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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奇砚     剑气九诀txt下载     剑气九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八章 又遭围攻

    这一次卫子岭彻底摇头无语了。看来,自己对《火云剑》最后一式“火烧残云”的参详,仍是不对呀!

    “算了,也许还是机缘未到,待以后再慢慢参悟吧!”卫子岭向来在修炼上都不会一根筋地钻牛角尖,这也恰恰暗合了修炼一途不可操之过急,要一切顺其自然的道理。

    接下来,卫子岭要做得事,仍旧是去寻找木英,找木英的目的当然是要将“乾坤玉”夺回来了。他离开濮阳王城算了至少也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相信在这段时间内,太子建联合朝臣共同上书卫王,逼卫王亲处下诏赐萧荡叛国之罪,为卫子岭的父亲平反一事,也应当做得差不多了,再过两三个月,安平君就会从东瀛国归来。到那时,卫子岭无论如何也得濮阳去亲处参加为其父平反之朝会的。

    也就是说,卫子岭寻找木英,夺回“乾坤玉”一事,必须要在这两三个月内完成,不然,就会因回濮阳而中途中断,待再次腾出手来查询“乾坤玉”的下落,可就难上加难了。

    “也不知绫妹怎么样了。”离开古庙之前,卫子岭还是想起武青绫。武青绫是他在心中早就认定了的未婚之妻,她的安全,在卫子岭心里甚至比自己还要重要。

    不过,卫子岭转念一想,也就放宽了心。因为武青绫毕竟是当今封君丞相的掌上明珠,大卫国的剑士不管是黑道白道、在朝在野,都会卖安平君一个面子,自然也就没人故意寻武青绫的麻烦了。更何况她武青绫还是气脉级后期的修为,只关一个机缘便会突破至剑脉级,如此修为、如此身份,她不去找别人麻烦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别人还怎敢寻她的晦气?

    当然,也不是真得没人对这位安平君府的大小姐动手,在雍城将军府,卫子岭与武青绫初次见面之时,那个夜探将军府的黑衣人,就曾想对武青绫痛下杀手,只不过是被卫子岭阻止了。但此刻想来,那位欲杀死武青绫的黑衣人,定然是萧荡一党,现下萧荡已经被幽禁在府中不得出门,他的那些鹰犬们恐怕也早就已经作鸟兽散了。毕竟树倒猢狲散的道理,最适用于那些为博取名利而攀附权贵的势利之人了。

    因此,不管从哪方面讲,武青绫都是安全的。或许其寻卫子岭不到,现下已经回到了安平君府也未可知。

    想明白这些,卫子岭深深地做一个吐纳,调整一下心绪,自古庙中抬步而出,展开身形,如一道影子般消失在了荒芜人烟的原野之中。

    两日过后,卫子岭从一个小镇中离开,再次展开身形,朝着大卫国的西南方向飞驰而去。他之所以选择了西南方向,是因为大卫国的西南方向是一片原始密林,荒无人烟。就在这两天内,卫子岭已经打探出木英的踪迹,江湖传言,木英正是进入了原始密林之中,那里本是天然的绝佳藏身之所,所以一听到江湖中的这个传闻,卫子岭就已相信了八成,所以,才立刻动身前往了。

    卫子岭为了赶时间,一路上连连施展“火燕追云”,只一日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大卫国最西南的边防小镇山城。

    想要打探江湖上的风吹草动,最好的地方当然是饭馆酒肆。关于木英进入原始密林一事,就在他在一个小镇中的酒肆之中无意中听到的。为了进一步验证这一消息的准确性,卫子岭便寻了山城小镇中最大的一家客栈踱步而入。

    还别说,一个边防小镇的客栈,生意还挺红火,客栈中不能说高朋满座、座无虚席吧,但也是行人穿梭、往来不绝。

    卫子岭仍旧是找了一个靠窗的小桌掇凳而坐,要上几样小菜,一壶女儿红,开始边啜饮边探听起屋中的交谈声来。其实,卫子岭并不知道,这女儿红在大卫国是女剑士们的最爱,男剑士很少有喜爱这种酒性绵软、香而不冽的酒。而卫子岭自五岁始便离开了将军府,紫阳山与老师在一起生活的十数年间,也未曾见老师饮过酒呀!他对酒连知之甚少都做不到,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若不是在濮阳武青绫非拽其入酒肆饮酒散心,他甚至连女儿红的酒名都叫不出来。

    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就立刻暴露了他的身份。

    原来,就在卫子岭被周老所救之后,躲在那座古庙中养伤之际,江湖上早已是传言四起了。现下大卫国上到七旬老者、下到黄角小儿,不管是懂修炼的剑士,还是懂修炼的普通之人,都知道,那可以助修炼者吸收天地元气的上古之宝“乾坤玉”,已经再次被卫子岭夺了去。这说明什么?当然说明,只要卫子岭一现身,肯定会有很多势力来向其抢夺“乾坤玉”的。

    卫子岭甚至连半壶女儿红还未饮尽,就遭到了一伙不明势力之人的围攻。

    这伙人足有十多个,个个身穿褐色短衫、手持长剑。不用说,他们是属于同一个势力。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当就是卫冉之子卫子岭吧!”一个看上去约莫近五十岁的为首之人率先开口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有了上次的经历,卫子岭也开始渐渐成熟起来,并没有直接承认,或是直接否认。

    不待为首之人说话,一个刚刚三十岁出头的白净男子突然抢先道:“堂主,距上面传来的消息描述,此人就是卫子岭,不用跟他废话,直接动手杀了他,抢到‘乾坤玉’也好请功!”

    听说话人的口气,这伙身穿褐色短衫的人,好像是隶属于一个庞大的组织,卫子岭的一些穿着打扮、相貌特征,在这个组织中,怕是早就人人熟记在心了。而刚刚说话之人,看来就是第一个发现卫子岭的人了。

    “你也听到我的人说的话了!”为首之人接着说道,“只要你将‘乾坤玉’交出来,我便饶过你的性命,不然……”

    “不然怎样?就凭你们怕是还不够资格吧!”说罢卫子岭瞬间抽出赤色古剑,一声龙吟般的嗡鸣之声立刻在客栈中响起,九条熠熠生光的剑脉上如有金水流动一般,异常耀目。

    “哈哈哈……”为首之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早就听闻上将军之子以绝脉之体不仅突破至了剑脉级,还锻造出了九条剑脉,今日一见,果然是所传非虚呀!不过……”说到此处他话锋突然一转,“你要知道,以区区九条剑脉的剑脉级中期修为就想纵横江湖,还差得远呢!弟兄们亮剑!”

    为首之人话声落点之际,那十数人纷纷亮出手中长剑,霎时间,整个客栈之中剑光璀璨、剑吟不绝。他们竟然是清一色的剑脉级剑士。

    卫子岭不得不为之动容了,曾几何时,大卫国剑脉级剑士竟然一抓一大把了?好在,这十数人中大多数都是仅有三两条剑脉的剑脉级初期修为,只有三人是五条剑脉,而那为首之人虽没有亮出长剑,卫子岭光从其身上所发出的气势上看,那人的修为怕是也比自己高一个等级。比此时的卫子岭修为等级还高一个,那就说明为首之人的修为应当是剑脉级后期了。

    看来,这又是一场恶战了。

    兵法有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卫子岭对这一点是再明白不过了,于是他没有理会那些亮出长剑的剑士,而是大喝一声,手中古剑抖动间直指那个为首之人猛然刺了过去。这一式,正是《火云剑》的“火燕追云”,要知道,“火燕追云”一式可并非仅仅是轻身武技那般简单,只是相对于其它招式,更注重轻身身法而已。

    眨眼间,卫子岭连人带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为首之人射去。这一剑的速度甚至超过了葛霸天那“一剑三要害”之速度。在旁人观之,果然如同一只血色疾飞的雨燕,对着他们的堂主急射而去。

    为首之人真得没有想到,卫子岭的第一招竟然直接攻向了自己。仓促间,立刻抽出腰间长剑,八条剑脉之芒瞬间亮起,随之一声龙呤之声传过,紧接着便是身形自原地急转,腾空而起,恰恰躲过了卫子岭的“火燕追云”一式的第一招。

    前面已经讲过,《火云剑》共七式,每一式又有七招,算下来共七七四十九招。在每一式中,每一个后招,都要比之前一招更为厉害。

    卫子岭见为首之人躲过了“火燕追云”一式的第一招,立刻便将第二招、第三招、第四招接连使出,这一式剑招,本就以轻身身法为主,每一招出剑本就已经够快得了,卫子岭又是接连三招使出,出剑的速度更是奇快无比了。

    有些资质稍低的人甚至都已经分不清哪一招是哪一招了。如此快剑之下,为首之人再躲定然是躲不过了。但为首之人毕竟是锻造出了八条剑脉的剑脉级后期修为,手中的长剑当然也不是寻常之物。

    只见其甩着剑芒影子的长剑立刻在周身舞动起来,仅一个呼吸的时间,便舞成了一道密密的剑网,将卫子岭的剑招全部挡在了剑网之外。

    至最后一声双剑相击之声传过,两人纷纷落于了客栈外的官道之上,怒目对视。再观客栈的屋顶,早已不知哪里去了。

第四十九章 一招退敌

    除了那十数位剑脉级的剑士继续向两人围拢而来之外,其余客栈中人早已在惊吓之中作鸟兽散了。

    仅这一个回合,卫子岭已经对自己的处境有了初步的判断,以自己九条剑脉的剑脉级中期实力,要想战胜对面这位八条剑脉的剑脉级后期剑士,想来还不算太难,但要是再同时对上围在周围的这十数位剑脉级初期剑士,怕是就凶多吉少了。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活命的办法,那就是以雷霆手段迅速击败对面的为首之人,而后立刻展开身形逃之夭夭。除此之外,便别无他法了。

    打定主意的卫子岭,立刻催动丹田气海中的真气涌入体内的十八条气脉,长剑抖动间,一连使出三次“火助动威”,将自己的修为加成提到最高,而后,大喝一声,打出一式“天火焚云”便朝着对面为首之人猛然攻了过去。这一式“天火焚云”,卫子岭已经用了十成的真气,目的就是一招奏效,继而摆脱对面的为首之人,从而为自己能够顺利逃出这群身穿褐色短衫的包围圈赢得时间。只见漫天的血色火海眨眼间便将众人吞没了。

    然则,通过刚刚那个回合的交手,为首之人已经看出了卫子岭是要速战速决。但是,占有绝对优势的褐衣剑士首领又怎会让卫子岭如愿呢?在卫子岭这一式“天火焚云”的猛烈攻击下,褐衣剑士首领采取了以守代攻的策略,每一招每一式都稳扎稳打,既不急也不躁,无论卫子岭的剑势多么凌厉,就是无法伤其分毫。直到这一式“天火焚云”的七招全部施展完毕,那位褐衣剑士首领仍旧是气定神闲、面色淡然。

    卫子岭有些着急起来,自己所学之《火云剑》的七式中,就数这“天火焚云”的攻击力最大了,刚刚自己以十成的真气完完整整地将“天火焚云”的七式施展了一遍,按常理讲,就算不能对已经是剑脉级后期的褐衣剑士首领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最起码也会让其十分狼狈才对,可是人家就是个边防边躲,根本就不与你正面接触,任你剑招犀利、攻势勇猛,我就只管退让。

    突然,卫子岭灵机一动,计从心来。你不是不与我正面接触,要以人数上的优势,与我打持久战吗?那好,我就跟你来个金蝉脱壳。

    随之,卫子岭再次猛然运转体内真气,又是一式“天火焚云”向着褐衣剑士首领攻了过去,观其声势,好像这一次所施展的“天火焚云”比刚才所施展的那式,还要厉害甚多。在围在卫子岭周围的那些剑脉级初期剑士来说,还以为这一次卫子岭已经使出了十二分的真气,背水一战了呢!

    可是,事实上,卫子岭这一式竟然是虚晃一枪,其真正的用意是在褐衣剑士首领再次后退躲避自己剑招时,突然换招,只身出逃。

    果然,褐衣剑士首领再次后退、躲避。卫子岭怎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立刻变“天火焚云”为“火龙腾云”,其身影倏忽一闪,便凌空而起。如果,这一次卫子岭能够逃出褐衣剑士首领的攻击范围的话,他就会再次施展“火燕追云”,如此,他的金蝉脱壳之计便算成功了。至于围在其周围的剑脉级初期剑士,卫子岭压根儿就没把他们放在眼中。

    可是别忘了,褐衣剑士首领毕竟是剑脉级后期的修为,其临敌应变的能力又怎么会不及卫子岭?在卫子岭将剑招突然变为“火龙腾云”之时,褐衣剑士首领立刻展开身形,如一只猎鹰一般,直扑卫子岭,不待卫子岭再次变幻剑招,就已经大吼一声,对着卫子岭攻去了一剑。霎时间,褐衣剑士首领手中的长剑瞬间放大数倍,剑光森森、剑势凌厉,直逼卫子岭面门。

    卫子岭面对一位剑脉级后期剑士高手的全力一击,哪敢有丝毫懈怠?立刻打消了施展“火燕追云”逃走的念头,立刻施展“火云变幻”,才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褐衣剑士突然反攻的一剑。

    有些恼羞成怒的卫子岭不禁再次催动真气,挥舞着赤色古剑向着褐衣剑士首领发动了猛烈攻击。然则,褐衣剑士首领竟如猫戏老鼠一般,又与卫子岭玩起了躲猫猫游戏,任你攻势多么猛烈,就是不与你正面接触,打定了要打持久战的主意。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卫子岭与褐衣剑士首领已经互拆了千余招,两人都有些筋疲力尽了。还是那句话,如果卫子岭所面对的只有这位剑脉级后期的褐衣剑士首领,他仍有信心将其最终斩于剑下。但别忘了,他的周围可是还有十数位剑脉级实期的剑士在虎视眈眈呢!

    褐衣剑士首领看来很善于玩这种“以多胜少”的围歼战,对于什么时候群起而攻之,拿捏的非常准确。毋庸置疑,此时此刻,便是向那十数位剑脉级剑士下达攻击指令的最佳时机。

    “弟兄们,一起动手,擒下卫子岭,注意,要活的!”随着褐衣剑士首领的一声大喊,那些一直围在卫子岭周围的十数位褐衣剑士,纷纷挥舞着手中长剑,同时向着卫子岭攻了过来。

    卫子岭虽然不惧这些修为参差不齐的剑脉级初期剑士,但却也不得不出剑应对。好在是卫子岭听出了褐衣剑士首领的意图,他是要从自己口中得知“乾坤玉”的下落,所以,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倒是不用担心自己会丧命在此。

    俗话讲,好虎架不住一群狼,更何况卫子岭已经在刚刚与褐衣剑士首领的交手中,耗尽了十**的真气。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卫子岭体内所余真气马上就要油尽灯枯了。

    褐衣剑士首领再一次将时机拿捏的准确无比,见卫子岭已是仅余招架之功,无丝毫还手之力了,便欲做那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腾起身形,挥舞长剑,向着卫子岭的双脚横扫过去。

    此时的卫子岭已经绝望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在这个边境小镇中,落入一群不明来历之人的手里。如果自己一但落入他们手里,那么接下来所面对的将会是痛不欲生的折磨。到那时,非但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就更加不可能为父亲伸冤、为姐姐报仇了。

    “不行,就是死,也不能落入他们手中!”卫子岭在心中无比坚定地喊道。随之,其以不足一成的真气再一次在不自觉之下,将《火云剑》的“火烧残云”一式施展出来。

    十数位剑脉级初期的褐衣剑士,连同那位首领,都在眨眼间被血色火雾所吞没。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耀眼绚烂的剑光,整个画面安静极了……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过后,火雾渐渐散了。十数位剑脉级初期的褐衣剑士和那位首领躺在地上**滚动的情形映入了卫子岭有些朦胧的双眼。

    “怎么回事?”卫子岭不敢相信这一结果是真的。以不足一成的真气,一剑将一位剑脉级后期剑士和十数位剑脉级初期剑士全部轰成重伤,那得需要多么高深的修为?无论如何也不是他这个刚刚突破至剑脉级中期剑士所能做到的。

    然则,事实就是事实,卫子岭不敢相信,也必须相信。不过,此时此刻却不是思考为什么会出现这一结果的时候,如果不趁这些围攻自己的剑士重伤之际逃走,怕是再无机会了。

    落日的余晖很快淹没了边境小镇,褐衣剑士首领与那十数位褐衣剑士也终是三三两两的起身,相互搀扶着踉跄离开了。

    而此时的卫子岭却又去而复返,在最后一线光亮消失之际,躲进了早已没有屋顶的客栈之中。这倒不是卫子岭艺高人胆大,而是他懂得“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这一道理。客栈在白日里发生了剑脉级高手之战,凡客栈中人,无论是掌柜伙计,还是来往客商,恐殃及池鱼,早就在双方刚刚交手之时逃得远远的了,谁还会再回到这个危险之地?

    同时,那些褐衣剑士是亲眼看到卫子岭已经逃离此地,他们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已经毫无战力的卫子岭还敢再次回到这里。

    所以,这个客栈应当是现下最为安全之所在,卫子岭躲在此处慢慢调息,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

    事实也正如卫子岭所想一般,整整三日的时间,这里别说来个人了,甚至连只鸟都没有飞进来。卫子岭利用三日的时间,再一次将自己丹田气海中的真气填满了。只是,卫子岭调息恢复真气的方式与别人大不相同,别人是靠运行大小周天,卫子岭却是只要睡觉就行了,因为他体内有气魂,连身受重伤,气魂都能助其在短时间内康复如初,就更别说仅仅是一个调息恢复了。

    当然,卫子岭也没光顾着睡觉,还利用闲暇时间,再次对“火烧残云”一式进行了参详。通过参详,他得出结论,“火烧残云”一式,应当是只有施展此招者处在绝望的状态之下,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而与真气的多少并无太大关系。虽然,这一结论还未得到证实,但卫子岭却觉得,这是对自己两次以“火烧残云”一式击退强敌最好的解释。

第五十章 巨兽

    三日之后,卫子岭出现在了大卫国最西边的原始森林入口处。其面色红润、精神十足,除了一身因与褐衣剑士交手而有些破损的衣服,略显其风尘沧桑外,竟看不出一点其在三天前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站在古树森森、遮天蔽日,放眼望去,不知延绵几千里的古森林前,卫子岭才突然发现,自己欲在这里找到木英的想法,是多么的荒唐。这与欲在大海里捞针又有什么分别?

    卫子岭不断地摇头苦笑,笑自己还是太年轻,江湖阅历太少。然则,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进去看看,就算找不到木英,去长长见识,增加一些经历也是不虚此行。

    倏忽间,一道影子消失在古森林入口处,不见了踪影。此时的卫子岭,以剑脉级中期的修为施展起《火云剑》的那几式轻身功法来,真可谓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其整个身形快速穿梭于棵棵古树之间,忽而如同一叶扁舟在茫茫大海中飘摇,忽而如同寒冬的飞雪,鹅毛般絮絮而落,忽而又如同暗夜中的鬼魅,忽隐忽现,让人捉摸不定……

    近半个时辰酣畅淋漓的飞驰过后,卫子岭才算是带着满足的笑意,渐渐收住身形,停留在一棵粗有十人合抱,高有不下百丈的古松之上。他现感觉自己太幸运了,不仅利用“乾坤玉”打通了全身堵塞的经脉,还在丹田气海中修炼出了气魂。有了气魂之后,非但自己不用每日里必须要做那枯燥乏味的打坐调息,而且还不用担心受伤。因为每一次受伤之后,自己的修为不但能够很快恢复,还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更精进一步。此一番酣畅淋漓的飞驰过后,卫子岭已经隐隐发觉,自己的修为有欲突破剑脉级后期的征兆了。

    正在卫子岭还在为自己体内拥有气魂而自喜得意之时,于森林深入中突然传过一声如哭如泣的叫声。顿时令卫子岭惊出一身冷汗。

    但其毕竟是身怀不俗的剑脉级中期修为,艺高人胆大的道理,在卫子岭的身上同样适用。其体内真气瞬间游走十八条气脉,一式“火燕追云”展开,只见古树上人影一闪,便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飞腾而去。

    仅一个呼吸的时间,卫子岭便与那发出那声如哭如泣之物相遇。入眼处一只不知为何类的巨兽正张着血口、流着令人恶心的如粘液般的口水,凶狠地望着卫子岭。看来,它是把卫子岭当成自己的猎物了,或许卫子岭不飞身来此,这头巨兽也会去主动找卫子岭的。

    巨兽虽然生得凶神恶煞、丑陋不堪,但对于卫子岭这般剑脉级中期修为的剑士高手来说,还是太没有挑战了。卫子岭再次苦笑着准备飞身离去,因为他并不想滥杀“小动物”。之所以在其心里觉得巨兽是“小动物”,是因为古森林中的古树小者也有三人合抱粗细,十丈高低,与如此参天巨树相比,眼前的巨兽可不就成了“小动物”了吧!只不过,如果非要如此比较的话,那卫子岭就成了十足的“小矮人”了。

    突然,令卫子岭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头丑陋不堪的巨兽竟然纵跃而起,口中瞬间喷出一股如涛浪一般的毒液,其攻击的目标当然是正要飞身离开的卫子岭。

    卫子岭着实未曾想到,这古森林中的野兽如此凶悍,本能之下,立刻运转真气,抽出赤色古剑,一式“火龙腾云”施展出去,在飞身躲过巨兽毒液的同时,赤色古剑也在巨兽的身体上飞快地刺了数剑。

    然则,更加令卫子岭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古剑刺在巨兽身体之上,不仅未能对其造成任何伤害,竟然还火星四射,发出了金铁交鸣般的叮叮当当之声。

    “什么?这皮也太硬太厚了吧!”卫子岭张大着嘴巴,在心中惊奇不已。

    卫子岭这个人类的“无礼”之举,似乎激怒了那头巨兽,它昂头狂吼一声,立刻飞身而起,竟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凌空向卫子岭拍来两爪子,而且爪子上还带着如人类剑士剑脉光芒一般的蓝紫色光晕。

    卫子岭此时的心中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吃惊了,早已是惊恐错乱、惶惶不已。但他却没有时间多想,因为巨兽那两只带着蓝紫色光晕的爪子已经逼近自己的胸口,若是再不动手,怕是自己这个“小矮人”,就会毫无意外的被这两只大爪子瞬间抓成肉泥。

    真气运转间,“火云变幻”被卫子岭使出,虽然躲过了巨兽的两只大爪子,但还是因为出招速度上不够快,而被其抓破了衣衫,在卫子岭的前胸处留下了两道血痕。

    卫子岭低头看了看仍在向外渗血的爪痕,突然间豪气顿生,再不管这巨兽到底是何来历,挺起赤色古剑,一式“天火焚云”便施展开来,那只还在阵阵低吼,不断向卫子岭示威的巨兽,立刻便被火海吞没。在火海的遮掩之下,瞬间发出了阵阵更加凄厉的吼叫之声。

    一丝冷笑,不期然出现在了卫子岭脸上。很明显,在卫子岭的这一式“天火焚云”攻击之下,这头巨兽就算是这古森林中的兽王,怕是也无生还之力了。

    可是,就在卫子岭还以为自己一招结果了巨兽性命之时,在其北后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卫子岭本能的再次施展“火云变幻”,待其身影渐渐模糊之际,一只与那巨兽一模一样的大爪子恰好扫过。看来,若非卫子岭反应敏捷,此刻的卫子岭已经被扫成两半了。

    不用说,又来了一只。

    很快,火海中的那只巨兽摆脱了火海之困,飞身与新来的这只巨兽站在了一起,两者互蹭脖颈的亲昵动作说明两只巨兽定然是一雌一雄。

    “糟了,这下不好对付了。”卫子岭已经开始担心起来。因为,对付其中一只巨兽,卫子岭还几乎是用上了十成的功力,同时对上两只,岂还有不败之理?

    事实与卫子岭的担心一般无二,接下来一雌一雄两只巨兽对着卫子岭展开了几乎疯狂的攻击,卫子岭立刻便陷入,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的危局之中。如果再不想出脱身之策,他的小命可就交待到这古森林之中了。

    可是,一雌一雄两只巨兽竟如同人类一般,不仅攻防之间配合的异常默契,甚至还懂得封住卫子岭的退路,连一点脱身的机会都不给卫子岭留。看样子是非要把卫子岭生吞了才算作罢。

    此时此刻,卫子岭忽然想起来之前对“火烧残云”一式的参详结果。“现在不正是身处绝境之中吗?”卫子岭在心中反问一句后,立刻便用意念引导真气,手中长剑挥舞间一式“火烧残云”便施展开来。

    与前几次相同的是,“火烧残云”一施展完,两只巨兽顿时被浓浓火雾所吞没。而与前几次不相同的是,那浓浓火雾很快便散去,竟然没有对两巨兽造成任何伤害。

    “怎么会这样?”卫子岭不禁在心中一遍遍地问着自己。

    然则,卫子岭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就在其一式“火烧残云”毫无建树的情况下,两只巨兽已经再次飞腾而起,自左右两个方向,分别锁定卫子岭的胸部和腹部,腾云驾雾般边挥舞着发着蓝色光晕的前爪,边吐着毒液,对着卫子岭攻了过来。

    如此危局,卫子岭已经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唯有以命相拼了。于是,卫子岭又是一式“火烧残云”对着两兽甩了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人两兽间突然出现了一道蓝色身影,以奇快的一剑,斩向了正在交战中的双方。但闻一声惊天巨响过后,卫子岭与两只巨兽的攻击,竟然都在蓝色身影的一剑之下,化为了虚无。

    两只巨兽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立刻嗷嗷叫着逃向了古森林更深处。当卫子岭反应过来,看向蓝色身影时,一张熟悉的面孔慢慢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周老?”卫子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喊道。

    没错,突然出现之人,就是濮阳兵器店的那位周老。面对卫子岭疑惑的目光,周老先是淡淡一笑,而后脸上立刻现出疑问之色,反问道:“你为何会来到此处?”

    卫子岭面对周老的发问,竟然不好意思将自己来到古森林的真正意图说出来,有些羞赧地回道:“啊,没什么事,就是来随便转转。”

    “好了,不用遮遮掩掩了,你是不是怀疑木英来此藏身了?”周老一语道出了卫子岭的真正目的。

    “您怎会知晓?”自从上次被周老救了一命后,卫子岭便在心中把周老当作了自己长辈。惊讶之间下意识反问,就自然用上了“您”这个字。

    周老再次淡淡一笑,开口了:“这有什么奇怪,不仅仅是你,大部分江湖中人也都纷纷猜想,那木英极有可能已经只身逃入这个极易藏身的古森林之中,这是人之常情吗!”说到这里,周老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你们却错了!”

    “错了?”卫子岭更加不解了。

第五十一章 一路逃亡

    在卫子岭充满疑惑眼神地注视下,周老慢慢道出了原因。

    “大卫国的古森林,自上古时期便就已存在,整个古森林占地极广,各种参天古树错综林立,世人都知如此环境,正是潜逃之人最佳的藏身之所。历来被江湖仇家追杀的无路可走之人,都会选择进入古森林中藏身。而且,但凡进入古森林中之人,就会在江湖之上彻底消失,任何组织、任何势力都无法再寻其踪迹,就更别说只一个人前来寻找了。所以,木英突然消失于江湖之中,江湖中才会传言其很有可能已经进入古森林之中,你不也是无意中听到了江湖中的传言,才来到这里的吗?”

    卫子岭回想起在那个小镇中听闻到江湖中人说起木英的情形,不禁连连点头。

    “但江湖中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周老继续慢慢讲了下去,“这古森林中是天然的绝佳藏身之所,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同时,这里也是整个大卫国最危险的地方,因为古森林自古时期就已存在,这里除了那些参天古树、奇花异草之外,还有各种危险性极大的飞禽走兽,更有开化了灵智的灵兽……”

    卫子岭听到“灵兽”二字后,立刻打断了周老的讲述,问道:“灵兽?什么是灵兽?刚刚攻击我的那两只巨兽就是灵兽吗?”

    “灵兽就是开化了灵智的野兽,这个以后再与你解释,至于刚刚攻击你的那两只巨兽,虽然还不能完全算作灵兽,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半个灵兽了,不过还好你没有遇到真正的灵兽,否则,你还有命在这里跟我说话?”周老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卫子岭却听得毛骨悚然。

    “也就是说,那些进入古森林中藏身之人,虽然躲避了仇家的追杀,但却最终丧生在了这古森林之中?”卫子岭还是很聪明的,刚刚他自己不就是险些丧命在此吗!

    “然也!”周老文绉绉甩了一句。

    卫子岭默然了,看来想要再找到木英是不可能的了,那自己被木英遗祸一事,岂不是永远也解释不清了?还有那上古神宝“乾坤玉”,不也从此消失不见了吗?

    周老好像看出了卫子岭的想法,微微一笑再次说道:“放心吧,木英才不会来古森林呢!”

    “为什么?”卫子岭听闻周老如此一说,立刻又看到了希望,立刻追问。

    “因为他不会来送死!”周老说这句话时,脸上一抹狠辣之色倏忽闪过,只是卫子岭并没有发觉。

    “此话何意?”卫子岭仍是不解。

    周老却是有意不想说下去了,话题一转道:“好了,此事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了。你先不要去找那木英了,还是先回濮阳去替你父亲伸冤去吧!”

    “可是……”卫子岭还要说什么,但当其看到周老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再想到周老曾对自己说的那句“你我同出一宗”的话,他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继而,深深一躬对周老说道:“感谢前辈第二次救命之恩!”

    谁知,周老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次我可不是为救你性命,才出手的,我要救的是那两只巨兽,我刚刚若是不出手,现在那两只巨兽早已是你的剑下之鬼了。”说完仍旧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卫子岭,就好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啊?难道自己刚刚最后那式‘火烧残云’真得可以将两只巨兽斩于剑下?如此说来,自己对‘火烧残云’这一式的参悟没有错了,前一次施展,只是还未真正到身处绝境的地步了?”卫子岭想到这些不禁有些激动起来,他有了这个杀手锏,就等于有了一个保命的杀手锏,只要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使出“火烧残云”,就可以击退强敌,保全性命。任谁有了这样的杀手锏会不激动呢?

    正在卫子岭还在沉思之时,周老已经悄然离开了,古森林中隐隐地传来了周老的忠告之声:“小子,赶快离开古森林,不然会有性命之忧。还有,出得古森林,要一路向北,尽快回到濮阳,替你父亲伸冤雪耻,再遇强敌,不可再恋战……”

    “这位周老到底是谁?”卫子岭不禁再次在心中问向自己。当然,无论问多少次,他都不会得到答案的。不过卫子岭却是无比确信,周老绝无相害之意,自己按着他的话去做,一定是错不了。

    想到这里,卫子岭深吸一口气,最后体验一次这古森林中的清新幽香之气,便展开身形原路返回了。

    自古森林中出来,刚一在山城小镇现身,卫子岭便立刻被几名身穿褐色衣衫之人盯上,不用说,如果他不快些脱身,待这些褐衣剑士叫来帮手,肯定又是一场恶战。不想与褐衣人再次交战,倒并不是卫子岭怕了他们,而是其心中牢记着周老分别之际的嘱托:“但遇强敌,不可恋战,速回濮阳、为父伸冤!”

    于是,卫子岭再次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将褐衣剑士甩开,展开身形往北而去。

    然则,虽然到了卫子岭这种修为级别之人,可以光靠体内真气支撑而不用进食,但总得休息吧!毕竟谁也不是铁打的。

    距濮阳不足百里的一个小镇上出现了卫子岭的身影,他已经连续赶了半月的路途了,实在是有些疲惫,所以选择在此处休息一晚。余下之路途,再有半日,他就可以如期进入濮阳王城了。

    当然,从大卫国的西南边境到濮阳王城,也就两千里的距离,卫子岭要是全力展开身形的话,最多两三日的时间就能赶到。他之所以走了半个月,是因为这一路上他可是没少遇着发现其踪迹,欲夺其身上“乾坤玉”的不明身份之人。其中甚至还有两伙能与山城小镇中那些褐衣剑士实力相仿的拦截之人。一伙人是身穿红色短装、另一伙人是青布麻袍。只不过,卫子岭心记周老之话,都施巧计,将他们甩开了。

    此处距王城已经不足百里,卫子岭相信,这些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乾坤玉”的江湖势力,应当不敢再公然向自己出击了。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大卫国的北征将军,江湖势力无论怎么猖獗,都还是要对皇家理让三分的。

    可是,卫子岭再一次想错了。为得到可以助剑士修炼的上古奇宝“乾坤玉”,江湖剑士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就在卫子岭刚刚落脚之际,就被两伙江湖剑士所围住了。而这两伙江湖剑士正是那两伙足可以与褐衣剑士一较高下之人。围在卫子岭左边的,个个身穿青布麻袍;围在卫子岭右边的,个个身穿红色短装。他们中虽然没有褐衣剑士首领那样的剑脉级后期修为之人,但却都是青一色的剑脉级初期剑士,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两伙人很是默契的将卫子岭所有的退路都封死,这一次卫子岭再想脱身,便只能先胜了这两伙不明剑士。看来,此两伙不明剑士,应当是事先商量好的,要合力对付不肯应战,只顾北逃的卫子岭。因为若是,只有其中一伙剑士的话,是说什么也拦不住卫子岭的。

    “卫子岭,交出‘乾坤玉’,留你全尸!”身穿青布麻袍的为首之人沙哑的嗓音,冷冷地在卫子岭背后响起。

    卫子岭慢慢地站起身来,刚欲转身,便用听身穿红色短装的为首之人说道:“别再打逃走的主意,我们已经将你的退路封死,要么交出‘乾坤玉’,要么抽出长剑,与我等一较高下!”

    卫子岭当然很清楚自己此时的处境,他先择避其锋芒、一路逃亡,本就不是怕了这些江湖剑士,只是为少惹麻烦而已。如今,既然无路可退,那便大战一场,有了“火烧残云”这一式剑招的保命杀手锏,卫子岭还真是豪气凛凛、英雄无畏。

    “好,那就得罪了!”话音落点间,卫子岭已经率先抽出赤色古剑,一式“火助云威”和一式“云绕火起”同时施展出来。只见其身形顿时化为一条游龙一般,快速穿梭于两伙剑士之间。对敌之间,果然是先下手为强,只这一个回合,就让两伙剑士措手不及了。卫子岭以一人之力,竟然在面对两伙近二十余位剑脉级剑士高手的围攻下,占得了一点点上风。

    古语讲:“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同时面对二十余位剑脉级剑士,卫子岭以突然出招所占得的一点上风,很快就荡然无存了。非但如此,这两伙不明剑士还似乎懂得一些大军杀敌的战阵之法,明明是一群只有剑脉级初期修为的剑士,却给卫子岭造成了堪比对上剑脉级中后期修为的压力。

    “看来,他们为阻止自己回到濮阳,非但蓄谋已久,而且还派出了战力更强的剑士组合!”卫子岭暗暗地在心中思忖着。剑士组合,顾名思义,是由修为相当的剑士组合到一起,专门修习可以互相配合攻击的对敌武技,就如同卫子岭指挥大军运用“伏魔大阵”一般。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剑士组合战力超强,甚至可以越级围杀比他们修为高的剑士。然则,这样的剑士组合极难练成,不是超级大的势力绝对没有实力来训练一支成员都是剑脉级初期修为的剑士组合。同时,不是非常重要的任务,拥有剑士组合的势力也是不会轻易将这样的剑士组合拿出来示人的。

    以此看来,就算卫子岭身怀如“火烧残云”这样招式的保命杀手锏,怕是也难从这两伙剑士组合中轻易脱身了。

第五十二章 大军至

    卫子岭自认为不是这两伙剑士组合的对手,内心中已经有些忐忑不安了。但事实却要比卫子岭的预想更为残酷,双方相斗连五个回合都没到,卫子岭就已经全身带伤了。如果不出意思外,再有两个回合,卫子岭注定会成为这两伙剑士组合的剑下之魂。

    再次苦苦挨过这两伙剑士组合的一轮进攻后,卫子岭不得不使出自己的保命杀手锏《火云剑》的最后一式剑招“火烧残云”来。与前两次一样,当卫子岭将“火烧残云”这一式剑招使出来后,敌我双方瞬间被短血色火雾所吞没,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场面,一切都静止了。

    但与前两次不一样的是,待血色火雾散去之后,青衣剑士和红衣剑士中虽然也大都被这一式剑招所伤,但却伤势不重。而卫子岭却因施展此招过于脱力,别说借机脱身,就是想要站起来,都无法做到了。

    看来,卫子岭所修习的“火云剑”最后一式的“火烧残云”,也只有这么大的威力了,同时对上十数位剑脉级初期修为的剑士还能有机会脱身,再多上十数位剑脉级初期剑士,以卫子岭现在的修为,也只能弃剑投降、任人宰割了。看来,一个人无论有多优秀、多出色,多么的与众不同、出类拔萃,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也唯有自叹不如的份。

    青衣、红衣两伙剑士虽然也很惊叹卫子岭莫测高深的修为,但恰恰也正因为是如此,两伙剑士才更加不愿意放过这难得的获胜机会,否则,待卫子岭恢复过来,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将其擒下,那可就难说了。

    于是,青红两伙共二十余位剑脉级初期剑士,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在彼此的对望鼓励中,开始向卫子岭倒地之处慢慢移去……

    在这一刻,卫子岭才突然懂得了“江湖险恶”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他自己以绝脉之体独闯江湖,正所谓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虽然也历经一些坎坷,但却从未想过自己真得会有性命之忧。特别是其参悟透了《火云剑》的最后一式“火烧残云”后,在潜意识中,他就更加无所顾虑了。说得严重一点,他的内心深处甚至已经开始滋生了一丝骄傲自大的情绪,只是他自己还不曾发觉罢了。

    而此时此刻,在眼睁睁地看着二十余位剑士,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时,卫子岭才真正的醒悟了。那二十余位剑士的脚步,就像重重敲在他心坎上的警钟一般,让其从心底里再次成熟起来。相信,这一次卫子岭若是还能侥幸活命,他一定会比以前,更加成熟、果敢、坚毅和稳重了。

    “众军即刻包围作乱者,弓箭手准备,有敢擅动者,格杀勿论!”便在此时,突然响起了大军作战时,经常听到的将士发号施令的声间。

    卫子岭天生对这种声音有着特殊的好感,立刻便循声望去。视线朦胧中,只见一位全身主帅甲胄的年轻将领,正在指挥着一个近千人的作战营,朝着青、红两伙剑士组合和自己所在之处包抄过来。正如刚刚所闻之一般,作战营中的近百位弓箭手已经搭箭在弦,做好了射击准备。如此局面之下,凡被大军包围之人,都将是插翅难飞。

    其实,这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的。对于身怀修为的剑士还要另当别论,尤其是对于已是剑脉级的高级别修为剑士来说,那就更不值得一提了,不然,当年卫子岭之父卫冉,又怎会以剑脉级修为,在众军中穿梭如履平地?但是,别忘了,这二十余位剑脉级剑士,刚刚在卫子岭一式“火烧残云”的攻击之下已经是人人负伤。如此,他们就不得不对大军的包围有所忌惮了。

    “此地不宜久留,撤”身穿青衣麻袍的剑士首领沙哑着嗓音一声令下,十数位青衣剑立刻纷纷收剑,展开身形,跃出大军的包围圈,向远方遁去。

    红衣剑士首领一看势头不对,也不敢再做逗留,将手一挥,带领着红衣剑士也纷纷遁身而去。

    “放箭!别教这些作乱跑了!”战马上的将领高声一喊,未待喊声落点,急风一般的箭雨便向着剑士逃身的方向漫天射去。

    当然,弓箭手的箭,最终还是慢了一步。无论是青衣剑士,还是红衣剑士,都已是全身而退了。

    战马上的年轻将领看似倒也并非真想留住那两伙剑士,冷冷一笑后,自马身上一跃而下,快步朝卫子岭走来。

    来到卫子岭身边,蹲下身去,亲自扶起了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的卫子岭,无不关心地说道:“你还好吧!”

    “太子?”直到此时,卫子岭才看清,原来这个身骑战马,带领千余军士,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年轻将领,竟然是当今大卫国的太子殿下。

    卫子岭很是感激地对着萧建笑了笑回道:“我没事,就是有些脱力了,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谢谢你!”

    不知为何,在卫子岭的心里,竟对这位当朝太子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其第一次回濮阳与之相见时就曾有过。此时此刻再一次浮现在卫子岭的心中。也正是因有这一感觉的存在,卫子岭才会始终与萧建保持着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不然,以两人相仿的年纪和两人与安平君的关系,不应该早就称兄道弟了吗?

    “不用谢我,是安平君让我来救你的。”萧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小声说道。

    “怎么,平叔叔已经从东瀛国回来了?”卫子岭还真有些惊讶。

    萧建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之对军士命令道:“来呀!将少将军扶至车内,护送少将军回濮阳!”

    “得令!”随着萧建的声音落点,早有军士前来抬起卫子岭,并送至早就准备好的太子专属的八马拉驾之轺车之内。

    继而,在大军的护送下,卫子岭坐在太子专属轺车之内,向着濮阳进发了。

    一路之上,太子萧建始终陪伴在卫子岭所乘轺车旁。堂堂大卫国的当朝太子,可谓是给足了卫子岭面子。卫子岭也自萧建的口中得知,安平君自三日前就已经回到了濮阳王城。入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卫子岭,在得知卫子岭并不在府中,而是独自到江湖上去寻找木英下落之时,还对早就回到府中的武青绫大发了一顿脾气,怪武青绫没有好好看着卫子岭,甚至还声称,如果卫子岭出了任何事,他绝不会轻饶武青绫。武青绫为此大哭一场,生气安平君不关心她,只关心卫子岭。父女俩到现在还相互鼓着气,谁也不理会谁。

    过得两日,安平君越发地担心起卫子岭的安危来,无奈自己一个文臣,既没有修为,又不会带兵,只得求太子萧建,替其代兵前来寻找卫子岭。巧得是,萧建带领着千余位军士,仅找了一天,就将卫子岭找到了。而且,相救得还正是时候。

    卫子岭还从萧建的口中得知,当武青绫听闻父亲要太子带兵替自己去寻找他时,非要随大军一起前来相寻,但安平君说什么也不答应,为此,武青绫又是大哭一场,不断埋怨父亲不再爱他了。

    听到这些,卫子岭情不自禁地落下了两行热泪。其从小离开父母,在紫阳山与老师生活在一起,至父亲蒙冤获刑,已是十几年未享父母人伦之亲情。身挂帅、斩敌首、凯旋归,好不容易有机会与母亲相见,却遭到了母亲无情的拒绝。如此经历,再坚强的内心,怕是也要碎了。还好,父亲生前的好友,自己的平叔叔,始终待自己如亲生儿子,才让命苦的自己心中得到了一丝慰藉。当然,还有绫妹,自己的爱人……

    “平叔叔,绫妹,卫子岭在心中发誓,今生今世,绝不相负!”伴随着轺车时不时传出的“咣当”声,卫子岭在心中郑重地道出了这句誓言。

    为让卫子岭能够休息好,几十里的路程,在太子萧建的安排下,愣是走了整整一天。天色将晚时,千人护卫下的太子专属轺车,缓缓驶入了濮阳王城。濮阳之国人都很是惊诧莫名,这太子专属轺车内到底是坐得什么大人物,竟然让太子亲自护驾?早有好事者,悄悄尾随其后,欲一探究竟。

    又过得片刻,太子专属轺车稳稳地停在了安平君府门前。当卫子岭在军士的搀扶下,慢慢走出车内时,濮阳国人这才顿悟,怪不得当朝太子肯为其亲身护驾,原来是少将军呀!

    一时间,太子殿下亲自为少将军护驾一事,在濮阳王城传为了佳话。濮阳国人们都纷纷猜测,太子殿下有了少将军的扶持,再加上安平君的一力举荐,怕是很快就会成为大卫国新的掌权者了。到那时,大卫国定会成为政通人和、百废俱兴的太平之国。定会继续开疆扩土、称霸四方!

第五十三章 朝堂公审

    安平君,武青绫父女,闻之卫子岭平安回到府中,立刻起身亲自到府门迎接。看着少了一些青涩稚嫩,多了一些沉稳沧桑之感的卫子岭,安平群不禁对自己已故好友的这个儿子更加欣赏了。他微笑着看着卫子岭,不住地点着头。武青绫就没有安平君这份定力了,早就一个健步奔过去,当众扑入卫子岭的怀中,紧紧的抱住其腰部,边埋怨边哭诉道:“死子岭哥哥,坏子岭哥,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让人家为担心了整整一个月,而且还因你被爹爹骂,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武青如此孩子气的撒娇,不禁引来众人的一片欢笑之声。突闻大家的笑声,武青绫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好像有些过了,毕竟她与卫子岭两人相知相恋一事,还没有公之于众,她一个安平君府的大小姐,又怎么能没有一点矜持之心呢?

    尴尬不已的武青绫,立刻红着脸装作生气般说道:“哼!你们都向着子岭哥哥,就知道取笑于我,我也再不理你们了!”说完红着脸跑开了。众人不禁又是一阵大笑。

    武青绫是安平君府的大小姐,她在府中可以肆无忌惮的耍大小姐脾气,这在安平君府来说,早已是司空见惯了的事情。可是卫子岭作为客人,就不好任意而为了。武青绫在府门如此一闹,卫子岭不免也很是尴尬起来,但又不能如武青绫那般借故离开,只能是双脸青一阵、红一阵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长于事故的安平君,当然看出了卫子岭的尴尬,立刻收住笑声,拉起他的手,无比慈爱地说道:“岭儿,你可算是安全回来了,你不知道当我听闻你独自离府去江湖中寻找木英后,有多担心你!”

    卫子岭再也无法控制内心中对安平君的感激之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目含泪说道:“岭儿让平叔叔担心了!”

    “岭儿,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你我叔侄今后可不能如此见外!”说着又将卫子岭拉起身来。

    而后,在安平君的一力邀请下,太子萧建、卫子岭、安平君三人来到了府中后花园的一座凉亭内,把盏叙淡起来。

    “太子殿下,联合朝臣一事,做得如何了?”安平君率先开口了。

    萧建闻安平君相问,立刻回道:“虽然还有几位朝臣犹豫不决,但大部分朝臣都已向本太子承诺,只要安平君振臂一呼,他们就立刻群起响应!”

    “好,此事你做得好,我要待死去的好友卫冉,好好谢谢太子殿下!”安平君说着立刻起身,对着萧建深深一躬。

    卫子岭见安平君施礼相谢,也立刻起身行礼道:“子岭也替父亲谢过殿下的深情厚意!”

    “二位快快请起!”萧建无比谦恭地将二人扶起,继续说道:“在今后的朝政中,我还要仰仗二位,咱们三人今后再不需如此客套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在笑声中,卫子岭看到了为父亲成功洗冤的场景,一时间,双目再次挂满了泪水。

    接下来,三人又商议了一些为卫冉洗去冤情的一些具体事情,便各自散去。

    三日之后,凡王城三品以上官吏全部依卫王诏书,于卯时三刻之前准时进入大殿,准备参加公审公子荡的大朝会。

    届时初夏已过,正值一年四季白昼最长的时间。卯时的王宫大殿已然将所有烛火全部熄灭,从大殿正门射入的晨光将原本阴森森的大殿照得格外明亮。所有与会朝臣,身着官服昂昂然分文武两列排排站好,再加上今日朝会公审通敌叛国之罪人公子荡的特殊意义,使得整个王宫大殿中一片正义凛然,往日的阴暗龌龊一扫而空。

    卯时初刻一到,一声尖细嘹亮的喊声荡开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卫王到”

    众臣躬身行礼,齐声诵道:“我王万岁”

    待众臣礼毕,各归其位之后,卫王朝肃立一旁的书吏微微点头示意,书吏清澈洪亮的声音便在大殿锵然响起:

    “带罪人‘荡’”

    “宣主告‘宁忠’进殿”

    随着书吏的两声喊话落点,众臣无不在心中犯起了嘀咕。

    “公子”变为了“罪人”,这无可非议,然将“萧荡”的萧姓去掉,直接呼之为“荡”,这里边就有说法了。

    通敌叛国之罪在大卫国按律法可是要诛九族的,而且,卫法规定:王族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按实际去执行,那整个王族不得都因公子荡而受牵连获罪?作为执政的王族大臣,甚或卫王本人,当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而如果在公审之前,先执行王族的族内之族规,将其剔除族姓之外,换言之就是萧荡从此被萧姓族人开除,不再允其姓萧。而后其再执行国法之时,就避免了整个王族都获刑的尴尬了。

    当然,这一点众臣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卫国需要王族来统领各大势力。如若王族都株连获罪了,那卫国也将在各方势力地争斗下变得四分五裂、国将不国了。而且,这样做也是有旧例可寻的,也就是说卫国历史上也曾有过王子犯罪的例子。

    然则,“宁忠”就是已故上将军卫冉之子一事,现如今在大卫国,上至庙堂执政大臣、下至国人黎民百姓,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卫王心中也是无比的清楚。可书吏在宣其上殿之时,却仍呼为“宁忠”,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众臣,卫王不承认其卫冉之子的身份吗?因由却又是为何呢?难不成是等为卫冉平反之后再一同为其正名?还是有别得什么打算和想法呢?众臣都满脸地疑惑,不明其所以。

    就在众臣还在无端猜测之际,公子荡全身带着精铁枷锁被侍卫带了上来,众臣都不约而同地向其望去。只见其除了除了套在脖子上的精铁枷锁之外,哪里还有一点犯人的样子。其面色红润、双眼有神,脚步行走间铿锵有力。一时间,众臣心中不期然涌上一股怒气,因为众臣心里都明镜般透亮,都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庶民犯法之后,还能有萧荡这般滋润的待遇?

    紧接着,卫子岭也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大殿之上。只见卫子岭头戴四尺白玉冠,身穿紫色锈金边短袍,脚上一双纯黑色小牛皮短靴。经过战场地洗礼和江湖的历练,其本就剑眉星目的勃勃英气中,更是少了以往的稚嫩与青涩,多了几分沉稳与练达。

    卫子岭左手高举公子荡与狄族首领密谋的羊皮纸约书,右手怀抱大卫国上将军卫冉之灵位的牌位,如一棵挺拔的苍松般定在大殿中央,一身浩然正气,让跪在一旁的公子荡不敢直视。

    卫王看到卫子岭手中的牌位后,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只见其轻轻咳了几声后开口了:“主告‘宁忠’,将你的证据呈上来,本王过目。”

    不待卫子岭上前,早有书吏接过羊皮纸快步给九级玉阶上的卫王呈了上去。

    卫王慢慢展开羊皮纸,看着短短几十字的约定之书,双手陡然颤抖起来,特别是结尾右下角‘大卫国公子萧荡’的签名,和签名上的红色手印进入卫王视线后,卫王突然疯狂地撕扯着将羊皮纸将其揉作一团,朝着大殿之中的卫子岭猛然砸了过来。

    “伪造!污蔑!我儿怎么做出卖大卫之事,通敌之人是卫冉!”卫王一张老脸已经愤怒得扭曲变形。

    卫子岭对卫王的跋扈自负、一意孤行早有耳闻,其强忍着心中怒火,一步一顿地走到羊皮纸前,将其捡起,重新展开,朗声念了出来。

    之前众臣虽也对公子荡与狄族首领密谋一事有所耳闻,然所知也只是一知半解的传闻,而此刻亲耳听到羊皮纸约书的内容,无不被这一阴谋所震惊。短短几十字很快读完,卫子岭话语落点的一瞬间,整个王宫大殿沸腾了。

    “都给本王闭嘴!”卫王气急败坏,将王座前的玉案拍地啪啪作响。

    众臣虽心中气愤,然却也不敢当面拂逆卫王之意,大殿倒是渐渐安静下来。

    然卫子岭却对卫王的震怒视而不见。只见其将羊皮纸面对众臣,高高举起,同时高声说道:“请诸位查看真伪!”随之卫子岭便在众臣之间穿梭行走起来,所过之处无不响起激烈的愤怒之声。

    卫王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此刻已经铁青一片,双眼怒视着穿梭在众臣间的卫子岭,冷冷地一言不发。

    两刻钟过后,众臣查验完毕,齐刷刷跪倒,愤然齐声道:“请我王依法治罪人‘荡’之罪,以正国法、张正义、慰英灵、安民心!”

    卫王颤抖着被咬地发紫的双唇,虽心有不甘,却也被迫说道:“定罪、定罪……”在众臣的逼迫下,卫王也只能下令定公子荡之罪了。

    卫子岭此时已经对卫王的所作所为厌恶、愤恨到了极点,如若卫王再不同意给公子荡定罪,其真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否克制得住心中之怒火。

    经过廷尉短暂的核对,一份定罪书便被其宣读了出来:“查,‘荡’通敌叛国罪属实,依卫法叛其车裂之刑!”

    “什么?”卫王几欲从王座上跌落下来。车裂乃卫国最严酷的刑罚之一,以五牛之力,分别附于犯人头、两手、两脚之上,分五个方向拉之,瞬间将人撕碎为五块。自己的生身之子,要遭遇如此之刑罚,卫王怎不痛心?

第五十四章 魔化

    片刻的沉默过后,卫王一改口吻,缓缓地对廷尉说道:“能不能改为终生监禁呀?”

    “哈哈哈……”不待廷尉发话,卫子岭突然狂笑起来。

    众臣看去之际,只见卫子岭双眼中充满紫红色的火焰,脸色阴沉,双唇紫红,妖邪之气瞬间充满全身。随之其阴冷地声音又随之响起。

    “真是一位好父亲呀!儿子犯下如此大罪,证据确凿之下竟还要保其性命,可你是一位合格的君王吗?”卫子岭突然剑指卫王,大声怒斥道。

    “十几万将士血染沙场,你想过没有?耿耿忠心的国之将军含恨而终,你想过没有?天道昭昭的国人正义之心你又想过没有?”一连三问之间卫子岭已经逼近王座。

    “身为一国之王,将忠臣、将士和国人都弃之不顾,而仅仅为一己私利,就无休止地袒护通敌卖国之子,你还配做大卫国的王上吗?”话语落点,卫子岭一柄赤红色长剑已然离卫王仅剩半尺的距离。

    “来人,将其给本王拿下!”卫王一声令下,在王宫大殿内侧齐刷刷站出来近百余名御林军,要知道这御林军可是卫王亲自统率的军队,个个都是剑士高手,而能够被选中负责在朝堂之上近身护卫卫王,则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卫子岭一眼扫过,已经隐隐看出这百余名御林军中人,虽然修为还没有达到剑脉级之人,但却是清一色的气脉级后期大圆满修为。为何会在气脉级后期又加了一个大圆满修为,那是因为,这些剑士已经达到了他们这一生中能够达到的最高修炼级别。浸淫在气脉级后期少则十数年,多则数十年之久。他们对剑道的理解,一点也不比那些悟性高的剑士差,只是天生资质较低罢了。再加上,他们受命保护大卫国王上的安危,长年累月在一起生活、修炼,更是将相互之间的配合早就练习得天衣无缝了。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甚至比卫子岭遇到的那两伙剑脉级剑士组合还要难对付。

    然则,此刻的卫子岭好像着了魔一般,双眼中的紫红色火焰突突直冒,远远观之竟如在夜晚之中山里的野狼般恐怖。其实,卫子岭如此刻一般的“魔化”,在之前的与人对敌时就已经暂露端倪了。武青绫对卫子岭奇异变化的感知,就是这般。只是那时的“魔化”才为初级“魔化”,此时,卫子岭对卫王的气愤已经到了极点,自然直接诱发了其高级魔化。至于,卫子岭为何会出现如此这般的“魔化”,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情形之下,卫子岭更是失去了理智和判断,他此刻内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个自私自利、乖张跋扈的卫王亲自给萧荡定罪,亲口为父亲平反。

    “动手,将逆臣卫冉这个儿子给我乱剑杀死!”卫王此刻也已感到了卫子岭那近乎狂暴般的杀气,因而其不顾一切地大吼道。

    原来卫王一直不承认卫子岭的真实身份,是在这里等着他,看来卫王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正地为卫冉平反昭雪。

    百余名御林军的剑士们动手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百余剑士立刻结成了一个,近半个大殿大小的剑阵,将处于魔化般的卫子岭密匝匝地围在了正中间。

    原来,自上次卫冉在王宫大殿逼宫之后,卫王便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光靠剑士高手组成的御林军来保护自己,已经远远不够。因为但凡敢于逼宫者,其修为都不可能过低,而那些修为不低的剑士组成的御林军,虽然对付一般的剑士高手是绰绰有余了,但要是遇上像卫冉那样的剑脉级高手,那就再多也不管用了。

    因而,卫王不知从哪里请来一位高人,专门挑选了近百余名年轻的、修为均达到气脉级后期大圆满修为的剑士,组成了御林军辖下的百人护卫队,并让百人护卫队修习了一个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剑阵。此剑阵中每三人站一个点、每三点组成一条线、每三条线组成一个方阵,每三个方阵守护一个方位、三个方位呈品字形排开,最终成为一个整体。剑阵对敌时,往往是要将对手围在中间,然后以点、线、方阵为单位,根据对手的行动方向而临时变化着。可谓复杂至极,然威力也可见一斑。

    卫子岭哪里知道这剑阵的这么多讲究,其体内真气不受控制般地疯狂运转,“云绕火起”、“云助火威”、“天火焚云”几式《火云掌》的招式瞬间以剑招的形式施展开来,大殿之中顿时变为一片火海。一时间“轰隆声”、“噼啪声”、“滋啦声”不绝于耳,剑剑相对的“叮当声”、百余人真气相撞的“噗噗声”、一些胆小文官的“惊恐声”,再混在其中,整个王宫大殿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然即使是这样,那百余人所组成的剑阵却依然与卫子岭斗了个旗鼓相当,双方的实力都是半斤八两,看其形势短时间内谁也不能奈何了谁。

    堪堪半个时辰过去了,魔化中的卫子岭突然仰天长啸,惊天动地般的笑声使整个大殿都好似摇晃起来。随之其一式《火云掌》最厉害的招式“火烧残云”施展出来。

    按理说,卫子岭此时还远远没有到身处绝境的地步,但这一式“火烧残云”施展开来,却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具威力。

    整个大殿顿时被一片血色火海所淹没……

    原来,《火云剑》这最后一式“火烧残云”除了能在剑士身处绝境之中发挥出超乎寻常的威力外,还有另外一层剑意。众所周知,世间万物,欲伤其一点易,欲伤其大半亦不难,而欲伤其全部、不剩其一丝一毫则几乎不能。例如,原野之枯草,野火欲焚之而不能,春风吹之则依然重生。“火烧残云”一式的另外一层剑意则正是借此寓意,剑士施展此招能给其对手一举造成致命一击,令其一丝一毫的生机也无法留存。

    由此可见,《火云掌》这最后一式的威力是如何地可怕了。卫子岭之前之所以始终参悟不透这层剑意,实则还是因其太急于求成了。世间万事皆是这般,任何事物的发展都需要一个过程,往往都是急则生滞,水到方能渠成。此刻卫子岭处于魔化之中,在使出“火烧残云”一式时,根本未加思索,只是任性为之,反倒将其真正的剑意发挥了出来。

    在卫子岭“火烧残云”一式施展出来后,最先感受到那强大破坏力的当属百余人的护卫队成员了。刚刚还信心百倍地欲战胜对手的百人护卫队,只一个瞬间形式便即扭转,不仅战胜对手的信心全无,而且连招架之功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听天由命般地任人宰割了。

    下一瞬间,卫子岭又是一式“火龙腾云”相继施展,其整个人飞掠至空中,赤红色古剑闪着紫红色的剑脉光芒,直指九级玉阶上早已躲在王座后面的卫王。卫王的生死就已然掌握在了卫子岭的心念之间。

    突然一声断喝自大殿中响起,声音虽不大,但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使身在大殿中每一个地方的人都能清晰地听到,而且凡听到断喝之声者无不一扫内心深处地恐慌与烦躁,整个人顿时精神清明起来。

    魔化中的卫子岭当然也不例外,随着断喝声响起,只见其双眼中的紫红色火光逐渐暗淡下来,整个人也突然变得木讷起来,只一瞬间体内气脉和剑脉中的紫红色真气,便倏地一下全部退回了其丹田气海。紧接着卫子岭便从空中飘飘然飞落而下,堪堪被抢身过去的安平君接住。与此同时那近百余名的御林军护卫队也终于摆脱了缠绕在自己周身的紫红色火焰,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异常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

    大殿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依然躺在安平君怀里的卫子岭,生怕一个不小心,再将这魔星惊醒激怒,如果再次让其施展一次那恐怖如斯的武技的话,估计身在大殿之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有生还的机会了。

    两刻钟过后,卫子岭依然昏睡不醒,众臣一颗高高悬着的心才终于都放在了肚子里。此时的卫王恍若隔世般从王座后面哆嗦着爬出来,仍心有余悸地不敢正眼看向卫子岭,刚刚若不是那一声断喝突然响起,此刻其自己早已是一具尸体了,还谈什么王权?还谈什么霸业?

    待侍卫慢慢将卫王扶到王座上重新坐好后,又是一刻钟过去了。此时所有的朝臣也都各安其位,百余名御林军护卫队成员也都撤出了王宫大殿,卫王看着恢复如常的王宫大殿,刚才险些命丧于此的恐惧和余悸、王权受到威胁后的羞愤与恼怒同时涌上心头。

    其突然板起面孔,重新找回了大卫国王上的威严,厉声说道:“来呀,将这个忤逆犯上之人给我拉出去,砍了!”所有人都如同未听见一般无动于衷,只是拉着脸低着头。

    卫王见自己所说之话竟然没人听见,还以为众臣都被刚才那一场面吓傻了,其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来人,逆臣之子卫子岭,欺瞒君主、当堂作乱、刺杀本王,此罪十恶不赦,给本王托出去,乱刀砍死!”然话语落点依然没人应声。

    卫王恼怒了,大声嘶吼着:“本王的话你们听到没有?都聋了吗?还是要造反呀?”

    大殿中依旧是一片沉默。

第五十五章 浩然正气

    卫王喘着粗气来回扫视着九级玉阶下的众臣,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反应,期盼着哪怕有一个臣子应声,其也会立刻擢升其为王下第一大臣。然许久过后,卫王失望地瘫坐在王座上了,此时的卫王已经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再也不能重现当年的叱咤风云了。

    “臣有一谏!”安平君将卫子岭安顿好,昂昂然朗声说道。

    “安平君,汝果然国之栋梁,快说!快说!本王一概照准!”卫王竟孩子般兴奋地说道。

    “臣谏言,恕卫子岭无罪,以皇族名义为上将军卫冉昭雪平反,并追加其为武安候,同时抚恤……”

    安平君还未说完,卫王就发疯般吼道:“住口!住口!给本王闭嘴!”

    然安平君却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说道:“抚恤战死将士家属,我王向全国发《罪己诏》,以扬正义、祭英魂、安民心!”

    “你也要造反?”卫王摇晃着长满灰白头发的脑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臣,不是造反,臣是为我王着想、为我大卫国着想!”安平君慷慨激昂。

    “臣等附谏!”瞬间举殿朝臣黑压压全部跪倒。

    卫王呆了,“这是怎么了?这些朝臣还是我大卫的朝臣吗?还是……”其在心里想到这里突然喉中一热,一口鲜血喷撒在王座前的玉案上……

    三日之后,卫王诏书下达,书曰:“查,罪人‘荡’通敌叛国罪属实,依卫法判其车裂之刑,行刑之日许濮阳国人观之;已故上将军卫冉,乃蒙冤而终,为彰其义、正其名,着太子代王于半月后为其举行国葬,另,追封其为武安侯,并由其子卫子岭袭之。”

    诏书下达之日,整个濮阳、乃至整个大卫国都沸腾了。国人们看到了希望、死去将士的英灵得到了慰藉。

    此时,卫子岭正躺在床上吃着武青绫一勺一勺喂来的饭菜,还听着其在一旁对于公子荡行刑时场面地生动描述。

    许久之后,卫子岭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悠悠说道:“场面虽然血腥了些,但公子荡也是罪有应得,只是父亲……”话说到一半卫子岭又悲从中来,两眼微闭,泪水扑簌簌流下。

    “子岭哥哥,你别伤心了,我想等太子代卫王为卫伯伯举行完国葬,卫伯伯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我想,卫伯伯也不愿看到你整天伤心的样子吧!”武青绫善解人意般说道。

    卫子岭擦了擦泪水,勉力笑笑,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安平君进来了,其慢慢坐在卫子岭的身旁关切地问道:“岭儿,你感觉还好吧?”

    “还好啦!就是有点累,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卫子岭想了想说道。

    安平君略略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道:“听绫儿说,你自从在云山战场回来之后,每每心中动怒之时,都会如朝堂公审那日一般,双眼充满血色火焰,整个人的神智也有些不受控制,是这样吧?”

    其实,之前发觉卫子岭有如此变化也仅武青绫一人而已,连卫子岭自己都未曾感觉到。此刻听安平君这么一说,暗暗思忖之际才突然发觉,还真是这么回事。

    于是,卫子岭恍然道:“对对对,正是这般!”说完双眼直直地盯着安平君,期待着他的下文。

    “我再问你,”安平君继续问道,“你的绝脉之体到底是如何打通的?你的修为又为何会进级如此之快,刚刚一年余的时间,就从一个绝脉之人,一举突破至剑脉级?”

    原来,卫子岭是如何借“乾坤玉”在雪岭的冰洞中打通全身经脉一事,他一直都没有根任何人提起过,安平君当然也不知道。世人所知者,也仅是江湖上关于卫子岭借“乾坤玉”打通全身经脉的传言,至于具体详细的过程谁都无从知晓。而在云山战场卫子岭又借“乾坤玉”吸收数十万将士的血气一事,虽然是众多将士亲眼目睹,但却过于离奇,江湖中人虽则闻之,竟是根本不信。所以,安平君才会有此一问。

    本来,卫子岭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将自己借“乾坤玉”打通经脉一事告之第二人的,但面对如亲生父亲般的平叔叔,他却又不能坦诚待之,所以,便将这两件事都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安平君。

    安平君听后,略有所思般再次点了点头,而后才缓缓地说道:“这就是了,雪岭的阴寒之气助你打能了全身经脉,云山战场的数十万将士的血气又助你突破至剑脉级,这些光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天大的机缘降临到了你的身上。但实际上……”

    “实际如何?”卫子岭和武青绫同声想问。

    安平君叹了口气说道:“实际上是将你从一个深渊拾起,又丢到另一个深渊了。”

    卫子岭好像已经听明白了安平君的话中之意,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此话怎讲?”

    安平君继续叹气说道:“你本是绝脉之体,按常理活不过二十岁,如今你机缘巧合虽说打通了全身经脉,还将修为突破至剑脉级,但却被至寒之雪岭之寒气,至阴之战场之血气侵入体内,性命到是可以保住了,然却终生要受到这两种阴寒之气的折磨了。朝堂公审那日的魔化,只是这两种阴寒之气对你造成伤害的冰山一角罢了,随着时日的增长,这种伤害折磨,会越来越严重的。到最后,甚至会让人生不如死!”

    卫子岭默然了,“也许自己的命运注定这般多舛吧!”他不禁在心中暗道一句。从这句有些无奈、伤悲,又有些自嘲的话中不难看出,卫子岭当然是心有不甘呀!

    “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武青绫在一旁突然问道。

    安平君好像正等着有人发问一般,立刻回道:“有到是有,但却……”话说到一半,却又卖起了关子。

    卫子岭本来已经认定自己今生命运多舛的事实了,又忽闻还有解决之办法,当然激动兴奋不已了。其立刻坐起身来,紧紧握住安平君的手说道:“平叔叔,只要有解决的办法,不管多苦多难,岭儿都不怕!”

    “岭儿,你别急,听平叔叔慢慢说。”安平君一边出语安慰着卫子岭一边继续说道:“其实,这个解决的方法倒不是有多苦多难,而是常人难以做到呀!”

    武青绫听父亲还在这卖关子,不禁有些急了,忙道:“爹爹,您就快些说出来吗!你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子岭哥哥不能做到呢?”

    “是呀,平叔叔,您就说出来吧!”卫子岭也催促道。

    “好吧!”安平君随之答道,“那我就告诉你们这个方法,要想将岭儿体内的阴寒两股邪气制住,唯有弃武从文,练就一身浩然正气,以浩然正气来压制那两股阴寒邪气。”

    “什么?弃武从文?”还未待卫子岭说话,武青绫就第一个不理解了。这不等于是没说吗?天下间,又有哪一个有修为的剑士愿意弃武从文?从某种意义上讲,剑士的修为甚至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不然,为何江湖上有那么多的人为争抢“乾坤玉”而舍生忘死?

    安平君没有再回答武青绫的话,只是一直盯着卫子岭看,他要看卫子岭该如何选择。

    卫子岭突然一声苦笑道:“平叔叔,如果岭儿没有猜错的话,在朝堂公审那日突然出现在大殿中的那声断喝之声,就是出自您的口中吧!”

    安平君没有否认,微微笑着说道:“我自幼饱读诗书,虽然不懂得剑士的修炼,但却早已炼就了一身浩然正气,若不是我的那声断喝,那日你虽说能够杀了卫王,杀了公子荡,但最终却会因真气耗尽而亡。我想,这一点,你应该能够明白吧!”

    “多谢平叔叔出手相救,也多谢平叔叔一番好意,但在父亲的真正死因未弄清楚之前,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弃武从文的!”卫子岭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决然之色。

    “真正死因?什么真正死因?”安平君不解地问道。

    卫子岭不相信安平君不知道父亲是因“乾坤玉”而死的事实,但却不好说破,只能将自己在江湖上寻找木英下落时的所见所闻,和心中的推断跟安平君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所以,岭儿认定,父亲真正的死因绝非表面上看,是被公子荡陷害,被卫王逼死这么简单,绝对与‘乾坤玉’脱不了干系。”

    谁知,安平君听后连想都未想就直接否认道:“不要相信江湖上的事情,再说,那兵器店的周老和雍城福园记的老板,又怎会是剑脉级的高手呢?在此之前,整个大卫国,只有你父亲一人是剑脉级高手,否则,怎会被卫王赐于‘大卫国第一高手’的称号呢?”

    “可是,这些都是岭儿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卫子岭继续争辩着。

    “那我也不信!”安平君竟在卫子岭面前少有的发起脾气来,说罢竟拂袖去了。

    卫子岭有些尴尬地看着武青绫不禁问道:“平叔叔这是怎么了?”

    武青绫吐了吐舌头,故意做了一个鬼脸说道:“谁知道,自从他从东瀛国回来之后,就是这般了,不然,怎么接连两次对我大发脾气!”

第五十六章 国葬

    安平君的突然暴走,让卫子岭在内心深处不期然对安平君产生了那么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好的感觉。

    片刻的沉默过后,卫子岭突然向武青绫问道:“平叔叔真得不懂修炼吗?”

    “当然不懂了!”武青绫对于卫子岭问出的这个“白痴”般的问题很是觉得无趣,“爹爹是文臣,在大卫国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难道这也有假不成?”

    面对武青绫的回答卫子岭不置可否,但却在心里嘀咕起来:“平叔叔不懂修炼是事实,确实不可能有假,可是他为何对修炼一事如此在行?试问,一个不懂修炼的文臣,不仅能够将《火云剑》这套剑法改为掌法,还能对自己体内的阴寒两股邪气想出压制之法?这个道理无论到哪里讲,都讲不通呀!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武青绫见卫子岭傻傻地愣在那里发呆,不禁噘着小嘴嘟囔道:“子岭哥哥!你干什么呢?怎么傻了?”

    “啊,没什么。”卫子岭的思绪被武青绫一打断,便连忙掩饰起自己心中的疑问来,“对了,绫妹,既然平叔叔不懂武技,那羊皮纸上所记载的《云水诀》中的《火云剑》和《碧水剑》,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与武青绫相处了近大半年,卫子岭还是第一次问武青绫这个问题。

    武青绫一听卫子岭问到了《云水诀》中两部剑法的来历,不禁也有些挠头了,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只听武青绫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不,要不你去问爹爹?”

    一听说得去问安平君,刚刚安平君暴走之时生气的样子又突然浮现在了卫子岭脑海中,卫子岭立刻浑身一激灵:“那还是算了吧!”

    武青绫哪里肯放过这个逗弄卫子岭的机会,立刻出语逗弄道:“怕不是你这个新女婿,怕见兵不岳丈大人吧!哈哈哈……”

    卫子岭向来是说不过武青绫了,只得连连告饶:“好妹子,你就别拿哥哥寻开心了!”

    但武青绫哪里肯依,接下屋中便传出了两人打闹的嬉笑之声,连守在屋外的仆人听到了,都握着嘴偷笑跑开了……

    半月之后,卫国为蒙冤而死的上将军卫冉举行了国葬。国葬是卫国专门为对国家立下大功或有较大贡献的朝臣死后所举行的葬礼。在卫国来讲那当然就是最高规格的葬礼了,功臣家属无不以获赐国葬而倍感荣耀。

    然在卫子岭却一丝一毫的荣耀感都没有,因为在其心里什么也比不上父亲的生命生要。他甚至很多时候都更觉得,父亲不应该为这样的国家而尽忠尽责,卫王那丑恶龌龊的行为实在不值得父亲去那样做。

    整个国葬的程序异常繁多,从灵车的制作,战马的驯化,送行军士的遴选,以及各种孝服、灵幡和所用的纸钱等等,都需要有专人负责,同时也都必须提前准备。光是准备这些东西就将近花了整整十天的时间。

    好在是卫冉的尸体,在安平君的特意安排下,一直安存在冰窖之中,倒还不至于腐化溃烂。一切都进行的特别顺利,但卫子岭欲开馆见父亲最后面的要求,却遭到了安平君的极力反对。无奈之下,卫子岭也只能含泪与盛放着父亲的棺椁作最后道别了。

    九月初九这天,随着国葬司仪的一声高喊,近万人组成的送行队伍便在战鼓的隆隆声中出发了,远远观之,恰似一条白龙徐徐游动。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千人长矛方队,士兵们人手一把一丈有余的青铜长矛,森森然的杀气让一切挡路者立刻闪开,以避其锋芒。千人方队后面是由八匹无半点杂毛的雪白色阴山战马所驾拉的超大豪华灵车,灵车上放着足有两丈长、五尺宽、七尺高的红木棺椁,卫子岭双手捧着其父卫冉的画像,站在棺椁的正前方,其母木梦茹和安平君府大小姐武青绫分别站在两旁。

    本来按卫子岭的意思是不想让武青绫来为父亲送行,然武青绫不仅坚持要来,而且竟还是以儿媳的身份来戴孝的。卫子岭见武青绫待自己如此深情厚意,不禁泪之盈盈,一句话没说便捧起父亲遗像上了灵车,然他却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定要对绫妹好,绝不能辜负绫妹的一片真情。

    在灵车的后面则是由太子建亲领的文武百官,百官无论官职大小,人人缟素。百官之后则是大卫国最为精锐的骑士护卫队,护卫队成员大多数都是在最后这次与狄族大军作战时,斩敌人首级五人以上者,可以说人人都是战功赫赫。整齐的骑士护卫队,旌旗烈烈、马蹄踏踏,其威仪、其阵势无不彰显着卫**队的最高水准,自古以来,凡被卫王赐为国葬,有如此护卫队护卫送行,这还是第一遭。

    晨时初刻,送行队伍已离开王城,准备前往由安平君亲选,卫王下诏赐给卫家的墓地。然则送行队伍刚出王城南门,便被自发前来送行的濮阳百姓拦住了去路。

    浩浩荡荡的近几万人的濮阳百姓可谓全部出动,黑压压跪倒在送行队伍前面,挡住了队伍的去路。所有送行之人都被濮阳百姓们的举动感动了,在此之前任谁也没想到,已故上将军卫冉在濮阳百姓们的心中竟有如此的地位。一时间众人无不感动流泪、唏嘘不已。

    安平君从百官队伍中快步走到送行队伍的最前面,登上旁边的一个小山包,高声对濮阳百姓喊道:“父老乡亲们,你们对上将军的一片心意,老夫代王上、代卫家、代百官,谢谢你们了,不过还请大家行个礼后就把道路让开,咱们不能误了上将军下葬的时辰呀!”

    安平君的喊声夹带着浩然正气,悠悠地传遍了整个城南平原,百姓们人人听得透彻、明白。然片刻过后,却没有一个人起身,仍是黑压压一片地跪着。

    “父老乡亲们,你们为何长跪不起呀?有什么事跟老夫讲,老夫一定代为转告王上!”安平君浩然正气之声又喊了起来。

    此时,一位看至耄耋的老者,拄着龙头拐杖,颤巍巍站起,对着安平君说道:“老朽代庶民一问,卫王为何不许百姓为上将军送葬?”

    原来,在司礼大臣向卫王上奏国葬的各项事宜之时,卫王连看都没看就一切照准了。待司礼大臣方欲迈步离开大殿内书房时,卫王又突兀问了一句:“先王国葬时,送行百姓几多?”

    司礼大臣略一回忆说道:“近千人之数!”其实司礼大臣清楚,就是这一千人还是官府强行征发的,如若不然,恐怕先王国葬连一个自发送行的百姓都不会有。原因无他,先王待民过于薄恩苛刻,民又怎会爱戴之。

    今卫王所提百姓送行之事,所担心者唯恐卫冉之国葬,送行百姓之数超过先王,那王族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卫王沉吟片刻命令道:“卫冉之国葬不允百姓送葬,违者以聚众作乱罪处之。”说完卫王便迷起朦胧睡眼昏昏睡去。其实,卫王之所以作如此想,是因其非常清楚卫冉在濮阳国人心中的地位和影响,一位忠孝、重义、爱民的上将军,带领卫**队十几年来为大卫打下了多少疆土,立下了多少不世之功。这样一位将军又怎能不受国人民众之拥护、之爱戴。

    而卫王这道王令却并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卫子岭和安平君谁都未曾多想,因这道王令恰与两人之本意不谋而合,他们亦不想因卫冉国葬一事而拢民之正常生活。

    可谁曾想到,濮阳百姓竟不惜冒“聚众作乱”之罪来为他们的上将军送行,一瞬间安平君泪眼婆娑了,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了。

    恰在此时,卫子岭飞身掠至安平君身旁,对着数万民众深深一躬,大声喊道:“老乡们的心意,子岭代父谢过了,还请大家都回去吧,父亲如果泉下有知,也定然不希望大家这样做的!”卫子岭以真气传声,虽与安平君的浩然正气之声大相径庭,但效果却差不多,整个城南平原上的黑压压百姓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然又是一刻钟过后,所有百姓还是长跪不起,卫子岭和安平君都愣证无措了。他们总不能因此事而特意回去要卫王一道王令吧!何况即使是可以这样做,凭卫子岭的性格也不屑于去求那个昏聩的卫王。

    卫冉之国葬的送行队伍就这样与数万濮阳民众僵持起来,堪堪半个时辰过去,任谁也没有办法劝说濮阳民众起身让行。大卫国的丧葬民俗,是非常讲究的,非但要按指定时辰下葬,在送葬的过程中还不许中途停留,甚至连在下死的时候都必须是一气呵成,否则会被认为是死者命太硬,那可是要克死者之后代的。

    虽说如卫子岭这般修为的剑士,根本就不会把这种民俗之事当真,但也不能与自发送葬的民众一直僵持下去呀!

第五十七章 再次魔化

    终于,太子建手捧一纸王书快步来至民众之前,其展开王书的同时,体内真气运转,随之夹杂着真气的喊声便在辽远的城南平原上回荡起来。

    “将军卫冉对卫国立下不世之功勋,特允其国葬的规格高于先王,许国人路祭送行!”

    “卫王万岁!太子万岁!”太子建话声刚落,平原上便响起了地动山摇般的呐喊声。

    而后数万民众很快便从中间让出一条能够让送行队伍通过的道路,在道路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祭品。有钱者祭以三牲、平庸者祭以糕点、贫穷者祭以自家做的饭团等等,不一而论。

    灵车所过之处无不青烟升腾、泣声盈盈。待送行大队完全穿过民众夹道之时,平原上响起了“将军一路走好!”的一遍遍呐喊声。

    卫子岭回到灵车上,一方面为父亲能受到万民地如此敬仰而感到欣慰,一方面又对卫王那肮脏的内心感到愤怒。只见其眼中倏忽闪过一片紫红色之光,紧接着又瞬间消失了。如若不是正在为父亲送葬,卫子岭很有可以立刻杀向王宫,取卫王首级。

    送行大队一直走了近两个时辰,才堪堪来到了墓地,因为除了城南平原上数以万计的民众路祭之外,还有零零散散的刚刚得到“允许民众为将军送行”王令的民众,不时的拦下送行队伍对将军进行路祭,一路行来,其数目怕是也近千人。

    待所有人都按规定队形站好,准备下葬之时,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狂风骤起,一时间整个墓地都陷入天昏地暗之中。人们不得不暂时停下所有动作,以避这天之乱相。可大约过了两刻钟,云未散、风未停,一道闪电过后,自天空中竟还传来了滚滚雷声,下一瞬间,倾盆大雨随之而至,随之一切都被淹没在了滂沱大雨之中……

    大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一刻钟便云开雾散,午后的阳光从众人头顶直射下来,空气的清新、阳光的明媚,顿时让所有人心中一扫被大雨所淋后的郁闷之情,豁然明朗起来。

    可紧接着,一个更加棘手的事情让所有人都犯起难来。

    大雨过后,墓地的道路立刻泥泞不堪起来,灵车根本无法将棺椁运送到墓穴之中,只能靠人力将其抬至其中。然泥泞的道路,人抬棺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前面已经说过,卫国向来有一个传统,葬礼之时,棺椁在被放入墓穴的这一过程,是不能有丝毫停顿的,必须一气呵成,否则将视为不祥,会给后世子孙带来厄运的。

    如果在场之人再有三个跟卫子岭同级别修为的剑士,那靠四个剑脉级中期修为的高手也勉强能够将棺椁凌空抬起,再飞身抬着棺椁将其放入到墓穴之中。然则,目下隐藏在各大势力中的剑脉级剑士虽说已经依次现身于江湖之中,但却都是欲夺卫家“乾坤玉”的敌人,在此丧葬时刻,不来寻卫子岭晦气,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企图让他们来帮忙

    正在卫子岭焦急不知所措之际,自天空中突然飞至四个身穿蓝色短衫之人,还未等卫子岭将来者容貌看清,四人便飞至红木棺椁前站好,只见每人都轻轻以手抵至棺椁侧下方,随着一声“起”字落点,异常沉重的棺椁便被四人轻轻抬了起来,并凌空而起,那轻盈洒脱之态,竟好似几人所抬之的根本没有什么重量似的。

    一时间卫子岭惊呆了,这四人得是什么修为呀!要知道这宽大的红木棺椁至少也得几千斤重,就算有四个自己这样,同是剑脉中期修为的剑士,全力之下也只能勉强将棺椁凌空抬起,完全做不到人家种轻盈洒脱之态。由此较之,那四人的修为都在卫子岭之上是肯定的了,但具体达到了什么级别却不得而知。

    待卫子岭回过神来,红木棺椁已经稳稳地被放入到了墓穴之中,四人此时正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卫子岭。

    卫子岭大步上前,深深一躬:“多谢四位高手相助,子岭感恩戴德,还望四位将高名上姓告之,容子岭报答四位援手之恩。”

    “岭南孤城寒,剑意飘渺天”一句充满禅意之语道出之后,四人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蔚蓝的天空之中。

    四人的突然消失就如同四人的突然出现时那般突兀,没有任何征兆。所有送葬之人都还以为这是上将军显灵了,是他的忠诚感动了上天,上天派仙人来帮助他的后人为其下葬来了。

    众人中,也只有卫子岭心中无比清楚,这四人当然不是什么仙人,而是修为至少在剑脉级大圆满级别的高级剑士。

    想当初,卫子岭之父卫冉,以剑脉级初期的修为,就已经稳稳地位列大卫国第一高手之位。普通之人又哪里见过剑脉级后期大圆满修为级别的剑士?

    “岭南孤城寒,剑意飘渺天。”卫子岭反复地在心里思忖这句话,但却始终无法想到哪怕一点与这句话的关联的事情。其摇了摇头疑惑地问向安平君道:“平叔叔,你知道这四人的来路吗?什么岭南?什么飘渺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卫子岭得到的答案却也是一脸疑惑地摇头。看来,要弄清此四位剑脉级后期大圆满修为剑士的来路,只得从长计议了。

    接下来,就是葬礼的最后一步掩土成莹。在安平君这位当朝封君丞相的亲自安排下,近一丈高的坟墓很快便拔地而起,坟墓前一块九尺高五尺宽的石碑上刻着“大卫上将军卫冉之墓”几个大字。紧接着司礼官宣读了由安平君亲自执笔所书的长长的祭文,众人又在司礼官的指挥下,对着将军之墓行了三跪九叩之礼,至此国葬才算完成。

    接下来众人都相继脱去麻衣孝服,整理好衣冠先行回城了。墓地中只剩下了卫子岭久久地跪在墓碑之前。

    “爹岭儿终于为你报仇雪耻了!”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在墓地周围响了起来。

    直到此刻深埋在卫子岭心里近一年之久的闷恨才终于发泄出来,其对着天空一声声地大吼着,声音无数次的回荡在空旷辽远的墓地周围而久久不止……

    偷偷躲在一旁的武青绫看着卫子岭恣意的放纵着自己,并没有去阻止他。因为她知道,卫子岭心中已经压抑得太久太久了,只有让其痛快淋漓地发泄出来,他才会宽恕自己、他才会释然,才会继续勇敢地向着未来走下去。

    突然间,卫子岭一反常态地仰天长啸,啸声回荡间,其腰间赤色古剑已然出鞘,随着一声龙吟般的剑鸣过后,赤色古剑瞬间化为一条游龙,在卫冉的墓前飞腾而起……

    此时此刻,所有送葬之人都早已离开墓地。墓地中除了卫子岭,只有躲在一旁偷偷观看的武青绫。武青绫虽说也是一位即将要突破至剑脉级的剑士,但毕竟只是一个女儿家,又是身处墓地之中,面对发生在卫子岭身上的突然变故,哪还会理性的分析变故的原因,早已是惊恐万分、心慌不已了。因为,大卫国的民间可是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是冤死之人的灵魂是可以附到活人身身体之上,从而借活人的身体,来为自己申冤复仇。在武青绫看来,发生在卫子岭身上的突然变故,定然是卫冉的灵魂附在了卫子岭的身上,要借儿子的身体去复仇。

    “卫伯伯,你到底还有什么冤情告诉绫儿就行,绫儿一定转达给子岭哥哥,你赶快停下,不要吓绫儿了好吗?”武青绫孩子般说道。

    面对武青绫的求情,卫子岭一点反应也没有,仍旧是挥舞着手中的赤色古剑,游龙一般上下穿梭飞腾……

    武青绫自然又是一顿祈祷告饶,但卫子岭仍旧是我行我素,对武青绫的话浑然不觉。

    不经意间,武青绫突然发现了卫子岭那已经被血色火海所添满的双眼,才突然顿悟,原来他的子岭哥哥不是被卫伯伯附体了,而是再次魔化了。说得简单点,就是卫子岭因伤心过度,体内的阴寒两股邪气再次乘虚而入,控制了卫子岭的身体。而且这一次魔化,比朝堂公审那日,可是要严重了不知多少倍。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阻止子岭哥哥继续发疯下去,不然的话,他会脱力而死的!”武青绫在心中暗道一句,但却于仓促间想不出任何办法。她自己从小最不爱读书了,身上自然也就没有如其父安平君那般的浩然正气了。回去找安平君来,当然更是来不及了,墓地与濮阳王城怎么着也有几十里的路程,安平君一个文臣,既没有修为,又不能骑马,待其坐马车来此,卫子岭早就脱力而亡了。

    “算了,只能拼了!”武青绫像在心里发誓一般暗道一句,而后抽出腰间那把既短又窄的女式短剑,娇叱一声,拼尽全力向卫子岭一剑横扫过去。她知道,以她现在的修为,就算是拼尽全力,也不可能伤到已经是剑脉级中期修为的卫了岭,她这一剑,只是想打断卫子岭的魔化状态,让其恢复神智而已。

    但是,她没有成功,她的手中短剑,甚至都未能送至卫子岭五尺近身之处,就被一股不知明的力量反弹回来。武青绫立刻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瞬间飞回,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出之际,已经昏迷过去……

第五十八章 温柔乡丧志

    对于武青绫的倒地昏迷,卫子岭仍旧是视而不见,依然是如入了魔道一般,疯狂地挥舞着古剑,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如果不出意外,卫子岭如此的状态,多说再坚持两刻钟的时间,就会因脱力而丢掉性命。

    果不其然,两刻钟过后,随着一声惊天巨响传过,卫子岭停止了自己疯狂这举,倒地昏厥了。至于到底是不是因脱力而亡,就不得而知了。

    转瞬夕阳衔山,安平君见卫子岭和武青绫两人仍未回府,便派府中门客前来找寻。至此,才发现了双双昏倒在墓地之中的两人。接下来两人被门客救回府中自不必说。

    安平君得知消息之后,立刻赶至武青绫床前查看,说来奇怪,这位大卫国的封君丞相,虽然自己不懂修炼,但却对修炼之事颇为精熟。一番切脉探查之后,立刻便道出武青绫昏迷的原因。

    “来呀!小姐只是气血迟滞导致的暂时昏迷,两个时辰后自然会醒来,你们要好生照料小姐,她醒来后,立刻告之于我!”安平君对仆人吩咐一番后,又前往卫子岭的房间,去查看卫子岭的伤势。

    一番探查之后,安平君的脸上时而现出凝重之色,时而现出疑惑之色,竟是什么都没有说,就匆匆离开了。弄得侍候卫子岭的仆人,都不知所措了。

    两个时辰过后,武青绫果然如期醒来。安平君再次赶来探视,并向其询问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武青绫便一五一十的将卫子岭再次魔化之事道了出来。

    “不对呀!”安平君听后摇着头说道,“如你所说,岭儿此刻应当是脱力而亡才对,为何还有呼吸,而且……”

    “爹爹!”不待安平君把话说完,武青绫就噘起小嘴生气道,“难不成您还盼着子岭哥哥脱力而亡呀!”

    安平君一听女儿之言,顿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这丫头,只知道胡说,爹爹又怎会盼着岭儿身亡呢?”

    “那你还如此说?”武青绫不依不饶。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安平君呵呵笑着连连服软认输。

    对父亲如此的表现,武青绫很是满意,莞尔一笑后,才又问道:“那子岭哥哥的伤势无大碍吧?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安平君却是一脸凝重地说道:“不好说,不好说呀!岭儿能够在魔化的状态下保住性命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至于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醒来后有无大碍,这些都不好说呀!”

    “那怎么办?”武青绫急了。

    安平继续摇头:“无任何办法,只能靠其自己了。”说罢继续摇着头离开了。

    武青绫见父亲连连摇头,顿时慌了,说什么都要即刻起身去看望卫子岭,急火攻心之下,竟又再次昏迷过去。

    整整七日过去了,卫子岭仍旧昏迷不醒。武青绫自昏迷中醒来后,便一直陪在卫子岭的身边,整个人都已经消瘦了一圈。好在是听其父亲说,他的子岭哥哥虽然还未有醒转迹象,但呼吸已经均匀有力,性命已无大碍了,她这才是稍稍安心了一些。

    “子岭哥哥,这次你醒来后,能不能答应我,听父亲的话,不要再继续修炼下去了。为了你自己的性命,也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武青绫又开始了自言自语起来。这七日来,武青绫已经不知将这几句话重复了多少次。她曾无数次的幻想,如果她的子岭哥哥醒来后恰巧听到自己所说的话,又被自己的真情所打动,从而真得答应了自己,那该多好?

    “子岭哥哥,你知道吗?若不是你此刻正在昏迷当中,刚才的那番话,我是说什么也说不出口的。”武青绫继续自语道,“因为我知道,你始终不相信萧荡就是害死卫伯伯的真正元凶,以卫伯伯的修为,他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会甘愿服刑呢?那么是谁逼的他走投无路的呢?不用你说,我也能想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你还要去调查木英和‘乾坤玉’的下落,你还要查出卫伯伯遇害的真相,你还要……总之,你要做得事情还有很多,在这种时候,我又怎么能够劝你弃武从文,去练那什么‘浩然正气’呢?”

    “可是,子岭哥哥,我却真得希望你能听父亲的话。”武青绫的双眼中已经含满了泪水,“子岭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弃武从文,去练‘浩然正气’的,却还在心中希望你这样做……”

    “绫妹,不要哭……”突然,一个非常微弱的声音响起,同时,武青绫紧握卫子岭的双手也突然感觉到了轻微地一动。

    “子岭哥哥,你醒了!”武青绫惊喜般问道的同时,紧紧地握住卫子岭手,双眼更是盯在卫子岭脸上,不肯离开半分了。

    艰难地**两声过后,卫子岭终于慢慢地争开了双眼,干涩的嘴唇抽动间,又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了几个字:“绫妹,我答应你,不再修炼,弃武从文,习练‘浩然正气’。”

    “怎么,子岭哥哥,你真得听到了我刚刚说的话,而且,真得答应我了吗?”武青绫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来得太突然了。

    卫子岭实在是再没有力气回答武青绫了,只是闭着双目,很是吃力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子岭哥哥,你对我真好!”武青绫的脸已经红成了熟苹果。

    日子一天天过去,卫子岭的伤也一天天好起来。说来奇怪,卫子岭体内的气魂好像知道主人要弃武从文,去修习安平君所说的“浩然正气”一般,在此次主人受伤后,竟真得没有主动帮助卫子岭调息疗伤。甚至,那气魂就如同从未从卫子岭丹田气海中出现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无论卫子岭何时内视,所见者,都是一蓝一红两团气旋在慢吞吞地游荡,如同无主之物一般,哪里还有气魂的踪迹?

    这若是放在以前,卫子岭肯定会为此事大大的着急一番的。可是,如今他既然已经答应了武青绫弃武从文,修习“浩然正气”,就绝不会再想任何修炼之事,气魂的有无,自然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其实,卫子岭之所以答应武青绫,也不光全是因武青绫的真情打动了他。还因为,这一次的魔化,也确实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他这次能从走火入魔的状态下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他实在是不敢想,若是再有下次,自己岂还有命?如果自己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查明父亲遇害的真相,为父报仇?

    因而,与其说是他被武青绫的真情感动,莫不如说他是被这一次魔化所造成的后果所吓倒。

    “子岭哥哥,今该背哪首诗了?”半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武青绫今天一改往日一身绿裙的装束,而是换上了一身红色的紧身短装,凹凸有致间,更显其愈加成熟的女人味了。

    卫子岭的双眼紧紧盯着武青绫,不禁有些痴了,在心中暗暗感慨:“自己这是修了几辈子才修来的福份,竟然能够娶到如此别致可人的一位妻子!”

    “子岭哥哥!”武青绫突然发现了卫子岭那有些**的眼神,立刻转身扭脸,不自觉地撒起娇来,尽显女儿之娇柔之美。

    “好妹子!”榆木疙瘩竟然突然开窍了,一把将武青绫抱在怀中,双唇不受控制般向武青绫的脖颈凑了过去。

    武青绫已经本能的闭上了双眼,呼吸也开始有些急促起来……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卫子岭竟在下一瞬间猛然推开怀中的武青绫,并狠狠地在息脸上甩了几个响亮的巴掌。一边打还一边说道:“卫子岭,你怎会如此无耻?如此下流?”

    武青绫见卫子岭的古怪之举,真是又好气,好好笑,直在心中骂其“愚蠢至极”!

    不过,卫子岭毕竟不是刚刚从紫阳山下山时的那个青涩、稚嫩,懵懂、无知的十八岁少年了,一年多的磨砺使他这个即将要加冠的少年,无论是从生理,还是从心理上都无比接近成人了。

    因而,卫子岭在与武青绫相处的日子中,已经是越来越胆大了,若不是受其从小所受传统礼教之约束,怕是已经对武青绫做出了逾越之举。

    古人云:“居安不思危,温柔乡丧志。”卫子岭每日与武青绫腻在一起,竟还真得将父亲之仇抛到九霄云外了。而对于卫子岭的这种变化,安平君和武青绫自然是乐意之极。

    倏忽已近年关,安平君正式下贴知会众朝臣,要在年后,亲自主持爱女与好友遗孤的订亲之礼,届时请所有朝臣共来欢庆。

    此消息一经传开,整个濮阳再一次沸腾起来。国人们甚至忘记了庆祝年关,而纷纷期盼起卫子岭与武青绫这一对神仙眷侣、天作之合的订亲大礼来。

    同时,卫子岭自从开始弃武从文,随着吟诵古诗词数量的增多,还真得修习了那么一点“浩然正气”,整个人看上去都好像跟原来不一样了。

第五十九章 再遇木英

    一年一度的春节终于在大卫国如期而至,整个大卫国都立刻被祥和、喜庆的气氛所包围。尤其是濮阳王城,因今年有云山大败关外狄族和为已故上将军卫冉昭雪正名两件大事发生,国人们在欢度春节时,更是比往年多了不知几多的热闹场面。

    如此良辰佳节,武青绫这个疯丫头又怎会消停?她几乎每天都要拉着卫子岭穿梭于濮阳王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卫子岭正愁整日枯燥地背诵诗词无聊没劲,当然也对武青绫的疯狂之举倍加欢迎了。

    起初之时,卫子岭还担心安平君会不会因自己整日游玩,以致荒废学业而申斥自己。谁知,几天下来之后,安平君根本就对卫子岭的举动不闻不问。于是,卫子岭便更加放肆起来。

    然则,依大卫国的民俗,每年的春节只许国人百工们歇业庆祝半个月,只要过了正月十五,这种庆贺的活动就会相继终止。

    意犹未尽的武青绫很是不情愿地噘着嘴对安平君提起了建议:“爹爹,我说您这位大卫的开府丞相,能不能下一道令,将国人们庆贺新春的活动再推迟关个月呀!”

    安平君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听后故作严肃之状道:“你以为这民俗政令是小孩子过家家,说改就能改的吗?”

    “可是您不是大卫国的开府丞相吗?丞相总览大卫国一切民事,这事,还不是您一句话?”武青绫竟还认真地辩解起来。

    “胡闹!越来越孩子气了,看来还真得赶快把你稼出去,看你做了人家的媳妇,还敢整日胡闹吧!”安平君虽然仍旧一脸的严肃之状,但说话的口气却是尽露慈爱之心。

    武青绫一听父亲之言,顿时没有脾气,嘟囔一句“爹爹讨厌”后,立刻红着脸转身跑开了。

    很快,安平君又找到了卫子岭,说出了要在半个月后的二月初二那天,为其二人举办订亲之礼的打算来。

    卫子岭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跪地磕头行礼,谢过了安平君。

    安平君将卫子岭扶起之后,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岭儿呀,订亲之礼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你的父亲已经不在,母亲又不见任何人,就由平叔叔来代替你的父母,你看可好?”

    安平君的一席话,让早已将父母之事抛之九霄云外的卫子岭心中不禁一颤,对父母不孝的悔悟之心油然生出,一时间心中满是自责之意,竟忘了回答安平君的问话。

    “怎么,难道岭儿觉得平叔叔不能代替你的父母吗?”安平君见卫子岭目光呆滞般出神,看不出心中作何之想,才又出言相问。

    “啊,不是的,平叔叔,您与父亲不仅是至交好友,又待母亲、代岭儿如亲人一般,在岭儿心中早已将您当成了父亲般看待,岭儿的订亲大礼,舍您还会有谁?”卫子岭立刻回过神来,无比诚恳地回道。

    安平君听到卫子岭的回答一脸的严肃终于退去,慈爱之笑意重新挂满双颊。

    “只是……”卫子岭想要说什么,似乎又不好意思开口。

    安平君精于事故,又岂会看不出,淡淡一笑说道:“岭儿,你既以在心中将平叔叔当成父亲,又有什么话,不能对平叔叔讲呢?”

    看着安平君鼓励的眼神,卫子岭的心中再一次涌出一股暖流,随之其接着说道:“平叔叔,我想在与绫妹订亲之前,先回雍城祭祖。”

    一听卫子岭之言,安平君脸上的笑意立刻收敛,但却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卫子岭还以为安平君不同意自己回雍城祭祖,立刻又解释道:“父亲在时,每年都要回雍城祭祖,岭儿不孝,在年关之时,竟忘记了祭祖这一大事,父亲在九泉之下得知,又岂能安息。如今,岭儿又要订亲了,更是要将此事告之于卫家的列祖列宗,这也是为人子弟应尽的最基本孝道不是?”

    安平君脸上再次挂满笑意对卫子岭说道:“岭儿大孝之子,平叔叔又怎么会阻止你的重孝之举呢?”

    “多谢平叔叔!”卫子岭再次躬身施礼。

    安平君双手立刻将卫子岭扶起道:“今后,你我之间可不许如此客气。还有,此去雍城就让绫儿陪你吧,路上一定要小心行事,完事之后,要立刻回来!”

    卫子岭当即重重点头应允。

    翌日清晨,卫子岭与武青绫两人与安平君告别之后,便双双策马扬鞭,绝尘而去了。这两匹马都是安平君从邦外之国进献的贡品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一等一的骏马,一匹全身乌黑、一匹全身雪白,两匹马都无一点杂色。四蹄奔腾之间,两边景物便飞快地向后退去,其速度绝对能跟一位剑脉级的高手相媲美,说其日行千里,一点也不为过。

    两人纵马急驰一段路程后,便勒住马缰,缓辔慢行起来。当然,并不是两人不急,而是距雍城百里之遥的一个山野之中,此时正开满了漫山遍野不知名的野花,远远看去,真正的红得像火、粉得像霞、白得像雪……

    青春热恋中的少男少女,怎能受得了如此美景之诱惑?换作是谁也会勒马驻足,将美景肆意欣赏个够。

    “子岭哥哥,快来,看这朵小黄花,又漂亮、又可爱!”武青绫大声呼喊着一直紧随其后的卫子岭。卫子岭便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过去,凑到近前还不望大加赞叹一句:“真漂亮、果然很可爱!”其实他一点也没看出这花有什么特别的。

    两人就在这路旁山野之中尽情地玩耍着,倏忽几个时辰过去,已然夕阳西下,临近黄昏。山野之中五颜六色地野花在西阳余晖地映射下,更显其娇艳、绚烂。

    在一片粉红的花丛中,卫子岭和武青绫双双紧挨着躺在花丛中,仰望着已经缀上点点星光的天空,无限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子岭哥哥,你说将来我们会有孩子吗?”武青绫红着脸傻傻地问道。

    “当然!”卫子岭随意思附和道。

    “那你是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武青绫的脸更红了,然卫子岭却并没有丝毫察觉。

    “都喜欢,都要!”卫子岭又是一声附和。

    “讨厌,谁要给你生那么多孩子呀,只能选一个,到底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武青绫虽故作生气之态,然脸上那羞答答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突然卫子岭翻身将武青绫压住,并用手将其嘴紧紧地握住了。武青绫刚欲反抗,却又满脸羞红地慢慢闭上了双眼,其意只要是个男人都应当能看懂。然许久之后,卫子岭都没有任何表示,依然是这样压着武青绫。

    武青绫心里不禁又气又高兴,所气者,卫子岭这个大笨蛋,人家都这样了,他还像榆林疙瘩般呆滞;所高兴者,看来子岭哥哥不是轻薄之人,其定是要等到洞房之夜才肯……

    突然,武青绫从未完全紧闭的双眼夹缝中朦胧看见,卫子岭根本就没正眼看自己。其侧耳凝听片刻,突然睁大双眼死死地盯着被山野之花所环绕的官道上。

    武青绫的双颊唰地一下一红到底,“自己还在那胡思乱想呢!人家却根本就不是有意要压到自己身上,而是突然发现异常,怕自己暴露形迹,才临机压在自己身上的,要不子岭哥哥捂自己的嘴做什么?”武青绫越想越羞,此刻恨不能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藏起来,真是没脸见人。

    卫子岭也感觉到了武青绫的情绪波动,唯恐其发出声来,赶紧低头朝其做了一个禁声地动作。武青绫这才感觉到事情可能很严重,羞涩地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也开始点点头,透过野花向中央官道望去。

    此刻看去,一个身穿麻布长袍的老者正被四五个黑衣蒙面人追杀,老者已然身受重伤,一边与后面的黑衣人交手,一边借机向后逃跑,其所逃走的方向,正是与卫子岭和武青绫一样,雍城。

    武青绫下意识地对卫子岭悄声问了句:“子岭哥哥,什么人呀?”其实她也就是随意一问,到是没想过卫子岭真得能回答她。毕竟将近十丈的距离,正常情况下这么远的距离,能看出是几个人来已经说明其修为不低了,至于还能分辨出人的容貌来,那得什么样的修为呀!

    可是令武青绫感到惊讶地是,卫子岭真得看出了逃跑之人的身份。只听卫子岭同样悄声答道:“木英!”

    武青绫听后突然下意识地捂起了自己的嘴,木英,将军府的家老,一个神秘组织的卧底,在卫子岭率大军与狄族大军交战之时,曾趁子岭哥哥重伤之际,强行偷走了“乾坤玉”。而且还于前阵子故意现身,将没有“乾坤玉”的油布包抛出,成功的移祸给了卫子岭,而后又在江湖上彻底消失。此刻,其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正在武青绫还在苦苦思索之际,卫子岭丢下一句:“别出来!”便一个纵跃朝官道上飞身而去。

    武青绫不知卫子岭想要做什么,但既然他让自己“别出来”,肯定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反正以子岭哥哥的修为自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且看看再做决定”,武青绫在心里如此想道。

    不过武青绫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还是担心卫子岭的安危,其不自觉得也悄悄地向前走了几丈,此刻距中央官道的距离,不仅能看清人的容貌,而且还能清楚地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了。

第六十章 出手相助

    武青绫潜伏下来继续看去,此时木英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其周身少数也有数十个伤口在往外渗血,急促地呼吸,令起胸口起伏不定,穷途末路之相显显露无疑。

    然则,紧接着又有一个黑衣蒙面人长剑抖动之际,在木英身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若不是黑衣蒙面人有意不伤其性命,木英恐怕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说!乾坤玉被你藏在哪了?”为首的黑衣蒙面人怒声问道。看来他此刻已经非常生气了,定是不止一次的问过这个问题了,当然,其肯定没有得到满意地回答。

    “咳!咳……”木英一连猛咳了好几声才大口喘着气说道:“我,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不早在几个月前就被卫子岭又夺了回去了吗?”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骗人的鬼话吗?嗯?实话告诉你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将包裹‘乾坤玉’的油布包拿出来的,你如此做的目的当然就是为了移祸给卫子岭,从而将自己从此事中剥离出来。”为首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你是葛霸天?”木英见黑衣人能够说出自己移祸卫子岭一事,立刻便想到了他的真实身份。因为,那日在场者,除了他与卫子岭,就只有葛霸天了。不是他,还能有谁?

    而此时躲在一旁的卫子岭也不禁心中一惊,暗暗思忖道:“怪不得当日与葛霸天一战后,便再未发现他的踪迹,原来他竟一直隐在暗处,追查着木英的下落。看来自己今日能够撞到两人,还真是幸运至极呀!”

    就在卫子岭暗暗思忖间,葛霸天又开口了,“你还不算笨,说!‘乾坤玉’到底被你藏在哪儿了?”葛霸天本就是剑脉级后期的修为,此刻发起怒来,其冰冷的声音让人听之更加令人不寒而栗了。

    木英本就只是剑脉级初期的修为,再加上,他在云山战场中夺走卫子岭身上的“乾坤玉”时,已经失去了一支左手,现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葛霸天的对手。更何况,葛霸天一方还有几个帮手。

    木英本就是领生怕死之辈,不然,当年他也不会甘愿听从那位神秘黑衣人的命令,以堂堂剑脉级的修为卧底在卫冉的身边,去给卫冉做仆人了。因而,在得知追杀自己之人就是葛霸天后,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了:“‘乾坤玉’被一个剑士高手夺走了。”

    “哈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不在?一个剑脉级的高手,却说被另外一个高手夺走手上的东西,果真如你所说,是不是随便来个人就是剑脉级高手呀?”为首黑衣人冷冷地说道。其实,葛霸天这样说是有争身体会的,他与卫子岭的一战,就是这般。葛霸天是剑脉级后期的修为,而卫子岭那时才剑脉级初期修为,他自己非但未能生了卫子岭,还被人家打成重伤,若不是其学过一门忍术,当时,又怎么可能逃得了性命。换句话说,同是剑脉级修为的人,除了卫子岭这个变态的资质之外,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虽然剑脉级后期修为能够胜了剑脉级初期的剑士,但若是剑脉级初期剑士不想与你交手,只一味的逃跑,那么后者也是很难追上前者的。不然,早在卫子岭出现之前,葛霸天就已经追上木英了。

    “我说的确实是实情,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再说不出别得什么来!”木英沮丧之极。试想一下,一个怕死之人就要保不住命了,又岂能不沮丧?

    “好吧,放着那么多的生路你不走,非得选择一条必死之路,那我就成全你吧!”说罢右手用力按住腰间长剑的剑柄,已然准备动手。

    “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乾坤玉真得不在我身上!”面对即将动手的葛霸天,木英为了活命,再一次为自己辩解道。

    “够了,既然不愿说‘乾坤玉’的下落,那便说再多也是无用!”葛霸天话音一落,那把长剑骤然青光闪烁,一声龙吟似的嗡鸣声响彻在辽阔的原野之上。

    剑脉级后期修为的剑士高手,果然不同凡响,看来这葛霸天自上次被卫子岭打伤后,也是因祸得福,其修为又精尽了不少。

    下一瞬间,闪耀着青光的长剑已然斩向木英右臂,木英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活命的希望,但还是奋力起身,举起手中之剑,对着葛霸天迎了上去。

    便在这时,卫子岭倏地一下自野花丛中飞身而起,一式“火燕追云”展开,其身影如鬼魅般于瞬间便飘至两人身前,紧接着闪耀着紫红色光芒的古剑便递了上去,堪堪将斩向木英右臂的一剑挡了回去。

    转身卸掉被挡回长剑所带之力,黑衣蒙面人不禁在心里大骇:看来是来者不善呀,能将剑脉级修为的剑士近七成功力的一剑,如此轻松得就给挡了回来,这人恐怕不止剑脉级初期修为。

    “什么人,敢坏我的好事?”为首黑衣蒙面人冷冷问道。原来,卫子岭动手之际,一直未以正面面对葛霸天,因此,葛霸天还不知道来者是卫子岭。

    “卫子岭!”卫子岭一字一顿说道。而后,慢慢转过身来,犀利的目光骤然射向葛霸天。

    “啊!怎么会是你,你怎会出现在这里?”葛霸天先是心中一惊,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初,并接着冷冷说道:“也好,我正要找你,既然你自己出现了,也省得我到处寻你了!”葛霸天败在卫子岭剑下之事,一直被他当作的奇耻大辱。他伤复之后,心中所想之事除了继续查找“乾坤玉”的下落,就是再找卫子岭一战,以报上一次战败之仇。因为他实在是无法相信,卫子岭以区区剑脉级初期的修为,竟然能将他这位剑脉级后期高手败于剑下。

    “哦?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卫子岭虽然对葛霸天的话感到意外,但却并无所惧。

    “好!不愧是卫冉之子”其话音还未落,一剑便朝卫子岭刺了过来。虽然看似是轻描淡写的一剑,但长剑所过之处,与空气摩擦之声噼啪作响,而且近一丈的距离,眨眼便至,此剑的速度也绝非庸俗。

    然此时的卫子岭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又怎么会将这样的一剑放在眼里呢?只见其赤红色的古剑剑身九条剑脉瞬间放出紫红色光芒,古剑以极快地速度在周身旋转起来,如一个陀螺般将黑衣人刺过来的那一剑轻松挡了过去。

    而葛霸天那一剑只是试探性的一剑,并不是真正的杀招,待其被卫子岭一剑挡过之后,突然嗡鸣之声大作,长剑如一条灵性十足的长青蛇般倏忽转身,朝着仍在旋转之中的卫子岭猛扑过来。那气势犹如蛟龙戏水,势不可挡。

    看来葛霸天不仅仅是要报战败之仇,还欲趁其不备而突下杀手。因其在刚刚被卫子岭挡回的那一剑中,就已经感受到了对方对自己的威胁,他不想让卫子岭耽误自己的正事,欲给其来个速战速决。

    然他似乎把卫子岭想得未免太过于平庸了,他这全力一招,虽然出其不意,但对现在的卫子岭而言却还远远不够看。只见其一式“火龙腾云”瞬间使出,依然旋转中的卫子岭腾空而起。

    葛霸天的剑法于招式变幻之间着实快得惊人,一招未果,另一招又至,其紧随卫子岭的身形也升腾而起,同时,青色长蛇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卫子岭的下半身就吞了上去。

    卫子岭面对如此快捷的招式,不禁眉头微皱。因为如果换作一位普通的剑脉级剑士,还真不好躲过这威猛如斯的一招。

    下一瞬间,青色长蛇已经将卫子岭下半个身子吞掉,黑衣人眼中已经闪过些许的得意之色,心中已经认定这一招下去即使卫子岭不死,也定会被击成重伤。

    在十丈之外一直偷偷观看的武青绫也突然紧张起来,已跃跃起身准备施救,虽然其还未突破至剑脉级的修为,在两位脉剑级高手的交手中还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然则武青绫却忘了,卫子岭在仅是剑脉级初期之时,就能将葛霸天败于剑下,何况现在已经是剑脉中期的修为了,他又怎么轻易落败呢?

    果然,被青色长蛇吞没的卫子岭渐渐化为一道残影,消失不见了。葛霸天大惊,虽然他已经不是初次领教卫子岭的这式“火云变幻”了,但却已经隐隐地感觉到,卫子岭已经是剑脉级中期修为的事实。此子修为进级如此之快,这不得不让其凝重起来。

    与葛霸天恰恰相反,紧张无比的武青绫却终于放松下来,其一边下意识地拍着自己的头一边在心里想到:“对呀!子岭哥哥那式‘火云变幻’可是有着出神入化的效果呀!我怎么忘了呢?”

    因为,武青绫虽然还未将《火云剑》全部练会,但对卫子岭所施展的每一个招式,还是能够清楚的分辨出来的。

第六十一章 线索断

    其实这一次卫子岭并不是在葛霸天地逼迫之下才使出“火云变幻”这一式的,而是其有意为之。因为,以前卫子岭与人交手之时,每次都是仓促间才施展这式“火云变幻”,在当时看来是威力不俗,后来一经回忆,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来。虽然卫子岭也在闲暇之际试着再次施展几次,然没有临敌之际的紧迫之感,最终都无法悟出其中的关键所在。这次他难得又遇上修为级别略比自己高一些的剑士,交手之际便不自觉得想再次揣摩“火云变幻”一式的精要之处,就顺势施展出来,果然卫子岭终于悟到了这一式的真正作用----“火云变幻”并不是简单地迷惑敌人而已,其更厉害之处在于,残影迷惑敌人的同时真身绕其背后偷袭敌人,或者在以一敌众之时,抽身去攻击其他人。

    当然,葛霸天也不是第一次见卫子岭施展这一式“火云变幻”,当其发现自己长剑穿透之人,只是对方的一道残影时,并没有感到惊讶,让其感到惊讶的是,自己那四个同伴却已然倒在了对方的快剑之下。卫子岭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四个修为都是气脉级的剑士一一刺倒,也只有施展“火燕追云”这一式才能够做到。原来《火云掌》七式中每一式都不是只能单纯地进攻、轻身、或防守,而是每一式中进攻、身法、防守、变幻等都兼而有之。比如,“火燕追云”一式,施展之时既可作为轻身功法去赶路、去追敌,亦可在对敌时以极快地速度去攻击敌人;还有卫子岭刚刚施展的“火云变幻”一式,既可以作为单一地迷惑敌人的招式,又可以在迷惑敌人的同时对敌人进行攻击等等,不一而论。

    看着自己的同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了对方的快剑之下,他这个首领顿时怒火中烧,大吼一声,长剑卷起一片青色剑光又朝卫子岭猛然扑了过去。

    瞬间两人便又如两团火光般交织在一起,这次两人交手的时间,比上一次交手时间要长得多。当然不是说这次交手比那次激烈,而是上一次交手卫子岭恨不能立刻将其击败,抑或为抢得“乾坤玉”,即使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这次却不同,此次卫子岭对于击败葛霸天已经胜券在握,他不仅不急于打败对方,还要慢慢地与其过招、拆招。

    在一旁观看的武青绫也从刚开始地紧张慢慢地变为放松,再变为此刻地兴趣盎然,因为两人交手的过程,也恰恰是其学习的过程。要知道《火云掌》可是她先开始修习的,到现在不仅七式还未学全,而且施展每一式对敌之时所发挥的威力,连卫子岭的五成都不到。因而有这么好的机会学习领会,她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而木英则是越看越心惊,卫子岭自幼体弱多病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五岁之时被发现其天生绝脉之体,如若没有天大的机缘,卫子岭怎么可能成为一名剑士,又怎么可能于一年不到的时间竟然突破至剑脉级。而且更可怕的是其竟然锻造出了九条剑脉,在大卫国可是近百年都没有出现过锻造出九条剑脉的极品资质了,就连他自己凭借七条剑脉的资质,在当时也是人中蛟龙了。

    然再观其武技的威力,就更是让人不敢相信了。这是什么武技,以自己几十年的阅历,竟然都没能看出任何端倪。而且这剑法也太厉害了,如果不是其有意收敛锋芒,恐怕已经达到剑脉后期修为的葛霸天早就败在了卫子岭的剑下。

    将近半个时辰过后,卫子岭额头已经微微渗出些许汗珠,这次交手对于他而言,真是太畅快了,不仅将《火云掌》所有的招式都反复运用数次,而且还将每一式中所蕴含地精妙之处也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刚开始的时候葛霸天还应对有余,可仅两刻钟过后其便仅剩招架之功,面无还手之力了。及至最后,已经完全是乱了章法,只能胡乱地左挡右闪了。

    此刻葛霸天堪堪狼狈地躲过卫子岭的一式天火焚云,全身的衣衫大部分已经被火焚毁,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还不断地往外渗着鲜血,其可怜的模样与之前的不可一世,真是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我只一个要求,放过木英,我便留你性命!”卫子岭面无表情,对着葛霸天冷冷地说道。

    “卫子岭,咳!我是胜不了你,但你想独吞‘乾坤玉’,怕是你还没这个本事吧!”从葛霸天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背后应当有一个拥有很大实力的势力。

    “有没有本事,至少你是看不到的了!”卫子岭对葛霸天的话很是感到气愤,已经准备对其痛下杀手了。因为,自从其离开紫阳山后,就一直在危机压迫中生存,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借背后势力威胁自己了。

    葛霸天突然怒目圆睁大吼一声,全身的真气疯狂地涌入青色长剑之内,长剑嗡鸣之声大作,剑身已经达到了承受真气的极限,几欲断裂般的啪啪作响。突然,其飞身而起,长剑在前,人随剑至,异常迅猛地朝卫子岭攻了过来。看来葛霸天也已经感受到了卫子岭的杀气,准备拼死一战了。

    卫子岭冷笑一声,双眼中紫红色火光片片闪过,赤红色的古剑瞬间光芒大作,一式《火云掌》威力最大的“火烧残云”使将出来。霎时间,紫红色的火焰将周围十丈之内的所有事务全部吞没,黑衣人还未近其身便已经被紫红色的火焰烤成黑炭,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已然断气。

    然紫红色的火焰却没有熄灭,依旧恣意破坏着周围的事物。

    武青绫虽然身在十丈之外,但也无法忍受紫红色火焰地强大破坏力,其飞身后退的同时大喊道:“子岭哥哥,木英还在一旁!”

    卫子岭听到武青绫的喊声,瞬间清醒过来,一个闪身更抄起木英也朝着武青绫的方向飞掠而来。

    待卫子岭将木英扔到野花丛中之时,木英已经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卫子岭不禁有些后悔地说道:“看来真不该对葛霸天动怒,险些又被体内的邪气控制住身体,还好绫妹及时提醒了我。”其说完还不忘向武青绫投去感恩的目光。

    “先别后悔了,快些看看木英还有救没救!”武青绫看着全身乌黑、大口吐血的木英说道。

    卫子岭立刻蹲下身去查看木英的伤势,随之其对武青绫无奈地摇了摇头,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木英显然是没救了。

    就在两人有些失望之时,木英却强撑着身子开口说话了:“少、少将军,老朽对不起你,老朽有一个秘密要,咳……”可谁知话刚说到一半就接连咳嗽起来。

    卫子岭上前一步,将木英轻轻抱起,其手掌贴至木英胸前,随之一股夹杂着浓浓血腥之气的真气缓缓地输入到了木英体内。木英顿时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而后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其实如果卫子岭不是知道木英已经无药可救,他是不敢将自己体内那由血气所化之真气随便输入别人体内救人的,那夹带着邪气的血气所化真气,如果随意输入别人体内,那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了。也只有对于木英这个将死之人,卫子岭才无所顾忌地向其体内输入了这种真气,虽然亦然会对木英身体造成巨大伤害,但也能帮其短暂地控制住所受之重伤。

    卫子岭见木英已经平复下来,轻声问道:“木伯伯,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再怪你了,你要告诉我什么?”

    木英没想到卫子岭仍会称自己为“木伯伯”,还原谅了自己,只见其大口喘了几口气,双眼中含着泪光继续说道:“乾坤玉,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咳……”一句话没说完木英又咳嗽起来。随之卫子岭又是一股真气输入其体内。

    “什么秘密?”卫子岭生怕木英一口气上不来就此死去。

    “‘乾坤玉’关联着一个重大的阴谋……”

    “什么阴谋?‘乾坤玉’到底在哪?”卫子岭生恐木英一口气上不来,而从此断了“乾坤玉”的线索。

    但是,木英终是没能将心中的秘密说出来便断了气,任卫子岭又是猛然向其体内输入数次真气也于事无补了。

    卫子岭缓缓站起身来,幽深的目光望着远处那在一轮新月的月光下,显得无比突兀狰狞的高山,久久没有说话。

    他反复地在自己心里问道:这“乾坤玉”到底隐藏着一个什么秘密?父亲国葬那日,突然出现的四个蓝衣人又是什么来路?兵器店的周老又是哪方势力?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同出一宗”,还要在暗中相助于自己?难道父亲的身份不简简单单的是卫国的上将军,还是某个宗门之人?还有,刚刚死在自己剑下的葛霸天又是哪个势力之人……卫子岭的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

    武青绫看着陷入沉思当中的卫子岭,很是乖巧地轻轻的依偎在其身上,并没有出言打断他。

    许久之后,卫子岭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而后轻轻地拍了拍依偎在其身边的武青绫,勉力一笑说道:“走吧!绫妹!”

    武青绫一愣回道:“去哪?”

    卫子岭被其傻傻地一问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能去哪,当然是去雍城了,不然还在这里过夜呀!”

    “啊……”武青绫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而后两人唤来一黑一白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奔着雍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第六十二章 夜宿城外

    两人来到雍城城门之时已经是夜半三更了,城门早已关闭。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到近一丈高的城门森森然矗立在大山脚下,门上黑漆漆的铁钉密密麻麻的,犹如一排排的岗哨士兵,令人望而生畏,不敢擅自逾越。

    “怎么办?”武青绫皱着眉头问道。

    “爬上去!”卫子岭依然抬着头看着一丈高的城门。

    “啊,你不是卫王亲封的武安候吗?雍城不也依然是你卫家的封地吗?来到自己的封地,还得偷偷爬墙呀!”武青绫故意调侃道。

    “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那个令人恶心的卫王!”卫子岭突然脸色突变,大吼起来。

    一时间武青绫瞠目结舌,不知所已。

    卫子岭吼完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强硬了些,他有些歉疚地对武青绫说道:“对不起,绫妹!”

    “子岭哥哥,我记住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提那个,那个谁了。”武青绫本来的一句玩笑话,突然惹得卫子岭大发脾气,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一想到卫子岭因卫王的昏庸所遭受的磨难,也就不在乎了。所以才很认真地说道,可说到一半时却突然发现“卫王”两字再也不能说了,情急之下,便用“那个谁”来代替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扑哧一声咯咯笑了起来。

    “谁在下面吵闹?”突然自城门楼上传下守城侍卫的喝问声。

    “是我,卫子岭!”卫子岭抬头大声回道。

    没想到守城侍卫听后突然大笑一声说道:“好呀,又来一个冒充少将军的,劝尔等速速离开,军爷没时间搭理你们这些混吃混喝的,否则定你个袭军之罪,立刻便将你拿了,让尔等吃不了兜着走!”

    卫子岭与武青绫互望一眼,都瞬间明白过来,看来在此之前,不定有多少人借着自己的名字,来雍城招摇撞骗,如今真主果真到了,却被怀疑起来。

    卫子岭不禁苦笑,以前自己都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最惨得时候还当过几天乞丐,没少在福园记吃白食,如今一朝出名,竟还有人冒充起来,真是世事变迁、无从预料呀!

    “各位兄弟,我真是卫子岭,要我怎样,你们才肯相信呢?”苦笑过后,卫子岭仍不急不恼地对门楼上的侍卫说道。因为不管怎么说这都跟守城的侍卫没有关系,真要细究起来,还是自己做事不周而导致,不然派一名信使,带着武安候的令牌提前到这里通告一下,早有守城将军提前设好洗尘宴在这里等待了,还至于大半夜被人家拦在外面不让进?

    “相信?哪有堂堂少将军,当今卫王亲封的武安候承袭人,于大半夜来叫城门呀!赶紧给军爷走开,不然老子要动手了!”侍卫早已不耐烦起来。

    武青绫实在听不下去了,其没好气地大声嚷道:“喂!你们真不怕得罪了你们的少将军,到时候换作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弓箭手准备!”侍卫一声呼喝,城门箭楼上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了一排手持弓箭的甲士。只一瞬间的功夫,所有甲士便已经搭箭引弓,将整张弓拉地如满月一般,只待再一声令下,手一松,一支支利箭便会呼啸而来。

    卫子岭和武青绫不禁浑身一个激灵,虽然他们的修为都不低,但在如此的距离来应付眨眼便至的箭雨,还是不太容易的。何况其所面对之人,是自己封地的军士,说得简单点,那都是自己人,他们又怎能对自己人动手呢?如果对付的是敌人,只要将其所发之箭接住,而后再将其反射回去,射死或射伤箭楼上的军士,也就可以解决此刻的困境了。

    然则不能,卫子岭和武青绫还在犹豫,箭楼上的侍卫头目已经大喊出“准备”的预备口令,如若再无对策,那下一刻估计两人就会变成活生生的箭靶子。

    “各位军爷!且慢动手!我们这就离开!”危急之下,卫子岭不得不暂时妥协。

    “收!”随着侍卫头目的一声令下,弓箭手们又齐刷刷将弓箭收回,瞬间消失在箭楼之上。卫子岭拽着武青绫很是无奈地退到了离城门十丈之外的一个小山坳里。

    卫子岭十分歉疚地对武青绫说道:“绫妹,看来我们两个只有在这里将就一夜了。”说完他便低下了头,准备迎接武青绫地埋怨和指责。

    可谁知武青绫却莞尔一笑,说道:“在这里更好呀!以天为盖、地为铺,上有明月,下有花香,身边还有……”武青绫看了卫子岭一眼,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卫子岭释然一笑,轻轻地将武青绫搂在了怀里。

    时间就在两人地谈情说爱中慢慢地划过,很快便是雄鸡报晓、晨雾弥漫。雍城的城门也在卯时初刻准时打开,两人便收拾行装,从容地朝城门口走去。

    虽说两人的修为都不低,在外面过夜也是经常的事情。但总归是未能休息好,昨日两人看去还是一路游山玩水的神仙眷侣,一夜之后便成了风尘仆仆的情侣侠士。

    由于城门刚刚打开,过往的行人还有是太多,两人虽说也没有什么特别得装扮,但在众人中还是能一眼看出与本城百姓地不同。

    当两人恰恰经过城门之时,昨夜那个侍卫头目刚好换班下来,其视线扫过两人,揶揄般说道:“小子,到咱们雍城后最好是老老实实的,否则定教你有来无回,咱们雍城自上将军领封地管制以来,从来都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谁若坏了规矩,谁就要受到惩罚!”

    还未等两人说话,侍卫头目突然一改口吻,上前一步对着刚刚来到这里的一个衣着鲜亮,官威十足的人笑道:“韩家老,您怎么亲自来了,我不是说过吗,要是有少将军和大小姐的消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卫子岭和武青绫两人本没有注意所来之人,但听到侍卫头目竟对着来人提到自己,不禁抬眼看了过去,谁知一看之下两人竟于瞬间忍俊不禁起来。所来之人正是安平君提前派到雍城帮忙打理将军府的原安平君府家老----韩安。

    韩安对着侍卫头目淡淡一笑:“无妨,估摸着卫公子和大小姐也就在这一两之内就能赶到这里,我也是闲来无事,每日来看看,你忙你的!”

    “那小人就先告退了!”侍卫头目躬身行礼准备离开。

    韩安突然又问了一句:“对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侍卫头目正要解释,却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道:“韩伯伯,我们在这!”他心里似乎已经猜到说话之人的身份,于是他马上回过头去,待看到只有卫子岭和武青绫两人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时,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大小姐、卫公子,你们果然到了,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韩安边大声说着,边朝两人快步迎了过来。

    此时侍卫头目的双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般地颤抖起来,估计要不是有那么多进出城门的百姓看着他,他早已瘫做在地上了。

    当韩安引领着卫武两人从侍卫头目身边经过之时,侍卫头目连看都没敢正眼看卫武两人一眼,韩安也发觉到了侍卫头目地不正常,在往回走的路上便好奇地向两人问了一句,等武青绫将前前后后的事情经过说完之后,韩安脸色倏地一变:“这还了得,先不说大小姐受辱在野外住了一夜,这卫公子怎么说也是来到自己的地盘,还要受一个小小城门官之辱,传扬出去,咱们两家的脸面何在!”其说罢便欲转身回去,非要治那侍卫头目的罪不可。

    卫子岭虽然很讨厌韩安这种前倨后恭的做派,但念其也确实是真心为自己和绫妹着想,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极力劝止了他欲治侍卫头目之罪的行为。

    三人很快便乘坐韩安准备的马车来到了雍城将军府,下车的那一刻卫子岭双眼湿润了。一年之前,他得知父亲蒙冤获刑后,独自一人从紫阳山而归,在经过雍城之时,他真切地体会到了有家不能归的感觉。那晚他独自一人,站在被贴满封条的府门前,心中被孤独、凄凉、落寞所填满的感觉,至今仍记忆犹新。

    而今,再次站在府门之前,朱红漆的大门、吊檐的门楼、门前两个依旧威武的,由玉石雕刻的石狮子等等都是那么陌生。就连门上那块写有“上将军府”四个大字的匾额也给人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总之,如今,卫子岭眼中的雍城将军府一切都变了。

    “老韩,此匾为何还书‘上将军府’呀?”卫子岭淡淡地问道。

    韩安心中一直担心卫子岭记恨在安平君府当门客之时自己对人家的态度,打心底总是不自觉得生出几分欲讨好卫子岭的意思。所以韩安在听到卫子岭问到自己时,忙不迭地快步来至跟前,笑着解释道:“本来我已派人将此匾摘了下来,换上了新的‘武安侯府’匾额,可是第二天就被一群雍城的百姓围堵在门口指指点点,我一问才知,他们感念上将军的恩德,心里只认‘上将军府’四个字,对于卫王新封的什么‘武安侯’跟本不置一词,还威胁我说,如果不将原来的‘上将军府’匾额换上,他们就要弃城而去。”

    听到这里,卫子岭心里一股暖流上涌,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能受民众如此爱戴,父亲泉下有知,不知该如何高兴呢!”卫子岭在心里想道。

    “好,就依百姓们,此府永远都是‘上将军府’!”说完卫子岭便率先大步朝院内迈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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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九诀介绍:
本是绝脉之体,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打通了全身的经脉,而且还是逆天般的“阴阳九脉”,正义少年从此踏上修炼之路。为报父仇,克艰险、斩群魔;为扬正义,斗奸雄、争天下;为朋友一诺,孤身闯龙潭虎穴;为心中挚爱,悟剑意、破旧制、立新规,剑气纵横……剑气九诀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气九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气九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