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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6章 给他们集聚兵马的机会

    跪坐在曹操对面,听完曹操说的话,郭嘉微微一笑反问道:“明公以为寿春可守得几时?”

    “不过两月!”看着郭嘉,曹操略一沉吟,便开口说道:“纪灵、刘勋若是于淮水岸边布防,秦王到了淮水,一时难以渡过。寿春城短日内便可无事,待张勋自九江引领大军赶至,淮南军可在淮水岸边同秦军长久相持。秦军缺粮,断然不可久驻,终究要退!”

    “明公所言不差!”曹操的话才说完,郭嘉就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假若袁术依了纪灵、刘勋二人,此战尚难定论!可他偏偏下令张勋引领大军返回寿春,加强城内防务!如此一来,便是与寻死无异!”

    “奉孝是说粮草?”凝视着郭嘉,曹操向他问了一句。

    点了点头,郭嘉轻叹了一声说道:“寿春城内若是只有五万兵马,粮草可坚持两月有余,若是只有两万兵马,则可坚持半年!假若张勋领军进入城内,怕是连一月都难支撑!”

    “明公应期望秦王早日攻破寿春,而非与淮南军在寿春长久对峙!”先是分析了一遍袁术抉择上的错误,郭嘉接着对曹操说道:“若是秦王与袁术在寿春长久对峙,为了粮草,秦军必定采取围城打边之策!”

    “围城打边?”看着郭嘉,曹操微微蹙起眉头,有些疑惑的追问了一句:“此话何解?”

    “长久围城,意图有三!”凝视着曹操的眼睛,郭嘉对他说道:“一者乃是为了困死城池,使得城内断粮,不攻自破!二者,乃是为了吸引附近敌军前来援救,于半道打援!张勋所部淮南军虽在九江,却可在秦军到达寿春之前赶至,打援已是断然不能!”

    “打边究竟何意?”围城打援,曹操还是了解一些,可对于郭嘉所说的打边,却是不甚了了,在郭嘉说出围城的前两种意图之后,又一次追问了一句。

    曹操连续两次追问,郭嘉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对他说道:“三者,围城仍是为了困死城池,不过却有着将城内之敌围死,尔后逐步蚕食周边地界,以敌养我!”

    听了郭嘉这番解释,曹操愣了一愣,过了片刻才对郭嘉说道:“假若秦王采取此策,早先奉孝所言绕过寿春兼并周边之策,便会受了诸多掣肘!”

    “正是!”郭嘉点了点头,尔后仰起脸望着帅帐顶端,沉默了片刻才对曹操说道:“秦王以吕布为主将攻打寿春,已是着手招揽天下英雄!明公日后于秦王对敌,怕是又多了几许变数!”

    从郭嘉的神色中看出了些许担忧,曹操的心情霎时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自从郭嘉投到他帐下,他还从未见郭嘉露出如此表情。

    若非事态果真到了相当严重的境地,郭嘉断然不会神色这般凝重。

    袁术定下了集中兵力死守寿春的策略,两日之后,得了旨意的张勋也整备起兵马,自九江出发,一路向着寿春挺进。

    比张勋早一步从洛阳出发的刘辩,领军到达淮水岸边,竟然下令大军原地驻扎,暂且不要过河。

    刘辩的这一命令,让身为主将的吕布很是不解。

    在淮水岸边驻扎了两日,始终对早先曾背叛过刘辩而感到愧疚的吕布,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心内的疑惑,前往刘辩的帅帐求见刘辩。

    帅帐内,刘辩正与随身保护他的太史慈对弈,听得吕布求见,朝太史慈微微一笑说道:“大军主将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焦躁,前来寻本王说话了!”

    早先已是向刘辩询问过因何要在淮水岸边驻扎的太史慈,听他说出这番话,微微一笑,对他说道:“任何人为将,在大军到达河岸一侧之后,对岸若无敌军都会趁势渡河。殿下此举,莫说吕布,就是末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非殿下点拨,末将至今尚不晓得因何突然止住行军!”

    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刘辩向守帐兵士吩咐道:“请吕温侯入内想见!”

    得了刘辩吩咐,进帐禀报的兵士转身出了帐外,对等候在外面的吕布说道:“温侯,殿下有请!”

    听说刘辩请他入帐,吕布掀开帐帘走进帐内,立于帐帘旁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说道:“末将见过殿下!”

    抬头看了吕布一眼,刘辩脸上带着笑,朝他招了招手说道:“奉先,你且来看看此局,本王与子义究竟何人占优先机?”

    朝刘辩和太史慈中间的矮桌看了一眼,见桌面上铺设着棋盘,棋盘上还摆放着黑黑白白的棋子,吕布愣了一下,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向刘辩问道:“我军已是到了淮水岸边,只要渡过淮水,不日便可抵达寿春!殿下因何却在淮水北岸驻军?如此岂非延误军机?”

    “有时延误军机并非坏事!”在棋盘上落下一颗子,刘辩抬起头看着吕布,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容,对吕布说道:“淮南军尚未布置妥当,我军渡河又无敌可战,因何要早些过河?”

    “殿下!”刘辩的一番话,把吕布给说的愣了愣,他眨巴了两下眼睛,跨步朝刘辩走近了一些,再次抱拳躬身说道:“末将得到军报,袁术已然调拨张勋自九江引领十万大军赶往寿春!”

    “本王等的便是他这十万大军!”吕布的话刚说完,刘辩就站了起来对他说道:“以奉先之间,袁术这十万大军到了寿春,将会如何?”

    “定是与我军摆开阵势抵死拼杀!”一脸迷茫的看着刘辩,吕布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我军虽是强悍,可淮南军战力也是不弱!七万对十万,即便胜了,我军怕是也无力攻下寿春!”

    “不尽然!”一只手背在身后,刘辩朝吕布摆了摆另一只手说道:“眼下我军兵临城下,袁术只想着死守寿春,根本不敢在寿春城外同我军展开决战!张勋十万大军即便到了寿春,怕是也会进入城内,同城内守军稳固城防!”

    “殿下所言着实不差!”听了刘辩对袁术的分析,吕布微微蹙着眉头,还是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可万一……”

    “万一张勋在城外与我军列阵对峙,我军可背靠淝陵,进入山中,少量、多次派出兵马,对张勋进行袭扰,并借机劫夺淮南军粮草!”吕布的话还没说完,刘辩就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张勋必定不堪其扰,返回城内!”

    满脸愕然的望着刘辩,吕布微微张着嘴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殿下莫不是早有计较?”

    “正是!”朝吕布点了点头,刘辩对他说道:“张勋大军到达寿春,许多人看到的是敌军实力增强,却没看到寿春城内消耗加剧!我军只要扼守城外,使得淮南军无法出城,不出两月,寿春必破!”

    进入帅帐之前,对刘辩突然下令大军在淮河北岸驻扎满心都是疑惑的吕布,听了他的这番解释,虽说还是有些事情未有想的太清楚明白,却是晓得刘辩下的这条命令断然有着更深的意义。

    看着刘辩,吕布微微蹙着眉头,好半晌也没言语。

    见吕布虽说已是不再追问因何在淮河北岸驻扎,脸上却是还带着些疑惑,刘辩朝他和太史慈招了下手说道:“奉先、子义且随本王来!”

    说完话,刘辩已经是跨步走出了帅帐。

    与太史慈相互看了一眼,吕布跟着出了帅帐,站在帅帐里侧的太史慈见二人走了出去,也连忙跨步跟上。

    出了帅帐,刘辩先是站在帐外朝淮河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就迈开脚步往淮河岸边走了过去。

    吕布、太史慈一左一右紧紧跟在他身后,俩人都是还没有弄明白刘辩为何突然要往淮河岸边走。

    大军驻扎的地方,离淮河只有百余步远近。

    出了军营,刘辩朝要跟上来的一队卫士摆了摆手,让那些卫士退了回去,只带着吕布和太史慈走向了淮河。

    大军驻扎地附近的这段淮河,河面相对宽阔,水流也不是十分湍急,一直走到离淮河很近,仨人才能隐约听到“哗哗”的水流声。

    这里的淮河与岸边落差很大,河面同两侧的河岸高度相差数十步。

    站在岸边向下看去,淮河就像是一条闪亮的银带,自西而东缓缓的流淌着。

    站在岸边,望着清澈的淮河,刘辩对跟在身后的吕布和太史慈说道:“此处河道平缓,我军若要过河,甚为便易!本王早先已是派出斥候,在对岸观望淮南军动向,一旦有淮南军靠近岸边,本王便可立即领军过河,于对岸同敌军厮杀!”

    “临到淮南军抵近,我军再行渡河,一旦有所迟延,敌军便可半渡而击之!”听完刘辩的一番话,吕布有些忧虑的说道:“殿下于此驻扎,倒不如领军渡过淮河,在河岸对面驻扎!”

    “我军自洛阳而来,假若淮南军有心死守淮河,恐怕对岸早已部署了兵马!”望着空荡荡的河岸对面,刘辩微微眯了眯眼睛说道:“袁术只想保住寿春,本王又如何会不给他一个聚集兵马的机会?寿春城内若是集聚十数万淮南军,此战我军便已是胜了多半!”

第767章 刺杀军令

    淝水岸边,五千羽林卫骑在马背上,遥望着对岸。

    河岸对面是一片葱翠的山岭,山岭连绵成片,一眼望不到尽头。

    高顺驻马立于岸边,眉头微微拧着,向骑马立于他身旁的邓展问道:“邓将军,我军在淝水岸边驻扎已有数日,据闻淮南军已有一支十万人的大军来到寿春,因何既不见淮南军前来进攻,也不见殿下率军渡过淮水?”

    “某也不晓得!”摇了摇头,邓展对高顺说道:“可能陈先生对此了然,将军不若去问问先生。”

    提起陈宫,高顺点了点头,望着河岸对面却并没有说话。

    自打高顺击破了袁胤,淝水北岸的各村庄就向羽林卫缴纳出了许多粮草,陈宫每日只顾着盘点粮草,军中之事已是过问的相当少。

    “来人!”凝望着淝水北岸,沉默了许久,高顺才向身后的一名羽林卫喊了一声。

    那羽林卫听到喊声,连忙策马到了高顺身旁,抱拳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去请陈先生前来,本将军有要事与先生商议。”扭头看了羽林卫兵士一眼,高顺向他吩咐了一句。

    羽林卫兵士应了一声,兜转战马向后方的一个村庄奔了过去。

    望着河岸对面,扭头看着远去的羽林卫,邓展向高顺问道:“莫非将军打算挥兵过河?”

    “淮南军于寿春城外聚集,十万大军云集城外,若是我军不将他们压入城内,殿下来到寿春,也是要费上不少周章!”扭头看着邓展,高顺有些纠葛的说道:“某虽是心内有此念想,可淮南军势大,又不晓得从何下手,只有先向陈先生询问,再做计较!”

    听了高顺的一番话,邓展没有言语,只是望着河岸对面,眉头微微蹙起。

    秦军主力已经到了淮水北岸,可到了淮水却始终不见刘辩领军渡河,而且还没有任何相关军报传到南岸,不由的让邓展和高顺心内也是疑惑,想不明白刘辩究竟要做些什么。

    得了高顺命令前往后方村庄的羽林卫,很快便护送着陈宫来到了淝水岸边。

    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高顺和邓展扭过头朝后看了一眼,见陈宫在那名羽林卫的领路下来到,连忙兜转战马迎了上去。

    “先生!”迎上陈宫,高顺、邓展一勒缰绳,同时抱拳向陈宫行了一礼。

    “二位将军!”抱拳拱手给二人回了一礼,陈宫向他们问道:“听闻二位将军找寻在下,不知所为何事?”

    “先生且到河边说话!”向陈宫做了个请的手势,高顺兜转战马已是转身面向着淝水。

    点了下头,陈宫与高顺、邓展并骑向淝水岸边行去。

    快到淝水岸边,高顺抬手指着空荡荡的对岸说道:“先生,末将有一事不明,特意请先生前来解惑!”

    “将军有话只管直言!”听得高顺说他有一事不明,陈宫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某定当知无不言!”

    “我大秦主力已然到了淮水北岸,殿下却不领军渡河,这是何道理?”扭头看着陈宫,高顺先问起了刘辩不领军渡河的缘故。

    看着高顺,陈宫一只手捋着胡须,面带微笑对他说道:“将军可晓得淮南军又来了十万援兵?”

    “晓得!”高顺点了点头,提起淮南军的援兵,更是满脸的迷茫。

    “寿春城内淮南军共计五万余人,早先纪灵、刘勋二人提议领三万大军出城,于淮水岸边阻截殿下,被袁术否决,此事不知二位将军可晓得?”陈宫并没立刻回答高顺的问题,反倒是又向他和邓展问了一句。

    看着陈宫,高顺和邓展都点了点头。

    扭头望向河岸对面,陈宫对高顺和邓展说道:“袁术所以否决纪灵、刘勋之议,便是意图集中大量兵马在寿春城内,死守寿春,令我军难以攻破城池!”

    听着陈宫的一番分析,高顺和邓展相互看了一眼,高顺接口问道:“可这与殿下在淮水北岸驻扎,又有何关系?”

    “殿下若是领军渡过淮水,张勋必定分兵拦截,届时寿春城内城外互成犄角,我军欲有所成将会难上加难!”眺望着河岸对面,陈宫若有所思的对高顺和邓展说道:“殿下之所以选择北岸驻军,便是要麻痹淮南军,使他们晓得,全军进城也是有足够充裕的时间!”

    “可张勋到了寿春,并没下令进城!”看着成功,高顺眉头微微拧起对他说道:“末将方才与邓将军还在商议,意图率领羽林卫渡过淝水,且对张勋所部淮南军发起一场冲杀,以逼迫他们入城!”

    “张勋麾下十万兵马,虽说乃为袁术麾下,眼下袁术如同风中浮萍,自身已是难保,对张勋如何不会忌惮?”扭头看着邓展和高顺,陈宫微微一笑,对他们说道:“张勋大军之所以尚未入城,并非袁术不愿,也非张勋不想,而是在于袁术对张勋有所忌讳!”

    “假若他们不入城,殿下何时会渡过淮水?”听了陈宫这番话,高顺和邓展都扭头看向他,高顺更是有些按捺不住的向陈宫追问了一句。

    “邓将军!”仨人正说着话,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听到这声呼喊,他们同事扭过头朝传来喊声的方向望了过去。

    出现在仨人视线中的,是一名洛阳军主力的骑兵。

    那骑兵正策马疾驰朝着邓展等人奔来,一边策马飞奔,他还一边高声向邓展喊着:“请邓将军接令!”

    骑兵喊出请邓将军接令,邓展连忙兜转战马,迎着他奔了过去。

    到了那骑兵近前,与骑兵同时勒住战马,邓展向那骑兵问了一句:“何人军令?”

    “殿下有令!”骑兵从怀中摸出一只写着字的雪白布帛,双手捧着呈递到邓展面前。

    从骑兵手中接过布帛,邓展展开看了一眼,随后便一脸愕然的扭头看着还驻马立于淝水岸边的陈宫。

    “你且去吧,告知殿下,末将已然晓得,定不负殿下托付!”看了陈宫一眼,邓展又扭头向那骑兵交代了一句,这才兜转战马向淝水岸边奔去。

    “先生!”到了淝水岸边,邓展抱起双拳朝陈宫拱了拱,对陈宫说道:“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殿下方才传来军令,要末将今晚前去执行一场任务!”

    “可是要将军潜入淮南军之中,取那张勋之头?”邓展的话刚说完,陈宫就微微一笑向他问了一句。

    陈宫的话刚问出口,邓展脸上的惊愕又更深了几分,保持着抱拳的手势,对陈宫说道:“先生竟是连殿下心中所想也能猜出,末将着实佩服!”

    “邓将军!”微微一笑,抱拳给邓展回了一礼,陈宫对他说道:“夜间将军潜入淮南军,当须谨慎行事!眼下袁术对城外淮南军定是多有关注,军中也是安插许多眼线,将军潜入进去,若是被眼线发现,定然难以脱身。”

    “末将晓得了!”点了下头,邓展应了一声,便扭头看向空荡荡的对岸。

    “殿下若是要那张勋头颅,某率领羽林卫杀过河去,一战将张勋斩于马下便是!”得知邓展要率领龙骑卫潜入淮南军,高顺眉头微微蹙起,对邓展和陈宫说道:“也强如将军冒险进入敌营!”

    “高将军此言差矣!”高顺话音刚落,陈宫就面带笑容对他说道:“袁术所忌惮者,无非张勋一人。邓将军潜入淮南军之中,也是只取张勋一人头颅。无有张勋,十万大军便悉数落入袁术之手,大军进城,只在一两日之间!”

    “假若将军引领羽林卫前去进攻淮南军!”说完邓展刺杀张勋的好处,陈宫接着说道:“淮南军十万之众,战力强悍,纵然是羽林卫,怕是也难以得到太多好处!诛杀张勋,怕是不易!一旦羽林卫战败,淮南军士气便会达到顶点,袁术下令大军向北推进,与殿下隔河对峙,也是不无可能!”

    听了陈宫的一番话,高顺紧紧的拧起了眉头,心内虽是有些不忿,却也不得不承认陈宫话说的很有道理。

    “如此,只能预祝邓将军旗开得胜了!”沉默了许久,高顺才扭头看着邓展,朝他抱了抱拳头。

    “多谢高将军!”抱拳给高顺回了一礼,邓展扭头向身后一名羽林卫喊道:“烦劳兄弟,前去将我那十二名麾下领至此处!”

    得了邓展吩咐,羽林卫向高顺看了一眼。

    回头朝那羽林卫点了下头,羽林卫才抱拳对邓展说道:“小人这便前去!”

    兜转战马,羽林卫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策马向后方奔了去。

    邓展来到淝水岸边,他带到淮南来的十二名龙骑卫并没有跟着。

    十二名龙骑卫被他留在了存放粮草的村子里,与一小队羽林卫承担着保护粮草的责任。

    河岸对面一片空旷,遍山葱翠的淝陵就犹如一片死地般沉寂,驻马立于淝水岸边,除了淙淙的流水声和身后羽林卫大阵内将士们胯下战马不时喷响鼻的声音,邓展甚至连一只鸟儿的鸣叫也听不见。

第768章 假冒淮南军

    春季淮南的夜晚还略带着些寒意。

    凉凉的风儿掠过群山,漫山的葱翠在夜色中也幻化成一片蒙蒙的墨色。

    沉重的墨色之中,十三条黑影飞快的在山林间穿行,朝着寿春城方向一阵疾奔。

    跑在最前面的黑影正是邓展,此时的他已经换下了百姓的深衣,穿着的是一身纯黑色的夜行装。

    跟在他身后的十二名龙骑卫,也是与他一样穿着夜行装。

    十三个人都没有骑马,只是凭借着两条腿,在树木繁茂的淝陵之中穿行。

    正奔跑着,邓展突然停了下来,抬起一只手臂,止住了身后龙骑卫兵士的奔跑。

    见了邓展的手势,十二名龙骑卫全都蹲了下来,一双双眼睛在夜色浓重的山林中逡巡。

    四周一片宁静,就连鸟儿好似都已经睡着了,整个淝陵都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龙骑卫兵士们的耳朵中,除了从山中穿行的风儿撩动树枝发出的沙沙声,再没有其他声响。

    可听着那沙沙的声音,所有龙骑卫兵士全都像邓展一样蹙起了眉头。

    风儿撩动树枝,发出的响声就犹如一首和谐的乐章,听在耳中给人带来一种舒爽惬意的感觉。

    邓展和龙骑卫兵士们听到的响动,却并不是十分的平和,而是稍显有些杂乱。

    蹲在草丛中,借着山林内植被的掩护,静静的聆听着越来越近的声响。

    “整日在山中巡视,也不晓得将军在想些甚么!”响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响动,一个淮南军兵士的说话声传进了邓展等人的耳朵。

    “秦军龙骑卫神出鬼没,常常在别人身后出现!”先说话的兵士声音刚落,另一个兵士就接过了他的话头,对他说道:“我等探查淝陵,也是谨防秦军龙骑卫借助山岭掩护,悄悄潜入军中!”

    听着两名淮南军说话,邓展嘴角稍稍向上牵了牵,心内不免对张勋的谨慎多了几分鄙夷。

    假若张勋不派出兵士前来淝陵巡视,只在寿春城外驻扎,邓展等人想要潜入淮南军军营,还是会多有阻碍。

    可张勋派出淮南军兵士巡视山岭,而且兵士数量不多。

    听着靠近的脚步声,邓展几乎可以确定,向他们这边靠近的淮南军,总共不过二十余人。

    以刺杀为专长的龙骑卫对付二十多个寻常兵士,在邓展看来,是完全没有问题。

    巡山的淮南军越来越近,邓展伸出双手,朝身后的十二名龙骑卫做了个拨开的手势。

    十二个龙骑卫见了他的手势,立刻向两侧散开。

    他们刚刚散开,一队只有二十三四个人的淮南军并走了过来,沿着他们刚刚藏身的地方向前走去。

    这队淮南军刚刚走过,邓展就朝藏身在两侧的龙骑卫兵士们一招手,率先尾随了上去。

    蹿到最后一名淮南军身后,邓展掏出短剑,上前一把捂着那淮南军的嘴,短剑朝他的颈子上一剌,在鲜血飙射出来的同时,将尸体拖到了一旁。

    跟在邓展身后的十二名龙骑卫也是有样学样,一个个蹿了上去,自后向前,分别捂住他们蹿到跟前时最后一个淮南军兵士的嘴,用短剑将淮南军的咽喉割开,把尸体拖到一旁。

    带着这队淮南军的两个军官,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话,包括他们两个在内,所有走在前面的淮南军都没有发现,后面的同伴正在一个个的减少。

    终于,邓展等人解决了所有的淮南军兵士,只剩下那两个已经没有手下却浑然不知的军官。

    两名军官一边走,还一边发着牢骚,认为来此巡山简直是没事找事。

    和一名龙骑卫交换了个眼色,邓展与那龙骑卫猛然蹿向两个淮南军军官。

    这一次他们完全没有掩藏行迹,淮南军军官听到身后有动静,连忙转身,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两柄短剑已经从他们的颈子上划了过去。

    锋利的短剑割破了两个淮南军军官的咽喉。

    邓展与那同时动手的龙骑卫在那两个军官倒地之前,伸手将他们扶住,慢慢的平放在地面上。

    待到把解决掉的军官放倒,邓展向身后跟着的龙骑卫们使了个眼色,他与另外一名龙骑卫则迅速的换上了淮南军军官的衣甲。

    与龙骑卫兵士们换上了淮南军的衣甲,邓展又带着众人把尸体推进一旁生满灌木的洼地中,这才领着十二名兵士,沿着淝陵小路,向驻扎在寿春城外的张勋所部淮南军军营走去。

    淝陵的山坡很平缓,可地面上的泥土却有的地方特别松软,一不小心就会踩个空。

    沿着小路,邓展和十二名龙骑卫兵士歪歪倒倒的行进着,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淝陵的山脚下。

    淮南一带,丘陵纵横,不过丘陵之间也是有一些平缓的地带。

    下了淝陵,邓展等人所处的位置,就是寿春城外的一片平地。

    远远望去,他们甚至能借助着城外军营的火光,隐约看见夜色之中寿春城墙黑黢黢的身影。

    朝身后跟着的十二人一招手,邓展先一步向城外淮南军的军营走了过去。

    十万人驻扎的军营异常庞大,彼此相连的营帐几乎将寿春城墙都给围了起来。

    还没走到淮南军的军营,邓展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么庞大的军营,内部定然是到处都有巡逻的队伍,假若被其中一队看出异常,想要从军营内脱身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进入军营,断然不可耽搁太久,可找寻张勋营帐却是要花费不小的周章。

    站在军营外,望着庞大的军营,邓展眉头紧紧的皱着,一时之间竟然不晓得从何处进入大营离张勋的帅帐距离最近。

    “可有异状?”正望着淮南军的军营,邓展耳边传来了一个喊声。

    听到喊声,他扭头朝传来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看见的是一队持着火把的淮南军正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没有!”看了一眼向他们走过来的淮南军,发现领头的军官和他身上衣甲并无二致,邓展答了一句。

    “将军方才巡视,又向我等交代要严查淝陵!”走到邓展等人近前,那淮南军军官对邓展说道:“自打来到寿春,我等天天巡视,也未发现秦军踪迹,不晓得将军因何这般谨慎。”

    “将军又来了?”淮南军军官说出将军方才巡视,邓展眼睛一亮,向他问道:“将军在何处?我怎么没看见?”

    抬手朝军营里一指,那淮南军军官对邓展说道:“方才进入军营,你等可是运气了,未与将军遇见!我等倒是被将军好一通臭骂,说是不入山搜寻,如何能见着秦军龙骑卫!”

    跟邓展聊了两句,那淮南军军官把邓展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脸上现出一片疑惑,向邓展问道:“兄弟好面生,何时受的巡山军令?”

    “别提了!”淮南军军官已是对他们有了些怀疑,邓展装出一副无奈的摇了摇头,朝他摆了摆手说道:“兄弟是不晓得,午间我等正在埋锅造饭,恰好撞见将军巡视军营,见了我等,不晓得为何,说是巡山人手不够,要我等也入山中搜寻!一同入山者有十多队,兄弟若是在此处不离开,天明之前想来都能见着!”

    邓展这通解释是毫无破绽,那淮南军军官心内的疑惑也释然了许多。

    与那军官又闲聊了几句,无形中套出了张勋营帐大致的位置,邓展这才同军官道了声别,领着十二名龙骑卫向军营方向走去。

    进入军营,邓展等人昂首挺胸,就犹如真个住在这座军营中一般,径直向着张勋营帐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倒也遇见了几队巡视营房的淮南军,可看到他们穿着淮南军的衣甲,巡视的淮南军并没有多问,与他们擦肩而过之后,便沿着既定的路线向前走去。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光景,邓展看见前方出现了一座比其他营帐要大了许多的帐篷。

    看到那顶帐篷,邓展扭头朝身后的龙骑卫兵士们使了个眼色。

    见了他的眼色,十二名龙骑卫立刻散了开来,藏匿于附近的帐篷之后。

    每座帐篷里都睡着淮南军兵士,藏匿在这些帐篷后面,包括邓展在内,所有龙骑卫都是屏气凝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顶最大的帐篷。

    最大的帐篷外面,站着八名全副武装的淮南军。

    那八个淮南军个个人高马大,一看就都是军中的翘楚,只从八人的体格和他们挺拔的身姿,邓展就能确定,这八个人必定是保护张勋的卫士。

    蛰伏在暗处,悄悄观察着八个人的站位,邓展心内在盘算着,如何动手,才能完全没有动静的把八个卫士全部解决掉,尔后进入张勋的帐篷。

    八个淮南军的站位很考究,他们彼此能够看到对方的存在,而且八个人的目光所向都有所不同,几乎囊括了帅帐周边的所有角度。

    只是看着那八个人的站位,邓展就感到一阵阵的头疼。

    但凡能够靠近,以龙骑卫的实力,解决八个淮南军完全没有问题,可问题就是,怎么才能靠近他们而不被发现!

第769章 混乱的军营

    仔细观察了一会帅帐外面八个淮南军的站位,邓展终于做出了借助帅帐做掩护发起进攻的决断。

    十二名龙骑卫在看到邓展向他们做出的一套手势后,全都朝着帅帐北面快速移动。

    确定那八名淮南军不可能看见他们接近帅帐,邓展才引领着龙骑卫飞快的蹿向帅帐背面。

    龙骑卫的速度极快,若是寻常兵士,恐怕根本无法发现他们。

    可这八名淮南军,显然已经超出了邓展等人的预料。

    在龙骑卫快速移动的时候,他们听到地面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八个人全都把脸转向了传来脚步声的方向。

    虽然他们的听觉十分敏锐,可扭头却是需要一瞬间的时间。

    就在他们扭头的这一瞬间,邓展和十二名龙骑卫已经到了帅帐的背面。

    “怎么回事?”听到脚步声却没有看到人,其中以个淮南军兵士嘴里嘀咕着,对其他兵士说道:“我去看看!”

    那淮南军兵士说着话,已经抬起脚步朝帐篷背面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很轻,可在宁静的军营中,邓展等人还是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听着那淮南军走路的脚步声,邓展朝几名龙骑卫打了个手势。

    几名龙骑卫见了他的手势,都点了下头,做好了随时蹿出去的准备。

    一只手臂高高抬起,静静的聆听着走向帅帐背面的淮南军发出的脚步声。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很短,算起来顶多不会超过两三秒,可在邓展和十二名龙骑卫的感觉中,就好似过了整整一天般漫长。

    终于,邓展的手臂猛的按了下去。

    就在他按下手臂的那一瞬间,几名先前得了他指令的龙骑卫飞快的蹿向了帅帐前面。

    而那个绕到帅帐后面的淮南军兵士,也已经有半截身子出现在邓展等人的视野中。

    绕到帅帐后面的淮南军兵士,刚刚露出半截身子,邓展右腿用力一蹬,猛的朝他蹿了过去。

    虽然先前已经听到有人跑动时发出的脚步声,却根本不相信竟然真的会有刺客,那淮南军兵士见到邓展,愣了一下,竟是没有反应过来要发出喊叫。

    就在他一愣神的当口,邓展手中短剑划出一道弧光,在他的颈子上切了过去。

    喉咙被短剑划开,那淮南军兵士两眼圆睁,缓缓的倒了下去。

    在他倒地之前,邓展伸手拖着他的后背,避免他摔在地上时发出响动。

    刚刚把被他杀了的淮南军兵士在帅帐后面放平,先前蹿出去的几个龙骑卫已经拖着被他们解决的淮南军回到帅帐后面。

    朝那几个龙骑卫点了下头,八名龙骑卫立刻走到帅帐外面,像刚才那那八个淮南军兵士一样选定了站位。

    把帅帐外面的淮南军换了,邓展领着剩下四名龙骑卫摸到了帐帘处。

    轻轻掀开帐帘朝里面望了一眼,帐帘内一片黢黑,根本没有半点光亮。

    静静的聆听着帐内的动静,邓展没有听到任何声息,张勋显然还在外面没有回到帅帐。

    朝四名龙骑卫招了下手,带着他们进入帐内,邓展小声对他们说道:“尸体放在外面终不稳妥,你等将尸体拖进帐内。”

    四名跟着他进入帅帐的龙骑卫得了命令,并没有应声,却已是转身离开了帅帐。

    没过多会,八具尸体就被龙骑卫兵士拖进了帐内,平平的摆放在帐篷的角落。

    待到龙骑卫兵士们把尸体摆放妥当,邓展手按剑柄,笔直的挺立在帐内,静静的等待着张勋从外面回来。

    邓展等人已经占领了帅帐,张勋此时还在军营内四处巡视。

    领军来到寿春,他当天就向袁术提出,要么率领大军前往淮河南岸,与刘辩的秦军主力隔河对峙,要么即刻率领将士们进入城内。

    可两条提议当天就都遭到了袁术的驳回。

    心内也是晓得,袁术对他的十万大军有所忌惮,张勋无奈之下,只得将大军驻扎在寿春城外。

    可于寿春城外驻扎,张勋心内却是感到一阵阵的不安。

    龙骑卫于徐州当着曹军的面进入徐州城内,而且还把吕布、陈宫和貂蝉全都安然无恙的带出了徐州。

    那件事情如今早已传扬开来,不仅淮南军的将领们晓得秦军龙骑卫厉害,就连其他地方的诸侯麾下将领,恐怕在提及秦军的时候,也是会心生忌惮。

    既然知道秦军龙骑卫来无影去无踪,再不多加防范,在张勋看来,一旦出现问题,断然是不可原谅。

    可他却不晓得,就在他还巡视军营的时候,他的帅帐之内,邓展早已是带领十二名龙骑卫等在了那里。

    引领一队兵士,在军营内各处巡查着,觉着各处的防范已是足够严密,而且天色也已不早,张勋这才带着随行的兵士们向帅帐走去。

    到了帅帐附近,远远看见帐篷外面站着八名兵士,张勋松了口气,走向帅帐的步子也要比回来的路上快了许多。

    跟在张勋身后的淮南军兵士,在到了离帅帐只有六七步远近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个转过身,目光在军营内游移着,仔细观察着附近可有异状。

    张勋则引领两名贴身的淮南军走向了大帐。

    站在帅帐外,张勋并没有掀开帐帘走进去,跟在他身后的一名淮南军连忙上前,帮他掀开帐帘,而另外一名淮南军则走进了帐内。

    那淮南军刚进入帐内,就隐隐的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被邓展等人拖进帐内的八具尸体,虽然血气在帐篷外面已经散去了不少,可破损的颈部还是有鲜血溢出。

    也正是因此,进入帐内的淮南军兵士才会抽了抽鼻子,嗅了一下帐内的气息。就在那淮南军兵士抽鼻子的瞬间,躲在帐内的一名龙骑卫如同鬼魅般蹿了出去,手中短刃一划,在一片漆黑中竟然不偏不倚的将那淮南军的颈子生生割开。

    站在帐外的张勋等待着进入帐内的兵士将白烛点燃,可站着的时候,他的耳朵里却传来了一声细微的与点白烛的声响完全不搭的声音。

    “怎了?”听到那声音,张勋向帐内问了一句。

    几乎就在他问话的瞬间,他的眼前出现了那淮南军兵士苍白的脸。

    “娘的,点个烛火居然要这么久!”瞪了那淮南军兵士一眼,张勋骂了一声,跨步走向帐篷内。

    “将军小心!”就在张勋抬脚的瞬间,掀开帐帘的兵士发现进入帐内的兵士好似神色不对,连忙喊了一声。

    可他这声喊,显然是晚了一些,张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柄锋利的短剑已经扎进了他的胸膛。

    掀着帐帘的淮南军见了这一幕,正要大声喊叫,扮作淮南军守在帐外的一名龙骑卫从身后一把搂住了他的嘴,紧接着便将短剑朝他的咽喉上用力一划。

    咽喉被划开,那淮南军兵士连哼都没哼上一声,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跟随张勋返回帅帐的一队淮南军,在听到掀帐帘兵士喊出的那句“将军小心”时,就全都扭过了头。

    他们回头看见的,并不是张勋如何,而是一道道在夜色中闪耀着淡淡弧光的光晕。

    光晕划过,一队淮南军兵士纷纷颈子上喷涌着鲜血,倒在了地上。

    一剑刺穿张勋心口,邓展伸手翻了一下张勋的脸,确定没有杀错人,又担心这一剑并没有彻底致命,一手揪着张勋的发髻,将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用力的剌了一下。

    锋利的短剑割开了张勋的咽喉,一股暗红色的血液喷涌了出来,邓展几乎能在微弱的光鲜下看见张勋颈子里那森森的白骨,这才向跟他一同潜入淮南军军营内的龙骑卫兵士们小声吩咐道:“放火!”

    邓展一声令下,一名龙骑卫掏出火折,将张勋的帅帐点着。

    帅帐点着的瞬间,邓展向十二名龙骑卫一招手,带着他们蹿进了一片漆黑之中。

    张勋的帅帐着火,淮南军军营瞬间炸开了锅,无数淮南军从营帐内跑出,朝着着火的帅帐方向奔来。

    只不过是顷刻之间,整个军营就如同炸了锅一般,到处都是喊叫声,到处都是来回奔跑的淮南军。

    带着十二名龙骑卫,趁着淮南军混乱,邓展大摇大摆的朝着军营外围走了过去。

    虽说是大摇大摆,可他们的速度却并不是很慢,至少要比来的时候快了许多,不过半柱香的光景,十三个穿着淮南军衣甲的人便跑出了军营。

    在他们身后,留下的是一片闹哄哄的淮南军大营。

    出了军营,邓展向身后跟着的十二名龙骑卫看了一眼,见一个人也没少,这才招了下手,领着这队人蹿向了他们来时经过的那条淝陵小路。

    淮南军大营乱了起来,寿春城墙上立刻便点起了成片的火把,没过多会,城门缓缓打开,一员淮南将军领着一队兵马朝着军营径直奔来!

    率领兵士奔向军营的不是别个,正是早先曾建议袁术在淮水岸边列阵,与刘辩主力对峙的纪灵。

    寿春城整日城门紧闭,这日正逢纪灵值守,听得城外军营乱了起来,晓得定然是出了大事,纪灵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忙率领一队人马出城查看。

第770章 淮南之战拉开帷幕

    被邓展领着十二名龙骑卫搅闹过的淮南军军营中。

    数具尸体并排摆放在营中空地上,最扎眼的,就数那具穿着将军铠甲的尸体。

    对那具尸体,纪灵是再熟悉不过。

    张勋身穿将军铠甲,胸口挨了一剑,颈子也被生生割开了半边,几乎能看到白森森的颈骨。

    站在张勋的尸体旁,纪灵低头看着已经被人了解了性命的张勋,眉头紧紧蹙着,对身后的一名亲兵说道:“即刻禀报陛下,张勋将军遭人毒手,已然殒命!”

    “诺!”一名随同纪灵前来的亲兵抱拳应了一声,跑到不远处的战马旁,翻身跳上马背,策马向寿春城奔了过去。

    待到向袁术报讯的兵士离去,纪灵一手按着剑柄,一边绕着尸体走动,一边看着那一具具尸体口中惊叹着:“好娴熟的手法,一剑致命!潜入营中的,恐怕个个都是剑术大家!”

    成功刺杀了张勋,邓展领着十二名龙骑卫,在淝陵之中穿行了足足将近两个时辰,才回到了淝水岸边。

    待到他们渡过淝水,天色已是蒙蒙亮了。

    “邓将军回来了!”邓展等人刚回到羽林卫的军营,一名守在牙门外的羽林卫就高声向军营里喊了一嗓子。

    整夜没睡,一直在等着邓展的陈宫和高顺,听到羽林卫兵士的喊声,连忙从营帐内钻了出来,向淝水一阵飞奔。

    高顺终究是武将,跑到淝水岸边,他双手一抱拳,向邓展行了一礼问道:“邓将军,怎样?”

    刚过了淝水,浑身还湿漉漉的邓展给高顺回了一礼,对他说道:“托将军福,成功诛杀张勋!”

    邓展这句话虽是对高顺说,却恰好被正朝他们这边跑来的陈宫听了个正着。

    “邓将军诛杀了张勋?”跑到邓展面前,陈宫抱拳朝他拱了拱,想要得到确实消息似得向他问了一句。

    晓得陈宫是想得到确实消息,邓展给他回了一礼说道:“末将亲手诛杀张勋,确是他本人无疑!”

    从邓展口中得到确实的消息,陈宫扭头望向河岸对面黑黢黢的淝陵,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张勋一死,袁术定然将大军调入城内,殿下想来也该率领大军渡河了!”

    “烦劳高将军,命人前去向殿下呈禀一声,就说某已将张勋诛杀!”抱拳朝高顺拱了拱,邓展向高顺提出了一句请求。

    高顺点了下头,扭头向身后喊了一声:“来人,速去向殿下禀报,就说邓将军已然将张勋诛杀!”

    “诺!”离仨人稍远的地方,一名羽林卫抱拳应了一声,转身跑向他的战马,翻身跨上马背,扬起马鞭重重一甩,策马向淮水岸边奔去。

    看着报讯羽林卫离去的背影,陈宫长长的吁了口气,对邓展和高顺说道:“攻伐淮南的战事,终于要开始了!”

    听了陈宫的感叹,邓展和高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俩人都扭头看向河岸对面的淝陵,眸子中也闪烁其期冀的神采。

    秦军早就在做进攻淮南的打算,等了许久,如今真正的战事才刚刚拉开帷幕!

    朝阳从地平线的尽头蹿起,橘色的阳光铺洒在大地上,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刘辩双手背在身后站在淮水岸边,眼睛一眨不眨的凝望着清粼粼的淮水,静静的听着羽林卫兵士向他禀报邓展已经诛杀张勋的军报。

    “邓将军确实已经将张勋诛杀?”待到羽林卫兵士说完了话,刘辩没有回头,而是依然望着淮水,语气十分平静的向他问了一句。

    “回禀殿下,邓将军亲手诛杀张勋,死的确实是张勋本人无疑!”抱拳躬身,羽林卫兵士应了一句。

    晓得邓展不会弄错,刘辩扭头望着东方那轮才从地平线下升起的朝阳,嘴角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本王等了许久,终于可挥兵南下讨伐袁术!”

    “传令下去,大军即刻渡河!”将视线从朝阳上挪开,刘辩眺望着河岸对面,向站在身后的吕布和太史慈吩咐了一句。

    得知大军要渡过淮河,吕布和太史慈都是一脸欣喜,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扭头朝军营奔了过去。

    “殿下有令,全军渡河!”跑进军营,吕布与太史慈分开两头,一边在军营内奔跑,一边大声喊叫着。

    在淮河岸边驻扎数日,七万秦军主力早已是等的有些心焦,听到吕布和太史慈的喊声,许多将士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扭头朝奔跑过去的二人看着,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要收拾行装准备渡河。

    “快点,收拾行装,准备渡河!”一边奔跑,一边向秦军将士们大声喊着,要他们准备渡河,吕布的脸上还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刘辩以他为主将,率领前往淮南讨伐袁术。

    原本还以为来到淮南就能在沙场之上以战功赎去以往犯下的过错,却没想到到了淮河岸边,刘辩竟然下令大军原地驻扎。

    这一停就是数日,虽说对刘辩的做法很是理解,可每每想到不能渡河与袁军厮杀,吕布心头还是会感到一阵阵的烦闷。

    与吕布一样,得到过河的命令,太史慈也是难以掩饰心内的兴奋。

    这次来到淮南,他只有一个任务,那便是随在刘辩身旁保护刘辩。

    可太史慈却晓得,一旦过了淮河与淮南军厮杀,恐怕届时刘辩并不会将他留在身边,而是会让率领兵马同淮南军作战。

    这次出征淮南,秦军来的将领并不是很多,吕布的三位副将,除了周仓武艺还算了得,韩暹同杨凤都只是寻常。

    缺少猛将,刘辩断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军折了锐气,他太史慈上战场,不用刘辩说,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吕布和太史慈正在招呼着将士们收拾行装,还在军营内闲到打盹的周仓等人听到喊声,连忙站了起来,伸头朝满脸兴奋的吕布和太史慈望了过去。

    “二位将军不会是想着过河,已经敢于悖逆殿下军令了吧?”看着吕布和太史慈,周仓向一旁的韩暹和杨凤嘀咕了一句。

    “你等还在作甚?”杨凤和韩暹还没来及回应周仓,吕布已经看到了他们,向他们抬手一指喊道:“殿下有令,全军渡河!”

    “温侯,不会听错了吧?”听了吕布的话,周仓还是一脸的不相信,看着他问了句:“殿下果真下令全军渡河?”

    “周将军,你是何意思?”周仓对这条命令还有所怀疑,吕布停下脚步,拧起眉头向他问了一句。

    “无他,只是我军在淮河以北驻扎数日,今日并未见对岸有何动静,殿下怎的就突然下令渡河?”抱拳朝吕布拱了下,周仓向他提出了心内的疑问。

    “邓将军率领十二名龙骑卫兵士夜入淮南军军营,将主帅张勋斩杀!寿春城外淮南军无有主帅,眼见要龟缩入城,如此战机,殿下如何不会把握?”看着周仓,吕布蹙起眉头,把他从报讯羽林卫那里听到的消息如实的说给了周仓等人。

    听说邓展带着十二名龙骑卫夜入淮南军军营,而且还成功斩杀了张勋,周仓等人也是一脸的愕然。

    仨人相互看了一眼,韩暹嘴里嘀咕了一句:“乖乖!龙骑卫果真了不得,十数人进入十万大军之中,竟是能将主将头颅砍下!”

    “三位将军莫要迟延,快些收拾行装,与本将军一同领军渡河!”看着周仓等人,吕布再次向他们吩咐了一句。

    这一次周仓等人没再提出任何质疑,而是齐齐抱拳向吕布行了一礼,应了一声:“诺!”

    得了渡河命令的秦军主力将士,起先并不晓得刘辩因何突然下令渡河。

    在吕布将邓展率领十二名龙骑卫潜入十万淮南军军营,成功诛杀张勋的事跟周仓等人说了之后,周仓等人又把消息说给了他们帐前的军官。

    军官得了消息,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为了表现他们晓得的要比寻常兵士多,很快便把消息传给了普通兵士。

    一传十十传百,没用多久,七万大军便全都晓得邓展率领十多名龙骑卫进入淮南军军营的事情。

    两军尚未开战,敌军先折主将,对秦军来说无疑是个莫大的鼓舞。

    七万大军,在日上三竿之前,便已完全准备妥当,登上了早已募集到的渡船,向着河对岸推进过去。

    站在其中一艘渡船的船头,刘辩手按剑柄,眉头微微蹙起,凝望着对岸,目光中闪烁着一种带有难以掩饰兴奋的色彩。

    许久之前,徐庶和庞统就曾为他定下夺取淮南的计策,为了找到攻伐淮南的口实,杨奉甚至还殒命寿春城内!

    筹备已是做了许久,只要淮南军收缩到寿春城内,秦军渡过淮河,淮南之战就算是真的拉开了帷幕!

    “殿下!”正望着河岸对面出神,刘辩身后传来了吕布的声音,只听那吕布向他问道:“我军推近到寿春城外,可要立刻建造投石车,向寿春城展开进攻?”

第771章 袁术可能有后着

    渡船破开河水,缓缓向着对岸行进,眼见就快要到达岸边。

    站在船头上,望着对面如同一座城墙般挡住视线的河岸,刘辩对身后的吕布说道:“到了淮南城外,奉先可令兵士们搭建投石车,向城墙轰击!”

    “淝陵一带,或许短缺的物事不少,恐怕石头不会缺少!”渡船靠到了岸边,刘辩跨步跳上河岸,扭头对跟着跳到岸边的吕布说道:“一旦有淮南军出城,便迎头痛击,将他们拦在城内!”

    “殿下先前说过的围城打边……?”刘辩要吕布困死寿春,这会又说让他率领大军守死寿春的出口,吕布有些不解的向他问了一句:“如何处置?”

    “围城打边,交由羽林、虎贲二卫去做好了!”朝吕布微微一笑,刘辩对他说道:“攻陷寿春城,取得袁术头颅,奉先乃得头功!”

    “多谢殿下!”刘辩说出他会得头功,吕布连忙抱拳躬身应了一句。

    一艘艘渡船靠到岸边,一个个秦军兵士跳下渡船。

    太史慈已经领着兵士们往岸边登去,成片成片身穿大红战袍的秦军攀爬上河岸,在岸边列起阵型。

    领着吕布和一众兵士,刘辩也向岸边攀爬着。

    登上河岸,他的眼前陡然一片开朗。

    淮河岸边,是成片成片草木繁盛的平地,远处则是葱葱郁郁的淝陵。

    眺望着远方,刘辩抬手朝前一指,向登上河岸的秦军将士们喊道:“将士们,前方便是寿春,我等忍耐了数月,如今终于兵临寿春城下!”

    “吼!”已经登上河岸的秦军将士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刃,发出了一声声怒吼。

    自从刘辩提起要讨伐淮南,到如今确实已经过去了许久,在没有战争的环境中生活的太久,秦军将士们早已是个个憋着一股劲,只盼望着早点赶到寿春城下,与淮南军展开厮杀。

    越来越多的秦军登上河岸,许多将士上了河岸,眺望着远处,脸上都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秦军登岸的同时,寿春城门处,成队成队的淮南军正列着长队,缓缓的向城内行进。

    正如陈宫料想的那样,张勋刚死,袁术就亲自收编了这支足足十万人的大军,并且命令全军进入寿春。

    寿春城门边,纪灵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朝进城的淮南军不停的摆着手,不时的还喊一两嗓子:“快!都加快速度!”

    在纪灵的催促下,进城的淮南军脚步又加快了不少,犹如长龙般的队伍进了城内,沿着青石路面,快速向城内的军营走去。

    寿春城内,袁术的皇宫内。

    袁术端坐在大殿之上,大殿两侧坐着他朝中的文武众臣。

    “陛下!”朝殿内众人看了一眼,刘勋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对袁术说道:“方才末将得到军报,秦王亲率大军,已然渡过淮水,正向寿春赶来!”

    “城外大军尚需多久,才能完全进城?”听说刘辩正率领秦军向寿春赶来,袁术第一反应并不是派兵拦截,而是问了一句城外大军需要多久才能进城。

    被袁术一句话问的愣了愣,刘勋才接过话头说道:“陛下,秦军正向寿春进逼,陛下当发兵前去迎敌!假若大军悉数进入城内,寿春一地,如何容得下如此多的兵马?”

    刘勋再次提起应当领军前去迎击秦军,袁术眉头微微拧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问道:“以你之见,当在何处迎击秦军?”

    “淝水!”袁术问起该在何处与秦军对阵,刘勋想也没想就说道:“淝水虽是并不宽阔,可大军渡河,仍是难以展开!眼下秦军羽林卫也在淝水以北,我军只须扼守南岸,秦军定被阻截于北岸!”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刘勋,袁术直把刘勋看的浑身毛骨悚然。

    “以将军之见,朕须派出多少兵马,方可将秦军阻截于淝水北岸?”盯着刘勋看了好一会,袁术语气冰冷的又向他问了一句。

    从袁术的语气里,刘勋听出不好的意味,连忙闭了嘴没敢言语!

    “来人!”向刘勋投来森冷的目光,袁术冷冰冰的朝殿外喊了一声。

    一名守殿卫士跨步进入殿内,抱拳躬身立于临门的地方,等待着袁术下达旨意。

    “传旨下去!”看了那守殿卫士一眼,袁术对他说道:“让纪灵催促大军快些进城,在秦军到达之前,务必将城门紧闭!”

    卫士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离去的卫士,刘勋没有说话,不过脸上却流露出了一片失望。

    淮水虽说并不是十分宽阔,可想要游过淮水,却不是十分容易。

    假若淮南军能够把握战局,在秦军渡过淮水之前,沿着淮河布起防御,秦军渡河时必定会承受极大的伤亡。

    布防淮水的机会已经失去,淝水还可以作为最后一道屏障。

    虽说淝水更浅更窄,大军渡河也是会挤挤挨挨,对整体作战掌控不利。

    淮南军一旦在淝水岸边摆出阵列,即便秦军羽林卫趁机先一步渡河,占据着兵力优势的淮南军,也是能将羽林卫推进淝水之中,淮南之战,尚且难以定论成败。

    可袁术却是被秦军给吓破了胆气,根本不敢派出兵马迎击刘辩,只是一味的加强寿春城防。

    虽说寿春是个大城,城内粮草储备也是不小,可城池被围,外无强援,秦军只须死守个个城门,只要有淮南军出城,便可来个瓮中捉鳖。

    秦军主力正在渡过淮水,寿春城门外的淮南军也加快了进城的步伐。

    双方就好似在做着一场比赛,比谁更快的完成整体部署。

    淝水北岸,羽林卫的军营内,陈宫立于淝水岸边,眺望着对岸,许久没有言语。

    “先生在思量何事?”正望着河岸北面,陈宫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听到有人向他说话,陈宫转身看了一眼,朝走过来的人抱拳拱了拱笑着说道:“某正思量,袁术将兵马悉数收入城内,究竟有无后着!”

    “怎了?”走过来的不是别个,正是羽林卫主将高顺,听得陈宫说正在思量袁术有无后着,高顺向他问了一句:“淮南军眼下外无强援,他们又有甚么后着?”

    扭头看着北岸,陈宫摇了摇头,对高顺说道:“将军所言不差,殿下提出讨伐淮南,已是有了数月,袁术想来这数月之间断不会无有计较!他究竟做了怎样的部署,我等尽是不知!”

    陈宫说出这么一番话,高顺沉思了片刻,也是微微蹙起了眉头,眼睛眯了眯,向陈宫问道:“假若淮南军有所部署,又会如何部署?”

    摇了摇头,陈宫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站在淝水岸边,俩人沉默了许久,陈宫的眼睛陡然睁开,扭头看着高顺说道:“不好!淮南军断然在淝陵一带开凿通路,我军一旦围城,淮南军便从四面涌出!”

    听了陈宫这番话,高顺也是一愣,连忙对陈宫说道:“假若淮南军当真有此后着,淝陵一带山川相连,他们从我军背后杀出,我军也是防不胜防!”、

    “烦劳将军,速速将此事呈禀殿下!”想到袁术可能使出的后着,陈宫连忙对高顺说道:“恳请殿下,切莫将主力悉数布置于寿春城外!”

    “好!”心知事关重大,高顺也是不敢耽搁,连忙应了一声,向身后跟着的一名亲兵说道:“先生所言,你应是悉数听闻。快快前去淮水岸边,将此事呈禀殿下!”

    “诺!”亲兵得了命令,转身飞快的向军营跑了过去。

    没过多会,一骑快马离开羽林卫军营,卷起一片烟尘,向着淮水岸边奔了过去。

    淮水岸边,刘辩站在列起阵型的秦军前面,在他身后,站着全副武装的吕布和太史慈。

    从刘辩和他身后将军以及秦军将士们的脸上,都能看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兴奋。

    大军已经渡过淮水,袁术也已将所有淮南军全都收回城内。

    只要刘辩率领秦军,将寿春城围住,即便不对寿春发起进攻,两三个月之内,寿春定然也会缺粮,难以维系。

    “进军!”骑在马背上,刘辩抽出腰间长剑,朝前一指,向身后的秦军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驻马立于他身后的一名亲兵,听到他的喊声,连忙挥舞起手中的小旗,向全军发送着前进的命令。

    刘辩的声音,并不可能传递到全军将士的耳中,可他身后亲兵挥舞的小旗,却是落入了所有秦军的视线里。

    刘辩骑着马向前行进,吕布等将领随后跟上,紧接着便是咧着整齐队形的秦军骑兵。

    秦军骑兵前进时,所有战马的马头几乎保持着一致,所有马背上的骑士甚至连身体晃动的频率,都没有半点差别。

    骑兵刚刚开出,早已列起队伍的重步兵便迈开了步伐,跟在骑兵的后面,想着寿春城进发。

    步兵的皮靴踏在地面上,他们每行进一步,都会激起一片烟尘。

    漫天的烟尘卷起,从远处望向秦军大阵,根本无法判别究竟有多少兵马正向寿春进发,只能感觉到那是一股足够吞噬一切的强大力量!

第772章 奇主互制

    七万秦军跟着刘辩,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寿春城推进。

    “殿下!”就在大军向前推进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喊。

    听到喊声,刘辩和他身后的吕布、太史慈都扭头往传来喊声的方向望了过去。

    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是一名正策马向着大军疾奔的羽林卫。

    一边双腿用力的夹着马腹,羽林卫一边向刘辩喊道:“殿下,陈宫先生有要事向殿下呈禀!”

    听到羽林卫的喊声,刘辩兜马走到一旁,勒住马远远的望着那羽林卫兵士。

    到了离刘辩只有二三十步的地方,羽林卫兵士翻身跳下马背,飞快的跑到刘辩近前,半跪在地上仰脸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陈宫先生认为袁术之所以将淮南军悉数收入城内,只因淮南军在这几个月之内,早做好了部署!或许淝陵山中,便有出口!”

    听到羽林卫的禀报,刘辩愣了一下,扭头朝跟他一同停下的吕布和太史慈看了一眼。

    吕布、太史慈也是一脸的愕然,望着那羽林卫,有心想要问些什么,却因为刘辩在场,不好开口发问。

    晓得俩人心内有着疑惑,刘辩眉头紧皱,对那羽林卫兵士说道:“今日晚间,我军将在东津渡驻扎,你引领一队将士回返高顺将军处,请公台前来与本王相见。

    “诺!”得了刘辩的命令,那羽林卫连忙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待到羽林卫站起,刘辩朝大军一招手,向周仓喊道:“周仓,你即刻引领五百兵士,前去接公台来见本王!”

    “得令!”得了刘辩吩咐,周仓赶忙应了一声,率领五百兵士,跟着那羽林卫,策马向高顺军营所在的方向奔了过去。

    东津渡,位于寿春以北九里。

    境内小河纵横,左右两侧都是淝陵山脉,只有中间一条小路,直通寿春。

    之所以选择此处驻扎,乃是因为此地往东,是一片平坦的原野,假若淮南军真的出城与秦军厮杀,只有西面一条路,可以通往秦军军营。

    于此处驻扎,只须在西侧布防,淮南军便难以对秦军展开偷袭。

    周仓引领五百兵士,跟随羽林卫向高顺的军营去了,刘辩则领着吕布、太史慈,率领大军继续向寿春方向推进。

    “殿下莫非也以为公台所言不差?”跟在刘辩身后,吕布有些疑惑的小声向刘辩问了一句。

    一边骑马往前走,刘辩一边点了点头,对吕布说道:“本王意欲讨伐淮南,已有数月,如此漫长的时间,袁术于淮南城内挖出暗道也是不无不可!”

    从刘辩的话中,听出他对陈宫的说法很是相信,吕布没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眼睛微微眯了眯,望着前方,轻叹了一声。

    听到吕布轻叹,刘辩扭头看着他,向他问了一句:“奉先何故叹息?”

    “殿下!”刘辩问起他因何叹息,吕布才对他说道:“末将只是觉着此次讨伐淮南,末将命运着实有些多舛。”

    “可是因始终寻不着淮南军主力厮杀,而心生烦闷?”看着吕布,刘辩微微一笑,向他追问了一句。

    吕布点了点头,没再言语,只是轻轻的又叹息了一声。

    “领军作战,最忌主将焦躁!”见吕布满心的烦闷,刘辩对他说道:“心静气宁,方可决胜沙场!奉先急于立功,本王也是晓得。可奉先当谨记一句话,欲速则不达!”

    刘辩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吕布点了点头,虽说脸色还是有那么点点晦暗,却是要比先前好了许多。

    过了淮河,往东津渡推进,路程并不是很远。

    虽说步兵的速度要慢许多,可天色刚刚蒙蒙发暗,夕阳尚未完全落入地平线以下时,刘辩已经率领七万秦军抵达了东津渡。

    披着斜阳,秦军将士们在东津渡的旷野上扎起了营帐。

    伫立于将士们正在搭建的军营内,眺望着寿春方向,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

    路的两侧就是淝陵,漫山葱翠的绿意很是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心静气宁的感觉。

    可立于军营内的刘辩,在听着两侧山坡上风儿掠过草木发出的“沙沙”声时,刘辩的心内却没有那样一份宁静。

    陈宫的想法并非没有道理,袁术将所有淮南军全部收缩进寿春城,假若真的没有后着,那便是自寻死路。

    袁术再无脑,终究也是一方豪雄,应该不会蠢笨到这种境地才是。

    “殿下!”正望着寿春城方向,思忖着陈宫猜想的可能性,一个声音从刘辩的身后传了过来。

    听到这声音,刘辩回头向正往他这边走的人微微一笑说道:“公台来的好快,本王还以为公台会到深夜才至!”

    “周将军险些将臣下捆缚至此!”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陈宫笑着说道:“臣下着实不敢怠慢,一路快马加鞭,方才在天黑之前赶到。”

    听了陈宫的话,刘辩面带笑容,假意向跟在身后的周仓一瞪眼说道:“周将军也是好生不晓事,公台乃是文质之人,如何可与将军相比?这一路颠簸,若是将公台颠到哪里,将军可担待得?”

    被刘辩训了一句,周仓一咧嘴,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回禀殿下,末将怎敢催促先生?末将方才到得地方,先生晓得殿下召唤,连口水都不容末将喝,便骑上马一路赶了过来!末将着实冤枉的紧!”

    周仓也向刘辩诉苦,刘辩扭头看着陈宫说道:“公台,周将军可是不承认催促于你!你二人之事,本王是断不得了!”

    与陈宫说笑了两句,刘辩指着两侧的淝陵,向陈宫问了一句:“公台早先让人告知本王,说那袁术可能于淝陵一带开通地道,从背后进攻我军。不知公台以为,此事有几成可能?”

    “回禀殿下!”刘辩提及了正事,陈宫赶忙抱拳对他说道:“以臣下看来,此事至少有**成可能。”

    “为何?”歪头看着陈宫,刘辩一脸疑惑的向他追问了一句。

    “殿下请看!”抬手指着一侧淝陵,陈宫对刘辩说道:“淝陵虽说山川相连,可山峦并不险峻,山中草木繁茂,即便一支大军藏匿其中,也是难以发现。”

    “开凿地道,想来不是易事!”顺着陈宫手指的方向,刘辩看向淝陵,眉头微微皱着,对陈宫说道:“尤其是从寿春开出通路进入淝陵,工程浩大,断然难以掩人耳目……”

    “殿下!”刘辩的话刚说完,陈宫便对他说道:“假若袁术开凿地道之时,乃是在寿春城内圈出一栋宅子,尔后让工匠在宅内开挖,外人如何晓得?”

    陈宫这么一说,刘辩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眯了眯沉吟了片刻才向他问道:“我军若是不围寿春,袁术便是占据了更多主动。城内兵马随时可出,而城外淝陵,也是会有奇兵自我军背后发起进攻。如此下去,我军反倒被动了……”

    “假若袁术当真于城内开凿了地道,确是会给我军带来困扰!”微微一笑,陈宫对刘辩说道:“可袁术却忘记了另一层更为紧要的事情!”

    “哦?”扭头看着陈宫,刘辩眉头微微蹙起,向他问了句:“袁术忘记何事?”

    “大军征战,最忌分兵抗敌!”抱拳躬身,向刘辩深深行了一礼,陈宫对刘辩说道:“淮南军若是自淝陵而出,兵马断然不多,我军当可将其一举击溃!殿下所应提防者,只是城内淮南军会趁势一涌而出!”

    听着陈宫所说的话,刘辩点着头,待到他把话说完,才向陈宫问道:“公台可有计较?”

    “主以奇制之,奇以主制之!”放下抱拳的双手,陈宫抬头看着刘辩,说出了这么十个字。

    刘辩微微歪着头,一时没能明白陈宫话里是什么意思,向他追问了一句:“公台所言何意?”

    “一万骑兵,制城内十数万淮南军!六万步兵,制淝陵所来之敌!”看着刘辩,陈宫微微一笑说道:“假若淮南军果真自淝陵而来,我军主力当背向迎敌!城内淮南军断然杀出策应,我军骑兵于两翼对其夹击!如此,当可破敌!”

    盯着陈宫看了好一会,刘辩的脸上才漾起了笑容,对陈宫说道:“本王得了公台,果真如肋生双翼,试问袁术,虽是坐拥淮南富庶之地,又如何抵挡我大秦雄师?”

    “羽林、虎贲二卫,讨伐周边,主力围困寿春。”面朝刘辩,陈宫微微低着头说道:“如此部署,袁术将兵马收缩进入城内,便是一着死棋!我军只须进退有度,不出三月,淮南必破!”

    陈宫话说的是斩钉截铁,刘辩脸上也是渐渐漾起了笑容,望着寿春城,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向身后不远处的亲兵说道:“去将吕温侯请至本王帐中,本王有话要与他说!”

    得了刘辩吩咐,亲兵抱拳应了一声,向后退出两步,才转身向吕布传达刘辩的召唤去了。

    亲兵离去后,刘辩与陈宫一前一后站着,望向位于西面的寿春城方向,眸子里期冀的神采越发炽烈。

第773章 做好出城部署

    七万秦军主力开到寿春城外。

    数千名秦军在城外的空地上搭建着一只只木制的架子。

    早先刘辩曾研究过能够靠着战马拖拽移动的投石车,可战马拖拽移动的投石车,力矩不够长,投出的大石力量不足,很难对城墙产生摧毁性的作用。

    因此进攻寿春,秦军还是到了城外才临时搭建起投石车。

    一阵阵铁锤砸在木架上的声音在秦军军营内回响,刘辩骑在马背上,凝望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寿春城。

    “殿下,不出七日,我军便可将投石车全部建造完毕!”正望着寿春城,吕布骑着马来到刘辩身后,抱拳向他行了一礼,禀报着工程进度。

    “奉先!”听到吕布的声音,刘辩扭头朝他笑了一笑问道:“来到寿春城下,未能立刻攻城,心内可是有些焦躁?”

    刘辩如此一问,吕布咧嘴笑了下说道:“殿下昨日对末将说过,领军作战须心平气宁。自殿下说过以后,末将思忖许久,觉着殿下所言实乃金玉良言!”

    “能有此想,奉先堪为大才!”扭头看着寿春城,刘辩对吕布说道:“只是奉先当随时做好防范,淮南军或许不知何时,便会从我军背后杀出!”

    “诺!”晓得刘辩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是出于陈宫所说淮南军或许会在城中与淝陵之间开通地道,吕布连忙应了一声。

    秦军到达寿春城外,并且在城外搭建投石车的同时。

    寿春城墙上,袁术一手扶着城垛,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城外。

    在他身后,站着他最为信任的杨弘。

    “秦军终于来了城外!”望着城外列阵的秦军,袁术向身后的杨弘问道:“城内通道可有开通?”

    “回禀陛下,已然挖通!”抱拳躬身向袁术行了一礼,杨弘对他说道:“陛下果真料事如神,当日开凿通道,未有告知诸将,而今诸人都被蒙在鼓中,尚不晓得秦军来到寿春,这寿春城便会是他们永久埋骨之地!”

    “呵呵!”杨弘的一通马屁,拍的袁术很是受用,他咧嘴一笑,捋着胡须说道:“朕将大军收入城内,世人皆以为朕蠢到在寿春城内聚拢十数万大军,整日平白消耗粮草,静等秦军将城池攻破。又有几人能想到,朕对秦军攻伐,早已有了妥当筹谋?”

    “陛下英明!”抱拳躬身向袁术行了一礼,杨弘说道:“城内兵马已然筹备妥当,不知陛下打算何时向秦军发起突袭?”

    双手扶着城垛,望着城外的秦军,袁术沉吟了片刻,才对杨弘说道:“将纪灵、刘勋叫来,朕有话要向二人交代!”

    “诺!”晓得袁术唤二人前来,是为了部署向秦军发起进攻一事,杨弘连忙应了一声,扭头向身后的一名兵士喊道:“速去请纪灵、刘勋二位将军前来觐见陛下!”

    一名兵士应了,转身飞快的跑下了城墙。

    兵士离去之后,袁术扶着城墙,嘴角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先是望了一会城外列阵的秦军,随后把视线投向了远处的淝陵,对杨弘说道:“寿春坐落于淝陵之间,看似易攻难守,实则这连绵群山,却是给此地多添了很多屏障。”

    听着袁术说说的话,杨弘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对他说道:“易攻难守,乃是寻常人守城。而今陛下亲自守城,这寿春如何会成为易攻难守之地?”

    连着被杨弘拍了好几次马屁,袁术仰头哈哈一笑,抬手朝杨弘点了两下说道:“你啊,你啊!天下英才几许,比朕精明的大有人在,你说这话,可是得罪了天下间的许多英豪!”

    “在臣心中,陛下便是最英明的!”抱着双拳,杨弘将身子深深的弯下,又一次不露痕迹的拍了袁术一个马屁。

    袁术与杨弘说话的当口,两名身披沉重铠甲的将军从城下跨步走上城头,径直向袁术走了过来。

    “陛下!”走上城头的,正是纪灵和刘勋,二人到了袁术身前,抱拳躬身向袁术行了一礼,齐齐招呼了一声。

    听到二人的声音,袁术扭头朝他们看了一眼,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他们说道:“二位将军眼下可有破敌之策?”

    被袁术这么一问,纪灵和刘勋相互看了一眼,彼此脸上都现出了一片浓浓的失落,对袁术说道:“启禀陛下,淮水与淝水我军悉数失去,眼下我二人怕是无有退敌之策!”

    看着满脸失落的纪灵和刘勋,袁术嘴角始终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容,对二人说道:“若是朕有退敌之策,你二人有何感想?”

    没想到袁术会对他们说出这样的话来,俩人都抬起头看着他,纪灵有些迟疑的向袁术问道:“不知陛下有何良策?”

    “杨弘!”袁术并没有回答纪灵的问题,而是招呼了一声站在身后的杨弘,对他说道:“告诉二位将军,朕有何退敌之策!”

    微微一笑,杨弘面朝着纪灵和刘勋,对他二人说道:“二位将军早先提议于淮水、淝水一带布防,只是不晓得二位有几分胜算?”

    “少说也有三五分!”沉吟了一下,纪灵对杨弘说道:“眼下大军连出城都是难能,秦军已然兵临城下,我军即便想要布防,也是无有机会……”

    “三五分……”杨弘重复了一句纪灵的回答,扭头与袁术相视看了一眼,彼此一笑,才对纪灵和刘勋说道:“二位将军若是当日布防,也不过只有三五分胜算,如今陛下有一计,倒是有着九十分胜算!”

    听了杨弘的话,纪灵和刘勋都愣了一下,刘勋没忍住,向杨弘说道:“长史莫要如此,有话只管直言,我二人都是武将,受不得长史这般逗弄!”

    见刘勋已是有些耐不住性子,杨弘笑了一笑,对他说道:“二位将军可兵分两路出城,刘将军率领三万兵马,自背后向秦军发起进攻;纪将军则率领七万兵马,自城内杀出,两面夹击秦军,此战可定!”

    “长史莫非在说梦话?”杨弘的话刚说完,纪灵就撇嘴笑了下,抬手指着城外的秦军阵列,对他说道:“秦军已然将寿春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我等想要出城,怕是插上翅膀也是难能!”

    “将军莫急!”纪灵当场反驳了杨弘的说法,杨弘笑着对他说道:“出城之路,陛下早有准备!”

    听说袁术早已准备好出城的道路,纪灵和刘勋相互看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何处有出城之路?”

    “数月之前,陛下已然晓得秦王要率军侵伐淮南,早已令人于城内开通暗道!”看着纪灵和刘勋,杨弘对他们说道:“暗道直通向淝陵,数个出口彼此贯通,二位将军以为,有此通路,我军如何出不得寿春城?”

    杨弘的一番话说完,纪灵和刘勋都是一脸的愕然,纪灵几乎是脱口说道:“如此一来,刘将军于背后攻打秦军,秦军必定折返迎敌!末将再率主力杀出城去,如此一来,或许寿春之围一战可解!”

    “二位将军如今可晓得陛下良苦用心?”纪灵已经看出了下一步的部署,杨弘嘴角带着笑意,向他和刘勋问了一句。

    被杨弘如此一问,纪灵和刘勋连忙抱拳躬身向袁术行了一礼,口中同时说道:“末将早先以愚钝之心揣测陛下大智之举,而今想来,着实惶恐,望陛下恕罪!”

    朝纪灵和刘勋点了点头,袁术很是大度的向他们摆了摆手说道:“二位将军不必如此,朕只望二位将军戮力同心,一举击溃城外秦军!”

    得了袁术这句话,纪灵和刘勋身子躬的更低,齐齐应了一句,随后纪灵向袁术问道:“陛下打算何时向城外秦军发起进攻?”

    扭头望着城外,袁术嘴角挂着一抹森冷的笑容,对纪灵和刘勋说道:“城外秦军正在加紧打造投石车,建造投石车,六到七日便可完成,我军当在此之前,将秦军攻破,以免寿春受那巨石轰击之苦!”

    袁术说话的时候,纪灵和刘勋都在默默的听着,等待着他下达向秦军发起进攻的命令。

    “刘将军!”视线依然停留在城外,袁术对刘勋说道:“今日晚间,你便引领三万大军,自暗道出城。明日天明,即刻向城外秦军发起进攻!”

    “诺!”得了袁术的吩咐,刘勋双手抱拳,连忙应了一声。

    待到向刘勋下完了命令,袁术扭头看向纪灵,对他说道:“纪将军,你即刻整备兵马,静待城外动静!若是刘将军向秦军发起攻击,你即刻引领大军出城,与刘将军里外夹击,一举将秦军击溃!”

    “得令!”袁术要他做好与刘勋里外夹击向秦军进攻的准备,纪灵赶忙抱拳应了一声。

    给二人分别下达了指令,袁术朝他们摆了摆手。

    纪灵与刘勋再次向袁术行了一礼,并肩走下城墙,各自点兵,做战前部署去了。

    二人离去之后,袁术手按城垛,望着城外的时候,嘴角那抹笑意越发森冷了许多。

第774章 最后的宁静

    城内的淮南军正在积极筹备着向秦军发起进攻。

    驻扎于城外的秦军还在加紧建造投石车,叮叮当当的锤打声,在军营内回响。

    驻马立于军营外缘,刘辩依然在望着不远处的寿春城墙。

    寿春城墙上,一面面淮南军的战旗正在随风飘摇,风儿掀动战旗,撩起战旗的边角,发出阵阵“呼啦啦”的响声。

    虽说距离已不是太远,可刘辩却还是只能看见城头上战旗飘摇,而听不到它们发出的烈烈声响。

    凝望着寿春城,刘辩的眼睛里始终闪烁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

    杨奉死在寿春,到如今已是有了数月。

    自杨奉死后,刘辩始终对讨伐寿春耿耿于怀。

    如今大军终于到了寿春城下,只要战局没有发生太大的变故,两三月后,这寿春城便会被秦军攻破。

    领军围住寿春,刘辩也是晓得,他所面对的,是一种十分怪异的现象。

    城内淮南军共计十五万人,而围城的秦军,总共只有七万人,加上还在淝水岸边,沿途攻打周边淮南军散军的羽林卫,不过七万五千人而已。

    兵力悬殊一半,可淮南军却龟缩于城内不敢有丝毫异动。

    这种现象,刘辩早先并未考虑太多,只当是袁术被吓破了胆子,不敢与他面对。

    自陈宫说出袁术可能在淝陵一带开凿了暗道,以便淮南军从背后向秦军发起进攻,刘辩就再也没了那种近乎盲目的自信。

    淮南军战力不弱,虽说装备和军纪都要比秦军差了许多,可两军真的展开厮杀,秦军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并没有完胜的把握。

    “来人!”凝望着寿春城,刘辩向身后唤了一声。

    听到刘辩召唤,一名亲兵连忙跑到他的战马旁,抱拳躬身面朝着他。

    “即刻前往高顺将军军营!告知邓展将军,要他令人将龙骑卫悉数调至淮南战场!本王有大用!”扭头看了一眼立于旁边的亲兵,刘辩向那亲兵吩咐了一句。

    “诺!”抱拳躬身应了一句,亲兵随后便转过身跑到他的战马旁,翻身跳上马背,策马朝高顺军驻扎的方向奔了过去。

    “殿下!”得了刘辩命令的亲兵刚刚离去,陈宫就朝刘辩这边跑了过来,到了他身旁,抱拳朝骑在战马上的刘辩拱了拱说道:“寿春城外一片宁静,好似有些不对!”

    扭头看着立于战马旁的陈宫,刘辩向他问了一句:“公台此话怎解?”

    “我军兵临城下,城头上淮南军当有大调整才是!”放下抱起的双拳,陈宫对刘辩说道:“可城上淮南军丝毫没有动静,怕是有着甚么不利我军的部署!”

    “公台可是要说,淮南军即将出城,自我军背后发起进攻?”听了陈宫的一番话,刘辩向他追问了一句。

    刘辩直接点明了问题的要害,陈宫也不再加以掩饰,对他说道:“正是,大战之前必有异静。眼下淮南城上丝毫没有动静,便可看出他们是有着甚么重大部署!”

    “公台不是说过,以奇制主,以主制奇?”看着陈宫,刘辩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淮南军即便有甚么异动,我军以此战法迎敌,战局想必也是不会有丝毫改变!”

    “两军厮杀,硬碰硬,我军也是要折损不少!”扭头看着寿春城,陈宫眉头微微拧起,对刘辩说道:“我军一旦折损过多,城内淮南军悉数冲出,此战怕是……”

    话说到这里,陈宫止住了话头,望着刘辩没再接着说下去。

    虽说陈宫止住了话头,刘辩却晓得他想说什么,眉头微微蹙起,沉默了良久,才点了点头,对陈宫说道:“公台所言甚是,以公台之意,我军该当如何?”

    “趁夜调拨,两侧夹击!”望着刘辩,陈宫对他说道:“步兵抽调两万人,于我军步兵主阵背后藏匿,待到淮南军从身后杀出,两军接战,藏匿之兵从淮南军后阵杀入,淮南军必定溃败!”

    “城内所出淮南军如何应对?”听了陈宫的部署,刘辩点了点头,接着向他问了一句。

    “自城内杀出淮南军,由于城门狭小,无法出城便列起大阵,我军骑兵趁势杀入,与之搅在一处,城头敌军投鼠忌器,也是不敢发射箭矢!”扭头看着寿春城门,陈宫对刘辩说道:“虽说城内杀出淮南军数量定是多于我军身后奇兵,可他们展开不了阵型,便是致命之处,一万骑兵,已是足以应对!”

    听完了陈宫的一番讲解,刘辩再次向他问了一句:“那么公台以为,奇主两军,究竟以何人为将适宜?”

    “温侯擅于列阵迎敌,步兵当由温侯引领!”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陈宫才接着说道:“太史将军擅长奇兵制胜,当引领骑兵,与出城淮南军搅杀于一处!”

    “便依公台之言!”待到陈宫把话说完,刘辩连想也没多想就点了点头,向一旁的亲兵说道:“传令吕布、太史慈,以陈先生之计,即刻做出迎敌部署!”

    “诺!”又一名亲兵抱拳应了一声,向吕布、太史慈传达刘辩命令去了。

    半盏茶光景之后,得了刘辩命令的吕布和太史慈凑在一处。

    刚见到太史慈,吕布便对他说道:“子义,殿下与公台料定明日淮南军将会对我军展开进攻,着我二人各领一军,某于阵后抵御淮南奇兵,子义于阵前袭杀淮南主力!不知子义有何计较?”

    吕布问起他的计较,太史慈微微一笑,抱拳朝他拱了拱说道:“末将明日只须领军厮杀便可,倒是温侯,责任重大。稍有不慎,怕是我军阵后便会为淮南军冲破!”

    “莫非淮南军还会派出十数万人从背后攻打我军?”听了太史慈的话之后,吕布微微一笑,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子义要面对的是淮南军主力,当须谨慎才是!”

    “末将自会谨慎行事!”点了下头,太史慈向吕布问道:“听闻殿下要温侯分兵迎击,在主阵前方预先埋伏两支万人军,不晓得温侯打算以何人为将?”

    “主阵有某,杨凤与某坐镇主阵!”太史慈问起吕布的打算,吕布显然是早就有了计较,想也没想,就对他说道:“某已传令下去,要韩暹、周仓二位将军各领一支万人军,于今晚进入选定的区域埋伏!”

    “如此安排,温侯当是谨慎考量过!”点了点头,太史慈抱拳朝吕布拱了拱说道:“祝温侯明日之战,旗开得胜!”

    “子义明日之战,当旗开得胜!”同样抱起拳朝太史慈拱了拱,吕布也向他提前祝了一句。

    刘辩和陈宫针对淮南军可能出现的进攻做出部署的同时,寿春城内,一队队淮南军,正向着袁术的皇宫开去。

    皇宫外院的角落,一道宽厚的墙壁挡住了所有进入皇宫的人们视线。

    开进皇宫外院的淮南军,在刘勋的引领下,排着长长的队伍进入这道宽厚的墙壁内侧。

    墙壁内侧的空间好似并不太宽阔,可成队的淮南军进入,却是丝毫不见挤满的迹象。

    外面的人看到这一幕,只会觉着这面墙壁有着非同寻常的魔力,可进入墙壁后面的淮南军将士们却是晓得,他们走进的,并不是一个圈死了的空间,而是一条长长深深的隧道。

    在隧道的两侧,站着数名分发火把的淮南军兵士。

    列成长蛇形的队伍进入挖凿出的隧道,每个兵士经过的时候,两侧分发火把的淮南军都会点燃一支火把,递给一名进入隧道的兵士。

    隧道很深,前面已经进去无数淮南军,从外口往里看,能看见里面是片片火光闪耀,一支支火把将整条隧道映照的就如同完全袒露在阳光之下。

    率领这支淮南军进入隧道的刘勋并没有先行进去,走在最前面带队的,是一名刘勋麾下裨将。

    身为主将,刘勋则站在隧道入口旁边,一手按着剑柄,看着一个个淮南军兵士进入这条长长的通道。

    领军进入通道,刘勋心内还是有着几分激动。

    当秦军渡过淮河,并且完全穿过淝水屏障时,刘勋曾有过一种感觉,一种寿春根本无法守住的感觉。

    袁术放弃了两道天然的屏障,把整个寿春暴露在秦军的铁蹄之下,城内淮南军在秦军围城的情况下,只有两种选择。

    一种选择,是淮南军冲出寿春,与秦军展开决战!另一种选择,则是淮南军困守寿春,待到粮草耗尽,再出城与秦军决战。

    无论哪种选择,在常年领兵的刘勋看来,都无疑是自寻死路!

    他唯独没有想到的是,袁术竟然瞒着他们所有人,在皇宫外院开凿了这么一条通道。

    这面墙壁已是有了许多日子,刘勋也是见过无数次,他却从来没想过,在墙壁的后面,竟然是别有洞天。

    通往淝陵的一条通道,完全的逆转了淮南军无法出城的逆境!

    在刘勋想来,只要他率领这支大军出了寿春城,在秦军背后发起总攻,城内纪灵再率领兵马杀出,腹背受敌的秦军将会彻底乱了阵脚,寿春之围,或许一日之内便可解除!

第775章 箭如雨下

    宁静的夜晚悄悄过去。

    寿春城和城外秦军的大营,到了晚间都会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宁静。

    黎明的晨曦刺破了夜幕,给大地带来一片金灿灿的光亮。

    地面上的草叶儿,也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一颗颗露水挂在草叶上,阳光照射在圆润的露珠上,露珠折射着七彩的光泽,给这战前的宁静带来了几许与战争不相干的美感。

    黑压压一片淮南军,从淝陵山林中钻出,出现在秦军背后的小道上。

    秦军大阵的后方,吕布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提着方天画戟立于早已列好方阵的秦军阵列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正朝他这边推进过来的淮南军。

    双方的距离还有很远,至少弩箭的箭矢还无法射入淮南军阵列。

    淮南军的方阵一步步朝着秦军重步兵的大阵推来,当淮南军到达离秦军只有三百多步的地方时,吕布高高抬起了一只手臂。

    驻马立于吕布身旁的杨凤,见他抬起了手臂,紧紧的攥了攥手中提着的大刀。

    吕布身后的一名亲兵,高高举起两面小旗,用力的挥舞着。

    随着亲兵挥舞小旗的动作,近万名秦军弩手迈着整齐的步子,从大阵中走出,走到了吕布前面,在吕布身前七八步的地方,列起了整齐的弩阵。

    “弩阵,上弦!”弩阵刚刚列好,一名秦军军官就高喊了一声。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万名强弩手立刻从箭壶里取出箭矢,扣在了弩箭上,将弩箭端起,瞄准了正好他们这边推进过来的淮南军。

    远远看见秦军弩阵已经摆出了阵列,率领淮南军从淝陵下山的刘勋,也举起了手臂。

    不过他举起手臂的时候,并没有勒住战马,而是骑着马继续向前行进。

    “大盾,向前!”看到刘勋的手势,一名淮南军军官跟着大喊了一声,在发出这声喊的同时,还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两面小旗挥舞了几下。

    三万多名淮南军重步兵得了命令,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从刘勋的身旁走了过去。

    城内到淝陵的通道并不是很高,少量战马通过还是可以,却无法支持上万匹战马在通道内穿行。

    正是因此,刘勋率领的这支大军,是清一色的步兵。

    除了他和几个领军的军官,全军将士都是步行前进。

    淮南军的阵列,虽说没有秦军那么齐整,却也并不是一般乌合之众可比。

    大盾推进的命令刚下,手持大盾的淮南军重步兵,就排着整齐的队形,小跑着从刘勋等人身旁走过。

    一面面大盾挡在身前,淮南军重步兵摆列着整齐的队形,渐渐减缓了行进的速度,向前一路推进。

    在刘勋大军的背后,是不到一万名弓箭手。

    由于弓箭的射程不如弩箭,淮南军弓箭手根本无法单独向前推进到可以射中秦军弩阵的位置,必须在大盾推进到一定距离之后,才能钻进盾阵内,与秦军强弩兵互射。

    淮南军向前推进着,他们两侧的山峦一片宁静,静的就像所有生命在一夜之间全都从淝陵消失了一般。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向秦军主阵推进的同时,在他们身侧的山峦上,左右两侧各自蹲着万名蛰伏着的秦军。

    这两支秦军,每支都只配备着三千名强弩手,更多的则是手提朴刀的主力朴刀兵。

    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正从山下走过的淮南军,每一个秦军士兵心内都是一阵激动。

    身为战士,他们已经太久没有经历战争的洗礼,已经沉寂了太久。

    今日一战,便是大秦将士要向世人证明,他们依旧是这世间最强劲旅的一刻。

    两侧山峦上,秦军弩手纷纷将箭矢扣在强弩上,一个个端起强弩,瞄准了正从山间道路上经过的淮南军。

    浑然未觉他们已经被无数双眼睛盯上的淮南军,还沉浸在突然从秦军身后杀出,让秦军大惊失色的幻想中。

    向前推进的淮南军将士,手中大盾平平举起,恰好挡在了他们的身前,虽说身体还是有少量部位暴露在外面,可要害部位却是被大盾保护了个严严实实。

    淮南军越来越近,凝望着他们的吕布眼睛微微眯了眯,手臂向前一摆,高喊了一声:“弩箭发射!”

    双方距离已经近到弩箭可以射中并且对淮南军造成相应的杀伤,吕布一声令下,秦军弩阵最前排的强弩手,纷纷扣下了机簧。

    第一排强弩手扣下机簧,立刻蹲在地上,紧接着第二排强弩手把弩箭射了出去。

    如此往复,当最后一排强弩手扣下机簧时,最前排的强弩手已经将新的箭矢搭在了强弩上。

    连绵不绝的箭矢,如同雨点一般落向了正朝前推进的淮南军。

    初升朝阳投向大地的薄薄晨曦,几乎都被弩箭遮蔽,在淮南军的头顶上,无数的弩箭如同乌云般在他们身上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

    弩箭飞来,淮南军重步兵纷纷将大盾举起,遮挡着雨点般的箭矢。

    “笃笃”声不绝于耳,一支支箭矢射在淮南军的大盾上,无数箭矢在大盾的反作用力下,折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上,也有少数箭矢扎进了木质的大盾,稳稳的钉在盾面上。

    大多数淮南军都用大盾挡住了飞向他们的箭矢,也有少数运气不好的淮南军,大盾并没有给他们足够的保护,在箭矢飞来之后,他们先是非重要部位被箭矢射中。

    护疼之下,手中大盾一松,立刻便被后面射来的羽箭扎成了刺猬,倒在行进的道路上。

    一名淮南军兵士,显然是刚加入大军并没有多久,尚未有多少战斗经验。

    箭雨兜头飞来时,那淮南军兵士有些紧张,持着大盾的手心也沁满了汗珠。

    无数箭矢朝他飞了过来,他并没有像身旁的淮南军兵士们一样,只是持着大盾继续向前推进,而是有些慌乱的将大盾又提高了一些,让眼睛无法看见飞向他的羽箭。

    “笃笃”的箭矢撞击盾牌声传进他的耳中,庆幸箭矢被盾牌挡住的同时,他感到手臂传来一阵阵的酸麻。

    将大盾又向上抬起了一些,就在这淮南军兵士刚把大盾抬起的一瞬间,一支位置相对低的羽箭“噗”的一下,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大腿。

    大腿被羽箭射中,他在发出了一身惨嚎后,条件反射的将手中大盾往地上一拄。

    大盾拄在地上,他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箭雨之中。

    成片的箭矢兜头盖脸的朝他落了下来,他想将盾牌再次举起,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无数箭矢在他放下盾牌的那一瞬,深深的扎进了他的身躯,就连头颅上,都扎上了十数支羽箭。

    箭矢强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身体顶的向后凌空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面上,再也没能起身。

    倒下的淮南军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与他有着同样命运的淮南军兵士大有人在。

    盯着箭雨向前,每推进一步,都会有淮南军的将士被羽箭射中,永久的倒在这片他们熟悉的土地上。

    主阵射出了箭矢,两侧山峦上蛰伏着的秦军,也都做起了向淮南军发射羽箭的准备。

    左面的山腰上,韩暹看着持盾的淮南军向着主阵推进,将手臂举了起来。

    当他举起手臂的时候,所有强弩手都将强弩又端平了一些,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着的凝视着正承受箭雨侵袭的淮南军。

    “放箭!”终于,韩暹压下了手臂,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千名秦军强弩手同时扣下了强弩的机簧。

    由于蛰伏在山腰上,强弩手无法列起像主阵一样的阵型,发射箭矢时,也不可能像主阵的强弩手那样递进式的成排发射。

    山峦上到处都是树木,虽说秦军强弩手刻意规避树木的遮挡,还是有少量弩箭射中树干,或掉落在地上,或深深的扎进树干之中。

    可更多的弩箭,却是如同雨点一般,从侧面飞向了手持大盾正往前推进的淮南军。

    大盾只能遮挡一面,毫无防备的淮南军,在箭矢落下的那一瞬,立刻有无数人被侧旁飞来的箭矢射中,倒在了行进的道路上。

    “侧面,侧面!”侧旁的山林中突然射出羽箭,刘勋立刻明白过来,他们是受了秦军的埋伏,连忙大喊着,让淮南军将士们注意防御侧旁。

    “弓箭手入阵!”推进中的淮南军将士立刻改变了阵型,对两侧也加强了防范,就在阵型变换的同时,刘勋又下达了弓箭手推进的命令!

    他的命令刚喊出口,另一面山腰上的周仓也大喊了一声:“射他们的弓箭手!”

    随着周仓一声令下,右侧山峦上的秦军强弩手,也纷纷扣下了强弩的机簧,将箭矢朝着淮南军的弓箭手射了过去。

    正奔跑着的淮南军弓箭手,哪里会想到突然间他们会成为秦军强弩手的目标。

    完全没有防范,而且根本没配备盾牌的淮南军弓箭手,成片的在秦军箭雨中倒下!

    周仓所部秦军强弩手,把箭矢射向淮南军的同时,韩暹麾下的强弩手,也放弃了对淮南军重步兵的射杀,转而射杀弓箭手。

第776章 谁都不肯后退

    “杀!”淮南军在箭雨中收缩了阵型,包括刘勋在内,所有人都龟缩在盾牌组成的防御圈内。

    当箭矢终于止住向淮南军落下的时候,吕布高高举起手中方天画戟,双腿朝着马腹用力一夹,发出一声怒吼,策马冲向淮南军。

    吕布冲出,杨凤自是不肯落后,也策马紧跟在他的身后。

    两名将军杀出,秦军强弩手阵列保持不变,所有强弩手都在强弩上扣起了弩箭,平平端起,继续瞄向龟缩成一团的淮南军。

    强弩手阵列后面的秦军,却是发出了一声怒吼,如同潮水般涌向了淮南军。

    “杀!”吕布率领重步兵杀了出去,山腰上的周仓见状,也大吼了一声,率领他麾下的七千名重步兵,冲下了山坡。

    对面山坡上的韩暹,见吕布和周仓都率领重步兵冲向淮南军,也朝身后的重步兵喊道:“将士们,随本将军杀!”

    “杀!”韩暹的话音刚落,一直观看着强弩手射杀淮南军的重步兵,齐齐发出了一声怒吼,涌下了山坡。

    三股秦军杀出,被围在中间的淮南军,心内已是有些慌了。

    刘勋原本以为会从背后给秦军造成极大创伤,却没想到战斗刚开始,他的军队就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并且还陷入了秦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最先策马杀出的吕布,冲到淮南军阵列前,双手握着画戟的戟杆,猛力朝前扫了出去。

    十多名淮南军见画戟朝他们扫了过来,连忙举起手中大盾格挡。

    当画戟劈上大盾的那一刹,十多个敢于迎击的淮南军,全都发出了一声闷哼,手中大盾被画戟劈成了破碎的木片,而他们自身,则纷纷向后飞了出去。

    一戟劈翻了十多个淮南军,吕布胯下战马的冲刺却没有止住,连人带马,杀进了淮南军之中。

    “御敌!”吕布冲进淮南军之中,紧跟在他身后的杨凤随后赶到,刘勋则在这时,向麾下淮南军喊叫着,下达了御敌的命令。

    潮水般的秦军,持着圆盾冲向了已经被吕布杀乱了阵脚的淮南军,与手持大盾的淮南军撞在一处。

    双方撞击时,强大的冲击力将许多双方的将士撞翻在地。

    可后面的人,却根本来不及顾及前面的同伴,依然呐喊着,扑向他们的敌人。

    遮蔽天空的羽箭已经消失,朝阳也比先前爬高了许多。

    阳光照射在大地上,将战场映照的一片通亮。

    成片成片的淮南军与秦军,挥舞着手中兵刃相互劈杀。

    一个个双方将士倒在地上,其中不少人在倒地时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被他们身后的同伴踏在了脚下。

    双方撞在一起,一个秦军兵士被淮南军撞的向后趔趄了两步,他刚稳住身子,一支锋利的短矛就朝他的心口扎了过来。

    秦军兵士连忙抬起手中圆盾遮挡短矛,在圆盾挡住短矛的同时,他手中朴刀朝前一挥,一刀劈中了那个挺起短矛朝他戳刺的淮南军颈子。

    颈子被朴刀劈开,那淮南军甚至连闷哼都没来及发出一声,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就在秦军兵士劈翻一个淮南军,要往前冲杀的瞬间,他陡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爆喝,紧接着他的腰部被两只手紧紧的抱住,整个人都被扑向他的人给撞飞了出去。

    双手抱着他腰部,将他撞飞出去的淮南军紧紧的搂着他的腰,与他翻滚了几圈,在俩人身子稳下来之后,抡起拳头,劈头盖脸的朝他就是一通猛砸。

    手中盾牌和朴刀在翻滚的时候掉落,秦军兵士承受着淮南军往他脸上、身上不断落下的拳头。

    就在他被打到几乎意识朦胧的时候,他的一只手摸到了腰间的短剑。

    刚摸到短剑,秦军兵士就一把将短剑抽了出来,朝着骑在他身上的淮南军腰部狠狠扎了过去。

    锋利的短剑从淮南军的软肋处扎了进去,那淮南军挥舞的拳头顿时止住了下落的势头,歪歪斜斜的从秦军兵士的身上栽倒了下去。

    他刚翻身倒在地上,先前被他按着打的秦军兵士就一翻身爬了起来,反骑到他的身上,手中短剑狠狠的朝着他的心口、脸上扎了过去。

    秦军兵士扎出的每一剑,都是直取淮南军的要害。

    连着扎了十数剑,直到那淮南军已经血肉模糊,骑在尸体上的秦军才站了起来,从一旁的地上捡了块圆盾和一柄朴刀,带着满脸满身的鲜血,纵身向正与他同伴们厮杀的淮南军冲了上去。

    淮南军果真是不同于寻常的军队!

    若是一般的军队,在遭遇敌军埋伏时,战意已然消退,可淮南军却没有溃败,而是拼尽了全力,与冲向他们的秦军厮杀。

    秦军主力与淮南军撞在一处,两侧山坡上的秦军,也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下来。

    由于是事先埋伏,周仓和韩暹都没有骑马。

    从山坡上冲下,周仓双手握着大刀的刀柄,快速奔跑到淮南军阵列前,大吼了一声,抡起大刀,朝着一名淮南军劈砍过去。

    那淮南军见周仓抡起大刀劈向他,连忙抬起大盾格挡。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大刀劈在了盾牌的牌面上,持盾格挡的淮南军只觉着手上一疼,大盾被从正中劈成了两截,锋利的大刀直接从淮南军兵士的身上劈过。

    被大刀劈中的淮南军,胸口飚溅着鲜血,被劈开的肚腹中流淌着和着鲜血、花花绿绿的内脏,一头摔倒在地上。

    劈翻了一名淮南军,周仓刚收回大刀,另一名淮南军就大吼着朝他扑了上来。

    冲到周仓近前,那淮南军凌空跳了起来,抡起手中短矛,朝着他狠狠的刺了下来。

    淮南军刚刚跳起,周仓抬脚朝他的小腹上回踹了过去。

    就在淮南军兵士短矛刚要扎出的瞬间,周仓的脚板已经踹中了他的小腹。

    脚板踹在淮南军的小腹上,随着“蓬”的一声闷响,那淮南军被踹的凌空翻了个跟头,一头摔在了地上。

    摔在地上的时候,淮南军兵士是面朝下趴着,周仓跨步上去,一脚踏在他的脊梁上,双手握着刀柄,刀尖朝下,猛的向下一扎。

    坚硬的大刀从背后刺入,深深的没入那淮南军的后背,从他的心口透出。

    大刀穿透那淮南军兵士的身体,被周仓踩在脚下的淮南军身子痉挛了几下,随后身体一僵,吐出了最后一口气,便再也不动了。

    周仓斩杀两名淮南军,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情,在他杀死第二名淮南军的同时,跟着他一同冲下山坡的七千重步兵,已经冲到了淮南军的阵列前,呐喊着,狠狠的向淮南军撞了上去。

    周仓的军队从侧翼撞上淮南军,淮南军不得不分兵抵挡,而另一侧韩暹的军队,也在这时从另一面撞上了淮南军的大阵。

    双方厮杀在一处,秦军分作三面,将淮南军包围在其中。

    秦军不仅是将淮南军包围起来,他们在包围起淮南军之后,后面的秦军还渐渐的收缩着队形,对淮南军形成整体合围的态势。

    四万名跟随刘勋从密道出来,经由淝陵向秦军背后发起突然袭击的淮南军,在战斗刚刚开始没多久,便被秦军彻底包围,就如同饺子中的肉馅,虽然极力想要冲出个缺口,却怎么也无法找到适合的突围点。

    刘勋站在几乎是四面受敌的淮南军正中间,手中提着长枪,不断的向淮南军发出呼喊,要他们重点向秦军的一个点突破。

    淮南军虽说勇猛,可被包围起来之后,战法已经乱了,虽然刘勋在大声喊叫着,指挥他们对秦军发起反扑,可他们却还是各自为战,根本无法形成像样的反击。

    成片成片的双方将士在拼杀中倒了下去,后续的将士呐喊着,踏着他们同伴曾经踏出的脚印,扑向敌人。

    无论是秦军还是淮南军,在这一战之前,都没有遇见过比他们对手更为强悍的敌人。

    双方将士都在奋力的挥舞着兵器,都没有半点后退的意思。

    向敌人挥舞着兵器的双方将士,他们眼中能看见的,只有敌人那一张张满是战意、发出一声声怒吼的脸。

    一双双圆睁着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血丝密布的眸子中,满满的都是杀意。

    两支军队的官兵全都疯狂了起来,在他们的眼中,完全没有怜悯,只有血腥和厮杀。

    秦军后阵已是展开了厮杀,双方将士厮杀的喊声震彻云霄,就连寿春城头上,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那一声声喊杀。

    站在寿春城头上,望着城外,袁术根本无法看见正在厮杀的战场。

    不过他的心内,却是对这场突袭怀满了期待,只期盼着刘勋对秦军后阵造成极大的挫伤,以便城内淮南军趁势杀出。

    在寿春城内,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淮南军站满了街道,他们所有人都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兵器和盾牌,一双双眼睛里满带着出城厮杀的期盼。

    纪灵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驻马立于城门内侧,静静的等待着袁术向他下达出城的命令。

    “陛下有令,大军出城!”就在纪灵等待到心焦的时候,城墙上终于传来了一个淮南军军官的喊声。

第777章 以少击多

    寿春城门缓缓打开,一队队淮南军在纪灵的引领下从城内开出,迅速的在城外列起了阵型。

    城门刚打开,率领一万秦军铁骑早已等在不远处的太史慈嘴角微微牵起了一抹笑容,将手臂高高举起,向身后列着大阵的秦军骑兵喊道:“强弩准备!”

    随着太史慈一声令下,所有骑兵全都将手中的朴刀****战马侧旁的刀袋中,从背后取下了强弩。

    一支支箭矢搭在了强弩上,所有秦军骑兵无一例外全都做好了冲锋时发射的准备。

    凝望着从寿春城内冲出的淮南军,太史慈并没有立刻下令全军发起进攻。

    出城的淮南军并不是很多,自打城门打开,跑到城外的淮南军顶多不过五千余人。

    与五千名淮南步兵展开厮杀,城墙上的淮南守军很容易发射箭矢射杀冲上前去的秦军骑兵。

    “将军!”太史慈正等待着更多的淮南军出城,一名军官骑马凑到他身后,小声对他说道:“淮南军越来越多,我军若再不冲锋,恐难将他们击溃!”

    扭头看了那军官一眼,太史慈并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牵了牵,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全军谨记!”越来越多的淮南军在寿春城外列起了阵型,太史慈向身后的秦军重骑兵们喊道:“与敌军厮杀,切记莫要冲入城内!”

    “诺!”太史慈的喊声刚落,万名骑兵就齐齐高声应了。

    秦军骑兵在对面列起阵型,寿春城墙上,袁术双手扶着城垛,眉头紧皱,眼睛一眨不眨的凝望着对面的秦军,向身旁的杨弘说道:“秦军只在对面摆开骑兵,莫非想以骑兵阻截我七万大军?”

    “秦王用兵,向来不遵循常理!”袁术的问题问出口,杨弘也是一脸的茫然,接口说道:“以万余骑兵阻拦我军七万主力,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了杨弘的话,袁术先是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随后突然仰脸哈哈大笑了几声,抬手指着太史慈率领的秦军骑兵,对杨弘说道:“一万骑兵,阻击七万大军,若非秦王痴癫,又是甚么?”

    袁术说出这么一番话,杨弘虽说心内还是感到有些不太安稳,嘴上却是附和着说道:“陛下所言甚是,秦王想来是痴癫了!”

    出城的淮南军渐渐已快达到两万人,寿春城外也摆列起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大阵。

    凝望着城外的大阵,太史慈扭头朝身后的中军看了一眼。

    在他扭头的那一刻,他看到中军大旗突然左右摇摆了起来。

    大旗摇动,在半空中烈烈翻飞,发出“呼呼”的风响。

    看了一眼在风中烈烈翻飞的大旗,太史慈从身后取下双短戟,朝前一指,高声喊道:“全军冲锋!”

    喊声刚落,太史慈双腿朝着马腹上用力一夹,率先策马冲了出去。

    见他冲了出去,一万名秦军重骑兵全都双腿用力的夹着马腹,紧跟在他的身后,如同潮水般涌向了城门附近的淮南军。

    本以为秦军重骑兵只是拦截出城的淮南军,却根本没想到他们会敢于主动冲锋,站在城墙上袁术见了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后赶忙向城墙上的淮南军喊道:“放箭!放箭!射杀他们!”

    袁术的命令下达,城墙上的淮南军不敢怠慢,纷纷在强弓上搭起了箭矢,朝着城下已经发起冲锋的秦军重骑兵射了过去。

    无数箭矢如同雨点般向秦军重骑兵落了下去,冲锋中的秦军重骑兵却并没有取下盾牌格挡,而是一个个端着强弩,向对面的淮南军大阵发射出弩箭。

    城头上落下的箭雨飞向秦军重骑兵,一个个冲锋中的重骑兵或者他们胯下的战马中箭栽倒在地上。

    可他们射出的箭矢,却也同样给刚刚列起阵型,还有无数人正向城外运动的淮南军造成了困扰。

    淮南军尚未完全成型的阵列,根本没有形成有效的防御,秦军重骑兵射出的箭矢飞进他们的阵列之中,一个个淮南军倒在了羽箭之下。

    “杀!”手中双戟朝着两面一拨,太史慈发出一声怒吼,最先冲进了淮南军的大阵。

    战马重重的撞在最前面的淮南军大盾上,持着大盾的淮南军闷哼一声,身子凌空向后飞了出去,将他们背后的同伴也给撞翻了一片。

    越来越多的秦军重骑兵跟在太史慈的身后,撞上了淮南军的大阵。

    撞上大阵之前,秦军重骑兵纷纷将强弩背回身上,抽出朴刀,取下圆盾,在把最前面的淮南军撞翻的同时,挥舞着朴刀,冲进淮南军的阵列中。

    城墙上的淮南军弓箭手,射出的箭矢离他们自家的大阵越来越近,到了后来,箭矢落向秦军重骑兵,竟还会误伤自家的兵士。

    涌出城外的淮南军越来越多,秦军在淮南军的包围中,竟显得稍有些单薄。

    在城头上向下发射箭矢的淮南军渐渐的不敢再向城墙下射箭,一个个都只是将羽箭搭在弓弦上,眼睛却望着同样站在城头上的袁术。

    双手扒着城垛向城下的战场望去,袁术看到的是秦军重骑兵正逐步将淮南军列起的阵型冲垮。

    从城门涌出的淮南军,遭到一队秦军重骑兵的来回冲杀,许多淮南军并不是死在秦军的朴刀之下,而是死在秦军战马的冲撞之中。

    冲入淮南军阵列,太史慈手中双戟翻飞,不断的劈刺着身旁的淮南军。

    一个个淮南军倒在了他的双戟之下,更多的淮南军却如同潮水般接着向他涌来。

    十几名淮南军冲到太史慈近前,齐齐挺起手中短矛,朝着太史慈狠狠的扎了下来。

    就在十几支短矛扎向他的那一刻,太史慈发出一声爆喝,一只手臂向周边一搅,把那十几支短矛全都搅到了腋窝下。

    随后他再度发出一声爆喝,身子一拧,十几个淮南军兵士,竟被他一个人像甩布袋一样甩了出去。

    率领淮南军冲出寿春的纪灵,见太史慈冲在最前面,本是有心上前厮杀,可看到太史慈这般勇猛,心内又自虚了几分,手提着缰绳竟是没敢策马冲向太史慈。

    “杀!全都冲上去杀!”没敢杀向太史慈,纪灵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向正朝城外的淮南军大声呼喊着。

    双方将士搅在一处,四周全是喊杀声。

    可纵然如此,太史慈还是听到了纪灵的喊声。

    他扭头朝纪灵瞪了一眼,双腿向马腹上一夹,爆喝了一声:“纪灵,纳命来!”朝着纪灵径直冲了过来。

    见太史慈冲向他,纪灵心内先是有几分虚了。

    可他又晓得,假若此时他后撤,或命令兵士前去阻挡太史慈,对全军的士气都会是一个极大的挫伤。

    这一战秦军冲杀的太过突然,不仅城头上的袁术丝毫没有防备,就连纪灵也是没有想到秦军竟敢主动向人数远远多于他们的淮南军发起冲锋。

    由于秦军突然发起冲杀,尚未做好准备的淮南军,士气根本没有得到充分的提升,就匆匆被卷入了战斗,双方虽说人数相差悬殊,可胜负却还是依然难以判定!“

    想到这一层,纪灵顾不得那许多,双腿朝马腹上用力一夹,提着兵刃向太史慈迎了上来。

    两马甫一相交,太史慈就挥起双戟,兜头朝纪灵劈了下来。

    双戟兜头劈下,纪灵大喝一声,挺起手中三尖两刃刀,迎着双戟挡了上去。

    太史慈这一劈,丝毫没有半点花哨,双戟劈上了三尖两刃刀,直将纪灵的后壁也给震的一阵发麻。

    领军征伐沙场,纪灵也是遇见过许多强悍的对手,却从来没遇见过像太史慈这样只是一劈,就能让他双臂发麻,手中兵刃也险些掉到地上的悍将!

    只是挡下这一劈,纪灵便觉着与太史慈之间有着相当大的实力悬殊,将手中兵刃朝着太史慈一挑,趁着太史慈挥起短戟格挡的空当,兜转战马,策马向战场之外奔去。

    城墙上,袁术看到纪灵与一员秦军将领厮杀,正打算叫人为纪灵擂鼓助战,却突然看见他兜转战马,向着战场外围逃窜,顿时一惊,朝身后的杨弘问了一句:“纪灵这是作甚?”

    同样看到这一幕,杨弘也是满脸的惊愕,在袁术问出这句话时,下意识的答了一句:“莫非纪灵将军不如秦将?”

    就在袁术和杨弘都一脸惊愕的望着纪灵时,被太史慈追赶甚紧的纪灵晓得,若是这样跑下去,早晚也是被太史慈追上,把心一横,兜转战马,又朝太史慈杀了过来。

    两员悍将在城下厮杀,太史慈虽说武艺要强过纪灵,可一时半会也是无法将他挑落马下。

    城头上的袁术和杨弘看着城下厮杀,几乎是同时吁了口气,杨弘甚至对袁术说道:“纪将军想来是在大军之中与敌军厮杀难以施展,特意跑到空些的地界斩杀敌将!”

    双手扶着城垛,袁术点了点头,对杨弘说道:“传令下去,擂起战鼓,为纪将军助战!”

    “诺!”抱拳躬身,杨弘应了一声,随后朝身后的兵士喊道:“擂起战鼓,为纪将军助战!”

第778章 挑着人头的秦军骑兵

    寿春城墙上,阵阵战鼓擂起。

    “咚咚”的鼓声传出老远,就连从秦军背后发起偷袭的刘勋,也是能听到那一阵阵战鼓声。

    “主力已然出城,将士们,随本将军杀!”听到战鼓声,刘勋晓得是纪灵率领淮南军主力已经从城内杀出,大声向被秦军围住的淮南军将士们喊了一嗓子。

    得知主力已经出城,已经完全陷入被动的淮南军将士,齐齐发出了一声怒吼,向着秦军反扑了上来。

    占据了先机的秦军,哪里会给他们反扑的机会,在淮南军发起反扑的瞬间,秦军也收缩了包围圈,硬生生的又将企图突围的淮南军给压制了下去。

    “太史慈将军斩杀纪灵!”就在淮南军刚被压制下去,正要再度发起第二波反扑的时候,秦军阵后传来了一声大喊。

    听到这声喊,淮南军刚要组织起的反扑,顿时又被压制了下去。

    眼见军心已经乱了,刘勋连忙高声向麾下淮南军将士们喊道:“莫要听信谣言,随本将军杀!”

    刘勋的一句话,虽说并没有给淮南军带来扭转战局的勇气,却也使得他们即将崩溃的士气在最后一瞬间得到了大幅的提升。

    就在淮南军再度鼓起士气,要向秦军发起反扑的那一瞬,一骑战马径直杀入了淮南军之中,朝着刘勋冲了过去。

    骑在马背上的不是别个,正是吕布。

    杀入淮南军之中,吕布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将一个个挡在身前的淮南军扫翻在地。

    吕布勇武,世人皆知。

    战场之上,吕布早已成了各方豪雄心内颇为忌惮的杀神。

    他冲进淮南军之中,根本没有几个淮南军敢于冲上前去与他厮杀,被他劈翻在地的,都是一些站位不好,硬生生在同伴推挤下向前跨出的冤大头。

    淮南军将士不敢迎击吕布,直接造成了刘勋等于完全袒露在吕布的视线之中。

    见吕布杀了上来,刘勋心头一紧,赶忙抡起长枪,迎着吕布冲了过来。

    虽说冲向吕布,可刘勋却根本没敢对能将吕布挑翻马下抱有任何期待。

    在两马即将相交的那一刹,刘勋爆喝了一声,手中长枪朝前猛然一挺,锋锐的枪尖径直朝着吕布的心窝刺了过去。

    就在长枪即将扎到吕布的那一瞬,吕布一只手臂陡然张开,身子一侧,将长枪夹在了肋间。

    长枪刚被夹住,吕布就一拧身子,把刘勋从马背上给拖拽了下来。

    刺出这一枪之时,刘勋本打算只要吕布将长枪夹住,他便丢掉长枪,策马从旁边蹿过去。

    可当真到了那一刻,条件反射之下,刘勋并没有把长枪丢掉,反倒是拽紧了枪杆。

    硬生生的被吕布从马背上拽了下去,刘勋心内暗叫了声不好,身子一拧,就想翻转个角度,以求得双脚先落地。

    可他根本没有想到,就在他拧转身体的那一瞬,吕布持着画戟的手用力一挥,方天画戟朝着刘勋的脚下砸了上来。

    脚踝被画戟砸中,刘勋的身体在半空中陡然失去平衡,翻转了两圈,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

    刘勋刚刚摔倒在地面上,吕布就抬起画戟,朝着他的心窝狠狠扎了下去。

    随着“噗”的一声轻响,锋利的画戟扎穿了刘勋的铠甲,深深的穿进了他的身体。

    被画戟扎穿,刘勋几乎是连痉挛的机会都没有,身子一挺,便永久的躺在了这片原本他以为会得到胜利的土地上。

    刘勋被吕布诛杀,比早先淮南军将士们听到纪灵被太史慈诛杀更为震撼。

    三万多名还在奋力拼杀的淮南军,见刘勋被吕布一戟钉在地面上,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惊愕,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被吕布钉在地上的刘勋。

    淮南军渐渐止住了拼杀,秦军也放缓了进攻的节奏,就在战场渐渐趋于平静的时候,吕布将手中方天画戟高高举起,向在场的淮南军将士们高声喊道:“秦王仁德,不杀俘虏!尔等若要活命,将兵刃放下!”

    听到吕布的喊声,三万余名淮南军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究竟该不该相信他。

    过的约莫小半盏茶的光景,终于有几个淮南军兵士将兵刃放在地上。

    他们刚把兵刃放下,就有几名秦军上前将他们拉出了淮南军的阵列。

    见这几个放下兵刃的并没有遭到秦军的诛杀,更多的淮南军放下了兵器。

    一个个放下兵器的淮南军被秦军保护了起来,那些还没放下兵器的淮南军,则被秦军又向中间压缩了一些,被施加了更强大的压力。

    更多承受不住压力的淮南军将兵器放在了地上,被秦军兵士从他们同伴身旁拉走。

    被围在中间的淮南军越来越少,而被秦军看押起来的淮南军越来越多,这支原本打算从背后对秦军造成沉重打击的淮南大军,竟然只是经过的大半日的厮杀,便彻底缴械。

    秦军背后的淮南军缴械,寿春城外的淮南军则在太史慈率领的重骑兵冲杀下,根本无法达成出城的目标。

    吕布麾下秦军传出的纪灵被诛杀的消息,只是得了陈宫的指示,起到动摇军心的目的。

    虽说太史慈武艺高强,纪灵在与他厮杀时处处被动,可要诛杀纪灵,太史慈一时也难以做到。

    出城的淮南军渐渐被秦军重骑兵压制到城门口,与太史慈厮杀许久,已然没了多少力气的纪灵,也策马朝着城门一阵疾奔,趁着太史慈没有赶上,一头钻进了城内。

    “吕温侯诛杀刘勋,淮南军后翼已然投诚!”就在城内的淮南军还极力想要往城外涌的时候,一名秦军骑兵朴刀上挑着一颗人头,从后方奔了过来,一边策马飞奔,那秦军骑兵还一边高声喊叫着。

    骑兵的喊叫,不仅是城下的淮南军将士听了个清清楚楚,就连城头上的袁术和杨弘也清楚的听到。

    听说刘勋被吕布斩杀,袁术双手按着城垛,探出身子向正朝寿春城墙策马疾奔的秦军骑兵望了过去。

    由于距离尚远,袁术只能看到那秦军兵士的朴刀上挑着一颗人头,根本看不清人头究竟是不是刘勋。

    “那颗人头,可是刘勋?”没有看清人头的相貌,袁术连忙向身旁的杨弘问了一句。

    听得袁术发问,杨弘也赶紧凑到了城墙边向城外望了过去。

    袁术看不清人头的相貌,并不是因为他的眼睛不行,而是与那秦军骑兵相距甚远。

    杨弘的视力并不比袁术好,双手扒着城墙,向城外眺望,他也无法看清朝城墙这边策马奔来的秦军究竟是不是挑着刘勋的人头。

    “陛下!”秦军骑兵越来越近,杨弘赶忙对袁术说道:“可速下令兵士将那骑兵射杀!”

    “嗯?”正想看看是不是刘勋被杀,听到杨弘说要将那秦军骑兵射杀,袁术愣了一下,扭头向他看了过去。

    “假若真是刘勋,我军伏兵定然已是落败!”见袁术尚未明白为何要射杀那秦军骑兵,杨弘赶忙对他说道:“即便不是,敌军挑着一颗人头放声大喊,城下我军无暇辨别真假,也是会军心大乱!”

    听了杨弘这番话,袁术这才明白,假若容那秦军骑兵到了近前,这一战淮南军怕是要输定了,连忙向城头上的淮南军喊道:“将那秦军骑兵射杀!”

    得了袁术命令,一群站在城墙上的淮南军立刻将箭矢搭在了长弓上,朝着正策马向城门奔去的秦军骑兵射了出去。

    正骑着战马飞奔,见迎面的城墙上飞下无数箭矢,那秦军骑兵赶忙抓起圆盾挡在身前,挑着刘勋人头的朴刀却是没有放下。

    箭矢兜头盖脸的射了下来,秦军骑兵的身前有圆盾挡着,可他胯下战马,却是完全袒露在箭矢之下。

    数支箭矢钉在了圆盾上,更多的箭矢则扎进了秦军骑兵胯下战马的身躯。

    被箭矢射的如同一只巨大的刺猬,战马在疾冲之中陡然死亡,两条前蹄一软,向前翻了几个跟头,重重的摔倒在尘埃中。

    马背上的秦军骑兵来不及跳下,在战马翻着跟头向前摔出去的时候,他也如同一个被抛起的麻包,翻滚着向前摔了出去。

    见那秦军骑兵连人带马摔在尘埃中,城头上的袁术把手一抬,阻止了兵士们继续射箭。

    摔倒在地上的秦军骑兵静静的躺着,先前他用来挑起人头的朴刀也摔了出去,就连盾牌也被摔出了老远。

    城头上的袁术和淮南军将士们都在凝望着那秦军兵士,就在袁术以为那秦军骑兵已经摔死的时候,躺在地上的秦军动了一动。

    他动作的幅度很小,离他尚有一段距离的袁术和城墙上的淮南军将士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动作。

    城下正在厮杀的秦军骑兵和淮南军,还在奋力的相互劈砍着,根本无人有闲暇朝他多看一眼。

    “那秦军想来已是死了!”看着先前挑着刘勋人头策马疾奔的秦军骑兵,袁术对身旁的杨弘说道:“传令下去,将纪灵收押,另择将领率军出城!”

第779章 不能让将士们曝尸荒野

    “吕温候阵斩刘勋!”袁术正向城下的淮南军下达着冲出城去的死命令,他以为必定是摔死了的秦军骑兵突然一翻身跳了起来,蹿到挑着人头的朴刀前,将朴刀提起,捡起盾牌,用盾牌挡着身体,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向寿春城门口奔了过去。

    根本没想到那秦军骑兵竟然还活着,站在城墙上,看着那秦军骑兵满头满身鲜血,还一手持着盾牌,另一只手高高的举着挑起人头的朴刀向城门奔跑,袁术也是吃了一惊。

    “陛下,好像真的是刘勋将军!”秦军骑兵越跑越近,杨弘已是能看清被他挑在朴刀上的人头,连忙向袁术喊了一嗓子。

    听了杨弘的喊声,袁术向城外望了过去,果然看到那秦军兵士手中朴刀上,挑着的正是刘勋的人头。

    看见刘勋的人头,袁术心内顿时一紧,暗叫了声:“不好!”

    刘勋被杀,他麾下淮南军必定全军覆没,如此一来,即便主力冲出城门,也是要面临与秦军主力厮杀,成功将秦军击溃的可能大为减少。

    想到这一层,袁术赶忙向身旁的杨弘喊道:“传令下去,全军回城,死守城门!”

    心内也是清楚,刘勋被杀,后阵的淮南军已然失败,再向城外发起冲锋并没有多少意义,杨弘没有劝袁术继续向城外发起攻击,而是向身后的一名兵士吩咐道:“即刻传令下去,全军返回城内!”

    袁术的命令很快传达到城下,已经晓得刘勋战死,早没了多少战意的淮南军连忙向城内龟缩。

    秦军骑兵并没有追的太紧,若是此时主力在城外,秦军或许可以一举杀进城内,可主力依然在后方尚未调拨过来,仅仅凭着一万骑兵冲进寿春城与自杀并没有多少区别。

    淮南军向城内龟缩的同时,太史慈也下达了全军后撤的命令,所有秦军骑兵趁着城墙上的淮南军尚未找到机会向他们发射箭矢,纷纷朝着秦军主阵撤了回去。

    拼杀了一场,袁术下令让淮南军撤回城内,秦军重骑兵也撤回了主阵,原本喊杀阵阵的寿春城外,很快便恢复了一片宁静。

    斜下的夕阳铺洒在寿春城上,城外的野地也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

    一面面战旗倒在地上,沾满了血污和泥泞,也有几面残破的战旗,孤零零的插在泥土地里,正随风猎猎翻舞着。

    翻舞的战旗,在遍地死尸的旷野中飘飞,旗面上那一处处被利器划破的破洞,使得它们更多了几分萧瑟和凄凉。

    秦军主阵中,刘辩凝望着刚刚经过一场厮杀的战场,向身后的一名亲兵吩咐道:“请子义将军前来!”

    亲兵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在亲兵离去之后,刘辩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向一旁站着的陈宫说道:“公台,此战虽说我军最终获得全胜,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损失着实惨重啊!”

    “殿下!”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陈宫对刘辩说道:“殿下可曾听过一句话?”

    “甚么话?”扭头看着陈宫,刘辩向他追问了一句。

    “以敌制敌!”抬头看着刘辩,陈宫语气异常凝重的对他说了一句。

    “甚么意思?”微微歪起头,刘辩的眼睛在陈宫身上上下游移了一圈,一时没能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又问了一声。

    “吕温候诛杀刘勋,杀敌三千,伤敌六千,俘获康健淮南军三万人!”保持着抱拳的姿势,陈宫对刘辩说道:“淮南军强悍,三万兵士战力并不输于秦军,若是殿下善加利用……”

    话说到这里,陈宫便没再接着说下去,而是眼睛盯着刘辩,流露出了一丝期盼。

    陈宫如此一说,刘辩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对陈宫说道:“公台所言不差,稍后本王便去与被俘淮南军将士相见!”

    “殿下英明!”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陈宫赞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什么。

    听了陈宫的建议,刘辩已做好了与被俘淮南军将士相见的打算,率领骑兵将淮南军主力硬生生挡回城去的太史慈跨步朝他走了过来。

    回到主阵,太史慈尚未来及清洗身上血污,来见刘辩的时候,满身满脸还都是鲜血。

    “殿下!”跨步走到刘辩近前,太史慈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对他说道:“末将方回返主阵,眼下尚未来及清理,多有唐突,万望殿下海涵!”

    扭头看着满身满脸都是鲜血的太史慈,刘辩点了点头,对他说:“子义辛苦了!”

    “末将不辛苦!”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太史慈脸上流露出一抹愧疚,对刘辩说道:“率军与淮南军厮杀时,末将本欲阵斩纪灵,未想到那纪灵也是了得,虽说斗末将不过,末将却始终无法将他挑落马下!”

    “子义无须懊恼!”微微一笑,刘辩对太史慈说道:“刘勋被杀,纪灵又始终为子义压制。两军厮杀之时,本王也是看的清楚,那纪灵屡次意图摆脱子义不得,最终不得不先返回城内。纪灵此举,对军心大为不利,想来袁术也是不会饶他!”

    经刘辩一番开解,太史慈心内这才觉着好受一些,抱着拳向刘辩问了一句:“敢问殿下,寻末将何事?”

    “并无他事!”看着太史慈,刘辩对他说道:“子义当去清洗一番,稍候陪本王前去与淮南军降卒相见!”

    “殿下要……?”听说刘辩要去与淮南军降卒相见,太史慈愣了一下,赶忙对他说道:“眼下我军正与淮南军交战,殿下去见降卒,恐怕不妥!”

    朝太史慈微微一笑,刘辩摆了摆手说道:“子义无须担忧,本王自有道理便是!”

    见刘辩与淮南军降卒相见的心意已决,太史慈只得应了一声,双手抱拳,向后退了两步,接着转身离开,清洗身上血污去了。

    “战死的将士们不能这么丢在城外!”望着寿春城外的旷野,刘辩紧紧的皱着眉头对身旁的陈宫说道:“须着人前去为将士们收尸!”

    陈宫点了点头,转身向身后的一名兵士小声吩咐了一句什么。

    兵士得了陈宫的吩咐,跨步朝不远处的几匹战马跑了过去,没过多会,一骑快马便冲出了秦军主阵,朝着寿春城奔了过去。

    寿春城墙上,袁术双手按着城垛,正凝望着遍地是死尸的城外旷野,见有一名秦军骑兵快马奔了过来,连忙抬起手臂向一旁的淮南军喊道:“弓箭!”

    听到袁术的喊声,数名淮南军将箭矢搭在弓弦上,瞄准了那个正朝城墙奔过来的秦军。

    就在淮南军兵士们在弓弦上搭起箭矢的同时,那兵士从怀中取出一块白布,一边向城墙策马飞奔,一边晃动着白布。

    远远看见秦军骑兵晃动白布,袁术连忙朝已经搭上箭矢的淮南军兵士们喊了一声:“且慢!”

    已经将箭矢搭在弓弦上的淮南军,听到袁术这么一喊,又都纷纷把弓箭放下,一双双眼睛全都凝望着那名策马朝城下飞奔而来的秦军骑兵。

    “可是秦王见我军勇猛,决议与朕和谈?”待到秦军骑兵来到城下,城墙上的袁术双手扶着城垛,向他高声喊了一句。

    骑在马背上,秦军骑兵并没有抢白袁术,而是仰脸朝着城垛,向袁术喊了一声:“殿下仁德,不欲两军战死兵士曝尸荒野,特命某前来知会一声,稍后我军将有百人队前来为两军将士收尸,还望城上莫要做出不该做的举动!”

    满心以为刘辩是经过一战,觉着淮南军强悍,已经萌生了退意,却没想到刘辩竟然只是提出要为战死的将士们收尸,袁术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

    凝望着城下的秦军骑兵,袁术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从他的眸子中瞬间闪过一抹杀意。

    一旁的杨弘看见袁术眸子中闪过一抹杀意,晓得他是对那秦军骑兵动了杀念,连忙小声说道:“陛下,万万不可诛杀来人!”

    “嗯?”正打算让兵士们放箭将那秦军骑兵射杀,听到杨弘这么一说,袁术扭头看着他,问了一句:“长史何意?莫非朕会怕了那秦王不成?”

    “陛下倒是不怕秦王,只是射杀此人,恐会寒了城内将士的心!”见袁术没有明白其中深意,杨弘赶忙对他说道:“将士们出城厮杀,在城外多留尸身,我军不可大开城门,无法安葬战死将士,只得任由他们曝尸荒野!”

    杨弘说这番话的时候,袁术眉头始终紧紧的拧着,见袁术还是没有了然其中的意义,他接着对袁术说道:“城内将士见我军死难将士于荒野中承受雨淋风吹,渐渐化为一具具枯骨,心内必然凄怆,为陛下效死之心,也是会褪去不少!”

    “如此奈何?”直到杨弘这么说了,袁术才顿时明白过来,城外的那名秦军骑兵果然是杀不得,连忙向杨弘追问了一句:“莫非朕也要如同秦王一般,派出兵士,为战死将士收尸不成?”

第780章 都要救治

    “陛下无须如此!”袁术刚发问,杨弘就对他说道:“陛下只须向秦王提出要求,收尸之时将我军战死将士厚葬,方允他们到城下收尸,只此便可收拢城内将士之心!”

    看着杨弘,袁术嘴角挂起一抹笑意,小声对他说道:“那秦军方才也说了,秦王有意为双方将士收尸,如此一来,朕倒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正是!”双手抱拳向袁术躬身一礼,杨弘不无拍马屁的说道:“陛下英明!”

    被杨弘一句马匹拍的十分受用,袁术双手扶着城垛,向城下的秦军骑兵喊道:“来者可告知秦王,朕因城门不可洞开,无法派出人手为战死将士收尸,若秦王愿厚葬我军将士,朕自是允他派人前来城外,将双方死难将士掩埋!”

    听完袁术的一番话,驻马立于城下秦军骑兵嘴角牵起一抹鄙夷的笑意,双手抱拳朝城头上拱了拱,什么话也没说,兜马向秦军主阵去了。

    回到主阵,那骑兵快到刘辩近前,翻身跳下马背,跑到刘辩身前,抱拳躬身说道:“启禀殿下,袁术允诺我军前去收尸,只是提出一个要求,要殿下厚葬淮南军死难将士!”

    “厚葬?如何厚葬?”听完骑兵的回禀,刘辩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告知即将前去为双方收尸的将士们,大坑挖出三处,一处埋葬我军战死将士,一处埋葬死去的淮南军,另一处则埋葬战马!”

    “诺!”得了刘辩的吩咐,那骑兵抱拳躬身应了一句。

    就在他要转身离去之前,刘辩又向他交代了一句:“假若有重伤淮南军,且莫杀害,将他们抬回军中医治!”

    刘辩这么一说,刚从寿春城下折返的骑兵愣了一愣。

    以往征战,在战场上收尸之时,若是遇见重伤的敌军,一般来说都是直接补上一剑,根本不可能给敌军医治。

    这一次刘辩却提出发现重伤淮南军,为淮南军伤员医治,着实有些出乎那兵士的意料。

    虽说心内很是不解,兵士却并没多说什么,双手抱拳再度应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选择前去收尸的队伍去了。

    不过小半盏茶的光景,秦军主阵之中便走出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

    这支秦军并没有配备征战时的常规兵刃,而是只带了一些简易担架。

    到了寿春城外,百余名秦军分作三队,其中一队专门寻找战死的秦军,而另一队则忙于将战死的淮南军尸身拖到一处。

    最后一队秦军,虽然人数不多,可他们干的活却是最重,他们承担的任务,是把那些死去的战马聚拢在一处,等待埋葬。

    百余名秦军在经历了一场惨烈厮杀的战场上把双方将士的尸身一具具的分开。

    其中有一些双方将士,在厮杀之时抱的太紧,有些人的手指甚至掐入了敌人的尸身中,抠也无法抠出。

    收尸的秦军找到类似的尸身,只能选择用短刃将那些深深掐入其他尸身的手指撬出来。

    有些手指在短刃的撬动下还能抠出,而有一些,则是用短刃都无法撬出,只能选择将手指切断。

    “这里有个活的!”百余名秦军正忙着为双方将士收尸,一名秦军突然大喊了一声。

    听到他的喊声,附近数名秦军以为是发现了受伤的同泽,连忙跑了过去。

    可到了跟前一看,这些秦军兵士不由的都是一阵失望。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并不是受伤的秦军,而是一个胸口被劈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还在喘着粗气的淮南军。

    见了那淮南军伤者,一名秦军兵士从腰间抽出短剑,一手揪着他的发髻,就要把短剑朝他的脖子上抹。

    短剑尚未碰到重伤的淮南军颈部,另一名秦军兵士立刻伸手抓住了要动手的秦军手腕,朝他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有令,我等若是寻到淮南军伤患,也须送回军中救治!”

    手腕被同伴抓住,又听到同伴说出这么一番话,意图动手的秦军把头向侧旁一偏,叹了一声说道:“不晓得殿下怎生寻思,因何我等要救下淮南军伤者?以往遇见敌军伤者,均是一剑了结!”

    “以往是以往,而今是而今!”他的话音刚落,抓着他手腕的秦军就说道:“殿下既然有令,定是有着深意,我等只须依照殿下吩咐行事便是!”

    听了同伴这番话,那秦军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短剑收了起来,朝躺在一堆尸体中还喘着粗气的淮南军狠狠的瞪了一眼。

    先前在寿春城外的厮杀异常激烈,遍地都是双方将士的尸身,从尸体堆中寻找活着的人并不容易。

    即便如此,百余名承担着埋葬双方将士尸身的秦军,还是陆续从尸体堆中发现了很多还活着的双方兵士。

    一名秦军兵士,将一具淮南军的尸体拖拽到一旁,正打算把尸体向挖坑的兵士那边拖,他的身后陡然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响声。

    听到这阵响声,秦军兵士心头一惊,连忙放下被他拖着的尸体,赶紧扭过头。

    就在他扭头的瞬间,离他拖拽尸体的地方不过两三步开外,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站了起来。

    那人身上穿着的铠甲已经残破不堪,头上没有戴着头盔,不过从他被鲜血浸透的战袍,能隐约分辨出战袍是鲜红的颜色。

    看见一个满身鲜血的同伴从尸体堆中站了起来,拖拽尸体的秦军连忙跑了过去,伸手扶住那站起的秦军伤者,关切的问了一句:“兄弟,还好不?”

    站起来的秦军没有回答他,只是扭头朝他看了一眼。

    那秦军满头满脸都糊满了血渍,整张脸上,只有眼睛还能看出一些白色。

    朝扶着他的秦军瞟了一眼,从尸体堆中站起的秦军两眼一翻白,一头朝后摔了下去。

    他已是受了很重的伤,之所以能够站起,完全是凭借着体内仅存的力量,强撑着让自己屹立于沙场之中。

    满身血污的秦军仰面朝后倒了下去,扶着他的秦军兵士连忙托住他的身体,不住口的唤着他:“兄弟,兄弟!莫要闭眼!”

    虽然那被同泽扶着没有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刚站起的秦军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止住了呼吸。

    听到扶他的秦军呼喊,另外几名秦军兵士连忙跑了过来。

    当他们跑到近前的时候,最先发现有人站起的秦军朝后看了一眼,向站在后面的几个同泽摇了摇头。

    看到那秦军摇头,跑过来的几个秦军兵士一个个都愕然的站在远处,望着躺在地上刚刚死去的同泽。

    “他怎么还能站起来?”沉默了许久,其中一个站着的秦军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向身旁的同伴发问,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

    “可能是心有不甘吧!”扭头看着寿春城墙,另一名秦军接过话头说道:“没有攻破寿春便倒下,死在这里的兄弟们,恐怕心内都是不甘!”

    听了这秦军说的话,其他人全都沉默了。

    他们一个个伫立在满是尸体的旷野中,过了好一会,一个秦军兵士将头盔取下,默默的看着刚刚在他们眼前死去的同泽,对其他人说道:“兄弟们,干活吧!”

    其他秦军纷纷答应了一声,向四面散了过去。

    一场厮杀,死去的双方将士很多,百余名秦军必经人数太少,从太阳刚刚落山,一直到天色彻底的暗下来,他们才只掩埋了不到一半的尸体。

    秦军主阵中,披着一身金色甲胄,刘辩正领着一队卫士向刚被那百余名秦军抬回主阵的伤者走去。

    战斗结束之时,双方的轻伤患已经各自随着大军撤回,被抬回来的,都是无法自主行走的重伤患。

    秦军伤患与淮南军伤患分别被安置在两处,两处都有秦军的随军伤医正在为他们医治伤口。

    许多诸侯的军队中,也会配属随军伤医。

    不过大多诸侯的随军伤医,只承担为将领和诸侯医治的职责,根本不会考虑寻常兵士的死活。

    秦军之中也配属有随军伤医,与各路诸侯的随军伤医不同,秦军的伤医不仅承担着为将军和官员医治的职责,有兵士受伤之时,也会为兵士医治。

    在军中配属伤医,正是刘辩考虑到,大军征战之时,假若受伤的兵士得不到医治,军中减员将会异常沉重。

    刘辩此举,为的是尽量减少大军减员,无形中,却也使得秦军于其他军队相比,待遇又好上了许多。

    一些重伤的淮南军兵士,在秦军伤医为他们医治伤口时,他们的意识尚未迷糊,睁着眼睛看着秦军的伤医救治他们。

    秦军的伤医往这些淮南军重伤患的伤口上撒着磨碎了的药粉,帮他们止住血之后,用雪白的麻布把他们的伤口紧紧裹住。

    根本没有对会受到救治抱有希望的淮南军重伤患,看着秦军伤医为他们医治的动作,其中不少人心内竟是涌起了浓重的愧疚。

    “殿下来了!”就在伤医为送回的双方伤患医治时,一名秦军军官扯着嗓门高喊了一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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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