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大航海时代IV】女剑士伊万卡和会津浪人白木行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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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还是没想通，又问：“后面那些什么潦倒颓废、又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十分和睦等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很简单。银票上有泪痕、还有酒渍。他有段时间肯定常常借酒浇愁。但酒渍的味道已经很淡，我估计，他上一次酗酒至少也是半年前的事。你看他头发干净整齐，袖口领口也很干净，说明身边有人照顾起居，自己生活也很规律。而且、这个罗盘很旧了，却擦得十分干净。擦它的人很细致，一点点清掉了缝隙里的油泥。”
凛一脸“喵喵喵？”的表情：“你为什么突然提到罗盘？女人跟罗盘有什么关系？”
南晓扶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镜：“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罗盘并非死者本人擦的，而是一个不懂航海的外行。为了擦干净里面，她竟然拆开琉璃盖儿，还把指南针碰歪了一点点。死者是个经验丰富的水手，毫无疑问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那么是谁替他擦这个罗盘的呢？”他抽抽鼻子，“有很淡的脂粉气，我敢断定是个女子。”
你这鼻子真太灵了，凛无言以对。
突然、脚下森林里似乎有光芒一闪！
有人在动手？
南晓举手示意凛和佐伯杏不要出声，同时极力提高感知。一瞬间，他的视觉、听觉和嗅觉急速拔高，敏锐到了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程度。
有个东西在树林里飞，速度很快，而且非常沉重、又锋利。它旋转着飞行，发出令人窒息的嗡嗡声，沿途遇到枝叶都是直接切断。
虽然一时看不出那是什么投掷武器，但刚才那位死者绝对是被它干掉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树林里飘来血腥气，断续还能听到有人垂死前的惊呼。它还在继续杀人，沿途遇到谁就干掉谁，非常恐怖。
“你知道那是谁吗？”南晓问凛，“使用非常沉重的投掷武器。看起来像是……唔、飞得太快了，看不清楚。像是一种对称的双刃武器……双头剑？”
无所不知的女忍者这回卡住了，摇头说：“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正在下方树林里大杀特杀的人很厉害，而且摸不清底细。南晓有点感觉到压力。
“你们在这里等着，”他说，“我去探查一下。如果是李家水师的人，势必不能看着他们全都被杀死。”
他下定决心，要会一会这个神秘的厉害人物。
这时树林里的战斗更加激烈了。连合抱粗的参天巨木都被砍倒，没了窝的乌鸦一边飞一边乱叫。飞镖打在木头上的声音密如雨点，都朝着一个方向。
树林里有好多人，在围攻那个使用双头回旋镖的家伙。
南晓悄悄潜伏到附近，正好看见一个女剑士出招。她凌空跃起，借着月光的掩护迅猛落下，一剑刺向对手。招数勇悍狠辣，是夺命的杀招。
女剑士的对手正是那些人围攻的目标。他站在一根树杈上，大光头，打扮像个僧侣。
那一刻，南晓终于看清了“双头回旋镖”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柄巨大的独钴杵。大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有两米长吧。中间的握把长一尺，两头各有一米长的三棱形利刃。
分别朝向三个方向的刀刃，绝对是为了投掷而设计的。不管以哪个角度把它扔出去，只要在回旋，它就能切碎对手。
这么一柄两米多长的巨型独钴杵，主人的身材也低不到哪里去。那光头僧侣看起来少说也有两米五，块头大得简直不像是人类。他的肌肉发达得可怕，皮肤青黑、闪耀着很不正常的金属光泽。
与女剑士的剑同时攻到的还有很多飞镖，密密麻麻，起码也有二十七八枚。对于这些攻击，光头和尚完全不在意。他只是举起手挡住了眼睛，其余就随便了。飞镖噼里啪啦打在他身上，火星都崩出来了，看起来根本就没有破防。
女剑士的剑也是一样。光头和尚很不屑地任由她一剑戳在自己头顶，躲都懒得躲。果然这一剑下去什么效果都没有。铛！的一声，女剑士的剑被崩飞了，她也失去平衡，惊叫一声朝树下掉落。
巨大的独钴杵紧随而至，一家伙插在距离女剑士左腿和右腿距离相等的位置。要是再往前一点点，大概就把她钉在地上了。
紧接着，光头大和尚从树上跳下，站在那位女剑士面前。
仰头看着这么个人猿泰山一样的家伙，压力一定非常大。光是从侧面看，南晓已经感到了那种恐怖。这光头大和尚全身上下都写着同一个字，那就是残暴！非常残暴！他巨大的下巴凶狠地向前突出，没有眉毛，眉弓下的眼睛冷漠暴戾，看人就像看猪肉一样。
“嘿嘿……”
光头大和尚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这简直不像是人类！女剑士一定是吓坏了，战栗着极力往后退。她的手现在一定很软，连撑住都很困难，更别提爬起来逃跑。
踏踏踏的脚步声响起，远处奔来一名泥轰武士。他身披绣有牡丹花的阵羽织，手持漆黑长刀，气势凌厉，貌似很厉害的样子。“会津浪人白木行久、推参！”他一边跑一边自报家门，同时拔出长刀，随手将刀鞘丢在地上。
光头大和尚露出一个狞恶的笑容。“当你丢掉刀鞘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他沙哑地说。
“喝……啊！”
牡丹花武士高高跳起，手中长刀凌厉下劈，正好砍中光头大和尚的脸。
然而并没有什么软用。剑锋刮出火星，光头根本不管。他突然伸手，抓住武士胳膊，用力把对方摊成一个“太”字。武士拼命挣扎，根本挣脱不了。光头大和尚兴奋地盯着武士，仿佛正从对手的痛苦中汲取到无上愉悦。
“嘿嘿嘿……”
光头大和尚的笑声带着厚重的喉音，令人毛骨悚然。
武士一边挣扎，一边低头对女剑士大喊：“伊万卡，赶快逃啊！回去向提督报告这件事！”
眼看对手竟然还敢反抗，光头大和尚露出了不悦的神情，更加用力。
女剑士半躺在地上，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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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大航海时代IV】情报战：李家水师vs鬼门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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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的挣扎已经到了极限，而光头大和尚还在不断加力。突然、喀嚓一声，剑士的两条胳膊被扯断！人绝对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剑士疯狂地吼了一声，晕死过去。
女剑士吓得不行了，惨叫一声，面孔扭曲。
光头大和尚斜起眼睛瞧着她，举起刚刚从武士身上撕下的胳膊，贪婪地喝着滴下来的血。
疯子！便太！人渣！
一旁窥视的南晓都惊了。这大航海时代的位面简直就是蛮荒时代啊。
女剑士快被这场面吓疯了，拼出全身力气，终于爬起来，扭头就跑。她跑得很快，转眼就出去六七十多米，眼看要消失在黑暗的森林中。光头大和尚冷漠地瞧着，一脸不屑，根本没打算追的样子。
他会让这女剑士逃走吗？
南晓正纳闷，突然看见光头用力投出手里的独钴杵！
嗡嗡嗡、被丢出去的独钴杵划出一道优雅的圆弧，紧追着女剑士消失在黑暗里。
看过这光头投掷独钴杵的手法，南晓感觉眼前一亮，仿佛开辟了一片新天地：竟然有这么巧妙的投掷技巧？非常用力，看起来却轻巧得就像拈一根针。劲力并不是纯粹往前，而是包含了回旋和抖弹的力量。和独钴杵的刀翼配合起来，就形成天然的回旋镖。
他忽然很想尝试一下接住这柄独钴杵。
飞旋的独钴杵，两头巨刃沉重又锋利。伸手差一线，立刻就是个死。
对普通人来说，这是个死亡挑战。但南晓有信心。
想到就做，他快步跑起来，
速度与时机必须拿捏得很准才行。他一边估算距离，一边抄近道。
刚跑到附近，就看见独钴杵斩断了一根碗口粗的树杈。光头计算得很准，正好切掉了女剑士下一刻要落脚的地方。女剑士一脚踩空，惊叫一声，从树上跌了下来。
眼看女剑士要摔死，南晓心软了，上去赶紧接住。
从二十几米高的树上掉下来，冲击力非常大。而且那女剑士还挺沉，更不好接。也就是遇上了南晓。随便换个其他人，怕不是人没接得住，自己被砸个半身不遂。
独钴杵绕了个圈儿又回来了，路线正好经过南晓所站的位置。
能接住吗？
下一刻，巨大的独钴杵猛烈地撞上了南晓的手。他一步也没后退，准确抓住双头刃之间的握柄，成功！
手法是现学现卖的。没有光头大和尚那么熟练，但确实管用。
握住独钴杵的瞬间，南晓已经明白这件兵器的用法。它能斩开遇到的一切，又巧妙地利用弧面刀刃形成横向风偏。只要投出时力道拿捏得好，就能绕一圈自己飞回来。要用好它，需要人和兵器的完美配合，难度很高。
虽然学会了投掷独钴杵的技巧，但他并不想用这件兵器。道理很简单。越是精巧的东西就越容易出故障。这件兵器杀伤力太大，又很难控制。每次投掷都有可能把自己干掉。
一件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的兵器，绝对是不完美的。
没多久，光头大和尚过来了。他看了看周围，似乎很确定女剑士就该掉在这里才对。然而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他很愤怒，又很疑惑：人到哪里去了？被砍断的树枝都在，人却没看见。
他的鼻子可不像南晓那么灵光，眼神也未必有多好。转了一圈，啥都没找着。
地上孤零零地插着那支独钴杵。总是飞回自己手里的武器，这次也背叛了他，竟然落地。
光头大和尚用力拔起独钴杵，从胸腔深处爆发出一声怒吼：“哞！”
此时南晓已经扛着女剑士跑回凛她们藏身的树林。神不知鬼不觉，一路隐藏踪迹。
山下、光头大和尚非常愤怒，咆哮不已。他闹腾了好一会儿才离开，然后远处就有打着火把的长龙过来了。南晓一看就知道，说：“是海盗要搜山了，我们得赶快离开。”
这时女剑士已经恢复了平静。“谢谢你们救了我，”她用日语说，“我叫伊万卡杜可夫，露西亚人，目前受李家水师的雇佣。李华梅提督是我的雇主。来岛海寇正在策划一起阴谋。我身负提督之命假扮海寇前来侦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不顺利。”
南晓回答：“我叫南晓、是个到处流浪的明国人。”
佐伯杏似乎也想自我介绍，被凛用目光制止了。这个女忍者谁都不信任，戒心很重。
或许是察觉了凛的戒备心，女剑士也陷入沉默，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这时候就该拿出主意来，南晓想着，首先打破了沉默：“我们得先离开这个岛。杜可夫小姐、你们来的时候大概也是乘船吧，船还在吗？”
乘坐来时那条破船是不行的。本来就在进水，已经歪了一半。再说只有两面帆，天生比三面帆的大船跑得慢。恐怕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搞条快船。
“船没了，”伊万卡说，“鬼门八将一路跟踪我们到码头，然后突然出手。我拼命逃出来，又被追上。刚才那个光头和尚叫铁斋，是鬼门八将之一。他有让身躯钢铁化的秘术，施展起来刀枪不入。回翔的独钴杵也很可怕，你们都看到了吧。”
女忍者凛露出畏惧的表情：“鬼门八将！他们是世界忍者众的头领，没想到竟然会接受区区来岛海寇的雇佣。这……”
伊万卡摇摇头：“雇佣他们的另有其人，来岛海寇只是个小卒子，也是被雇佣的之一。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但我们还没来得及继续查，就被发现了。”
“你的同伴……”
“都死了，”伊万卡神色黯然，“我们的船被攻陷，水手全死了。只有我和行久两个人逃出来。刚才那个舍身救我的武士，他叫白木行久，是奥州某守护大名的家臣之子。他想周游世界，学习天下无敌的剑术。没想到他的愿望这么快就夭折，甚至没能走出小小的东海……”
伊万卡是真的很伤心，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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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大航海时代IV】逃出海盗岛：南晓vs铁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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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晓想了想，冒出个新主意：“看来我们得去弄一条海盗的快船，顺便在码头放把火。”
“没那么容易，”伊万卡说，“海盗们已经警觉起来了，派很多人控制了码头。现在那边进出都要盘查，不熟的人抓起来就立刻斩首。你们看起来也不像能混进去的人，还是不要去送死吧。”
然而南晓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先去扰乱他们，”他说，“等仓库附近起火，你们就去另一侧的栈桥，想办法弄艘船出海。不用等我，能跑多快跑多快。我会追上你们的。”
“不行！”佐伯杏小萝莉说，“我们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自己逃跑？”
南晓笑着揉揉她的头：“我说过，我能追上你们。”
“呜……”佐伯杏习惯性地露出了猫一样的表情。
女忍者凛看不过去了，瞪眼制止：“不许对杏少主无礼！”她就像是在报复南晓一样，安慰佐伯杏说，“少主放心，这个浪人很有办法，我们就照他说的去做吧。”
于是大家分头行动。伊万卡带着凛和佐伯杏从左侧绕过山脊，前往船最多的那道栈桥。南晓走右侧，准备去仓库放火。
海盗们经营这座荒岛大概很久了。不止来岛一家，而是大大小小许多家。他们掳掠来不少人口，替他们做饭扫地、打造兵器、修理船只。这岛上什么都有，俨然已经不能叫荒岛，而是一个规模不小、设施齐备的城市。
仓库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它位于岛的最东端，三面环海，只有一条路跟小岛主体相接。这里存放着各种修船的必备物资。隔着老远，南晓就闻到了桐油和清漆的味道。这些都是很容易点燃的东西，只要把它们到处浇上，再一口气点燃，事情应该就差不多了。
南晓悄悄靠近仓库，准备翻墙。
然而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周围太安静了，竟然没有杂兵巡逻的脚步声。看守这个仓库的人都去哪儿了？这么重要的物资仓库，完全不需要人看守吗？
沿着仓库围墙，一条宽阔的石板路不断延伸。为了运送重物，这条路铺得很扎实。为了夜晚也能运东西，还每隔七八米设一座石灯笼。
就在南晓正想扒墙头的时候，离他最近的石灯笼后面忽然站起一个高大的人影。
“总算来了，”人影以残暴粗野的声音说，“我还以为要等很久呢。老鼠果然就是老鼠，总是会被钱财吸引啊。”
这声音太有辨识感了，南晓一听就知道，正是刚才在树林里追杀伊万卡的光头大和尚、鬼门八将之一，号称刀枪不入的铁斋。
南晓试图蒙混过关：“啊、抱歉、我是岛上的杂工，这个、只是走错了路。”
“是啊、你果然走错了。通往三途川的黄泉之路……”铁斋的表情异常残暴，“是这边！”
他突然一拳朝南晓砸过来，没打到人，把墙砸开一个大洞。
在铁斋突然暴起攻击的前零点几秒，南晓已经掌握了他的企图。肾上腺素的味道太浓了，这和尚正陷入狂暴化。
“喂、刚才搅了你跟那个女人的对战是我不对。我道歉、咱们就算扯平了吧？”
铁斋举起手里巨大的独钴杵，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远远不够！藐视我铁斋大爷的耻辱，必须让你用血来偿还啊！尝尝佛爷的法器吧，它可是无坚不摧，再坚硬的东西都能砍个粉碎！”
冰冷的独钴杵、月光下闪耀着苍白光芒。每转一圈，它都划破空气，发出令人窒息的嗡嗡声。
南晓拔出楔丸：“你再听不懂人话，大概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下一刻，铁斋投出手里的独钴杵！
面对嗡嗡地旋转着飞来的巨大双头剑，南晓反而冲上前去。对付和尚这招投掷，躲根本就是找死。必须预判飞行路线，然后尽可能在速度还没起来之前就避开。只要看清了和尚肩膀发力的动作，预判不难。
一路飞奔，南晓躲开剧烈旋转的独钴杵，拔刀横斩！
面对疾风吧，哈撒给！
铁斋不躲不闪，硬扛了这一刀。刀锋和他坚硬的皮肤剧烈对抗，刮出钢铁般的声音，甚至爆起一溜火花。
南晓后退，收刀，准备下一次进攻。
独钴杵嗡嗡嗡地飞了回来，铁斋一把抓在手里，不屑地盯着南晓：“你的刀很快，可惜对我没有用。我的身躯就是钢铁，什么也无法摧毁！”
“哦？要是用你的独钴杵来砍你自己，会怎样呢？”
铁斋突然卡壳了。“会……怎样？”他挠着光头，一时竟然想不到该怎么回答。
“哈哈哈哈！”南晓放声大笑。
铁斋大怒：“笑什么笑，我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兵器砍我自己？你这个问题纯粹就是放屁！只要你的刀伤不到我就行了。以你那种牙签一样的小刀，休想破开铁斋大爷的铜皮铁”
还没说完，铁斋胸口突然爆出一道血痕。整整齐齐，笔直笔直，从左臂到胸口再到右臂，正好就是南晓刚才那一刀斩出的痕迹。
“这、这……”
低头望着裂开的伤口，铁斋脸上浮出惊恐欲绝的表情。
“不可能！”他瞪圆了眼珠，大声咆哮，“我、铁斋大爷的铜皮铁骨，绝不可能输给你这个狗一样的流浪汉！”
然而伤口还在扩大，不断加深，血流得越来越凶，甚至骨头都露出来了。
“哈哈哈，”南晓大笑起来，“灭亡之路，短得超乎你的想象啊。”
其实是在装逼。说实话，他完全没料到那一刀的效果竟然如此之好。
“放你n的屁！”
铁斋彻底疯狂了，猛烈一跺脚，踩得碎砖碎石满天乱飞。他奋力绷紧肌肉，吼叫着投出了更加迅猛的一击。这一投比刚才厉害多了，独钴杵转得飞快，反射着石灯笼的亮光，就像天边一颗星。
还是同样的招数，那就同样对付。
南晓一个冲刺避开，突然拔刀，使出一招从下而上的砍劈！
这一刀比刚才更猛。铁斋伸手来挡，没挡住，四根指头都被砍掉。眼看自己的血迸射飞流，这光头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号称刀枪不入的鬼门八将之一，实际就这点道行？
看着落到地上的手指头，南晓收刀后退，心头狐疑。这铁斋不是懂得让身躯钢铁化的秘术吗？结果连我一刀都扛不住，这豆腐渣工程也好意思叫钢铁？
等等、不会是弄了个弱智在这里唬弄我把？
仔细想想也不像。刚才铁斋投掷螺旋剑的手法挺高明的，一个弱智不可能有那么高的造旨。
这时独钴杵飞回来了。铁斋习惯性地伸手去接，然而他手都断了，还接个毛线。
噗哧，斧头一样沉重的独钴杵砍开铁斋的脑壳，挂在他脸上。
不愧是号称铜皮铁骨的大师，连石灯笼都能轻松击碎的沉重利刃，居然没把他砍成两半。仔细看，刀口也就两三寸深。这物理防御力相当可以。
脑袋上挂着一柄几十斤的利刃是什么体验？
铁斋大概是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了。脑花都迸了出来，血更是不要钱一样往外喷。他蹒跚着往前走了两步，想抓住南晓。这动作慢得可笑。南晓可以站在原地吃一碗面，然后从容后退，都不可能被他抓住。
“啊……”
光头大和尚吐出了濒死前憋在胸膛里的最后一口气，颓然倒下。先是独钴杵砸进地里，然后他整个人往前一扑。脑壳继续在锋刃上摩擦，被整齐地切成两半。
鬼门八将之一的铁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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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大航海时代IV】临门一脚超神！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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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科学啊，看着这么威猛的家伙，为什么打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呢？
铁斋确实很强。如果1杂兵按1个战力单位计算，那么装备了札甲的足轻大概能有1.5，那个两管血的足轻组头可以算3，而铁斋的评分起码也是10往上。只不过，总觉得还是比想象中更弱一些。号称铜皮铁骨，结果根本没那么硬，战斗时的反应也稍显迟缓笨拙。
话说，并不是他一个人迟缓笨拙。
南晓回忆了一下，觉得那个两管血的足轻组头也有这毛病。出招慢得像老太太，力气也没想象中那么猛，感觉像是水货。
再仔细想，对上杂兵的时候其实更明显。那些家伙就像小聋瞎一样，被绕后了都不知道，完全就是一坨砧板上的肉。偶尔遇到能对拼一刀的就是其中强者了，但还是不够看。经常两刀一拼就门户大开，伸着脖子等死。
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想来想去，南晓伸手入怀，摸了摸贴心窝放着的传国玉玺。
这东西既然号称东亚霸者之证，想必不是一个空名号吧。想想三国志英杰传、三国志曹操传、三国无双……在各种涉及了传国玉玺的游戏里，这东西都bug得很。持有者随意刀刀烈火，那都不是事。
或许、传国玉玺可以压制这些人，让他们只能发挥最低程度的武力？
霸者霸者，不能震慑对手，还叫什么霸者？
嗯、这个思路有点意思，不过还需要更多数据才能验证。
正想着事，忽然觉得玉玺稍微有点发烫。和平时的清冷不同，有一种由内向外的热力和吸力，温暖、湿润、就像在召唤什么。
令人惊悚的事情发生了。光头和尚的影子摇摇晃晃地从尸体上站了起来。看得出来，它非常不情愿，但有一种力量控制着它，将它从尸体上剥离。它竭力抵抗，但根本没有用。
影子在月光下越拉越长，最后一下子被拖出了尸体。它哀嚎了一声，毫无疑问应该是听不见的，却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那种绝望、惊恐、愤怒的情绪，表露无遗。
嗖的一下，影子冲南晓扑来！
等一下！桥豆麻袋！桥豆麻袋！
影子一下扑进了南晓怀里，消失了。
保持着抱头蹲防的姿势，南晓足足楞了五秒钟，发现什么事情也没有。
嗯？这就完了？不是幽魂最后的袭击吗？还是说我阳气充足，鬼神不敢侵犯，碰上了就灰飞烟灭？可把我厉害坏了，叉一会儿腰。
冷静一想，南晓发现这事可能跟玉玺有关系。他拿出玉玺，在月光下仔细端详，忽然发现这东西发生了一点变化。
那玉玺平时也温润，但并不会自己发光。但现在它通体上下竟然有一抹淡淡白光，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在月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变化十分奇异，不过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握住玉玺，可以感到一股清凉正渗入身体。这清凉感沿手臂一直上升，就像树叶吸水一样，渐渐扩散，形成了一张网。
随着能量如涓涓细流般不断涌入，南晓感到身体得到了强化。
他第一次察觉到了束缚。
很奇妙，变强了之后首先感到的不是自由奔放，反而是束缚。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比较好呢。就像是困在一层膜里。明明意识到外面就是崭新的广阔天地，但就是无法挣破那层膜。
他闭上眼，想要体验久一些，然而感觉却消失了。
一切变得跟之前一样，毫无变化。叫出系统面板来看，属性也并没有增长。
可恶、真不甘心，那种临门一脚的感觉！差一点点就能社保的感觉！完全消失了。
那一刻，他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愿望：要杀人！杀掉光头和尚这样的高手！他们的灵魂将被玉玺吸收，化为我晋升超凡的食粮。
这有点疯狂，濒临暴走，他动用了很强的意志力才把这念头压制住。
毕竟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先放火把仓库烧了才是正事。
说到放火，就很思念毛玉玉。要是我家崽在这，he～tui！一下就把仓库全给点了，用得着一间间去浇桐油点火吗。
很快，熊熊大火烧了起来。
当当当，码头上有人敲钟，大喊：“走水啦！仓库走水啦！”
顿时那些乱糟糟挤在码头上的海盗们都急了，纷纷朝仓库这边涌来。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南晓一看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立刻转身离开。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与此同时，码头另一侧的栈桥上，一艘小型桨帆并用船解开了缆绳，悄悄划桨离开。夜黑风高，大家都被仓库大火吸引，谁也没注意到它。
“很顺利！”
佐伯杏站在船尾，激动得小脸都红了。忽然她又踮起脚朝码头大火的方向看，嘴里嘀咕：“不知道浪人哥哥能不能逃出来……”
这时凛和伊万卡都在底舱划桨，操舵的任务只好交给小萝莉了。她站直了还比船舵矮一截，只好高举双手，努力地控制着船的方向。
很快，这艘小小的桨帆船就借助夜幕的掩护溜掉了。
栈桥上那么多船，少了一艘，完全不显眼。照理说是没人会注意到的。
但很多事情不能照理说。没过多久，就有大批人马赶到栈桥，开始一艘一艘地点检所有船只。
“这里少了一艘！”有人报告。
两个人过去查看。一个是身穿和服，纤细美丽如百合花一般的男人。另一个是身穿红衣服的女人，身材凹凸玲珑十分醒目，可惜有很大一道疤横贯整张脸，完全破了相。
红衣女人环顾四周，露出幸灾乐祸的微笑：“哼哼哼，那只叫伊万卡的母老鼠果然逃掉了呢。铁斋真是个废物，我早就说过，他脑袋不够用，迟早要被人干掉的。还好，白木行久落在了我手里。我一定会把他做成很好的玩具，哈哈哈哈”
“闭嘴、石榴，”百合花一般的男人说，“伊万卡逃走，你也有责任。铁斋在仓库搞砸了，那是他技不如人。但他至少察觉了敌人的行踪，跟对方打了一场。你呢？让你看住码头，你都干了些什么？”
“哼、码头有十几里长，我一个人看得过来吗？我已经尽可能吩咐那些海盗看住每一艘船了。是他们太废物，我有什么办法。”
突然间，一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丝飞快地朝红衣女人脖子上缠过来，毒辣如蛇。
即使在说话的时候，红衣女人也没有放松警惕。面对那个百合花男人，她警惕心非常高，一刻也没有松懈过。透明的丝差一点就勒住她的脖子，在最后一刻被她躲开。
“百合丸！”她愤怒地瞪着那男人，摆出战斗的架势，“你有什么权利处决我？你又不是弦马大人！”
“哼、我已经得到弦马大人的授权。在这个岛上，我的命令，就相当于弦马大人的意志。”
“我们都是鬼门八将，真要决一死战吗？”
“决一死战？”百合丸嗤笑了一声，“你也有那个资格？刚才只是警告你，不要再疏忽大意了。我知道你得到一个新玩具，高兴得简直要发疯。但你要是因此坏了弦马大人的事……你该知道后果。”
红衣女人稍微松了一口气，收起架势：“不用说我也会注意的。这次被那些老鼠跑掉，总归不是我的问题。”
鬼门八将之百合丸和石榴，看起来达成了暂时的妥协。但这妥协能维持多久，可就说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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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大航海时代】来到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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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佐伯杏依然在努力地操控着船舵。
和她的身高比，船舵实在是太高了，想要准确地控制非常费力。但没有办法，船上没有其他人了。
“啊、浪人哥哥应该能逃出来吧～啊啦啦～浪人的刀～特别好～光头和尚～跑不掉～”小萝莉哼哼着，神妙地居然成调而且押韵。
突然，一只手扒住了船舷，扳得小船一晃。
“哎呀”
冷不防被晃了一下，佐伯杏一屁股坐倒在甲板上。
扒住船舷的手还在用力，紧接着一个脑袋冒了出来。
佐伯杏战战兢兢地拔出插在后腰的短刀：“喵”
当然不是真正的猫叫，不过感觉上差不多。
“嗨、是我。”
看见南晓爬上船来，佐伯杏的惊恐瞬间化为欣喜。“太好了，”她扑过来抱住南晓的脖子，“浪人哥哥，你真的逃出来了呀。”
听见甲板上的动静，凛和伊万卡都从底舱冲出来。看见是南晓，又都松了一口气。
“是你啊。”凛把短刀收起来。
“安全了吗？”伊万卡放下刺剑。
南晓顺势躺在甲板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嗯、我们都安全了。”他叼着一截章鱼须须，露出霸气笑容。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呢？”伊万卡问。
下一步？当然是建立自己的舰队！先去杭州招募水手，再把这条船好好整备。杭州丝织品还是很不错的，满仓吃进卖到长崎，然后反手满仓棉织品。大家都是同类商品，就不会引发倾销贬值。这样多跑几趟，很快就赚到买新船的钱。然后买更多货，赚更多钱，买更多船……最后跟每个港口都签独占契约，指派忠心小弟建立分舰队，让他们自己跑商，每个月躺着收钱就可以了，哇哈哈哈，称霸七海吧！我可是注定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喂喂，”佐伯杏拿手在南晓眼前晃了两下，“浪人哥哥，你在想什么？”
“啊、一些其他事情。总之、我们先去杭州，见一见李华梅提督吧。”
小船在海上飘了几天，风很给力，一路顺利来到杭州。
这是一个非常富庶的城市，风景如画，至少南晓见到的地方是如此。伊万卡安排他们在李家水师的驻地住下。那是个很不错的码头，有整整五条船，每一条都比南晓的小型桨帆船大一倍。
关于那条小型桨帆船的所有权，伊万卡很慷慨地表示送给南晓，作为对他救命之恩的报答。此外，她还答应替他引见李华梅提督。
南晓很想见见这位名人。想象过各种见面时的情景。嗯、进门应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呢？应该注视华梅提督的眼睛、鼻子、还是嘴呢？脖子以下肯定是不行的，就不要想了。应该幽默风趣一点、还是严肃冷静一点呢？
然而几天之后，伊万卡传来的消息却是要他等待。她说李家水师似乎遇到了一点麻烦事，李华梅提督正在处理，暂时没空见任何人。
好吧、反正也没事，南晓打算就在杭州城转转，看一看世间的繁华。
没钱是万万不行的。第一件事，他先去兑现了那张银票，得到五十两银子。
钱庄旁边就是当铺，南晓摸出铜罗盘看了看，思想斗争了一番，最后决定还是算了。已经拿了别人五十两银子，至少把罗盘还给他老婆吧。
有五十两银子做本钱，他转身就去了赌场。
码头附近有很多小赌场，赌什么的都有。在南晓眼里，它们跟提款机差不多。当然，提款也得有个度，不能逮住一只羊猛薅。为了控制着盈利额度，他非常谨慎地观察了一番，最后认定赢个五两左右不会拉到赌场老板的仇恨。
五两银子，差不多是普通人家一个月的花销，其实也不少。不过在赌档里，五两银子丢进去简直水花都没有一个。任何一家不起眼的赌档，每把下来进出都在五两的几倍到几十倍。看场子的绝不会因为赢了五两就上来找茬。
刀仔锯大树，低调又好赚。南晓逛了几天赌场，身家已经翻番。
然而赌场也不是傻子，渐渐注意到了这个很少输钱的家伙。老是不输钱，赌场赚毛线？
南晓察觉到了这件事，于是决定最后来一把大的。
那天，他横扫了码头附近七八个最大的赌档，一口气赢到将近五百两银子。赌档老板们心痛得滴血，派出打手来堵他。然而他早就闪人。当那些打手在街上乱哄哄地找人时，他已经回到水师驻地，准备惬意地享受自斟自饮的乐趣了。
推开门，他发现家里有个不速之客。
伊万卡坐在屋檐下等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她在思考一些事情，想得如此入神，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南晓绕过影壁墙出现在她面前。
佐伯杏在院子里玩，看见南晓，高高兴兴的跑过来：“浪人哥哥～～”
南晓熟练地施展了摸头杀。
“呜……”佐伯杏的好感度上升了1点。
“她为什么跑到我们家来出神？”南晓悄悄指一下伊万卡。
“哦、好像是为了李华梅提督。”
“好吧，你去叫醒她。”
“好的，浪人哥哥。”佐伯杏熟练地跑到伊万卡面前，拿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
伊万卡惊醒过来，两眼艰难地聚焦了一会儿，终于定到南晓身上。“哦，感谢上帝，你终于回来了。我听说，你最近沉迷赌博”
“等等，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应该不是来指责我赌钱的吧？”
“是华梅提督的事情，”伊万卡愁眉不展，“她遇到了困难，很大的困难。”
南晓想起停泊在码头的那五条中型帆船了。如果本大爷有那么大的五条船，这时多半已经纵横东海，快乐地挣大钱了吧。然而手头只有一条小船，不得不去赌博。
赚取第一桶金的过程是如此痛苦。说实话，他痛恨小赌档里恶臭的味道，闻到就想吐。
如果李华梅能够加入我，成为我麾下的船长……
他在伊万卡对面坐下，露出温和笑容：“说说看，什么样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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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大航海时代】李华梅面临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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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梅面临的困难是致命的。她在官府里的靠山，信仰洋教的朝中大官徐某某，因为登州募兵叛乱而突然被夺职拿问。有道是树倒猢狲散。靠山一倒，原本和蔼可亲的杭州知府顿时翻了脸。李华梅上下打点，然而花钱都见不到知府大人一面。
目前还不知道李家水师将会受到何种处分。最严重的情况，是被打成徐某同党，彻底一网打尽。
这些年来，李家私人舰队纵横东洋，赚取了难以计数的财富。虽然也有分润给杭州各级官员，但鸡蛋哪有整只鸡来得香？之前是有朝中大佬在上面镇压着，大家虽然垂涎三尺，也只能想想。徐某一倒，很多人顿时看到了杀鸡的机会，难免心痒痒。
李华梅的应对措施是求助于李家水师的股东、英国人理查回森。然而那个英国佬并不靠谱，反过来狮子大开口，要求获得李家水师一半的控制权。这就相当相当的过分了。
或许是以为稳稳地拿捏住了李华梅的软肋吧，理查回森的态度相当强硬。如果不答应他的条件，他就绝不肯帮忙。
为了加入李家水师的人们，李华梅的态度一直强硬不起来。总是在跟英国佬交涉、交涉，明知那就是个贪得无厌的白眼狼，依然没有明确地拒绝他。最近，或许是听到了杭州官方即将对李家水师动手的风声，理查回森的要价更加高了。他甚至要求李华梅嫁给他！以整个李家水师作为嫁妆。这也太过分了。伊万卡在旁边听到，很想拿起水壶砸在理查头上。
然而李华梅竟然还是忍住了，只说要考虑几天。
最后，伊万卡气愤愤地说：“那个英国佬，实在是太狂妄了！他简直就是把自己当作了救世主一样。洋洋得意地说，只有他和他的舰队向杭州官府施加压力，才能救得了李家水师。我、我不甘心！”
“哦、所以你是来向我寻求帮助的吧？”
伊万卡脸上顿时露出“被看穿了！”的神色。然而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说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找我想个办法，难不成你只是想跟我聊聊天？
“哼、这个、如果你能帮上忙的话，也好……”
傲娇了、傲娇了，就不能坦诚一点直率一点吗。
南晓翘起二郎腿：“关于李家水师的困境么，我其实有所了解。这段时间，我深入杭州底层，进行了翔实完善的调研”
“赌钱。”女忍者凛说。
“咳咳、还有什么比赌档更贴近生活的吗？总之、我已经明白了李家水师的困境。太有钱了，又缺乏保护自己的能力。好比三岁小儿持金过闹市，被人盯上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我当然有，不过没必要说出来。想要李家水师转危为安？直接委托我就可以了。不必烦恼该做什么，一切都由我替你们搞定。”
伊万卡一开始表示怀疑，但在南晓的注视下，她的抵抗渐渐融化。“真的可以吗？我们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委托你就好？”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倾向于接受。
南晓露出自信的笑容：“不用担心，这件事交给我就可以了。顺便，我觉得我们应该商量一下报酬，你觉得呢？”
“你、你想要多少？”
“一艘大型桨帆船，货舱里装满杭州最好的丝织品，水和粮食齐备，随时都能出港。水手就不必配备了，我可以自己雇。”
伊万卡瞪起眼睛：“你竟然想要李家水师的旗舰？你明明知道，这杭州港的大型桨帆船只有一艘，就是华梅提督的旗舰春申号。”
“我可没说非要春申号不可。任何一艘大型桨帆船都可以，现在定做一艘也可以的。”
伊万卡气得脖子都红了：“但是、杭州港还没有制造大型桨帆船的能力。春申号是退役的明国水师军船，眼下已经找不到能够制造那种大船的工匠了。你明明就是想要春申号。不行、这个要求太过分，提督不会同意的。她从小就在春申号上长大，那是她的家。”
“好吧、我可以稍微让步。”
伊万卡顿时一脸期待：“那么……”
“我愿意租借春申号，三个月。”
“租借！”
“嗯、只租船就可以了，空船也无妨。不过至少给我补充足够的水和粮食吧。”
伊万卡思索了一阵，回答说：“我会把你的条件带给华梅提督。”
第二天，伊万卡又来了一趟，这次是带话的，说李华梅想要和南晓面谈一次。
终于要见到大航海时代的名人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不过、这激动现在越来越淡了。名人似乎也就那么回事，并不比自己厉害多少。
这感觉，在亲眼见到李华梅之后再度得到了印证。
她很漂亮，干练、聪明、也有气魄，谈吐得体，礼仪无可挑剔。不过、总觉得有些柔弱，情感内敛，并不是那种很有激情的人。
“南先生，你的条件，我听伊万卡说过了。租借春申号并不是太大的问题，甚至我可以提供水手。如果你需要专业人士、我这里也有一些人可以借给你。”
“很好。”
“但我有个问题，你准备如何让李家水师度过这场危机？我必须听到你的计划，完整、清晰、一点不隐瞒的计划。”
不愧是统帅李家水师的人，比伊万卡难糊弄多了。和李华梅视线相接，南晓有种感觉，如果自己撒谎的话，她一定能觉察出来的。
南晓决定实话实说：“很简单，谁盯上了李家水师、我就去跟他谈谈。挣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呢，死后无非三尺黄土一卷席。一旦他认识到这点，对李家水师的野心也就消除了。如果李家水师能适当提高一点分润，给他点甜头，我想他会很愿意接受的。”
“你想威胁杭州知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知府衙门的武装家丁也不少，上百人时刻住在府上保护他。你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就会被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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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大航海时代】东海冠位强者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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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人算什么，”南晓露出自信笑容，“就算是几千人、几万人，我也能自由来去。”
伊万卡表示反对：“这是摆明了威胁明国官员啊。万一事情不成，反被扣上谋反的帽子，李家不就全完了吗？”她转向李华梅，“提督，我们还是应该和谈。大不了多出一点钱”
南晓冷笑：“真是愚蠢。敌人已经逼到眼前，这是掏点钱就能解决的事情吗？古人云：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一味妥协只会迎来得寸进尺，唯唯诺诺反会面对无理霸权，唯有针锋相对，见招拆招，才能使对手忌惮。不愿打、不怕打、必要时不得不打，这才是正确的应对态度。”
李华梅不吭声，似乎正陷入深思。
“狂妄！”
随着沉雄威武的大喝声，一位猛爷登场。他须发皆白，却浑身肌肉虬结，看着就像三国无双里的黄忠。他身穿明国武将的铠甲，披着一件写着“正义”二字的雪白披风，相当威武。
南晓眯起眼睛：“不好意思，你是……杨希恩？”
大航海时代iv里面，杨希恩是李华梅的副手，也是她的长辈。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万万没想到，这位游戏里数值并不怎么出众的老爷爷，真人露相竟然如此剽悍。这威压的感觉，比海盗岛上那个光头和尚猛多了。
这绝对是个跑偏了的大航海位面，南晓想，这里头的有名有姓的人物个个都堪称超凡啊。
“我李家水师，做事堂堂正正，怎么能知法犯法？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今天老夫就要教训教训你！”
杨希恩随意活动了一下身体，甩掉铠甲，露出一身强悍至极的筋肉，浑身骨节更是爆出一阵炒豆子一般的爆响。别看他老，动起来却很快，一个箭步冲刺，瞬间就到了南晓面前，猛然对着南晓挥出势大力沉的一拳：“流氓神拳！”
眼看嘴炮无效，南晓也只能真的迎战。
架开、反击、拳头和拳头重重地碰撞在了一起，空气都为之爆响。
说来也怪，正面硬碰硬，体格雄壮的杨希恩竟然没有占到丝毫便宜，跟南晓各退一步，成了一个五五开的局面。
不、这老爷爷的力量明显应该是比我大的才对。
看来传国玉玺真的有压制对手的功效。杨希恩的力量被强行压低了，他或许有十分力，但面对我的时候就只能发挥出不超过我的那部分。
南晓心中隐约有了一些想法，接下来，他打算在战斗中验证一下。
微微蓄力之后，他再度猛然出拳，目标杨希恩前胸。
白发杨望着南晓的拳头，脸上露出不屑的笑。想跟我比拳力？他好像认为这是非常荒唐的事情，毫无顾忌地再次和南晓对拳，硬碰硬！
沉重的拳头互相碰撞，简直要迸出火花。两人都被这强大的力道震得倒退。庭院的方砖都被踩裂了，各自脚下都是一个大坑。
杨希恩甩了甩手，可能有点发麻：“你竟然跟我的拳力不相上下？！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名不见经传，却能跟老夫势均力敌？”
李华梅站在旁边，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面对两人的震撼，南晓却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老爷爷，俗话说‘拳怕少壮’，你一把年纪了，还有这么大的气力，要震惊也应该是我震惊才对啊。”
李华梅一直维持着很有涵养的形象，听到这话也忍不住要反驳：“南先生，你不知道杨叔以前的名声？当年他在东海上，只要一打出自己的旗帜，海寇纷纷望风远遁。他空手打断一艘海盗船的事迹，至今依然在各个酒馆里传颂。你……”
听李华梅这么一说，南晓不觉再度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位肌肉老头。说实话，杨希恩肌肉鼓起来的时候，有点像头发比较长的龟仙人呐。除了不会发波，这老人家的力气跟龟仙人大概也差不多了吧。一拳打断一条船，我竟然能跟这样恐怖的存在五五开，简直不科学。
就在南晓打量杨希恩的同时，周围看热闹的水手也忍不住拿他聊天。
“这个流浪武士，竟然能打败东海拳力无双的杨将军！”
“太厉害了，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啊。南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这么厉害、不应该毫无名气才对啊。”
“那家伙能跟杨将军五五开，恐怕有天级实力吧。”一个水手摸着下巴呈思索状。
“区区天级？”另一个老水手连连摇头，大概很不屑周围年轻人的判断，“死在杨老将军铁拳下的天级还少吗？以老夫的眼光，天地人三榜都放不下这尊大佛。他已经超出了三榜，名列冠位强者，有制霸东海的实力。”
“名列冠位强者，制霸东海！”众人纷纷惊叹。
就在水手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伊万卡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悄悄凑近李华梅：“提督，你觉得，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能力解决我们的事情？”
李华梅认真地观察着南晓，说：“他和希恩叔叔对决的时候，我仔细地观察过他的举动。他动作灵活，刚才的对战应该采用游走策略，不断躲避并消耗对手，慢慢寻找机会。这才是正确的战斗方式。然而他竟然选择了硬碰硬，以力量对拼力量，毫无花巧。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依我看，他力量虽然很大，但应该不如希恩叔叔才对。”
说到这里，李华梅露出疑惑的表情：“我最不理解的一点就是。今天希恩叔叔似乎没能发挥出自己最强的拳力。这很奇怪。照理说，他决定全力以赴的时候，那就一定是全力以赴。我觉得……”
伊万卡立刻追问：“提督有什么发现？”
“这个叫南晓的人，一定身怀秘术。”
伊万卡面露惊讶：“秘术？”
“没错，”李华梅说，“他一定懂得如何通过气势去压制对手，让对手无法发挥全部力量。这才是他能跟希恩叔叔五五开的秘密。我相信，就算是面对比希恩叔叔更强的冠位强者，他也不见得会输。这是一门遇强则强的秘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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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大航海时代】夜探杭州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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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场子中间的南晓和杨希恩并没有交手，而是陷入了对峙的情况。
南晓不敢轻易出拳。
以他刚才和杨希恩连续对拳的感受，他意识到这位老人是有真材实料的。至少力量上应该是要胜过自己。如果全力一搏，使出一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招数，取胜应该有希望。但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战斗了，和比武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大航海世界顶级强者的水准吗，果然不可以小看啊。
全属性20之后，南晓一度有些膨胀，觉得世界可以任意横行。但现在看来，至少在这个大航海世界，还是有比他更厉害的人。
就像杨希恩，他或许可以战胜并杀死这位老人，却无法在正面的力量比拼中胜过他。
这还是传国玉玺起到了压制作用，让杨希恩无法使出全力的结果。
与此同时，杨希恩也十分惊诧。南晓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拳力在南晓之上，但出拳的时候，却感受到了对手身上那股“气”的压制。很难描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套上手套去绣花一样，心里面有，但手上发挥不出来。
即便如此，他相信自己的拳头也足以开山裂石，打爆几个脑袋不在话下。
然而这么沉重的拳头却被挡住了。南晓硬碰硬跟他对拳，展示出来的力量甚至还要稍微胜出那么一点点。加上惊人的柔韧和敏捷，还有怪物一般的恢复能力，他意识到自己毫无胜算。
惊人的柔韧和敏捷，是的。
南晓对拳能胜出那么一点点的，全靠柔韧和敏捷。他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战斗天赋，能够在双方力量爆发的一瞬间蓦然加速，将自己的力量爆炸性地灌进对手身体。虽然这点伤害对杨希恩而言算不了什么，但他竟然能破自己的防！这点就足以让杨希恩感到惊讶了。
恢复能力也是鬼畜得可怕。对拳之后，双方的手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杨希恩清晰感觉到拳骨发热发痛，知道自己的指关节有轻微受损。他也看见了南晓手上留下的瘀伤。然而那瘀伤却很快就消除了。像烈日下的雪花一样，飞快融解，消失得无影无踪。
恐怖地抓住弱点扩大优势的能力，加上迅速恢复伤势的能力……
这就像两边列阵对战。虽然兵力差不多，士兵的精锐度也不相上下。但一方动作超快、能随时抓住防御上的疏漏入侵，机动性又拔群，打了就跑。好不容易打死几个吧，居然还能复活！这个挂就有点开得太大了，不讲道理啊。
“我赢不了你，”杨希恩承认道，“或许一开始我能压制你，甚至有取胜的机会。但你只要能撑过前面一小段时间，就会越来越强，最终把我打败。”他转向李华梅，“他是个强者，至于他有没有能力实现自己的承诺，就要看头脑了。”
李华梅点点头，对南晓说：“这里人太多，我们到里面去谈吧。”
那天，李华梅和南晓整整谈了一夜。据守侯在外面的伊万卡说，华梅提督闺房里的灯一直都不曾熄灭。从映照在窗户上的人影可以看出，他们一直在饮酒聊天，就是不知道聊了些啥。
第二天，太阳老高的时候，南晓揉着额头，慢吞吞地走在杭州大街上。
酒喝得稍微多了些……
关于如何劝说杭州知府，他大概已经有个腹案了。
其实，杭州知府本人并不难搞定。他是个官，平时收李家水师孝敬也不少，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动力一定要整垮李华梅。毕竟那些船啊码头啊，他又不懂该如何经营。就算整垮了李家水师，也只能将它们交到其他人手里，自己继续收孝敬。
同样是收钱，为什么非要换一家呢？
明国自有法度，抄家得来的钱固然能让知府发一笔横财。但是比起细水长流的孝敬来，其实也没有多太多。毕竟大家都知道抄家是个肥差，眼红的不少。宫里、上司、同僚、下属、到处都要分润，国库里也不能一两银子都不纳，这么一算，真正到手的其实少得可怜，倒是把下金蛋的母鸡给杀了。
南晓打算问问，到底是谁在知府耳边吹风，让他非要宰了李家这只金蛋鸡不可。
走到距离府衙还有两个街区的时候，南晓被一队士兵给拦住了。
“干什么的？”士兵警惕地打量着他，“前面要地，无事不得擅入！走吧走吧！”
很好，试探出了对手的警戒线范围。
南晓扭头就走，绕到街区另一侧。这里有一幢大屋，看起来像是卖古董的。见没人注意，他蹭蹭两下就爬上了屋顶，沿着屋脊跑了一截，一个纵跃，跳上了前面的酒楼屋顶。
杭州城跑酷，正式开始。
从酒楼高处跳向隔壁寺庙的大树，顺着树杈跑了一截之后，又跳向另一棵树。下面进香的人络绎不绝，谁也没察觉到头顶有个人飞快地跳来跳去，跟松鼠一样。
从宋代开始，杭州官府就建在海拔较高的地方，可以说是依山而建。眼下崇佛的风气很盛，山上寺庙也不少。知府衙门附近就有几处大丛林，整天都能听到庙里和尚撞钟念经。
这对南晓倒是不错的掩护。他顺着庙墙绕到衙门后面，抠着山壁爬上去，然后横着爬了一截，落下来就已经是知府衙门的后花园附近。
天色渐晚，知府衙门各道门都挂起了灯笼。巡夜的人敲着梆子，开始四处走动。
南晓躲在知府衙门后花园对面一处楼阁的屋顶上，静静地等着。古代就是不好，也没个手机可以刷，很无聊。
“喂、你小子的计划，就是贼一样溜进去吗？”
陡然听见身后冒出声音来，南晓吓了一跳。但他立刻就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镇定回头：“杨老将军也来了？咦，您这造型”
杨希恩笔直地站在屋脊上，双手抱胸，一脸不屑。他今天乔装改扮了一下，穿一身海盗中常见的紧身布裤，太阳穴上贴了个大膏药，脸色刷得像锅底一般黑。这造型，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海盗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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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大航海时代】分赃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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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是来盯着你的。提督信任你，放手让你做，老夫可不放心。”
看杨希恩老将军的拳头捏得梆紧，要是说个不字，怕不是当场就能打起来。
行行行、您老愿意跟着就跟着。
南晓继续观察，思索怎么才能混进去。
看了一阵，他发现今天知府衙门后花园的情况不一般，似乎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照理说，这附近应该很清静，没什么闲人来往才对。然而很诡异的是，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从后花园一道小门进去，似乎有什么默契。有个猥琐的家伙提着个灯笼在门边盯着。只要他点头，守门的两个士兵就像没看见一样，直接放行。
这是在干什么？
有坐二人小轿来的，有骑马来的，有走着来的。有一看就运动无能的肥宅，也有精壮大汉，还有獐头鼠目的师爷，真是鱼龙混杂。
嗯、一定是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南晓转了转眼珠，顿时冒出一个主意：我也要混进去听听！
然而混进去这事吧，总得有个可以顶替的身份才行。
等一个孤身赴会的精壮大汉……
趴在房顶上等了好一会儿，总算被他等到了一个。还是个很有个性的独眼龙，左眼上遮了一个黄金打造的骷髅眼罩。
很好、就是你了。
就在独眼大汉刚走到墙角，转出去就是知府衙门后花园的一瞬间，南晓凌空跃下，背刺！
都不用出刀，光是重量就把独眼大汉压垮了。膝盖跪到背脊骨上的时候，骨头折断的声音清晰响起。接着再抓住脖子用力一拧！喀嚓、大汉的脸被扭到背后，很不自然地趴在地上，无力地缓慢蹬了两下腿儿，死了。
南晓摘下那个黄金骷髅眼罩，戴在自己脸上。
回忆了一下大汉走路的姿势，南晓敞开衣领，煞气满满地大步走向知府衙门后花园。这走路姿势可以说非常嚣张。没点实力敢在路上这么走，不出五十米恐怕要被打八次。
以南晓现在的实力造型，自然是没人敢打他的。大敞开的衣领，露出虬结胸肌。黄金骷髅眼罩几乎能把敢盯着看的人晃瞎。再加上腰挎漆黑长刀，还有那拉风的左肩甲，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
再加上后面还跟了个杨希恩。老爷子两米多高，一身肌肉，白胡子一吹不怒而威。再加上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谁跟他对个眼神都害怕。
“站住！”
守后花园门的两个小兵被南晓两人的气势给吓住了，本能地举起长枪。
南晓停下脚步，眼神不善地盯着两个守门士兵：“想杀我？你可以试试。”
两个守门士兵小腿都打哆嗦了，不敢说话。
这时那个提灯笼的猥琐家伙赶紧凑过来。“等等等等，”他示意士兵们不要动粗，又回头上下打量南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阁下应该是……东海有名的大海盗、独眼枭？”
南晓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瞧着他：“找我来，又把我堵住，是几个意思？”
他敢嚣张，是因为观察了之前那些人的行动。越是像海盗的人就越粗野，而这些人都被放进去了。反而是那些穿得很讲究的家伙，必须拿出帖子来才会被放行。
“误会、误会、”猥琐的提灯笼者满脸堆笑，“久闻独眼枭大名，您那黄金骷髅眼罩是高手匠人打造，仿造不来的。请进、请进。”
“哼。”
南晓大模大样地哼了一声，这才从小门进去了。
刚进去就抓瞎。这里面好大一片，到处都是曲里拐弯的回廊，灯笼挂得眼睛都花了。擦、到底要怎么走？
求助杨希恩，没想到这老爷子也不认识路，还振振有词：“谁没事逛知府家后花园啊。李家水师一向奉公守法，不干鬼鬼祟祟的事儿。”
切、您直接说不知道就行了呗，又不丢人。
正摸不到方向，冷不防瞥见小门那边又进来一个人。穿绫罗绸缎，戴小瓜皮帽，是个肥宅。
南晓靠过去，很不客气地问：“喂、肥宅，你也是去那里的吗？”
他刻意把“那里”咬得很重，其实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反正这种时候，诈就对了。
肥宅吃了一惊，惊慌地一直眨小眼睛：“这位壮士，咱们以前见过？”
“没。”
“那壮士怎么一口就能叫出在下的名字？”
南晓心想难道你还真的叫肥宅吗？不过这时不好问太细，只能硬凹。他思路很广，张口就来：“哦、肥宅老哥也是个名人了。在我们那疙瘩，经常听人说起你呐。”
“见笑见笑，不知壮士怎么称呼？”
“叫我独眼枭就行。”
“闻名不如见面啊，独眼兄相貌堂堂，这眼罩也是高手制作，一定是个讲究人。”
“哈哈哈，好说好说。既然咱们都是去那儿的，不如一起走吧？”
“好、独眼兄先请。”
“不、还是肥宅兄先请。”
两人谦让了一会儿，南晓是真不认识路，想先请也不行，最后非逼着肥宅先请了。
肥宅是个健谈的人，一边走一边聊天：“今天这个会，我们各家商会的人只是配角，像独眼兄这样的海上男儿，才是主角啊。”
“哦？怎么说？”
肥宅一脸愕然：“独眼兄不知道吗？李家水师经营多年，精锐水手那么多，绝不会乖乖认输的。我听说，他们已经在暗中准备，要对抗知府大人的计划了。”
敢情是一个分赃大会，南晓心想，这些人也太猴急了吧。
此时此刻，杭州知府韩墨，正志得意满地吩咐小妾替他整理形象。
小妾是扬州买来的瘦马，奉承人的功夫一等一。整理过袍服、帽子、靴子之后，又用油替韩墨梳理胡须，轻轻给他按摩后脑勺。“老爷要发大财了，可不要忘了奴家～”她嗲嗲地说。
韩墨是京城三榜正规考上的，虽然名次不那么靠前，出身还是很硬。官场沉浮多年，终于做了一任知府，还是在杭州这种膏腴之地。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养尊处优久了，风度自然也养了出来。相貌堂堂，很有逼格。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依然须发如墨，精神抖擞，简直就是完美的官员形象。
在他面前那张书桌上，还摆放着几本明国皇帝指定印发给重臣们的书籍。文天祥的《正气歌》醒目地放在最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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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大航海时代】要打就打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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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墨一边舒服地享受按摩，一边翻看正气歌，时而轻声吟哦，看起来真是胸中有浩然正气，文曲星下凡的样子。光看这形象，没人能想到他其实就是杭州官府的冠位巨贪。
“会开得怎么样啦，”他漫不经心地问，“苟退，你说那帮海里来的，能不能把这事给办好？”
书桌前面跪着一个人，獐头鼠目像个长随。他先是吹捧了一番老爷的方针如何正确，然后说：“刚才咱一直在会场看着，他们还争论这钱该怎么分呐。不过最后总能成的，老爷不必担心。”
“你去跟苟师爷说一声，稍微让点甜头给那帮泥腿子，尽快让他们动起来。李家也不是全无底蕴。烂船还有三斤钉，在杭州经营几十年的坐地虎，没点搏命的手段，谁信？”
说话间，韩墨的眼神逐渐狠厉，手也不知不觉地用劲，竟然把一管上好的湖笔“啪嚓”给掰折了。
“老、老爷？”小妾惊恐地问。
韩墨没理她，随手把断了的毛笔丢掉。
在韩墨知府耐心看戏的同时，衙门后花园某楼阁里，各路人等正在吵架。
韩知府是个斯文人，跟泥腿子吵架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做的。一向都是让心腹师爷苟或负责。
此时此刻，南晓正站在阁里，看海商和海寇们吵得不可开交。
就像丐帮开大会一样，分为污衣派和净衣派，然后两边又互相嫌弃。
南晓和肥宅的加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大家都很忙，在争吵很多东西的所有权。
没有错，他们正在争论李家水师的财货到底应该怎么分。
只见中央摆了一张大桌子，上面有很多纸牌，写了很多字。什么“春兰号、小型帆船一艘”，什么“春花号、中型桨帆船一艘，”甚至李华梅的旗舰也在，堂而皇之地写着“春申号，大型桨帆船一艘。”
除了船，还有宅邸、码头、仓库等不动产，还有粮食、丝麻、酒、药、刀枪、火铳、火药……什么都卖。
原来这是个大型拍卖会，知府正在拍卖李家水师的所有东西。就像闻到味儿的苍蝇一样，杭州城内诸多富商，乃至东海海面上的海盗，纷纷都聚集在这里了。
主持拍卖的，除了一个山羊胡师爷，还有个洋人。
南晓低声问肥宅：“怎么还有个洋人？他是什么来路？”
肥宅疑惑地瞧了南晓一眼：“独眼兄不认识他吗？这西洋番鬼名叫理查泰森，乃是李家水师大股东理查回森的得力手下。眼看李家要倒了，理查派他来拍卖自家货物，顺便也拍卖李家的货物。”
说到这里，肥宅露出一丝奸笑，凑到南晓耳边悄悄说：“翔绯虎鼎鼎大名，要不是理查回森透露了诸多内情，我们又怎么敢动手呢？”
南晓还没说什么，站在他身后的杨希恩先忍不住了。老将军看着桌子上摆的那些纸牌，眼神越来越凌厉。就像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南晓不用回头都能察觉。
李家的船、李家的物资、李家的房子和地
这是要挖了李家的根基啊。斩尽杀绝，骨头渣子都不给留一点。
看来、之前的想法要修正一下了。对方根本就没打算妥协，毫无谈判的余地。
南晓心想也好。还想着投降输一半那就是做梦，看看吧，这都要彻底把你们铲个底朝天了。他凑到杨希恩耳边，故意说：“怎么样，老爷子还以为他们只是想找李家要点钱而已吗？看这架势，恐怕不是拿钱就能消灾的事儿了吧。”
杨希恩一言不发，走向大桌子的另一侧。那边堆了一堆纸牌，上面写着“东海各村庄全图”，“东海航线全图”，“东海历年水文气象记载”等等，似乎是海图和航海资料。
老将军的脸更黑了。这些都是李家积累了几十年的心血，官府竟公然拿出来发卖！卖给海商也就罢了，竟然还卖给海寇！那些劫掠者一旦拿到这些资料，东海海面还能有一天安宁吗？竟然短视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在拍卖吊死自己的绞索啊。
站一旁介绍的仆人见杨希恩认真打量那些纸牌，还以为他要买，卖力推销说：“这位大爷您眼光独到，一眼就发现了真正值钱的东西。那些船啊货什么的都是死物，唯有海图才是活的。手里有了这个，钱那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涌过来啊。您仔细看，这上面标明了东海各条航道，都是李家历年跑商，拿人命和船探出来的。沿途能补给的村子，哪些能修船，哪些能募集水手，哪些能买到水和粮食，全都一清二楚。有了这些，你们还怕啥？就算是朝廷水师，只怕也奈何不了你们。”
杨希恩黑着脸问：“要是朝廷都奈何不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卖这些图？你这图真的没有掺假？”
“哈哈、朝廷当然不想卖，也不会卖，但这可不是朝廷的东西，是我家老爷从那个鬼佬理查手里买来的李家绝密资料！私人的东西，拿来卖钱天经地义，谁也管不着不是吗。”
“原来如此，呵呵……”杨希恩的眼神越发不善了，眼看下一秒就要爆发。
南晓在一旁看着，心想可不能让老头这时大闹起来。擒贼先擒王啊。你把桌子砸了，纸牌子烧了又如何，能奈何对方一根毛吗。老年人就是火气大，一点都不冷静。
“老杨，过来。”他赶紧把爆发边缘的杨希恩给拽走了。
“拦着我干什么，”杨希恩很不爽，“今天我就要打爆这些家伙的狗头。吃里扒外，哼！”
“这都是些苍蝇，你跟他们置什么气？要打就打老虎。拍死了老虎，苍蝇自然有多快跑多快。”
“谁是老虎？”
“当然是知府大人了。他不搞这么个拍卖会，把肉摆出来，至于招惹这么多苍蝇？”
“但是……”
杨希恩犹豫了，他知道南晓想干啥，但是这一步迈得也太大了。要是李家卷入杀知府的大案，今后就要面对明国的通缉，从此再也不是奉公守法的海商，而是抓到就要杀头的海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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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大航海时代】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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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都架脖子上了，还犹豫吗？”
“但是、你之前不是说可以跟知府谈谈，大家各退一步？”
南晓觉得老杨是真有点天真。之前可能还有点谈的希望，但现在人家已经摆明车马要你命了，还想谈？有什么可谈？跪下去人家就会放你一马？
换个角度想一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杨希恩的想法。他曾经是水师将官，辅佐李华梅的父亲靖平海疆，做过一番事业。现在反倒要变成明国通缉的海寇，这身份转换，怎么接受得了？
然而李家在朝中的靠山已经倒了啊。一块大肥肉，上面没人罩着，刀子自然就伸了过来。难道说，要为了后世名声，束手待毙？
正在想怎么说服老杨，忽然听见大堂另一侧有人吵闹。仔细一看，竟然是肥宅。
肥宅一脸怒意，振臂高呼：“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明年的保护费要涨那么多！我们十三家海商，同进同退，今天就不交这个不合理的钱！”
砰！
一声巨响，肥宅被獐头鼠目的苟退一拳打中心窝。
眼看着肥宅就飞了出去，屏风都撞倒了，软塌塌地贴在柱子上，满口喷血。
万万没想到，这苟退看着形貌僻陋，竟然是个高手！别看肥宅没什么功夫，至少也有两百多斤肉在那里顶着。一拳把两百多斤肉打出去十几米远，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苟退傲视全场，刚才给知府磕头的卑躬屈膝样全不见了，暴戾恣睢，一看就是个狼灭。“还有谁？”他大声问道，“你们这些贪心不足的家伙。一个个肥得流油，却拔一根毛都嫌多！保护费那是知府大人一个人拿的吗？驻防将官、水师衙门、学政、监察道……哪一处不要打点，哪一处不要花钱？看看你们身边的好汉们。明年东海上什么形势，你们自己心里头没点数吗？这保护费不涨，让水师替你们做白工？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师爷苟或也慢吞吞地开口了：“李家一倒，东海海面上自然不同往日。咱们先不说来岛、百武那些大倭寇，就是咱们本地海面的豪杰，是不是也都静极思动，要出来做点生意了。总之我就一句话，今后是多事之秋，你们头上的大树只剩下知府大人了。要不要多交点钱继续把生意做下去，那是你们的事。都自己掂量一下吧。”
商人中唧唧呱呱，很多人交头接耳：
“费翟兄就是太急躁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交钱办事，至少生意还能继续做，为什么非要犟呢？”
“唉……以前李家在的时候，海寇都不敢吭声。咱们合伙分了李家，将来要轮到分咱们了。”
“闭嘴！分李家的是咱们吗？李家的船、货、地有哪一样白给我们了？货都是别人在卖，你我海商，不过是来花钱的而已。张三兄看开些、能买点便宜货，就算是赚到了。就算改天又被勒索着交出去，你也少花了钱不是？”
声音很低，除了交头接耳的当事人，也就南晓能偷听到。
苟退缓缓收回拳头，不屑地看着那些海商。一群垃圾，也想来沾点便宜？他脸上的表情毫无疑问就是这个意思。“老爷说了，朝堂的事已成定局，翻不过来了，”他的声音充满压迫力，“李家覆灭就在眼前，你们也想跟着李华梅一起上路吗？老爷倒是不介意。多一个贼党少一个贼党，对他老人家来说，不过是纸上勾决的数字修改一下而已。”
一众海商们纷纷低头，不敢跟苟退的目光相接。
“那么，明年的协赞费就这么定了，谁赞成？谁反对？”
海商们唯唯诺诺，都说：“我等赞成，赞成。”
南晓低声对杨希恩说：“你看到了吧。在知府心里，你们就是拿来宰的。除了出肉以外，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杨希恩也气坏了，目光里如同要喷出火来：这是要赶尽杀绝，不给条活路啊！
被逼到这份儿上，老头终于松口了。“你说怎么办吧，”他低声说，“你来拿主意。”
南晓早就想好该怎么办了，当下凑到杨希恩耳边，悄悄说：“你就这样这样，等我那样那样了，你再怎样怎样……”
杨希恩一边听一边皱眉，听到最后，脸色黑得简直不能看了。“你确定要这样？”他说，“这一步迈出去，李家可就回不了头啦。几十年的经营……”
南晓一摊手：“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主意。你干不干吧？不干我就走，反正我也不损失什么。”
看看旁边那些热火朝天地竞买李家财富的海商海寇，杨希恩一咬牙：“干了！”
说干就干，两人分头行事。杨希恩朝会场外走去，南晓则走向苟退。
苟退刚刚勒索了全场，正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忽然看见一个独眼冷峻青年冲他走来，心头一突：“你是谁？你不服？”
南晓唰一下就把楔丸拔出来了，大喊一声：“爷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东海大盗独眼枭，死也不服！”说着一刀下去就把苟退砍成了两半。
真的是快！连南晓自己都没想到这么顺利。刚才苟退一脚踹死了肥宅，看着很有高手风范。没想到一刀都走不过去。
旁边师爷苟或吓得哆哆嗦嗦，嘴里警告：“你、你难道想造反吗？”
开始砍人了就啥也别说了，南晓唰的又是一刀，把苟或也砍成了两半。
这时场子里的海盗们都惊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南晓振臂高呼：“兄弟们，这官儿不安好心，早就在外面设下了埋伏，要把咱们一网打尽！不要中了他的奸计，咱们杀出去，把这知府衙门抢了，金银珠宝有的是！”
这一声喊十分魔性，似乎拥有渗透人心的力量。顿时海盗们表情都变了，贪欲和狞恶暴露无遗。立刻就有人拔刀应和：“说得对！咱们是海盗，本来就该抢他娘的，跟这些读书的家伙做什么生意，还不是被他们骗！”
“抢他娘的！”
“抢他娘！”
“抢他！”
“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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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大航海时代】知府大人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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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子里大概一半海盗一半海商的样子，另外有几个维持秩序的知府家丁。南晓看得很准，直奔那几个家丁，唰唰唰全部砍死。抵抗根本没用。一是面对杀气腾腾的南晓，手脚先就软了一半，二是那些海盗的气势上来了，嗷嗷叫着四处乱杀。好几个家丁都是躲避南晓进攻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捅死。
家丁一死，海商们顿时也倒了血霉。海盗们根本不听求饶，杀气腾腾地先砍再说。这些海商都是养尊处优的，平时没见过血，哪里打得过那些海上讨生活的大汉。有几个谨慎的海商带了护卫，也是撑不住几回合就被砍翻。
杨希恩站在外面，听见会场里打得乒乒乓乓的，叹息了一声：“华梅、之前你预测的，果然都应验了啊……”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卷，撮起嘴来打了个口哨，声音奇特，很有辨识度。
没过多久，一只海东青突然从天上飞下来。杨希恩把那个小卷丢给它，它耍杂技一样接在嘴里，衔着就飞远了。
此时会场大门紧闭，外围警戒的家丁都远远地站着摸鱼，还没意识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看见杨希恩唤鹰，一个家丁觉得蹊跷，就走过来，斜视杨希恩：“你在干什么？你这海贼，莫不是想造反？”
一不做二不休，杨希恩二话没说，一拳打爆了家丁的头。
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百也是杀。杀戒一开，杨希恩也豁出去了，冲进人群里把人头像西瓜一样乱劈。一拳一个，绝不放水。不愧是千军万马中冲杀过来的老将，面对那些家丁根本是蔑视般的碾压，权当是稻草人了，打杀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轰隆，会场的门被踹开，南晓带着大群海盗们杀了出来。
许多海盗是带着手下来的，就在会场外面等。刚才杨希恩突然动手杀家丁，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都站在一旁警戒。现在看到自家老大都在追砍那些家丁，顿时跟着拔刀，纷纷上前帮忙。
一百多海盗，转眼就把二十几个家丁砍得精光。
砍完之后呐？
大家都盯着南晓，等他拿个主意。
南晓也没让他们失望，举起楔丸，登高一呼：“兄弟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今天在知府衙门杀了这么多条命，反正都是个死。与其被知府派兵抓起来砍脑壳，不如我们先把他砍死！刀在手，跟我走，杀知府，抢炮楼！”
简单几句话，在他嘴里说出来就是有种让人热血沸腾的魔力。刀一见血，人心就收不住了。海盗们一起大声高呼：“杀知府，抢炮楼！”
所以说口号就是随便喊喊的，都没人质疑炮楼在哪。
突然，有个人弱弱地问：“杀知府，算不算造反？”
这话声音不高，却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海盗们稍微冷静下来，瞧着南晓，看他怎么说。
南晓一刀就把那个人砍翻，大喝：“当然算！事到如今，大家都已经造反了，还怕什么！”
他的话语如魔音贯耳，让每一个人都没了其他想法，只想跟着他冲杀向前。
那一刻，传国玉玺在他怀中微微放光。
这知府衙门实在很大，到处都是回廊，曲里拐弯的。南晓带着这一百多海贼杀了一阵，时不时撞上几个家丁，都是乱刀砍死。然而怎么都找不到知府在哪，跟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下一个家丁抓到了不要杀，”他吩咐道，“先审问一下，问清楚知府在哪。”
很快抓到了一个家丁，然而这家伙不肯说，还把带血的口水吐到审问他的海盗脸上。“呸！”那家丁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你们这些海贼，大人一定会把你们统统问斩！”
南晓心想这事只能智取，就口胡道：“谁告诉你，我们是海贼？”
家丁一脸茫然：“你们难道不是海贼？”
南晓一指杨希恩：“看清楚，这位乃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豹子头雷豹！我们都是锦衣卫亲军，听闻杭州知府勾结海贼，特地前来擒拿！你不想被抄家灭族的话，现在带路还来得及！”
“锦、锦衣卫？”家丁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南晓伸手拿出一个什么牌子在他面前一晃：“看清楚，锦衣亲军的腰牌，这是能假的么？怎么说，你是带路呢？还是等着全家抄斩，株连九族？”
其实那是一枚铜钱，但家丁已经被吓懵了，连声说：“各位锦衣卫的大爷不要生气，我、小的这就带路！”
海贼们也懵了，刚才还是高喊要造反的大海贼独眼枭，怎么突然又变成锦衣卫？
南晓转而面对，大声说：“各位不要怕！今天是锦衣卫奉旨办事，各位壮士只要协助千户大人把这趟差办好了。千户大人做主，今天以这知府衙门的围墙为限，大家随便抢，随便拿！直到明天太阳升起之前，都是你们的！”
突然从海贼转换成了协助锦衣卫办差的壮士，难免心理上适应不过来。但南晓的话似乎带着一种慑人心魄的魔力，竟然没一个人站出来质疑。
那一刻，传国玉玺在南晓怀中微微放光。
同一时刻，知府大人还在稳坐钓鱼台，时不时派个亲信过去打探一下会开得怎么样了。
突然间，门被咣一下推开。
“知府大人不好了！知府大人不好了！”
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冲进来，大喊：“知府大人不好了、知府大人药丸啊！”
什么药丸？我看你才药丸。
韩墨厌恶地看了看这个相貌陌生的家伙，心里纳闷：我府里有这么个人吗？我收人第一标准就是要獐头鼠目痨病鬼模样，以免长得太好看了，勾搭府中丫鬟下人。这小白脸是从哪里来的？竟敢比老爷我还要帅？
回头瞥了一眼旁边端茶的小妾，果然眼神已经不对劲了。
无耻之徒！知府大人暗暗生气，这么容易就被这登徒子给迷惑了吗？这是要给老爷我头上戴绿的节奏吗？指不定哪天我老人家头上就绿油油了。越想越气，突然一拍桌子：“好你个混帐，竟敢左脚先踏过门槛，不知道老爷我的禁令是必须右脚先吗？不遵号令，留你何用？左右、把这家伙给我拖出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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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大航海时代】锦衣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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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家丁答应了一声，顿时把这个下仆拖了出去，噼里啪啦一顿打。
刚开始那下仆还哀嚎：“知府大人，我是二道街的小潘啊，我是来报信的啊”
然后劈啪一下，可能是棒子打脑袋上了，顿时就再也没有声音。
韩墨暴怒了一阵，忽然觉得不对，这人穿得那么好，一身绫罗绸缎，应该不是我府里的人。他急急忙忙过来报信，一定是有紧急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肯听他说话，就要把他拖出去打死呢？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那一刻，传国玉玺在南晓怀中微微放光。
韩墨想来想去，想不出原因来，就很生气。
“来人！”
一个家丁过来：“老爷有何吩咐？”
“去会场那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家丁领命出去了，没一盏茶的功夫，满脸是血，连滚带爬地回来：“知府大人不好了、知府大人药丸啊！”
这次韩墨硬生生压住了无名火。毕竟今晚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会场的事。一听不好了，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会场那边出什么事情了？难道有人不满？苟师爷和苟长随镇不住堂子了？”
“不是！”那家丁十分惧怕，声音颤抖，“外面来了一个白胡子的家伙，自称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豹子头雷豹！他现在就等在外面，说手里的茶要是凉了，就带兵杀进来，取了老爷的人头！”
“豹子头雷豹？！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呀，他来干什么？”
“他说，查到知府大人有不法行为，特来取缔！”
“胡说，什么不法行为？他凭什么取缔？有何证据？”
“老爷，今天来的那些海贼，统统都是锦衣卫假扮的。苟师爷把您吩咐的那些话一说，他们就拿住了证据，当场把咱们的弟兄全砍了！然后又杀过来！咱们弟兄被抓住了很多，一个个都被捆住”
“混帐，为什么不抵抗？”
家丁一副苦瓜脸：“咱们哪敢跟锦衣卫动手啊。杀头都是小事，要抄家灭族的呀。”
韩墨终于没法淡定地翻书了，手略微有些发抖。他今天干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公之于众的。就算他站队无误，朝中有靠山，但一条沟通海寇的罪名砸下来，靠山也保不住他。
怎么会这样？明明写信跟老师请示过，老师的回信也说“李家气数将尽，可善自为之。”，这不是明白暗示我可以动手吗？怎么突然翻了脸，派人来搅局？
不、或许是有人假冒的，说不定是李家垂死反扑。
想到这里，韩墨又冷静了些。他喝了口人参茶定一定神，问：“他真是锦衣卫？有没有出示锦衣卫腰牌？”
“有、当然有！而且非常残暴！把守二门的两个弟兄，仅仅嘀咕了一句没有圣旨，就被那豹子头一巴掌给打死了，头都打爆了啊。那家伙浓眉大眼、正气凛然，一看就不像个好东西！”
韩墨脸色更加阴沉。有锦衣卫腰牌，那就真的是锦衣卫了。敢上门杀人，那是对自己的手头的力量非常自负，料定了他不敢反抗。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李家在朝中又找了强援？不可能啊，我这里快马一天跟朝中书信来回三次，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不知道吗？
“可恶！”他一拍桌子，“那千户，他到底想怎样？有没有交代一个章程下来？”
“他说要来跟您谈谈。”
“谈谈？想谈什么？”
“……说是李家的财货，需要重新分一分。”
韩墨沉默不语，突然暴怒，一掌拍碎了面前的书桌。
看不出来，一个知府竟然武功这么好。那可是真黄花梨的书桌，懂行的都知道有多硬。又不是豆腐，竟然能被一掌拍得四分五裂！而且不是直接粉碎，是四根腿儿先软了软，突然塌下去，最后整个桌面摔到地上的时候才碎裂成无数小块。
一时间，知府后堂鸦雀无声，只听见旁边端茶倒水的小妾上牙打下牙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韩墨说话了。不愧是能做到杭州知府的人，暴怒之后，情绪恢复得非常快。虽然眼角眉梢依然还有怒意，说话的语调却已经非常冷静：“那个谁，你去给雷千户带个话，就说本官请他单独后堂叙话。有些话，人多耳杂，就不必在外面说了。”
“是！”
家丁立刻传话去了。
韩墨看了一眼旁边战战兢兢的小妾：“没用的东西！去、赶紧告诉夫人，开了地窖，多拿些金银珠宝出来。另外，把平日里训练的那队铁血家丁也给我调过来，都带硬弩，伏在廊下等我信号。还有、叫人把这桌子给收拾了，快去！”
小妾战战兢兢地走了。
韩墨搓着手上一个巨大的墨玉扳指，忽然冷笑：“锦衣卫千户又如何？肯收钱就好办，就怕你不肯收！”
没过多久，一队杂役匆匆进来，把屋子里打扫干净，换了一张上好的花梨木书桌。
又有一队丫鬟匆匆进来，每人都捧着个小盒子，全堆在书桌上。
又有一队雄壮有力的家丁过来，个个面相阴狠，一看就是杀过很多人的恶汉。这些人个个都带着短弩，腰里还挎着雁翎刀，杀气腾腾。按照韩墨的吩咐，他们分别埋伏在左右廊下的空屋子里，只等一声号令，就出来砍人。
没过多久，假扮家丁的南晓带着杨希恩过来了。
韩墨一看，心头有点疑惑：这锦衣卫千户似乎在哪里见过？然而他见过的人太多了，今天心绪也不宁，一时想不起来。
杨希恩架子特别大，冷着脸进了门，略微一拱手，沙哑着嗓子说：“在下北镇抚司掌刑千雷豹，见过知府大人。”
理论上说，区区一个锦衣卫千户，比杭州知府差得远了。但县官不如现管，锦衣卫不高兴了，有翻脸拿人的权力。罪名都不用罗织，一个私自交通海寇，韩墨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尽管被甩了一副冷脸，韩墨还得陪笑。
“不知道雷千户来到杭州，是下官怠慢了。来，请里面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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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大航海时代】统统赏给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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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身，韩墨摆了摆袖子。门外伺候的丫鬟下仆个个明白，都退了出去。南晓也就跟着退出。他故意落在队尾，走了几步，忽然一个闪身，人就没了。
丫鬟下仆都累屁掉了，谁也没在意队伍少个人，默默走远。
韩墨满脸堆笑，将杨希恩请进内室：“雷千户，请坐！”
杨希恩冷傲地点点头，毫不客气地坐下，态度很是嚣张。
两人落座，韩墨很直接地拿出一个小盒子，恭恭敬敬地放到了杨希恩面前：“雷千户一路辛苦，这是一些杭州土产，权当替雷千户接风洗尘，请笑纳。”
杨希恩翻开盒盖看了看，里面一排金砖，码得整整齐齐。
他不动声色地合上箱盖，哼了一声：“韩知府的意思，我知道。不过今天这件事，牵涉太大，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过去。”
韩墨露出尴尬笑容：“这个、李家水师仗着朝里有人，一向在杭州飞扬跋扈，下官想要取缔，也是为了黎民百姓着想。”
“你要是有李家水师飞扬跋扈的证据，为什么不传李华梅到堂，让百姓旁听，来个公审？朗朗乾坤，有道理还怕没人听吗？暗地里召集和李家有过节的海商，又偷偷联络海贼，你是何居心？”
韩墨赶紧又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雷千户，都是下官的不对，下官给雷千户赔罪。”
这一盒厉害了，全是珠宝首饰。盒盖一开，彩光千条，晃得人眼瞎。
杨希恩又哼了一声：“韩知府很有钱嘛。我一路从京城来，听说你在杭州贪污受贿，每个海商每月都要抽百分之三的水给你，是不是啊？”
韩墨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默默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一张很漂亮的花纸：“雷千户，这是一张德隆钱庄的金票。认票不认人，见票即兑，在德隆钱庄任何一个分号都通用。怎么样，这足以给雷千户赔罪了吧？”
杨希恩不客气地拿起那张金票，见上面写着“足金一千两正，凭票即兑”的字样。就算他见过不少钱，也不免为之动容。
一千两黄金，拿来买条大船都够了，确实不是一笔小钱。
看杨希恩的脸色有所松动，韩墨笑了：“怎么样，下官的诚意是不是很足够呢？”
杨希恩也笑了，伸手去拍韩墨的肩膀：“不错、韩知府，你这诚意很足够，我很喜欢！”
韩墨也是真软得下身段。为了配合杨希恩，还特地弯下腰，让他拍起来方便一点。
但就在那一刻，杨希恩的手突然变成了铁钳！
“嗯？”肩膀被擒住的韩墨，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身后，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无声无息地捅过来，背刺！内脏暴击！
南晓贴在他身后，一手勒住他喉咙，一手用力转动刀柄。
韩墨眼珠都凸出来了，双手绷紧，却丝毫动弹不得。本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就这么一声都叫不出来，憋屈地死掉了。
确认韩墨断了气，杨希恩叹息一声，盯着南晓说：“我李家水师全员数百人，从此就托付给你了，如果你敢毁了华梅她爹的毕生心血……”
“请放心，杨老将军，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哼、好自为之。”
杨希恩出去了，接下来重要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察觉到玉玺开始发烫，南晓将它从怀里掏出来，回应它的渴望。
接下来，韩墨的灵魂化为一道影子，被拖进了玉玺里面。
熟悉的临门一脚感再度降临，非常舒服，但那种束缚在一层膜里感觉又让人非常讨厌。
不过这次，膜的束缚感似乎稍微松动了一些。
果然，狩猎强者的灵魂是有效果的。只要持续收割下去，总有一天能打破这层束缚，见到新的天地。
这时外面已经打起来了。更准确地说，是一面倒的屠杀。杨希恩根本不怕什么硬弩，连武器都不屑用，冲进那些家丁群里，一拳一个，跟爆西瓜一样。
南晓提着韩墨的头出去，大声喊：“北镇抚司奉旨擒拿反贼韩墨一名，敢抵抗者与之同罪，抄家灭族！”
这一声喊，顿时那些家丁就萎了，缩起脖子不敢抵抗。
这一声喊也是号令。等在外面的一百多海贼立刻冲了进来，把家丁全部抓住。
“砍了。”南晓说。
立刻就是几十个人头落地。
看着人一批批被杀，押在海贼里的一个洋鬼子吓得尿了，拼命挣扎求饶：“大人不要杀我，大人我愿意作证！”这人就是李家水师大股东理查回森的心腹，理查得泰森。南晓知道他还有点价值，特意让几个海贼押着他，并没有杀。
南晓过去把这洋鬼子抓在手里，说：“你跟我走。”
此时那一百多海贼都急不可耐了，眼里冒着绿光，到处打量知府后堂的花花物件。
南晓笑了笑，大声说：“就像我刚才在外面说的一样，这府里的东西，就统统赏给诸位了！不过赏归赏，还是有个法度，抢掠只限在这府墙之内。我早就给西山驻防千户下了令，天亮官兵必到，到时候刀枪无眼，对大家绝不会客气！不要太贪，免得到时候有命拿，却没命享受。去吧！”
众海贼就等着这一声，听他说去，立刻轰然叫了个好，散开到各间房里尽情掳掠。
南晓对杨希恩说：“老将军，我们也该走了。”
杨希恩皱眉看着周围：“这些人难免伤害无辜……”
南晓对他摇摇头，说：“我们先走。”
等带着洋鬼子一路离开了知府衙门，南晓才说：“这些海贼的脑袋，暂且寄存在他们肩膀上。将来等我回东海，再一笔一笔慢慢地算。”
杨希恩吃了一惊：“你都杀官造反了，还敢回东海？”
“当然要回，为什么不敢回，”南晓信心满满，“我可是注定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回到李家水师基地，所有的船都已经整备好。库房大开，所有物资能搬上船的尽量统统都搬上船。水手们集中训话，愿意留下的上船，不愿意的发钱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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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大航海时代】寒鸦号，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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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春申号，佐伯小萝莉和她的跟班凛、伊万卡、李华梅、众人都在。
理查回森和他的一干手下都被抓了起来。理查回森还很强硬，大声抗议：“你们这是海盗行为！是侵犯人权的行为！是不讲道义的行为。大英帝国将捍卫我的权利！你们的杭州知府韩墨先生，也将按照明国法律对你们做出惩处！你必须立刻释放我和我的人，诚恳道歉，并对我的损失作出赔偿！”
南晓把捆得结结实实的理查得泰森推到理查回森面前：“这就是你派到知府衙门的特使，”他又把一大叠海图丢到他面前，“这是你从李家水师档案室里盗录的海图资料，”又把一份协议丢到他脸上，“这是你和知府韩墨签订的分赃协议。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什么说的？”
理查回森瞠目结舌，吭哧了一会儿，硬挤出一句：“我在李家水师的资产中占有股份，我有权处分自己的财产。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是上帝赐予所有人的天赋权利。”
强词夺理，杨希恩这样比较老实的人，被气得说都不会话了。
南晓可没打算跟理查讲道理，直接就吩咐旁边的水手：“统统拉下去，全部砍头。”
理查回森竭力大叫起来：“我抗议！抗议！你这是侵犯人权，侵犯我的权利！你将引起外交纠纷，大英帝国的皇家舰队将和明国发生战争！你想看到战争吗？你不想吧？大英帝国皇家舰队的炮火将碾压你们！”
水手看着李华梅，似乎想等她最终确认。
李华梅对南晓说：“南先生，你应该知道，李家水师是我父亲创建的。他的遗命是让我守护这片海洋，守护那些依靠这片海洋生活的人。我不能违抗他的遗命，李家水师的旗帜绝不会与明国为敌。”
听见李华梅这么说，理查回森又得意起来，昂着头说：“理智的判断，李小姐，你的责任感促使你做出了最为正确的选择。你应该向明国政府投降。我可以保证，你将拥有与英雄相配的待遇。”
杨希恩着急了，伊万卡着急了，其他李华梅的幕僚也都着急了。杨希恩最着急，大声说：“华梅！我们已经不能回头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李华梅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问南晓：“南先生，就像我们之前曾经谈过的那样，你已经设计好了自己的旗帜吗？”
“当然！”
南晓从怀中掏出一面黑旗，展示给李华梅看。总体上，旗帜上图案像一个a字，两把镰刀构成a的尖顶，而中间的横杠则是一个骷髅头。
李华梅注视那面旗帜良久，然后说：“南先生，你是为了什么才扬帆出海的呢？”
为了什么？
面对大海，南晓神情突然坚定，目光灼灼地看着大家：“当然是为了自由！”
李华梅难得地流露出诧异的表情：“自由？”
“当我升起旗帜，海面上就只有我的意志！君王们拥有陆地，而我拥有海洋。”
这牛也吹得太大了吧？不止是李华梅，船上所有人都忍不住微微摇头。
南晓继续说下去：“可能你们不相信，但我在海上航行的距离，或许比你们都要远。我见过海上沉浮的冰山、见过比山峰更高的巨浪、见过比船更大的触手怪、见过能把整条船吸进去的漩涡，我什么都见过，什么都做过，然后活了下来。我闯过无数生死难关，为什么还要去海上冒险？因为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活多久，而是活出自己的精彩。”
不知不觉，水手们都聚集在甲板上，静静地聆听南晓的演说。
“……自己的精彩？”李华梅若有所思。
“没错！就算是死，也不能像狗一样任官吏们宰割。我们是自由的海之子，死也要死得其所。面对挑战，敌人将看见我们倾泻的炮弹，听见我们拔剑出鞘的声音，看见我们一往无前的气势！以我们的血汗、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秉持我们百折不回的决心！”
他的话或许无法仔细推敲，却带着一种慑服人心的魔力。那一刻，所有人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只能看见他高高扬起的手，什么都不能想，只觉得有一种古老苍凉的感觉爬上喉咙，热血如沸，只想大声呐喊！
那一刻，传国玉玺在南晓怀中微微放光。
李华梅盯着南晓，问：“南先生，你下定决心了吗？”
南晓双眉一挺：“当然！”
“那么，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李华梅朝站在桅杆上的水手大声下令，“降旗！”
“是、降旗！”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李家水师的旗帜降下来了。水手捧着那面旗帜前来，交到李华梅手中。她郑重地将旗帜卷起，大声说：“正如我之前说过的那样，李家水师的旗帜绝不会与明国为敌。因此，我决定让渡水师的指挥权。从此、南晓先生将成为我们新的提督！我们将在南先生的舰队中占有最大的股份，他的指挥将为我们带来丰厚的利益，我对此深深抱有期待！”
突然听见李华梅宣布如此重大的决定，理查回森吓得腿肚子都软了。他脸色煞白，大声反对：“这不行！我是李家水师的大股东，我的股权仅次于你，我要求行使我的表决权！我们签订的股权协议保障了我的这一权利，它受到法律保护，你必须尊重我的要求！”
李华梅根本不理睬他，对南晓说：“南先生，请升起你的旗帜吧。”
“升起旗帜！”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应和出声。月光下的海面无比平静，人心却澎湃起伏。
于是南晓把手中的黑旗交给那水手。没过多久，黑色的骷髅旗就高高地飘扬起来。
李华梅又说：“春申号需要一个新的名字，南……提督，你已经想好了吗？”
提督，她称我为提督！
南晓踌躇满志，大声宣布：“寒鸦号，它的新名字是寒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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