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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奇砚     剑气九诀txt下载     剑气九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三章 锻造剑脉

    新军在云山全歼狄族主力大军的消息,很快便传回了濮阳王城,整个濮阳立刻沸腾起来。百工、商人、农户等各类国人都暂时放下手头的活计,交相涌上街头,不分男女老幼、不分亲疏远近的随意结成队伍,舞龙舞狮、搭台唱戏、曲水流觞等,这些只有在重大节庆之日举办社火才会出现的节目,都一股脑冒了出来。整个大卫国王城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喜庆一片。

    然而,掌管着大卫国最高权力的卫王,在接到新军全歼狄族主力的消息之后,却与国人的兴奋喜庆之气有些格格不入。卫王自从听闻新军使者的捷报之后,就一直面无表情的坐在王座上一动不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欣喜之色。他那深陷在眼窝中的双眼一直幽幽地看向远方,总是隐隐透着些许的担忧。谁也不知道,也猜不出,新军胜利凯旋了,他这个卫王还有何担忧的?连站在玉阶下,被武青绫派回来给卫王报捷的使者都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恐自己一旦在卫王面前失了礼数,而惹怒卫王。

    “父王!”太子建突然微微一拱手提醒道,“按我朝军制,新军大胜,父王应当重重赏赐报捷使者,并即刻选出犒慰特使前往迎接回师大军。”

    卫王的思绪突然被萧建打断,不禁面露尴尬之色,立刻一改忧虑之色,开口道:“啊对,太子说得对,是本王疏忽了。”随之其对着左右的随侍吩咐道,“来呀!赏这位报捷使者黄金百金!”

    “谢我王厚赐!”报捷之人这才暗暗松下一口气,随着卫王近侍去领赏了。

    萧建顺势又说道:“那这犒慰特使,该由何人承担呢?”

    卫王当然知道萧建这是有意要担任“稿慰特使”一职,才故意有此一问的,所以,其呵呵笑道:“那就由太子再辛苦一遭吧!”

    萧建刚欲施礼领命,却突然被萧荡打断:“父王,王弟为新军筹集粮草一事已经是无比辛苦了,如今,新军已凯旋归来,正是王弟该放下重担,好好休息之时,怎还能让其再赴劳辛?”

    突闻萧荡如此一说,萧建不禁一怔。他心中对这位王兄可是知之甚深,自己受安平君极力拥戴成为了大卫国的太子,这位王兄可是极力反对的。而其在暗地里所做的那些陷害已故上将军卫冉,欲夺大卫国太子之位之举,萧建也是有所耳闻的。如今,新军主帅“宁忠”的真实身份早已不再是什么秘密,只是还没有人公开戳破这层窗户纸而已,萧荡在这个时候却要强做好人,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就在萧建还在反复思忖之时,卫王倒是先开口了:“你兄弟二人能够同心同德,真是让本王欣慰之极,就依荡儿所言,建儿就趁此时机好好休息休息,慰军之行,就由荡儿辛苦一趟吧!”

    “是!儿臣领命。”萧荡躬身退下了。

    事已至此,萧建也不好反对,毕竟让自己休息,也是父王的一番好意。也微微躬身退下了。

    整个王宫大殿中便只剩下卫王和常伴其左右的亲随了。

    “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举荐卫冉之子当新军的主帅,不是想……”卫王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就如同打哑谜一般。

    不过,其亲随却好像听懂了,躬身拱手对卫王道:“确实不好说呀!要知道,上将军卫冉,可是他……”

    不待其亲随将后面的话说完,卫王便立刻将其制止,而后有些担忧地说道:“不可乱讲,小心隔墙有耳,一旦你我所谈传入他的耳中,那我们……”

    虽然卫王还是没有将讲话说完,但其话中之意却是非常明了。看来这大卫国真正的掌权者,却并非是这坐在高高王座上的卫王,而是另有其人。此卫王,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接下来,两人的谈话就再也听不到了。

    而此时的卫子岭,正躲在荒庙之中强行运转着真气压制着那几欲破体而出的血气。按常理说卫子岭于施展完三次“天火焚云”时隔还不到三天,此刻他肯本不可能调动体内的真气,可其体内气魂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是硬生生地将所吸收的血气慢慢地转化成了真气,一举打破了其体内无真气可用的局面。

    就这样卫子岭一方面强行运转着已经转化完的真气来压制暴虐异常的血气,一方面气魂又继续慢慢地将剩余的血气再一点一点转化为体内真气。此消彼长之下,其体内鼓胀暴虐的血气正在慢慢地减少着,刚刚几欲被血气冲破的近乎透明的皮肤也已慢慢收缩回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气魂转化血气的速度骤然加快起来,其体内所余血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减少着,同时其体内真气也飞快地增加着,如果照这样的速度转化下去,最多再用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将所有血气转化完毕。

    果不其然,一刻钟过后,卫子岭体内的血气已经丝毫不剩了,而其体内的真气却无比充盈起来。

    而已经收工的气魂却好似并没有得到满足一般,倏地一下,其便控制着充盈的真气在卫子岭的全身运转起来。起初气魂带领新的真气在其体内经脉和气脉中的运行速度还很缓慢,然虽着时间的变长,其运行速度也越来越快了。如果此时外人能够用肉眼看到卫子岭体内真气的运行情况,一定会被其运行的速度惊掉下巴。那在气魂带动下的新真气竟如从被煮沸的热锅中冒出的蒸汽般在卫子岭的体内经脉和气脉中到处突突乱窜,见缝便钻。当然如此快速运行的真气,其破坏程度也可想而知,此时卫子岭就很是配合得发了一声惊天动地般地大吼,吼声久久地回荡在幽深的峡谷之中而不绝。

    然则气魂却好似对破坏主人的经脉一事乐此不疲,丝毫未有停下之意,竟一如既往地继续破坏着,撕心裂肺、震天吼地般的惨叫声也一声接一声的自卫子岭的喉咙中吼叫出来。荒庙方圆几十里之内的飞禽走兽无不惊慌乱窜、奔走不停。

    堪堪两个时辰又过去了,此时的卫子岭已经被折磨地叫不出声了。如果不出现意外,下一瞬间,卫子岭怕是要被这股带着邪气的新真气弄得爆体而亡了。

    突然,自卫子岭丹田处升起了其体内最为本源的红蓝两种颜色的真气团,这两种真气团的出现立刻便把正在带着新真气奔跑的气魂吸引过来,气魂立刻一分为二化为了红蓝两股气团的首领,并带着两股气团于瞬间变为两条长蛇朝着那股带着邪气的新真气缠绕了上去。

    几万将士的血气化作的带着邪气的真气,在遇到红蓝两股气团所幻化的长蛇后突然变得更加暴躁起来,但却始终不敢与两股本源真气正面交锋,然一时之间本源真气却也对血气所化真气无可奈何,三股真气就这样在卫子岭的体内打起游击来,你追我逃,你退我进般互不相让。

    就这样又大约纠缠了半个时辰。突然,蓝色的本源真气不再参与其它两种真气的角逐,慢慢地退回了丹田气海,只留下红色本源真气和血气所化真气两相抗衡。说来奇怪,待蓝色本源真气退出争斗之后,红色本源真气和血气所化真气不再你追我逃、你退我进地打游击了,而是双双对峙起来。

    两股真气地对峙,也就坚持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随之便开始相互交融、同化起来,变为了一种全新的紫色真气。与此同时卫子岭的双眼中倏忽闪过一片片紫色火光,紫色火光在其双眸中闪过之后,其整个人看起来都与原来有些不一样了。原本正值青春年少的卫子岭虽然身藏仇恨,但却总会不经意间显露出其正义阳光的一面。而此时再看上去却更多是给人以阴狠邪恶的感觉。

    当然,这些变化,卫子岭自己是无法感知得到的,此刻其正沉浸在紫色真气带给自己无比强大的力量感之中。这股新形成的紫色真气给主人的强大力量感,瞬间使卫子岭信心无比膨胀起来,他于一瞬间觉得,此刻应当就是突破至剑脉级,继而开始锻造剑脉的最佳时机。

    没有丝毫地犹豫,卫子岭双眼中紫色火光再次闪过,只见其右手手掌一吸,那把赤红色的古剑便锵然出鞘,牢牢地被卫子岭握在手中。紧接着其体内紫色真气便开始在气魂地引导下向赤红色的剑身中进发了。这一过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太难了,曾有多少剑士就是卡在这一步无法成功锻造出剑脉,最终导致不能成功突破至剑脉级而遗憾终生。

    然卫子岭在无比膨胀的信心下,对控制真气在坚硬的剑身中锻造出剑脉竟毫无惧色。只见其大喝一声,全身所有的紫色真气骤然加快运行速度,只一瞬间便全部集中到了其握剑的右手之上。随之紫色真气“刺啦”一声便钻入了坚硬的剑身之中。远远观之,那紫色的真气就像刚从熔炉里面倒出来的铁水一般,正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流进赤红色的剑身内,所过之处便是一条苇杆般粗细的痕迹。

    就这样锻造剑脉最艰难的第一步便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控制真气一刻不能停止地继续在剑身中前进。此过程如果剑士体内的真气修炼不足,很可能就会前功尽弃。不过卫子岭到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因为其体内由蓝色本源真气和血气所化真气融合后所形成的紫色真气此刻充盈无比,正愁没地方宣泄,可以说此时利用这一时机来锻造剑脉正是选对了时候。看来卫子岭那膨胀的自信心来源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第一条剑脉锻造的还算顺利,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然锻造剑脉的难易程度除了跟宝剑本身的材质和剑士所修炼的功法有关外,还根所锻造剑脉的多少有关,锻造的剑脉越多难度当然就会越大,反之亦然。因为锻造下一条剑脉的难度往往都是双倍于锻造上一条剑脉,换言之,第一条剑脉锻造如果用了半个时辰,那第二条剑脉锻造至少也得花一个时辰,第三条就是两个时辰,第四条四个时辰,以此类推。当然这还只是理论上的推测,实际而言,难度则会更大。

    卫子岭在第一条剑脉锻造完毕以后并没有作丝毫停留,而是趁热打铁,控制紫色真气继续开始了第二条剑脉的锻造。因为按常理,突破气脉级时能够在体内修炼出几条气脉,锻造剑脉时就能锻造出同样多的剑脉。卫子岭体内可是阴阳各九条气脉,加在一起就是十八条气脉,这要是也同样在古剑中锻造出十八条剑脉,那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将会多大,还真是一个未知之数。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慢慢过去。

第三十四章 九条剑脉

    旬日之后,大军离濮阳仅剩下不到五十里的路程,此时一直躲藏在中车之中的武青绫却遇到了麻烦。因为她突然接到前军斥候的报告,言之,稿慰大军的特使马队,已经在濮阳北门列队,两个时辰后准时出发,半日内,就可与大军会合,而后就地举行犒慰仪式,以彰王上恩泽。

    武青绫接到报告之后,脸色瞬间铁青。这下麻烦可大了,卫王的犒慰特使前来稿赏大军,要是发现了大军的主帅不在中车之内,而是擅自离开大军,不知哪里去了。那是什么罪责,她这位安平君府的大小姐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按大卫国的军制来讲,主帅擅离大军,可等同于叛逃之罪。叛逃之罪,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卫冉伯伯就是因兵败,而被卫王强加了个通敌叛国之罪,以致失掉性命,如今,子岭哥哥不在军中的消息,一旦被犒军特使得知,那子岭哥哥……”武青绫不敢再往下想了。

    “怎么办?怎么办?”焦灼不安的武青绫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中车之内团团而转。

    “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犒军特使知道子岭哥哥不在军中!”武青绫虽然还没有想出什么办法,但却如同发誓一般,在心中暗暗做出了这一决定。随之,对着外面中军司马传令道:“传令大军停止行军,原地休整!”

    中军司马应了声“诺”便令旗一挥,命令大军停军休整。将士们已经习惯了这说停便停的奇怪军令了,像这样的军令一路上至少也得有几十次了,只是每次休整时间的长短不一样罢了。

    紧接着武青绫又召来了那位前军斥候,问道:“可知,此次的犒军特使是谁?”

    斥候答道:“听说,好像是荡公子。”

    “什么,怎么会是他?”武青绫突然大喊起来,吓得斥候连连低身拱手,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恐惹怒了这位安平君府的大小姐。

    看到斥候如此样子,武青绫也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便吩咐道:“好了,此事与你无关,退下吧!”斥候如同犯罪之人被特赦一般,连行礼都忘了,三步并作两步的逃之遥遥了。

    然则,武青绫此时又哪有闲心去关心这个斥候?在听到稿军特使是萧荡之后,本就焦急不安的内心,更加紧张起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武青绫在心中自言自语道,“要是太子是犒军特使,那还好办,凭安平君府跟太子的关系,借故拖延上一些时日,想来不难。何况,建哥哥他还……”想到这里,武青绫的脸突然一片绯红。但她马上就停止了这个其自认为很是肮脏的想法,并轻轻在自己脸上拍了几下,才又自语道:“我怎么还能这样想呢?如今,我已经是子岭哥哥的人了,可不能再想别的男人了……”

    武青绫在这里无比着急,而此时的卫子岭却也正是到了锻造剑脉最关键的时刻,因为他已经开始锻造第九条剑脉了。要知道,剑士修炼一途,除了靠勤修苦炼,更重要的是要靠资质和机缘。前面已经提到,能修炼出三条以下气脉的剑士资质只能算最下品,能修炼出四条到六条气脉的剑士资质算得上是一般,而能修炼出七条到九条的气脉的剑士资质就可以称得上品的了。虽然传说中好像还有一种资质绝佳的剑士,最多能修炼出十二条气脉,不过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并没有人见过。

    卫子岭已经开始锻造第九条剑脉了,那说明什么?当然说明他的资质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上品无错了。可是别忘了,就在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位全身经脉堵塞的绝脉少年呢!

    说来奇怪,如果按着每锻造一条剑脉,都要花费上一条剑脉双倍的时间来计算,卫子岭锻造九条剑脉至少需要二百五十五个半时辰,一日为十二个时辰,如此也就是至少得二十多天。可是卫子岭仅仅是用了近十日的时间,便开始了第九条剑脉的锻造。不用说,这多半又是其体内气魂的作用了。

    只见第九天剑脉的锻造速度异常的缓慢,那条如铁水般赤红的剑脉,就如同钻到岩石中的蚯蚓一般,如果不仔细观察,几乎就是停滞不前的。

    但卫子岭却似一点都不着急,此时的他看上去就如同入定了的老僧一般,双眼微闭、呼吸缓慢而均匀……

    等等,这哪是什么老僧入定,这分明就是神智不清,晕死过去了吗!看来,此时正控制其体内真气锻造剑脉的并非是卫子岭本人,而是他体内那个神秘的气魂。

    如此看来,卫子岭不仅资质尚佳,而且还拥有让人羡慕、嫉妒、恨的逆天机缘。若非是其体内的气魂屡次出手,卫子岭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如蚯蚓般的第九天剑脉,仍旧极慢地向前移动着,看来如果不出意外,这第九条剑脉的锻造成功,那只是时间长短的事情了。

    然则,想象中的顺利却被突然出现的变故所打破,卫子岭突然从昏迷中醒来。在其醒来的一瞬间,便呲牙咧嘴地嚎叫起来。

    “熬”

    还好,荒庙方圆几十里之内都没有人烟,否则,一定会被人认为是有妖魔现身在了荒庙之中。

    紧接着,卫子岭强行忍住嚎叫,一字一顿地自语道:“第九十八次!”

    原来,在锻造剑脉的过程中,由于真气在剑士体内运转过快,再加上耗时又长,真气运转给剑士身体所带来的破坏也是无比巨大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剑士,突破剑脉级的结果会以失败而告终呢!卫子岭除了在锻造第一条剑脉时比较顺利外,接下来的每条剑脉,在锻造时都会让其痛晕过去若干次。时至此刻,已经足足有九十八次之多了。

    又过了几个时辰,这九条剑脉的锻造终于接近尾声了。同时,卫子岭的身体所能忍受的极限也到达了顶点。

    终于,伴随着一声龙吟般的长啸,第九条剑脉锻造结束了。

    此时卫子岭已经顺利突破至剑脉级,真气运转之际,赤红色的古剑剑身之上九条紫色的剑脉如九条火龙一般,徐徐地盘旋在剑身之上,古剑挥动之间,“嗡鸣”的龙吟之声久久回荡、不绝于耳。

    唯一遗憾的是待其气魂控制着体内真气锻造完九条剑脉之后便不再动弹了,无论卫子岭如何在心中召唤,气魂都无动于衷。召唤数次无果之后,卫子岭也只能放弃了。虽然其始终不解为何本内有十八条气脉,却最终只锻造出九条剑脉,但卫子岭依然很是欣慰,毕竟在如此年纪就达到剑脉级修为的剑士不能说凤毛麟角吗也差不多,他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更何况,再继续锻造下去,且不说能否成功,光是其身体能否还承受得住,都是未知之数了。

    只见卫子岭胡乱穿上自己那脏污不堪的衣甲,双眼中一片红光闪过,紫色真气运转之际,已然一式《火云掌》的“火燕追云”施展开来,其整个人便化作一团红影瞬间消失在了峡谷之中。看来达到剑脉级的卫子岭再次施展《火云掌》其威力与之前相比,真不可同日而语了。若按卫子岭此时的速度计算,怕是用不了半日的时间,他就能够顺利追上大军。

    如果此时的武青绫知道这一消息,肯定会高兴坏了的。但武青绫不仅不知道,而且还更加焦灼不安了。

    因为,犒慰特使竟然提前来到了。

    远远望去,只见距大军十里之外的地方尘烟滚滚、遮天蔽日。稿慰特使的马队正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朝着大军驻扎之处飞奔而来。以中军司马多年的行军经验判断,马队最多再有两刻钟,便会抵达。

    武青绫知道,此时此刻,光着急是没有用了,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的随机应变了。

    于是对中军司马命令道:“全体军士解甲列队,迎候卫王特使!”

    中军司马听后一声“得令”后,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即刻去传达军令,而是附在武青绫耳边小声问道:“迎候卫王特使,是不是也该叫醒在中车内休息的少将军了?”

    “多事!”武青绫虽则心下没底,但却故意装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此事不劳烦司马大人操心了,少将军重伤未愈,还不能起身,此事,我自然会跟荡公子解释的。”

    “是是是!”中军司马连连应声退下传达军令去了。

    见中军司马退下,武青绫那忧虑的目光又再次朝着特使马队的方向看去。此时的马队已经遥遥在望。

    突然,武青绫在不经意间发现,那漫天的烟尘遮掩下的特使马队竟然是黑呼呼一片。

    “这不对呀?”武青绫疑惑了,“卫王的特使,向来都是身穿金黄色服饰,甚至连战马身上的装扮都应当是以金黄色为主,怎么可能是黑呼呼一片呢?”

第三十五章 突遇杀手

    正在武青绫疑惑间,黑压压的马队已经飓风一般卷了过来。武青绫细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尘土飞扬间,一匹匹马背上的黑衣蒙面杀手,个个手执长剑,那双全身唯一暴露在外面的双眼,犹如毒蛇看到猎物一般,贪婪地盯着解甲列队、在此等候卫王特使的凯旋大军。而更加可怕的是,这些黑衣蒙面杀手,竟然足有五千之数,都快赶上卫子岭所率新军的一个作战营了。当然,这五千黑衣蒙面杀手的战力,怕是还要比新军作战营要厉害得多,因为他们可都是青一色身怀修为的剑士。

    刹那间,武青绫大吼一声:“结阵迎敌”

    若不是新军是由卫子岭这个少将军亲自训练的,又刚刚经过与关外狄族大军惨烈大战的洗礼,怕是在这仓促间,是绝对无法完成武青绫“结阵迎敌”之命令的。但见,武青绫的命令一到,新军仅剩的万余人,立刻披甲执剑、变幻队形,顷刻间与黑衣杀手战在了一起。然则,饶是新军反应如此神速,还是有近三成的将士,于愣怔间死在了黑衣蒙面杀手的长剑之下。可怜这些死难的军士,到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可是在与狄军决战之时都未曾倒下呀!他们还眼巴巴地等着卫王特使前来稿慰呢!

    愣怔、恐慌、惨烈过后,新军将士的心中开始孳生出了莫名的仇恨,他们已经在心中立誓,一定会让这些突然冒出的黑衣蒙面杀手们付出血的带价。

    “弟兄们!用你们手中的长剑,让这些进犯新军者,血债血偿”不知是哪一位将士第一个喊出的这句话,但就是这句话,很快便成了新军复仇的誓言,瞬间响彻整个杀场。

    接下来,这些从与狄族大军苦战中活下来的,伤痕累累的将士们再次陷入了苦战当中。

    两方势力对比来看,黑衣蒙面杀手,约有五千之数,他们是由谁派来的,代表了哪方势力都犹未可知,但他们的目的却是非常明确,那就是要趁新军将士还未恢复元气之机,将新军一网打尽。而新军这一方,从云山战场活下来的所有将士都加在一起,也堪堪近万人之数。在刚刚黑衣马队的突然袭击之下,已经阵亡了三成。也就是说,新军中还能一战者,也仅有不足七千人了。从数量上看,好似新军这七千人,仍旧占着不小的优势,但别忘了,黑衣蒙面杀手不仅是青一色的剑士,而且个个是精力十足、心狠手辣。而新军这七千人,不仅有不是剑士的普通士兵,还多伴带伤在身,甚至还在旬日前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所伤之元气也就恢复了不到六成。

    如此看来,交战的双方,新军不仅无丝毫优势可言,反而还处在了劣势,若不是那句“让进犯者血债血偿”的誓言,怕是新军已经在第一个回合的交锋中就已经败下阵来。

    武青绫此时早已是愤恨到了极点,她深深的知道,这五千人的黑衣蒙面杀手十有**都是公子荡所派来的,其目的也是再清楚不过,那就是借机除掉卫子岭,为自己夺得大卫国储君之位扫清障碍。看来,这公子荡也是蓄谋已久,不说别得,光是这五千人的剑士,就绝非一年半载能够凑得出来的。如果,大卫国真得有这么多的剑士,那还岂能容关外狄族肆虐猖狂?

    可是,愤恨归愤恨,她又无任何办法,只能拼尽自己气脉级后期的修为,能多杀一个黑衣杀手,就多杀一个,因为被复仇冲昏头脑的新军已经失去了控制,除非卫子岭此刻立马出现,或许还能力挽狂澜,否则,一切都无济于事。

    还好,黑衣杀手的修为都不算太高,都是些三四条气脉的,气脉级初期的低资质剑士。这样修为的剑士,在武青绫的眼中,还是不值一提的。武青绫以气脉级后期的实力,对上他们,不能说如砍瓜切菜般容易,但也难不到哪去。

    又是一剑斩去一位黑衣杀手的头颅后,武青绫不禁更加担心了。因为此时仅剩的七千余新军,还余不到一半了,如果卫子岭再不出现的话,她毫不怀疑,那剩下的一半,迟早也会死在黑衣杀手的剑下。

    武青绫急,还有比武青绫更急的。

    此时,在距黑衣杀手与新军交战一里之外的一个小山丘上,正有两位黑衣蒙面人在小声地交谈着。

    “主人,我看这卫子岭定然是伤势急重,不然,新军已经打成如此惨状了,他不可能还不现身!我看我们还是直接……”那位稍稍靠后半个身位的蒙面黑衣人正小声说着,突然被前面的黑衣蒙面人打断。

    “不急,再看看,木英的突然失踪,总让我感到一丝不安,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蹊跷。”

    “可是,主人,”靠后半个身位的黑衣人继续说道,“双方如此攻杀,虽然最终会让新军死伤殆尽,但我们的损失也不小,再打下去,主人辛辛苦苦经营数年的成果,怕是也要不复存在了。”

    这位被称作主人的黑衣人,看了看战场不足三千人的黑衣杀手,不禁一阵肉痛。想想这数年的辛苦经营,他心中真还是有说不出的滋味。他是当今卫王的嫡长子,按理说大卫国储君之位是非他莫属。可卫王却偏偏让自己的王弟当了太子。

    他还深深地记得,自己与父王的一次彻夜长谈。那时候自己问父王:“为什么太子之位不是我的?”

    卫王长长地叹了口气答道:“我也想将王位传给你,但……”

    “父王!”自己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道:“您到底担心什么?是怕儿臣无能管好大卫国吗?”

    “我儿的能力,本王又岂能不知?别的不说,光是那‘照身贴’一事,就将整个濮阳王城管理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我却不能……”卫王说到这里又停住了,而且细心的公子荡发现,父王这次竟然没有称自己为“本王”,而是说“我”。

    在自己的再三追问下,父亲终于告诉了自己一句话:“若你非要当大卫国的储君,那就拼命修炼,提高自己的修为吧!修为提高了,你就可以将储君之位抢回来。”

    从那以后,他自己果真按着卫王的话去做,不仅提高了自己的修为,而且秘密筹建了一支属于自己的私密力量,还实施了一系列的夺储之举。只是这一次,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想到这里,公子荡双眼中立刻流露出狠辣之色,说道:“你以为此次如果不赢,我们还有机会吗?”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颗小黑点,并急速放大着。

    “主人,您看那是什么?”站在公子荡身后的黑衣人突然惊问。

    公子荡当然也发现了,只是还未等其想明白,那颗小黑点便已经变成了一个人形,流星一般落向了黑衣杀手与新军厮杀的战场之中。

    “卫子岭!”公子荡一字一顿,狠狠地道出了三个字。

    没错,来人正是刚刚赶回军中的卫子岭。此刻的卫子岭已经是锻造出九条剑脉的剑脉级剑士,其施展“火燕追云”的速度,真可谓一日千里,不然,他不绝对无法于此时此刻赶回军中的。

    刚刚回到军中的卫子岭,一看到交战的双方,便一切都明白了。他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念头,事已至此,想挽回是不可能的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绝对不能让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北征军一个不胜的全都命丧黄泉。

    于是,卫子岭大吼一声加入了战团。一个剑脉级高手的突然加入,立刻便使已经做垂死挣扎的新军有了活力。仅余的两千人立刻又如生龙活虎般勇猛了。

    卫子岭对这些杀害新军的黑衣人毫不留情,《火云掌》的“云绕火起”、“火燕追云”、“天火焚云”接连展开,其整个人就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黑衣杀手之间。所到之处,无不火焰滚滚、焦尸一片。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所余黑衣杀手就已经不足五百人了。

    “子岭哥哥,你可回来了!”直到此刻,武青绫才与卫子岭够上一句话,话音落点时,已经是泪盈满眶了。

    卫子岭对武青绫重重点了点头,说道:“绫妹,带领将士们退出战团,余下之事,都交给我了。”

    卫子岭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人生不出任何违背之意,武青绫更是对卫子岭倍加信任。立刻率只有不足两千的新军将士退出了战团。

    那仅剩五百余人的黑衣杀手,此时围在卫子岭周围,虽与其虎视眈眈,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卫子岭那剑脉级的修为,他们可是都刚刚才领教过。

    一里之外的小山丘上,公子荡再次恶狠狠地说了句:“就算你是剑脉级的修为了,那也休想活着回到濮阳!”随之,便化为一道影子消失在了茫茫原野之中。从其所施展的轻身手段上看,其修为绝不在卫子岭之下。难道,这位当今王上的嫡长公子,也与卫子岭一般,在如此年纪便已经突破至了那让每位剑士都无比神往的剑脉级修为?

第三十六章 摊牌

    就在公子荡两人离开小山丘之际,卫子岭也终于动手了。

    只见卫子岭双掌倏忽外翻,自身体两侧慢慢移至胸前,真气急速运转间,大吼一声,一式威力无比的“天火焚云”排山倒海般向着四周推了出去。在其周围瞬间便出现了一个蘑菇云状的赤色火团,那余下的五百名黑衣杀手立刻被赤色火团所湮没,他们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就已经在卫子岭这一式“天火焚云”下,化为灰烬了。

    片刻之后,赤色火团慢慢消失,众人这才发现,此时卫子岭周围所余者,除了那夹杂着焦臭味的缕缕青烟,便再无他物了。那五百名黑衣杀手连一具焦尸都没能留下。

    此时卫子岭的脸上一片冷酷之色,双眼中的赤色火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缩小着。待其眼中的火光完全散去之后,他才冷冰冰地道出一句:“犯我新军者,杀无赦!”

    “子岭哥哥……”突然之间,一直守在一旁的武青绫觉察到,他的子岭哥哥回来之后,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间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至于到底是哪里发生了变化,她虽然还说不好,但就是感觉与之前善良、阳光、坚毅的卫子岭不一样了。

    其实,武青绫的感觉很准,卫子岭却实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在他原有的性格基础上,又多了一丝冷酷、阴狠,看来阴谋、战争、杀戮,这些东西确实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就在武青绫愣怔间,卫子岭已经走至其身旁,拉起武青绫的手,异常关切般说道:“绫妹,你没事吧!”

    忽然间,武青绫又觉得她印象中的子岭哥哥好像又变回来了,真是奇了怪了。

    “绫妹,你没事吧?”见武青绫不说话,卫子岭有些担心了。

    “啊,没事,子岭哥哥,你怎么好像……”武青绫本没打算直接将自己心中的感觉说出来,但却控制住,只是话说到一半,又不好开口了。

    卫子岭也很是疑惑武青绫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自己,其追问道:“我好像怎么了?绫妹直说无妨,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卫子岭虽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在外人看来比较木讷而已,但在内心中却早已将武青绫当作了自己的未婚之妻。

    “啊,没什么,我是想问,子岭哥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武青绫故意岔开了话题。

    “哦,是这事儿呀!”卫子岭立刻有些谦虚起来,“我已经突然至了剑脉级!”

    “什么?”武青绫大惊。因为,卫子岭刚才在与黑衣杀手对战时,虽然神勇无比、杀人犹如砍瓜切菜,但所施展武技却仍然是武青绫那夜不小心丢在雍城将军府中的羊皮纸上所记载的《火云掌》,并未曾用到那柄古剑,以武青绫的修为当然看不出卫子岭已经是剑脉级的修为了。此刻,卫子岭亲口说出,她又岂能不惊。

    “果真已是剑脉级?”武青绫仍然有些怀疑。

    卫子岭郑重点头道:“果真。”

    “你这个猪头!”武青绫立刻笑骂道,“那你为何还不用剑,怎么还要用掌?”

    “用剑?”卫子岭也突然想到了,那张羊皮纸好像还记载着另一套武技《碧水剑》,但自己还从未研读过那套剑法。所以,卫子岭思索一番后回道:“剑法,我还没学会呢!”

    “说你是猪头,你还真是猪头!”武青绫彻底无语了,“你以为《火云掌》就只是掌法吗?”

    原来,武青绫早就知道自己记载《云水诀》的那张羊皮纸被卫子岭拾了去,不然,卫子岭又怎会施展《火云掌》呢!只是她一直没有说破而已。而《云水诀》中的两部武技其实都是剑法,只不过其父安平君怕自己的爱女在未突然至剑脉级以前,没有武技可练,才故意将《火云剑》改成了《火云掌》。说来,这安平君也是奇才一个,自己根本不能修炼,却竟然能够修改武技,而且改得还非常得体。而这些,卫子岭又哪里知晓?

    “你是说,《火云掌》其实是一部剑法?”这已经超出了卫子岭的认知。

    “你以为呢?”武青绫故意眨巴着大眼睛卖起了关子。

    “好妹子快告诉我!”卫子岭已经心痒难耐了。要知道,对于一位剑士而言,凡是淡到跟修炼有半的功法,或者是武技,他们都会不厌其烦的。更何况,此时的卫子岭,正好需要这么一本可以用剑的武技。

    于是,武青绫就将父亲把《火云剑》改为《火云掌》一事,详细告之了卫子岭,卫子岭真是越听越欢喜,越听越激动。

    就在卫子岭与武青绫在谈论如何将《火云掌》变为《火云剑》之时,那两千余名幸存下来的新军将士已经打扫好战场,并整齐列队,齐刷刷跪在卫子岭面前,朗朗道:“属下多谢少将军救命之恩!”说着便行起了三跪九叩之大礼。

    在卫子岭的再三请求下,两千余位全身挂伤的新军将士才算抹着眼泪站了起来,自此,卫子岭在他们的心中,便再无任何人可替代。

    接下来,卫子岭命令将士们原地驻扎,稍作修整。待修整完之后,再拔营回城。然则,将士们刚刚把营帐搭好,就闻激越昂扬的凯旋军乐声自远方飘了过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军乐传来的方向。

    “是公子荡!”武青绫与卫子岭对望一眼,轻语道。

    “怎么是他?这军乐又是?”卫子岭还不知道卫王派特使犒慰新军之事,故而才有此一问。

    于是,武青绫又将卫王派特使犒慰新军的事情跟卫子岭叙述一遍。卫子岭听后冷冷地甩出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

    正说话间,一面金黄色的王旗已经遥遥在望,王旗下悠悠传来了公子荡的声音:“奉王上令,特来犒慰我大卫凯旋之师,叨扰宁将军了!”

    卫子岭与武青绫虽然对公子荡深深的猜疑,但在证据没有呈给卫王,真相大白天下之前,场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随之,卫子岭携武青绫遥遥拱手迎道:“新军主帅宁忠,安平君之女武青绫,恭迎犒慰特使!”

    “青绫妹妹!你怎么在这?”待武青绫来到特使驾前,公子荡故意装作不知地开口问道。

    “哦,原来特使是荡公子呀!小女在这里给荡公子施礼了!”说罢武青绫便欲弯腰施礼,公子荡哪里会真让安平君府的大小姐给自己施礼呀,因而其快步上前,双手边作虚扶状边故意笑道:“青绫妹妹,怎么如此生份了,你我之间何须这些虚礼?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一番寒暄之后,公子荡便与卫子岭、武青绫闲谈起来。其间卫子岭故意提到了曾生擒狄族大军首领和刚刚大军遇到黑衣人刺杀之事,以试探公子荡的反应。这位荡公子果真故作姿态,佯装不知,还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其此举,在卫子岭与武青绫看来,当然是欲盖弥彰。

    卫子岭本来打算,先与公子荡虚与委蛇,待回到王城,将公子荡写给狄军首领的那封信亲手交到卫王手中之后,再与其摊牌。而对于公子荡而言,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卫子岭活着回到濮阳王城的,因而,当日的半夜时分,公子荡动手了。

    堪堪三更的刁斗响过之后,公子荡与其属下一身黑衣,蒙着面,趁着夜色飞身来到了中军指挥车旁边。

    此时车中一片漆黑,一点动静也没有,估计车中之人早已睡去,公子荡对其属下点了点头,两人准备一齐发起进攻,欲趁卫子岭不备,先声夺人。因为,卫子岭已经突然至剑脉级的修为,武青绫看不出来,他可是已经在小山丘观战时就看了出来,在其心中早已认定,如若不趁卫子岭不备,而是光明正大的摆弄阵势,他想要杀掉卫子岭,怕是绝对不会太容易。

    突然车内亮起了灯,在灯光的影射下两个黑影分外清晰。公子荡心中大惊,他殊未想到,卫子岭竟然早就对自己有着防备之心。就在这时车中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声音:“荡公子,深夜造访,请问有何贵干呀?”冰冷的话语还未说完,中车周围便亮起了数以百计的火把,手拿火把的士兵正将两个人紧紧地围在了中间。

    公子荡被卫子岭道破了身份,知道再隐瞒下去也无任何意义了,便索性将蒙面的黑布随手扯将下来,对着卫子岭冷冷说道:“看来你都知道了!”

    卫子岭见公子荡先与自己摊牌了,便顺势从腰间拿出了公子荡曾写给狄族首领的那封信,而后冷冷地说道:“荡公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公子荡一眼就认出了卫子岭手中之信,其脸色瞬间变青,卫子岭有此真凭实据,回到濮阳交给卫王之后,就算卫王不忍杀他,可朝臣这一关他能过吗?因而,公子荡接着阴狠般说道:“看来,今日你我二人只能有一人可以继续活在这世上了!”话音未落公子荡已然从腰间抽出长剑,随着一声龙吟般的“嗡鸣”声响过,其长剑之上骤然出现了三条黄颜色的剑脉。周围的士兵无不惊恐出声,谁也没有想到卫国第一公子萧荡竟然是一位剑脉级高手,虽然其只锻造出三条剑脉,那在当今的卫国也可以称得上是顶尖的高手了。

第三十七章 剑脉级高手对决 一

    这下围在周围的那些将士们不禁开始替他们的主帅卫子岭担心起来,虽然在与狄族大军交战的过程中,大家都曾见识过卫子岭那出神入化、威力惊人的修为。特别是今日卫子岭秒杀那些刺杀新军的黑衣杀手时的雷霆手段,更是让他们的内心无比的震撼。但可别忘了,当时的卫子岭并没有用剑。也就是说,这些将士们都与武青绫一般,根本还未曾知晓他们的少将军也已经是剑脉级的剑士了。在此种情况下,他们当然要替卫子岭捏着一把汗了。

    殊不知,已故上将军卫冉可是凭借剑脉级的修为,被称作大卫国的第一高手呀!他们此刻一定这样想:少将军就是再厉害,也绝对不是一位剑脉级剑士的对手。

    就在大家准备拼死也要一齐动手来保护他们的少将军时,卫子岭也从腰间抽出一把古剑,真气运转间,亦然是一声龙吟般的“嗡鸣”声响起,随之剑身上那如同紫色长蛇般的九条剑脉瞬间显现出来。众军士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又一个剑脉级高手,而且还是极品资质的九条剑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什么时候大卫国的剑脉级高手一抓一大把了。

    当然有两个人比众军士更加得吃惊,这两人便是公子荡和其属下。因为白日里其躲在一里之外的小山丘观战时,就已经看出了卫子岭已是剑脉级的修为,但却绝对未想道,卫子岭竟锻造出了九条剑脉。要知道,他作为大卫国当今王上的嫡长公子,在锻造剑脉时,可是倾全国之力为自己搜罗奇珍药材,他自己在如此多的奇珍药材的巩固下,才一举锻造出了三条剑脉。即便如此,能够在如此年纪就能达到剑脉级的修为,也足以傲视江湖了。

    白日里在看出卫子岭已经是剑脉级修为时,他之所以还有信心将卫子岭的性命留下,其原因就是,根本就不会认为卫子岭所锻造的剑脉会比自己多。

    突然间,公子荡好像明白那人为自己派来的剑脉级高手木英,为何会突然失踪了。这卫家的废物太变态了,从一开始的天生绝脉,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将全身的绝脉打通,还一举拥有了气脉级后期的修为。而这还不算,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废物竟然又逆天般的突破至了剑脉级,还锻造出了极品的九条剑脉!

    “看来,木英很可能已经死在了卫家这废物的剑下。”公子荡暗暗在心中想道。

    一瞬间,羡慕、嫉妒、羞怒、愤恨好几种感觉同时涌上公子荡的心头,其疯狂般地大吼一声,长剑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便朝卫子岭刺了过去。周围的士兵见两位剑脉级的高手动起手来,都不敢靠得太近,生恐被殃及池鱼了,都纷纷向后退去,中间很快便被让出了一个十丈左右的大圆圈。

    卫子岭见公子荡的长剑朝自己刺来,并没有急着反击,而是在心中默默地回忆着《火云掌》,不应该是《火云剑》余下的两式“火云变幻”和“火烧残云”。之前因修为不够,这两式总也不能学会,此刻临敌之际竟突然不自觉地想起,此时的修为肯定是够了,然能否学会这余下的两式,还要看其悟性和机缘。

    剑脉级的剑士出招不会给对方太多的反应时间,只一刹那间,公子荡的长剑便刺入了卫子岭的胸口,公子荡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招就得手了,难道卫家这废物只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弄了九条假的剑脉来唬人,其真实修为仍是气脉后期而已,要不怎么连自己的一招都接不住?而木英也并没有死在其剑下,只是被那人召去执行别得什么任务了。

    想到这里,公子荡的嘴角已经渐渐露出了得意加邪恶的笑意,如果真能一剑结果了卫子岭,他夺储的目标很快就会实现了。其实,在卫冉获刑之后,他的计划就已经完成了一大半,若不是这个废物的突然出现,那人非得让自己在这废物身上找什么“乾坤玉”,没准自己早就已经民了大卫国的新储君。

    而就当公子荡还在暗暗得意之际,被长剑刺中的卫子岭竟逐渐模糊起来。公子荡吃惊之下,长剑疯狂地来回乱刺乱砍,所过之处留下的耀眼剑痕在黑夜之中犹如燃放的烟花般夺目。然烟花逐渐消失之后,卫子岭的残影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不仅仅是公子荡本人,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奇怪现象再次惊呆。

    不过,更令众人费解的是,下一瞬间,卫子岭的真身却悄悄出现在了公子荡的背后,随之闪耀着九条剑脉光芒的赤红色古剑便悄无声息地朝公子荡后背刺了过去,这一剑毫无任何招式,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轻轻一剑,能否躲过此剑就看公子荡的临敌应变能力了。

    然则公子荡怎么说也是剑脉级的剑士,对于卫子岭从自己背后刺过的一剑怎么能毫无反应呢?

    只见其转身挥剑一气呵气,躲过那一剑的同时又是一剑刺了过来,因为对卫子岭那鬼魅般的招式实在心中无底,再加上其是从躲避对方剑招的转身之际攻出的一剑,因而这第二剑只使出了七成的功力,并没有太大的威力,试探的成份居多。

    果然,卫子岭的身体又被刺中。而此次公子荡因有第一次的教训,他可不认为自己真得刺中了对方,其不等卫子岭的身体再次化为残影,便立刻收招回剑,同时向后一跃,警惕地看着四周。

    公子荡所料不错,卫子岭的身体果然在其将剑收回的一瞬间又化为残影,而后慢慢消失,其真身则出现在了距公子荡两丈之外的地方,眼中片片红光闪过,脸上无任何表情地看着公子荡。

    这两次交手,卫子岭所用的招式正是《火云剑》的第五式“火云变幻”,这“火云变幻”的主要作用就是使自己的身形变幻不定,从而在与敌人交手时达到迷惑对方的效果。从这两次交手来看,效果很是令卫子岭满意。

    然而这样迷惑敌人的招式却不能一直用,原因有二:其一是“火云变幻”招式所消耗的真气太大,以目前卫子岭刚刚突破至剑脉级的修为,只能连续使用三次而已,其要比“天火焚云”一式还要耗费真气;其二是这样的招式只是迷惑敌人,使敌人无法确定其真身的位置而已,并没有杀伤力,也就是说任你随意的施展“火云变幻”,如果无其它招式的配合,你根本无法对敌人造成一点伤害,真正的对敌还得靠所有招式的综合使用。

    因此卫子岭与公子荡谁也没有急着再出手,两人出现了短暂地对峙。卫子岭在慢慢体会“火云变幻”一式的奥妙,对方不动手正中其下怀;公子荡却在想如何破解对方这神鬼莫测的招式,未想好之前,其恐怕也不会对手。

    大约一刻钟过后,公子荡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之色,真气开始在其体内飞速运转起来。看来其已经想好了破敌之策。

    而卫子岭这边仍然是没有任何变化,其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唯有其眼中的片片火光在不停地闪烁着。

    突然,公子荡周身狂风骤起,一把长剑于瞬间银光大放,如一条银色长蛇般,夹杂着龙吟般的“嗡鸣”声便朝卫子岭猛然飞了过来,在长蛇之后,公子荡的身体也如影随形般随后而至。这一式凌厉的剑招恐怕是凝聚了公子荡至少九成的功力,其虽然只是三条剑脉的一般资质,可其毕竟是一个剑脉级初期修为的高手,这一招的威力任谁也不敢小觑。

    剑还未到,卫子岭周身的衣服便已经被长剑所激起的狂风于瞬间吹得“啪啪”作响。已经用了两次“火云变幻”了,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能再次浪费那最后一次机会,那么这一招躲是躲不过了,看来只能硬接。不过对于锻造出九条剑脉的剑脉级高手,接下一个只锻造出三条剑脉的剑士所攻过来的一招,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只见卫子岭右脚猛然向前跨出一步,全身紫色真气运转之际,其周身的狂风便瞬间止息,随之卫子岭手持赤红色古剑大喝一声,古剑剑身紫色剑芒顿时被点亮,紧接着其身形一顿,下一瞬间其整个人便腾空而起,“火龙腾云”一式被卫子岭发挥地淋漓尽致。

    此刻恰恰公子荡那凌厉的一剑也堪堪攻到,卫子岭情急之下,竟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将从来都没有练习过的“火龙腾云”施展出来,看来,修为提高了,平日里对《火云剑》所有招式的参悟便也水到渠成了。一刹那间,其整个人如一条火龙般自原地盘旋而起、扶摇直冲天际。还未等公子荡反应过,卫子岭身在半空中突然身形倒转,又是一式“天火焚云”施展出来。

    一时间银色长蛇便被紫红色的火焰所包围,随之便看见银色长蛇在紫红色的火团中左突右窜,企图将所有紫红色火焰全部斩落,而紫红色火团则以柔克刚对银色长蛇围追堵截。最终银色长蛇和紫红色火焰谁能获胜,就看谁能获得更多的真气补足了。

    果然,几个呼吸过后,银色长蛇渐渐败下阵了,其长长的蛇身已经被紫红色火焰吞噬地遍体鳞伤,随之一声惨叫,公子荡自空中重重地摔了下去。

第三十八章 剑脉级高手对决 二

    卫子岭回剑收招,并再次飞身向后退去,依旧与公子荡保持着近一丈的距离。公子荡慢慢站起身来,擦拭着嘴角残留的血迹,恶狠狠地看着一丈之外的卫子岭,眼中充满了愤怒与恐惧。

    “难道,那人让自己所找的‘乾坤玉’真得有这么神,不仅能让一个废物在短短不到几个月的时间里达到剑脉级的修为,还可以让其所施展的武技威力倍增?”公子荡不禁在心中想道。他之所以会如此想,是因为他也曾看过武青绫使用与卫子岭同样的武技,虽然那时武青绫没有用剑,但基本的招式还是相同的。同样的招式,在武青绫手里威力只一般般,到了卫子岭手里就威力大增,不是“乾坤玉”的作用,还能是什么?

    而对面的卫子岭此刻却正在回忆着用剑来施展“天火焚云”一式时地畅快感觉。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相信,自己所修习的武技,确如武青绫所言,本就是一部剑法武技。

    此时此刻,卫子岭心中古波不惊,再也不把眼前这个只有三条剑脉的公子荡放在眼里了。因为他发现,以自己此时的修为实力,斩杀眼前这个只有三条剑脉的公子荡,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既然如此,欲取其性命当易如反掌,何不跟其好好过过招,毕竟剑脉级的对手可不是随便就能遇到的。于是,又趁公子荡未再次出手这个短暂的时间,参悟起“火烧残云”这一式剑法来。就在这时,公子荡再次出手了。只见其眼中一片银光闪过,一身黑衣瞬间如被吹满气的皮球般鼓胀起来,随之其银色长剑直举过顶,身形旋转之际,人随长剑冲天而起,远远观之竟如喷火的飞箭般直冲而起。

    卫子岭也感觉到了这一招的非同小可,他立刻停止感悟“火烧残云”的招式,不得不对公子荡这一招认真对待起来。

    已经升腾至半空中的公子荡陡然变幻方向,流星般朝着卫子岭弹射过来,其速度、其威力、其恐怖程度都是之前的两剑所无法比拟的,以其杀伤力论之,这一剑恐怕是凝聚其全身所有功力的致命一击,如若被这一剑击中,即使卫子岭是九条剑脉的剑脉级剑士也定会被击成重伤。

    然此招速度太快了,眨眼便至,还不待卫子岭作出反应,长剑便已经穿透其身体,继而向着其身后飞去,去势仍旧未减。

    然则一招得手的公子荡长剑点地身形骤转,又以极快地速度飞身而起,挥动闪着耀眼银光的长剑,对着犹在愣怔的卫子岭横扫过来,长剑划过之处留下了片片银光,片片银光瞬间就连成了一整片银幕,倏忽之间这片银幕便将卫子岭拦腰斩为两断。直到此刻在周围观战的军士们才反应过来,他们的少将军已然是死于非命了,他们竟眼睁睁地看着少将军死在公子荡的剑下而无能为力,一时间少将军在峡谷之中那不顾艰险救人的身影、在谷口山塬战场上那神勇破敌的场景,都不期然地在第一位军士的脑海中闪过,所有人眼中都渐渐溢满盈盈泪光。

    “快看!少将军没死!他在天上!”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家立刻揉了揉眼睛都抬头上向看去,只见卫子岭整个人头下脚上,呈倒立状悬浮在半空中,而清醒者则立刻又向中间看去,却发现卫子岭刚刚被刺穿、斩断的身影却仍在那里。怎么突然出现了两个少将军?一时间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不明所以地呆在了那里。

    而下一瞬间悬停在半空中的卫子岭双手将那把赤红色的古剑紧紧地握在其头顶,人和剑迅猛地朝着在地面上的公子荡刺了过去。剑、人所过之处像扫把星一般,留下了长长的紫红色尾巴,然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直到此刻刚刚被公子荡刺中、斩断的那个“卫子岭”才渐渐变为残影慢慢消散,看来在面对公子荡那躲无可躲的一剑之时,卫子岭不得已施展出了最后一次“火云变幻”,而且是最完美的一次。

    公子荡在“卫子岭”残影消散的一瞬间,亦突然发现了情况的不秒,但已然晚矣,其只有本能地使出全力亦猛然挥出一剑,试图挡下这迅猛无比的一招。

    下一瞬间,两剑双双相对,一种巨大的能量波自两剑接触点为中心,以摧枯拉朽之势向着四周荡漾开去,周围临近之兵士无不受到殃及,于能量波扫过的瞬间被震飞出去,不死也是重伤。余下之人便纷纷再次向后退去,唯恐再次受到殃及,只几个呼吸间便将中间的圆圈扩大至几十丈。

    待大家再次回过神看向中间之时,公子荡整个身体已经深深地陷入到了地下,兀自还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卫子岭则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右手之中的赤红色古剑还依稀能看见鲜血在一滴一滴往下滴。

    半刻钟过后,公子荡吃力地站起身来,大口喘着气一字一顿恶狠狠地说道:“卫子岭,我一定要杀了你!”

    “就凭你?”卫子岭说话的声音突然再次冰冷起来。一直紧紧盯着两人的武青绫立刻便感觉到了,她不自觉得将目光聚焦到了卫子岭双眸之中,突然发现,卫子岭的双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被一种带着邪气的血色火焰所添满。“难道,子岭哥哥的变化跟这种血色火焰有关?”武青绫的心里好像突然捕捉到了什么。

    “哈哈哈……”公子荡突然狂笑起来,“卫子岭,你不要太过于嚣张,别以为能锻造出九条剑脉就天下无敌了,修炼一途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说完公子荡突然从腰间摸出一粒黑色药丸,张口便将其吞了下去。

    卫子岭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厉色,心中想道:看来这公子荡还真不是太好对付,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连卫家都有“回魂丹”可以短暂提高剑士的修为,想来身为皇族公子的萧荡身上肯定也少不了类似的丹药,以应不时之需。

    果不出卫子岭所料,待公子荡将黑色药丸服下去之后,其脸色便开始逐渐涨红起来,如果在其跟前就会感觉到公子荡体内正有一种庞大的能量在迅速聚集,随着这股能力的聚集,公子荡的修为也在快速地上升着,只几个呼吸间便达到了剑脉级中期。

    然其修为还在继续提升着。卫子岭却并没有趁此机会对其出手,因为他想看看公子荡通过服用丹药到底能提升多少修为。

    又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了,公子荡的修为竟然一举达到了剑脉级后期,并且其银色长剑的剑尖已经微微吐出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地剑气,那何是传说中的剑气级的剑士才独有的标志。

    一时间卫子岭紧张起来,其体内紫红色的真气在气魂的牵引下亦飞速地运转起来,以应对公子荡突然发起的攻击。

    果然,随着一声大吼,公子荡全身的衣服都被强大的能量震碎,于瞬间飞散出去,一身古铜色的肉身显露出来,其手中银色长剑吞吐着那不易察觉的剑气,尖啸一声,便朝卫子岭刺了过来。

    这一剑看似虽然简单地直来直去,然则在场之人谁都感觉到其所蕴含地威力太过于惊人了,别说被这一剑刺中,甚至连被擦个边都会瞬间飞灰湮灭。

    卫子岭已经不可能再施展“火云变幻”了,而公子荡提升修为之后所施展的这一招如此之快,根本不可能给自己施展剑招的时间,慌乱之间卫子岭只有本能的闭上双眼,又下意识地将那式还未参悟完的“火烧残云”施展出来。

    若不是如此危急时刻,卫子岭肯定不敢将这式还未参悟完的“火烧残云”施展出来,因为光从字面上理解,这《火云剑》这最后一式“火烧残云”,的威力肯定强不到哪去。为何会如此讲?因为,在自然界中,火烧残云只有在日落西山的傍晚时分才会出现,一日的光景已经接近尾声,正是百兽蛰伏、归鸟入巢之时,以此时的竟境命名的剑招,其威力又能强到哪儿去?

    此时此刻的卫子岭,已经想到了自己施展这式“火烧残云”接下公子荡攻过来的致命一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了。其两剑双双相对后的结果,定然会与刚刚那次两剑相对的结果相反,自己会被人家一剑轰飞出去,甚至直接丧命都有可能。

    轰隆一声臣响,一片耀眼的白光闪过,一切都结束了。只是结果与卫子岭所想稍稍出现了差别,不是他自己被公子荡一剑轰飞,而公子荡与卫子岭双双倒飞出去,并同时在一瞬间昏死过去。

    所有观战的人都吓傻了,他们在此之前对于剑脉级高手的对决,甚至连想都未敢想过,更何况是亲眼所见了。就连跟随公子荡一起来夜袭卫子岭的那位公子荡的亲随,都忘记了逃跑。

    众人中,只有武青绫还保持着一丝理智,其大叫一声,纵身飞起,眨眼便至卫子岭身前。但当武青绫看到七窍流血的卫子岭后,那最后的一丝理智也立刻荡然无存吧,眼前一黑也跟着晕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 相认

    直到卫子岭悠悠醒转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他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特别精致华丽的小床上,窗幔是绿色的轻纱所做,床上的被褥也是一样的绿色,上面绣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轻轻吸一口气,一种独特的清香沁人心脾,他依稀记得,在紫阳山修习之时,好像在雪儿的房间也闻到过类似的香味,虽然不是十分相似,但也可以肯定,这里一定是一位少女的闺房了。

    卫子岭好像猜到了什么,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暖暖地爱意。随之他准备起身下床活动一下有些酸痛的腿脚,掀开被子的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般**裸地躺在被窝里,一时间张大了嘴巴愣在了那里。

    “我的衣服?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卫子岭不敢往下想了。正在这时,房门“吱”的一声开了,随之传来了武青绫的声音:“子岭哥哥,你醒了!”

    突然闯进屋来的武青绫着实吓了卫子岭一跳,其飞快地一把扯过被子,胡乱地裹住身体,像突然做恶梦于深夜惊醒的孩子般,紧紧靠近墙角缩成一团。

    武青绫见其狼狈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呵呵呵!子岭哥哥,呵呵呵,真好笑,呵呵……”

    “你,你笑,你笑什么?”卫子岭双脸通红,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好好好!我不笑了,呵呵呵!”嘴上说着不笑,可仍然是笑个不停。

    “喂!有完没完!”卫子岭竟有些恼羞成怒了。

    “生气啦?”武青绫眨巴着大眼睛,故意将脸凑近至卫子岭眼前,尽显少女的顽皮之态。这要是换作其他人,肯定会借机将自己的心上拥入怀中,再往下会发生什么事,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可是,卫子岭这个榆木疙瘩,却偏偏是不解风情,竟然闭起眼睛,连看都不敢看武青绫一眼了。

    “谁,谁生气了!”卫子岭紧闭着双眼,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武青绫见卫子岭如此没趣,略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不过他心中还是非常高兴的,这不也恰好说明她的“子岭哥哥”并非轻薄之人吗?

    故而,武青绫一转顽皮之态,一本正经地说道:“嗯!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嘛!看来爹爹药确实不错。”

    卫子岭见武青绫不再取笑自己,虽然不再如刚才那般紧张了,但其紧抓被子的双手却丝毫未敢放松。吞吞吐吐的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指着自己的身体问道:“绫妹,快告诉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青绫实在觉得卫子岭的举动好笑,又忍不住呵呵娇笑起来:“呵呵……”

    “绫妹,不会是你……”卫子岭此时已经认定,自己的衣服多伴是武青绫帮忙脱下去的,内心中早已羞得无地自容了。

    本来武青绫见卫子岭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就已经非常开心了。此刻见卫子岭竟如女儿家一般“可爱”,其堂堂安平君府大小姐又岂能不戏弄一番?

    “对呀!就是我帮你脱得衣服,怎么着?本姑娘替你宽衣解带了,你不谢谢我,还敢不乐意?”说完,武青绫还故意装出一幅假装生气的样子。

    这下,本就木讷的卫子岭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了,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从此再没脸见人了。抻手扯过被子就将头整个捂住,任武青绫说什么也不出来了。

    见卫子岭这般模样,武青绫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可是,令武青绫未想到的是,自己的一个玩笑之举,卫子岭竟真得当真了,而且还真得就死活不敢露头见人了。无奈之下,武青绫又是解释是仆人帮其脱得衣服,又是对自己刚才自己的玩笑之举连连道歉,卫子岭才算是敢把已经鸡窝一般的脑袋,从被子中露出来。

    武青绫看到卫子岭狼狈的模样,又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不过还好她硬生生地将笑声憋了回去,不然,卫子岭肯定又是蒙头摭面,不敢见人了。

    至此,两人的打闹之举才算告一段落。卫子岭也开始向武青绫认真问起,自己昏迷之后的经过。

    于是,武青绫便将公子荡与卫子岭自最后一次交手,双双晕倒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向卫子岭讲述起来。

    原来两人在最后一招硬拼后,谁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公子荡在药丸副作用和对方的反击下直接重伤,其重伤程度怕是只有神仙相救才能保住性命。同样,卫子岭施展“火烧残云”一式,虽然强行挡住了公子荡的攻势,但也终因招式的不熟练,而导致自己受了很深的内伤。

    武青绫飞身到卫子岭的身旁后,虽然也被眼前景象吓晕,但只一瞬间又苏醒过来,其立刻吩咐将士们开始救人。所有的将士们都在第一时间奔至了卫子岭昏倒之处,对那个曾两次出卖大军的公子荡当然没人关系其死活了!最终武青绫还颇是费了一番口舌,才将此中利害解释清楚。

    武青绫说道:“公子荡虽然罪大恶极,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如果见死不救,与私自将其杀死有什么区别,试想一下,一个犯了通敌之罪的重犯,没有经过庙堂地审判,而是被人私自杀害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众军士听后都觉其说得颇有道理,才硬着头皮将公子荡随意的抬上战车,带回了濮阳。

    而卫子岭就不一样了,他现在是众军士心目中的英雄、大卫国的将军,经过几次在一起的出生入死,大家已经打心底敬服这个年轻的将军了,甚至,大家都甘愿舍了自己的性命,而换回卫子岭的性命。

    因而在武青绫地指挥下,武青绫被小心地抬至了已经铺了好几层又厚又软军用棉被的中车之上,由武青绫贴身随时照顾。将士们又怕战马拉军过于颠簸,自发的站出数十名修为不俗的剑士,竟硬生生地轮番将中车抬回了濮阳,而且还比大军提前一天回到王城。

    回到王城后,卫子岭直接被抬进了安平君府,安平君为给其治伤,还将珍藏了不知多少年、现如今在大卫国仅有一颗的救命灵丹“生血丸”拿出来,亲自为其服了下去。

    因此卫子岭才能在短短的三天之内便即醒转过来。

    “绫妹,谢谢你!”卫子岭无比感慨般说道。在其此刻想来,人生能得一武青绫这样的红颜知己,此生足矣。

    就在这时,刚刚得知卫子岭醒来的安平君推门进入了房内。边往里走,边大声喊道:“岭儿,你可终于醒过来了,真是急坏了平叔叔。”同时,还不忘对武青绫埋怨道,“绫儿也是,你子岭哥哥醒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呀!”

    “爹爹!子岭哥哥刚刚才醒来,这不是还来得及告诉你吗?”武青绫又撒起娇来。

    卫子岭见安平君进来,便要起身见礼,可是一下子又想起自己还是赤身**,不禁“唰”得一下红起脸来,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平叔叔,我的衣服……”

    “哦,瞧我这记性,你被抬回来的时候全身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了,我只得命仆人将你全身的衣服脱掉,又将全身擦拭干净。看来,绫儿这丫头定是拿此事又寻你开心了吧!”说话间,安平君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频频朝卫子岭和武青绫两人看去,就好像刚才两人的胡闹之举,他全看在了眼里一般。直将两人看得都红着脸,谁也不敢抬头说话了。

    “呵呵呵……”安平君很是开心的轻笑几声,才算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随之安平君转过身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取一件我平日里所穿的锦袍来!”屋外早有仆人应了声去取衣服了。

    衣服拿来,武青绫很是乖巧的背转过身,卫子岭在再三确认武青绫不会偷看之后,才匆忙地将安平君平日里常穿得一身锦袍穿在了身上。锦袍虽然稍显宽大,但却高贵雅致。穿在身上,更加显得卫子岭气度不凡、风度翩翩了。

    武青绫在回转过头的一瞬间,竟然被眼前这个美男子惊呆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卫子岭,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只不过,此刻的卫子岭却无暇顾及武青绫,而是立刻下床,郑重地对着安平君跪下,恭恭敬敬地给安平君磕了三个响头。

    安平君早已起身双手扶住卫子岭,口中喃喃说道:“岭儿,你重伤还未全愈,为何行如此大礼呀!”

    “平叔叔,请您恕子岭未能及时相认之罪!”卫子岭一脸诚恳。

    “哦,你是为这事呀,来,快快坐下,听我说!”安平君扶着卫子岭坐在床边的一个小绣墩上。开始了慢慢叙述。

    “自你进入濮阳,我便知道了,要不然平叔叔我这十几年的封君丞相不就白做了吗?”安平君微微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我不知你为何要隐瞒身份,担心一旦与你相认再打乱你的计划,因而就装作不知,在暗地里尽量帮助你。”

    “平叔叔,子岭以小人之心度之,您……”卫子岭实在不好开口说下去了。

    “岭儿,你不要自责了,平叔叔知道你一定有难言的苦衷,别急,慢慢说!”武修平满脸地慈爱,更加让卫子岭觉得自己因听信姐姐卫子佳之言,错怪他的平叔叔了。

第四十章 叔侄叙谈

    面对如慈父般的平叔叔,卫子岭再也忍不住,要对其倾诉衷肠了。随之,他便从自己接到安平君之信开始,如何在雍城福园记客栈巧遇姐姐被黑衣蒙面人追杀、姐弟两与蒙面杀手如何遇到雪岭异常雪崩、在雍城将军府如何与武青绫相遇、又如何在卫家祠堂杀了车家两兄弟之事,都一一详细讲给了安平君。只是自己在雪岭冰洞中以“乾坤玉”打通全身经脉一事,卫子岭没有说出。因为在其想来,既然“乾坤玉”牵扯到了整个事情的发展,定然干系重大,在为父亲昭雪之前、在事情的真相大白之前,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将这个只属于自己的秘密告之第二人的,哪怕是武青绫,自己认定的平生的唯一爱人,也不行。当然,自己体内气魂与十八条气脉一事,就更不能为外人道也。

    至于,如何成为安平君府的门客、又如何成为朝堂客卿,以及挂帅出征、偶遇木英、大军遇伏、生擒狄军首领、木英夺走“乾坤玉”、大军凯旋之路遇刺、萧荡与自己苦战这些事,武青绫当时也在场,定是早已与其父讲过了,他当然也没必要再重复一遍了。

    卫子岭讲完之后,不待安平君开口,便抢先说道:“平叔叔!我相信那木英奉萧荡之命,追杀姐姐时,定是故意打着你的旗号,以致于姐姐听信了木英之言,认为真得是您要杀他,所以才会对您……”

    不待卫子岭说完,安平君就打断道:“这不怪佳儿,都是我这个做叔父的,没能保护好她呀!当时,你父认罪服刑之后,我便将佳儿与你母亲接到了府中,可是佳儿刚到府中,便要离开,说是要亲自查明事情的真相,为你父亲报仇,只怪我没劝住呀……”说完,安平君脸上尽是遗憾惋惜之色。

    虽然卫子岭与姐姐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姐姐卫子佳的性格他还是非常清楚的,她卫子佳想当初在将军府,那也是出了名的将军府大小姐,她想做什么事,连父亲、母亲都不敢多言,更何况别人?不然,在自己刚满五岁那年,姐姐就不敢私自带自己跑去那被雍城百姓称之为“鬼岭”的雪山之上了。所以,安平君虽然自责自己当初没能劝住卫子佳,但卫子岭非但没有一点责怪安平君之意,反而还觉得,姐姐做事太冲动了,以致于在雪岭葬身于雪崩之下。

    一时间,屋中的三人都沉默了。因为他们相信,卫子佳在雪岭的异常雪崩这下是绝对无法生还的。

    许久过后,卫子岭才深吸一口气,充满恨意地说道:“父亲,姐姐,岭儿一定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并手刃公子荡,为你们报仇的!”

    安平君与武青绫两人在卫子岭话音落点之际,也随之向其投来的鼓励的目光。屋中的气氛终于得已缓和。

    “对了,平叔叔,萧荡的伤势如何了?”

    听到卫子岭问起萧荡的伤势,安平君顿时一脸凝重,不过还未待其说话,武青绫就已经抢先开口了。

    “这个萧荡倒也真是命大,本来回到濮阳之后,已是奄奄一息了,可三天过去了,伤势非但没有恶化,反而越来越好了!”武青绫说到底还是女儿家,对善恶人情的理解还是过于天真了。她认为,既然萧荡出卖大卫国的证据已然确凿,就应当立刻将其下狱,以待朝庭公审,断然没有只是幽禁在府的道理。当然,卫王在暗地里为萧荡疗伤之事,武青绫就更想不到了。

    一脸凝重的安平君不禁被女儿的天真逗乐了,轻笑一声道:“傻丫头,你懂什么,那萧荡可不是别人,而当今王上的嫡长子,王上怎么可能看其伤重死去而不管呢?”

    “可是,他可是出卖大卫国的叛国罪人?”武青绫对父亲所说的话简直无法理解。

    “好了好了!”安平君并不想与自己这个天真的女儿争辩什么,故意岔开话题道,“你子岭哥哥刚刚伤愈,还不能久坐,你先扶他躺好,再去沏一杯上好的安神茶来。”

    一说到卫子岭,武青绫立刻把什么事都忘了,立刻按父亲所说的话去做。卫子岭虽然一再说自己没事,不用躺在床上,但却拗不过武青绫,再加上安平君一直在旁边对其使眼色,才终是半牵半就地在武青绫的搀扶下,躺在了床上。随之,武青绫又风一般的卷向了屋外,不用说,肯定是去为卫子岭准备安神茶去了。

    “平叔叔,我真没事!”躺在床上的卫子岭一脸的无奈。

    安平君却摇头微笑道:“如果我不这样说,又怎能将那不通事故的傻丫头支走呢?”

    听到安平君如此一说,卫子岭明白了。看来平叔叔定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讲,当然,并不是所讲内容不能让绫妹知道,只是如果绫妹在场的话,就会一会儿觉得这儿不公平,一会儿又认为那儿不讲理,如此扰乱下去,怕是不管是平叔叔还是自己,都会拿她无任何办法的。

    “我懂了,平叔叔!”卫子岭郑重说道,“您有什么话要对岭儿讲,就说吧!”

    安平君真是越发喜欢眼前这个已故好友的孩子了,他不仅是难得的将帅之才,还坚强刚毅、深明大义,如果女儿真与其结秦晋之好,自己还有什么可求的呢?想到这里,安平君心中充满欣喜之意,激动地说道:“岭儿,你真不愧是我大卫国上将军之子,真是虎父无太子呀!哈哈哈……”说着说着,安平君竟然大笑起来。

    面对安平群的夸耀,卫子岭也只能还以微笑,却不好说么。因为,安平君是自己父亲生前的好友,父亲死了,在卫子岭心里,安平君就如同其父。他与如生父一般的平叔叔还有什么好谦虚的呢?

    大笑过后,安平君趁武青绫不在,慢慢将自己的一些忧虑和想法,与卫子岭道了出来。

    安平君根据现在的朝局认为,当今卫王是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治萧荡之罪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萧荡不仅是王族中人,而且还是他卫王的嫡出长子。试想一下,天下间又有哪一个父亲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呢?那么,卫王若想保住萧荡的性命,定然是不会轻易承认错杀了卫冉,因为只要卫王承认错杀卫冉了,也就等同于认定萧荡才是叛国通敌的事实,那萧荡又岂能还有活命的机会?

    如此也就是说,卫子岭要想为父亲平反,光有真凭实据还不行,还需要纠合群臣,联合所有正义的力量,以逼迫卫王不得不为卫冉平反,不得不忍痛杀其子。然则,这一点说起来不难,做起来又谈何容易?莫说在卫王的专横下,此时的大卫国朝廷上下早已不再有什么正义存在了,就光是卫冉在生前因赫赫战功而得罪的那些朝臣,也不会站到卫子岭这一边的。否则,当时卫王要治卫冉叛国通敌之罪时,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当然,以卫子岭此时剑脉级初期的修为和足以斩杀剑脉级后期剑士的实力,莫说杀死一个公子荡,就是闯入王宫,将当今卫王杀了,也不是不能为之。但这样的结果却不是卫子岭想要的,他要为父亲平反,要为父亲正名,否则,他不甘心。

    想明白这些,卫子岭对着安平君重重点了点头道:“平叔叔,我明白,为父亲平反一事不能急,但我相信,只要我们肯努力就一定会成功的!”说到后面,卫子岭的脸上现出了无比坚定的神色。

    安平君也对着卫子岭重重点了点头道:“岭儿,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随之,安平君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至少当今的太子殿下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平叔叔是说太子建?”

    “对,太子殿下当年定为储君之时,是我一力举荐的,当今朝局中,也只有太子殿下还算有几分正义之感了。”安平君淡淡地说道。

    卫子岭相信安平君的判断,但却总觉得这个太子建有着一丝神秘之感。只不过这种感觉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感觉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或许是他感觉错了,也有可能。所以,卫子岭并没有说出来。

    紧接着,安平君又说道:“对了,岭儿,接下来我就要代表大卫国出使东瀛国了,至少得半年之后才能回来,这段时间,有什么事,你就去跟太子商量。”

    对于安平君的突然出使他国,卫子岭倒并未感到惊讶,毕竟对于一位封群丞相来说,这样的事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次的。

    就在卫子岭应声点头之际,武青绫的安神茶终于弄好了。其一脸灰土地端着茶进来了。

    安平君看到女儿的态,不禁又是一顿大笑,大笑之余心中更加欣喜起来。因为,看样子,自己这个宝贝女儿是亲自动手,为她的子岭哥哥煮得茶。女儿对好友卫冉的遗孤卫子岭如此有情义,他这个做父亲的又岂能不高兴?

第四十一章 母子相见

    虽然,自己这位堂堂的大卫国封君丞相父亲,在平日里也经常与自己玩笑,自己也从未当过真。然,这一次武青绫却着实不好意思了,甚至连满脸的灰尘也遮不住其羞红的面颊。真是莹莹少女心,尽显妩媚态,直教卫子岭看得入神了。

    “爹爹”武青绫娇声一句,半掩其面又跑向了屋外。

    安平君只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将武青绫比作成安平君的“掌上明珠”真是一点也不为过。平日里哪一次玩笑之举,不是他这位做父亲的先行告饶认输,而今女儿竟未曾争辩一二,就直接投降,对其而言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其看到女儿害羞跑出屋外的举动,更加大笑不止了。

    看来安平君近来也是心情大好,这一笑竟笑了半顿饭的时间。终于止住笑声,但脸上仍旧写满笑意的安平君准备与卫子岭道别人。

    “岭儿,你先好好养伤,待我从东瀛国回来,便亲自为你和绫儿操办定亲之礼!”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卫子岭立刻叫住了安平君,满眼期待地开口道:“平叔叔,我想去见母亲!”

    瞬间内,安平君的脸上笑意尽收,凝重之色再次浮现,片刻后才缓缓说道:“怕是你母亲不愿见你。”

    “什么?不愿见我?”卫子岭突然大喊一句,他说什么也无法相信安平君所说的话。天下间,哪有自己的亲生母亲不愿见儿子的?

    安平君继续缓缓说道:“你刚到府中做门客时,是否到过府中后院?”

    卫子岭听后立刻便想起了初为门客时的那次夜探安平君府的情形,他似乎已经确认,当时屋中的两人就是母亲和安平君,但他还想从安平君口中得到证实。

    “是,我想当时在小院子房中的两人应该是平叔叔和母亲吧?”

    “正是!”安平君没有否认,但却接着说道,“那一次,若不是你的突然出现,或许我还可以让你母亲回心转意,但……”安平君的话里似乎有难言之隐,说到此处,竟说不下去了。

    卫子岭却是越听越糊涂,其年幼时,曾听父亲提到过,父亲、母亲与平叔叔三人,是从年轻时就认识的旧友,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平叔叔对母亲向来都是直呼姓名的。按理说,母亲在安平君府应当没什么顾及才对,可那晚卫子岭明显感觉到母亲似乎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但就是想不明白。而今,又听闻安平君说什么母亲竟然不愿见自己,还劝母亲回心转意,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卫子岭无比疑惑间,已经重新洗漱完毕的武青绫再次进入屋中。安平君便趁机说道:“还是让绫儿告诉你吧!”说罢,竟头也不回地走开了。看其模样,应当也很是为卫子岭母亲一事烦恼不已。

    情急之下的卫子岭立刻便再次向武青绫问起原由,听完武青绫的讲述,卫子岭才终于明白为何安平君会因母亲一事烦恼不已,也才终于明白安平君所说母亲不愿见自己的真正原委。

    原来,卫子岭的母亲自幼出生在一个靠种田为生的农户家中,乡村人因为读书少,对一些想不明白的事,都习惯找村中的一位算命先生的给算上一算,然后再根据算命先生占卜结果作出何去何从的决定。所以,卫子岭的母亲从小就对村中的那位算命先生信奉不已。而这一次,卫子岭的父亲卫冉蒙冤获刑,其母亲在失去丈夫的悲痛中,又突然想起了自己故居村中的那位算命先生。当时其母亲认为,儿子的天生绝脉、夫君的蒙冤获刑,肯定是因其自己触犯了哪位神灵,是神灵在惩罚自己,如果不找出根由,那么自己的两个孩子,怕是也活不长。于是,卫子岭的母亲便将那位算命先生召来了安平君府。

    谁之,还真让卫子岭的母亲猜对了,经算命先生一算才知道,她自己竟然是命犯天煞孤星,注定要孤独终老一生,谁要是与其生活在一起,早晚都会死于非命,离她而去。

    得到这个结果的母亲,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卫子佳和卫子岭。她的夫君已经死了,她说什么也不能再失去女儿和儿子了,所以,她苦苦哀求那位算命先生,让其告之自己该如何做,才能保住两个孩子的性命。

    于是,算命先生便让卫子岭的母亲寻一僻静之所,从此吃斋念佛、不闻不问世事,更重要的是,不能见任何人,特别是自己的至亲之人。

    最为荒诞的是,卫子岭的母亲竟然信了,而且要立刻照做。

    安平君知道此事后,当时就将那位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的算命先进轰出了府门,又找到卫子岭的母亲,并好言相劝,劝其误信妖人谗言。只是,无论安平君怎么劝说,卫子岭的母亲竟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母亲何其糊涂也!”卫子岭终于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武青绫见卫子岭心情不好,便出言安慰道:“子岭哥哥,你先不要着急,也许伯母虽然不听父亲劝说,却听从你的劝说呢!听说,在你刚到府中当门客的那天夜里,父亲就差点说通伯母,好像被突然出现的刺客扰乱,自此父亲便再没机会了。如此便说明,伯母也并非是真得就信了那算命先生之言,只是在悲痛之余的无奈之举罢了,只要子岭哥哥当面去劝说伯母,或许伯母就想明白了呢!”

    还别说,武青绫的一番话说得既得体,又善解人意,卫子岭听后,立刻便来了信心:“绫妹说得对,母亲现在在哪,我这就要去见母亲!”

    “现在?就这幅模样去见伯母?”武青绫上下打量着卫子岭,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了?现在不行吗?”卫子岭却听不明白武青绫的话中之意。

    武青绫苦笑一下说道:“我的子岭哥哥,你现在才刚刚伤愈,莫说是你自己不宜动情,就是伯母见到你这幅样子,他会不心疼吗?”女儿家就是女儿家,向来都比男儿体贴心细,武青绫所说的这些,卫子岭还真就从未想过。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卫子岭现在的智商已经降到了冰点。

    “不用等到什么时候,只要你今天好好休息一日,待明日脸色好些了,就可以去见伯母了。”武青绫对能够如此“管”着卫子岭,心里总有说不出的一种幸福感。

    卫子岭当然对武青绫的话照做不误了,真得就一整天都没有下床,不管武青绫送来什么补品,都是一饮而尽。总之,他心中所想的,就是要在见到母亲时,不让母亲看出自己是刚刚伤愈之身,他还要劝说母亲不能相信什么“天煞孤星”之类的妖言呢!父亲和姐姐已经离他而去了,如若是母亲也不敢再见他,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第二天,武青绫一大早就来陪卫子岭去见其母亲。

    卫子岭听明白武青绫的来意,还有点不相信:“我能见母亲了?”就在刚刚自己起床照镜子之时,还曾担心过,自己还稍稍有些泛黄的面色,绫妹看后,是否会不同意自己今日就见母亲。

    “当然了!”武青绫故意调皮地说道。

    “那快走呀!还等什么?”卫子岭已经急不可耐了。

    两人整理了一下衣装,便飞快地冲了出去。

    木梦茹此刻正在一间看似像一个小佛堂的地方跪地诵经,其依然白皙的脸庞却日渐消瘦,一身宽大的布裙更显其风中残烛弱不禁风。

    卫子岭被武青绫七拐八拐带进佛堂之时,母亲已经诵经完毕,正起身方欲离开,待卫子岭那如烙刻在自己心中的面容映入木梦茹眼帘之时,其手中的一串碧玉佛珠瞬间掉落,一声清脆的响声如母亲哭诉思念之情般在佛堂中悠悠回荡着。

    卫子岭“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并快速膝行至母亲身边紧紧地将母亲一把抱住,一声大喊才伴随着断了线的玉珠般的眼泪吼了出来:“娘”

    木梦茹被突然出现在眼睛的景象惊呆了,她既不敢相信这是真得,又唯恐这不是真得。因为她怕一旦自己信以为真了,其实却是幻觉,那彼时的失望她更无法接受;而她又是多么希望这一幕是真得呀,因为这一场景曾无数次的在梦中出现过,她太想见到自己那苦命的儿了。

    “娘”卫子岭继续哭喊着。

    此时木梦茹才若有所思般用颤抖的双手不停地用力抚摸着跪在自己脚下之人,眼中早已满是泪水。

    “娘,是岭儿呀,岭儿回来了,娘”

    可是突然间,木梦茹一把将卫子岭推开,并立刻背转过身,并无比绝情地说道:“你马上给我出去,我不能见你。”

    “娘”卫子岭再次大喊一声,“你怎么能相信一个算命先生的妖惑之言呢?”

    然则,木梦茹却根本不给卫子岭劝说的机会,又是厉声一句:“出去!”

    “娘,我不走,好,就算您真得是什么‘天煞孤星’,那我也不怕……”

    “住口!”不待卫子岭说出那个“死”字,木梦茹突然放声吼了一声,看来,卫子岭在其心中的份量,绝对是任何人无法替代的。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天下间做母亲的又有谁不怕失去儿子呢?

    卫子岭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发过脾气,竟一时间不知道所措了。

    就在卫子岭这一愣神之际,木梦茹不知从哪里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并猛然转过身来,将匕首抵在颈下,再次冷冷道:“你再不走,娘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不”卫子岭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局,自己整整想了一个晚上的说辞非但一句都没用上,还要逼死母亲。

    但,此刻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了解母亲,母亲虽说平日里温柔贤惠、轻语慢声的,但真正发起脾气来,那可是比男儿的性格还要烈呀!

    “好,娘,我不见你!”卫子岭哭诉着说完这句话,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便猛然起身,跑了出去。

    武青绫见卫子岭突然从佛堂中跑了出来,不明所以,也跟着卫子岭跑去了。

第四十二章 江湖风起

    对于,母亲不见自己,甚至连劝说的机会都不给的事实,卫子岭始终都无法接受。从佛堂离开之后,他曾无数次的想再去看看母亲,哪怕只是看一眼,但是,一想到母亲将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场景,每次刚刚迈出的腿又都无可奈何的收了回来。因为,他害怕,他害怕母亲真得被自己的举动逼急了,而做出傻事。母亲那发起脾气比男儿还烈的性子,凡是与其熟悉之人谁不知晓?不然,平叔叔也就不会拿母亲毫无办法,而干着急了。

    当然,卫子岭是绝对不相信母亲是什么“天煞孤星”一事,甚至,他认为母亲也不可能就真信了那位算命先生的妖言。母亲不见自己,这其中定然是有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可是,这其中又能有什么原因呢?父亲蒙冤获刑,虽说让卫王亲自下召为父亲平反还有些难度,但事情不已经很清楚了吗?公子荡与狄族首领相互勾结,致使十万边军全军覆没,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只要自己与太子建多联合一些朝臣,待平叔叔自东瀛国一回来,就可在朝会上逼迫卫王亲自下召为父亲平反,到那时,相信卫王就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公子荡卖国夺权的事实。如此,父亲的冤情自然不就大白于天下了吗?从此,母亲不就可以与自己安安稳稳的生活了吗?

    不对,母亲虽然性子烈,但绝不是不明情理之人,自己能想到的,母亲也一定能想到。她之所以为不见自己,以死相逼。这里面一定还有自己还不知道的原因。看来,父亲蒙冤一事,绝非自己现在所看到的这么简单。

    卫子岭为母亲不见自己的事情,整整烦恼了五日的时间,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想出了一点头绪,看来,在整个事情的发展中,他还是忽略了什么。

    于是,卫子岭便开始从自己接到安平君的那封信开始,慢慢地回忆自己所经历的每一件事,试图从中能够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冥思苦想了近小半日的时间后,卫子岭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如混沌一般的脑海也逐渐清晰起来。

    “对,就是‘乾坤玉’!”卫子岭不禁下意识地自语了一句。他左思右想、反复思忖得出的结果,正是自己在整个事件的发展中,忽略了这个最为关键的东西。也就是说,公子荡勾结狄族陷害父亲一事,有可能只是事情的表面现象,而父亲遇害的真正原因,很有可能是那些暗地里的势力为得到“乾坤玉”而故意逼死父亲,引自己现身。

    “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卫子岭再次自语道,“看来,要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有先打到夺走‘乾坤玉’的木英,只要木英开口,一切都清楚了。”

    恰在这时,屋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卫子岭异常警觉般问道:“谁?”

    “是我,子岭哥哥!”屋外响起了那让卫子岭既熟悉,又头痛的声音。

    “门没锁,进来吧!”卫子岭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屋外喊道。不过,说来奇怪,自从安平君亲口说出要为两人行定亲之礼后,武青绫这丫头竟然一反常太态的对卫子岭客气起来。这不,连进卫子岭的房间,都非常有礼貌的先敲起门来,这要是放在以前,那还不一脚就将门踹开,直接闯进来,还会这般斯文?

    武青绫进屋之后,看到几日来始终阴云般的卫子岭,终于有了一丝晴朗之色,也倍感欣喜。于是,便非要拉着卫子岭到街上去走走,以借机让其散散心。卫子岭向来执拗不过武青绫,于是便与武青绫一道,再次来到濮阳大街上。

    濮阳的主街在任何时候都是车水马龙、热闹繁华,即使在上将军卫冉所率十万边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入濮阳之时,这里也没有断过来来往往的行人。如今,卫子岭所率新军大胜关外狄族欢庆活动的热潮虽说已经稍稍退却,但濮阳大街上仍旧是一番锣鼓喧天的热闹场面。

    武青绫拉着卫子岭闲逛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发觉卫子岭虽然是在陪着自己逛街,但总好像是心不在焉一般。于是,又强行拉其进入了一家酒肆之中。

    与大街上的热闹场面相反,酒肆之内反倒冷冷清清,只有三三两两的江湖剑士在相聚啜饮。武青绫一看这冷清的氛围,起身便要拉着卫子岭离开,谁知,卫子岭却突然来了精神,非但自己不肯离座,还示意武青绫也赶紧坐下。武青绫虽说不喜这里的冷清之感,但只要是卫子岭喜欢,她也无所谓了,反正此行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卫子岭来散心的,只要他高兴就行了!如此想着,武青绫也坐了下来,并很快为二人点了几样小菜,两壶上好的女儿红。

    不一会儿的功夫,酒菜一齐上好。武青绫却发现卫子岭既不动筷吃菜,也不端杯饮酒,而是发呆一般坐在那里。待其正要出语逗弄卫子岭之时,却见卫子岭向其做了一个禁声的举动。聪明的武青绫立刻会意,原来卫子岭并不是呆坐在那里,而是正凝神细听临桌上的三位江湖剑士的谈话。

    只听其中一人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后说道:“兄弟,刚刚你所说之江湖上突然出现上古奇宝‘乾坤玉’一事,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怎么,兄台不信?”另一个人立刻反问。

    那人又笑了笑接着说道:“不是我不相信兄弟所言,只是这事太过于蹊跷,再说,江湖上的传闻十有**的事是都不能当真的!”这人说完,又是一口饮尽刚刚斟满的杯中之酒。

    “兄台错矣,这次的传闻与以往的传闻可是不同,这次可是有活生生的例子!”另一个人的语气越发的神秘起来。

    “例子?什么例子?”饮酒之人也是好奇心大起,连往空杯里刚斟到一半酒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只听另一人故意压低了声音,颇为神秘的说道:“你可知已故上将军的独子天生绝脉之事?”饮酒之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应当是点了点头,但闻另一人继续说道,“那位天生绝脉的少将军,就是刚刚率领新军大败关外狄族的新军主帅卫子岭,如今的卫子岭可是剑脉级的修为了!”

    “此事倒是确有其事,但卫子岭跟‘乾坤玉’又有什么关系?”饮酒之人已经彻底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愚蠢至极!真是愚蠢至极!”另一人的口气听上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卫子岭是绝脉之体,要是没有‘乾坤玉’,他又怎会打通全身经脉,还在短短的时间内修炼至剑脉级?”

    饮酒之人好像听得明白了,又是一声一口饮尽杯中酒的声音过后,其说道:“这么说,‘乾坤玉’还在卫子岭的身上了?”

    “兄台又猜错了!”另一人神秘一笑继续说道,“人人都知,‘乾坤玉’已经被卫家的一个叫木英的老家奴给夺去了。”

    “那也就是说,只要找到卫家的那个老家奴,就可以找到‘乾坤玉’了?”饮酒之人的声音已经低到了极点,若非卫子岭和武青绫紧邻在其桌,怕是都已经听不清了。

    只听那另一人又轻笑一声说道:“哪有那么容易,人人都知道卫家的老家奴木英夺走了卫子岭身上的‘乾坤玉’,人人都想找到木英,继而得到那上古奇宝,可人家木英又不是傻子,会站出来等你大家去找?”

    听到这里,卫子岭心中突然一紧,不自觉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立刻将临桌二人的谈话打断了。

    当然,这也不能怪卫子岭冲动,他可是刚刚才想出了通过找到木英来弄清事情的真相的办法,还未等其实施,就已经宣告失败了。换成是谁,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怎么了?子岭哥哥?”武青绫立刻向其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走,回去说!”卫子岭随手放下一锭银子,拉起武青绫就走。

    回到安平君府之后,卫子岭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告之了武青绫。最后,卫子岭说道:“既然木英持有上古奇宝‘乾坤玉’一事已是江湖人尽皆知晓,木英说不准早已躲在一个秘密所在再不出来了,此时再去寻找木英的下落,可就难上加难了!”

    武青绫当然明白卫子岭的意思,但却没有卫子岭那般悲观。只见其思忖有顷后突然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别人找不到木英,也许子岭哥哥就能找到呢!”

    世人都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在局中的卫子岭还真是没有武青绫豁达。他无比欣慰地笑了笑,并坚定的重复道:“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木英,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第二天,卫子岭去太子府拜访了萧建,将联合朝臣一事,全权托付给了他,萧建竟没有反对,一口应下了。而后卫子岭又偷偷来到安平君府中的佛堂外面,本想见一见母亲,哪怕是听一听母亲的声音也好,但却终于未敢进入佛堂之内。

    最后,卫子岭为武青绫留下了一封信,便独自一人悄悄地离开了安平君府。

第四十三章 木英现身

    风老莺雏,雨肥梅子,午阴嘉树清圆。地卑山近,衣润费炉烟。人静乌鸢自乐,小桥外、新绿溅溅。凭栏久,黄芦苦竹,拟泛九江船。

    年年。如社燕,飘流瀚海,来寄修椽。且莫思身外,长近尊前。憔悴江南倦客,不堪听、急管繁弦。歌筵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时眠。

    距濮阳王城不足五十里的官道上,已经可以听到这首让人闻之既感初夏美景,又慨倦客离情的歌谣。此时,距大卫国新军大胜关外狄族大军,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正是中原的初夏时节。也是卫国民众一年中最为忙碌的时节,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真可谓“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不绝。”

    突然,一匹战马自官道上急驰而过,来来往往的旅人立刻便被战马所带起的尘土淹没。中原地带虽然刚刚进入初夏时节,但天气已经是异常闷热,行人们本就燥热难耐,再遇飞扬尘土,人群中顿时传出一片骂娘声。

    而战马上的主人却并不理会众人的叫骂,娇叱一声,打马一鞭,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紧身绿衣的背影。

    两日过后,这位头戴斗笠,身穿紧身绿衣之人,出现在了官道旁一个小镇的酒馆内,其环视酒馆片刻,双眼中立刻现出一片喜色,但那喜色却是只在其双眼中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怒火。

    随之,这人快步朝紧靠西窗的一个酒桌走了过去。此时酒桌上已经有了一人,而且正在凭窗远眺,说好不到底是在等人,还是在神思。不过看其装束,倒像是与身穿紧身绿衣之人是路的,因为酒桌旁的人也是一身紧衣、头戴斗笠。

    绿衣之人来至酒桌旁,掇凳而坐,将手中短剑“啪”地一声重重放在桌上,随之大喊道:“小二,上酒!”

    绿衣之人的这一举动将那正凭窗远眺之人吓了一跳,其回过头来就要与其理论,可当其看清来人容貌之后,却张大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眼中的恐惧之情无以言表。

    原来,这身穿绿衣、头戴斗笠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自濮阳一路追赶卫子岭至此的武青绫。而那位凭窗远眺之人则正是只身江湖之中,寻找木英下落的卫子岭。

    “绫,绫妹,你,你怎么来了?”卫子岭不由自主的结巴起来。他自安平君府悄悄一个人离开,而没有告之武青绫,就是生恐武青绫非要跟自己一同到江湖中查找木英的下落。卫子岭这样做倒不是说他嫌武青绫累赘,只是担心怕武青绫跟着自己闯荡江湖,太过于危险而已。因为,在卫子岭的心中,早已经把武青绫当成自己的女人了。但,卫子岭也很是明白,自己不道而别,武青绫不定会怎么恨自己呢!他也曾想过,待其再次回到濮阳安平君府之后,他的绫妹定然不会轻饶自己,到那时,也只能任其风雨发作,而逆来顺受了。可卫子岭万万没有想到,武青绫竟然追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哼,本小姐乃大卫国的臣民,大卫国的每寸土地,本小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怎么,本小姐的行止,还需要少将的批准吗?”听武青绫的口气,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消气了。

    “绫妹,我,我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吗!”木讷的卫子岭情急之下终于说出了一句暖心之话,武青绫心中的气瞬间消了一伴。

    但她却仍旧故作生气之状说道:“别拿好听的话来骗人了,你就是嫌弃我,是也不是?”

    见武青绫不相信自己,卫子岭真得急了:“我怎么会嫌弃绫妹呢?绫妹跟我一起北征狄族,一路之上对我倍下照顾,特别是在我重伤昏迷之际,更是对我不离不弃、关怀倍至,这些我卫子岭又岂能不牢记在心,永世相报!”

    不知为何,听到卫子岭如此一说,武青绫的心中竟突然生出些许酸酸的感觉,其小嘴一嘟又生气般说道:“哦,原来人家对我好,就只是为了报恩呀!”

    “不!”卫子岭竟头一次破天荒的机灵起来,立刻便否定了武青绫的话,并继续说道,“我对绫妹好,不光是为报恩,还是……”但是话说到一半儿,卫子岭却突然胀红了双脸,说什么也再张不开嘴了。

    不过武青绫却已经猜到了卫子岭心中想说的话,心中顿时被爱意添满,有些羞赧地说道:“子岭哥哥,你是不是想说,还是真心喜欢我呀!”

    卫子岭立刻连连点头,但却再不敢抬头看武青绫一眼了。

    武青绫虽然心中高兴无比,但却仍是不些不满地在心中嘟囔道:“真是一个榆木疙瘩!”

    便在这时,酒馆中突然阴风乍起,就在卫子岭下意识的将武青绫护在身后之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好一对痴情男女呀!”

    卫子岭与武青绫一听这人的声音,便立刻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因为这个声音,他们太熟悉了。

    “木英,我正要找你,没想到你竟自己主动送上门来!”卫子岭提剑在手,如电般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随时防备着木英的偷袭。因为,虽然卫子岭已经是剑脉级的剑士了,但那木英的修为也不算太差,而且还是以轻身之术见长。在云山战场上若不是其体内气魂突然出手,斩落木英一条手臂,他与木英正面相对的话,能否将木英败于剑下,恐怕还是两说。

    “看来,你是想从我手中夺回‘乾坤玉’了?”说话间,木英已经现于酒馆旁的官道之上。此时的木英风尘仆仆,一支空管之袖在风中摇曳之际,更显其凄凉的境遇。看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道理,已经在木英的身上完美的体现出来,各大势力为抢夺其身上的“乾坤玉”,定是没少找他麻烦。

    然则,卫子岭却管不了这许多,“乾坤玉”本就是木英从自己身上夺走的。而且就算“乾坤玉”不属于他卫家,但这名为“乾坤玉”的上古神宝却牵扯着父亲的冤案,卫子岭说什么也要夺回来的。

    只听卫子岭双眼中一片血色的火光闪过,阴冷地说道:“交出‘乾坤玉’饶你不死!”

    “哈哈哈……”木英在马背上一阵大笑,“好,卫冉的儿子果然不怂!只要你能追到我,‘乾坤玉’就还给你!”说罢打马一鞭,其坐下战马犹如神龙腾云一般,展蹄而去。

    “在这里等我!”卫子岭腾身之际,丢下这句话,便立刻施展起《火云剑》的“火燕追云”,风一般朝木英追去。

    武青绫在酒馆中急得直跺脚,“又把人家一个人丢下,哼!”其之所以着急,是因为她知道,无论是自己所骑的战马,还是施展“火燕追云”,都不可追上卫子岭与木英两人,别得不说,光是两人都已是剑脉级的修为,自己就比不了。更何况那木英还是以轻身之术见长的剑脉级剑士。

    然则,武青绫又怎么可能甘愿在这个小酒馆中等卫子岭归来呢?只见她怒斥一声,也自酒馆的窗户飞出,而后骑上自己那匹战马,尾随木英与卫子岭两人绝尘而去。只是,武青绫只追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追丢了两人,无奈之下,也只能寻着自己判断的方向,一步步紧追下去了。至于自己所判断的方向到底是相差不大,还是南辕北辙,她却顾不上考虑了。

    而此时的木英,也早已丢弃了自己所骑的良驹,施展起轻身身法来。因为,在卫子岭施展“火燕追云”这一式武技的追赶下,任何良驹都无法逃脱。其速度,真可谓风驰电掣、一日千里。

    本来,在短短的一刻钟内,卫子岭已经拉近了两者的距离,但自木英弃马施展轻身术之后,卫子岭便又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看来木英这“木鹰”的绰号,还绝非浪得虚名。

    此时,只见有两道几近透明的影子,一先一后,追逐在官道之上。对于不能修炼的卫国臣民来说,两人所过之处,只不过产生了一个错觉,身边刮起了一阵凉风而已。但对于修炼的剑士来说,任谁也不会天真得认为,这两道透明的影子是眼睛产生错觉了。更有修为不俗者,已经看出了卫子岭与木英的身份。

    一时间,卫子岭正在追赶木英的消息不胫而走,风一样传遍了江湖。

    卫子岭足足追了三日的时间,才算是再次与木英拉近了距离。而此时的木英已经是全身湿汗、气喘吁吁了。

    终于,木英停住了脚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真没想到,这武家的武技竟如此厉害!”木英所指,当然是卫子岭所修习的《云水诀》中的《火云剑》了。

    “你怎么知道,我修习的武技出自武家?”卫子岭也停住脚步,虽然气息上还算平静,但其额头也以满是汗渍了。同时,卫子岭也在心中思忖,看来这木英知道得还不少,要是能够将其制住,定能从其口中得到很多信息。

    “我当然知道,你所修习的武技是出自武家,但我却很是纳闷,一个不懂修炼的安平君,怎会有如此厉害的一套武技呢?真是奇哉怪哉?”木英这句话,像是在与卫子岭说,也像是自言自语。

第四十四章 身遭遗祸

    经木英这么一说,卫子岭的心中也立刻闪过一丝疑惑。对呀,自己从绫妹身上偶然得到了《云水诀》,光顾着修习上面的招式了,却从未问过这部武技的出处,平叔叔是大卫国的封君丞相,不懂得修炼,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正如木英所说,一个文人的家里怎会有《云水诀》这么厉害的武技呢?“或许是友人相赠吧!”卫子岭在心中如是想道。继而便不再去细纠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而是将注意力再次完全集中在了木英的身上。

    “木英,别故意岔开话题,赶快把‘乾坤玉’交出来!”卫子岭阴冷地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此时武青绫在场,一定能猜到,接下来怕是卫子岭要大开杀戒了。因为,自卫子岭从云山战场吸收血气,将修为提升至剑脉级之后,只要卫子岭的双眼中闪过血色火光,声音变得阴冷之后,他都会像变了个人一样,出手之间,立刻阴毒狠辣起来。起初之时,武青绫还以为卫子岭是因恨透了公子荡,才在面对公子荡之时现出这种感觉,但几次之后,武青绫却是发现,卫子岭绝不仅仅是在面对公子荡之时,才会如此。至于,卫子岭到底何时会如此,为何会如此武青绫都不知道,只知道,只要卫子岭双眼中闪过血色火光,他就要变了。

    反观木英,对卫子岭的话竟是不予理睬,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高声喊道:“阁下自濮阳起,就一直如阴魂一般,追着老夫不放,如今总该现身了吧!”

    “什么?追踪木英的除了自己还另有其人?”卫子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其成功突破至剑脉级以来,别说有人就藏身在自己附近,就是方圆一里之内出现的任何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他的耳目。可是,木英竟说,有一人从始至终都跟在他的身后,而自己这个追踪者竟然没有丝毫发觉,这说明什么?当然说明,那人的修为远远在自己之上。“难道是剑脉级后期高手?”卫子岭在心中暗道一句,因为也只有剑脉级后期高手才能成功潜伏在卫子岭身边,而不被其发觉了。

    就在卫子岭反复计议之时,随着一声爽朗的大笑声,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人出现在了卫子岭与木英两人的中间,与二人正好组成了一个三角形。仅凭这一点就可断定,来人的身份定然是一方隐藏势力,他不仅敌视木英,对卫子岭也并不友好。

    但是卫子岭竟然在隐约间,觉得这个向穿锦袍之人十分的面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一般。

    “葛霸天,你的隐藏的很深吗!看来你福园记故意接近雍城将军府,也是为了‘乾坤玉’了?”木英看似对这位葛霸天并不陌生,想来,两人不是旧相识,就是已经有过几次交集。

    然则卫子岭在听到木英口中说出“福园记”三字时,脑海中不禁嗡地一响,立刻便想起了这位名叫葛霸天之人的原有身份。他不就是雍城“福园记”客栈的老板吗!那个曾经免费为雍城将军府提供一切用度,所有客人都要消费一金的雍城最大客栈“福园记”的老板吗!怪不得木英能够直接叫出葛霸天的名字,当年在雍城将军府,所有的府中用度,可都是由木英直接跟这位“福园记”的老板联系的。

    “看来,父亲的‘乾坤玉’早就不知被多少势力盯上了,父亲的蒙冤获刑,定然还有未曾揭开的面纱。”卫子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断。

    “好了,以我的修为,肯定不是你二位的对手,我也只能舍玉保命了!”木英说话间,已经从腰间抽出了一个油布包,卫子岭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就是包裹“乾坤玉”的油布包,一时间不禁紧张起来。

    随之,木英又开口了:“这‘乾坤玉’我便交出来,最终会落入你二人的哪一人手里,就跟我无任何关系了。”语音落罢,木英反掌一弹,那个油布包便被抛在了空中,紧接着,便展开身形急驰而去,逃之夭夭了。

    卫子岭哪敢有丝毫迟疑,瞬间运转真气,一式“火龙腾云”展开,其身形便如冲天的火龙一般,直奔被木英抛在空中的油布包。

    可是,卫子岭快,葛霸天比卫子岭更快,不知其施展了一式什么武技,只见其身形瞬间弹射而起,如利箭一般也向着空中的油布包急射而去,无论是速度,还是招式的灵动程度,丝毫不亚于卫子岭的“火龙腾云”。

    两人倒是谁都不去关心那逃之夭夭的木英了。看来,木英这一手移祸江东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从此往后,江湖中就再也没有人找他木英的麻烦了。而卫子岭与葛霸天两人还在为争夺那个根本没有“乾坤玉”的油布包而大打出手呢!因为油布包中的“乾坤玉”早在云山峡谷的那天夜里,就被一位神秘黑衣人拿走了。

    只眨眼的时间,卫子岭、葛霸天两人便同时出手接住了油布包。接下来发生的事,怕是再笨的人也能想到,两人谁都不肯松手,在几经争夺下,那个油布包巧之又巧地便被抛至路旁的草丛之中。但两人却仍旧不依不饶、你追我挡,谁也不想让对方先拿到那个油布包。无奈之下,两人便只有一决高下了。

    “卫子岭,你以绝脉之体修炼至剑脉级,实属不易,我劝你就此罢手,咱们继续井水不犯河水,如若不然,今日就是修为尽废之时!”葛霸天说话了,话中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看来,其对自己的修为很有信心。

    卫子岭当然不会被葛霸天的话所吓倒,其双目中血色火光再次闪动,阴冷般说道:“怕是不能如你所愿,这‘乾坤玉’乃吾父之物,谁要打它的主意,都要先问问我手中之剑!”

    “可是你父亲为了它已经死了,你还要重蹈其覆辙吗?”葛霸天看来还真是挺念旧情的,他劝说卫子岭的话绝对是发自本心。

    “正是因为父亲因此玉而死,我才一定要拿回它,查明父亲的真正死因,从而为父亲报仇!”卫子岭突然抬高了声音,双目中已经血红一片。

    “就凭你?”葛霸天真得被卫子岭豪言壮语惊到了,因为他知道一些事情的原委,更知道“乾坤玉”背后所牵扯到的势力有多大,所以才会被卫子岭的话所惊到。

    “别费话了,动手吧!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卫子岭的话声已经阴冷地好似从地域发出来一般。

    “好吧,动手吧!”葛霸天也知道再多说也无用,随之缓缓抽手腰间长剑,暗运真气间,长剑一抖,一声嗡鸣般的龙吟划破长空,长剑剑身上的七条剑脉熠熠生光。

    “七条剑脉的剑脉级后期修为!”卫子岭立刻在心中印证了自己刚刚的猜测,这位以“福园记”老板为身份掩护之人,果然是剑脉级后期的修为。

    但卫子岭却并未有丝毫的畏惧之感,相反,心中却是豪气顿生。与通过服用丹药而强行提升修为至剑脉级后期的萧荡一战之后,卫子岭已经对自己的战力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他相信,能够将萧荡败于剑下,眼前这位葛霸天,自然也不会例外。

    紧接着,卫子岭也缓缓抽出赤色古剑,嗡鸣般龙吟瞬间大作而起,九条剑脉所发出的剑光,令一直淡定直视卫子岭的葛霸天不禁微微闭其目,以躲避耀眼之芒。

    “看来,你还真如传说一般,竟然锻造出了九条剑脉!”但是紧接着葛霸天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可惜,这百年难得一见的上品资质剑士,就要毁于我的剑下了。”

    话音落点间,葛霸天已经率先出手,其手中长剑并不直接向卫子岭身体或砍或刺,而是围在卫子岭的周身连连点出一个又一个剑花。真正剑脉级后期的剑士,出招的速度果然非同一般,那靠药力强行提升修为的萧荡,根本与人家不是一个层次的。不待卫子岭反应过来,其周身已经布满剑花,看来,如果卫子岭想不出破敌之策,就要在无数剑花的围绞下,化为肉泥了。

    卫子岭没想到,对方一出手,就是如此厉害的杀招,根本不给自己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但卫子岭也并未慌乱,连连施展数次《火云剑》的“云助火威”一式,以加成自己的攻击力,而后就在剑花临近自己身体的一刹那间,将那一式神鬼莫测的“火云变幻”施展出来,其整个身形便慢慢在原地消失了。

    当然,葛霸天并未打算在一个回合中就将卫子岭败于剑下,第一招未奏效,第二招立刻跟上。只听其大喝一声,手中长剑突然剑芒大放,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同时分别朝着卫子岭眉心、左胸、小腹三处刺来,这一手功夫虽然算不上多厉害的剑招,但靠得就是速度,没有剑脉级后期的修为,再加数年的苦练,怕是还真无法做到。

    连作为对手的卫子岭也不禁叫起好来:“来得好!”说罢卫子岭一式最为简单的“云绕火起”瞬间展开,欲借这一式的灵动飘逸身形,躲开这一击三要害的凌厉剑招。

第四十五章 火烧残云

    可是,卫子岭还是低估了葛霸天这“一击三要害”剑招的威力,《火云剑》的“云绕火起”一式,虽然讲究身形的灵动飘逸,但身形的转换总也得分个先后,而葛霸天所攻过来的剑招,却是同时对准了他的三处要害,他又怎能仅凭借一式“云绕火起”就同时躲过呢?

    果然,这一回合的攻势过后,卫子岭除了躲过了刺向眉心的一剑外,其余两剑都未能完全躲过。不过,好在是靠着“云绕火起”一式身法的灵动,那刺向其左胸和腹部的两剑都稍稍偏了半寸,虽然所刺部位已是汩汩流血,但却不至于致命。卫子岭立刻连连点了这两处的止血穴道,汩汩而流的鲜血才算止住。

    然则,葛霸天的下一招已经再次攻来了,只见其长剑上七条剑脉瞬间光芒尽收,却在剑尾处托起了长长的剑芒之尾,远远看去就像天上的彗星一般。当然,凡是懂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葛霸天的剑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奇异之象,是因其出剑的速度太快了,以致于,剑脉所发剑芒还未显现而出,长剑就已经甩开了剑芒,向前飞去。唯其如此,才会出现剑身光芒尽敛,剑尾剑光追随的现象。

    卫子岭面对葛霸天如此凌厉的攻势,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该用哪一招来破敌了,体内真气运转间,一式“火烧残云”便脱手而出。说来奇怪,卫子岭与人对敌时,每每到了关键时刻,便会不自觉地将《火云剑》中,自己还未完全参详明白的第七式“火烧残云”施展出来。上一次与公子荡的最后对决是这般,这一次与葛霸天的对决,仍旧是这般。

    霎时间,卫子岭的赤色古剑便舞动出一片火海,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两人双双吞没了。

    其实,卫子岭在使出“火烧残云”这一式剑招之后,就已经做好了被葛霸天那一剑再次刺伤的准备,因为他在施展这一招的时候,由于过于急迫,并没有用尽全力。也就是说,体内十成的真气,最多用了七八成。按之前两人过招的结果来推断,这仅用了七八成真气的“火烧残云”一式,肯定抵挡不住葛霸天那如彗星急射般的一剑。可是,待火势消散之后,卫子岭竟然惊奇的发现,自己全身除了左胸和腹部被葛霸天刚刚所刺伤口之外,竟然再未添新伤口。而反观已经是剑脉级后期修为的葛霸天,却是手捂胸口喘息不已,看情况好似被卫子岭这一式剑招震伤了心脉一般。

    “咦?”卫子岭不禁在心中暗道一声。莫说卫子岭想不明白,怕是换成任何一人,都会想不明白的。因为,在与萧荡那次对决施展“火烧残云”时,卫子岭可是几乎用上了十二分的真气,最后还落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而这一次,对手的实力绝对在萧荡之上,自己却只用了七八分的真气,就已经反将对手震伤了。这不合常理呀?

    就在这时,葛霸天冷冷地开口了:“九条剑脉的资质果然不俗,但就凭你剑脉级初期的修为想赢我,还差得远”这最后一个“远”字还未说完,葛霸天就已经再次出招了。其手中长剑突然一声清脆的龙吟,犹如深涧中真龙现世一般,那响声瞬间响彻天际,久久不绝。随之,长剑更如长龙升天,倒卷而起,其声其势让人不感直视。看来,这一次葛霸天是已经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卫子岭当然也不能在原地傻傻地等对方挥剑来刺自己,在葛霸天出招的一瞬间,卫子岭也即刻运转体内真气,意念所至,一红一蓝两种颜色的真气,在其体内十八条气脉中飞速运转,既而其一式“天火焚云”顺势使出,他手中的赤色古剑也再次嗡鸣大作,化为一条血色火龙盘旋而起。不用说,卫子岭这一次也是用尽了全力,并且使出了《火云剑》七式中,他认为威力最大,也是他练的最熟的一式剑招。

    紧接着,卫子岭与葛霸天手中的长剑,便如两条长龙一般在空中缠绕交织在一起,而两人也很快被弥漫的火海所吞没。远远观之,只能大概分辨出火海中好似有两个人影、两条长龙在动,除此之外,便什么也看不出来了。不过,自火海中不时传出的金铁交鸣声,倒是越来越响、越来越密。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间,随着“嘭”地一声长响过后,火海退去、长龙归隐,卫子岭与葛霸天两人双双自空中落地,每人的嘴角都已挂上一条细细的血痕。看来,两人在这一回合中仍旧是谁也没讨得半分便宜。

    刚刚交手之时,说实在的,葛霸天根本就没把卫子岭放在眼中,甚至他还曾想只要将卫子岭败于剑下,让其放弃与自己争夺“乾坤玉”就可以了。毕竟不管自己当初是以什么目的故意接近卫子岭之父卫冉的,都还是与卫冉混出了一些交情,看在卫冉的面子上,饶卫子岭一命也算是对得起故交了。可是几个回合下来,葛霸天是越打越心惊,自己以剑脉级后期的修为,在一个刚刚剑脉级初期后生的手中,竟是未讨得半分便宜。就在刚刚,自己甚至拼尽了全力,就差把压箱底的绝技使出来的,但其结果,还是个不分伯仲。

    其实,葛霸天只是被卫子岭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给唬到了,卫子岭再怎么厉害,毕竟只是刚刚突破至剑脉级不久的剑脉级初期修为,又怎么能与在剑脉级后期浸淫十数年的葛霸天相比呢?刚刚施展完那式“天火焚云”,卫子岭体内的真气已经不足三成了。只要葛霸天不急,再慢慢与卫子岭对上两个回合,卫子岭就是想不败,都无真气可用了。

    可偏偏葛霸天很急,而且非常着急。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木英之所以故意现身引出卫子岭,就是想要抛出卫子岭来对付自己,从而借机脱身。他一路尾随木英与卫子岭两人而来,已经隐隐感觉到,江湖上已经开始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行踪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人来到此处,到那时,再想拿到“乾坤玉”,怕是就不再那么容易了。

    “看来,不能再留后手了!”葛霸天暗道一句,开始暗暗运体内真气,手中长剑好像感觉到了主人的意图,竟然主动抖动起来。随着葛霸天的一声长啸,其长剑剑身光芒大放的同时,剑尖处终于隐隐出现了不太明显的剑气上下吞吐起来。

    卫子岭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太明显的剑气了,上次与萧荡对决那次,萧荡的长剑剑尖处,也曾出现过这样的剑气。距传言,只要剑气实化了,那就说明剑士的修为突破至了剑气级。剑气级修为的剑士,那可是连传说都未曾有过呀!

    当然,此时葛霸天的修为,还跟剑气级根本不搭边。其剑尖处出现的不明显剑气,只是剑脉级后期,全力运转体内十二分真气的结果。

    然则,即使这般,卫子岭也是再无法接下对方的这一次攻击了。因为刚刚已经说了,他的体内仅仅剩下三成的真气了。就算他是锻造出九条剑脉的上品资质,就算他是修炼出十八条气脉的逆天资质,可是以剑脉级初期的三成真气,也绝对无法接下一位剑脉级后期修为剑士的全力一击,更何况这一次,葛霸天还以十二分的真气,准备使出压箱底的绝技了!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难道对手会因为你接不下攻击,而放弃出招吗?

    果然,葛霸天吞吐着隐约剑气的长剑冲天而起,眨眼间又倒悬而下,葛霸天这一招竟然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倒悬而下的剑和人,犹如天河倒卷,又如长龙吞百川,光是从气势上就可以判断,这一招过后,卫子岭还能活在世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卫子岭别无他法,只能出剑迎敌。而且,体内仅有的三成真气,已经不能再施展“天火焚云”了,绝望之中,卫子岭再次将“火烧残云”施展而出。瞬间之内,弥漫着血色火海的长剑,对着头顶上的长龙迎了上去……

    “轰……”一声惊天巨响倏忽响彻天际,卫子岭的身体直接没入地下,直至双肩,地面上只留下了一个脑袋。而且还是七窍出血、面目狰狞。

    再看天空中的葛霸天,却还哪有他的身影?是取胜之后飞身离开了?不对,包裹“乾坤玉”的油布包还在草丛中,葛霸天真得在这一次对决中取胜了,他不可不拿走“乾坤玉”。

    那是葛霸天败于卫子岭的这一式“火烧残云”之下了?也不对,要不,怎么连葛霸天的尸体都找不到?在以往的高修为剑士对决中,输者哪怕是被剑士高手将身体震为粉碎,也是会有尸体残肢留下的,可是如今连残肢都没有。

    可是,葛霸天就是这样突兀的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第四十六章 周老施救

    葛天霸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卫子岭也没好到哪去,全身陷入地下,头部七窍流血,整个人昏迷不醒。包裹“乾坤玉”的油布包仍旧在被搁置在草丛之中,卫子岭如果此时醒来,欲拿到油布包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然,事实就是这般无情,卫子岭偏偏昏迷不醒。葛霸天与卫子岭两人为夺“乾坤玉”而战,到最后,竟然谁也没有得到。

    一阵凉风吹过,预示着此时已近黄昏。那一轮即将要没入地平线的红日霞光,映照在卫子岭的脸上,更显惨烈悲凉之状。然则,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卫子岭重伤昏迷之际,为抢夺“乾坤玉”的各大势力人马,已经闻风而来、匆匆赶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卫子岭周围便站满了好几波身穿各色服饰、不明来路的剑士。落日余晖下,托起了长长的影子。

    “看!‘乾坤玉’在那里!”很快,便有人发现了油布包,突然大喊道。因为,凡是跟“乾坤玉”有关的消息,在江湖中早已是传得人尽皆知,现在怕是随便拉出一人都无比清楚的知道,那上古神宝“乾坤玉”是一块鱼形玉佩,外面包裹着一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油布包。

    说时迟,那时快,不待发现之人动手,早有眼疾手快、出招敏捷者将油布包握在了手中。此人也不忌讳,竟然立刻当众将油布包打开了。当众人见到打开后的油布包内空无一物时,立刻便想到了一个答案,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移到了卫子岭的脸上。

    “油布包内没有‘乾坤玉’,那‘乾坤玉’一定在卫子岭的身上!”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立刻便打破了沉默的场面,立刻便有人高喊起来:“‘乾坤玉’一定在卫子岭的身上,大家各凭本事,谁第一个在其身上拿到‘乾坤玉’,‘乾坤玉’是归谁所有!”

    “好,就依你所言,谁第一个拿到,就归谁所有!”

    “谁第一个拿到,就归谁所有!”

    出言附和者的声音顿时响成一片。

    接下来,各大势力的剑士,便为抢夺卫子岭身上的“乾坤玉”,混战在了一起。在这其间,不时的有暂时占得上风的剑士,飞身至卫子岭之旁,将卫子岭深陷在地下的身体往上提。只一盏的时间,卫子岭的整个身体便全部被人提到地面之上。

    混战仍在继续,暂时获胜者,仍旧络绎不绝地往卫子岭的身上招乎。一时间,卫子岭竟成了一块令人人垂涎欲滴的肥肉,但这块肥肉却是已经在众人的争抢中遍体鳞伤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相信过不了多久,卫子岭就会真得被撕成肉块了。

    就在这时,混乱的战场中突然飞起一道黑影,黑影的速度奇快,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就已经提起卫子岭的身体,电一般射向了黑暗之中,既而消失不见了。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要害处还架着别人的长剑,均傻子一般愣在了原地。

    “卫子岭被人抢走了,追”不知又是谁突然喊了一句,众人顿时醒悟,纷纷放开正在纠缠的对手,展开身形,朝着黑暗之中飞身追赶而去。

    一夜过后,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棂,射入古庙之时,卫子岭疲倦无力地睁开双眼。视线朦胧中,他看到了一位身穿粗布麻袍,年逾六旬的老者,正背对着自己站立古庙的门口处。

    卫子岭轻咳一声,试图用手臂撑起身体,但全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刚刚抬起的脑袋,不禁又重重地摔在了身下的杂草上。

    麻袍老者闻声转过身来,微笑道:“你果然非同一般,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卫子岭将视线努力的移到老者的脸上,不禁又是一惊,因为麻袍老者竟然就是濮阳兵器店的那位“周老”。

    “周老?是你救了我?”卫子岭沙哑的声音微微响起。

    周老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面上尽是慈祥之色。

    卫子岭本想问,“那乾坤玉肯定是在你手里了?”但一想,自己与葛霸天拼完最后一招后,自己就昏迷过去了。若不是周老将自己救来这里,说不准早就被野狼吃了,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说什么也要客气些,于是便改口问道:“请问周老,‘乾坤玉’可在您手中?”

    周老听后立刻微笑摇头,并缓缓道出了其救人的经过。至此,卫子岭才知道,自己差点死在各大势力的争抢之中,也才知道,自己是遭了木英的遗祸,那包裹“乾坤玉”的油布包中根本就没有“乾坤玉”。

    “可恶的木英!”卫子岭下意般无比愤恨地紧握双拳,但却因身体内已经没有一点力气,而不得不放弃此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伤势恐怕极重。

    想到这里,卫子岭不禁更加感激周老的救命之恩了,虽然,对于周老为何会突然出现仍心存疑惑,但他还是对周老谢道:“多谢周老的救命之恩!”

    没想到周老却笑着答道:“你我同出一宗,救你是我份内之事,谈不上谢字。”

    “同出一宗?”卫子岭更加疑惑了。

    周老好像看出了卫子岭心中所疑,继续面带微笑解释道:“此事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晓的,现在你伤重未愈,情绪上绝对不能有过大的波动,所以,并不是对你讲出真相的时候。”

    不用说,卫子岭对周老的话失望不已,但却没有办法,总不能去逼迫自己的救命恩人,现在立刻就告诉自己到底何为“同出一宗”吧!

    周老再次看出了卫子岭心中所想,但是却并未理会,而是以像一位长辈教育自己子孙时的口吻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静下心来养伤,什么都不要想,心思越乱,你的伤势就恢复的越慢。以你现在的状况,能在百日之内站起身来,就算是天大的造化了!”说到此处,周老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你体内气魂要是能够出手帮忙的话,结果或许就不一样了。”

    “什么?周老竟然知道自己体内有气魂?”卫子岭从周老口中所听到的信息,怎么一个比一个让人震惊。

    看到卫子岭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一脸茫然不解之状,周老再次微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给任何人听,对了,我还有事要做,这个地方非常隐秘,短时间内,你是不会被人发现的,安心养伤吧!”说完,周老转身离开了。

    卫子岭本想叫住周老,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不禁开始在心中反复计议起来:“周老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说与自己“同出一宗”呢?还有,他又怎会知道自己体内有气魂存在呢?”突然,他想到了在濮阳兵器店那次,周老受武青绫要求,曾以真气注入自己体内,探查过自己的身体,“哦,明白了,看来自那一次探查之后,周老就已经知道自己体内有气魂存在了。”

    “可是也不对呀?”片刻之后,卫子岭又想不明白了,“周老能在众剑士中将自己救出,其修为绝对低不到哪去,就算实力上稍逊葛霸天,但级别也至少是剑脉级后期。一位剑脉级后期的剑士,以真气探查一位刚刚突破气脉级剑士的身体,竟然能被其体内气魂所控制,这也不合乎常理呀?难道,当时周老是故意如此为之?”想到最后,卫子岭也只能想到这唯一的一种合理解释了。

    接下来卫子岭要做得事就只一个,那就是试图唤醒体内的气魂,好让气魂帮助自己疗伤,他可不想在这个荒凉的破庙中躺上百日的时间。

    可是,气魂却像是在其体内消失了一般,任卫子岭如何在心中呼唤,气魂就是没任何反应。卫子岭也曾无数次的通过内视察看自己的丹田气海,那里面除了一蓝一红两条真气如小蛇一般头尾相连、盘旋不止外,便再无他物了。他实在是想不出,气魂能够躲到哪里去。

    不愿归不愿,但却改变不了事实。气魂不帮助他疗伤,他也只能靠自己了。随之,其用意念控制着那两条小蛇般的真气,准备向着体内的十八条气脉游走,因为剑士自己为自己疗伤的唯一途径,就是引导真气在体内气脉中缓慢游走,继而以气养脉、以气滋体。

    但是,卫子岭再一次失败了,丹田气海中的一蓝一红两条小蛇般的真气,任凭卫子岭如何用意念引导,就是无半点反应。始终按着自己的运行路线,在丹田气海中悠哉游哉的慢慢循环。若不是通过内视不仅可以清楚看到红蓝两道真气,还能真切感觉到他们的存在,怕是卫子岭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

    又是引导片刻无果后,卫子岭彻底放弃了。不禁在心中叹道:“看来,自己就只能是如活死人一般,在这古庙中等死了!”

第四十七章 伤愈

    卫子岭眼巴巴地挨过了两日的时间,又渴又饿的他终因气息虚弱再次渐渐昏睡过去。他这一觉睡得可够长,竟足足睡了小半个月。待其再次睁开双眼醒转之时,竟惊喜的发现,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如原来那般毫无半分力气了,而是可以坐起身来。惊喜之余的卫子岭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运用内视之法察看起自己的丹田气海和体内十八条气脉。

    一看之下,卫子岭更是惊喜激动无比。不知何时,丹田气海中的那一蓝一红两条小蛇般真气,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红蓝两色气旋,两色气旋虽然较之受伤之前仍旧稀松了许多,但却足以证明其重伤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至少六成以上。这还不算,其体内的十八条气脉上的伤痕,早已完好无损、恢复如初。卫子岭意念转动间,丹田气海中的两色真气立刻便涌向十八条气脉之中,若不是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停止运转真气,他还真以为自己与常人无异了呢!

    “既然丹田气海中的真气已经恢复至六成以上,气脉也完好无损、恢复如初,为何一运转真气还会疼痛?”卫子岭不禁在心中反复思索这个问题。

    苦思无果之后,卫子岭竟不自觉地欲起身行走,谁知双脚刚刚触地,便一个趔趄向前摔倒了。原来,他此刻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够支撑他勉强坐起来而已。欲站起来行走,那可是想多了!

    好在是醒来之后,饥渴之感倒是没有了,卫子岭也并非非要站起来行走,“不能站起来,那就坐着好了!”卫子岭自嘲一句,不禁苦笑着摇起头来。

    苦笑之余,卫子岭又开始分析起自己目前之状况来。

    不用说,一觉醒来伤势肯定是大有好转了。无论是丹田气海中两色气旋的再次出现,还是已经能够起身而坐,这二者都是最好的例证。那么,自己的伤势为什么会睡上一觉就恢复若此呢?难道是气魂在自己昏睡之时,悄悄地在为自己疗伤?不然的话,自己的伤怎么好得如此之快?虽然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长时间,但总不会是一睡百日就是了。

    “对,一定是气魂所为!只不过这气魂也太‘害羞’了,非得要在人家睡着之后,才肯出来帮忙。”卫子岭忍不住自语一句。而后接着在心中分析道:“既然如此,那我干脆再睡上一觉,或许再次醒来之时,身体便不再有伤,健康如初了呢?”

    想到此处,卫子岭已经忍不住兴奋起来。想到便做,他立刻一头倒下,双目紧闭,准备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可是,要想再次睡着,哪儿有那么容易呀?卫子岭是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了近一个时辰,别说是睡着了,竟然连一点困意都没有。反而越发的精神起来。

    向来豁达的卫子岭,在此事上竟然执着起来,非得要睡着不可。为了尽快有困意,什么数星星、数绵羊之类的方法,都用了起来……

    然则,结果竟是毫无变化,愣是一丝困意也无。

    “算了算了!”卫子岭不得不向自己认输了,“不睡就不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该做什么呢?”卫子岭无奈之余不禁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嗯,有了,在与葛震天对决之时,对那‘火烧残云’一式的施展效果,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来琢磨琢磨!”

    于是,他便开始回忆起那日与葛霸天交手的详细过程来。

    起初之时,他在不经意间第一次使出了“火烧残云”一式,那时他仅用了七八成的真气,但却挡住了葛霸天的一击。而与萧荡那次对决时,他可是用了十二分的真气施展“火烧残云”一式,才拼了个两败俱伤的结果。莫不是说,所用真气越少,施展“火烧残云”一式的威力就越大?不然,在最后一次施展“火烧残云”一式时,他只用了仅剩三成的真气,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呢?直接将葛霸天轰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火烧残云’,‘火烧残云’……”卫子岭反复在心中重复着这一式剑招,“‘残云’、‘残’……”

    “对呀!‘残’字的本意不是就缺而不全吗?如果自己以十成甚至十二成的真气来施展此式剑招,那便违背了‘火烧残云’中‘残’字的真意,而自己以七八成,甚至或三四成的真气来施展这一式,恰恰应合了‘残’字缺而不全之本意。”想到这里,卫子岭不禁有些激动起来。《火云剑》共七式,分别为“云绕火起”、“云助火威”、“火燕追云”、“火龙腾云”、“火云变幻”、“天火焚云”、“火烧残云”,虽然在第一次修习“云绕火起”一式时,曾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但因为自己体内有气魂的存在,修习任何武技都较常人快之,所以,《火云剑》的前六式,他早就都修习得差不多了。只有这“火烧残云”一式,始终不解其中之真意,此刻突然顿悟,他又岂能不激动?

    此时此刻,其恨不能马上伤愈如初,而后便立刻找个对手,验证一下自己对“火烧残云”一式的参悟。

    但,卫子岭却明明白白的知道,马上伤愈如初,那是不可能的。

    “唉!要是气魂能够受主人的控制就好了!”卫子岭不禁在心感叹一句。说来奇怪,那气魂竟好似真得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图,立刻便控制卫子岭丹田气海中一红一蓝两色真气涌向气脉当中,只眨眼间,两色气旋便将其体内十八条气脉添满,紧接着便缓慢的运转起来。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之感,立刻便传遍了卫子岭的全身各处。

    “嗯……”卫子岭已经忍不住**起来。还好,此处是一个异常隐秘而又荒凉破败、人迹罕至的古庙,若非如此,外面路过之人听到卫子岭的**之声,还以为有人在这古庙中偷情呢!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过去,卫子岭已经被全身的酥麻弄得昏昏欲睡起来,到最后,干脆再次沉沉睡去了。

    又是小半个月过后,卫子岭再次醒来。其睁开双目的一瞬间,整个古庙中陡然放光,竟如同天神下凡一般。但那耀眼的光亮只在眨眼间又转瞬即逝,古庙中一切又恢复正常。看来这一次重伤,倒是让卫子岭因祸得福了,一举将修为突然至了剑脉级中期。如果此事传至外人知晓,定会遭到所有剑士的羡慕、嫉妒、恨的。

    原因无他,别人修炼都是靠自己辛苦打坐,通过无休止的引导真气在气脉中运转,才能缓慢的增加着丹田气海中的真气储量。这其中的耗时和辛苦,也只有修炼者本身才能体会,没有修炼过的人是永远无法理解的。

    可卫子岭的修炼却是与常人大大的相悖。生来本是“绝脉之体”,机缘之下,借“乾坤玉”一举将修为突破至气脉级,直接跨过了心脉级这个剑士修炼所必须经历的过程。这还不止,继而又在云山战场吸收数十万将士的血气,再一次不可思议的将修为从气脉级突然至剑脉级。就好像那让千万剑士淡起后无不变色的进级突破,在卫子岭这里根本就不值一提似的。若是前两次的进级突破还不够让人侧目的话,这第三次从剑脉级初期突然至剑脉级中期,可就是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了。大卫国的剑士几时曾听说过,剑士在重伤之时,还能突破进级?

    但卫子岭却对这些无暇顾及,他要立刻着手试一试自己对“火烧残云”一式剑招的感悟。他自己的想法一经得到验证,那他的战力可是立刻会实现质的飞跃。今后,再遇到剑脉级后期的剑士,他就会有足够的信心,将对方斩于剑下。

    突然,卫子岭一个纵跃飞身而起,而后仅用一成的真气,将“火烧残云”一式缓缓施展开来,整个古庙中瞬间被血色火雾所吞没……

    但是很快,火雾消失,古庙中毫无变化。“怎会如此?”卫子岭的脸上也再次被阴云所笼罩。

    原来,这一次施展“火烧残云”的效果,竟然一般得不能再一般了,那吞没古庙的血色火雾,仅仅是一个花架子而已,并未多大的实质性效果。就算刚刚那式“火烧残云”是对着一位只气脉级初期的剑士攻去,怕是也不能对人家造成多严重的伤害,就更别说再次与葛霸天那样的剑脉级后期高手对阵了。

    “难道非得用上三成的真气吗?”如此想着,卫子岭再次引动真气充满气脉,意念闪动间,又是一式“火烧残云”施展出来,这一次他不多不少,恰好用了三成的真气。

    很快,整个古庙再次被血色火雾所吞没。但结果与第一次施展的效果并无区别,只片刻间火雾再次消失,古庙中仍旧无半分变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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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九诀介绍:
本是绝脉之体,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打通了全身的经脉,而且还是逆天般的“阴阳九脉”,正义少年从此踏上修炼之路。为报父仇,克艰险、斩群魔;为扬正义,斗奸雄、争天下;为朋友一诺,孤身闯龙潭虎穴;为心中挚爱,悟剑意、破旧制、立新规,剑气纵横……剑气九诀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气九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气九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