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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42章 不用跪迎的皇帝

    孙尚香连续多日未有出门,只因护卫中混入了奸细。

    刘辩冲她微微一笑说道:“朕身旁卫士衣甲尚且为人盗用,你身边有一两个奸细,又算得甚么?”

    从刘辩话中,孙尚香听出了什么,可她却没敢应声。

    汉军对朝廷忠心耿耿,她也是早有耳闻,当着刘辩的面说出汉军之中可能混入了奸细,孙尚香还不会做出那样的蠢事。

    她不会做出蠢事,刘辩当然也不会把话说的很明白,朝她招了下手,并没有言语,先一步朝后院走去。

    走在刘辩侧后方,孙尚香一副恭谨。

    自从见了刘辩,她始终有种感觉,对这个皇帝有些看不清摸不透。

    进了后院,刘辩并没有走向孙尚香居住的房间,而是径直走向了刚才她还坐在边儿上的水塘。

    到了水塘边,他低头看着摆尾游弋的鱼儿,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水塘中的鱼儿,看似自由自在,实则不然,它们只是生存在一个小小的塘中。外有广袤江海,它们却是终身无缘得见。”

    站在他的身后,孙尚香并没有吭声。

    她不知道刘辩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更不晓得刘辩因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生怕因会错了意,而无端的惹出些祸事,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保持沉默,看刘辩接下来如何说。

    “鱼儿所处的地方虽是狭小,它们却可相安无事,而大汉广袤无边,沃野千里,却是容不下几个人儿!”回头看了一眼孙尚香,刘辩接着说道:“但凡手中有些权势,便是想要得到更多。不仅天下间的豪雄如此,即便是朕,也是未能脱离这个怪圈!”

    从刘辩所说的话中,隐约能听出几分萧瑟,孙尚香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天下间的豪雄,如今大多将权势交出或是干脆被朝廷剿灭,唯独江东孙氏,还凭借着长江天险,意图同朝廷顽抗,保留当初孙策夺下的一隅之地。

    孙尚香没敢接话,刘辩却对她说道:“留在洛阳,便是要多看看洛阳,整日呆在住处,不到街市上走走,又如何能多看看洛阳人文景观?”

    在建邺之时,孙尚香也喜欢到处乱跑,那时她身边还没有别人的细作,可吴国太却总是会说她,一个女孩儿家,莫要整日四处闲走。

    鉴于对吴国太的尊敬和惧怕,孙尚香虽是喜爱出外,却又不敢每日都在外面闲走,因此对建邺城的了解,也不过只是些皮毛而已。

    到了洛阳,身为江东来者,刘辩不仅没有对她严加管控,反倒是亲自前来,建议她多到外面走走,让孙尚香有些始料未及,更是狐疑刘辩究竟是个怎样的皇帝,行事竟是与别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从她脸上看出狐疑,刘辩微微笑着对她说道:“朕近日也是闲来无事,不若亲自陪你前去城内走上一走?”

    刘辩提出要亲自陪着孙尚香在城里走上一走,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满脸愕然的看着刘辩,孙尚香赶忙应道:“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小女不过臣僚家眷,如何敢劳陛下亲自带同……”

    面带淡然的微笑,刘辩对孙尚香说道:“洛阳城内,不认得朕的,怕是已无几人。由朕陪同,莫要觉着乏味才是!”

    “小女不敢!”低头躬身,孙尚香诚惶诚恐的应了一声。

    在建邺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孙权,也不过只能在她做出过分的举动之后训斥两句,并不会有太多的苛责。

    养成了这种脾性的孙尚香,到了洛阳,见到刘辩,却是温驯的如同圈养的小猫,根本不敢有半点造次。

    “告知卫士们,要他们备办车马,朕与孙小姐要一同去街市上走走!”不等孙尚香答应,刘辩已是向身后的一个卫士吩咐了一句。

    卫士应了一声,转身从水塘边离开。

    目送着卫士离开的身影,孙尚香脸上露出了一片纠葛。

    由皇帝陪同着在街市上走一圈,日后在这洛阳城内,她恐怕只要一露脸就会被人认出。

    并没有回头去看孙尚香,刘辩也没发觉她脸上神色有异,只是低头看着水塘中自由游弋的几尾鱼儿。

    鱼儿摆动着尾巴,不时还会有一两条调皮一些的,蹿出水面,在水面上翻腾出两团浪花。

    离去的卫士没过多会就折了回来,抱拳对刘辩说道:“启禀陛下,车马已然齐备!”

    点了下头,刘辩转过身朝那卫士摆了摆手,才对孙尚香说道:“随同朕在城内走走,倘若有甚不明之处,朕自会为你讲解!”

    “劳烦陛下,小女万分惶恐!”低头躬身,由于刘辩早先说过她穿着女儿装不应行男子之礼,孙尚香并没有抱起双拳,只是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句。

    跨步走向前院,刘辩一路上什么话也都再多说。

    孙尚香和王榛则是并肩走在他的身后,就好似在他身后,又多了个卫士一般。

    出了宅子,孙尚香一眼就看见宅子外面停着一队卫士。

    所谓的车马,不过是几匹高大的健马而已,至于车辆,那是没有的。

    翻身上了一名卫士为他牵来的骏马,刘辩低头对孙尚香说道:“孙小姐倘若不便骑马,朕可着人前去备办一辆大车。”

    “不用劳烦!”站在一匹健马侧旁,孙尚香赶忙对刘辩说道:“小女自江东赶来洛阳,一路也是骑马,御马之术,倒也不是完全见不得人!”

    微微笑着,刘辩没再多说。

    让卫士备办车马,他就已经想到,要孙尚香骑马与他并行,比给她备办一辆大车,只能乘在车内观赏的景致更为广博。

    众人上了马,刘辩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率先策马往前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卫士们,也是纷纷策马前行,孙尚香和王榛,则是一左一右,走在与他相差了一个马头的地方。

    走在街道上,孙尚香很快就发现,洛阳城内往来的人们,对刘辩的出现并不感觉意外。

    刘辩经过,百姓们只是让到路旁向他行注目礼,连个抱拳躬身行大礼的也是没有。

    骑在马背上,跟着队伍沿着街道往前,孙尚香一路上,心底是充满了疑惑。

    早先与刘辩在城外,所经过的村庄,村民们远远看到銮驾,没有回避更没有上前见礼,她就觉着有些奇怪。

    如今在洛阳城内,刘辩亲自走上街市,按理说,遇见的百姓至少也应该是在路两侧跪迎,可走上街市,孙尚香才发现,不仅是城外村庄的百姓无须特意回避,甚至连礼也不用见,城内的百姓,也都只是站在路两侧给队伍让道,队伍走过之后,他们就会立刻各自忙起自家的营生。

    对这一现象觉着很是奇怪,孙尚香向刘辩小声问道:“陛下出行,不仅不让卫士清道,百姓甚至不在路两侧跪迎,陛下莫非不怕百姓,在心内对陛下不敬?”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与民疏远,不过是自寻死路!”目视着前方,刘辩对孙尚香说道:“朕不要百姓跪迎,更不用卫士清道,百姓与路两侧行礼,不过是出于自发。只须他们在心内认可朕,朕便是觉着已得到了尊敬。至于平日里百姓们说什么,甚至在街市上破口大骂,说朕无道,朕也是断然不会派人抓捕甚至封口。须知要他们将不满说出,朕才晓得,他们想要什么,而朕应该给他们什么!为了掩人耳目,而不许别个说话,待到百姓憋闷到一定程度,终将爆发!”

    从没有听过像刘辩一样的理论,孙尚香是满脸的愕然。

    看着刘辩,她的目光越发复杂。

    身为皇帝,当年无道到致使天下民不聊生的桓灵二帝,对百姓言论也是掌控的十分严格。

    但凡有人对皇室不满,根本不用破口大骂皇帝,只要说两句对官府不敬的话,甚至就可能会被抓去砍头。

    时日久了,百姓民不聊生、四海疲敝,最终导致张角利用太平道,掀起了黄巾之乱。

    黄巾军,并非一切为民众着想,与官军相比,他们更像是一群山贼。

    所到之处,烧杀抢掠,而且还逼迫并不愿参加黄巾的平民加入叛乱,声势一度浩大。

    张角兄弟,只不过是依靠着歪理邪说发展起了自身的力量,并没有严格的军纪,各路渠帅也是各自为政,黄巾之乱没用多少年,就被官军彻底剿平。

    汉灵帝当年为平定黄巾之乱,下过一纸诏书,将天下刺史册封为州牧,各自拥有独立的军政大权。

    虽说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遏制黄巾军的效用,可黄巾之乱被平定之后,朝廷却是已经无力从各路豪雄手中收回兵权。

    刘辩所做的这些,看似对允许百姓对他不敬,可在一定程度上,却也是让他明白,如今的百姓需要些什么,而他又有哪里做的不对。

    百姓的合理需求,给予了满足,汉室朝廷才可长治久安!

    想明白了这一层,孙尚香没再多言语半句,只是跟在刘辩身旁,默默的沿着街道一路往前。

第1643章 跑到酒楼吃饭的皇帝

    走过数条街道,刘辩在一栋两层小楼前勒住了马。

    朝小楼门头望去,孙尚香立刻确认了,这里是一处酒楼。

    她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刘辩已经翻身下了马背。

    见刘辩下马,王榛紧跟着跳下马背,孙尚香这才反应过来,翻身下了坐骑。

    “此处一面临着街市,而另一面却颇为雅致!”下了马背,刘辩抬手朝着眼前的门楼一指,对孙尚香说道:“眼下也是临近正午,朕腹中有些饿了……”

    “啊?”刘辩在一家酒楼门外停了下来,而且还说他腹中饿了,让孙尚香吃了一惊。

    一脸愕然的看着刘辩,孙尚香问道:“陛下莫不是要在……”

    微微一笑,刘辩没有吭声,转身走向就酒楼。

    他才到酒楼门口,里面就跑出了几个人,正是酒楼里的掌柜和伙计。

    见了刘辩,掌柜和伙计们纷纷跪伏在地上,掌柜口中喊着:“不知陛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朝掌柜等人虚抬了一下手,刘辩并没说话,跨步进入了酒楼。

    身为皇帝,他竟然会当着满大街百姓的面进入酒楼,刘辩举动的疯狂,也让孙尚香很是不解。

    莫说皇帝,就连身在江东的孙权,平日里也是不敢轻易跑到酒楼里用饭。

    乱世未平,街市上的酒楼,又远远要比其他所在更加乱上一些。

    敢于进入酒楼的刘辩,恐怕是大汉立朝以来唯一一位在登基之后还会跑到酒楼中吃饭的皇帝!

    刘辩已经进了酒楼,孙尚香虽说满心愕然,却也只得跟了进去。

    跟在他们身后的卫士们,则是立刻占据了酒楼的正门,严禁任何人入内。

    刘辩走上街道,没有让人清道,可到了酒楼却是另一种光景。

    街道上虽然人多,可队伍经过之时,男男女女都会立于路两侧,向刘辩行注目礼,卫士们提防刺客,也是多了几分把握。

    可进了酒楼,即便是包房,隔壁包房若是要发难,也是能立刻杀入,一旦发生了变故,卫士们再要救援,怕也是会有些晚了。

    为防万一,卫士们先行将酒楼封锁,毕竟要一家酒楼暂时歇业,远远好过封锁整条街道。

    酒楼的掌柜,并没有因卫士封锁而心存半点不满,他反倒是很兴奋。

    虽说在皇城脚下,却并不是每一家酒楼都可接待皇帝。

    待到刘辩离去,他只要将刘辩等人坐的包房加以标注,从而抬高价格,用不几日,便可将被封锁酒楼而损失的利润都给赚了回来。

    更何况,皇帝包了他的酒楼,给的铜钱自是不会太少,总的算来,这单生意,他是赚的大发了!

    “寻间雅致的包房,朕要在此招待贵客!”到了楼梯前,刘辩并没有上去,而是抬头朝楼梯上看了一眼,向掌柜吩咐了一句。

    掌柜躬着身子,赶忙应了一声,也不吩咐伙计,亲自在一旁,引领着刘辩等人上了二层。

    走在最前面,刘辩上了二层,到了楼梯口,才回头看了一眼跟在王榛、孙尚香后面的掌柜问道:“这几间包房,哪间最为雅致?”

第1644章 有人袭击汉军了

    刘辩来到酒楼,原本里面已是有了一些客人,可他的来到,让卫士们将酒楼给清理了个干净。

    二层包房共有七间,众人落座之后,整个二层却只有他们这一桌。

    进了包房,孙尚香有些局促。

    这件包房的窗口,临近的并不是街道,而是一片很大的城内湖。

    湖边上,栽种着不少树木,也建造着一些供行人休息的凉亭、小椅。

    洛阳城内,像这样的所在不少,可对孙尚香来说,却是十分的新鲜,至少建邺城内,还从没有过如此雅致的公共场所。

    站在窗边,刘辩脸上一片淡然,对孙尚香说道:“你可晓得,朕因何要将你带到此处?”

    以为刘辩只不过是想要带她到街市上走一走,根本没把事情想的太复杂,被刘辩这么一问,孙尚香愣了一下,一脸茫然的看着刘辩,并不晓得该如何回答才好。

    孙尚香没有给予回应,刘辩也没有回头,而是望着外面的那片湖光说道:“暗中对你下手之人,为的是要江东与朝廷之间尽快开战,倘若他们晓得你我便在此处,将会如何?”

    刘辩的一番话,把孙尚香问的一愣。

    她一脸愕然的望着刘辩,嘴巴微微张了张,向他问道:“陛下莫不是……?”

    “正是!”没等孙尚香把话说完,刘辩就点了点头说道:“朕正是要与你一同,做个诱饵,且看究竟是什么人,意图暗中促使江东、朝廷早日开战!”

    刘辩的回答,让孙尚香满脸上的愕然又深了几分。

    她根本没有想到过,身为皇帝,刘辩竟然会把自己陷入险境。

    随行保护刘辩的卫士,虽说个个剑术高强,可对方究竟有多少高手,任何人也是说不准。倘若对方高手人数多于刘辩身旁的卫士,他便是会陷入险境之中。

    随同刘辩和孙尚香进入包房的王榛,自进入屋内,手就按在剑柄上,脸上的神情也是一片凝重。

    她耳朵支楞着,警觉的听着包房之外的动静。

    卫士们则是分为两拨,其中一拨守在酒楼正门外,另外一拨则是跟进了酒楼,占据了酒楼内的每处紧要角落。

    刘辩与孙尚香落座之后,酒楼掌柜带着伙计,亲自送来了他认为最好的菜肴。

    当伙计捧着摆放菜肴的托盘走上楼梯,来到包房门口时,一个卫士上前拦住了他们。

    被卫士拦住,掌柜满脸笑容的朝他弓腰点着头,对他说道:“我等给陛下送来酒菜!”

    “将酒菜留下,你等再去备办!”从伙计手中接过托盘,卫士吩咐了一句,转身走进了包房。

    酒菜被卫士接了过去,掌柜本想进入包房和刘辩套套近乎,机会却是没了,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片失望。

    捧着托盘,卫士推开房门进入了包房。

    当他将酒菜在刘辩和孙尚香摆放妥当时,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包裹,将包裹打开,露出一根银针。

    用银针在每一道菜与酒浆中探了探,见银针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才站了起来,将银针收起,抱拳躬身退了出去。

    卫士的举动,让孙尚香很是不解。

    她还从来没见人用器具插进酒菜中,一脸茫然的看着刘辩,就好似在刘辩的脸上会得到答案一样。

    “银对毒素最为敏锐!”看出孙尚香对卫士的举动很是不解,刘辩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倘若酒菜中有毒,银具会变成黑色。”

    刘辩的解释,让孙尚香恍然大悟,可她对这种说法却还是有些狐疑,心内做了个决定,待到回去之后,必定要找根银针,如刘辩所说,看看能不能测出毒素。

    酒菜上了,刘辩与孙尚香在酒楼内不紧不慢的吃着。

    与酒楼不远的一处小酒楼中,十多个汉子聚集在一间包房内。

    他们每个人腰间都挎着长剑,一副外来武士的装扮。

    十多个汉子面前摆放着酒肴,却并没有一个人去动,甚至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

    他们脸上都是一片凝重,一个个将手按在腰间剑柄上,目光全都集中在其中一个汉子的脸上。

    被众人看着的汉子们并没有与他们对视,只是眼睑低垂,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众人正等待着,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了开,一个身穿汉军铠甲的人进入包房,压低声音对他们说道:“皇帝与孙尚香去了天源阁,身旁卫士不多,你等可即刻前往!”

    猛的抬起头,看着进入包房的汉军,领头汉子点了下头,脸颊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两下。

    促使江东和朝廷抗衡,与刺杀刘辩相比,后者给朝廷带来的威胁远远要大于前者。

    刘辩的儿子都还年幼,倘若刘辩被刺杀身亡,幼主孱弱,任何地方豪雄都能找到理由扶持成年的皇室后裔作为新的皇帝,无论那些皇室后裔与刘辩血统相差多远,只要有人说他们是汉室后裔,他们便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扶持一个成年傀儡,与朝廷幼主抗衡,对枭雄们来说,要远远好过听从只有幼年皇帝发号施令的朝廷。

    看一眼进入包房的汉军,领头的汉子点了下头并没有吭声。

    那汉军兵士也是没再多耽搁,转身退出了包房。

    待到汉军兵士退出包房,领头的汉子才站起身,朝包房内的汉子们一招手。

    见他招手,汉子们纷纷站了起来,跟着他走出了包房。

    前来报讯的汉军,出了酒楼之后,朝四下看了看,见并没什么异状,也没人跟着他,才快步走向一条小巷。

    他刚进入巷子,立刻就有几个人跟着钻了进去。

    发觉到有人跟在后面,汉军兵士加快了脚步,飞快的朝着巷口跑去。

    眼看就要跑到巷子口,迎面突然出现了几个壮汉。

    那几个壮汉手按腰间佩剑,挡住巷子出口,一双双眼睛犹如盯着猎物的饿狼般,朝他逼近了过来。

    “来人啊!有人袭击汉军!”眼看被人围堵在巷子里,穿着汉军衣甲的兵士反应也是极快,当即发出了一声高喊。

    他的喊声传出了小巷,街道上许多百姓听到之后,连忙纷纷跑了过来,其中一些人甚至手中还持着棍棒、铁锹。

    潮水般的百姓涌向巷子口,堵住巷子两头的汉子中,有人掏出了腰牌。

    在百姓快要冲到巷子跟前时,将腰牌向他们一亮高声喊道:“我等乃是龙骑卫,此人假冒汉军将士,潜入洛阳,意图对陛下不轨,我等特来擒拿!”

    原本是要上前帮助汉军解围的百姓们,听到龙骑卫的喊声,纷纷停了下来。

    龙骑卫持着的腰牌不假,由于近两年来,龙骑卫在洛阳城内动作不小,他们之中的许多人都是见过这种腰牌。

    巷子里站着的,又是一个身穿汉军衣甲的汉子,让百姓们一时半会也是不晓得该如何抉择才好。

    被堵在巷子里的汉军,眼看着百姓们迟疑了,他一把抽出了长剑。

    早先曾眼睁睁看着内应在面前自杀的龙骑卫,哪里会给他机会自杀。

    长剑刚刚出鞘,几个龙骑卫已是纵步上前,最前面的龙骑卫手中长剑一翻,剑锋磕在那汉军的长剑上,将长剑荡了开来。

    另外几个龙骑卫,连忙上前,扭住那汉子的双臂,其中还有一个龙骑卫双手朝他腮帮一捏,将他的嘴给捏了开来,两根手指塞进口中搅动了几下。

    确定被扭住的汉军口中没有任何异物,龙骑卫才摆了下手,向同伴们喊道:“押回军营!”

    一群装扮成百姓模样的龙骑卫,押着那汉军离开小巷,从一脸愕然的百姓们之中走过。

    持着棍棒、铁锹的百姓们,看着他们从身前经过,其中一些人脸上流露出了疑惑,却并没有人上前阻拦。

    另一边,得到消息的汉子们,出了酒楼,钻进人群中,飞快的朝着刘辩和孙尚香所在的酒楼走去。

    快到酒楼前,他们远远看见酒楼门口守着几个皇宫卫士,赶忙绕进一条小巷,朝着酒楼后面走去。

    酒楼后面,正是刘辩从窗口看见的那片湖泊。

    出了小巷,汉子们眼前出现了一片碧波粼粼的城内湖,可他们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兴致,领头的汉子把手一招飞快的朝着酒楼后面蹿去。

    刚要蹿到酒楼后面,他们就看见迎面钻出了一群人。

    钻出的这群人,身穿汉军铠甲,头盔上插着金黄色的羽毛,正是早就蛰伏在这里的龙骑卫。

    领头的不是别个,正是龙骑卫统领邓展。

    看着意图绕到酒楼后面的汉子们,邓展嘴角牵起一抹怪怪的笑容,冷冷的向他们问道:“是要本将军动手,还是你等自家放下兵刃,束手就缚?”

    来到洛阳也不是一天两天,汉子们自是认得邓展。

    他们愣了一下,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惶恐之色。

    刘辩身旁只有王榛,王榛虽说剑术了得,汉子们对她却并没有多少惧怕,毕竟想要战胜王榛,并不是没有可能。

    可邓展却与王榛不同,当年曾有能力与帝师一战的剑客,即便他们所有人一起杀上,恐怕也不会是邓展的对手!

第1645章 力量的差距

    并没有抽出长剑,邓展一步一步朝着出现在酒楼后面的汉子们逼近过去。

    纷纷将长剑抽出,汉子们神色惶恐的凝视着邓展。

    恐惧,在剑客对决中最为致命。

    邓展一个人,竟是将十多个意图对刘辩不利的剑客逼的步步后退。

    他们来到洛阳,已是蛰伏了不短的时日,原本是打算看着朝廷向江东用兵,可迟迟等候不到朝廷大军出征的消息。

    幕后宗主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要他们下手,将孙尚香挟持出洛阳城,尔后散播出谣言,促使江东扩大对朝廷的报复。

    刘辩做皇帝,从来都是南征北战,并没有片刻消停,但凡对朝廷不敬的,无论异族还是枭雄,一律赶尽杀绝。

    对他的脾性有了很深的了解,这些剑客背后的人,认为只要江东敢于加大对朝廷的报复,朝廷大军南下的日期,便会提前许多。

    起初他们并没有想过要刺杀刘辩,毕竟身为皇帝的刘辩,身旁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庞大,刺杀他,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可刘辩突然与孙尚香一同前往街市,在街市中饮宴,着实是让这些潜伏到洛阳城内的人觉着抓住了时机。

    身在酒楼内的皇帝,要比在皇宫中的皇帝更易刺杀,这是个连孩童都明白的道理。

    来不及向幕后之人请示,潜入到洛阳城的汉子们,临时做出了刺杀刘辩的决定。

    他们本以为这次任务很容易达成,却没想到,龙骑卫早就在暗中等候着他们,只等他们送上门来,被一网打尽。

    “陛下所料果真不差!”一边向汉子们逼近,邓展一边淡淡的说道:“倘若陛下在城内用餐,你等必定以为有机可趁,前来刺杀!”

    邓展的话,更是让汉子们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里。

    他们已经想到,这次刘辩在城内酒楼中招待孙尚香,或许就是个陷阱,邓展说的这些,恰好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手持长剑,领头的汉子把心一横,爆喝一声朝着邓展冲了上来。

    汉子冲向邓展,邓展根本没有拔剑。

    当长剑眼看着就要劈上他的头顶,他突然一矮身,右手猛的往前一伸,一把掐住了汉子的颈子。

    颈子被邓展掐住,那汉子只觉着一阵憋气,眼前的景象也是渐渐模糊了起来。

    挥舞着手臂,他企图将长剑再次招呼向邓展,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邓展抓住了他的手腕,两只手指微微用力,汉子护疼,手掌张开,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领头的汉子,是这群汉子中武艺最高强的,他竟是一招就被邓展制服,更为恐怖的是,邓展根本没有出剑,只是一只手,就掐住了他的颈子,让后面跟着的十多个汉子心中恐惧又比先前更深了几分。

    “是要某动手,还是你等束手就缚?”又朝那些汉子毕竟了两步,邓展的语气比先前更加阴冷。

    眼看不可能全身而退,汉子们一个个脸上流露出了赴死的决绝,猛的提起长剑,朝着自己心窝扎了下去!

第1646章 越是表现硬气越容易招供

    早有准备的龙骑卫,哪里会让他们得逞。

    汉子们刚把长剑指向胸口,数名龙骑卫已经跨步上前,挥剑磕碰在他们的剑身上。

    即将戳进胸口的长剑,被龙骑卫用剑荡开,汉子们还没反应过来,手臂立刻就被龙骑卫扭住。

    一群汉子被龙骑卫扭住,或许是担心他们口中含有什么毒物,还有龙骑卫捏着他们的两腮,将手指在他们口中搅上一圈。

    生擒了这群汉子,邓展长长的吁了口气。

    潜伏在军营内的细作也已经抓到,而且这群意图刺杀刘辩的刺客,也都落入了龙骑卫之手。

    只要审讯这些人,必定能顺藤摸瓜,将幕后主使找出。

    “将他们押至军营!”目光在被擒住的汉子们身上扫了一圈,邓展一摆手,向龙骑卫下达了命令。

    除了四名站在他身后的龙骑卫,其他龙骑卫纷纷应了一声,扭着那些汉子,向龙骑卫军营去了。

    目送着他们离开,邓展转身朝酒楼正门走去。

    到了酒楼门口,几个卫士见是他,并没有上前拦阻,只是抱拳行了一礼,目送着他走了进去。

    进入酒楼,他上了二层,径直走向门口站着几名皇宫卫士的包房。

    站在包房门口,他抱拳躬身向里面行了一礼说道:“启禀陛下,贼人已悉数拿下!”

    “邓将军,请入内说话!”邓展话音才落,里面传出了刘辩的声音。

    得了刘辩吩咐,一名卫士为他打开们,邓展跨步进入包房。

    包房里,只有刘辩和孙尚香迎面而坐,王榛则是手按长剑立于一旁。

    见邓展走了进来,王榛抱拳朝他拱了拱,他也赶忙给王榛回了一礼,这才向刘辩行了个大礼说道:“陛下所料不差,贼人得知陛下身在此处,果真蠢蠢欲动。潜伏在军营中的细作,已是为我等擒了!”

    “邓将军莫非以为,前去报讯的,果真是细作?”朝邓展虚按了两下手,刘辩示意他坐下,微微一笑说道:“他不过是个报讯的而已,真正细作,另有其人!”

    刘辩所说的话,让邓展愣了一下。

    一脸愕然的看着他,邓展并没有发问,只是眸子中流露出了不解。

    看着邓展,刘辩说道:“皇宫卫士衣甲,又岂是寻常军士可得?贼人暗中留下的细作,在军中必定有些身份,至少可随意调拨衣甲!”

    刘辩的解释,让邓展恍然大悟,赶忙说道:“末将这便前去拷问被擒贼人……”

    “将军且慢””邓展刚要离开,刘辩就唤住了他,对他说道:“将军返回龙骑卫军营之前,先去大营一趟,告知营中诸位将军,军中任何人,这两日不得擅离半步!一应所需,由皇宫卫士配送!”

    “诺!”刘辩的决定,表明了他对这件事十分上心,邓展赶忙应了一声,退出了包房。

    目送着邓展离去,孙尚香坐直身子,对刘辩说道:“陛下因何晓得,贼人胆敢前来行刺?在洛阳城内,他们莫非没有半点顾忌?”

    “当然有!”微微一笑,刘辩对孙尚香说道:“只是他们早先行事太过顺利,眼下有些妄自尊大了!而且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你,而是想要你在洛阳出了纰漏,致使江东孙氏即刻发兵攻伐朝廷大军!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从中渔利!”

    “朕若有了任何不测,他们不仅可促使朝廷怀疑江东孙氏,而且在事端起了之后,还可扶持皇族远亲,做他们的傀儡皇帝!”孙尚香还是一脸的不解,刘辩接着解释道:“如此算来,是刺杀朕,对他们好处更多,还是将你绑走好处更多?”

    “陛下的意思是,早先他们绑走小女,不过是无奈之举?”刘辩所做的解释,是孙尚香从来没有想过的,她满脸的愕然,凝视着刘辩,向他追问了一句。

    缓缓的点了点头,刘辩没再言语,不过他的动作,却是给了孙尚香最好的答案。

    离开酒楼的邓展,先是到了汉军大营,向营中将军们传达了刘辩的旨意,随后才返回了龙骑卫军营。

    龙骑卫军营不是很大,可内部设施却很是完善。

    尤其在军营内,还有着一排低矮的房间,这些房间虽说低矮,却都是青石砌成,十分牢固,专门用来关押一些紧要的人犯。

    回到龙骑卫军营,邓展根本没有向任何人询问那些被擒获的贼人都关在何处,径直走向那片低矮的房舍。

    房舍外面的过道上,守着十多个龙骑卫。

    见邓展来了,十多个龙骑卫纷纷向他行礼。

    朝龙骑卫点了下头,邓展向其中一人问道:“早先向刺客报讯之人,关押在哪间牢房?”

    “左手第三间!”抱拳躬身,龙骑卫应了一句。

    并没再多问什么,邓展跨步走向左手第三间牢房。

    牢房的大门中空,门框上镶着许多粗镔铁棍子。

    到了龙骑卫指出的牢房门口,邓展一眼就看见,在屋内的木质支架上,捆缚着一个已经被剥光了衣衫的汉子,而房间里,还有着两个赤膊的龙骑卫,正整理着刑具。

    推开房门,邓展跨步走了进去。

    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响声,两个龙骑卫连忙扭头看了过来,见是邓展,他们赶紧行了一礼。

    “怎样?”朝捆缚在木质支架上的汉子看了一眼,邓展向那两个龙骑卫问了一句。

    “回禀将军,我等尚未拷问!”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一个赤膊的龙骑卫回道:“不过此人看着倒是硬气,被押解回来,竟是连半声也没吭过,想来不是那么容易撬开嘴!”

    “到了此处,没有敲不开嘴的!”看着被捆缚在木架上,根本不与他视线相接的汉子,邓展毫无感情的淡淡说道:“本将军亲自看着你等拷问,可以开始了!”

    一个跟着邓展进入屋内的龙骑卫,为他寻来一张草席,另两个龙骑卫,则搬了张矮桌摆放在草席前。

    邓展落座后,龙骑卫又为他斟了茶水,并且取了一些肉食、果脯,摆出一副要好好欣赏刑讯逼供的态势。

    两个赤着上身的龙骑卫,其中一人取了一条粗长的皮鞭,而另一个人,则在屋内生起了火盆,将一块洛铁放在火盆中。

    他们并没有向被捆缚在木架上的汉子询问半句,持着皮鞭的龙骑卫到了那汉子近前,双手扯着鞭子,用力的拽了拽。

    皮鞭发出清脆的响声,被捆缚在木架上的汉子,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他并不怕死,被龙骑卫擒获之时,他甚至还想过要自杀。

    可被折磨到求死不能,对他来说却是有些可怕,毕竟人都是肉长的,那种疼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被捆缚在木架上,那汉子心中是一片懊恼,只恨为何当时没有将长剑快些刺入心脏!

    把心一横,他微微张了张嘴,还没朝着舌头上咬下去,持着皮鞭的龙骑卫就冷笑了一声说道:“咬,只管咬!”

    龙骑卫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反倒让那汉子下不去口。

    如此淡然的说出这么一句,已是明确的告诉他,只要他咬掉了舌头,没了半点作用,他会死的非常难看。

    “咬掉了舌头,你便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嘴角带着一抹怪怪的笑容,龙骑卫走到那汉子身前,冷冷的说道:“可你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某会好好玩你,把你浑身玩的再无一处完好,尔后再在你喉咙上切开一条小小的口子,让你一点一点的流血而死!”

    这样的话,从龙骑卫口中说出,就好似在说明天吃什么一样的淡然,更让那汉子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手持皮鞭的龙骑卫,站在那汉子面前,歪头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阴森的冷笑。

    被他盯着,那汉子只觉着好像正被一条毒蛇看着一般,浑身冷的发抖,却又无处可藏。

    “你等究竟是奉甚么人指使,来到洛阳意图对朝廷不利?又是如何混进大军之中,且长官军需供应?”持着皮鞭,龙骑卫终于不冷不热的问了这么一句。

    “有能耐你便杀了某!”那汉子倒也是硬气,被龙骑卫如此逼供,他不仅没有半点退缩,反倒把心一横,胸膛一挺,大吼了一声。

    他刚发出吼声,正品着茶水的邓展就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越是表现出硬气,往往招供的越快,邓展好似已经看到龙骑卫从此人口中得到他们需要的答案。

    只是刘辩说过,这个人不过是个传递讯息的喽啰而已,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从他口中能套到多少有用的讯息。

    端着茶,邓展品了一口,从一旁的陶碗中取了块肉脯放进口中,慢慢的咀嚼着。

    持着皮鞭的龙骑卫,见那汉子想要表现出硬气,也不与他多说什么,挥舞了两下皮鞭,猛的将皮鞭朝着他的身上抽了下去。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刚才还很硬气的汉子,竟是被一鞭子抽的浑身都在哆嗦,身上也多了一条长长的鞭痕。

    龙骑卫并没追问刚才的问题,而是接着又挥起了皮鞭,狠狠的抽向了那汉子!

第1647章 没打算避开她

    邓展料想的并不错,审讯的龙骑卫,甚至连火盆中的烙铁都还没有用,被拷打的汉子就不住口的喊着他愿意招供。

    从他口中套出的,并不只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十数个人名。

    看着从被拷问汉子口中得到的人名,邓展眉头渐渐的拧了起来。

    这些人名都很陌生,不过其中有两个,在汉军之中甚至还是偏将身份。

    拥有着偏将身份,在汉军中混的时日必定不短,像这样的人也会暗中意图对朝廷不利,可见对方在汉军之中,早是下了不小的工夫。

    “继续拷问其他人,核实名单!”看着从汉子口中得到的名单,邓展向龙骑卫吩咐了一句,就匆匆走出了牢房。

    离开军营,邓展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前往皇宫。

    贼人已经被擒获,刘辩不可能在城内逗留太久,或许经过拷问的这些时候,他已经返回了皇宫也说不定。

    领着几名龙骑卫,邓展跨上战马,一路朝着皇宫奔去。

    到了皇宫正门,他翻身下马,劈头就向守门的卫士问道:“陛下可有返回?”

    守门卫士正要招呼他,被他这么一问,赶忙应道:“陛下方才折返,还带回了一女子,不晓得究竟何人!”

    皇宫卫士,每日随同刘辩出外的,只有那么些人,大多数卫士平日里都是没有机会同刘辩一同出外,更不可能晓得刘辩在外面见了什么人。

    从卫士口中得知刘辩已经回返,邓展也不与他多说,径直进了皇宫。

    入了皇宫之后,自是有其他卫士向刘辩呈禀,很快他就得到了刘辩召见的消息。

    留下随行的龙骑卫,邓展独自一人进了皇宫后园。

    并没有人告诉他刘辩身在何处,进了皇宫之后,他直接奔向湖边。

    皇宫内的人工湖,是刘辩最喜欢去的地方,尤其最近,不知为何,他到湖边的时候要比以往更多了一些。

    眼看就要走到湖边,邓展远远看见几个人影正立于湖岸。

    不用说他也晓得,在那几个人影之中,必定有着刘辩。

    脚下步伐又加快了一些,离他看见的几个人越来越近,邓展看到迎面过来了一个人。

    迎面走过来的那人,身形窈窕,一看就是个女子。

    只不过她却穿着一身男子装束,行走也是要比寻常女子更快几分,尤其是她腰间挎着的长剑,更是彰显了剑客的身份。

    看到那人,邓展就晓得,迎着他过来的不是别个,正是整日随在刘辩身旁的王榛。

    俩人相向而行,眼看彼此只有十数步,邓展抱拳向王榛拱了拱说道:“王将军,烦劳禀报陛下,末将拷问贼人,得了一份名单,特来呈报!”

    “陛下已是料到将军来意,特请将军随末将前去觐见!”给邓展回了个礼,王榛回了一句。

    朝湖边看了一眼,邓展小声向王榛问道:“与陛下一同者可是那孙尚香”

    “将军不必介怀,陛下并无避开孙尚香之意!”微微一笑,王榛向邓展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将军请!”

第1648章 最后的序幕即将拉开

    随着王榛,快步来到湖边,邓展站定之后,抱拳向刘辩深深行了一礼。

    回头看了他一眼,刘辩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邓将军免礼!”

    “陛下,方才末将亲自审讯,已是从人犯口中套得一名单,只是……”从怀中掏出记载的那份名单,邓展话说了一半,就有些迟疑的把后半截给咽了回去,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名单上有两个人,如今在汉军之中有着偏将身份,当着孙尚香的面,邓展是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说。

    王榛走到他身旁,从他手中接过名单,双手捧着,递给了刘辩。

    展开名单,简单浏览了一遍,刘辩向邓展问道:“邓将军以为,这份名单,有几分可能是真?”

    被刘辩问的一愣,邓展想了一下才说道:“八九分是真!”

    “八九分是真……”拿着名单,刘辩先是重复了一遍邓展的话,随后对他说道:“在朕看来,这份名单却是有着十分是真!”

    刘辩相信名单的真实性,让邓展更是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旁的孙尚香,从邓展的脸上看出了不自然,小心翼翼的对刘辩说道:“陛下,倘若不便,我这便退下……”

    “无须退下!”朝孙尚香摆了摆手,刘辩对她说道:“你回到江东尚须一些时日,或许待到你返回江东,朕已击破孙氏,眼下这些事情并非十分紧要,朕还不打算瞒着你!”

    “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把名单递还给邓展,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对他说道:“倘若查出幕后主使,当即诛杀,不留半点后患!”

    “诺!”应了一声,邓展抱拳退了下去。

    看着邓展退去的身影,孙尚香试探着向刘辩问道:“名单尚未确实,陛下便要邓将军擒人,若是擒错了……”

    “社稷为重,错了便是错了!”没等孙尚香把话说完,刘辩回过头,一脸凝重的对她说道:“朕南征北战数年,如今方才匡复汉室,使得大汉社稷稳固。任何人意图从中作梗,要我大汉分崩离析,朕都会要了他们的脑袋!”

    “即便他们往日有过何种功绩,也是杀无赦!”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刘辩的语气也比先前更加低沉,从口中冒出了这么一句。

    他这句话说的低沉却十分平淡,孙尚香听了,浑身倒是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见到刘辩,也是有了些时日,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位皇帝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孙尚香看来,刘辩是个很有城府,即便心中想着什么,说出来的也只不过是皮毛的皇帝。

    能当着她的面说出无论是谁,只要对大汉社稷动了邪念,一律杀无赦的话来,无疑是让孙尚香联想到了江东孙氏。

    想到如今还妄图抗衡朝廷,保住江东一隅的孙权,孙尚香的心就揪在了嗓子眼里、

    孙权虽说对她并不是十分照料,甚至还会不顾她的安危,为了保住江东,把她送到洛阳来。

    可他毕竟是孙尚香的兄长,眼睁睁看着江东被汉军攻破,孙氏一门被杀,孙尚香无论如何,也是于心不忍!

    目光并没有在她脸上逗留太久,看出她神色间的纠葛,刘辩转过脸去,望向了碧波粼粼的湖面。

    这片湖,许多年来,带给了他无数次的宁静,也曾发生过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眼下却是平静的出奇。

    水面上,虽是荡漾着细微的波浪,波浪却是要比以往平缓了许多。

    天下即将太平,江山也将稳固,来到这个时代,刘辩终于逆转了时代的变迁!

    离开皇宫的邓展,回到龙骑卫军营,立刻下令让龙骑卫前往皇宫擒人。

    汉军大营,刘辩早就让邓展打过招呼,营中将士并没有机会离开,尤其是负责分发物资的军需,更是人人被汉军将士们监管着,他们甚至连自杀的机会也是没有。

    龙骑卫进入军营,依照名单上所列的名字,没用多少工夫,所有被列进名单的人,就都被龙骑卫擒获。

    被擒获的这些人,一个个垂头丧气,有如丧家之犬,龙骑卫将他们押出军营时,他们之中甚至连个叫冤的都没有。

    军营内,几位汉军将领并肩站着,看着龙骑卫将十数名身穿汉军衣甲的汉子押解出去。

    望着那些人的背影,几个汉军将领都没有吭声,可他们脸上的神色,却很是不好看。

    汉军大营中,被抓住了如此多的细作,在汉军建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虽说与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可在他们看来,依然是个莫大的耻辱!

    龙骑卫到了汉军大营,将名单上的人悉数擒获,纷纷押往龙骑卫军营。

    他们的动静并不算小,很快,洛阳城内就沸腾了起来。

    临近黄昏,一个身穿百姓深衣的汉子牵着一匹快马出了城,上了马背,那汉子双腿朝着马腹上狠命一夹,策马往西北方向奔去。

    汉子离开后的第二天,从洛阳城内奔出了数骑快马,快马驰骋的方向,竟是与他一模一样。

    半个多月之后,身在西凉的沮授得到了从洛阳传来的消息。

    西凉已是许久未开战端,当沮授得到消息后,镇守西凉的将士们很快便接到了一条命令。

    讨伐韩遂的命令。

    暗中在洛阳城内埋伏眼线,意图造成汉室动荡,从中渔利的,竟是早先曾送马腾父子等人前往洛阳,心内还多有不忿的韩遂。

    经历了许多时日,韩遂麾下兵马并没有得到从汉室拨发的太多补给,许多将士暗中投效沮授,双方实力早已不再对等。

    奉命引领大军抵达韩遂驻地,马岱正要下令大军进攻,从韩遂驻地中奔出一骑快马。

    马背上的骑士,一边挥舞着手中的一个包裹,一边向马岱高声喊着:“将军莫急,某乃前来献出韩遂人头!”

    听到马背上那人的喊声,马岱抬起手臂,止住了将士们前进的脚步。

    策马朝他奔来的骑士,到了离马岱还有十多步的地方,勒住战马翻身跳下马背,双手抱拳对马岱说道:“将军,韩遂意图谋反,已为城内将军们诛杀。为免生灵涂炭,将军们特献出韩遂人头,还望马将军莫要挥兵厮杀!”

    抬起长枪,朝那骑士一指,马岱冷冷的对他说道:“将韩遂人头呈上来!”

    双手捧着染血的包裹,骑士并没有上前,而是马岱身后一个亲兵策马上前,用长枪挑起包裹,掉转战马,往回奔去。

    到了马岱近前,那亲兵从枪头上取下包裹,将长枪朝地上一扎,双手捧着包裹递向了马岱。

    接过包裹,马岱将它放在身前,解开包袱看了一眼。

    包袱中果然是颗人头,以往也是见过韩遂,看到那颗人头,马岱嘴角微微牵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向那前来献头的骑士说道:“你且返回,告知众人,某这便向大将军呈禀,至于你等,等候大将军发落!”

    “诺!”满心惶恐的应了一声,骑士翻身上了马背,兜转战马返回城内去了。

    韩遂被杀,他麾下兵马已是乱了,沮授当然不会任由混乱扩大,很快就做出决定,收编韩遂麾下所有兵马。

    至于杀死韩遂的那几个人,当然不会得到重用。

    今日他们敢杀韩遂,日后不晓得为了自家利益,会不会动手杀了沮授!

    消息没用多少天,就传回了洛阳。

    得知是韩遂暗中作梗,而且他已是被麾下将军诛杀,刘辩心内莫名的有些感慨。

    当年汉灵帝,为了平定黄巾,把天下分封,给了诸侯无尽的权力。

    可诸侯却并不领情,不仅没有一心为朝廷着想,反倒还各自扩张势力,朝廷的威望也是逐步衰退。

    以至于经过近二十年的征战,刘辩已是即将统一天下,还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诸侯,暗中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将这些人彻底铲除,刘辩很怀疑,他的江山究竟能做多久。

    经历了一些事情,孙尚香和刘辩之间的关系也是近了许多。

    身为江东孙氏一族,她当然希望朝廷大军不要南下,可她同时也明白,如今的孙权,为了保住权势,根本不可能把江东拱手让出。

    江东与朝廷一战,势在必行,眼下所要等的,无非是刘辩找寻到最佳的出兵时机。

    皇宫内院的湖边,刘辩临湖而立,他的视线停留在碧波粼粼的湖面上,已是许久没有说话。

    最后的征伐即将来临,讨伐江东,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

    可刘辩却不敢有半点疏忽大意、

    他还记得赤壁之战,江东水军一把火烧了曹操八十三万大军的记载,虽说那段历史已是被他改写,这个时代不可能再有赤壁之战,战争没有结束,谁也不会知道结果!

    一阵风儿从湖面上掠来,撩起了刘辩鬓角的头发,让他的身影显得很是萧瑟。

    自从来到了这个时代,他和命运抗争挣扎着,保住了性命,成就了霸业,即将一统江山,刘辩却在这股风中,感到一阵莫名的落寞!

第1649章 跟着大军出征的孕妇

    中原各路汉军紧急调拨,筹备着南下。

    西南边陲,一支大军也在快速向着东方挺进。

    领军的不是别个,个是平定了巴蜀,尔后又征服了南蛮的诸葛均。

    临行时,夫人严飞燕恋恋不舍,小夫妻二人数度缠绵,严飞燕才为他收拾起了行装,千叮万嘱,要他一定完整无缺的返回成都。

    骑着高大的骏马,诸葛均回头朝后看了一眼。

    他身后跟着的大军,除了身穿汉军衣甲的将士们,还有许多赤着上身,拿着各色古怪兵器的南蛮兵士。

    成群的战象早已成年,一路行来,战象鸣叫声此起彼伏,给大军平添了几多气势。

    蛮王孟获和祝融夫人也随同大军出征,从祝融夫人微微隆起的小腹,能看出,她已是有了一段时间的身孕。

    大军出征,还带着个孕妇!

    诸葛均觉着有些好笑,不过他却能深刻的体会到蛮王和祝融夫人的心情。

    同汉军厮杀多场,蛮军几乎没有讨到过半点好处,蛮王早就对大汉朝廷死心塌地,所有蛮军,也都接受了朝廷的整编。

    整个西南,与其说还是蛮族的地界,倒不如说,实际掌控权力的,是朝廷派来的官员,只不过对蛮族采取的是逐步融合的策略罢了。

    “夫人怀有身孕,此次东征时日久远,大王当可多照应着些!”骑着马缓慢前行,诸葛均向一旁的孟获交代了一句。

    自从投效朝廷,孟获与诸葛均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再是往日的敌对,二人之间甚至还时常会有往来,彼此馈赠一些礼品,情谊竟是越来越深。

    诸葛均说的这些,在孟获听来,当然不是责怪他带了个孕妇,而是出于关心的提醒。

    咧嘴一乐,孟获对诸葛均说道:“诸葛将军,早些时日你我交战,夫人能耐将军也是见过。莫说夫人腹中有着崽儿,即便她怀了十个八个,上了战场,也是不输于任何男人!”

    孟获的话带落音,祝融夫人就冲他一瞪眼,没好气的说道:“莫非你将女人当成了猪,一次生十个八个?眼下朝廷要讨伐江东,你这厮却是将老娘的肚子给弄的大了。待到老娘将孩子生出来,看不把你这厮胯下那根祸事给连根切了!”

    祝融夫人终究是蛮族女子,说话也是大大咧咧,根本不避讳一旁的诸葛均,倒是让诸葛均有些不好意思。

    孟获原本也是个粗犷的蛮王,对汉人的礼仪压根不懂多少,祝融夫人如此一说,他也是咧着嘴回道:“夫人果真如此,也只好由得你。可切了那根物事,夫人日后如何快活?”

    冲他狠狠的一瞪眼,祝融夫人没再言语。

    蛮王就是这么个模样,虽说掌管着整个蛮族,却整日里都是没个正形,与他纠缠下去,还不晓得他会说出些什么混账话。

    夫妻二人拌着嘴,诸葛均却是浑身都不自在,这种私房话儿,居然当着别人在说,也亏得这俩人如此大大咧咧。

    “再向东一月有余,我等便可抵达江东!”实在不想再听他俩说这种私密的话儿,诸葛均抬手朝前一指,岔开了话题。

第1650章 远来的书信

    顺着诸葛均手指的方向朝前望去,孟获与祝融夫人眼前是一片苍茫的群山。

    走出南蛮,还需要半月有余,一旦出了群山,大军行进的速度就会快上许多,一月有余赶到江东,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诸葛均率领的大军,自巴蜀出征,一路朝着江东挺进,汉室朝廷也从各地调拨兵马,聚集了六十万大军,出征的日子已是越来越近。

    江东与荆州相隔的长江江面上,江东水军战船罗列,半边江面上,都布满了江东军的战船。

    而荆州水军,却依旧在水寨中训练着。

    以往江东军与荆州军厮杀,荆州军只是被动防御,极少向江东军发起进攻,更不要说荆州大军登岸,在江东境内作战。

    荆州水军,与江东水军相比,无论装备还是训练,都要差上一截。

    江面上,星罗棋布的江东战船,死死的盯着河岸对面的荆州军水寨。

    朝廷大军尚未南征,孙尚香还在洛阳城内,孙权却是不敢有半点懈怠,急令江东水军在长江沿线布防。

    早先讨伐过周瑜水寨,江东水军是损兵折将,孙权也是不敢再轻易向汉军挑衅,江东水军驻守长江,唯一的任务就是监视江岸对面的荆州水军。

    战船上,背负了一场失败,如今又承担重任的陆逊,双手扶着船舷,眺望着河岸对面。

    他的面色阴沉,心内还萦绕着当日被周瑜水军大败的屈辱。

    长江对岸的荆州水寨中,被朝廷任命为水军都督的蔡瑁,整日操练水军,荆州水军战力已是要比先前提升了不少。

    可相对于江东水军来说,他们还是稍稍的逊色一些。

    几乎对荆州水军形成夹击之势,江东水军却没有半点要主动进攻的意思。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拦截荆州水军与周瑜水寨之间的联系,让汉军到了长江岸边,虽有战船,却无法渡江!

    长江北岸,站着一群身穿汉军衣甲的将士。

    数十名汉军排成整齐的两列,在他们身前站着几名汉军将领和几个文士装扮的人。

    立于最前面的,正是从襄阳来到长江岸边的庞统。

    望着江面上的荆州水军,庞统脸上始终是一片淡然。

    立于他左侧的,正是与庞统一同统领大军南下的吕布。

    吕布脸上的神色,就不像庞统那样淡然,望着江东水军,他的面部带着纠葛,小声提醒庞统道:“丞相,江东水军如此占着江面,我军战船难以施展,如何可渡过长江,丞相莫非毫不担忧?”

    “不过一场水战而已!”微微一笑,庞统对吕布说道:“陛下迟迟未有发兵,吕将军莫非没有看出甚么端倪?”

    被庞统这么一问,吕布更是一脸的疑惑,看着他,并没有接他的话茬。

    庞统话说的是轻描淡写,常年领军厮杀的吕布却是清楚,荆州水军无论战船数量还是兵士素质,与江东水军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蔡瑁虽说对训练水军很是有一手,可短期之内,荆州水军想要赶上江东水军的战力,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望着江面上的荆州军,庞统也没有等待吕布的回应,而是接着说道:“诸葛均将军已是领军自巴蜀出发,旬月之间应是可抵达江东。出征巴蜀的大军,人数虽是不多,却有蛮族助阵,且诸葛均将军自占据巴蜀,又扩充了不少兵马,杀往江东的大军,少说也有二十万人……”

    当初诸葛均出征,只率领了三万兵马,如今竟是会发展到二十万之众,倒是让吕布吃了一惊。

    满脸愕然的看着庞统,吕布的眸子中流露出了几分不信。

    扭头看了一眼吕布,庞统微微笑着对他说道:“将军若是不信,可看江面上江东水军。不过月余,江东水军必定自乱!”

    “可是……”庞统对江东水军会乱起来很有信心,吕布却是接过话头说道:“陛下迟迟未有发兵,即便江东水军乱起,我军也是无有兵马渡江……”

    “兵马自会来到!”没等吕布把话说完,庞统就打断了他,对他说道:“将军只须静待一些时日,朝廷大军必定全面挺进荆州!”

    庞统话说的是斩钉截铁,吕布也是没再言语,不过对他所说的这些,心中多少还是会保留一些迟疑。

    庞统与吕布等人亲临长江北岸,观察江东水军之后不久,中原一带,各地城池都调拨出了兵马。

    这些兵马全都朝着樊城方向开进。

    樊城与洛阳相距并不算十分遥远,至少相比于江夏,它要近了许多,刘辩也是选择了这里,作为汉军的聚集地。

    一路路汉军开出驻扎的城池,在各自主将的率领下,开赴樊城。

    各路汉军之中,以洛阳城内出征的兵马人数最多。

    统领洛阳城内兵马的,正是曾为大汉立过多次功勋的魏延。

    跟随魏延一同出征的,还有甘宁、太史慈等人,大汉朝廷,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力量,与江东孙氏展开决战。

    汉军南下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江东。

    得知自西而来的汉军足有二十余万,而中原一带开来的汉军,却是有六十万之众,整个江东都沸腾了。

    议事厅内,孙权端坐着,离他很近的两名持扇侍女,甚至能隐约看见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端坐在大厅内的江东幕僚和将军们,一个个也是神色惶恐,如同锯了嘴的葫芦,进入厅内许久,竟是没有一个人给孙权提出退敌的建议。

    紧紧攥着拳头,环顾着厅内众人,孙权眉头紧锁,向在场的众人问道:“朝廷大军已是南下,兵马足有百万之众,你等莫非无有退敌之策?”

    “吴侯!”孙权话音才落,就有一人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对他说道:“朝廷兵马众多,且当今陛下讨伐诸侯,吴侯强自抗衡天兵,于天下也说不过去!下僚倒是以为,吴侯理当献出江东,以图江东安宁!”

    起身之人不是别个,正是早先曾劝说过孙权向朝廷投诚的张昭。

    凝视着张昭,孙权眉头紧蹙,脸上也流露出了一抹不快。

    正是不肯献出江东,他才与朝廷对峙到如今,倘若有献出江东之心,他也不用做那许多事情,根本不用讨伐周瑜军营,只须交出江东,将兵马悉数交给朝廷掌管,这辈子即便不能再只手遮天,最起码也可保得终身富贵。

    可江东是当年孙策献出传国玉玺,从袁术手中借了一些兵马打下来的。

    孙策死后,从他子嗣手中夺取了江东军政大权,孙权倘若将江东献了出去,只保住自家安稳,着实不晓得日后在九泉之下如何与孙策相见。

    凝视着张昭,孙权脸色铁青并没有说话,这时厅外却传来了一个卫士的声音:“启禀吴侯,小姐着人从洛阳送回书信!”

    孙尚香去了洛阳许多时日,孙权并没有等到她的消息,反倒等来了汉军自两路向江东进发的噩耗。

    得到汉军已然南下的消息,此时却收到了孙尚香送回的书信,对孙权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心剂。

    “速速呈递上来!”心内琢磨着,孙尚香送来的书信,或许会有利于击退朝廷大军,孙权赶忙欠起身,向厅外站着的兵士吩咐了一声。

    得了孙权的吩咐,兵士应了一声,双手捧着书信,跨步进入厅内。

    接过书信,孙权在打开之前向那兵士问道:“送信之人何在?”

    “就在门外!”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兵士应了一句。

    “唤他入内说话!”好似想起了什么,孙权向那兵士吩咐了一句。

    兵士再次应了一声,抱拳后退了两步,尔后才转过身,跨步朝着厅外走去。

    兵士退了出去,不过顷刻间,另一个浑身透着一股风尘气息的兵士就进入厅内,抱拳躬身向孙权行了个大礼说道:“叩见吴侯!”

    “你便是小姐派回来的信使?”看着向他行礼的兵士,孙权问道:“小姐可有另外吩咐些什么?你一路返回,可有朝廷兵马拦阻?此行可顺利?”

    “回吴侯话!”送回书信的兵士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对孙权说道:“小姐并无口信,小人此番折返,当今陛下也是晓得,因此朝廷兵马并未拦阻。一路上,都是歇在朝廷馆舍,顺利的紧!”

    当他说出这么一番话的时候,孙权只觉着心脏陡然提到了嗓子眼里,对孙尚香送回的书信,也是没了多少期待。

    朝廷允许兵士送信返回,而且一路上都是安排他住在馆舍,显然孙尚香送回的消息,并没有什么紧要。

    更重要的是,送信回来的兵士,竟是没有带回孙尚香的口讯!

    从这几点,孙权已经感觉到,兵士带回来的,或许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说不准孙尚香在书信内,也是劝说他放弃江东,从此归顺朝廷。

    陡然间,孙权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捏着那封书信,他并没有展开,而是好像突然间苍老了许多,朝厅内众人摆了摆手说道:“今日且议到此,你等先行回去歇着,明日再议!”

第1651章 找老娘告状

    厅内众人看出孙权面露落寞,也都不敢再多说什么,纷纷退了出去。

    待到众人退了下去,孙权捏着书信,颤巍巍的将书信展了开。

    匆匆浏览了一遍书信上的内容,当他看完书信时,脸上的落寞先是更深了几分,随后又转为了愤怒,猛的一巴掌拍在面前桌案上。

    巴掌拍在桌案上,孙权浑身都在微微发着抖。

    正如他料想一般,孙尚香让人送回的书信,也只是请他放弃同朝廷大军抗衡,向他分析了江东军与朝廷根本没有一战之力,要他为了孙家血脉,舍弃江东。

    孙尚香是为了说服刘辩暂缓向江东发兵而去与朝廷交涉的。

    才短短几天,她竟然就忘记了前往洛阳为的是什么,反倒给孙权送回这么一封信,让孙权不仅绝望,而且怒不可遏!

    扯着书信,孙权正要将信件撕掉,脑海中却突然浮现了个念头。

    扯着书信的手松了开,他紧锁眉头站了起来,捻着书信,走出了大厅。

    离开大厅,孙权走向的,正是他与孙尚香的母亲吴国太住处。

    吴国太就是孙坚的夫人,在江东,她虽然从不插手政事,更不可能过问军事,但她在家中却是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莫说孙权,以往就是孙策还活着,对她这位母亲,也是恭敬有嘉,从不敢违逆。

    孙尚香离开江东没有多少时日,便着人送回这样一封足以动摇军心、民心的书信,孙权是怒不可遏。

    可对他那个妹子,孙权还真是没有办法。

    唯一能治住孙尚香的,在整个江东,也就只有吴国太一个人而已。

    快步走到吴国太住处门外,孙权正打算叩门,却又停了下来,脸上流露出了一片迟疑。

    身为吴侯,对孙尚香却是没有半点法子,遇见事情,甚至还要请母亲前来决断,叩门前的一瞬间,他心内涌起了一阵窝囊!

    站在门外,孙权还在迟疑着,房门却突然打了开。

    从里面走出的是个吴国太身旁的侍女,见孙权站在门外,那侍女赶忙向他行了一礼,对他说道:“方才老夫人说门外有人,不想竟是吴侯,小婢这便前去向老夫人通禀!”

    “不用了!”侍女刚要转身,孙权就对她说道:“某自家前去便可!”

    孙权跨步进入屋内,侍女赶忙让到一旁,垂手低头给他让出了通路。

    进入吴国太的住处,孙权把心一横,快步走向内室。

    到了内室门口,他一眼便看见吴国太正在屋内写字。

    孙坚当年也是一代枭雄,他的夫人,自不会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吴国太平日闲来无事,也是喜好舞文弄墨,时常还会画上几幅虽称不上大家风范,却也颇有意境的画儿。

    此时的吴国太,正是在给她自家做的一幅画配着文字。

    看到吴国太,孙权抱拳躬身行了个大礼,对她说道:“母亲,孩儿有事要与母亲商议!”

    并没有抬头,吴国太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画卷上,淡淡的对孙权说道:“可是尚香之事?”

第1652章 兄弟重逢

    还没来及把来意说出,吴国太就明白他是为了孙尚香而来,孙权抱拳躬身,并没有言语。

    在画卷上又添加了几个字,吴国太扭头看向孙权,淡淡的问道:“可是尚香送回了书信?”

    “正是!”双手捧着书信,孙权递到了吴国太面前。

    展开书信浏览了一遍,吴国太脸上并没流露出愤怒或是讶异,而是淡淡的向孙权问道:“此事吴侯如何看待?”

    站在一旁,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任何不寻常神情的孙权试探性的问道:“母亲以为,尚香可有与当今朝廷坑壑一气?”

    “尚香是你家妹子!”孙权的话,让吴国太顿时拉下了脸,她有些不快的说道:“身为兄长,如何可怀疑自家妹子里通他人?”

    “母亲训斥的是!”被吴国太训斥了一句,孙权没敢多说什么,低头垂手立于一旁。

    “尚香送回书信,所言并未无有道理!”将书信折叠起来,递还给了孙权,吴国太对他说道:“眼下只是看吴侯如何抉择!”

    “母亲的意思是……?”吴国太不置可否的一句话,好似给了孙权一些提醒,他抬头看着吴国太,有些迟疑的问道:“孩儿可与朝廷抗衡?”

    “是战是降,还须吴侯决断!”轻轻叹息了一声,吴国太再度拿起笔,一边在画卷上写着什么,一边对孙权说道:“但凡吴侯抉择,我这做母亲的,无不支持!”

    吴国太已经表了态,孙权沉默了片刻才抱起双拳拱了拱,转身离开了她的住处。

    离开住处之后,孙权才到门口,就向跟随他的亲兵吩咐了一句:“即刻请各位幕僚、将军前来议事!”

    见了吴国太,孙权心内已是有了权衡。

    与朝廷之间的抗衡,他并没有多少胜算,八十万朝廷大军,分两路向江东挺进,长江天险只能阻挡来自中原的朝廷兵马,可从巴蜀赶来的朝廷大军,一路上却是长驱直入,一旦进入江东,江东将完全无力抗衡。

    收到孙尚香书信之后不久,江东孙氏对朝廷大军的调动做出了反应。

    五万江东军布防西线,孙权另外又调拨了三万江东军,在长江南岸摆列出阵势,与长江北岸的荆州军隔江相望。

    南下的汉军共计六十万人,从巴蜀杀来的汉军与蛮军,也是有着二十万人之中,庞统等人收编的荆州兵马,人数也在二十万左右。

    百万大军下江南,江东军却是只有八万人御敌,而且还分为两线作战,局势对孙权来说极其微妙,无论任何人看待这场战争,都会认为,江东必定败亡。

    各地调拨的汉军,浩浩荡荡的开赴樊城,在樊城聚集,尔后再赶赴长江北岸。

    诸葛均和孟获率领的大军,一路出了巴蜀,进入江东境内。

    迎着诸葛均出征的江东军,一路西进,在郁河一带,同诸葛均大军遭逢。

    双方驻扎河岸两侧,隔着郁河遥遥相望。

    率领江东军的,正是诸葛均长兄诸葛瑾。

    兄弟二人各自领着大军,彼此遥望,各自麾下的探马,已经探听清楚对方主将。

    得知领军前来的是诸葛瑾,诸葛均半晌没有言语,过了许久,才向身后亲兵吩咐道:“备办木筏,准备渡河!”

    亲兵应了一声,转身传达诸葛均命令去了。

    汉军和蛮军正在附近砍伐着树木,为渡河进攻江东军做着准备,一个亲兵抬手朝着河面上一指,对诸葛均说道:“将军,河面上来了一只木筏。”

    顺着那亲兵手指的方向朝河面上望去,诸葛均果然看见一只木筏正朝河岸这边靠近过来。

    木筏上只有两个江东军,穿着兵士衣甲的江东军,卖力的撑着木筏,而身穿军官衣甲的江东军,却是手按佩剑,笔直的挺着躯干,眺望着河岸西面的汉军。

    看到正朝河岸这边靠上来的木筏,诸葛均嘴角微微牵起一抹冷笑,并没有向身旁的亲兵下达任何命令。

    “江东军这是要作甚?”与他站在一处的孟获,伸长了颈子朝河面上的木筏张望着,向诸葛均问了一句。

    “河岸对面领军的乃是某家长兄!”眼睛微微眯了眯,诸葛均说道:“想来他是要与某叙叙兄弟情义。且由他,看来人如何说!”

    诸葛均猜测是诸葛瑾要与他叙兄弟情义,孟获和祝融夫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祝融夫人有些迟疑的对诸葛均说道:“将军既是同对岸主将乃是兄弟,何不劝说他领军投效朝廷,如此一来,也少了将士们征伐之苦?”

    “某家兄长为人敦厚,且对江东忠心耿耿!”嘴角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诸葛均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等来到此处,与对岸江东军必有一战!”

    提议被诸葛均否定,祝融夫人没再说话。

    她和孟获心里都是有着一丝疑惑,既然双方领军主将是嫡亲兄弟,彼此间应该很好说话才是。

    汉人的思维还真是奇怪!

    明明可以免去一场征伐,可以少死许多人,这兄弟两个却还是要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态势来!

    木筏离河岸越来越近,当它靠上河岸时,立刻便有几名汉军迎了上去。

    “且莫动手!”汉军还没到近前,木筏上的江东军军官就连忙喊道:“某乃是奉了诸葛将军之命,前来知会你家将军,诸葛将军意图与他会面!”

    听到江东军官喊的话,一个汉军军官朝他招了招手喊道:“你且上岸说话!”

    江东军官跳上河岸,倒是也很顺从,被几名汉军簇拥着,往诸葛均那里去了。

    “启禀将军,江东军来人说他们主将要与将军会面!”江东军官尚未来到诸葛均面前,就已经有个汉军前来向他禀报了江东军的意图。

    点了下头,朝报讯的汉军摆了摆手,诸葛均嘴角始终是牵着一抹淡淡的冷笑。

    在一群汉军的簇拥下,江东军官来到了诸葛均面前。

    抱起双拳,朝诸葛均拱了拱,脖子稍稍上扬,朗声说道:“某乃江东诸葛瑾将军麾下,奉诸葛将军之命,前来知会将军,我家将军意欲于郁河之上同将军谋面!”

    “我家兄长倒是越发会挑地方了!”脸上笑容更盛,诸葛均扭头对一旁的孟获和祝融夫人说道:“此处偌大地界,他一处不选,偏偏要在河面上与本将军谋面!”

    朝那江东军官摆了摆手,诸葛均对他说道:“且回去告知你家将军,要他筹备去处,本将军自去见他便是!”

    诸葛均应了诸葛瑾的邀请,江东军官再度抱拳拱了拱,转身离去。

    看着江东军官离去的背影,孟获有些迟疑的小声对诸葛均说道:“将军,虽说是亲兄弟,可贸然来请,将军还是小心些个为上。”

    面带笑容,诸葛均对孟获说道:“我家兄长为人敦厚,既是欲与某相见,不过是要劝说某退兵而已。断然不会暗中埋伏,对某痛下杀手!”

    一旁的祝融夫人,本想劝说诸葛均,趁着诸葛瑾没有防备,向他痛下杀手,可看到诸葛均那一脸的淡然,已经快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诸葛均与诸葛瑾毕竟是嫡亲兄弟。

    兄弟二人各为其主,在战场上相遇,他们内心必定都是不太好受。

    虽说诸葛均表现出了一片淡然,可他心中,或许根本没有这样从容,只不过是不想让将士们看见主将动摇而已。

    江东军官离去后不久,河岸边跑过来一个汉军兵士。

    到了诸葛均近前,那汉军抱拳躬身说道:“启禀将军,河岸对面下了一只木筏,敌军主将好似就在木筏上,请将军裁夺!”

    听说诸葛瑾已经上了木筏,诸葛均微微一笑,对孟获和祝融夫人说道:“二位少待,某且去会会兄长再说!”

    应了一声,孟获和祝融夫人目送着诸葛均朝河岸边走去。

    与长江相比,郁河十分狭窄,战端一旦开启,进攻一方将士只须乘坐木筏,便可攻上河岸对面。

    诸葛瑾乘坐的木筏上,除了他,只有两个江东兵士。

    到了河岸边上,诸葛均也跳上了一只木筏,在两名兵士的陪同下,朝着诸葛均的木筏行去。

    两只木筏很快靠拢,一个汉军将筏子上的绳索丢到对面的木筏上,陪同诸葛瑾的两个江东兵赶忙上前,伸手拽住绳索。

    待到两只筏子贴紧,诸葛均跨步跳上了诸葛瑾的筏子,跟随他的两名汉军,也是纵身跳了过去。

    上了对面的筏子,其中一个汉军拽着他们自家木筏的绳索,飞快的绑缚在诸葛瑾的木筏上,将两只筏子拼接在一处,而诸葛均却是向诸葛瑾抱拳躬身行了个大礼,招呼道:“小弟拜见长兄!”

    朝诸葛均点了下头,诸葛瑾并没有给他回礼,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我兄弟多年未见,不想却是在这等境地相逢,且坐下说话!”

    态度恭谨的应了一声,诸葛均在木筏上与诸葛瑾相向而坐!

    “请你前来并无他意,只是与你叙叙兄弟情谊而已!”诸葛均才坐下,诸葛瑾就对他说道:“此处简陋,连茶水也是无有,可莫要怨我这做兄长的小家子气!”

第1653章 有个心愿

    兄弟二人寒暄了几句,诸葛均始终没有把话题往他领军讨伐江东这上面引。

    而诸葛瑾显然是要比他沉不住气的多,话没说几句,就开口对他说道:“你我领军来此,两军对峙,不晓得对我这个兄长,你如何计较?”

    “不瞒兄长!”微微一笑,诸葛均对诸葛瑾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当今陛下一统天下,唯独江东一隅之地尚未归服。想当初,江东不过朝廷治下刺史部而已,如今朝廷要收回江东,给江东孙氏无尽荣华,孙权却是意欲同朝廷抗衡,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小弟率军来此,虽说自家兄长领军阻路,若是兄长执迷不悟,说不得,也是要厮杀一场!”

    “兄弟情义,莫非就此终了?”诸葛均话说的果决,诸葛瑾一脸纠葛的说道:“想我等兄弟,你二兄为朝廷大军所破,如今身陷洛阳生死未卜……”

    “二兄好得紧!”没等诸葛瑾把话说完,诸葛均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对他说道:“当今陛下念二兄乃是治世之臣,虽是软禁在洛阳,却并未加害。待到天下一统,自会前去招揽二兄!”

    “如此说来,就某一人尚与朝廷为敌了!”听说诸葛亮早晚也是要被朝廷招揽,诸葛瑾长长叹息了一声,脸上流露出了一片落寞。

    面带淡然的笑容,诸葛均对诸葛瑾说道:“兄长好似也不认为江东可固守得住?”

    “虽有长江天下,可孙氏却因抗衡朝廷而失了天下之心!”缓缓的摇了摇头,诸葛瑾说道:“某岂是那种不明大义之人?又如何不晓得朝廷大军南下,江东断无获胜之理?”

    “兄长既然是晓得,因何还要助那孙权?”诸葛瑾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诸葛均赶忙说道:“不若投诚朝廷,你我兄弟自此往后携手辅弼当今陛下,日后也好博个封妻荫子,光耀门楣!”

    “孙氏于某有知遇之恩,某又如何可负他?”摇了摇头,诸葛均一脸无奈的说道:“今日与你相见,并非意欲劝你莫要攻伐,只是想在厮杀之前,你我兄弟再叙情义。一旦厮杀起来,刀剑无眼,或许便是阴阳相隔!”

    诸葛瑾的一番话,说的诸葛均心内很不是滋味。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对诸葛瑾说道:“兄长为人敦厚,做兄弟的也是晓得。今日一见,只能对兄长说一句话,倘若兄长果真兵败,切莫与孙氏俱焚,小弟断然不敢动兄长一根手指!”

    诸葛均说这些,无非是担心一旦诸葛瑾兵败,他会自杀以谢孙氏。

    对战争结果并不抱任何希望的诸葛瑾没有应声,他的脸上落寞要比先前更甚。

    低垂下眼睑,稍稍想了一下,诸葛瑾才开口说道:“你我乃是嫡亲兄弟,今日既是相见,为兄有一事托付,还望代为兄了却心愿!”

    “兄长请说!”也不晓得诸葛瑾究竟有没有听下去他所说的话,诸葛均并没有继续纠结下去,只是长跪起身,向诸葛瑾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第1654章 藤甲兵先过河

    端坐在诸葛均对面,诸葛瑾脸上的神情流露出了一片纠葛。

    过了片刻,他才对诸葛均说道:“征伐沙场刀剑无眼,倘若为兄再不能回到江东,日后朝廷大军击破江东,你家嫂嫂与我那几个孩子……”

    “兄长放心!”没等诸葛瑾把话说完,诸葛均就抱拳应了一声说道:“但有小弟在,定会代兄长照料家眷!”

    说完这些,诸葛均站了起来,对诸葛瑾说道:“倘若兄长别无他事,小弟告辞。请兄长回营筹备,自此多加保重!”

    并没有起身,诸葛瑾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跳上乘来与诸葛瑾会面的木筏,诸葛均转过身面朝着诸葛瑾,双手始终抱拳没有放下。

    诸葛瑾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

    兄弟二人都清楚,这一别,待到再次重逢,只怕是战事已经有了结果。

    回到岸边,诸葛均刚上岸,就向迎上来的亲兵吩咐道:“立刻传令下去,藤甲兵备办藤甲,夜间渡河!”

    “诺!”应了一声,亲兵转身离去、

    亲兵离去后,诸葛均的目光落向了远处的象兵。

    在河岸边上驻扎下来,象兵把战象集中在一处,战象或站或卧,彼此紧紧相挨着,还在大象是群居动物,并没有因给它们的区域狭窄而惹出麻烦。

    大军渡河,只要有木筏就行,战象渡河却是给诸葛均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木筏虽是能承受一些重量,战象的体重却是超出了木筏的承重能力。

    一只木筏,恐怕连一只战象也是承受不住。

    正望着象兵阵营,迎面有几个人朝他走了过来。

    走过来的,正是孟获夫妇和一众汉军将领。

    诸葛均与诸葛瑾相见,众人都是把心悬到了嗓子眼里。

    二十万大军,其中有近十万是孟获和祝融夫人率领的蛮兵。

    除了诸葛均,汉军将领之中,还没有哪个能镇的住孟获和祝融夫人,他们虽然已是投效了大汉朝廷,可诸葛均一旦出了意外,夫妇二人会不会追随大军继续东征还很难说。

    即便他们继续追随大军东征,在大军的指挥权上,恐怕也是不会服从汉军将领们的调拨。

    相比于孟获夫妇,汉军将领们,更是担忧诸葛均的安危。

    见他上了岸,孟获等人赶忙迎了上来。

    眼看着快要到了诸葛均近前,孟获咧着嘴,粗着嗓门喊道:“诸葛将军,你这一去,可是要我等担心坏了!”

    迎着孟获,诸葛均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承蒙大王挂心,末将惶恐!”

    上了河岸,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正往帅帐走着,先前得了命令前去向藤甲兵传令的亲兵折了回来。

    到了诸葛均身侧,那亲兵抱拳躬身说道:“启禀将军,已是告知藤甲兵,今日晚间渡河。”

    点了点头,诸葛均摆了下手。

    亲兵离去后,孟获夫妇与一众汉军将领都是满脸愕然的看着他。

    孟获更是脱口问道:“诸葛将军,莫不是今日晚间便要向江东军进攻?藤甲兵不过区区两千,江东军可是有五六万人……”

    “两千藤甲兵,虽说不足以击破敌军,却可铺桥开路!”回头望着河岸对面,诸葛均对孟获等人说道:“我军人数众多,倘若乘坐木筏渡河,敌军只须死守岸边,我军渡河便只是如梦而已!”

    听了诸葛均的这番话,众人面面相觑,并没有人能提出反驳的意见。

    藤甲兵铠甲坚厚,若是不采用火攻,对他们几乎无法造成有效的杀伤。

    更重要的是,藤甲与寻常铠甲不同,跳入水中,藤甲的浮力可以让兵士轻松渡过河流。

    而且渡河之后,藤甲兵可以凭借着坚厚的铠甲和盾牌,展开防线,即便江东军发起全面进攻,一时半会也是难以击破他们的防线,足以支撑到更多的汉军和蛮兵过河加入到战斗之中。

    诸葛均的盘算,就目前来说,确实是最适宜大军渡河的法子。

    江东军来到这里,他们人数并不是很多,至少相对于汉军来说,他们的人数根本不足以支撑一战。

    只要能把汉军拖在河边,时日久了,人数众多的汉军必定因供给不足而后撤。

    诸葛瑾为人谨慎,做事是一丝不苟,极少会有冒进的念头,领军来到郁河,摆出这样的态势,对他来说毫不让人意外。

    对付求稳的对手,往往最好的办法,就是突进。

    白昼里的大军,在一片忙碌中度过。

    将士们整理兵械,一些士兵甚至还在河边找到青石,用青石磨起了刀剑。

    江东军已经在河岸对面扎营,汉军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尽收眼底,尤其是砍伐了树木扎起木筏的汉军,每个举动都牵着江东军的神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最终落到了地平线以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半空中并没有月亮,夜空中只是布满了星斗,

    如同水洗过一般纯净的夜空,星星也是格外的明亮。

    一闪一闪的星光,并没有给大地带来多少的光亮,流淌的河面上,却是翻卷着一朵朵的白浪。

    郁河虽不宽阔,河水却很是平缓,虽说有些雪白的细浪翻卷,水流发出的声响却并不是很大。

    河边上,一些汉军将士还在青石上磨砺着刀剑,而一处乱石嶙峋相对隐蔽的地方,正晃动着成片的黑影。

    蛰伏在乱石中的黑影,一个个猫着腰,朝着河边靠拢过去。

    到了河边,最前面的黑影先是用手探了探水温,觉着水温不是很冷,才朝后面招了招手。

    他们下水的动作很轻,进入河中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下了河的黑影,漂浮在水面上,他们仰面朝上,双手在身边轻轻拨着。

    手掌搅动着河水,一个个黑影借着夜幕,向河岸对面游去。

    河岸对面,一些负责监视汉军的江东军,注意力都被在岸边磨刀剑的汉军吸引了过去。

    过河的黑影,选择的地方离那些汉军很远,也正是因此,江东军才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两千多条黑影,就这么在江东军的眼皮子低下过了郁河。

    最先上岸的黑影,在与留在河岸对面的同伴一起,牵起了一道道粗长的绳索。

    他们并没有携带木筏,光秃秃的绳索横亘过河面,在夜色之下,即便仔细去看,也不容易发觉。

    越来越多的黑影到了河岸东面,他们上了岸,并没有向江东军摸去,而是就地蛰伏了下来,在河岸边上选择了一处不易被发现的地方,远远观望着江东军。

    江东军军营内很静。

    或许是面对二十万汉军,让江东军将士们对这一战的结果都没了信心,偌大的军营里,竟是连几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远远观察着江东军,领头的黑影朝身后摆了摆手。

    看到他的手势,立刻有个黑影转身朝河岸边摸去。

    那黑影刚走出两步,领头的黑影陡然把手势一变,整个人趴伏在了地上。

    后面的黑影见了他的动作,其中一人伸手拽住正要从身旁跑过的黑影,朝前面指了指。

    被拽住的黑影蹲了下来,顺着同伴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见的竟是三个巡夜的江东军,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两千余条黑影蛰伏在岸边,一双双眼睛全都看向了那三个正走过来的江东军。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许多人甚至已经把手按在了腰间长剑的剑柄上。

    带领两千余人登岸的军官,也是屏住了呼吸,望着那三个越来越近的江东军。

    当三个江东军走到离他们只有十来步的地方时,他按在剑柄上的手,都在微微的发着抖。

    没有按在剑柄上的那只手朝后摆了摆,他的脸色一片凝重。

    三个江东军的目的地应该就是河岸边上,不解决他们,已经过了河的两千多人就会暴露无遗。

    可要解决他们,而且不能让远处的江东军发现,对领头的汉军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藤甲兵原本是蛮族的特色,与蛮人厮杀中,诸葛均发现,这样的铠甲和盾牌,在厮杀时远远要比汉军将士们的铠甲和盾牌更实用,才整编了一支两千人的军队。

    这支军队中,夹杂着汉人和蛮人,当然,带领队伍的,自是汉人军官。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三个走过来的江东军,军官朝后面摆了摆手。

    几个兵士见了他的手势,一个个都摆出了随时出击的架势。

    河岸边上,聚集了两千余人,却静的让人窒息。

    才过河的汉军将士们,甚至在呼吸时都能听到他们自己的呼吸声。

    完全没感觉到有任何不妥的三个江东军,眼看着已经走到距离汉军只有五六步的地方却停了下来。

    他们东张西望,朝四下看了看,其中一个江东军对另外两个说道:“河面上平静无奇,应不会有人渡河。将军也是,平白的怎想起要我等来此查看!”

    “将军下了命令,要我等来此,还是好生探查一番,也好回去向将军复命!”先说话的江东军牢骚刚发完,另一个江东军接过了他的话头,不过从语气中,也能听出对这道命令多少有些不耐烦。

第1655章 已经暴露了

    从三个江东军的对话,汉军将士们都能听出,他们是奉了江东将军的命令前来河边探查,稍候还得返回军营想将军禀报。

    杀了他们,即便做的再隐秘,也是不可能逃过江东军的掌握。

    眼下的情形,让领着将士们过河的军官有些迟疑了。

    杀,还是不杀!

    不杀,很可能会被江东军发现,一旦闹出动静,军营内的江东军立刻就会向他们发起进攻。

    以区区两千人,对抗五万江东军,领头的汉军军官显然是没有把握。

    诸葛均给他们下达的命令,是趁着夜晚在河边上搭设浮桥,临近天明,大军将会趁着蒋东军最松懈的时候渡河。

    可还没等他们来及搭设浮桥,就来了三个到岸边探查的江东军。

    更让军官纠葛的是,这三个江东军,杀了他们会被发现,不杀他们,也同样会被发现。

    眼下军官所能做的,只是拖延被发现的时间。

    紧紧的锁着眉头,他按在剑柄上的那只手又攥紧了一些。

    三个江东军继续朝着他这边走来,离他藏身的地方,不过只有两三步远近。

    将士们藏身的地方,是一片嶙峋的乱石,借助着乱石,他们可避开江东军的视线。

    眼看着三个江东军从他藏身的地方旁经过,带领两千人过河的军官脸颊肌肉剧烈的跳动了两下。

    在江东军走过的瞬间,他把手一挥,率先蹿了起来。

    几乎在他蹿起来的同时,另外两个汉军也从一旁的石头后面冲了出来。

    他们冲出的时候,避免不了发出了一些响动。

    发觉到一旁传来响动,三个江东军下意识的扭过头来。

    他们刚转过脸,甚至都没看清冲出来的是什么人,三条黑影就已经蹿到了他们的近前。

    黑影闪过,三个江东军只觉着嗓子一疼,颈子已是被一柄长剑戳穿。

    冲出来的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动手,选择的角度也是一模一样。

    整齐划一的杀人手法,倘若此时有龙骑卫在场,恐怕也是要惊叹,即便龙骑卫动手,恐怕也不会做的这么干净利落。

    戳穿了三个江东军的颈子,汉军并没有当即拔出长剑,而是伸手扶住了他们的后背,将他们缓缓的放倒在地上。

    放倒了三个江东军,领头的军官朝远处望了一眼,见江东军营并没有异状,才算是松了口气。

    “即刻告知河边将士,要他们尽快铺设浮桥,另外着人前去禀报将军,就说我等行踪今晚必为江东军知悉,请将军早做决断!”从江东兵的尸体上拔出长剑,军官小声向一旁的一个兵士吩咐了一句。

    得了吩咐的兵士点了下头,并没有吭声,猫着腰朝河边蹿去。

    河边上,留下的汉军并不是很多,只有数十人。

    军官的命令下达之后,立刻就有一个人下了水,拽着他们早先扯好的绳索,借着铠甲的浮力,向河岸对面去了。

    派出人手将情况向诸葛均禀报,带领两千人过了河的军官藏身在大石头后面,继续观察着江东军军营的动向。

第1656章 夜渡

    三个前来探查的江东军兵士,被过了河的汉军解决掉,由于时间过去的不久,江东军还没发现任何的异状。

    河边上,身穿藤甲的汉军和蛮军将士们,正小心翼翼的抬着一只只木筏,轻轻的推进水中。

    被推进水中的木筏,一只接着一只相连,将士们把他们先是用麻绳连接紧密,然后又用细牛皮捆扎结实。

    待到木筏捆妥,还会有人用力的推搡几下,试试能不能把它推散。

    确定木筏捆缚的结实,河面上的汉军和蛮军,才会接着捆下一片,木筏。

    没用多久,一条由木筏铺设而成的浮桥就搭建完毕。

    可河面上的将士们并没有就此停下。

    他们依旧将一只只木筏推进水中,在刚搭建起的浮桥旁,又拓展着宽度。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河对岸正观望着磨刀剑汉军的一个江东军官站了起来,朝黑黢黢的河面上望了过去,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怪事,朝廷兵马怎的大半夜磨剑?”

    一旁的江东兵士听到军官的小声嘀咕,原本并没想到什么的他们,也是纷纷疑惑了起来。

    汉军将士半夜磨剑,着实是违背了战场上的规律。

    虽说参与磨剑的汉军和蛮军人数并不是很多,可河岸对面的江东军却是清晰可闻那一声声刀剑摩擦着石头的声响。

    一个个江东军站了起来,目光投向了夜色中的河面,由于汉军选择铺设浮桥的地方离他们太远,他们根本看不见河面上的异常。

    浮桥越来越宽,渐渐的,已是足够数十人并排冲过。

    搭建起宽阔的浮桥,河面上的汉军将士们都松了口气,不过他们还是没有停下来,依旧在搭建着浮桥。

    浮桥越宽,能够成功渡河的汉军越多,夺取郁河东岸,难度就会小上许多。

    诸葛均下达的命令,只是尽快拓宽浮桥,并没有说究竟要把浮桥搭建到多宽,汉军将士们当然是能够使用多少木筏,就使用多少木筏。

    越来越多的木筏拼接到了浮桥上,汉军将士们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大。

    由于浮桥已经足够宽,原本浸泡在水中的汉军,纷纷跳上了浮桥,在桥面上,将一快快岸边同伴递下来的木筏扯到浮桥旁,用绳索飞快的捆缚着。

    或许是担心绳索捆缚的不太坚固,一些身穿藤甲的汉军,在桥面上跑来跑去,加固着他们已经铺好的桥面。

    汉军的动作越来越大,岸边上的江东军,终于发现了水面上的异常。

    “向那边射出火箭,看看究竟有无人在河面上!”抬手朝着汉军搭设浮桥的地方一指,军官向身后的一个弓箭手下了道命令。

    得了命令,弓箭手在弓弦上搭起箭矢,朝着汉军正搭设浮桥的方向射出了一支火箭。

    星点火光,像是一颗流星,飞向了正搭设着浮桥的汉军。

    火光划破了漆黑的夜幕,映亮了河面上的浮桥,看到浮桥的那一刹,江边上的江东军全都愣住了。

    天黑下来虽说已是有些时候,可汉军的速度也是太快了一些,江东军甚至根本没有任何觉察,汉军就在河面上铺设了一条宽宽的浮桥。

    愣了一下,江东军官连忙向一旁的士兵喊道:“吹起号角,汉军铺设了浮桥!”

    他的喊声才落,立刻就有江东军吹起了呜呜的号角。

    已经歇下,并没有想到汉军会连夜铺设浮桥的诸葛瑾,听到河边上传来号角,猛然坐了起来,向帐外喊道:“河边怎了?”

    守在帐外的一个亲兵跨步进入,抱拳躬身对他说道:“启禀将军,河边乱了起来,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何事!”

    “将军,不好了!”亲兵才回禀,诸葛瑾正要起身,外面就传来了一个江东军的喊声:“汉军趁我等不备,在河面上铺设起了浮桥!”

    才起身,正想出外看看的诸葛瑾,听到外面江东军的喊声,顿时吃了一惊,连忙向帐内的亲兵喊道:“即刻传令,夺下敌军浮桥!”

    亲兵应了一声,转身跑出帅帐。

    江东军离开军营,朝着河边扑来的同时,驻扎在河西岸的汉军也动了起来。

    无数火把亮起,如同潮水一般的汉军和蛮军涌向河边。

    十数万大军点燃火把,火光几乎映亮了半边天空。

    一直没有歇下的诸葛均,站在帅帐外,双手叉着腰,眺望着河岸方向。

    汉军和蛮军步兵几乎全线推进,强弩手也在机簧上搭起了羽箭,瞄向河岸对面的江东军。

    郁河并不是十分宽阔,汉军强弩完全能够射到对岸,而对岸的江东军,由于使用的是长弓,箭矢能不能射到岸边的汉军,就很难说。

    无数汉军涌向河边,对岸的江东军,也已经杀到了先登岸的汉军近前。

    河岸西面,醒觉过来的江东军,也是朝着先前登上河岸的汉军杀了过来。

    两千名登岸的汉军,手持盾牌朴刀,在离浮桥不远的地方列起了阵势。

    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向他们涌来的江东军,汉军将士们,一个个额头上青筋凸起,有些人甚至兴奋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许久没有征战,许多汉军早就憋的浑身都不自在。

    他们中的不少人,甚至想不明白,将来一旦没了战争,他们能不能安心去做个农夫。

    江东,是大汉朝廷要征讨的最后一个诸侯。

    能够在朝廷一统天下之前,与江东军展开厮杀,很俊将士们的心情,自是不可言喻,至于江东军人数多于他们,已经登岸的汉军倒是没有顾虑那么多!

    河面上被汉军铺设了宽阔的浮桥,倘若不能及时夺取浮桥,汉军便可攻上河岸。

    人数远远多于江东军,而且汉军将士无论装备还是训练,就要优越于江东军,蛮人厮杀起来,更是如同疯兽,江东军将士们,必定是要在汉军过河之前,斩断浮桥。

    涌向河岸的江东军,发出阵阵震天的怒吼,朝着两千名身穿藤甲的汉军撞了上来。

    持着藤牌,在江东军撞上来的那一刹,两千名汉军也是齐齐发出了一声怒吼,迎着江东军杀了上去。

    人数远远多于汉军,江东军的冲撞力自是要比汉军强上许多。

    双方撞在一处,两千名汉军瞬间就被冲的散了开来,分成一小股一小股,挥舞着战刀,同江东军厮杀。

    本以为凭借着人数优势,可给汉军以震慑,江东军在一冲之下,将许多汉军撞翻在地,被撞翻在地的汉军却是一骨碌爬了起来,再度怒吼着扑向他们,让江东军立刻明白过来,他们面对的,不是以往曾经与他们厮杀过的荆州军,而是一支浑然不晓得恐惧死亡的大军。

    身穿藤甲的汉军,身上甲片坚厚,兵刃戳在上面,只是发出滋滋的声响,很难将藤甲戳穿。

    持着藤牌,凭借身上藤甲遮护,汉军将士们挥舞着手中战刀,不断的朝着迎面杀上来的江东军身上招呼。

    一个个江东军被砍翻在地,可心里明白一旦汉军主力渡河,他们只能面临失败的江东军,却还是潮水一般的朝汉军扑了上来。

    藤甲终究不是钢板,身穿藤甲的汉军将士,在江东军的冲击下,也是一个个的倒下。

    其中有个汉军,手中朴刀劈向一个江东军,那江东军肩头被朴刀劈中,锋利的刀身嵌进肉中。

    并没有被一刀劈死的他,扔掉手中兵刃,双手扒住汉军的朴刀,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大吼。

    另一个江东军,见同伴抓住了汉军的朴刀,手中短矛狠狠朝着那汉军戳了上来。

    他的短矛还没来及戳中汉军,一旁又有个汉军挥舞起朴刀,向他的颈子砍了上来。

    朴刀划出一道银亮的光弧,劈砍在那江东军的颈子上。

    随着一颗人头滚落,没了头颅的躯体笔直的挺立着,颈子出还如同喷泉般飚射着鲜血。

    在后面冲上来的人推挤下,那具躯体倒了下去,很快便被无数只往来变换着方位的脚板湮没。

    江东军朝着河岸边推挤,汉军奋力抵挡着,可他们人数太少,在江东军的推挤下,渐渐朝着浮桥退了过去。

    河西岸,汉军将士们已经冲到了岸边,许多汉军跳上浮桥,朝着东岸冲了上来。

    早于汉军一步到达岸边的江东军,一些人与那两千藤甲兵展开厮杀,另一些人则是绕过藤甲兵,冲上了浮桥。

    他们原本是打算砍断浮桥边上的绳索,可绳索被藤甲兵死死的护住,让他们无法下手,也只能选择冲上浮桥,阻拦汉军登上河岸。

    上了浮桥的江东军,跑到桥正中,与迎面冲上来的汉军撞在一处。

    浮桥虽然宽阔,可成群的人在上面推挤厮杀,承受的重量却是已经超出了它的承重能力。

    双方厮杀的浮桥上,将士们的脚面都是浸泡在水中,浮桥的桥面,也是悬浮在河水里,后来的双方将士,甚至只能凭着感觉来判断浮桥的边界在什么地方。

    两支撞在一处的将士们,挥舞着手中兵刃,不停的朝着对方劈砍,成片成片的人倒了下去,后面立刻又涌上来更多的将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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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