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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66章 一文不值的灵芝

    “取些水来!”祭台下面站满了人,四周却是静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刘辩向台下喊了一声。

    很快就有一个女子捧着一碗清水跑了上来。

    那女子容貌虽说不算十分娟秀,五官却也端正。

    上了祭台,她先是将水双手递给了刘辩,随后朝着左慈投去情意绵绵的一瞥,才下了高台。

    女子的表现,让刘辩立刻明白过来,左慈一定是与她共同修炼过采阴补阳之术。

    又看了左慈一眼,刘辩心内不免一阵嘀咕。

    果真是自己都长成了猪,却偏偏还会嫌别人丑的那类,单论相貌,方才那女子配他,已是绰绰有余!

    手中端着清水,刘辩的手掌在碗口上抚弄了一下,随后又伸出一只手指,在水中搅了搅。

    口中神叨叨的念念有词,他将碗口缓缓倾斜,把水滴向了高台的地面。

    说来也怪,水滴刚滴上高台,刘辩脚下立刻就腾起了一团淡蓝色的火焰。

    那火焰很是飘渺,在风中摇曳飘舞,竟是朝着高台的边缘跑去。

    看到这一幕,包括那些对左慈都不信任的汉子在内,所有人全都跪伏在了地上。

    刘辩召唤出的,并不是寻常的火焰,而是只有在坟地种才偶尔能看见的鬼火!

    鬼神之说最是耐人寻味,能召唤出鬼火来,还有几个人敢不相信刘辩?

    台下的人跪伏了一片,就连台上的左慈和王榛也都是满脸的愕然。

    尤其是王榛,她的表情极其丰富。

    跟随刘辩多年,没想到这位皇帝竟是真的懂得道术,而且还是懂得召唤鬼神的道术!

    “都起身吧!”朝台下众人虚抬了一下手,刘辩淡淡的说道:“某也是乏了,要去歇息了,你等自在此处听百花道君讲道便可!”

    召唤出鬼火的刘辩,在台下众人的心目中,已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直到他走下高台,人们还都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一个个只是高高的撅着屁股,向高台行这五体投地大礼。

    带着王榛下了高台,刘辩径直走向左慈先前引领他们进入过的房舍。

    跟在刘辩身后,回头看了一眼,见并没有人跟上来,王榛小声对刘辩说道:“末将追随陛下多年,尚不晓得陛下通晓道术!”

    看了王榛一眼,刘辩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此处耳目混杂,有些话说出口,难免不会被别人听了去。

    领着王榛进入房舍,刘辩小声对她说道:“不出片刻,应是会有人来寻我二人、”

    “陛下使出道术,有人前来叩拜道君,也是情理之中!”王榛点了点头,附和着应了一句,刘辩却咧嘴一笑,向她问道:“你果真以为朕通晓道术?”

    刘辩这句话,倒是把王榛给问的愣住了。

    她是亲眼看着刘辩召出了鬼火。

    能掌控鬼火者,又如何不懂得道术?

    “看!”从王榛脸上看出了疑惑,刘辩走到屋内的药架前,捻起一团白色粉末对她说道:“此物是甚?”

    看着被刘辩捻在拇指与食指指尖的白色粉末,王榛摇了摇头。

    “道家炼丹,时常会用到一些古怪物事,此物便是其中之一!”刘辩手指间捻着的,是后世被称作碱的粉末,他并没有说出碱的术语,因为他很清楚,即便是说了,王榛也不会明白。

    “还有此物!”指向另一种淡黄色的粉末,刘辩小声说道:“将白色物事混入水中,浇在此物上,便可燃起鬼火!”

    虽然还没明白是什么缘由,王榛却还是露出了一脸的恍然。

    她也没必要明白究竟是什么缘由,才能使得这两样物事混合在一处足以召唤出鬼火,她只要明白,刘辩说的都不会有错就行了!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敢问二位道君可在屋内?”

    听到有人在门外说话,刘辩和王榛相互看了一眼,俩人脸上都流露出了一抹鄙夷。

    他们进入屋内,并没有避开任何人,门外的人明知屋里有人,却还是如此发问,可见为人是十分的虚伪。

    “我二人正要歇息,门外何人?”和王榛一左一右,在屋内的两张草席上分别坐了,刘辩向屋外问了一句。

    “在下乃是山野之俗夫,见道君道术高强,特来叩拜!”站在门外的人听到刘辩说话,赶忙应了一声,或许是担心刘辩不允他进屋,接着又说道:“在下还为二位道君备办了些许山珍,望二位道君笑纳!”

    心知站在门外的人必定是有什么企图,刘辩反倒是说了句:“既是如此,入内说话罢!”

    来到山中,他原本就是想把河流中漂浮尸体的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虽然左慈说了那是恶人内讧相互残杀,刘辩却觉着事情没这么简单。

    利用以往在后世学到的理论,当着山上这些人的面表演一场道术,刘辩要的就是有人来找他。

    左慈在这里已是有了不少时日,他的影响力虽然不小,却并没有起到轰动整个邙山的效用。

    假如这些人有什么更深入的企图,刘辩和王榛的到来,恰好给了他们最恰当的时机,他们当然不会轻易错过!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从屋外走进来一个人。

    此人大约三十岁出头,穿着一身青布深衣,下巴上飘着一缕墨黑的山羊胡须,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与他仙风道骨的外表十分不搭的是,此人手中还提着一个包裹。

    包裹很大,但给人一种看起来很空的感觉。

    装在包裹中的东西形状有些不太规则,不少地方凸起比较明显。

    凝视着进入屋内的这个人,刘辩并没有开口说话。

    还不清楚对方究竟有什么意图,更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太早开口说话,反倒有可能让对方抓住了弱点。

    果然,刘辩没有开口说话,进入屋内的人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

    那抹不自然并没有持续太久,他抱拳躬身,朝着刘辩深深一揖说道:“久闻世外高人行止非同常人,今日一见果真不虚!”

    “阁下如何说出这等话来?”来人刚一开口,刘辩就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道君乃是得道之人,却是一身剑客装扮,岂非异于常人?”放下双手,那人对刘辩说道:“寻常人或许不晓得,这边是道君风范,某虽不通道术,却也了然道家习俗,因此晓得二位道君乃是高人!”

    说了这番话,那人将包裹放在地上,一边解着包袱皮,一边对刘辩和王榛说道:“二位仙君驾临,在下无有可献,唯将这株灵芝献于二位!”

    包裹解开,出现在刘辩和王榛眼前的,是一株足有脸盆大小的灵芝。

    这株灵芝外形生的颇为奇特,菌冠并不是十分规则,难怪没有打开包裹之前看起来会觉着它十分古怪。

    看见脸盆大小的灵芝,王榛愣了一下,刘辩却是一脸的不屑。

    “此物有甚妙处?”目光转向了来人的脸庞,刘辩淡淡的问了一句。

    再度抱拳躬身,向刘辩和王榛分别行了一礼,那人说道:“灵芝乃是山中奇珍,寻常难以得见,乃是道家修仙炼丹之圣品!”

    “灵芝着实是圣品!”微微一笑,刘辩淡淡的说道:“只是阁下送来这株灵芝,却是寻常的紧!”

    刘辩这么一说,来人愣了一下,赶忙问道:“仙君以为何为圣品?”

    “圣品乃是瑶池之物,凡人如何可得?”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刘辩说道:“只是凡品之中,阁下这株灵芝,也是寻常!”

    送来的灵芝被刘辩说的一文不值,来人心内不免有些懊恼,向他问道:“仙君以为,凡品之中,何等灵芝方为不寻常?”

    “但凡凡品,皆是寻常!”刘辩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说的来人满心懊恼:“阁下这株灵芝,却是寻常之中的寻常!”

    三绕两绕,被刘辩绕的有些头大,来人一脸诚挚的说道:“恳请仙君教我如何识得灵芝!”

    “我只问你,这灵芝从何而来?”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刘辩反倒是向他问起了灵芝的来处!

    “山中所采,峭壁之上!”提起灵芝出处,来人一脸自豪的说道:“峭壁之上,此物可吸天地之精华,沐雨露之灵气,是以在下以为此物为圣品!”

    “灵芝乃是生于山林之中,若是常年沐雨露灵气,吸日月光华,反倒是沦为寻常之物!”缓缓的摇了摇头,刘辩对来人说道:“此物生在峭壁之上,阁下必定是从草木中摘得,殊不知草木之上生长灵芝,名为木灵芝,即便如同马车般大小,也不过只是俗物,一枚铜钱也是不值!”

    一直以来都认为他珍藏的这株灵芝很是珍贵,没想到却被刘辩三言两语给说的连一文钱也不值,来人的脸色顿时由青变红,又由红变绿,可谓是多姿多彩!

    “凡品之中,上好灵芝乃是生于坟地!”好似根本没有发现来人脸色,刘辩接着说道:“棺儿板上,吸取人身之精气,通体泛红,是为血灵芝!若是此物,倒可称得上凡品中的上品!”

第1567章 留下多住些日子

    刘辩一通关于灵芝的言论,把来人说的是满面羞愧。

    捧着那株特意送来,还以为十分了不得的灵芝,来人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竟是不晓得该将那株灵芝放下,还是该怎样。

    从来人脸上看出了不自然,刘辩摆了摆手说道:“罢了,既是送来,我二人便收了。阁下有甚事,只管开口便是!”

    “道君看不出某有甚事?”刘辩要他将灵芝放下,来人这才如蒙大赦,赶忙把灵芝放在地上,不过他并没有立刻说出前来找寻刘辩和王榛的意图,而是反问了一句。

    “修道之人各有所长!”左慈只是会些滋补养身之术,已是让刘辩找到了搪塞来人的由头,他一脸淡然的说道:“某所修习者,乃是自然之法。风火雷电,均可召唤!至于命道天运,某却是不通!”

    他这么一说,来人脸上顿时露出一片恍然,赶忙抱拳说道:“在下不知修道竟有如此精妙之处,言语间冲撞道君,还望道君原宥!”

    刘辩倒是也没再说话,只朝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见刘辩没有追究的意思,来人才接着说道:“道君法术高强,在下意图拜师……”

    “拜师之事不必再说!”没等来人把话说完,刘辩就当即拒绝道:“收徒须有因缘,你我并无师徒之缘,闲话叙谈尚可,拜师一事,则是无从谈起。”

    被刘辩拒绝拜师,来人倒是也没有太多的失望,只是不住点头应着。

    “若无他事,阁下请回吧!”装作并没有看出来人还有其他意图,刘辩下了逐客令。

    来人并没有离开,而是接着说道:“道君,某乃是山下一民夫。虽说与道君无有师徒之缘,却也想多听些道君教诲,不知道君可否在山中多留几日?”

    抬眼看了下来人,刘辩心里琢磨着,这会他倒是说了实话。

    有些能耐的人留在山中,强留左慈的这些人手中就有了更多的底牌。

    王榛早先表现出的剑术,已是震慑了这些人,强留刘辩和王榛,他们还是多少有点忌惮,最好的办法,就是二人自己愿意留下。

    “闲云野鹤,懒散惯了!”好似并不领来人的情,刘辩对他说道:“在此山中多留几日也是无妨,十多日后,我二人还是要走!”

    得知他们可以在这里逗留十多日,来人心内顿时一喜,赶忙说道:“二位肯留十多日,便是我等造化。在下不叨扰二位道君歇息,先行告退!”

    点了点头,刘辩没再说话,一旁的王榛也是始终没有吭声。

    分别向二人行了一礼,来人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王榛扭头看向了刘辩,眸子里满是疑惑。

    她也看出来人必定有意图,只是没想明白,把他们二人留在这里一些时日,对来人和他的那帮同伙究竟有什么好处。

    与王榛对视了一眼,刘辩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他们留在山中十多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就能用他们的名头去做许多事情。

    刘辩要的,就是等这些人做的事情浮出水面,才好找个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以教派为名义坑蒙拐骗甚或是想颠覆朝廷者,往往都有一个很长的潜伏周期。

    这个周期或许是三五个月,也或许是三五年,更有甚者十年二十年也说不定,唯一的共性只是时机成熟以后,他们必定会与朝廷为敌,与百姓为敌!

    刘辩要做的,不过是催生这件事发展罢了,让原本需要很长一段周期才能完成的事情,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

    探访了刘辩和王榛的汉子,离开房间之后,很快就钻进了另一个房间。

    刚进房门,早就等在屋内的几个人赶忙站了起来,其中一人问道:“老六,如何?那道君可有允诺留下?”

    问话的这个人,生着一脸的毛胡子,给人一种很是粗犷的印象,不过眉宇间,他却流露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狡黠。

    同屋的几个人,每个都是一脸的狡诈,一看就不像是善类。

    被唤作老六的人抱拳朝众人拱了拱说道:“他们允诺在此逗留十多日,小弟算计着,若是将他们留于此处十多日,再要将他们留下,并非甚么难事,因此也是允了!”

    听说刘辩和王榛会在山上逗留十多日,众人都露出了一片松了口气的神情。

    “坐下说!”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大胡子对众人说道:“有了此二人,我等可提前行事!”

    “提前行事?”才落座,老六就蹙起眉头看着大胡子,对他说道:“眼下我等手中人马不多,顶多只有数百人。且日前与人争斗,双方互有死伤,如今虽是我等得了这个山头,提前行事,怕是不易!”

    “当年天公将军便是以数百人行事,用不多久,百万大军直逼洛阳!”大胡子显然不认同老六的话,摆了摆手说道:“我等在此蛰伏多年,如今也是应抻直腰杆,好生做场大事了!”

    提起天公将军,众人都没再吭声,只是老六脸上的神情还十分复杂。

    天公将军张角,可是提前筹备了多年,虽说刚起事时人手不多,天下间的信徒却很快响应,因此才会掀起黄巾之乱。

    即便是如此大规模的叛乱,也没有动摇朝廷半分,顶多只是给那些地方豪雄创造了争霸天下的机会,黄巾军在这场混乱中,始终只是被人屠戮或用来找寻增兵借口的由头。

    众人之中,也只有这位老六目光稍微要长远一些。

    紧紧锁着眉头,过了片刻,老六才向大胡子问道:“大哥,此时可否从长计议?”

    满屋子人都没有吭声,就老六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大胡子顿时满心不喜,语气也变得有些冷了起来,向他问道:“有甚可从长计议?”

    “昔日桓灵二帝无道,各地官员横征暴敛,以至于百姓食不果腹,因此天公将军方可一呼百应!”略微思忖了一下,老六说道:“如今大汉皇帝乃是马背上厮杀得来的天下,且擅用仁政,百姓家中丰足,对朝廷不满并不似当年那般。如今来投我等的,均为一些好吃懒做,只想着天上掉下好处之人。有田不耕、有河不渔、有山不猎,可这等人终究只是少数,纵使大哥再隐忍数年,怕也难有同朝廷抗衡之力。以小弟看,我等不若放弃这个念头,只在这山中做个逍遥大王,岂非美事?”

    “你我兄弟也算得豪杰,金銮殿不坐,却要在这山中与野兽飞禽为伍!”大胡子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朝老六摆了摆手说道:“六弟不必再说,倘若无心与我等兄弟共同进退,可先行下山,耕种你的农田去!”

    从大胡子的语气中,老六听出了不善。

    他们这些人,都是当年的黄巾余孽。

    黄巾被剿灭之后,他们无处可去,就在山林附近建造了个村子。

    虽说也有了田地,日子过的还算是殷实,可内心深处的骚动却让他们无法安稳下来。

    左慈来到邙山,让他们看到了机会!

    当年天公将军正是借着得了天书之名,召集百万大军,与朝廷为敌。

    他们虽然没有天书,却能硬生生的扯出个道君来,更何况左慈虽说大能耐没有,也是懂些道家之术,足以开坛讲法。

    至于左慈究竟有多大能耐,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万一遇见天灾人祸,只须说出是朝廷无道,导致苍天震怒,便可将所有的谎言掩饰得一干二净。

    刘辩与王榛上山,他们原本并没有太多留意,只是晓得王榛剑术了得,不愿轻易招惹。

    直到刘辩当着众人的面,演示了一召唤鬼火的能耐,他们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两个人留在山中。

    只要能把二人留下,过些时日便可威逼利诱,让他们不得不心甘情愿的在山中定居下来!

    盘算是不错,这些汉子却是不晓得,演示了一场所谓道术的刘辩,正是大汉朝廷的皇帝!

    他们想杀的人就在眼前,而他们却是浑然不知。

    仅从这件事上,便可看出,他们的计划,到了最后几乎没有多少成功的可能。

    并不晓得这些,汉子们还在盘算着怎么利用刘辩和王榛,进一步发展他们的势力,扩展他们的影响,最终达到可给朝廷造成困扰,甚至号召整个天下与朝廷为敌!

    刘辩与王榛上了山,离他们上山处不远,停着近百匹战马。

    离战马不远处,一百多人各自忙着手中的事情,只有四五个人正站在河边,眺望着对面的邙山。

    “陛下与王将军应是入了山!”望着看起来离他们并不是很远的邙山,一个精壮的汉子对站在他身前的大汉说道:“山林地势繁杂,我等若是入山,怕会遭遇伏击!”

    “我等乃是皇宫卫士,怎可眼看着陛下陷入险境,却在此处静等?”站在最前面的汉子紧紧锁着眉头,凝望着远处群山说道:“前去探查进山路途之人可有折返?”

    “没有!”站在他身后的汉子接过话头说道:“已是去了两三个时辰,还是没人回返呈禀消息!”

    最前面站着的汉子没再吭声,望着苍茫的邙山,他的脸色是一片凝重。

    刘辩和王榛进了山,而他们这些卫士,却还在山下不晓得如何前去策应。

    早先刘辩派出去的两个卫士已经与他们相遇,附近的情形他们也是了解了一些。

    正是因为有了了解,他们才更加担心已经上了山的刘辩和王榛!

第1568章 进山

    山林内的小屋中,刘辩和王榛进了房间就没再出过门。

    虽说建造小屋的这片山林被人为的砍去了不少树木,可四周的丛林已然茂密。

    白昼里阳光投射在山上,很难穿透林区,到了傍晚,林区内的光线更加昏暗,小屋的窗外已是微微泛黑。

    刘辩和王榛坐在屋内,正小声的说着话儿,房门被人轻轻推了开。

    左慈一脸疲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刚进屋,王榛就陡然站起,一把抽出了腰间长剑。

    被拔剑声惊的一愣,左慈赶忙停下了脚步,一脸愕然的看着王榛。

    “谁要你进来的?”持着长剑,王榛眉头紧锁,怒声向左慈问了一句。

    “这……这里是贫道的房舍……”苦兮兮的朝刘辩看了看,左慈怯怯的回了一句,可看到王榛那铁青的脸色,后面的话立刻又给咽了回去。

    刘辩和王榛上山之前,他就听说王榛杀人毫不迟疑。

    将人活生生的丢进河中,也是完全面不改色。

    如此凶狠的人物,虽说生着一张比寻常女子还好看的脸,左慈却不认为,她漂亮的容貌与内心的善良会成正比。

    至少有刘辩在场,这位将军杀人,会是毫不犹豫!

    一个术士,在她眼中恐怕连只蝼蚁都算不得。

    “且让他坐下说话!”朝王榛虚按了两下手,刘辩终于发话了。

    直到他说话,王榛才把长剑插回了剑鞘,不过看着左慈的时候,脸上依旧是带着怒容。

    不敢再多朝王榛看上一眼,左慈在临近门口的地方坐了下去。

    他甚至有些不想关门,一旦真的惹恼了王榛,也好赶紧逃出去。

    “将门关上!”刘辩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左慈顿时一脸的气苦。

    王榛虽然把长剑插回了剑鞘,可那双眼睛却还是死死的盯着他,一副恨不得将他吞进肚子的模样。

    很不情愿的将门关上,左慈坐在临门的地方,低着头,眼睛却不时的瞟向王榛。

    通晓益寿延年之术,他自认少说也能活个三五百年,要是在这里被王榛给砍了,多年修炼可是全都白费了。

    “怎样?”目光落在左慈身上,刘辩向他问了一句。

    没有立刻明白过来刘辩这么问的意思,左慈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并没有做出回应。

    “外厢那些人如何?”见左慈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刘辩把问题问的更明白了一些。

    他这么一问,左慈才明白过来,他想了解的是外面那些人对刘辩和王榛这两位道君的看法。

    “陛下大能,竟是可召出鬼火,贫道五体投地!”提起了外面那些人的反应,左慈先跪伏在地上,给刘辩行了个大礼说道:“外厢那些人,对陛下也是极为尊崇,已是信服了陛下的道君身份。”

    “陛下乃是万乘之尊,如何也会道术?”心内始终有着疑惑,左慈在回答完刘辩之后,抬头看着他,向他问了一句。

    并没有回答左慈,刘辩反倒是向他问道:“将你留于此处的,可有个颇具道骨,言谈得体之人?”

    “有!”刘辩发问,左慈也是不敢继续追问他心内疑惑的事情,连忙应道:“此人乃是恶人中排行第六者,当日诓骗贫道入这山中便是他!”

    “那就对了!”眸子中流露出一抹原来如此的神情,刘辩先是扭头朝王榛看了一眼,随后目光再次落在了左慈的脸上,没再接着问什么。

    左慈被那些人带到山中,想着的只是如何离开,对那些人的身份,必定不会十分留意,能够从他这里得到一些讯息,已经超出了刘辩的预期。

    “你可以走了!”刘辩没有话再问,王榛冷冰冰的对左慈说道:“莫非今晚你还打算住在此处不成?”

    王榛拔剑时,已是让左慈心内生起了慌乱,听她说他可以走了,赶忙站了起来,朝刘辩和王榛分别行了一礼,拉开房门,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目送着左慈离开,刘辩才对王榛说道:“此处乃是他的下处,将他赶出去,我二人也算得是鸠占鹊巢了!”

    “陛下只管安歇!”王榛站了起来,走到临门的地方,对他说道:“晚间若有异动,自有末将!”

    “我二人身在戝巢,还是莫要太过高调!”摆了摆手,刘辩对王榛说道:“朕眼下只盼着山下的卫士们,莫要太早上山才是!”

    刘辩和王榛在山中住下,山脚下,百余名卫士和陶家庄的少年,正打算趁夜进入山中。

    卫士们身上穿着的,都是寻常百姓的深衣,陶家庄的少年更是一身猎户装扮,不晓得他们身份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出他们是追随刘辩和王榛而来。

    聚集在山脚下,领头的军官小声对身后的卫士说道:“山脚下发现陛下与王将军战马,他们必定是进入了山中。倘若无有古怪,陛下应是不会擅自入山,我等进山也须谨慎些个!”

    卫士们纷纷应了,其中一些人还小声提醒了那些陶家庄的少年。

    护卫皇宫的卫士,都曾在沙场之上浴血杀敌,对厮杀并不陌生,遭逢厮杀,也不会有半点紧张。

    同他们一起来的少年们,虽说在山林中时常会猎捕狼虫虎豹,却根本没有与人厮杀过。

    相比于卫士,少年们脸上多少流露出一些难以掩饰的紧张。

    陶家庄的少年,长大成人之后必定要去投军,跟随卫士们来到此处,一来是村内长者认为卫士人手不足,而少年们对山林地势又更加熟悉,二来则是要让他们提前历练一番。

    早晚是要上沙场杀敌,提前历练,对少年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军官提醒了一句之后,先一步进入了山林。

    近百名卫士和数十名少年,跟随在军官身后,走进了林子。

    白日里他们没有选择进山,而是等到天黑,才将战马藏起,由军官率领着进入山中,为的不过是避开可能存在的对手眼线。

    进入山中,两个陶家庄的少年没等军官招呼,已经加快脚步走到了最前面。

    军官并没有阻止他们的举动,毕竟陶家庄是在邙山之中,少年们对大山的熟悉,远远超过他们这些拱卫皇宫的卫士!

    走在前面的两个少年,用手中简陋的短矛探着路,不时的会回头向跟在身后的众人打个手势,要众人留意脚下哪一处是空的。

    跟在少年身后的卫士们,倒不担心厮杀,只是没有走惯山路的他们,在地势复杂的山林中,每走出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山林之中,不仅地面坑洼不平,走路时步履会十分艰难,卫士们甚至不晓得他们的脚下可会出现毒蛇。

    毒蛇并不一定会主动攻击人,尤其是人数众多的时候。

    但是人若骚扰到了它们,它们就极有可能向人发起进攻。

    被咬上一口,那可不是轻松的事情。

    跟在少年身后,卫士们小心翼翼的走着,后面的陶家庄少年,则是根本没有在意卫士们心中担忧的那些东西。

    他们在山林中已是生活惯了,平日里进山打猎,大多是当日便会返回。

    偶尔也会由于走的路途太远,当天没能回家。

    山林中的一草一木对他们来说都如同后花园栽种的花草一样,甚至蛇虫鼠蚁,他们也认为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侵害!

    进了山的队伍缓慢向前推进着。

    太阳已经完全落了山,连山外都是一片黢黑,更不用说山林之内!

    几乎快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子里,行进中的人们只能凭着听觉和脚下的感觉前行,走在最前面两个少年起初打的手势,他后面的人还能看见,越往林子深处走,手势就越难被后面的人看清。

    正往前走着,两个少年突然停了下来,其中一人抬起了手臂,做出了止步的手势。

    跟在后面的人并没有看到他的手势,还在往前走着,竟是一头撞上了他们。

    被撞的朝前趔趄两步,那两个少年中的一个赶忙将一根手指竖在嘴边,轻轻的“嘘”了一声。

    后面的人这才明白过来,他们是要大家止住行进。

    一个传一个,队伍渐渐的停了下来,无论是卫士还是坠在最后的陶家庄少年,全都蹲了下去。

    一双双眼睛凝视着前方,只可惜在他们的眼前是一片黢黑,根本连任何东西都看不见,甚至连前面蹲的人后背也是看不真切。

    最前面的两个少年紧紧攥着手中兵器,他们屏住呼吸静静的聆听着。

    猎户的直觉让他们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危险来自何处,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危险并不来自于猛兽。

    猛兽伏击,虽然事先也会是静悄悄没有声息,少年却是能感觉的到它们与生俱来的那股野兽气息。

    让少年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没有猛兽的腥味,而是来自于人!

    百余人的队伍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都紧紧的攥着兵刃,甚至一些卫士也从四周的宁静中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

    历经过沙场的他们很清楚,那是一种厮杀即将来临的气息!

第1569章 屋外的黑影

    百余人蛰伏在山林中,一个个紧攥着手中兵刃,屏住了呼吸,静静的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四周静的出奇,甚至连虫儿的鸣叫都不曾有半声。

    无论皇宫卫士还是与他们一同进入山林的少年们,都很清楚,这样安静的环境,本身就是一种反常。

    蛰伏在林子中,百余人都没有动弹,他们都在等待即将出现的危机降临。

    等了大约一炷香光景,本应来到的袭击还是没有发生,静静等待的百余人心内都产生了些许的疑惑。

    如果暗中蛰伏的人果真企图袭击他们,根本不可能等待这么久,在他们刚停下来时,就已经发起了进攻。

    对方并不想向他们发起进攻!

    几乎每个皇宫卫士都很不解,对方不进攻,反倒让他们心内隐隐的感觉到一些不安。

    蛰伏在林子里的众人并没有起身,他们静静的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四周依旧一片宁静,根本没有人即将杀出的迹象。

    蹲在最前面的两个少年,猎捕野兽的时候他们是一把好手,可面对敌人,他们的经验显然不足。

    等的有些心焦,其中一个少年招了下手,猫着腰就要往前走。

    他刚有动作,一只手就拽住了他的臂弯。

    臂弯被人拽住,少年回过头想看看拽他的是什么人,由于是在夜晚,他是什么也看不清。

    没有人说话,拽住他的那人感觉到他没再继续动作,把手放了开。

    林子里很暗,暗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卫士和少年们等待着对方先行发起进攻,而对方也好像在和他们耗耐力似得,根本没有发起进攻的迹象。

    明知对手就在附近,双方却根本没有动作起来的打算。

    附近太黑,即便是常年在山林中行走的山民,在这种环境中与人打斗,也很可能掉落山下或者是惊动某些剧毒的蛇虫。

    林子内的视野越来越差,蹲伏在山林中的人们,并没有因为适应了黑暗而能看清前方景物,反倒是随着夜幕越来越深,眼前的景象越来越难以辨清。

    山中林木很密,刘辩和王榛入住的地方,虽说林木被砍伐了许多,多少还是残留了一些。

    置身于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在他们自己看来,就像是停留在地中海头顶的两只虱子,完全是毫无遗漏的展露在别人的视野中。

    夜色已是深了,刘辩还站在窗口望着外面。

    王榛立于他的身后,刘辩不睡,身为随身将军,她也是不可能歇下。

    其实王榛已经困意很重,只是刘辩好像完全没有睡意,她也不敢轻易说出口。

    “你应是已经困了!”望着窗外的夜景,刘辩对王榛说道:“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卫士们晓得陛下来此,想必此时应是已然上山。”并没有去睡觉,王榛小声对刘辩说道:“陛下在山中,怕是住不得十多日!”

    点了下头,刘辩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对王榛说道:“我二人只有今晚,过了今晚,若是再找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即便卫士们上了山,将这伙强人扭住,诛杀他们也是无有太多由头,贸然格杀,朕反倒会落个暴君的名头。”

    王榛没有吭声,刘辩留在这里的意图她很明白,这位皇帝不过是想要找寻到那些人以道君名义坑蒙拐骗的深层目的。

    不找到根本目的,仅仅以眼前的罪状,擒获他们之后悉数诛杀,着实是会要刘辩背负个暴君的罪名。

    跟随刘辩的日子已是不少,在王榛看来,他虽然对百姓与军队十分厚待,可在对待那些意图颠覆朝廷或者是伤害了百姓的人时,他便会化身暴君,对那些人务求斩尽杀绝!

    在王榛看来,刘辩是个很复杂的人!

    他不仅很多时候表现出的思维方式不同,就连做事,时常也会走上极端。

    刘辩统治下的大汉,并不是完全放松,任何人都能随意行事。

    许多触及到刘辩底线的举动,在其他枭雄那里或许还不算构成死罪,可到了刘辩治下,便是会当即处死!

    正是他采取的高压措施,使得大汉境内除了与其他枭雄管辖区域毗邻地界,几乎家家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大汉境内负责治安的兵马,平日里除了操练,也是闲的几乎无甚事可做。

    王榛只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高压政策下,临近洛阳的邙山中,竟是还会有一群人,打着天君的幌子招摇撞骗,甚至还戕害人命。

    “天下虽安,却也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看着黑黢黢的窗外,刘辩淡淡的说道:“他们既是有祸乱之心,朕便要将他们诛心!”

    当刘辩说出诛心二字时,站在他身后的王榛愣了一下。

    刘辩还想开口说话,王榛突然把手按在了剑柄上,仰起脸看向了房顶。

    王榛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刘辩也仰起脸看向房顶。

    并不是很厚的房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异常清晰,房顶上有人!

    王榛的手按在剑柄上,看向屋顶时,她的眸子中闪烁着警觉的神色。

    刘辩则是没有她那么紧张,反倒一脸的淡然。

    随着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刘辩再次扭头朝窗外看去。

    窗外黑黢黢一片,只能隐约看到几条晃动的人影朝着小屋靠近。

    同样也发现了那几条人影的王榛,缓缓的将长剑抽出剑鞘,摆出了随时打算厮杀的态势。

    朝王榛比划了个手势,刘辩示意她不要急于向对方挑衅。

    屋里很黑,王榛只能隐约看到刘辩抬了下手。

    她并没有把长剑插回剑鞘,而是提着剑,通过窗口警觉的望着窗外。

    窗外的几条人影已经靠近到临近房间的地方,刘辩和王榛看到其中一人走向门口。

    当那人走向房门时,刘辩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随着房门发出“吱呀”一声难听的响声,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一条小缝隙。

    站在屋内的刘辩和王榛眼睁睁看着一点红红的火光亮起。

    那火光只有拇指粗细,就像是夜晚有人站在门口朝着门缝抽烟。

    看到这一幕,刘辩朝王榛打了个手势。

    黑暗中,隐约看到刘辩的手势,王榛纵身蹿向房门,一把将门拽开,门外那人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脖子上就架了一柄雪亮的长剑。

    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突然从屋内杀出,那人愣了一下,手中持着的东西也随即掉落在地上。

    跟在王榛身后走出房门的刘辩弯腰捡起地上还亮着火光的东西。

    端详了一下那物事,刘辩朝不远处被王榛突然出现惊呆了的几个人招了招手。

    见刘辩招手,那几个人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刻上前。

    “过来一个。”他们没有动身,刘辩开口招呼了一句。

    领头的被王榛用长剑架着颈子,另外几个人也是不敢轻易有所动作,刘辩招呼他们上前一个,其中一人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快要走到刘辩近前,那人好似觉着哪里有些不对,低头朝手中持着的长剑看了看,将长剑丢在了地上。

    看他主动丢下长剑,刘辩脸上浮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又朝那人招了招手,待到那人来到身前,刘辩将手中持着的物事朝他鼻子下面凑了过去。

    那物事还闪烁着鲜红的火光,当刘辩持着的东西凑上来时,那人下意识的朝后躲了躲。

    可他刚朝后退了一步,眼睛就已翻白,软软的瘫坐了下去。

    低头看了一眼倒地的那人,刘辩将手中的物事朝地上一丢,向王榛吩咐了一句:“问问他,这是什么?”

    王榛没有吭声,架在被他挟持汉子颈子上的长剑又朝内紧了紧。

    锋利的剑刃已经贴到了那汉子的脖子上,脖子的皮肤也是被切破了一条小口子,一些鲜血从被割破的地方渗了出来,沾在剑刃上。

    “那是什么?”勒紧了被挟持汉子的颈子,王榛冷冷的问了一句。

    “是……是山中草药……”或许是担心长剑正的把他咽喉切断,汉子老老实实的做了回答。

    王榛挟持了领头的汉子,刘辩也用差点把他们二人熏晕的物事熏倒了凑上来的一人,与其他几个人对峙着。

    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显得很匆忙,从稍感凌乱的脚步,刘辩和王榛能听出,过来的至少有六七个人。

    对方又增加了人数,王榛持着长剑的手又加了些力气,已经做好杀了被挟持汉子,尔后与人厮杀的准备。

    和王榛不同的是,刘辩不仅没有抽出长剑,他的手甚至没有按在剑柄上,只是负着双手,等待着即将出现的几个人来到近前。

    脚步声越来越近,刘辩和王榛起先看到的只是几条匆匆赶过来的黑影。

    几条黑影离他们越来越近,到了距离二人只有十多步的地方,他们点起了火把。

    火把亮起,刘辩和王榛最先看到的,就是白日里探访过他们的老六那张脸。

    点燃火把,老六立时陪着笑朝二人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道:“二位仙君,这是怎了?”

第1571章 都在等待着

    黑黢黢的丛林中,数十声利器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从趴在地上的刘辩和王榛身旁飞过。

    其中有几支利器还刺在了附近的树木上。

    身为女子,已是到了二十岁,她还从没被哪个男人这样压着。

    刘辩并没有急于起身,数十道利器破空声过后,他听到不远处传来有人从高处跳落、双脚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六七声有人跳落地面的响动之后,刘辩和王榛都听到了一阵并不急促的脚步声。

    林子里太暗,他们不可能看到对方,对方当然也不可能看见他们,双方都只有凭着感觉和听觉,来判断对手的存在。

    王榛的手慢慢朝下,按在了剑柄上,刘辩也借着对方走路时发出的声响掩盖,从王榛身上挪开。

    附近的脚步声已是越来越近,最前面的人已经来到距他们只有五六步的地方。

    刘辩和王榛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让对手也无从判断他们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就在俩人默默等待的时候,近处突然亮起了一团火光,一个汉子点燃了火折,向要点起一支火把照亮附近区域。

    当火光亮起的瞬间,王榛双脚往地面上一蹬,手中长剑猛的一戳,笔直的刺进了点燃火折的汉子胸膛。

    胸口被长剑刺穿,汉子手中的火折随即掉落。

    拔出长剑的同时,王榛一把炒过那只掉落中的火折,顺手将它按在地面上熄灭。

    火光熄灭,四周霎时又暗了下来。

    “他们没死!”王榛速度虽快,发起进攻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动作却被附近的汉子看了个正着,一个汉子发出了尖声怪叫。

    怪叫后,林子里的众人都听到了“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一声像麻包掉落地面的声音传进了他们耳中。

    王榛发起进攻的同时,刘辩也选定了进攻目标。

    那汉子的喊声,恰好为刘辩标明了他所在的位置。

    双手搂住汉子的脑袋,用力一拧,刘辩也解决了其中一个。

    干掉了两个汉子,他和王榛都没再有任何动作,俩人都在静静的蛰伏着,等待对方再度露出破绽。

    汉子们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一个个都没再动,更没有人想点燃火折看看刘辩和王榛的境况。

    林子回归了静谧,可刘辩、王榛以及企图对他们动手的汉子们都很清楚,在他们的身边,存在着足以夺取性命的危险。

    趴伏在地上,刘辩和王榛都没有动弹。

    过了大约十多个呼吸的时间,刘辩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紧接着,林子里再度响起利器破空的声音。

    不过这次的利器破空声,并不像刚才那样是从头顶飞过,而是直接扑向趴伏在地面上的刘辩和王榛。

    俩人还是没有动,只是默默的等待着对方止住发射利器。

    黑暗中根本看不到他们所在方位的汉子们,只能凭着感觉,朝他们附近的区域发射箭矢。

    在汉子们发射箭矢的同时,刘辩静静的聆听着那一声声弓弦轻响,判断着汉子们所在的方位。

    离他最近的一个汉子,顶多只有六七步远近。

    判明了那汉子的位置,趁着弓弦轻响过后,那汉子再度去抽箭矢的间隙,他猛的向前一蹿。

    六七步根本算不上太远的距离,黑暗中抽出箭矢尔后搭在弓弦上,也是需要时间。

    汉子才将羽箭搭到长弓上,一双手就按上了他的脸颊,紧接着他感觉到脖子一疼,耳中传来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就软软的瘫倒了下去,两腿踢腾了几下,再没了气息。

    骨骼断裂的脆响,附近的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见。

    那几个还在发射箭矢的汉子赶忙将长弓掉转了方向,朝着刘辩这边射来了羽箭。

    刘辩并没有闪开,而是将被他拧断脖子的汉子尸身给推了起来,用尸身挡着射向他的箭矢。

    大多箭矢都射偏,只有一两支箭射在了尸体上。

    纵使是一两支羽箭,如果射到人的身上,血肉之躯的刘辩也是受不了。

    汉子们射出羽箭的动作渐渐止了下来,刘辩和王榛都没有动。

    将尸体缓慢放下,刘辩趴伏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凝望着前方。

    对方还有几个人他不清楚,虽然睁大了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黢黑,根本就是什么也看不见。

    发射过一轮箭矢的汉子们,同样也没有半点动静,双方都在静静的蛰伏着,都在等待对方犯下致命的错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双方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刘辩和王榛与一拨人数并不算多的人对峙,上山途中的卫士和陶家庄少年们,则仍旧停留在原先的地方,静静的消耗着时间。

    附近一定有人,而且人数还不少!

    只是林子里根本没有光线,他们无从判断对手在什么地方,无法主动向对方发起进攻。

    卫士们将少年夹在队伍中间,他们则把盾牌竖起,排列起两道盾墙,遮挡着侧面。

    蛰伏在附近的人并没有向他们下手,也根本没有要出手的迹象。

    林子外的夜色是越来越深,林子内根本没有半点光线,就连在身旁的人,卫士和少年们也只能凭着相互触碰时的感觉来判断他们的存在。

    这样的环境中,双方如果开战,根本不可能将对方彻底剿灭。

    黑暗给林子中的人们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不仅是刘辩、王榛以及前来策应他们的卫士和陶家庄少年,就连对林子已经十分熟悉的那些汉子,也都是没办法在这样的环境中向对方发起进攻。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都在等待着天色渐渐亮起来的一刻。

    等待中的夜晚,要比熟睡中的夜晚难熬了许多。

    随着时间推移,不晓得过去了多久,东方的地平线终于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阳光从林木的间隙投射进林子,林子内渐渐也有了一些光线。

    光线十分微弱,微弱到如果没有适应黑暗,根本不可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对于山林外面的人来说,这样的光线确实是太昏暗了一些,可对于已经在林子中蛰伏了整晚,眼睛早适应了黑暗的人们来说,这点光线已经足够决定一场战斗的成败。

    眼前的景象渐渐浮现,刘辩最先发现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个警觉观望着四周才汉子。

    或许是发觉到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那汉子收起了长弓,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做好了与刘辩和王榛厮杀的准备。

    刘辩看见他的时候,那汉子还没发现刘辩,眼睛还在不住的朝四周瞟着。

    趴伏在地上,慢慢的朝着那汉子蹭去,刘辩一路上都在极力降低声音发出的可能。

    王榛却没他这么好的耐性。

    眼睛刚能看到一些,她就发现附近有个手持长弓正四处张望的汉子。

    见到那汉子,王榛猛的蹿起,纵步冲了上去。

    持着长弓的汉子听到声音,赶忙扭过头,可还没等他把弓弦拉起,王榛已经手起剑落,将他的脑门从正中劈开。

    王榛蹿了起来,另外几个汉子纷纷抽出长剑,朝着她冲了上去。

    被刘辩盯上的汉子当然也不例外。

    看到这一幕,刘辩心内暗暗觉着好笑。

    他们这一冲上去,能在王榛剑下还活着的,恐怕不会有几个。

    刚才盯上的汉子已经从身旁冲过,刘辩并没有趁着他没有留意到自己,从暗中下手将他斩杀。

    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他的目光在四周的树木和草丛中游移着,搜寻着可能还没有冲出的对手。

    视线停留在一棵大树上,大树的树冠中,露出了一条裤腿。

    看到那条裤腿,刘辩慢慢的抽出了腰间长剑,悄悄朝着那棵大树摸了过去。

    树冠上,一个汉子正手持长弓,将箭矢搭在弓弦上瞄准了正与他同伴厮杀的王榛。

    王榛挥舞着长剑,一个个冲向她的汉子,都被她手中的长剑劈中,栽倒在堆满落叶的松软地面上。

第1572章 一定要给灭掉

    张开强弓瞄准王榛的汉子坐在树上,他始终没有松开弓弦。

    不是他不想将弓弦松开,而是一旦松开,很可能误伤同伴,虽说同伴冲到王榛近前,一个个都是随着鲜血飚溅,横卧当场成为一具死尸。

    可没被斩杀的同伴毕竟还在奋力拼杀着,从背后向他们发射箭矢,终究有些说不过去。

    拉着弓弦,瞄着王榛汉子的注意力全在正厮杀着的两拨人身上,根本没留意到在他藏身的树下,已经多了个人。

    摸到汉子藏身的大树下,刘辩持着长剑,将剑尖朝上,指向了蛰伏在树上的汉子。

    完全没发觉危险已经临近的汉子,还在瞄准着王榛。

    手持长剑,盯紧了树上的汉子,刘辩手臂猛的用力,将长剑甩了出去。

    扯着弓弦,树冠上的汉子正找寻着最佳的发射时机,从树下陡然飞上来一柄长剑,让他是猝不及防。

    投掷长剑时,刘辩是使足了力气,而且投掷也是相当的有技巧,长剑划出一道银亮的光弧,直接刺进了那汉子的心口。

    心口被长剑刺中,树冠上的汉子两眼陡然睁圆,身体软软的瘫了下去,一头从树上栽落下来。

    汉子的身躯掉落在积满落叶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刘辩走了过去,一脚踏着他的胸口,将长剑拔了出来。

    解决了树上的汉子,当他回过头时,发现王榛已经把其余人也都撂倒,正一个个的往身上补剑。

    确定附近再无危险,刘辩招了下手,带着王榛一路往山下走去。

    经过一场厮杀,太阳又比早先爬升的多了些,林子里的光线也不像先前那么昏暗,二人行进的步子,也是更大了许多。

    他们一路往山下走,蛰伏在山林中一整夜的卫士和陶家庄少年,已经与包围他们的一群人厮杀了起来。

    那群人藏身在树木或灌木中,向卫士与少年们发射着箭矢。

    手持盾牌的卫士,一边要遮挡飞来的箭矢,一边还要照料着跟随他们上山的少年。

    以往只是在山林中狩猎的少年,面对战斗竟是没有表现出半点怯懦。

    他们也曾遭遇过猛兽,与猛兽搏杀,让他们早习惯了死亡的威胁。

    少年们从背后取下简陋的弓箭,朝着射来箭矢的方向,发射出一支支羽箭。

    埋伏他们的对手显然没想到少年们的箭会射的那么准,几乎每次有少年射出箭矢,林子内都会传来一声惨叫。

    起初还不是很相信少年们战斗力的皇宫卫士,眼看着他们将一个个对手射杀,渐渐放弃了取出强弩,与对方互射的打算,只是持着盾牌,为少年们遮挡着从林子里飞出来的箭矢。

    丛林内飞出的箭矢越来越稀疏,到了后来渐渐的已是没有箭矢飞出。

    少年们持着弓箭,警觉的观察着四周,用他们敏锐的感官,感觉着可能还存在的敌人。

    皇宫卫士则已是纷纷起身,小心翼翼的在附近搜寻了起来。

    这场战斗,敌方虽然是先发制人,卫士与少年几乎没有什么折损,只是十数人被箭矢射伤,而敌方遭受的损失,却是要比他们严重的多。

    在林子中展开搜寻的卫士,找出了不少被少年射杀的尸体,也找到了几个中了箭却并没有死去的汉子。

    这些汉子头上都包裹着青色的巾子,装束倒是有几分像当年的黄巾军。

    搜寻出几个受伤的敌手,卫士们将他们揪到一处,一个个扭着他们跪倒在地上。

    中了箭矢,身上还插着羽箭,那几个被卫士们找出的受伤汉子是满脸的痛苦。

    俘虏他们的卫士一心尽快找到刘辩和王榛,哪会管他们的死活,一个卫士踏着其中一个汉子的肩头,手中长剑架在那汉子的颈子上,冷冰冰的问道:“你等何人?因何伏击我等?”

    颈子上架着长剑,肩头还插着一支羽箭,汉子疼的满头冷汗,却还不得不回应卫士的问题,哆哆嗦嗦的说道:“我等乃是道君卫士,因你等携带兵刃、人数众多……”

    “什么道君?”上山之前,卫士已经听说过道君的名头,只是不晓得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打断了汉子的话,接着向他问了一句。

    “百花道君……”厮杀中,汉子们先行下手,却只是在短短的片刻之后就被卫士与少年们击破,被长剑架着颈子的汉子,已是有些慌乱了,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句。

    “这名取的!”露出鄙夷的一笑,问话的卫士接着说道:“你等可有见过俩人上山?”

    “有!”让卫士心内陡然一紧的,是那汉子的回答:“早先有俩人上山,气度不凡,后听说也是甚么道君。只不过昨晚已然下山,头领下了命令,要将他们截杀!”

    从汉子的描述,在场的卫士就隐隐感觉到上山的两个人极有可能是刘辩和王榛。

    “他们眼下如何?”出于紧张,卫士架在那汉子颈子上的长剑更贴紧了一些。

    “没有听闻被诛杀,想来还活着……”脖子上架着柄长剑,汉子的神色很是慌乱,哆哆嗦嗦的又应了一句。

    晓得已是问不出什么,卫士一手揪住他的发髻,持着长剑的手猛的一划。

    随着长剑划过,一股鲜血如同喷泉般飚射而出。

    从没见过杀人的少年们,面对卫士诛杀汉子的场面,竟是也十分淡然。

    他们虽说没有杀过人,却也猎捕过野兽,对于杀戮并不陌生,只不过近距离看着杀人,心内多少会有点点紧张而已。

    问话的卫士动了手,立刻就有另外几个卫士将被擒获的其他俘虏抹了脖子。

    他们来到山林,是前来策应刘辩和王榛,根本不可能带着俘虏上路。

    一路上带着俘虏,需要蛰伏时,很可能还会暴露行藏,将俘虏杀死,对眼下的他们来说是唯一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上山!”解决到阻击他们的对手,领头的卫士把手一招,下达了上山的命令。

    队伍以并不是很快的速度沿着山坡攀爬,与此同时,在离他们不远的山坡上,刘辩和王榛正快速往山下赶。

    “山下有人!”正走着,刘辩突然一把扯住了王榛的胳膊,小声对她说了一句。

    与刘辩一同蹲下,王榛果然看见山下有支队伍正朝着山坡上爬来。

    那支队伍中并没有人头上扎着青色的包布,由于还有些距离,而且树木阻隔,王榛看不出队伍究竟有多少人!

    朝刘辩看了一眼,王榛并没有说话。

    她无从判断正往山上攀爬的是什么人,刘辩恐怕也是难以判断。

    “先观察一下!”并没有做出迎上去的决定,刘辩小声对王榛说道:“头上没有扎青布,有可能是卫士们,只是眼下我二人身在山中,四处都是贼人,须谨慎才是!”

    王榛应了一声,跟着刘辩,悄悄的蛰伏在附近的林子中,视线却投向了正攀爬着山坡的队伍。

    手按在剑柄上,王榛神色间流露出了些许的紧张。

    蹲在她身旁的刘辩则是一脸的从容。

    对方拦阻他们,应是在山林中布置人手,从山下调拨人手显然是费时费力,而且还不一定能与他们迎头撞上。

    正迎着他们往山上攀爬的,很可能是尾随在身后的卫士与陶家庄少年们。

    看见这支队伍,虽说暂时还没核实身份,刘辩心内却是要比方才放松了不少。

    他担心的,就是卫士与少年们遭受伏击,会有很大的伤亡,倘若正往山上攀爬的队伍是他麾下的卫士,那么即便他们遭受了伏击,想来折损也并不严重。

    眼看着队伍越来越近,王榛抬手朝前一指,满心欣喜的对刘辩说道:“陛下,是自己人!”

    王榛发出喊声的时候,刘辩已经看清了走在最前面的卫士。

    正行进间的卫士和陶家庄少年,陡然听到侧面传来一个人的喊声,纷纷持着兵刃朝刘辩和王榛这边望了过来。

    当他们看清出现在视线中的是刘辩和王榛时,一个个脸上顿时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队伍最前面的几个卫士军官赶忙朝着二人跑了过来,到了二人近前,向他们行了个大礼,领头军官才开口说道:“我等来到此处不见了陛下与将军,心内着慌,一时不查便贸然进山,还望陛下与将军莫怪!”

    “派出人手,要他们即刻返回洛阳调拨兵马!”朝那几个卫士点了下头,刘辩对他们说道:“山中贼人并不是很多,更多贼人或许藏身山外。这些贼人打着道君旗号,行些坑蒙拐骗、残害人命之事!日后或许还会对朝廷不利,我等既是已然晓得,必定要将他们诛杀!”

    “诺!”一个卫士应了一声,转身跑向队伍。

    不过片刻之后,就有两个得了命令的卫士掉转方向,朝山下跑去。

    “这条路朕与王将军已是熟悉,你等随我二人上山!”任务分派妥当,刘辩向那几个军官吩咐了一句,又朝不远处等候着命令的众人招了下手喊道:“上山!”

第1573章 故意泄露身份

    刘辩和王榛给众人亲自引路,没用多久,他们就登上了位于山中的那片空地。

    手持长剑的卫士们才到空地,立刻散了开来,将他们所能看见的人全都驱赶到了刘辩与王榛的面前。

    发现站在眼前的是刘辩和王榛,被卫士们押过来的人们都是满脸的愕然。

    虽然他们满心疑惑,却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

    毕竟卫士和陶家庄的少年们,个个手中都持着兵刃,谁也不晓得,一旦开口问出不该问的事情,会不会被兜头砍上一剑。

    环顾着被卫士和少年们驱赶过来的人们,刘辩脸色一片凝重。

    他没有看到左慈,更没有看到先前曾和他有过接触的老六等人。

    老六等人是整个事件的推动者和策划者,如果抓不到他们,仅仅只是抓来一些不相干的人,事情将会陷入难解的死局。

    邙山一带,到处都是苍茫的大山,放眼望去,葱翠的树木连绵不绝,一旦有人钻进大山,想要找到他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走!”环顾着四周,正等待着卫士们搜寻山头,刘辩听到侧面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卫士的爆喝。

    听到爆喝声,刘辩和王榛都扭头看了过去。

    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是一个被几名卫士押解的道人。

    道人脸上的神色显得很是慌乱,被身旁一个卫士搡了一下,他踉跄了两步,还险些一头摔倒在地上。

    卫士们押解着的道人不是别个,正是刘辩刚才还在搜寻的左慈。

    看到左慈,刘辩向那几个卫士喊了一声:“将此人押解过来!”

    听到刘辩的喊声,几个卫士推搡着左慈朝他走了过来。

    早就看出刘辩身份,被几个卫士推搡着,左慈也晓得这件事情闹的实在是太大了些。

    “操办山中事务的那些人何在?”左慈到了身前,刘辩并没有与他相认,反倒是冷冰冰的问了这么一句。

    弄不明白刘辩心内在想着什么,左慈也是不敢唐突,躬着身子,诚惶诚恐的说道:“山下有人上来,他们得了消息,早一步走了。”

    “因何没有将你带上?”刘辩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左慈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这句话意味着刘辩已经开始怀疑他。

    一旦被皇帝怀疑,万一罪名被坐实,他以往修习的长生之法便会完全没了用途。

    长剑砍到颈子上,任你如何修炼,也躲不过脑袋搬家的命运!

    “只因他们未有来及!”低着头,左慈回答刘辩的时候,浑身都在微微哆嗦着,就连说话的腔调也在发抖:“若是来及,他们定会将贫道带走!”

    朝押解着左慈的几个卫士摆了摆手,刘辩没再说话。

    几个卫士推搡着左慈,朝人群走了过去。

    眼看着左慈被刘辩像是审问罪犯一样问话,而且他们信奉的这位道君好似完全没有抗拒之力,先前被卫士和陶家庄少年们押到一处的人们,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愕然。

    道君法力无穷,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来到山上的不过区区百余人,凭着道君的能力,应该很容易把他们剿灭才是。

    让众人失望的是,他们信奉的道君并没有反抗的能力,而是乖乖的被卫士押进了他们之中,连吭都不敢多吭一声。

    环顾了一圈四周,刘辩向搜寻的卫士们问道:“可有找到别个?”

    “回禀陛下,除了已被我等擒获之人,附近再无一人!”一名卫士军官抱拳躬身,应了刘辩一句。

    刘辩最担心的,就是出现这样的结果。

    老六等人逃走,大汉将会耗费更多的心力来搜寻他们。

    他们若是躲在邙山中销声匿迹,恐怕数十年也不一定能够将他们找出。

    脸色越来越凝重,刘辩朝卫士们一招手,向他们吩咐了一句:“将擒获之人悉数带下山,至于那些逃走的,容后搜寻!”

    跟随刘辩上过山的王榛脸色也是不太好。

    上山之前,曾亲眼看过有术士要将活人丢进河中祭拜河神的她,总觉着如果不把那些人擒获,对周遭的乡村和百姓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卫士和陶家庄的少年们,押解着那些被擒获的人,先一步下了山。

    空地上只余下了刘辩、王榛和十多个卫士。

    最后看了一眼空地,刘辩眉头紧锁,对王榛等人说道:“我等也下山吧!”

    “陛下!”刘辩刚要转身离开,王榛就小声对他说道:“若是我等在此搜寻,或许可搜寻出他们下山的蛛丝马迹。”

    “然后呢?”看了王榛一眼,刘辩向她问了一句。

    被他这么一问,王榛愣了一下说道:“若是搜寻出他们下山的蛛丝马迹,我等可依循踪迹一路追下山,或许……”

    “或许会被他们伏击!”没等王榛把话说完,刘辩就打断了她:“尔后我等悉数在山林之中遭了叛逆戕害!”

    刘辩这番话,把王榛说的顿时没了言语。

    他说的没错,老六等人逃下了山,必定不会完全不留一手。

    万一追寻途中遭遇了他们的伏击,以不足百名卫士和数十名陶家庄少年的队伍,很难应付人数众多的对手。

    王榛没再吭声,刘辩再度招了下手,向她和还在身边的卫士们吩咐道:“下山!”

    跟着众人,一路下了山,王榛不时还会回头看上一眼。

    假借道君名头招摇撞骗,而且还残害人命,让那些人逃走,王榛还真觉着心有不甘。

    可刘辩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强行追击,不仅不一定能够将那些人剿灭,或许还会钻进他们的圈套。

    她倒是不怕死!

    身为大汉皇帝的刘辩,还与她在一起,万一刘辩有个闪失,她也担待不起干系。

    下山,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从山上下到山脚,已是到了午间。

    刚走下山,刘辩就向一名卫士吩咐道:“将那位道君带来!”

    “诺!”卫士应了一声,飞快的朝着被押解的左慈跑了过去。

    没过多会,左慈就在两名卫士的押送下,来到了刘辩身前。

    朝两个卫士摆了摆手,待到他们离去,刘辩才向左慈问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他陡然这么一问,左慈吃了一惊,赶忙躬身低头说道:“贫道想活!”

    “日前你在贼人手中,不得不受贼人摆布!”凝视着左慈,刘辩对他说道:“眼下朕已是将你从贼人手中救出,你晓得该如何去做!”

    听了刘辩这番话,左慈顿时明白过来,赶忙应了一声:“陛下放心,贫道晓得如何去做!”

    应了刘辩,左慈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朝后退出两步,才转身跨步向被卫士们看押着的人群走去。

    到了人群近前,左慈抬高嗓门,向他们喊道:“告知汝等一桩事体!”

    听到左慈喊话,被卫士和陶家庄少年们看管的那群人,纷纷把目光转到了他的脸上。

    刘辩给他施加了压力,左慈也是想要在刘辩面前有所表现,留下他的这条性命,向人们喊话的时候,是格外的卖力。

    人们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脸上,一个个神情中都流露着讶异。

    并没有理会众人的讶异,左慈接着喊道:“早先贫道曾告知汝等,贫道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汝等可有亲眼见过?”

    被左慈这么一问,山上下来的人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更是茫然,有些人甚至以为左慈是想使用撒豆成兵的法术,将他们从卫士和陶家庄少年的手中救出。

    可他们最终等来的答案,并不是心内想象的那样,左慈接着喊出口的话让他们对这位道君的信任,瞬间从巅峰跌落到了谷底:“贫道并不懂得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法。之所以告知汝等,乃是因山中贼人将贫道虏进上邙山,要挟贫道如此!你等可晓得,今日营救我等的,是何人?”

    左慈向那些人喊出这样的话来,王榛眉头一皱,跨步就要上前阻拦。

    当今皇帝来到山中的消息,若是被那些人晓得,传进了贼人耳中,事态就会闹的更大!

    王榛刚跨出一步,刘辩就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上前阻拦左慈。

    满脸疑惑的看着刘辩,王榛虽是没有开口询问,神情中却流露出了狐疑。

    看出她心内有所疑忌,刘辩小声说道:“被擒获之人,定然有那些首领留下的耳目。晓得朕的身份,将他们放走之后,也是会如实禀报头领。倘若他们果真对朝廷有所觊觎,你以为他们不会琢磨我这皇帝的项上人头?”

    “陛下的意思是……?”刘辩这么一说,王榛顿时恍然大悟,刘辩是要故意泄露身份,要那些贼人晓得。

    如此一来,贼人以为他们人少,定会发动所有力量前来袭杀刘辩。

    搜寻贼人遭受伏击,他们带来的卫士或许难以应对,可一旦贼人主动找上来,便会是另一种光景。

    凭着不足百人的卫士,对付千余贼人,应该不是太大的难事!

    明白了刘辩的意图,王榛听到左慈已经喊了出来:“将我等擒住的,乃是当今陛下!你等还不快些叩拜?”

第1574章 不管信不信反正都要信

    左慈泄露了刘辩的身份,被卫士们擒获的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都是不敢相信。

    道君已是假的了,谁晓得眼前站着的这位,可是真正的当今皇帝?

    见人们好似并不相信,刘辩向身后的一个卫士吩咐道:“让他们晓得朕便是当今皇帝!”

    “诺!”刘辩给王榛解释不阻拦左慈说出他身份的缘由时,一旁的几个卫士也听的真真切切,其中一个卫士应了一声,跨步朝着那群被看管起来的人走了过去。

    到了人群前,卫士从腰间解下腰牌,朝着他们一亮喊道:“我等乃是当今陛下殿前卫士,这位道人所言不差,率领我等突袭山头,将你等擒获的,正是当今皇帝!”

    卫士亮出腰牌,本以为人们会深信不疑,哪想到看见他的腰牌,许多人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一来这些人根本没见过皇宫卫士的腰牌,二来当今皇帝来到了此处,可能性几乎是零。

    皇帝整日操劳国事,调兵遣将应对四方征伐,哪里有闲暇到这山野之间闲走?

    看到卫士的喊声没起效用,刘辩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对王榛小声说道:“这些人真个被骗时,倒是对骗术深信不疑,朕告知他们真相,他们却是不相信了!”

    刘辩的话,让王榛听了之后也是不住的直摇头。

    对鬼神之说,这些人很容易深信不疑,可面对当今皇帝,却是一脸的狐疑,甚至连叩拜都没有。

    可见这些人已是不辨是非到了什么境地!

    抱拳朝刘辩拱了拱,王榛对他说道:“陛下,末将前去说说!”

    朝她点了下头,刘辩没有吭声。

    要说服这些人,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那些还为老六等人效命的,在这件事上持有的态度,必定更加谨慎。

    一切都要看王榛从何处开始着手,只有找到个容易让这些人相信的切入角度,才能让他们很快接受刘辩就是当今皇帝的事实!

    手按长剑,王榛跨步走到人群前,柳眉一拧,向人群喊道:“你等莫不是不相信当今陛下便在你等眼前?”

    晓得王榛厉害,她这么一问,被卫士看押着的人们一个个都感觉到心脏陡然提到了嗓子眼里!

    眼前站着的这位,可是名副其实的杀神,上山之前便已杀了数人,若是惹恼了他,小命还能不能保住,也是难说的事情。

    “某乃是陛下随身将军!”环顾着眼前的人们,王榛冷冰冰的对他们说道:“你等若是谁个不信,可上前与某厮杀。若是胜得过某,便将你等放了!若是死在某剑下,只怨你等有眼无珠,竟是不认得当今陛下!”

    说着话,王榛一把抽出腰间长剑,朝侧旁虚劈了一下,厉声喝道:“何人上前?”

    被她这么一喝,哪里还有人敢上前,众人都是浑身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朝后撤了两步。

    人群稍稍的骚动了一下,随后很快又静了下来。

    有那脑子不灵光的,只是望着王榛,不晓得该如何区处。

    却也有稍稍聪慧一些的,晓得若是不依循着王榛说的去信,他们必定要被诛杀当场。

    聪慧一些的人们,赶忙纷纷面朝刘辩跪下,高声山呼道:“草民叩见陛下!”

    有人跪下山呼,那些还愣着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跟着跪了下去,山呼了起来。

    接受着被擒获众人的山呼,刘辩脸上是一片淡然,待到王榛走回他身前,他小声问了句:“如此他们便信了?”

    被刘辩问的一愣,王榛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陛下之意,乃是他们并未全信?”

    微微一笑,刘辩说道:“罢了,莫要理会他们可否全信,将他们悉数放走,只留下左慈一人便可!”

    “诺!”王榛应了一声,向身旁的一个卫士吩咐道:“将这些人全都放了!”

    卫士得了命令,飞快的朝着被看押的人们跑了过去。

    “陛下有旨,将他们悉数放了!”到了人群前,卫士传达了刘辩的旨意。

    左慈也想跟着人群离开,传达旨意的卫士却向他喊道:“那道人留下!”

    听到卫士这么一喊,左慈顿时满脸的凄苦。

    回头幽怨的朝那卫士看了过来,他张了张嘴,好似想要问什么,最终却什么话也没有问出口。

    卫士不让他走,显然是奉了刘辩的旨意。

    当今不下不许他走,若是强行离开,恐怕走不出几步,他就会死在卫士的剑下,成为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

    不敢再向前半步,左慈留了下来,那些被卫士和陶家庄少年押下山的男男女女,则是头也不敢回的四散走了。

    “我等也走吧!”见人群散了去,刘辩向在场的人们招呼了一声,随后交代了一名卫士一句:“将那道人带来!”

    “诺!”应了一声,卫士转身朝左慈跑去。

    跟在队伍后面,由两名卫士看押着,左慈满脸都是懊恼和惧怕。

    他懊恼的是,当初就不该跑到这邙山来。

    若不是到邙山中找寻草药,他也不至于被强人留下,成为强人招摇撞骗的幌子。

    让他感到惧怕的是,曾被强人利用了一段时间,如今又落入了刘辩的手中,万一刘辩怀疑他与强人有着勾连,必定会迁怒于他,他头上这颗脑袋,可是难以保住!

    正满心纠葛的跟在队伍后面,一个卫士跑到左慈近前,向他喊道:“陛下唤你前去,还不快随某来?”

    唤左慈的时候,卫士语气很是不善,更让左慈的心咯噔了一下。

    才把那些人驱散,就立刻要见他,在左慈想来,刘辩应该是觉着已经到了杀他的时候。

    浑身都在哆嗦着,左慈两腿一软,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见把他吓的瘫了,前来唤他的卫士眉头一拧,没好气的说道:“陛下只是要见你,却是能将你吓成这般模样,甚么鸟道君?着实是让人轻看!”

    从卫士口中得知刘辩只是要见他,并不是要杀他,左慈的情绪这才稍稍平稳了一些,赶忙爬了起来,浑身虽是还在哆嗦,只不过两条腿却有了些力气,对那卫士说道:“劳烦尊驾引路!”

    瞪了左慈一眼,卫士把脸一侧,向他说道:“随某前来!”

    跟在卫士身后,追赶走在队伍前面的刘辩,左慈一路上心内都在忐忑着。

    在卫士的引领下追上了刘辩,左慈赶忙小跑了几步,抱拳躬身朝着刘辩行了个大礼!

    “起身吧!”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了左慈,刘辩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轻描淡写的向他吩咐了一句。

    应了一声,左慈赶忙起身,加快了两步追到离刘辩还有半步多的地方,才将脚步放缓了下来。

    跟着刘辩往前走,左慈的心脏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里,额头上也沁满了汗珠。

    “你这般模样,可不像个化外道君!”虽说还是没有正眼看左慈,刘辩却是晓得他十分紧张,淡淡的说道:“身为道君,当临危不乱方可!”

    还以为刘辩这句话是在奚落他,左慈心内更是慌乱,赶忙说道:“陛下明鉴,贫道并未与贼人勾结……”

    “朕也没说你与贼人勾结。”扭头看了左慈一眼,刘辩这才对他说道:“要你前来,只是朕有一事尚须着你做!”

    刘辩这么一说,左慈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既然皇帝没有把他和贼人联系到一起,他这颗脑袋应是能够保住,只是不晓得皇帝要他做的是什么事……

    “道君身份,眼下还不是舍弃的时候!”再次扭头看着左慈,刘辩对他说道:“沿途若是遇见村庄,你便以道君身份,告知村中人,早先掳你的强人,乃是邪魔化身,要村民们见了,务必告知道君!”

    当刘辩说出这些话时,左慈才恍然大悟。

    老六他们打着他的幌子,在乡野间招摇撞骗,如今刘辩也是要打着他的幌子,将那些人逼上绝境!

    一旦在附近无人追随,那些人将要面临的,将是前所未有的窘境!

    “贫道谨遵陛下旨意!”心内明白了刘辩的意图,左慈赶忙应了一声。

    “朕还有一事问你!”左慈刚应了,刘辩就接着向他问道:“早先贼人内讧,是因何而起?”

    没想到刘辩并没有忘记此事,左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说道:“贼人共有两拨,起先他们要贫道在山中假装道君,为的不过是聚敛钱财。后来有一拨人,竟是大肆收起门徒,另一拨人以为他们是在自寻死路,因此才闹将起来。前几日,招收门徒的贼人,趁着那些反对他们的贼人熟睡,点燃可致人昏睡的草药,尔后将那些人一个个捆缚起来,抬到山下,至于丢到何处,贫道却是不晓得!”

    “顺流而下,早成了一具具死尸!”听说死去的那些人,是反对另一拨人招收门徒才被残害,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此说来,残害同伴的贼人,其志必定不小,否则以你等势头,聚敛钱财此生怕是用不尽了!”

第1575章 不过是乌合之众

    左慈没敢应刘辩的话。

    虽说他是受了贼人胁迫才留在山上,可说来说去,他终究也是贼人的帮凶。

    万一有句话说错,他要承受的,很可能就是刘辩的暴怒,颈子上的人头也是随时可能掉落在地上。

    伴君如伴虎,就是这个道理。

    凝视着左慈,刘辩半晌没再言语,过了好一会,他才咧嘴一笑,朝左慈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道:“莫要担忧,朕并未打算杀你!”

    刘辩虽是这么说了,左慈心内还是一阵忐忑。

    毕竟他眼前的这位,是当今的皇帝。

    皇帝说的只是眼下没打算杀他,却没有说以后也不打算杀他。

    一旦惹恼了这位皇帝,他也说不上来什么时候就会人头落地。

    领着队伍缓慢行进着,刘辩不时会朝四处看上一看。

    骑马走在他后面的王榛,目光也始终在四周逡巡着。

    放走了那些被擒获的人,刘辩的身份必定会传到贼人耳中,他们等待着的,就是贼人自以为可趁刘辩等人不备,向他们发起进攻。

    刘辩料想的不错,放走了那些人,消息果然没用多久,就传到了老六等人的耳中。

    邙山山林里,一群汉子围成一圈坐着,络腮胡子的大哥显得很慌乱,向他身旁的汉子们问道:“既是当今皇帝来了,他手下的卫士自是了不得,难怪我等兄弟暗中伏击,却并未伤及他们,反倒被杀了不少!”

    “大哥莫不是怕了?”大哥的话刚落音,老六就扭头看着他,淡淡的问了一句。

    “老六是何意思?”他的问题,显然是有些激怒了大哥,大哥眉头一皱,没好气的向他问道:“你说何人怕了?”

    “大哥既是不怕,因何未有看出,此乃我等颠覆大汉的绝佳时机?”微微一笑,老六对汉子们说道:“当今皇帝到了这山林之中,身旁不过百名卫士。以区区百人,我等策动千人暗中伏击,即便有十个皇帝,也是可当场诛杀了!”

    “诛杀皇帝?”眼睛陡然瞪的溜圆,大哥向老六问道:“即便成事,天下也不过会即刻乱了,我等又有何好处?”

    “浑水摸鱼!”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老六接着说道:“只要杀了皇帝,我等便可趁势招揽兵马,在这乱世之中成就一番大业,总要强过在一个马背皇帝的统辖下,做一山强人好得多!”

    老六一番话,把众人都给说的没再言语。

    汉子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与汉室朝廷为敌,是他们一早就做好的决断,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们却是发觉,在内心深处,对朝廷还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惧怕。

    见众人都没有吭声,老六眉头一皱,向他们说道:“你等究竟是何意图?到底要不要诛杀皇帝,在乱世中分一杯羹?”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环坐成一圈的汉子们都没有吭声,过了好一会,大哥才站了起来,将手一挥,向汉子们说道:“干了!老六说的没错!我等若是再这样纠葛,日后想要诛杀皇帝,怕是再没了机会!终究会是一死,不如与皇帝拼个鱼死网破!”

    “好!”有大哥这么一句话,众汉子才下定了决心,纷纷应了。

    见汉子们都应了,老六朝不远处的几个人招了招手。

    一个头上包裹着青色包布的汉子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到了众汉子身前,头裹青布的汉子抱拳躬身,等待着老六的吩咐。

    “将所有人等聚集一处,今日晚间,我等去做一桩大事!”向那汉子吩咐了一句,老六摆了摆手。

    蛰伏在山林中的汉子们,做出了突袭刘辩的计划,引领队伍缓慢朝着陶家庄方向行进的刘辩,却是在天色刚刚临近黄昏,就下令队伍就地扎营。

    队伍扎营的地方,选择在小河岸边。

    夕阳照射在河面上,河水荡漾着金色的光辉,向下游流去。

    站在河岸边,看着流淌的河水,刘辩脸上是一片凝重。

    “陛下可是想到河中漂流的死尸?”立于刘辩身后,王榛轻声向他问了一句。

    “他们虽说曾反对过山中贼人与朝廷为敌,却也曾是贼人!”摇了摇头,刘辩淡淡的说道:“朕在想的,只是这天下间,心怀叵测的人着实太多。如今衣食无忧,却依然不安现状,意图将天下搅乱,真不晓得,他们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刘辩说出这么一番话,让王榛也是唏嘘不已。

    桓灵二帝之时,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张角兄弟兴起太平道,也是因百姓无粮可吃,无衣可穿,可眼下刘辩统治下的大汉,四海升平,除了南方还有荆州和江东没有归于大汉治下,再无战事,却偏偏有这么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始终惦念着将天下给搅乱!

    刘辩想不明白这些人要做什么,王榛同样想不明白。

    “陛下!”二人看着流淌的河水,正想着事情,一个身穿百姓深衣的卫士来到他们身后,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饭食已是备妥,请陛下用餐!”

    回头看了那卫士一眼,刘辩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朕不饿,你等且吃着!”

    听说刘辩不打算吃饭,卫士一脸迟疑的朝王榛看了过去。

    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待到卫士离去,王榛才对刘辩说道:“陛下,今日晚间或许会有一场大战,还是吃些饭食……”

    “你可见过黄巾?”王榛话还没有说完,刘辩就突然向她这么问了一句。

    被刘辩问的一愣,王榛点了点头说道:“末将当年倒是也曾见过黄巾,只是不晓得陛下因何如此发问?”

    “朕当年逃离洛阳,也曾引领兵马与黄巾厮杀!”看着小河,刘辩对王榛说道:“当年朕麾下兵马,战力与如今相比,是差了许多!可每逢遇见黄巾,却可以一当百,你可晓得因为何故?”

    还是没有明白刘辩说这些的理由,王榛摇了摇头说道:“末将不知!”

    “黄巾不过是乌合之众,他们啸聚一处,每每与官军厮杀,总是以人多取胜!”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刘辩对王榛说道:“而今我等要对付的,是一些甚至不如黄巾的游勇,即便他们来个三五千人,朕麾下这一百卫士也是足以应付!”

    刘辩话说的是信心满满,王榛也是没有打断他,更没有表示反对。

    与那些头上包裹着青布的汉子厮杀过,王榛也是感觉到,那些人根本没有多少战力。

    即便让他们成功伏击,只要卫士们守住第一波进攻,完全可以凭借着少于他们数十倍的人数,向他们发起反攻!

    之所以敢暴露身份,刘辩恐怕就是看到了这一层!

    “朕不吃,只是眼下着实没有胃口!”深深的吸了口气,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淡淡的说道:“若非我等来到陶家庄,也是不可能遇见这等事,朕更不可能晓得,在洛阳城外,竟是有着这么一拨人,不仅诓骗百姓,而且还啸聚山林,意图颠覆朝廷!”

    “如此狼子野心,朕怎容他?”紧紧攥着拳头,话说到后面,刘辩已经是有些咬牙切齿。

    王榛依旧没有吭声。

    她并不需要说什么,她只要做一件事就可以,那就是当贼人杀来时,守在刘辩身旁,不让刘辩受到哪怕一丁点伤。

    早先奉了刘辩命令离开邙山的两名卫士,下了山之后一路策马飞驰。

    还没到傍晚,他们就赶到了洛阳城。

    进入城内的他们,骑着战马,径直冲向城中军营。

    已经许多天没有接到战报的军营是一派宁静,营地中来回走动的将士也不是很多。

    看到两名身穿深衣的汉子策马冲向营门,两个守门汉军正要上前拦阻,骑在马背上的一个卫士就高声喊道:“皇宫卫士,速速让开!”

    听到那卫士的喊声,原本想要上前拦阻的两个士兵赶忙让开,目送着两骑快马冲进了军营。

    进了军营,两个卫士翻身下马,向离他们不远正一脸愕然望着他们的士兵喊道:“今日值守将军何人?陛下有旨,请将军速速接旨!”

    卫士喊出的话,让那兵士不敢耽搁,连忙朝着将军的营房跑了去。

    留守军营的不是别个,正是甘宁。

    得知刘辩下了旨意,又听说前来传旨的两个人行色匆匆,甘宁也是不敢耽搁,赶忙离开营房,带着报讯的兵士,朝那两个卫士所在的地方跑去。

    眼看着甘宁跑了过来,两名卫士从腰间掏出腰牌向他一亮,其中一个卫士说道:“甘将军,陛下如今在邙山,遭逢邙山贼人,着我二人前来请将军速速派兵前去清剿!”

    “邙山出了贼人?”看到那两个卫士的腰牌,甘宁已是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听说刘辩下旨要他发兵前去邙山,他愣了一下,向那两个卫士问道:“陛下如何?”

    “陛下正与贼人周旋!”其中一个卫士抱拳对甘宁说道:“恳请将军即刻发兵,陛下身旁只有不足百人,若是迟了,恐生变故!”

第1576章 调拨兵马

    得知刘辩身边只有百余卫士,甘宁片刻也不敢耽搁,立刻点选了三千骑兵,跟随着他浩浩荡荡的开出了军营。

    洛阳城内的汉军,已是有许久没有太大的动作。

    三千汉军开出军营,城内的百姓纷纷让到路口,眼看着队伍朝城门开去,议论着这支兵马会到开往什么地方。

    带领三千骑兵,到了城门口,甘宁正要出城,守卫城门的军官带着几个兵士迎了上来。

    军官抱拳躬身向甘宁行了一礼,高声问道:“天色已晚,甘将军因何领军出城?”

    “陛下有旨,要我等出城公干!”并没打算告诉军官为何出城,甘宁回答道:“速速让开,若是耽搁了大事,唯你等是问!”

    “将军无有手令,在下难以从命!”哪知那军官根本不理会甘宁这一套,反倒是开口说道:“将军若要出城,还请出示手令!”

    军官的回应,让甘宁满心烦闷,他还没有说话,前来向他传旨的一个卫士就策马上前,将腰牌取出,冲那军官嚷道:“甘将军领军出城,乃是奉了陛下旨意,还不让开,莫非要我等将你砍了?”

    看到卫士取出腰牌,军官愣了一下,赶忙撤步让开。

    扭头看了一眼那军官,甘宁将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策马出了城门。

    三千汉军骑兵,也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洛阳城。

    出了洛阳城,一众人马快马扬鞭,朝着邙山飞速驰去。

    眼看着天色将黑,甘宁却没有让将士们歇下的意图。

    刘辩还在山中,若是去的晚了,一旦有什么差池,他可担当不起干系!

    甘宁带领人马出了洛阳城,刘辩也让卫士们临着河边驻扎下来,邙山之中,却是黑黢黢的聚集了许多人马。

    聚集在邙山中的,清一色都是头上缠裹着青布的汉子。

    左慈已经被刘辩带走,老六等人可聚集起来的人手,也不过只有一千余人。

    这一千余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虽说朝廷给他们分了田地和房产,他们却整日不思劳作,只想着不劳而获。

    入山成为强人,当然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行事之前,老六等人并没有告诉汉子们要去做什么,聚集在山林中的汉子们,只当是要前去劫掠,也没有想太多。

    “可要告知他们前去作甚?”与老六一同蹲在林子内,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哥小声向他问了一句。

    摇了摇头,老六一脸凝重的说道:“他们只晓得上山劫掠,让他们抢些百姓财货,并无甚么大碍。可是要告知他们前去诛杀当今皇帝,想来这些人都会心生惧怕!且莫告诉他们,待到厮杀起来,他们再晓得便是无妨!”

    大哥没再吭声,上山的兄弟之中,就数老六的心思最为灵活,他虽是大哥,一些紧要的事体,还是听从老六安排。

    林子内的光线越来越暗,老六朝身后招了下手,下达了出发的命令:“所有人下山,到了林子边缘,不得轻易出山,待到天完全黑下来,再出山不迟!”

第1577章 妥协

    千余人的队伍从邙山中开出,借着夜幕的掩护,悄悄朝刘辩等人驻扎的地方摸去。

    他们以为行踪隐秘,却不晓得,自从出了大山的那一刻,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收在刘辩派出的斥候眼底。

    蛰伏在草丛中,两个身穿百姓深衣的卫士视线始终跟随着那支人数并不是很多,而且看起来杂七杂八,好像并没有多少战斗力的队伍。

    “我在此盯着,你去向陛下呈禀!”望着披着夜幕行进的队伍,其中一个卫士向另一个小声吩咐了一句。

    另一个卫士点了下头,猫着腰,飞快的朝着刘辩下令驻扎的地方奔了过去。

    他奔跑的速度很快,与他并行行进的队伍,很快就被甩在了身后。

    刘辩的营地中,连半堆篝火都没点,整个营地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宁静中。

    别说篝火,营地内甚至连个巡逻兵士都没有。

    他们没有携带帐篷,所有卫士和陶家庄的少年们,都和衣躺在露天地上,其中有些人甚至还打起了鼾。

    背靠着一块大石头,刘辩仰脸望着漫天的星斗。

    不远处的小河缓缓流淌,流水的“哗哗”声清晰的在他耳边回荡。

    夜晚的宁静,让他感觉到一派祥和,可他却也很清楚,这种宁静并不可能持续太久。

    山中的贼人晓得了他的身份,必定会趁着夜色前来进攻!

    虽说跟在他身边的,都是剑术高强的皇宫卫士和敢于同猛兽搏杀的陶家庄少年,可对方人数毕竟众多,真的厮杀起来,胜算倒是不小,伤亡必定难免。

    “陛下,斥候回来了!”正仰脸望着星空,聆听着小河流水,王榛跑到刘辩身旁,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说道:“贼人已然下山!”

    听说斥候回来了,刘辩连忙坐起,对王榛说道:“快唤他前来!”

    “诺!”应了一声,王榛转过身,朝后面招了下手。

    刚回到营地的斥候见她招手,赶忙跑了上来,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个大礼,对刘辩说道:“启禀陛下,贼人下了山,有千余人之多,正朝此处赶来!”

    斥候禀报的消息,和刘辩预想的相差不大。

    听了他的回报,刘辩又追问了一句:“贼人眼下身在何处?”

    “离此不过四五里开外!”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卫士对刘辩说道:“以他们的脚程,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可来此!”

    卫士呈禀了贼人即将前来,刘辩向一旁的王榛说道:“告知众人,等候贼人来此。陶家庄少年们留于后方,待到贼人杀至,卫士们随朕一同冲杀!”

    “诺!”应了一声,王榛跨步朝着歇息中的众人走去。

    不过片刻光景,熟睡中的众人全都醒转了过来。

    卫士们虽说是没有起身,一个个却都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陶家庄的少年,则是纷纷将箭矢搭在弓弦上,一个个紧张的凝视着贼人即将出现的方向。

    下山之前,他们也是经历过战斗,只不过那场战斗规模并不大,与卫士配合,他们能够完全压制对方。

    可即将敢来的贼人,人数却是他们的十倍。

    卫士们一个个满脸的轻松,就好像再多来一些,他们也能应付,陶家庄的少年们,则神色紧张,毕竟十个人打一个人,他们还不认为能够讨到多少便宜。

    背靠大石头坐着,刘辩的目光也从夜空转到了贼人即将来到的方向。

    许久没有参加过战斗,没想到,竟是会在洛阳城外不远的邙山,有机会与人厮杀!

    百余人的营地里一片宁静,厮杀即将来临,却没有人想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

    卫士们一个个按着剑柄,凝望着黑黢黢的山林。

    他们的脸上凝聚着对战斗的渴望和期待,而陶家庄的少年们,面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却表现的很是紧张。

    皇宫卫士,当年也都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对战争并不陌生。

    由于常年留守洛阳,他们已是许久没有见过真正的战斗。

    林子里的那场厮杀,对他们来说,就犹如两个孩童玩家家酒,根本不值一提。

    足以让他们期待的,恰恰是眼前即将来临的这场厮杀。

    不足百名卫士同千余贼人厮杀,对他们来说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战斗。

    卫士们心内充满期待,王榛则并不觉得轻松。

    如果只是她带领卫士来到这里同贼人厮杀,她倒不会觉得怎样,可偏偏刘辩也在场!

    当今皇帝就在身边,厮杀起来,她必定是要顾忌到刘辩的安危,恐怕砍杀起来也不会如何过瘾!

    从王榛脸上的凝重,刘辩看出她对自己有着担忧,微微一笑向她问道:“王榛,你可是觉着朕在厮杀中会拖累你?”

    刘辩毫不掩饰的这么问出了口,王榛愣了一下,先是摇了摇头,随后才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不瞒陛下,末将担忧的正是如此!”

    “哪怕你说句不是,诓骗于朕,朕心内也是好过些!”咧嘴一笑,刘辩对王榛说道:“如此坦然承认,你要朕情何以堪?”

    王榛被刘辩给说的低下头,抱拳说道:“陛下乃是九五之尊,末将不敢欺君!”

    笑着摇了摇头,刘辩朝王榛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稍后厮杀起来,你不用照应朕,朕自会照应自家!”

    “陛下……”刘辩虽是这么说,王榛又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一脸为难的对他说道:“若是厮杀起来,对方人多,我等人少,虽说终可获胜,战事方起,陛下当须谨慎才是!”

    点了点头,刘辩没有说话。

    身为他的随身将军,王榛担心他,也是情理之中。

    刘辩并不好因此多说什么。

    王榛职责所在,双方厮杀起来,让他无法杀个爽快,也是情理之中。

    转念想想,刘辩也能体会王榛的心情。

    她倒不是完全因担待不起干系,才请刘辩在面临厮杀时好生照应自家,她更担心的,应该是刘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天下又将会乱起来。

    毕竟刘辩的儿子们尚且年幼,如今天下也是并未彻底平定。

    这个时候,他要是出了点状况,才重振的大汉朝纲,恐怕很快就会混乱下去。

    “陛下!”营地中众人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一个人影从远处跑了过来,那人影冲进营地,一边跑一边喊道:“贼人来了!距此不过三百余步!”

    夜色笼罩着大地,十数步开外就已是看不到人影,更不用说尚有三百余步。

    山上下来的贼人,一路行进也是小心翼翼,并不敢将脚步放的太重,而且他们并没有战马,因此已经到了这么近的地方,如果不是斥候前来禀报,营地中的人们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紧紧握着长剑剑柄,听到斥候的喊声,营地中的卫士们早做好了上前厮杀的准备。

    敌方距离已经很近,跟随刘辩等人来到此处的陶家庄少年们,一个个手持长弓,紧张的手心都沁出了汗珠。

    “陛下,怎办?”得知对方已经到了附近,王榛向刘辩问了一句。

    双方硬碰硬的厮杀,拥有精湛剑术的卫士,并不会吃亏太多,可对手毕竟人数众多,伤亡却是必不可免。

    之所以问刘辩这句,王榛的意图也是很明显。

    她也想要找到个既能多诛杀敌手,又能少些伤亡的法子。

    望着黑黢黢的夜色,刘辩想了一想,对王榛说道:“你引领六十卫士,分两侧向地方侧翼迂回,记得切不可轻易向他们发起进攻,直到朕率领留守营地的卫士与他们厮杀起来,你再带人自侧翼杀出!”

    刘辩提出要她带领人手绕到侧翼伏击,王榛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刻给予回应。

    带走六十人,跟随在刘辩身旁的皇宫卫士就只有三十余人,而那些陶家庄多少年,与少量敌手交战或许尚有战力,可一旦面临人山人海的敌军,他们恐怕是会没了胆气!

    毕竟他们不仅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沙场,而且年岁也是尚且幼小!

    “陛下以身犯险,末将恕难从命!”抱拳朝刘辩拱了拱,王榛把头往侧旁一偏,对他说道:“末将以为,应是陛下带领陶家庄少年后撤,由末将与卫士们上前,将贼人杀散,方为最妥!”

    自从王榛跟随刘辩,她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敢当着刘辩的面违拗他的意思。

    凝视着王榛,刘辩的脸色是原来越凝重。

    被刘辩看着,王榛心内是一阵扑腾,不过她依然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面朝着刘辩,始终没有退让的意思。

    过了片刻,刘辩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对王榛说道:“既是如此,朕便领着陶家庄的少年们先行后撤,此处便交于你和卫士们。”

    刘辩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帝王,尤其是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他更是一旦做了决定,就不可能再有更改。

    没有想到刘辩竟然会这么容易就妥协,王榛也是愣了一下。

    虽然发了下愣,不过她的心底,却是生起一阵由衷的欣喜,赶忙抱拳对刘辩说道:“多谢陛下成全!”

第1578章 厮杀

    黢黑的夜幕中,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出现在苍茫大山中的旷野上。

    他们列阵的地方,正是临近着河边。

    淙淙流淌的河流从他们身旁经过,“哗哗”的水响声,在每个人的耳边回响。

    千余条手持铁剑或简陋短矛的汉子,远远望着离他们已是很近的地方。

    前方没有篝火,放眼望去一片黢黑,可他们却很清楚,在那里有着一支队伍,一支正等待着他们上前厮杀的队伍!

    上千条汉子,面对一支不过百余人的队伍,当然是有着绝对获胜的信心。

    散乱的阵列中,一些汉子甚至好整以暇的正在玩着手指头或摆弄着衣角。

    与他们相互对峙的,是王榛率领的不足百人的卫士。

    卫士们的长剑依旧插在剑鞘中,他们手中平平的端着强弩,强弩上已经搭起了箭矢,箭矢的尖端,瞄准的正是汉子们列阵的方向。

    相互对立的两支队伍,彼此遥遥对峙着,却又彼此看不见对方。

    与此同时,刘辩带着数十名陶家庄少年,到了离王榛等人稍远一些的地方。

    蹲在河边,刘辩环顾着身旁的少年们,向他们问道:“你等可想参与这场厮杀?”

    少年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心内还是有些惧怕,不过想到将来终究是要加入汉军,终究是要上阵杀敌,最终所有的少年全都点了点头。

    “你等眼下尚且年幼!”看着少年们,刘辩对他们说道:“若是与敌厮杀,体力上并不占优。朕引领你等趁着夜幕,悄悄摸到地方侧翼,待到他们与我军将死厮杀起来,你等向他们后列射出箭矢。记住,千万莫要冲杀!”

    听了刘辩的一通吩咐,少年们都点头应了一声。

    朝他们一招手,刘辩压低了声音说道:“走!”

    数十条黑影,借着夜幕,悄悄的朝着与卫士们对峙的贼人阵列摸去。

    他们并没有摸到贼人阵列侧面,而是在两支队伍正中的地界停了下来,蛰伏在草丛中,静静的等待着双方展开厮杀。

    王榛带领的卫士们,平端着强弩,虽然贼人列阵的地方,已经到了强弩的射程范围之内,他们却并没有立刻抠下机簧。

    环境太黑,对方不发起进攻,只是凭着感觉,他们根本没有能够射杀太多敌手的把握。

    箭壶中的箭矢并不是很多,他们必须珍惜每一支箭,在地方发起冲锋之后,尽快将箭矢射出,给对方造成最大的伤害。

    贼人不同于豪雄麾下的正规军队。

    他们的装备十分简陋,甚至连盾牌都没有!

    这样的队伍,欺负百姓是绰绰有余,可一旦面对真正的军队,他们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甚至连回击的能力,都会很快被摧毁!

    不足百人的卫士个个心内都很清楚,面对这样一支队伍,今天他们是赢定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场战斗如何赢法,赢了之后,又如何扩大战果!

    手持长剑,凝视着黑黢黢的夜幕,王榛脸上是一片凝重。

    对方虽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她却还是不敢有半点大意!

    终于,和着小河流淌的响声,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十分繁杂,虽然很乱,却也有着一定的频率,显然是对方开始移动了。

    “可有听见?”听到了脚步声,她向端着强弩的卫士们问了一句。

    纷纷应了一声,卫士们持着强弩的手端的更平,瞄着前方的眼睛,一个个也都将手指抠在了机簧上,只等王榛一声令下,便可将箭矢射出。

    屏住了呼吸,静静的聆听着前方传来的动静,王榛抬起了手臂,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她并没有立刻将手臂按下,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她猛的把手臂朝下一按,高喊了一声:“放箭!”

    从对方行进时传来的脚步声,王榛听出频率越发快了,显然对方已经从走转为了小跑。

    一旦小跑,双方之间的距离就会很快拉近,这个时候再不发射箭矢,等待卫士们的,将会是直接面对面的砍杀!

    “嗖嗖”的箭矢破空声在夜幕中响起,一支支羽箭夹裹着劲风,朝着迎面跑来的贼人飞了过去。

    并没有盾牌遮挡身形的贼人,迎着箭矢冲了上来,瞬时被第一波箭矢射翻了一片。

    汉军强弩力道极强,射中冲锋中的汉子,那些汉子整个人都被箭矢的劲力带的飞了起来。

    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立刻便愣住了。

    出发之前,老六等人告诉他们,他们要面对的,不过是一群只能伸长颈子等他们屠宰的平民而已,充其量也不过只有十数个有些能耐的。

    可才发起冲锋,他们就感觉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对方配备着劲力十足的强弩!

    有些汉子也曾进山猎捕过野兽,也晓得强弩射出的箭矢,一般都是保持平行飞行,而长弓射出的箭矢,则多是会划出一道弯弧形的弧线。

    虽说是在夜间,汉子们却也能感觉的到,迎面飞来的箭矢,都是保持着平行疾速飞行。

    射中他们的同伴,箭矢已然具有着极强的力道。

    这样的箭矢,只会是强弩射出,而不可能是长弓发射。

    蛰伏在路边的陶家庄少年们,听到贼人发起冲锋,而卫士们却只是远程发射箭矢,一个个也都将羽箭搭在了弓弦上。

    引领少年们蛰伏在路边的刘辩,看到身旁的几个少年在长弓上搭起了遇见,按下其中一个少年的手,小声对他说道:“稍安勿躁!”

    手被刘辩按下,那少年一脸疑惑的看向了他。

    并没有给少年任何解释,刘辩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发起冲锋的贼人身上。

    夜色之下,远处虽说已是杀声震天,还间杂着许多人被箭矢射中时发出的惨叫声,在刘辩等人视线中的,却是一片黑黢黢的苍茫,顶多只能隐约的看见一些人影晃动。

    少年们已经将箭矢搭到了弓弦上,刘辩始终没有下令让他们射出羽箭。

    跟随着的是当今皇帝,少年们也是不敢造次,一个个只能屏着呼吸,静静的等待着刘辩下达命令。

    王榛带领的卫士们,不断的将箭矢挂到强弩上,朝着冲锋中的敌人射出一蓬蓬的羽箭。

    他们人数太少,射出的箭矢无法将人数众多的对手笼罩,可每射出一蓬羽箭,冲锋中的贼人都会倒下一片。

    眼看着贼人冲到了距离他们只有二十来步的地方,人影也是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些,王榛将手中长剑斜斜朝上一指,向卫士们喊道:“将士们,随我杀!”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卫士们纷纷将强弩丢在地上,抽出腰间长剑,呐喊着,跟着王榛冲了出去。

    对方人多,迎着他们冲上去的卫士,却并没有因人少而有半点忙乱!

    守卫洛阳皇宫,练就了一身不输于龙骑卫的剑术,卫士们却并没有太多的机会与人厮杀!

    早年曾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他们,享受了太久的安宁,手中长剑早已忍不住想要饱饮敌人的鲜血。

    贼人并非强悍的敌军!

    面对这样的对手,卫士们心中不仅没有半点慌乱,反倒还隐隐的觉着有些失落。

    为对手太弱而感到失落!

    很快,卫士们心内的猜想便被彻底的印证了!

    持着长剑冲向贼人,双方撞在一处,贼人人数众多,进攻却很是无力。

    与他们相反的是,不足百人的卫士,在王榛的率领下,就犹如一群出山的猛虎,很快就在对方的阵列中,切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长剑翻飞,黢黑夜幕中闪过一道道银亮的光弧。

    每道光弧劈过,总会有一个贼人被砍翻在地。

    由于距离不算很近,刘辩并不能看清卫士们与敌人厮杀的场面,他只能凭着厮杀处传来的呐喊声,判断战斗双方的力量孰优孰劣!

    “朝着敌方后阵,放箭!”抬手向双方厮杀的地方一指,刘辩终于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早就按捺不住的少年们,纷纷松开了长弓的弓弦。

    随着阵阵弓弦轻颤,一支支羽箭夹裹着劲风飞了出去。

    向卫士们推挤着,想要凭借人数占据优势的贼人,根本没想到在他们的侧后方,还埋伏着数十人。

    少年们常年在山林中打猎,早就练就了一身射箭的好本领。

    羽箭飞出,顿时有一片贼人被射翻在地。

    弓箭与强弩相比,虽说有着射程短、杀伤力不足的劣势,却也有着可快速装填,运用灵活的优势。

    尤其是在这些常年打猎的少年手中,弓箭更是被他们使的出神入化,每次他们射出箭矢,都会有一片贼人倒下。

    与贼人撞在一处的卫士们,手中长剑也是片刻不闲的向对方劈砍着。

    一个贼人持着铁剑,呐喊着冲向一个刚斩杀了对手的卫士,企图从背后一剑将那卫士砍翻在地。

    听到身后喊声,卫士根本连头也没回,持着长剑的手腕一翻,剑尖朝向后方,猛的一戳!

    贼人双手举着长剑,还没来及劈下,腹部就被卫士的长剑刺穿。

    一脸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卫士,贼人向要劈下长剑,双手却连半点力气也是再使不住,在卫士拔出长剑的那一刻,他歪歪斜斜的向侧旁倒了下去。

第1579章 一人不留

    领着一千多人,袭击保护刘辩的百余人,老六以为这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

    他预测的也不算错,战斗确实很快就结束了。

    一千多人的队伍,在卫士和陶家庄少年的两面夹击下,很快溃败,小河边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场面。

    黑压压成片的人,被不足百人的卫士跟在身后劈砍,不时会有被追上的人,倒在卫士的剑下。

    论体力,卫士们每日都要接受强度训练,他们的耐力与爆发力更强。

    跑在后面的贼人,很快就会被卫士追上。

    前面的人则是一路飞奔,没命的朝着山林跑去。

    冲在最前面,大哥心内是一阵郁闷。

    他们人比对方多,可双方才展开厮杀,就被人像是一群毫无战斗力的野山羊遭遇了一群饿狼!

    卫士们以明显处于劣势的兵力,竟然在短短不到三四柱香的光景内,就把他们杀的溃不成军。

    老六腿脚慢些,被甩在了后面,大哥可没心思管他死活。

    闹着要诛杀皇帝的是老六,眼下已经败了,就让他承担一切后果罢了!

    “穷寇莫追!”卫士和陶家庄少年追赶着奔逃的贼人,一路追出了近两里,王榛才喊了一声,止住了他们的追击。

    纷纷停了下来,卫士和陶家庄少年们,都是心有不甘的看着那些贼人飞快从眼前逃离。

    贼人的身影越来越远,他们人数太少,即便追赶上去,也不可能诛杀太多。

    眼看着贼人离去,卫士和陶家庄少年们的脸上,多少流露出了一丝失望。

    对方人数太多,历经了一场厮杀,也有数名卫士在战斗中受伤,不过却并没有人战死。

    相反的,前来突袭,企图诛杀刘辩的贼人,却是成片的躺在小河边。

    十多个卫士手持长剑,在河边来回的走着。

    他们正在搜寻那些受了伤没有死去的贼人。

    一个卫士抬脚蹬开地上的一具尸体,露出了下面被掩藏住的几具尸身。

    当他还想再蹬开第二具尸体时,他发觉到下面有个人动了动。

    那人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扭动了两下身体,还发出了两声呻吟。

    发现有人没死,卫士也不招呼其他人,持着长剑,朝那人的后心狠狠戳了下去。

    锋利的长剑戳入那人的后心,受了重伤的人身体朝下一软,连腿都没踢腾就断绝了气息。

    卫士们找寻到的伤者当然不止这一个,却根本没有哪个卫士,会把活人留下。

    在小河边,跪着十数个被擒获的贼人。

    他们的腿脚慢些,来不及逃走,于是便跪在地上向追赶的卫士们投降,被卫士们押到了河边,一字排开的跪下。

    面朝河流,十多个汉子都是一脸的紧张,不晓得等待他们的命运会是什么。

    一个手持长剑的卫士走到他们身后,揪住最边上汉子的发髻,将长剑的剑刃贴在那汉子的脖子上,用力一剌。

    随着一股鲜血飚射而出,被划断了咽喉的汉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杀死了一个人,他随后走到第二个人身后,重复着上次的动作。

    十多条汉子,竟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默默的等待着死亡降临他们的头上。

    跟随刘辩来到这里的卫士人数不多,他们根本不可能留下俘虏,杀死俘虏,是他们眼下唯一的选择!

    若是心软,将这些俘虏留下,很可能后面会闹出一些事端也说不准。

    跪在汉子中的一个人,眼珠子骨碌碌的直转。

    他不是别个,正是出主意要诛杀刘辩的老六!

    眼看卫士即将杀到他这里,他也是满心的慌乱,浑身都微微的哆嗦了起来。

    在这群贼人中,他的心思算是最灵巧的,往往行事,也都是他在给大哥出主意。

    这一回,他原本是料想着在人数上不会输于刘辩手下的卫士,却没想到,双方战力竟是相差到这种境地。

    面对人数连他们十分之一都不到的皇宫卫士,他们竟是连一炷香的光景都没撑到。

    这个结局,是老六完全没有料想过的。

    跪在河边,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抹到他脖子上的一剑。

    “将那个人带过来!”眼看着正抹掉河边跪着汉子们脖子的卫士就要走到他的身后,老六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刚传到耳边,就有一个人走到他的身后,一把揪着他后颈衣领,将他提溜了起来。

    像是一条死狗般被人拖着,老六连吭都没吭一声。

    死里逃生的他,此时甚至更希望那持剑的卫士能早一点走到他的身后,干脆利落的把他的脖子给抹了。

    虽说捡了条性命,可被人拖走,下场是怎样的,他连想都不敢想!

    有的时候,活着要比面临死亡更需要勇气,也更加难受。

    老六此时,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揪着他衣领的人,一路拖着他走向不远处的刘辩。

    在刘辩侧后方站着的,正是领人同贼人厮杀了一场,身上还沾染着许多血污的王榛。

    王榛没有来及洗脸,脸上糊着的血污很厚。

    被一名卫士拖到刘辩和王榛面前,卫士用力一搡,老六一头栽倒在地上。

    “跪好!”抬脚踩住老六的肩膀,卫士冲他厉喝了一声。

    虽说心知必死,老六还是一翻身爬了起来,面朝刘辩和王榛跪着,浑身还在瑟瑟发着抖。

    朝押解他过来的卫士摆了摆手,待到卫士离去,刘辩低头看着老六问道:“可还认得朕?”

    早就晓得早先在山上的是当今皇帝,老六还是抬头看了一眼,随即连忙低下头,颤巍巍的说道:“认得……”

    “既是认得,那便好说了!”微微一笑,刘辩对老六说道:“朕且问你,你等既晓得是朕在此,因何还要前来袭扰?”

    最担心的就是刘辩问出这样的话来,老六浑身颤抖着,竟是没想到该如何回应。

    皇帝,与寻常人必是不同。

    想要找寻个由头诓骗皇帝,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直接说出是他一力怂恿,要将刘辩诛杀,然后趁着乱世分一杯羹,等待他的,必定是凌迟碎剐。

    可若是找寻的由头不好,被刘辩看出了破绽,想要被凌迟碎剐恐怕都是一种奢侈。

    “陛下在问你话,快些作答!”老六没敢吭声,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榛向前一步,一把抽出长剑,冲他一瞪眼,厉喝了一声。

    王榛身上染了许多血污,脸上也糊满了污血,她一瞪眼,就犹如一尊杀神般,让老六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浑身哆嗦着,老六只觉着大脑好似都要凝固了,越急越是想不出借口搪塞。

    低头看着老六,刘辩朝王榛摆了摆手,像是对王榛说话,也像是在对老六在说:“罢了,他既是不肯说,那便由他!”

    刘辩说出这么一句,老六顿时一惊,心内已是觉得不好。

    可接下来,刘辩向他问的一句话,却是让他看到了一线生机:“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陡然听到刘辩这么发问,老六心内顿时有种感觉,他感觉到若是回答的好,恐怕还真的不用被杀。

    可怜巴巴的仰脸望着刘辩,老六等待着他把活下去的希望说出口。

    凝视着老六的眼睛,刘辩脸上的表情是一片冷漠,冷冷的问了一句:“回答朕,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想都没多想,老六就对刘辩说道:“陛下给了生路,即便是要草民将亲爹砍了,草民也是肯的!”

    他这句话说的再真切不过,可刘辩听了,却是皱了皱眉头。

    一个人已经不忠不义到了这种境地,留着他活在世上,也是没有多少用处。

    只不过眼下还不能杀他,留着他,通过他对贼人的了解,才能将那些在天子脚下作乱的贼人一网打尽!

    “你等之中何人牵头?朕如何才可找到溃散贼众?”脸色比方才更凝重了几分,刘辩向老六追问了一句。

    老六正要回答,一个卫士从河边跑了过来,抱拳躬身对刘辩和王榛说道:“启禀陛下,甘宁将军率领三千兵马,已是过了邙山,片刻之后便可抵达!”

    得知甘宁率领三千兵马赶到,刘辩向那卫士吩咐道:“传令甘宁,要他到了此处,即刻前来见朕!”

    “诺!”卫士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听说朝廷来了三千兵马,老六顿时心如死灰,对先前做出的决定,也是懊恼不已。

    一千多人对阵一百余人,尚且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如今朝廷又来了三千兵马,他们那一千多人,恐怕连两个喘息的时间都用不到,就会被彻底剿平了。

    “你也听到了!”卫士离去之后,刘辩再度低下头看着跪在面前的老六,对他说道:“你等胆气不小,胆敢在洛阳城外装神弄鬼,搞出这些事端,朕又如何容得你等如此胡来?”

    转过身,负着双手,刘辩仰脸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朕每逢厮杀,总要给寻常兵士留下些许生机,可你等并非豪雄兵马,也非当年黄巾,而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贼人。朕意已决,此番剿灭你等,一人不留!若你想活,唯一的法子,便是引领大军,将贼众悉数剿杀!”

第1580章 返回陶家庄

    贼人毕竟是贼人,而且老六的个性也并不是那种为了情义而咬死不松口的。

    在刘辩的要挟和利诱下,他很快便交代了贼人于山中蛰伏的据点。

    领着兵马翻过邙山,甘宁片刻也没耽搁,径直朝着刘辩带人同贼人厮杀的地方奔了过来。

    他领兵来到的时候,卫士们已经就地掩埋了贼人的尸身。

    翻身下了战马,甘宁飞快的跑向了刘辩,才到刘辩和王榛近前,他就抱拳躬身行了个大礼说道:“陛下,末将护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朝甘宁虚抬了一下手,刘辩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朕只是心血来潮,来这邙山之中游玩一番,不想却遇见了这种事。甘将军此时前来,正可剿灭贼人!”

    “诺!”应了一声,甘宁放下了抱起的双手,朝四周看了看,向刘辩问道:“莫非此番厮杀,连半个活口也没有?”

    “有倒是有,多被诛杀了!”抬手朝着被两名卫士押解着,跪在稍远处的老六一指,刘辩说道:“此人乃是贼人头领,由他引路,应是可将贼人一网打尽!”

    “末将且去看看!”抱拳朝刘辩拱了拱,甘宁退后两步,朝着跪在地上的老六走了过去。

    到了老六近前,两名看押着他的卫士见是甘宁来了,都抱拳朝他拱了拱。

    在皇宫卫士面前,甘宁也是不敢托大,连忙给那两个卫士回了个礼。

    礼毕,他绕着跪在地上的老六走了一圈,冷冷的问道:“你便是贼人头领?”

    甘宁穿着一身将军甲胄,被他这么一问,老六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赶忙说道:“回将军话,草民并非头领,只是跟在贼人身后做点闲事!”

    “在贼人之中,恐怕你不会如此说!”冷冷一笑,甘宁眼睛微微眯了眯,弯下腰一把揪住老六的领口,鼻尖几乎贴到了他的鼻子上,向他问道:“贼人究竟有多少?领头的,可是你?”

    “将军明鉴!”甘宁始终在说他是领头的,老六心内顿时一阵慌乱,赶忙说道:“草民只是跟在后面做些闲事,领头的乃是个大胡子!”

    “可晓得贼人此时应在何处?”揪着老六领口,甘宁问话的时候,语气比先前狠戾了不少,让老六感觉到,他若是敢有半点迟疑,恐怕都会立刻被这位朝顶的将军把脖子给拧了!

    心内慌乱,老六哆哆嗦嗦的说道:“他们此时必定是已然逃进了山中……”

    说出贼人逃进山中,老六发觉到甘宁的脸色有些不好,连忙接着说道:“将军莫急,草民可寻到他们!”

    “待到天明,由你引路!”将老六往地上一搡,甘宁甩下这么一句,扭头朝着刘辩和王榛那边走去。

    瘫坐在地上,老六浑身都在不停的打着哆嗦。

    本以为刘辩身为一朝皇帝,必定是十分可怕,没想到,来了位朝廷的将军,竟是要比刘辩可怕的多!

    此时的老六,是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领着朝廷兵马,将那些作乱的贼人悉数诛杀。

    最好是将大哥和那些曾经称兄道弟的汉子都给杀了。

    那些人都晓得意图诛杀刘辩是他的主意,若是让那些人活着,对他可是没有半点好处!

    回到刘辩身前,甘宁抱拳向他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请返回陶家庄,剿灭贼人,由末将前往即可!”

    甘宁领军前来,刘辩已是想到他不可能让自己亲自去操持剿灭贼人,毕竟身为大汉皇帝,他的安危,相比于剿灭一群贼人,要紧要的多!

    点了点头,他对甘宁说道:“既是如此,有劳将军了。”

    宁静的夜晚总是很容易渡过,天色微明,刘辩已经起了身。

    头天晚上来到营地的三千将士,已是在甘宁的指挥下列起了队伍,由老六引路,打算前去剿灭贼人。

    百余名卫士和陶家庄少年,也是早已起身,正在营地内生火造饭。

    甘宁率领的将士们,由于要趁着天色尚早,前去剿灭贼人,他们每人只是携带了干粮,并不打算留在营地中吃饭。

    见刘辩起身,甘宁飞快的朝他跑了过来。

    抱拳躬身行了一礼,甘宁对他说道:“陛下,末将已然整备妥当兵马,即将出发,敢问陛下可有旨意?”

    摆了下手,刘辩对甘宁说道:“甘将军前去,朕再放心不过。朕只有一句话,贼人敢于在洛阳城外滋事,其心可诛!将军无须顾忌,只管开杀便是!只是莫要伤及无辜百姓!”

    “陛下放心!”应了一声,甘宁朝后撤了两步,转身向他的战马走去。

    目送着甘宁离去,直到他翻身上马,下达了出发的命令,刘辩才向身后站着的王榛吩咐道:“传令下去,吃罢早饭,我等返回陶家庄。”

    “诺!”应了一声,王榛又把刘辩的命令传达给了其他卫士。

    卫士和少年们自陶家庄出发时,并没有想到会在外面留宿,也没有携带锅碗。

    一堆堆篝火前,他们熏烤的都是少年们一大清早从小河中打捞出来的鱼儿。

    无论皇宫卫士还是陶家庄少年,烤制食物都是老手,没过多会,刘辩就闻到了一股喷香的烤鱼味。

    他并不是很喜欢吃鱼,可这股烤鱼的味道,却让他也生起了食欲。

    “陛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正看着附近几团篝火前的卫士和陶家庄少年烤鱼,王榛朝他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两条已经烤好的鱼儿。

    到了刘辩近前,王榛将其中一条鱼儿递向他,对他说道:“陛下且吃一些,此处止有鱼儿!”

    从王榛手中接过烤鱼,刘辩闻了闻,微微一笑说道:“将士们烤鱼的手法,倒是日渐精进了!”

    吃了口烤鱼,刘辩又点了点头,随后把目光投向甘宁领军前往的方向,向王榛问道:“王榛,你说这次甘宁领军前去,可否将贼人剿平?”

    “甘将军自打投效陛下,始终未有机会上阵杀敌,也是如同卫士们一般,早已憋闷的不得了!”捧着另一条烤鱼,王榛说道:“前去讨伐贼人,且不说那贼人战力寻常,他们人数也是不多。甘将军麾下三千兵马,剿灭不足一千贼人,应是不会太难!”

    点了点头,刘辩没再多问。

    王榛说的也没错,以汉军战力,人数上远远少于他们的贼人,根本没有获胜的机会。

    甘宁执行的,不过是一次屠杀的任务而已!

    在河边简单的吃了早饭,刘辩带领卫士和陶家庄少年一路朝着陶家庄行去。

    沿途,他们再没看见任何以道君名义招摇撞骗的人。

    左慈也跟在队伍中由两名卫士看押着。

    卫士倒也没为难他,给了他一匹战马,两个卫士将他夹在中间,以免他中途逃脱。

    刘辩等人离开陶家庄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吃了早饭,一路缓慢行进,不过两三个时辰,他们便远远的看见了陶家庄。

    庄子里显然是派出了人手探查他们有未返回,队伍离陶家庄尚有一段路程,庄子里已是跑出了许多人,迎着他们跑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留在庄内等待刘辩等人的陶浣娘。

    簇拥着陶浣娘的,是那十多个没有机会参与厮杀的卫士。

    在陶浣娘和卫士们的身后,则是陶家庄的满庄老小。

    看见人们迎出了庄子,刘辩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加快了些行进速度。

    跟在他身后的王榛也是将战马催快了一些,紧随着刘辩。

    “陛下!”刘辩才到近前,陶浣娘就盈盈然的向他行了一礼,对他说道:“陛下出行整夜未归,臣妾万分担忧,眼见陛下折返,方才宽心!”

    “劳浣娘记挂了!”微微一笑,刘辩抱起双拳,朝着出庄的村民们拱了拱,高声说道:“有劳众位乡亲记挂!”

    跑出庄子前来迎接的众人,见刘辩等人安然返回,只有数人受伤,并没有哪个未有折返,才都松了口气,纷纷向刘辩行着礼,恭贺他凯旋而归。

    村民们并不清楚,刘辩等人这次出发遇见了什么。

    他们只是头天晚上,听到村子外面有支大军经过的动静,着人前去探查,发现是一支从村外经过的汉军,才晓得事情恐怕不像早先预料的那样。

    也正是因此,他们才对刘辩等人更加担忧。

    毕竟若是寻常的小事,刘辩完全没必要下旨从洛阳城内调拨大军前来!

    “陛下,昨日夜间有大军自村口经过,可是此番事体有些难处?”与村民们见过礼,村内的长者来到刘辩近前,年岁最长的老者向他行了个大礼,满面担忧的问了一句。

    “你等也是听闻过百花道君!”点了点头,刘辩对长者说道:“贼人以道君名义为幌子,啸聚山林,残害百姓,已是为我等击溃。朕调来大军,为的便是将他们彻底剿灭,以免为日后留下祸根!”

    得了刘辩的解释,长者赶忙说道:“陛下无须烦心,不过区区贼人,我等这便着人与各处村子说说,若是遇见他们,即刻告知大军,以助大军早日将他们剿灭!”

第1581章 变幻的味儿

    回到村子,跟随刘辩前去讨伐贼人的少年们,受到了家中亲眷如同迎接英雄一般的待遇。

    村民们也为刘辩和卫士们烹煮了可口的饭食。

    端着饭碗,坐在下榻人家的门口,刘辩指着村中摆放的十多个大木桶,向蹲在他旁边的长者问道:“老丈,那些木桶做甚用途?”

    “陛下没看啊?”看向那些大木桶,老者对刘辩说道:“陛下来到村内时,曾告知乡亲们,河中螺蛳可食,乡亲们不晓得如何烹煮,正等着陛下教授吃法!”

    “早说啊!”听说大木桶里是螺蛳,刘辩三口两口把饭给扒拉干净,站起来走向木桶。

    在陶家庄,刘辩倒是不太纠葛礼数,他吃饭时,王榛也是捧着碗蹲在一旁。

    见他飞快的把饭吃完,王榛三赶两赶,还是没能及时吃净,只得捧着饭碗跟在他身后,走到了木桶前。

    站在木桶前,刘辩看见每只桶里都堆着许多螺蛳,桶内的水也是很清,显然村民们已是换了好几道。

    “要是有辣椒和酱油就好了!”看着桶里的螺蛳,刘辩挠了挠脑袋,嘀咕了一句。

    “辣椒?酱油?”听到他嘀咕的话,老者疑惑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向他问道:“陛下,那是甚么物事?”

    心里明白这个时代没有辣椒和酱油,刘辩咧嘴一笑,对老者说道:“告知乡亲们,弄些香料,多放盐,若有蔗糖,也撒上一些,莫要太多。另外别忘记稍微点上几滴酒……”

    刘辩一股脑的说出了好多配料,老者和一旁的王榛听的都是眼睛直眨巴。

    以往烹煮菜肴,佐料都是十分简单,还从来没像刘辩说的这样复杂过。

    不过刘辩已经说出了烹煮方法,老者还是立刻唤来了一个村民,要他告知大家,弄齐全刘辩要的材料。

    材料很是难寻,有些材料找寻不到,一些村民甚至提出要去洛阳城内购置,最后还是被刘辩给阻止了。

    村中的空地上,点燃着数团篝火。

    许多村民围在篝火旁,看着篝火上架起的一口口铁锅。

    铁锅内放着尾部被砸开的螺蛳,螺蛳浸泡在水中,水面上则漂着一些村民找寻来的配料。

    火苗****着锅底,不住的给锅加着温。

    围在锅边的村民们,一个个都伸长了颈子,想要看看烹煮出了的螺蛳会是什么样子。

    随着火苗的****,锅内的水在不住的增加着温度,水也渐渐的冒出了白气。

    锅面上白雾缭绕,围在锅边的人们,只能闻到一些淡淡的腥味。

    味儿并不是很好闻,许多村民相互看了一眼,都对螺蛳肉的滋味产生了怀疑。

    这样的腥味,即便是烹煮出来,恐怕也不是很好吃。

    “倒些酒进去!”锅中的水已是沸腾,刘辩从一个村民手中接过酒坛,往锅里倒了些酒。

    一些村民有样学样,也朝其他的锅里倒了些酒。

    说来也怪,酒倒进锅里,没用多会,螺蛳的腥味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甜丝丝的香味。

    闻到这股香味,村民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只是添加了酒,整锅螺蛳闻起来味道就已是完全不同。

    ****着锅底的火苗越来越旺,锅中的水渐渐沸腾了,漂浮在水面上的佐料,也翻卷进了锅中。

    眼巴巴的看着锅内烹煮的螺蛳,村民们一个个吞咽着唾沫,等待着螺蛳煮熟。

    水越滚越开,终于锅中的酱汁变得一片酱黑,将螺蛳完全覆盖了起来。

    “能吃了吧?”一个跟在大人身旁,眼巴巴看着锅内螺蛳的小男孩闻着那股香味,馋的口水都快要流了出来,仰脸向身旁的大人问了一句。

    小孩子的胃口总是十分的好。

    没有添加酒时,锅边弥漫着螺蛳的腥味,大人都皱着眉头,小孩子却一个个舔着嘴唇,一副饿痨投胎的模样。

    那样的味道都能勾起他们的食欲,更不用说此时锅中的螺蛳,正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晓得该如何回应小孩子,大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刘辩。

    发觉到大家都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刘辩对他们说道:“水才开,尚未入味。待烹煮到锅中水粘稠,方可食用。”

    他的一番话,不仅让小孩子们个个脸上露出了不开心,就连成人,也都是多少有点失望。

    还没有吃过螺蛳的他们,当然希望能早些品尝这种刘辩亲手教授烹煮的美食。

    锅中的螺蛳还在烹煮着,刘辩走到一旁小屋的门口,在门槛上坐了下去,朝着几个村民招了招手喊道:“你等过来一趟!”

    听到刘辩招呼他们,村民们哪敢耽搁,赶忙跑了过去。

    到了刘辩身旁,他们纷纷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个大礼。

    “坐!”朝村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刘辩对他们说道:“都坐下说话!”

    纷纷向刘辩告了个罪,村民们这才围绕着他,在他身旁坐了。

    一个个看向刘辩,并没有村民先开口,他们都在等着刘辩说话。

    “你等多久以前听闻百花道君之事?”看着村民们,刘辩对他们说道:“将关于道君的传言告诉朕,朕想听听。”

    “陛下不是说了,那些只是贼人找的由头,诓骗我等山民?”大军已经去讨伐贼人,刘辩却还想从村民口中听一些关于百花道君的传言,让村民们好生不解,其中一人满心诧异的向他问道:“大军已是前去剿灭贼人,待到大军凯旋,一应事体不是全都知晓了?”

    “很多事情不是解决了之后才能弄清楚来龙去脉!”面带微笑,刘辩对几个村民说道:“朕要知道的,是他们以何种手段诓骗百姓!”

    “陶家庄乡亲们只信陛下,根本不可能信那些人胡扯!”刘辩话音才落,另一个村民就说道:“他们也曾来过陶家庄,乡亲们没有理会,讨了个没趣离开了。”

    “没有前来搅闹?”寻常来说,但凡是这种想要发展壮大的势力,一旦盯上某个人,便不会轻易放手,刘辩也是很狐疑那些人会如此轻易的放过陶家庄,向村民们追问道:“他们来过几次?每次来都会如何做派?”

    “倒是来过三五回!”有个村民想了下,对刘辩说道:“起先两回,来到村子只是向乡亲们宣称百花道君法力无穷。乡亲们没有理会,他们后来有次来了,也是威胁过乡亲们,倘若不信奉道君,便要满庄遭殃。乡亲们心中着恼,将来人打了,此后便是再没来过!”

    “你等打了来人?”村民的一番话,让刘辩心头陡然一紧,赶忙问了一句:“何时之事?”

    “也就三五天之前吧!”这一回说话的村民没再迟疑,直接做出了回答。

    村民的回答,让刘辩松了口气。

    将前来拉他们入伙的人给打了,无疑是开罪了贼人。

    以陶家庄的能力,虽说贼人来了不定能讨到好处,可庄子里的村民必定也会有不小的折损。

    发生那样的事情,还真是刘辩不愿看见的。

    “陛下,酱汁已是粘稠!”正与村民们说着话,王榛走到刘辩身旁,抱拳向他禀报了一句。

    听到王榛的禀报,刘辩站了起来,对身前坐着的村民们说道:“王将军也是忍不住想吃螺丝,我等且去看看,莫要让将军等的焦躁了!”

    一句话,他把村民们都给逗乐了,王榛的脸颊却是瞬间红了一片。

    到了一口锅边,刘辩从站在锅边的村民手中接过勺子,舀了下锅中的螺蛳,看了一眼说道:“再兑一些水,待到煮成眼下这般模样,便是可吃了!”

    听说还要再兑一次水,早就等的有些心焦的村民们,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失望。

    刘辩带着村民们烹煮螺蛳,陶浣娘则与几个侍女一道远远望着他们。

    看着刘辩的背影,陶浣娘心内是百感交集。

    当年刘辩来到陶家庄,她并不晓得他就是被董卓废掉的皇帝,只看出他是个士族子弟,与她在身份上,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对刘辩虽是心生好感,却根本没想过,会有一天能够成为他的妃子。

    毕竟两个人生活的阶层不同!

    她本打算好生照料刘辩,只是陪在他的身旁做个侍女也行。

    出乎了她意料的是,刘辩竟然不顾她身份卑微,依然与她成就了床帏之事,而且还向外宣称了她是妻室的消息。

    称帝之后,她更是被册封为皇妃,如此尊荣,世间恐怕没有哪个平民女子能够享受。

    更让陶浣娘觉着刘辩与她和村民们亲近的,还不止是如此。

    身为一朝皇帝,他懂的事情竟是要比她以往认得的人加起来还要多。

    他不仅懂得调兵遣将匡复汉室,还懂得一些民间生活,甚至还知道许多别人不敢吃的物事能够用来烹煮。

    嫁给这样的男人,无论贫贱富贵,在陶浣娘看来,她这一生已是值得了!

    凝望着刘辩,陶浣娘正满心百感交集,刘辩已是带着几个村民,在每口烹煮螺蛳的大锅中又添加了不少的清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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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