朝曦中略显暗淡,但也足以让人看之而不由心悸,“兽潮”一个词不期然浮现在了卫子岭的脑海。

    “此时此地怎会有兽潮呢?”一时间卫子岭大脑不禁飞速的思索起来。说来奇怪,如若换作别人遇到灵兽发动兽潮,肯定会大觉晦气而避之遥遥,然卫子岭如今遇到兽潮,内心中竟有着一丝丝的窃喜。看来,卫子岭对灵兽兽丹的渴望还是没有完全放下。

    “即遇之,则取之。”卫子岭思索灵兽发动兽潮之原因无果后暗暗一句,随之缓缓抽出赤色古剑,暗运真气,准备动手了。

    挡住卫子岭去路那些灵兽见卫子岭拔剑,也开始咆哮着躁动起来,在长期抵御人类进犯的历程中,灵兽们对人类的仇恨早已渗入到骨髓之中,甚至于它们之中的下一代在一出生就已经拥有了对人类的敌视,敌视人类可以说已经进化成为了它们的本能。此刻眼前之人类在灵兽们看来,甚至比人类眼中的赝婴还要丑恶。所以,灵兽们恨不能将这个可恶的人类生生得活剥了。

    终于,灵兽与卫子岭同时动手了。卫子岭一出手便是刚刚学会的《碧水剑》之中的杀招“千山万水”,这一招不仅杀伤力极高,而且是一个群攻招式,可以同时向四面八方的敌人进行攻击,其剑势犹如绵绵群山、又如潺潺溪水,水绕群山、山环万水……

    刹那间,第一波扑上来的灵兽便被卫子岭这一式“千山万水”绞杀待尽,借着微微发白的晨曦,已能看清那些死在卫子岭剑下的灵兽所散发出的血雾红彤彤一片。然则,兽潮的最大特点便是一波接着一波,一批连着一批,永不停息、永无止境,不待卫子岭从死伤灵兽尸体之上取出兽丹,第二波灵兽又扑了上来。

    卫子故技重施,又是一式“千山万水”使出,在其周围瞬间又是一阵血雾弥漫开来。就这样,灵兽们真好像是主动送上门来被卫子岭猎杀一般,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在卫子岭周围便已堆积了数百只灵兽的尸体。

    此时已是拂晓,古森林之中虽然仍旧暗淡无光,但也能隐约看清了事物面貌。卫子岭一边猎杀着灵兽,一边辨认着灵兽的模样。只见这些眼睛发着蓝光的灵兽体形都不甚大,大脑袋、短尾巴,口中两颗犬牙狰狞得朝外裸露着,一身说灰不灰、说白不白的兽毛脏污不堪。

    “怎么灵兽都如此丑陋?”卫子岭又是一剑挥过,不禁喃喃自语道。

    “嗷”一声凄厉的嚎叫突然自卫子岭的左前方传来,一只体形比其它灵兽要大上足足两倍之多的灵兽首领,踏着幽幽蓝光朝着卫子岭急掠过来。

    “怎么,不是兽潮?”一丝疑惑自卫子岭脸上划过。因为按照其叔父卫骞及飘渺宗弟子的说法,一旦灵兽发动了兽潮,灵兽们就会前仆后继、无休无止的一拥而上,绝不会有什么战略战法,而此刻这只灵兽首领竟趁卫子岭不备之时突然发起进攻,肯定是早就“预谋”好了的。

    虽然心有疑惑,但卫子岭却不敢稍有怠慢,因为这只踏着蓝光扑向自己的灵兽首领的实力绝对能跟人类剑气初期修为的剑士不相上下,如若自己一个不小心而落了下风,其余灵兽再一拥而上,怕是自己就大大的危险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卫子岭身形骤然掠起,在灵兽首领恰恰扑到其立身之处时飞上了天空。这一式是《火云剑》中的“火龙腾云”,情急之下顺势使出,意然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毫无滞涩之感,比起施展《碧水剑》来说,无论是从其威力,还是从其身法上来看,都要熟练得多。“看来,这《碧水剑》也仅仅只是学会,还未完全融会贯通。”卫子岭在心中暗暗想道。其实,卫子岭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剑法未融会贯通只是一个方面,还有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学习这《碧水剑》所应具备的条件,那就是修习者的修为等级必须要达到剑气级方能修炼,若不然,别说不能学会,甚至还会走火入魔。卫子岭初到紫阳山之时险些走火入魔就是这个道理,而此次其修习《碧水剑》之所以未出现上次那般糟糕状况,是因其修为等级虽说还停留在剑脉级,但其体内丹田气海中所蕴含的真气,却早已与剑罡级剑士所比肩。而要想将《碧水剑》练至大成,就算修习者的资质逆天,那至少也得达到剑罡级初期才行。就像卫子岭所修习的《火云剑》一样,只是修习《碧水剑》的要求比修习《火云剑》高几个等级罢了。

    灵兽首领显然要比一般的灵兽敏捷得多,其早已一个腾空,紧随卫子岭而去,而且其大张的血口中竟还喷出了近五尺长的蓝色火焰。从所周知,火焰的颜色代表着火焰的温度,而所有颜色中蓝色火焰的温度无疑是最高的,如果卫子岭不能及时躲开这近五尺长的蓝色火焰,哪怕只是触及分毫,也定会被其中蕴藏的火毒造成重伤的。

    不过怎么说卫子岭也已经具备与剑罡级剑士一战的修为了,又怎么会在一只只有剑气级初期的灵兽的攻击下而中招?只见其定在半空中的身影突然倒转,头下脚上,手中赤色古剑“嗡鸣”一声龙吟,便倏忽变为了蓝色,而后古剑周围瞬间聚满了漫天水雾,水雾又快速凝结成无数小水滴,小水滴又幻化出无数把水剑向着下方的灵兽首领直刺而去。这一式正是卫子岭新学会的《碧水剑》中的“高山流水”一式,虽然用火属性的赤色古剑施展这一式有些牵强,但这一式的剑招所幻化的水剑还是瞬间便将那只灵兽首领淹没了。

    “叮叮当当”一阵阵金铁交鸣的声音过后,卫子岭的身形于刚刚的立身之处又慢慢显露出来,看来卫子岭是施展完“高山流水”,又紧接着使出了“火云变幻”一式。而随着卫子岭身形的显现,那些由小水滴幻化的水剑也慢慢化为空气,逐渐消散了,最终露出了那只灵兽首领全身是血的尸体。

    其余的灵兽在看到灵兽首领尸体的一刹那,瞬间狂躁起来,双双发着蓝光的眼睛不停得摇摆着,“嗷!嗷!”的声声兽吼将震得整个古森林都地动山摇起来,眼看着一场更为壮烈凄惨的复仇攻击便即开始。

    卫子岭当然无所畏惧了,说其艺高人胆大也好,说其勇者无畏也好,总之卫子岭是古剑在手,真气激荡,全神贯注,无情的杀戮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威严骤然自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般卷来,卫子岭体内的真气再次毫无征兆地彻底消失了,没有了体内真气的支撑,卫子岭感觉连手中之剑都一下子沉重起来。“不好!”卫子岭在心中暗叫一声,已经开始下意地向后挪动脚步了。可是一动之下他才发觉,自己竟如同被别人使了定身之法,别说后退了,就是抬一抬腿都无法做到。

    不用说,给卫子岭带来如此威压之感的,当然是那只身形如小丘般大小的巨猿了。就在卫子岭的茫然无措中,那些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眼睛已经开始如波浪般低了下去,随之一个震耳欲聋般的“咚咚”砸地声自已经有些发白的古森林中荡起。

    卫子岭急迫之下,只有将希望寄托在体内的“古老”身上。“古大哥!古大哥!你听得见吗?又遇上那个大家伙了,快来帮我?”然则,无论卫子岭如何焦急得在心中大喊,其丹田气海中都是毫无反应。

    就在卫子岭还在试图唤醒沉睡中的“古老”时,巨猿终是砸到了卫子岭面前。那巨猿如斗般的头颅上挂着的那两只灯笼依然明亮、巨大的躯体依然如山、杵地的两只手臂依然如小松树一般粗细,粗重的喘息所带起的劲风吹到卫子岭脸上,直如刀割一般疼痛……

    卫子岭的身形虽然谈不上高大威猛,但在年轻一辈中总也称得上伟岸壮硕、气宇轩昂。而在巨猿身前却骤然变得渺小无比,如蝼蚁一般。

    卫子岭被巨猿的威压压迫得一动不能动,只能警惕得审视着眼前的巨猿,寻机脱身。而那巨猿竟然也没有立刻向卫子岭发起攻击,其跟卫子岭一样,亦是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类,如灯笼般的双眼倏而愤怒、倏而疑惑、倏而忌惮,让人不明其意。

    时间仿佛突然变慢了,卫子岭紧张得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但巨猿却仍旧是在打量着自己,眼中的表情也仍旧无法琢磨得变化着……

    几近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卫子岭简直快要在这种紧张之下崩溃了,额头的汗珠早已如雨水般流下,其整个上身的衣衫都已被汗水浸透。

    突然,巨猿声声嘶吼着,咧着大嘴,抻出它那小松树般的手臂朝卫子岭扫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再次摄服

    “孽畜!放肆!”一声断喝突然自卫子岭心底响起,将那离卫子岭不足半寸处的小松树般猿臂嘎然定在了那里。紧紧闭着双目的卫子岭突闻这声断喝,那颗就要跳出嗓子眼儿的恐惧之心总算是又回到了身体之内,全身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下来。不禁在心中嘟囔起来:“古老哥,你可算是醒过来了,要不然我这小命可是要交待到此处了!”

    “别嗦!”古老显得也有些紧张,匆匆回了一句后又开始控制着卫子岭的身体正色道:“孽畜,连本尊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巨猿倏地收回了定在卫子岭身前的手臂,满面疑惑的用其粗大的爪子挠起了后脑勺,那动作真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闯祸之后被父母责骂时一般。

    卫子岭见巨猿如此表现,心下又放松了不少,在其内心中不禁开始打起小算盘来:等下“古老”将这个大家伙支走之后,就可以将这数百个灵兽的内丹取出来了,数百个灵兽内丹虽然还远远不足以将自身的修为提升至剑气级,但也算收获颇丰了。

    可是令卫子岭莫名惊诧的事情发生了,古老并没有出言支走巨猿,而是怒声的呵斥起来:“哼!好一个孽畜,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本尊,看来这时间久了,有些事也淡忘了,是该提醒提醒你了!”

    “古老”说完,便控制着卫子岭的身体双目陡然放光,双手慢慢变掌并向胸前聚拢。卫子岭能明显感到自己丹田气海中的真气在“古老”的控制下,近乎疯狂地向着双掌汇聚,那在自己气脉中汩汩流淌的真气竟然有半数以上液化成了液体,真气所过之处还伴随着阵阵的疼痛之感传入他的脑神经。

    “怎会这样?‘古老’要做什么?”卫子岭不禁在心中反复得问起自己来。因为正常情况下,只要“古老”控制着他的身体,他自己是不会有任何知觉的。而这次不仅有了疼痛之感,而且这疼痛之感还是如此清晰,这一变故不得不令卫子岭惊慌起来。

    如果仅仅是这般,到还罢了。谁想到当卫子岭看明白聚于其双掌之上的真气所蕴含的能量时,更加令卫子岭大惊失色起来。因为,聚于其双掌之上的能量虽然涵盖了他得全部修为,但与眼前这个如小丘般的巨猿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够看。用这些能量去攻击巨猿无疑是以卵击石。

    “‘古老’?您没糊涂吧?想凭咱得这点实力和眼前这个大家伙动手?”卫子岭万般惊慌之下,竟忘了自己曾与“古老”结为忘年交一事,又直呼起“古老”来。

    这次“古老”并没有理睬卫子岭,仍旧是全神贯注地施展着那卫子岭也不知为何的古怪功法。只见其双掌已然于胸前完全闭合,并在双掌周围隐隐出现了淡淡的灰白色气息,在外人看来,好像其双掌中还真聚集了毁天灭地能量。因为,凡是懂修炼的剑士都明白,这灰白色的气息只有修为达到了不可思议的高度时才能凝练而出,同时,凡是能够凝练出灰白气息的剑士,都拥有毁天灭地之能。只是这灰白色气息一直以来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只有上古大修士才具备。

    但是,作为与“古老”同体中的卫子岭可是最清楚这灰白色气息了,只能用“徒有其表”这个四个字来形容了,虽然是“古老”凝聚其全身的真气所化,但此灰白色气息下所蕴含的能量仍然比不上卫子岭控制身体时的全力一击。

    “我命休矣!”卫子岭绝望了,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自己的肉身在巨猿的反击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扑通!咚咚咚!呜哩哇啦……”一连患的异样声音将已经放弃求生念头的卫子岭又给拉回了现实。

    卫子岭定眼细看之下,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象颠覆了三观。只见巨猿正双膝跪地,硕大的头颅拨浪鼓般得猛砸地面,口中急切地“呜哩哇啦”个不停。看其焦急害怕的样子,像是怕极了“古老”,正在为求得“古老”宽恕而解释着什么。至于巨猿的“呜哩哇啦”“古老”能不能听懂,卫子岭就不清楚了,反正卫子岭是完全听不懂。

    巨猿近乎两刻钟的“呜哩哇啦”终于停了下来,其全身的毛发已然在其焦急与害怕之中被汗水浸透,如同一个刚刚从河水中被人捞上来落水之猴,唯一的区别则是其比正常猴子大上许多而已,狼狈之相无以言表。

    还在卫子岭疑惑愣怔之际,“古老”开口了:“原来是这样,看来是事出有因,但你对本尊的大不敬之罪毕竟已然犯下,本尊又岂能轻易饶你?”虽然,“古老”的语气依然冷峻,但其话中之意已经有所缓和了。

    巨猿好像也听出了“古老”的话中之意,硕大头颅连连砸地间,又是“呜哩哇啦”一通。说完两只灯笼般的眼睛中满是期待地看着“古老”。

    “古老”一脸厉色、良久默然。而巨猿则是毕恭毕敬、不敢擅动。卫子岭看着巨猿和“古老”的表现就算再笨也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始末缘由。这巨猿定是与“古老”有着很深的渊源,而且巨猿对“古老”的手段非常“忌惮”,否则,以其实力绝不会看不出刚刚“古老”施展那招中的破绽,所以巨猿才又是跪地磕头、又是“呜哩哇啦”的解释。但让卫子岭不解的是,如今这头巨猿既然已经被降服,为何还如此故作姿态,难不成“古老”还真有击杀这头巨猿的实力?

    不可能!这个“古老”的实力虽然让其捉摸不透,但他却敢断言,以“古老”此刻的状态绝对不是眼前这小丘般巨猿的对手。虽然这只是他的一种直觉,但卫子岭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既然如此,那“古老”如此故作姿态就不怕真得逼急了这个大家伙,而无法收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卫子岭焦灼的内心别提有多忐忑了。他深知,此时绝不能出言打拢“古老”,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让“古老”精心所布之局前功尽弃。但当卫子岭看着巨猿杵地之双手慢慢由掌变拳,而且所攥之拳越来越紧之后,终于忍不住试探着在心中对“古老”说话了:“古大哥,差不多行了,真要把这家伙逼急了,你我都得死于其手。”

    “古老”没有任何反应。卫子岭虽然焦急,但也无奈,又将视线移到了跪于身前的巨猿身上,奇怪得是那头巨猿紧攥的拳头竟又慢慢舒展开了。卫子岭紧绷的内心,也随之而稍稍放松了下来。

    又是片刻过去,“古老”仍是没任何反应,刚刚有所放松的卫子岭不觉又开始紧张起来,特别是当其看到巨猿那双又紧紧攥起来的拳头之时,其心中的焦急之情犹胜于前。

    但“古老”还是默然不语。如此反复三次,巨猿的拳头时而紧攥、时而松开,卫子岭的内心也随之时而紧绷、时而放松。

    终于,在巨猿再次松开双拳之际“古老”点了点头开口了:“好了,念你我相识一场,就再给一次机会,你刚刚所说之事,本尊笑纳了。”

    “古老”的话语如同治愈良言,卫子岭和巨猿听后都如释重负,巨猿当即起身屁颠儿屁颠儿的朝着古森林的东方走去了。

    而“古老”也控制着卫子岭紧随其后,一路东去了。而那些匍匐在周围的灵兽直到巨猿和卫子岭离开半个时辰之后,才敢起身四散而逃了。

    在跟随巨猿东去的路上,“古老”向卫子岭讲起了这只巨猿的来历。正如卫子岭所猜,这只巨猿曾是“古老”所驯服得一只灵兽,只是时间久了,这只巨猿不断进阶,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那只灵兽了,而“古老”又失去了人身,所以巨猿不免对“古老”生出了逆叛之心。

    “那古大哥为何还要强行运转我体内真气,装作要对其动手的模样,就不怕那家伙识破了?”卫子岭终是问出了心中之疑问。

    “古老”淡淡一笑答道:“傻小子,你不知道一个被你打怕了的人见你便生畏惧之心的道理吗?”

    “什么意思?”卫子岭不解。

    “举个例子吧,比如一个从小被其父亲打怕了的孩子,待这个孩子长大成人后再见到其父之时,无论这位父亲有没有能力再去打这个孩子,孩子都仍旧惧怕之。”“古老”的解释不可谓不贴切,卫子岭不禁恍然,看来“古老”早就料定巨猿不敢对自己动手了。

    “可是那家伙已经跪地臣服了,古大哥却还故作不语之态?”卫子岭又问。

    “哼哼!”古老冷笑两声答道:“你以为那畜生真得臣服于我了?它只是在试探我,若我不是故作不愿饶它之态,又怎能骗其完全相信杀不杀它乃是我举手之劳?”

    卫子岭听后又是恍然般点了点头,“怪不得巨猿的拳头是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呢!”

    “对了,古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那家伙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呀?”卫子岭不禁好奇心大起。

    “先别多问,去了自然知道,总之兄弟的福缘又来了!”古老神秘一笑后便不说话了。

    “福缘?什么福缘?”卫子岭不禁追问,但无论其如何追问,古老都不再作声了,直弄得卫子岭的内心再次忐忑不安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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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九诀介绍:
本是绝脉之体,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打通了全身的经脉,而且还是逆天般的“阴阳九脉”,正义少年从此踏上修炼之路。为报父仇,克艰险、斩群魔;为扬正义,斗奸雄、争天下;为朋友一诺,孤身闯龙潭虎穴;为心中挚爱,悟剑意、破旧制、立新规,剑气纵横……剑气九诀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气九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气九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