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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章 黄河吊桥

    遍地都是嶙峋的乱石,刘辩与典韦躲在乱石后,朝不远处的黄河望去。

    黄河岸边,站着几个手持短矛盾牌的兵士。兵士们背对着黄河,视线不住的在北岸游弋,偶尔还会有人朝刘辩和典韦藏身的地方望上两眼。

    他们穿着的衣甲,与刘辩以往见过的都不同,甚至不同于头天晚上半道上撞见的冀州溃兵。

    兵士们身后,是奔腾咆哮的黄河。奔流的河水如万马千军,在河塘中汹涌穿行。一朵朵掀起的巨浪,犹如一条条张牙舞爪的黄鳞巨龙,夹雷裹电、咆哮翻舞!

    这段黄河,河床相对狭窄,与刘辩等人在上游过渡口的那段河床相比,此处浪涛汹涌,气势更是磅礴。

    滔天巨浪击打在河床上,发出一阵“轰轰”的巨响,掩盖了刘辩和典韦因挪动身子而发出的细微响声。

    “殿下,要过去吗?”在一堆乱石之中躲了许久,典韦压低了声音,向一旁的刘辩问了一句。

    “走!”刘辩微微拧着眉头,合计了一下,又朝四周看了看,见除了那几个兵士再无旁人,才向典韦交代了一句,率先离开藏身的乱石,朝着河岸边走了过去。

    刘辩和典韦刚现身,守在河岸边的几个兵士立刻就发现了他们,连忙将兵器指向他们,其中一人朝他们高声喊道:“什么人?”

    “你等是谁帐下兵士?”一边朝河边走,刘辩一边向那几个兵士反问了一句。

    还没弄清对方身份,刘辩自然不会报出名姓。走到离那几个兵士只有七八步的地方,他和典韦止住了脚步,

    “来者何人?”向刘辩问话的兵士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厉声喝了一句:“若是不道出所以,定将尔等拿下押送将军帐中!”

    “放肆!”那兵士话音刚落,典韦怒喝一声纵步上前,抡起拳头就朝他脸上捣了过去。

    “休伤他们性命!”典韦刚纵步蹿出,刘辩连忙吩咐了一声。

    刘辩考虑的挺多,他想到眼下还不清楚这几个兵士是谁的麾下,若是贸然打杀了,过了黄河,见到诸侯们也是不好说话。

    典韦本就没打算杀了这几个兵士,否则他也不会舍弃短戟不用,而选择用拳头。

    一拳朝那兵士的脸上捣了过去,在那兵士侧头躲避的同时,典韦拳头一收,抬脚朝他的胸口踹了过去。

    随着一声闷响和兵士发出的凄厉惨嚎,被典韦窝心一脚的兵士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踹飞那兵士,典韦伸手拔出插在腰间的两把短戟,纵身朝那几个正要上前帮忙的兵士冲了上去。

    可怜这几个士兵,哪里会是三两下就能打死老虎的典韦对手!甫一交手,没用几合,就纷纷被典韦给撂倒在地。

    抡起短戟,砸碎了最后一个还站着的兵士手中盾牌,典韦一脚将那兵士踹翻在地,随后把短戟往腰间一插,空着两只手,将被他打翻的兵士们一个个的揪了起来,扔在做一堆趴着。

    典韦撂翻了那几个兵士,刘辩抬脚朝他们走了过去,走到疼的哼哼唧唧的兵士们面前,他向先前那个和他对过话的兵士问道:“你们到底是谁帐下的兵士?”

    那兵士小腹上挨了一脚,疼的肠子一阵阵抽筋,正躺在地上扭曲着身子痛苦的呻吟着,听到刘辩的话,他仰起满是冷汗的脸,朝刘辩看了一眼,却没有吭声。

    “快说!”见那兵士倒在地上,还是一脸的倔强,典韦拧着眉头,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恶狠狠的低吼了一声。

    见识过典韦的强悍,兵士打心眼里对他惧怕。胸口被典韦踏住,那兵士朝典韦看了一眼,哆嗦着灰白的嘴唇,对刘辩说道:“我等是……是河内太守王匡的麾下!”

    听说他们是王匡的手下,刘辩朝典韦摆了摆手,换上一副和善的笑容,对他们说道:“早说是王匡的麾下,本王也不会为难你等。若是见到王匡,告诉他,弘农王刘辩来过!”

    刘辩报出身份,倒在地上的几个兵士顿时大惊,也顾不得身上被典韦打的疼痛,纷纷强忍着翻了个身,跪趴在他的脚下,回答刘辩问题的兵士被典韦踩着胸口,想要翻身,却是动弹不得,只能浑身哆嗦着说道:“小人等不知是陛下在此,冲撞龙颜,实是死罪!”

    “罢了!”刘辩朝那几个兵士摆了下手,向回话的兵士问道:“此处河流湍急,从那里能够渡河?”

    典韦抬起了踩在那兵士胸口的脚,他的脚刚一抬起,那兵士就一骨碌翻了个身,跪伏在地上对刘辩说道:“回陛下话,自此向西两里,有一道索桥。昨日袁将军麾下一部前往虎牢关挑战,被守关贼军击溃,不少溃兵自索桥逃往黄河北岸,太守受袁将军所托,命我等严守索桥……”

    “嗯!”刘辩点了下头,对那兵士说道:“你等即刻过河,告诉王匡与袁绍,就说弘农王刘辩来了!让他们来北岸迎接!”

    “回陛下!”回话的兵士跪伏在地上,可能是身上还很疼痛,他的身体在微微发颤,说话也多少有些发抖:“袁将军与太守昨日已前往酸枣,联合驻扎在酸枣的诸军,欲强攻虎牢关!”

    “袁绍不在?”刘辩眉头皱了起来嘀咕了一句,旋即他眼睛猛然一亮,指着那几个兵士说道:“你等派两个人,从这往北一直走,三里开外有支百余人的队伍,那是本王的亲随!将他们带到此处,然后引领本王过河!”

    “诺!”跪在地上的兵士们应了一声,其中有两个人强撑着浑身的疼痛爬了起来,按照刘辩所指的方向,飞快的朝着北面跑了去。

    那两个兵士离开之后,刘辩微微拧着眉头,走到黄河岸边,双手背在身后,眺望着黄河对岸。

    滚滚黄河掀起一个个灰黄的巨浪,浪头打在河床上,发出一阵阵惊天的轰鸣。

    典韦站在刘辩的身后,目光片刻也没离开那几个刚刚爬起来,怯怯的立于不远处的兵士。

    除了刘辩带来的汉子们,典韦对路上遇见的所有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殿下!”双手背在身后,在黄河岸边站了足有一炷香的光景,刘辩听到身后传来了周仓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到周仓正领着百余名汉子朝他这边走过来。紧跟在周仓身后的,是两个押着前去报讯兵士的汉子。

    那两个兵士被反剪着手,上半身紧紧的捆缚着麻绳,在两个汉子的押解下,跟在周仓身后,朝刘辩走了过来。

    “是我让他们去报信的。”看了一眼两个被用麻绳捆着的兵士,刘辩对周仓说道:“把他们放了,让他们带路,我等即刻过河!”

    “诺!”周仓应了一声,朝押着兵士的两个汉子摆了下手。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绳索刚被解开,两名兵士就赶忙跪伏在地上,一边给刘辩磕着头,一边没口子的谢恩。

    “带本王过河!”朝那两个跪在地上磕头的兵士虚抬了一下手,刘辩向岸边的众兵士们吩咐了一句。

    几个兵士赶忙应了一声,列成一排站在一旁,等待着刘辩领队伍先走。

    朝那几个兵士瞟了一眼,刘辩抬脚沿着河岸向西边走去,周仓和典韦则领着百余名汉子紧跟在他的身后。

    等刘辩从身旁走过,几个兵士赶忙跟上,不敢走的太靠前,也不敢落后太多。

    黄河岸边,到处都是嶙峋的乱石,由于河水湍急,这里的石头并不像溪流或小河边上的卵石那样平滑,大多数石头都有着锋利的棱角,走在上面,硌的脚一阵阵生疼。

    浪涛拍打在满是乱石的岸边,激起一片片水花。冰凉的水花夹杂着泥沙,溅到众人的身上,在刘辩等人的身上留下了一个个黄黑色的小泥点。

    沿着河岸走了两三里,前方的河面上出现了一座吊桥。

    吊桥两侧,分成三层,绑着粗麻编织的绳索,算是吊桥的护栏。远远的看去,桥面铺着的应该是长条形的木板。

    长长的吊桥横亘在河床之上,一直延展到对面的河岸。这段河床并不算宽阔,浪涛却是非常汹涌,架在河床之上的吊桥在高高抛起的巨浪冲刷下,来回的摇晃着,给人一种下一刻它就会坍塌的感觉。

    眼见吊桥越来越近,刘辩停下脚步,抬起一只手臂,止住了队伍的前进。

    “散开!”队伍刚停下,刘辩就低声向身后跟着的众人下了条命令。

    百余名从卧牛山跟下来的汉子迅速散开,借助着河岸边上的乱石躲了起来。

    给刘辩等人带路的几个兵士则愣在那里,不知该躲起来,还是该站在原地不动才好。

    守着吊桥的是他们的同伴,刘辩的弘农王身份毕竟是出自他自己的口,这几个兵士并没看到真凭实据。

    万一刘辩不是弘农王,而是吕布派来的细作,他们的配合极有可能给守着吊桥的同伴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第77章 狭路相逢

    “躲起来!”几个兵士还在发愣,典韦走到他们面前,朝他们瞪了一眼,低吼了一声。

    被典韦一吼,还站在那里发愣的几个兵士才激灵灵的打了个抖,连忙躲到了一旁的嶙峋乱石中。

    藏身在乱石丛中,刘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已经不算很远的吊桥。

    蹲在刘辩身旁的周仓朝吊桥望了一会,才转过脸有些不解的看着刘辩。在他看来,吊桥附近并无异常,刘辩突然下令停下,着实是有些奇怪。

    “有古怪!”望着吊桥附近的河岸,刘辩压低了声音对周仓说道:“王匡的人马若是占领了吊桥,必定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可我等已行进到此处,却不见有人把守,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殿下的意思是……?”经刘辩这一分析,周仓愣了一下,接着刘辩的话说道:“让兄弟们去探探路?”

    “不!”刘辩摇了摇头,小声对周仓说道:“我和典韦去,你领着兄弟们准备好弓箭留在这里,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放箭!记住,一定要看好那几个带路的士兵,莫要让他们坏了大事!”

    “还是我去吧!”刘辩又要亲自去探路,周仓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妥,连忙说道:“殿下留在此处坐镇,若是突然发生了状况,也好及时处置!”

    “突发状况恐怕是必定要发生了!”刘辩笑了笑,朝周仓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以满是信任的语气对他说道:“决断权交给你!”

    随后他又朝藏身在不远处的典韦招了下手,猫着腰,轻手轻脚的向前面的另一块大石头摸了过去。

    从他们藏身的地方到吊桥,顶多只有五六十步。放眼看去,河岸边上到处都是嶙峋的乱石,根本看不见半个人的踪影。

    领着典韦,轻手轻脚的在一片乱石中穿行,刘辩每次藏身在一块大石头后面,都会稍微停留一下,观察附近的情况,找到下一块足以为他和典韦遮蔽行迹的石头。

    在乱石中穿行了十多步,刘辩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蹲了下来,飞快的朝跟在身后的典韦摆了摆手,示意典韦不要动。

    见了刘辩的手势,典韦连忙停了下来,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屏着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刘辩。

    一阵脚板踏在碎石上发出的“沙沙”轻响传进了刘辩和典韦的耳朵,走路的人动作很轻,如果不仔细聆听,根本不可能听到他们发出的脚步声。

    背靠着大石头,典韦双手按在短戟的手柄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刘辩,只等刘辩给他下达进攻的指示。

    藏在另一块大石头后面的刘辩并没有动身,他一边调整着呼吸的节奏,一边静静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只手按在了腰间的长剑剑柄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从脚步声变的又沉重了几分,刘辩能听出正向他们这边走来的几个人此时应该也很是紧张。

    刚才他带着队伍快速朝吊桥推进,路上完全没掩藏行迹,对方恐怕是早已发现了他们,只是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直到他们停了下来,并藏身于乱石中,才忍不住派人前来查勘。

    向刘辩和典韦走过来的,是三个穿着董卓军衣甲的兵士。他们一边小心翼翼的朝前蹭着,一边扭头往左右两侧张望。

    三个兵士并肩走了过来,刘辩轻轻抽出长剑,当长剑脱离剑鞘的那一刻,剑身发出了“噌”的一声轻响。

    听到长剑出鞘时发出的轻响,三个董卓军的兵士连忙扭过头朝刘辩这边看了过来!

    就在他们扭头的那一瞬间,刘辩纵身蹿起,长剑带出一道银光,朝着其中一个兵士的脑袋上刺了过去。

    刘辩猛然蹿出,把三个兵士给吓了一跳,他长剑刺向的那个兵士大张着嘴巴,一脸愕然的瞪着他。

    还没等那兵士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雪亮的长剑已经扎进了他的嘴里,锋利的剑尖径直从兵士的后脑透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另两个士兵见同伴被袭击,提起手中的短矛将盾牌往面前一挡,摆出了作战的态势。

    他们的姿势刚摆好,藏身在另一块大石头后面的典韦就抡起双戟从背后向他们蹿了过去。

    冲到二人身后,不等那两个听到声音正要扭头的兵士明白过来,典韦手中的短戟已经高高举起,重重的朝他们头顶砸了下去。

    短戟敲击在他们的头颅上,随着“啪”的一声闷响,两股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飚溅了起来,喷溅起老高,两具半拉脑袋被劈开的尸体也软软的瘫倒下去。

    “杀!”典韦刚解决掉那两个兵士,两具尸体才瘫软在地上,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就传来了一阵喊杀声,数百名身穿董卓军衣甲的兵士持着兵器、盾牌,呐喊着朝他们冲了上来。

    “放箭!”双方距离很近,顶多只有三十多步,当那群兵士从乱石后现身跳出来时,刘辩朝周仓等人藏身的地方大吼了一声,领着典韦掉头就向周仓等人所在的位置跑去。

    随着刘辩一声令下,百余名汉子手持短弓,在乱石堆中站了起来,将箭矢搭在弓弦上,朝着冲出来的西凉军射出了一蓬蓬的箭矢。

    离开卧牛山之前,刘辩就让所有跟他一同下山的汉子每人都带上短弓。在刘辩的预算中,行军途中很可能从董卓军的防线穿过,短弓可以在穿过敌军防线的时候发起偷袭,起到出奇制胜的效用。

    虽说沿途他们没有经过董卓军的防线,在这里却与敌军狭路相逢,短弓恰好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冲出来的董卓军少说也有五六百人,汉子们射出的箭矢如同雨点一般朝着他们飞了过去,发起冲锋的董卓军则持着短矛,将盾牌挡在身前,奋力向刘辩等人冲来。

    河岸边嶙峋的乱石,给冲锋的董卓军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却无形中帮了刘辩等人的大忙。

    奔跑中的董卓军官兵,脚下踩到石头的时候,身体至少会微微侧上一下,运气不好的,更是会崴到脚摔在地上。

    崴着脚倒是不打紧,可迎面还有一蓬蓬近距离发射的箭矢朝他们飞来,一些董卓军官兵就是因为脚下没有踩稳,瞬间露出了空当,被箭矢射中身躯,翻身倒在地上。

    迎面冲来的董卓军眼见已近到只有十多步,一两百步开外突然竖起了一面黑色的大旗,随着黑色大旗竖起,一支人数更多的军队朝着刘辩等人所在的位置涌了过来。

    “撤!”见远处又出现了一支军队,刘辩也不管那支军队到底是谁的麾下,只是一摆手,向众汉子们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得了撤退的命令,百余名汉子夹着那几个王匡军的士兵,飞快的朝着河岸北面奔去。

    河岸北面,是一片高低不平的山地,虽说山地连绵起伏,附近却没有多少林木可以藏身,不过深深的杂草倒是不少,可刘辩等人却也不能当着追兵的面钻进草丛里躲避。

    可能是董卓军只算计着在吊桥附近截杀联军,并没有想过截杀不成还会有场追击,他们并没有准备战马,更没有在吊桥附近布置骑兵,否则刘辩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绝对避免不了在此处与董卓军展开一场殊死搏杀。

    领着众人沿着山坡跑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刘辩扭头向身后看了一眼,发现那支五六百人的董卓军还跟在身后紧追不舍,另一支人数更多的军队则没有追上来。

    看了一眼在身后追击的董卓军,刘辩抬剑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向正奔跑着的汉子们喊道:“兄弟们,快随我上山!”

    百余名汉子齐齐应了一声,夹带着那几个在河边遇见的王匡军士兵,向刘辩剑指的山坡冲了上去。

    追击刘辩等人的董卓军官兵,见众人向山顶跑去,领军的军官抬起长剑,朝着山坡上一指,向身后的兵士们喊道:“贼人已然被逼上绝路,将士们,随我杀!”

    近五百名董卓军官兵呐喊了一声,如同潮水般涌向山坡。

    领着汉子们冲上山坡,刘辩跑到坡顶另一侧,朝山下看了看。

    放眼望去,山下一片苍茫,遍地都是深深的草地。

    “兄弟们,下山!”简单观察了山下的景致,刘辩朝已在坡顶列起阵势,准备与董卓军浴血搏杀的汉子们招了下手,纵身向另一侧的下坡冲去。

    这条命令一下,不仅是周仓一时没闹明白刘辩到底想要做什么,就连已经列起阵做好战斗准备的百余名汉子,一个个也都是满脸的茫然。

    他们都打过仗,也都知道在山顶死守,能够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形。刘辩却在这个时候下令放弃山顶,选择地势更为不利的下坡,这就让所有人都感到有些不明所以了。

    虽是想不明白刘辩这么做的道理,可汉子们却不会当面提出质疑,毕竟他曾经给他们带来过数次胜利,而且每次胜利付出的代价都远远要小于当时的敌手。

第78章 内奸

    近五百名董卓军官兵正向山顶上攀爬,一个士兵突然抬手指着坡顶,向领队的军官喊道:“将军,着火了!”

    顺着那士兵手指的方向,军官朝山顶看了过去,果然看到山顶上蹿起了一股股浓烟。

    黑蓝色的浓烟在风儿的吹拂下摇曳乱舞着,刚升腾起来,就被风给吹散,在山顶上飘散开来。

    随着滚滚浓烟飘起,烈火也熊熊的燃烧起来,虽然是站在半山腰上,追击刘辩等人的董卓军还是感到一阵阵灼热的气浪正朝他们扑过来。

    拧着眉头,向山顶望了一会,军官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很是懊恼的对身后的官兵们喊了声:“下山!”

    在山坡的另一侧,刘辩领着周仓、典韦等人,快速跑下山坡,一路朝北奔去。

    他们一口气奔出了十多里,刘辩才抬起手止住了快速行进的队伍。

    站在一片深深的草丛中,刘辩朝四下看了看,对官兵们说道:“兄弟们且歇歇,吃些干粮。”

    百余名汉子和那几个王匡军的兵士席地坐下,纷纷掏出了随身带着的干粮和水吃了起来。

    刘辩走到刚坐下的周仓身旁,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元福,可知最近的渡口在哪?”

    “不知!”周仓站了起来,先是抱拳给刘辩行了一礼,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此处某并不熟悉,殿下少待,某去问问那几个兵士!”

    “不要!”朝那几个围成一圈,与百余名汉子保持着一些距离的王匡军兵士看了一眼,刘辩小声对周仓说道:“他们只是穿着那一身衣甲,我等对他们却是不知根知底,有些事还是靠我们自己比较稳妥些。”

    “殿下说的是!”周仓应了一声,没再提出要向那几个兵士询问渡口。

    刘辩走向离众人稍远一些的地方,手按着腰间长剑剑柄,眺望着四周。

    放眼看去,四处一片苍茫,遍地都是青青的碧草,他们甩脱追兵的山岗还冒着浓浓的黑烟。

    刚放火时,黑烟还不是很浓,跑了十多里路,黑烟不仅没有消散,反倒越来越重,眼见得是火势蔓延的开了。

    好在风向并不是由南至北。大火虽然蔓延的快,却不是追在刘辩等人的屁股后面。

    “殿下,吃点干粮吧!”正向四周眺望着,典韦捧着一只干粮袋和一只水囊走到他身后,瓮声瓮气的对他说了一句。

    朝典韦点了下头,刘辩伸手接过干粮袋,从袋子里抓出一把熟粟米,塞在嘴里,随后拿过水囊灌了一大口。

    简单咀嚼了几下口中的粟米,刘辩把粟米咽下,对典韦说道:“告诉兄弟们,吃完之后立刻出发,今晚我等必须找到最近的村子!”

    “诺!”典韦抱拳应了一声,转身朝正吃着干粮的汉子们走了过去,传达刘辩命令去了。

    山坡上的火焰熄灭后,追击刘辩等人的董卓军登上了山坡。

    坡顶一片焦黑,原本草叶摇曳遍是绿意的小山,在大火过后,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焦土。

    脚板踏在满是炭灰的地面上,炭灰飞扬,扬起一小蓬乌黑的烟幕。军官双手叉着腰,先是朝已经远去的大火看了一眼,随后把视线转向了刘辩等人离去的北方。

    “走!”向北方望了一会,军官朝身后一摆手,下达了继续追击的命令。

    而此时刘辩也带着百余人的队伍,正一路向着北面行进。

    众人歇脚时,刘辩已做好了盘算。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虽然不晓得董卓军是否得悉他的身份,可选择往西行进,必然要承担被董卓军拦截的风险。

    身后就是追击的军队,虽然人数不是很多,却也比他们多了数倍。返身向南,不一定会战败,却必定要承受极大的损失。

    往东虽然不会有董卓军追击,却会离虎牢关越来越远。走的太远,再折返回来,黄河以南那些尚未知晓他已来到的诸侯,万一在这段时间产生了隔阂,联盟解散,他的努力将是一番白费。

    三面都不适宜行军,刘辩眼下唯一可以选择的,只有一路向北,找到有利的地形,将追击他们的那支董卓军歼灭,然后再折返黄河岸边,寻找时机从吊桥过河!

    队伍向北又挺近了五六里,周仓在最前面领队,刘辩则与典韦紧跟在后面。

    地上的一块白布引起了刘辩的注意,那是一块看起来很干净的白布,白布里包裹着一块小石子,掉落在草丛中,如果不是刘辩恰好看见它从队伍中掉落,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跟在刘辩身旁的典韦弯下腰,想去把那块白布捡起来,刘辩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缓缓的朝他摇了摇头。

    扭头看着刘辩,典韦满脸都是疑惑。这块白布显然是队伍里有人刻意给追兵留下的路标,如果留在此处,追兵定然能紧跟着追上来。

    刘辩并没有给典韦做任何解释,把典韦拉起来之后,他抬脚径直朝前走去,紧跟在队伍后面。

    在后来的行进中,刘辩发现,队伍每向前挺进一里路左右,就会有块裹着小石头的白布落在地上。由于刘辩阻拦,后来几次发现地上有白布,典韦也再没多说什么,只是与刘辩一同跟着队伍继续行进。

    起先两次,虽然刘辩一直都在留意着,却并没有发现是谁丢的白布。直到临近黄昏,他才发现白布竟然是从一个王匡军的兵士手中掉落。

    几个王匡军兵士显然有着明确的分工,扔白布的是一个人,在白布里裹上石子的又是另外几个人。

    “殿下,前方有个村子!”斜阳西下,远处的景色已陷入一片橘色的朦胧之中,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周仓抬手朝前一指,向跟在队伍后面的刘辩喊了一声。

    跟在队伍后面,刘辩向前方看了一眼,果然在低平线尽头,浮现出一个小村的影子。

    刘辩正抬头看着小村,他眼角的余光又看见一块白布从队伍中飘落了下来。

    嘴角漾起一抹别人难以觉察的笑容,刘辩停下了脚步,紧跟着他的典韦也停了下来,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

    俩人停下脚步,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周仓回过头朝他们看了一眼。刘辩向周仓摆了摆手,示意他带着队伍继续前进,他和典韦则站在原地,默默看着百余人的队伍朝小村方向开去。

    队伍走远,眼见只能看到朦胧的背影,刘辩上前几步,捡起了地上的白布。

    “殿下……”见他把白布捡了起来,典韦走到他身旁,朝后看了一眼,小声说道:“一路上遗落了许多布片,若是追兵……”

    “我故意让他们追来的。”抬头望着西下的斜阳,刘辩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对典韦说道:“我等要快一些,尽快穿过小村,在村外扎营!”

    “诺!”典韦抱拳应了一声,可神色间却带着几分疑惑。

    也难怪他会疑惑,黄河两岸,常年饱受战乱,村镇远比当年黄巾起义之前少了许多,能够在半路上遇见个村子,确实是不容易,刘辩要放弃在村中驻扎,而选择离开村子,不只是典韦想不通,假若告诉了队伍中的其他人,恐怕所有人都会想不明白。

    回头向身后看了一眼,刘辩对典韦说道:“一路上都有人在给追兵留下记号,追兵的速度定然是超过我等料想。在村内驻扎,万一与追兵短兵相接,我等人数并不占优,即便能打赢,也必是要遭受极其惨重的损失。”

    “殿下的意思是……”典韦本没打算向刘辩询问不在小村中驻扎的理由,刘辩一主动解释,倒是让他没忍住,把心内的疑惑问出了口。

    “一直走到天黑!”刘辩微微一笑,把白布丢在地上,朝着已经远去的队伍追了上去。

    刚看到小村的时候,感觉它并不是很远。可真的走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一直走到太阳都快低垂到地平线以下,刘辩等人才到了村口。

    村内的房屋很是破败,大多数房屋的屋顶已经坍塌,还有几间房子的土坯墙也坍塌了半边。

    看着破败的小村,刘辩知道,他们又来到了一个无人的村子。

    从卧牛山出发以来,同样的村子他已经见了十几个,他们甚至还在其中的几个村子里找到了人的白骨。

    抬脚走进村内,刘辩一边朝前走,一边打量着左右两侧的民房。周仓和典韦则紧跟在他的身后。

    “安排个夜间视力正常的兄弟藏在村外,若是发现有人在此处驻扎,立刻向我禀报。”快要走到另一侧村口,刘辩小声对周仓说道:“悄悄安排,莫要让其他人知道。”

    “诺!”周仓低声应了,停下脚步,向身后跟着的汉子们看了一眼,才转过身朝一个汉子招了招手。

    “出村!”周仓把那汉子叫到一旁说着话,刘辩向身后的其他人招了下手,下达了离开小村的命令。

    这条命令一下,所有人都愣了一愣,虽然两腿还朝着村外迈步,眼睛却是带着疑惑纷纷看向走在最前面的刘辩。

第79章 夜袭小村

    夜幕悄悄降临,明月挂在半中天,虫儿在草丛中鸣唱着,奏起一支优美的夜之曲。

    一条黑影在月色下飞快的朝着刘辩等人驻扎的地方跑了过来。

    黑影渐渐的近了,正是早先周仓安排在小村外围负责监视的汉子。

    刘辩带来的汉子们全都睡了,就连那几个王匡麾下的兵士,也都发出了一阵阵的鼾声。

    “殿下!”跑到刘辩身前,汉子半跪在地上,先给刘辩行了一礼,随后朝左右看了看,见众人都已睡了,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追兵在天黑之前进了村子,如今正驻扎在村内。”

    “村口有多少岗哨?”刘辩先向不远处躺着、却一直没睡着在等他指示的典韦挑了下手指头,等典韦到了他身边,他才压低了声音,向报讯的汉子问了一句。

    “村口左面,有三个人!”汉子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指在草丛中拨拉着,好似想要在地上画出示意图,对刘辩小声说道:“右侧有两个人,都藏身在隐蔽的所在。”

    “他们晚上的视力一定是正常的!”刘辩点了下头,向身旁的典韦说道:“把能在夜间正常行动的兄弟们叫上,我们回小村!”

    典韦点了下头,扭身朝不远处几个汉子睡觉的地方蹿了过去。

    选定此处驻扎,周仓刻意把几个夜间能够正常视物的汉子与众人分开,以备夜间行动可以及时将他们唤醒,而不惊动其他人。

    周仓事先已告知那几个汉子夜间可能会有行动,被典韦唤了起来,几个汉子只是揉了揉眼睛,朝典韦看了一眼,就一骨碌爬了起来,跟着他走到刘辩身前。

    夜间能够看清东西的汉子总共只有七个人,再加上刚才报讯的汉子,正好凑足了八个。

    这次行动刘辩并没有带上周仓,毕竟此处还有百余名汉子到了夜晚就如同瞎子一般,万一那几个穿着王匡军衣甲的兵士有眼睛在夜晚可以正常视物的,杀死一百多个瞎子,并不算多么困难。

    向典韦和八个汉子招了下手,刘辩率先朝小村方向跑了过去。

    晚风带着一丝丝的凉意,擦着众人的身子掠过,纵然如此,在疾速奔跑了一会之后,刘辩等人还是感到身上稍稍的有些燥热。

    远远的看见了小村的暗影,刘辩抬了下手,躬下身子继续朝前蹿去,只是跑动的时候,脚步要比先前轻了许多。

    典韦和跟在后面的八个汉子也躬着身子,放轻了脚步。

    夜色之中,小村已是越来越近,从村外看去,村口就像是一只张着大嘴的巨兽,等待着吞噬进入村中的人们。

    刘辩朝身后摆了下手,让众人蹲了下来。

    “村口的贼兵埋伏在何处?”众人蹲下之后,刘辩小声向先前一直在村口探视情况的汉子问了一句。

    “那里,老槐树下,三个!”汉子抬手朝村口左边的一棵老槐树指了指,接着又指向右边的一间民房墙根,对刘辩说道:“墙角的柴草堆后面有两个。”

    “我带人解决槐树下面的,典韦,你带人把柴草堆后面的两个给处置掉!”望着村口,刘辩向一旁的典韦吩咐了一句,带着四个汉子朝村口左边摸了过去,典韦则领着另外四个汉子向村口的右侧去了。

    猫着腰在草丛中慢慢行进着,到了离老槐树只有十多步的地方,凑着昏蒙的月光,刘辩看到在槐树的树干旁靠着个兵士。

    那兵士睁着眼,脑袋来回扭动,不断的朝四下张望。

    在那兵士身旁不远,另外两个兵士正躺在草地里睡觉,其中有个人还打着呼噜。

    朝身后招了下手,刘辩猫着腰,在深草的掩护下,向那个靠老槐树坐着的兵士背后摸了过去。

    四个汉子也学着他的样,跟在后面悄悄的朝老槐树下的三个兵士摸了过去。

    到了距离老槐树只有三四步的地方,刘辩再次停了下来,他攥了攥持着长剑的手,觑准了靠老槐树坐着的兵士后背,猛的蹿了上去。

    那兵士正朝四处张望着,听到身后草响,赶忙扭头想要看清身后是什么。

    就在他扭过头的那一瞬,刘辩手中长剑朝前一挺,锋利的剑刃“噗”的一下刺入了那兵士的咽喉。

    两眼圆睁,兵士的颈子喷涌出一股股鲜血,喉咙发出几声“咯咯”的轻响,身子一歪,瘫倒在地上。

    抽出插在兵士咽喉里的长剑,一股如喷泉般的鲜血飚射了出来,****在一旁的老槐树上,附近的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解决了唯一一个醒着的兵士,两个跟在刘辩身后的汉子立刻朝那两个熟睡的兵士蹿了过去,到了那两个兵士面前,俩人将长剑高高抬起,剑尖笔直的向下指着,双手一用力,猛的把长剑给按了下去。

    随着“噗”的一声响,一柄长剑****了其中一个兵士的咽喉,而另一柄长剑,则不偏不倚的插入了另一个兵士微微张开的嘴里。

    杀人的两个汉子拔出长剑,两股血箭飚射起来,他们避闪不及,被喷了满脸满身都是粘稠的血浆。

    解决了三个兵士,刘辩站直身子,朝村口右侧看了一眼,恰好看见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向他们这边快速移来。

    片刻之后,典韦带着四个汉子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来到刘辩面前。

    “留两个人,带着火折,注意对面村口的动静,见到火光亮起,立刻在这边也放上一把火!”看了典韦等人一眼,刘辩压低了声音向众人吩咐道:“其他人跟我走!”

    两个带着火折的汉子得了命令,留在村口藏在路边深深的草丛之中,刘辩则带着另外几个人,沿着村外朝另一侧村口摸了过去。

    摸到另外一侧村口,解决了岗哨,刘辩蹲在一片草丛里,望着安静的小村,好一会也没有下达放火的命令。

    蹲在刘辩身后的典韦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静静的等待着他下达命令。

    “都在这里等着!”刘辩并没有下达放火的命令,而是压低了声音,向众人吩咐了一句,猫着腰,朝村口蹿了过去。

    刘辩说话和蹿出去的动作衔接一气,根本没给典韦等人反应的时间,等到典韦等人回过神来,他已是快要冲到村口。

    “殿下独自去了,如何是好?”看着刘辩渐渐远去的背影,一个汉子满脸慌乱的向典韦问了一句。

    “你等在此候着,某去!”典韦眉头紧紧的拧着,向众汉子交代了一声,抬脚就要跟着刘辩朝村口冲。

    “典将军!”典韦刚要动身,一个汉子连忙拉住了他,小声对他说道:“殿下既是要独自前往,必定有他的道理。我等只须在此处候着,若是村内真个闹将起来,再冲杀进去不迟。

    微微拧着眉头,盯着那汉子看了一会,典韦无奈的叹了口气,蹲在草丛中,一脸担忧的看向村口。

    摸进了小村,刘辩把身子贴在墙根上,慢慢的朝着村子里蹭去。

    每挪动一次脚步,他都会仔细的观察四周的情况。没走多远,刘辩停了下来,蹲在墙角的一片暗影之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远处墙根下坐着的两个兵士。

    春天的夜晚还有些凉,两个兵士坐在墙根下,不断的跺着脚,不时的还说上两句听的不甚真切的话。

    其中有个兵士可能很困,他不停的打着哈欠,跟同伴说话的时候,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

    蹲在阴暗角落观察了一会那两个兵士,又确定附近没有其他岗哨,刘辩才悄悄的向那俩人摸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村外有着岗哨,这两个兵士的警惕性并不是很高,那个一脸困倦的兵士坐了一会,干脆把背靠在墙上,闭起了眼睛。

    另一个兵士看着他的同伴闭上了眼,撇了撇嘴,把脸扭向一旁,看着另一侧黢黑的村口。

    机会来了!

    就在两个兵士警惕性最差的这一刻,刘辩加快了速度,纵身冲到二人身旁,抡起长剑,朝着背靠墙壁的兵士颈子上狠狠劈了下去。

    手起剑落,一颗头颅翻滚着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把脸扭向另一侧的兵士听到身后有声音,连忙回过头朝后看,就在他扭头的那一瞬,刘辩手中的长剑在月色下划出了一道光弧,劈上了他的颈子。

    长剑劈砍在颈骨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响,紧接着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滋滋”的喷涌出来。

    砍翻了这两个兵士,刘辩又朝前面摸了一截,在快要摸到另一侧村口的时候,他确定村子里再没了其他岗哨,才悄悄的向典韦等人藏身的村口退了回去。

    在村外的草地里足足等了近半个时辰,典韦已是等的有些焦躁,若不是有几个汉子苦劝着,他早已纵身蹿起朝村口冲了过去。

    就在众人等的心焦时,刘辩的身影出现在村口。一直盯着村口的典韦在看到他的那一瞬,身体蹲直了一些,有些兴奋的握起一只拳头朝着另一只手的手掌上轻轻的击打了一下。

第80章 屠戮殆尽

    自东南方刮起的夜风轻拂着草叶,草儿摇曳着身姿发出阵阵“沙沙”的轻响。刘辩领着典韦和几个汉子快速摸到了村子的东南角,其中两个汉子从怀里摸出火石,点燃了脚下的杂草。

    星点火苗在风的催动下跳跃着,越燃越旺,很快就形成了连成一片的大火,朝着小村扑了过去。

    站在下风口,看着火苗向村子扑去,刘辩和典韦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灼烧感。

    火焰蹿起,朝着小村卷去,对面的村口也在这时燃起了烈火。大火“呼呼”的燃烧着,很快就把小小的村子包裹其中。

    望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刘辩的眼角微微抽搐了几下。这场大火,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屠杀,自从他发现有人给追兵留下路标,追赶他们的董卓军就已经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火势越来越猛,烈火已吞噬了西南角的民宅,朝着村内更纵深的地方窜去。由于刘辩在放火之前解决了村内的岗哨,直到村子被大火包围,还在沉睡着的董卓军官兵都没得到任何的预警。

    起初村子里还是一片宁静,除了大火燃烧发出的“呼呼”声,再没有其他声响。

    没过多会,刘辩等人听到村子里传出了一声惨嚎,紧接着惨嚎声越来越多,再后来整个村子都沸腾了起来。

    隔着火焰,影影绰绰的能看见村内的空地上出现了无数四处狂奔的人影。那些人影一边到处乱跑,一边发出凄厉的嚎叫。

    十多条人影从火墙中蹿出,带着满身的火焰冲出了村口。

    典韦等人正要上前诛杀,刘辩伸手挡在他们身前将他们拦了下来,望着那十几个冲出村子的火人,语调平淡的说道:“他们活不了,不用兄弟们动手!”

    冲出村子的十多个火人跑进草地中,身上的火焰点燃了杂草,很快村外也燃起了一片冲天的烈焰。

    杂草燃烧起来,在夜风的推动下燃气冲天烈火,很快那十多个人又被吞进了刚燃起的烈火之中,栽倒在熊熊的火焰之中,再也爬不起来了。

    烈火越烧越猛,整个小村都在燃烧着,站在下风口远远的望着燃烧的小村,刘辩的眉头始终拧在一处。

    战场上的厮杀,双方拼的是血性、拼的是勇气,可在这里,刘辩用的手法却是搬不上台面去的,他根本没有与敌人正面厮杀,仅仅只是靠着偷偷摸摸的暗杀了几个人,又点了一把火,五百余人的董卓军就几乎全都葬身火海。

    村子里的惨叫声越来越低沉,到最后刘辩等人再听不到惨叫,透过火墙,也看不见任何一个在村内乱跑的人影。

    烈火还在燃烧着,火焰舔舐木质房梁发出的“哔啵”声清晰可闻。

    两个在另一侧村口放火的汉子跑了过来,在快跑到刘辩跟前的时候,那两个汉子抱着拳,刚给刘辩行了个礼,还没来及说话,刘辩就朝他们摆了摆手,对他们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连话都没来及说的两个汉子相互看了一眼,退到一旁,与其他汉子站在一处,朝正燃烧着烈火的村子里张望。

    在风的推动下,火焰已蔓延到村子西面的空地上,朝着西北方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村子里的火焰越来越小,整个村子都弥漫着一股皮肉烤焦了的臭味。房屋的屋顶上还燃烧着点点火光,一些在睡梦中跑出屋子被烧死的董卓军尸体层层叠叠的躺在村内的空地上,其中有不少尸体上还燃烧着火焰。

    大火渐渐熄灭了下去,典韦正要抬脚朝村里走,前去检视还有没有活着的董卓军,刘辩伸手将他拦住,语调平淡的对他说道:“火刚熄灭,地面一定很烫,进了村子也是无法行走,且再等等。”

    典韦应了一声,站在刘辩身后,默默的看着还燃烧着点点火光的村子。

    领着典韦和八名汉子走到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刘辩感到脚底板有些发烫。

    他停下脚步,望着村内还在燃烧着的房屋和尸体,静静的等待着地面的温度降下去一些。

    泥土散热要比木料散热快上许多,没过多久,刘辩脚下的灼烫感就消失了,他只感觉到地面温温的,踩在上面很是舒服。

    “进村!”地面已经不再灼烫,刘辩朝众人招了下手,率先向村子里走去。

    进了村子,脚下的感觉还是有一点烫,只不过肯定要比贸然闯进来强上许多。从满是烧焦尸体的空地上走过,刘辩扭头看着两侧的房舍。

    大多数房屋都还燃烧着星点火光,借助火光,他能隐约看到屋内的情景。

    几乎每一间屋内,都躺着一些被烧成焦炭的尸体。整个村子一片死寂,在村子里走了个来回,竟是连一个活人都没看见。

    “死的真干净!”跟在刘辩身后的典韦咂吧了两下嘴,对刘辩说道:“这些人恐怕到死都想不明白火是从哪来的!”

    “为了避免在野外露宿,选择驻扎在村子里,本就是个错误!”确认了整座村子再没一个活人,刘辩对典韦和八名汉子说道:“趁着天还未亮,我等赶紧回去补个觉,明日还有些事情要处置!”

    众人应了一声,跟在刘辩身后,朝着他们驻扎的地方快步走去。

    在他们离开后不多久,村内的一间民房里,一只手推开了摆放在屋内的水缸盖子,紧接着一个人从水缸里钻了出来。

    水缸盖是由木头制成,由于常年用它来盖水缸,木料里已浸满了水汽,在烈火的灼烧下,它虽然也避免不了燃烧起来的命运,却没像其他木料一样被烧成灰烬,而是烧成了一个圆圆的炭饼。

    大火几乎将整缸水都给烧开,这人被热水烫的浑身都是水泡。推开水缸盖子的时候,他手上的水泡被烧成焦炭变的更加粗糙的缸盖磨破了一块,夹着血丝的淡黄色液体从水泡中涌出。

    如果是正常人受了这样的伤,一定会感觉到很疼,可他浑身都是被滚热的水烫出的水泡,身体早已麻木,哪里还能感觉的到疼痛。

    站在水缸里,身体微微的摇晃着,满脸满身都是水泡,早已辨别不出相貌的这个人动了动身子,想要抬起腿离开水缸。

    抬腿的动作并没有让他顺利的爬出水缸,反倒是让他感到一阵剧痛,大腿上的一块皮肉竟在这轻微的一个小动作下被撕了下来。

    几片白生生的肉花漂浮了起来,在水面上微微荡漾着,站在水缸里的人终于两眼一黑,又瘫软了下去,整个身子都浸泡在只剩下半缸水的水缸里。

    这场火封锁了村子的所有出口,在村内走了一圈,简单检视了一下村子里的情况,刘辩已是看出不可能还留有活口。

    领着典韦等人一路疾走,没过多会,他们已是到了队伍驻扎的地方。

    百余条汉子都在沉睡着,只有周仓还坐在一旁负责警戒。

    原本安排守夜的汉子们都被刘辩带出去做事去了,唯一能够在夜晚正常视物的,也只有周仓一个人而已。

    几个王匡军的兵士也在沉睡着,到了队伍跟前,刘辩先是朝他们看了一眼,随后压低了声音向周仓问了句:“如何?有无异状?”

    看到刘辩等人返回,周仓已是站了起来,在刘辩问过话之后,他先是给刘辩行了一礼,随后朝那几个王匡军的兵士看了一眼,像是担心说话稍微大声一些都会把他们吵醒似得,把声音压的很低,对刘辩说道:“回殿下,他们睡的都很安稳,想来是不知今晚发生了什么。”

    “不能大意!”刘辩点了下头,对周仓小声说道:“你安排一下兄弟们值夜,其他的事情待到天亮再做区处!”

    “诺!”周仓应了一声,朝跟着刘辩一同去小村办事的八个汉子招了下手,等那八个汉子到了近前,才小声给他们分派起守夜的任务。

    大火之后,在检视小村的过程中,刘辩曾刻意对那些尸体多加了些留意。

    小村的空地上,到处都是烧焦了的尸体,屋内也有很多,不用太细致的去数,也能看出整座村子里的尸体绝对超过五百具。

    那支如同尾巴般追上来的董卓军,总共也不过就五百多人,这把火应是给他们烧断了根无疑!

    选了处相对平整的地面躺下,刘辩双臂枕在脑后,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已稍稍有些向西方偏斜的月亮,回忆着在小村放火的过程。

    他以往确实是杀过不少人,却从来有像今天这样以火烧的方式集中屠杀五百多人的经历。

    刘辩并不会因为杀人而在心理上有任何的波动,回想那场大火,不过是想到了这只是开始,将来要走的路上,必定还会有更多的杀戮!

    风儿掠过草地,碧草发出“沙沙”的轻响。草丛中的虫儿还在吟唱着它们的歌谣,夜晚又重归于宁静!

    忙了大半夜,刘辩确实也感到有些乏了。盯着圆圆的满月望了一会,他的上下眼皮已是开始打架,没过多会,他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81章 窥探河岸

    初升的朝阳懒洋洋的照射着大地,给大地带来了光亮,却并没有驱散那汇聚了一夜的凉意。

    清晨的空气湿漉漉的,带着清新的气息。

    刘辩一手按着剑柄,另一只手叉在腰上,眉头微微拧起,看着跪在面前的几个穿王匡军衣甲的兵士。

    “还不说实话吗?”犀利的目光从几个兵士的身上扫过,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冷冷的问了句:“你等到底是谁的麾下?”

    几个兵士低垂着头,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刘辩的问题。

    “娘的,还不快说!”他们这副模样,惹恼了一旁的典韦,典韦骂了一句,上前两步,抬脚朝一个兵士的肩头上狠踹了一下。

    肩头被典韦踹了一脚,那兵士身子一歪,打了个旋,一头栽倒在地上,脸颊重重的擦在一片长长的杂草上。

    青青的草叶很有韧性,兵士的脸颊蹭在草叶上,顿时划出了数条长长的口子,一丝丝的鲜血顺着口子流了出来。

    他并没有起身,把脸埋在草丛中,他恨恨的咬着牙齿,扭头朝踹他的典韦瞪了一眼。

    看到那兵士的眼神,典韦抬脚又要上前,刘辩连忙伸手拦住了他,朝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朝刘辩看了一眼,典韦向后退了一步,没再上前,只是看着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兵士时,目光又凌厉的几分。

    “起来!”两个汉子走到被典韦踹翻在地的兵士身旁,伸手抠住他的衣领,把他揪了起来,拖回到刘辩面前,其中一个汉子朝那兵士的腿弯狠狠的踹了一脚,怒喝了一声:“跪下!”

    兵士虽说倔强,腿弯挨了一下,也是吃痛不过,膝盖一弯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如今镇守虎牢关的是谁?”刘辩微微拧着眉头,用一种近乎冰冷的语气向那几个兵士问道:“黄河南岸形式如何?讨董联盟究竟在何处驻扎?袁绍、王匡的大军又在何处?”

    几个兵士低着头,还是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

    “杀了!”看着那几个跪在地上,脑袋低垂着的兵士,刘辩眉头微微拧了起来,转身走向一旁,在抬脚朝一旁走的同时,他给押着那几个兵士的汉子下了条命令。

    站在几个兵士身后的汉子们得了刘辩的命令,纷纷抽出长剑,在那几个兵士的颈子上比划了几下,狠狠的劈了下去。

    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兵士们没有抬头,也没有做出任何挣扎,随着几道银亮剑光划过,他们的头颅翻滚着从颈子上落了下来,掉落在深深的草丛之中。

    没了头颅的腔子喷涌着鲜血,****的鲜血还没止住喷溅,几具失了头颅的尸身就重重的栽进了草丛中。

    双手背在身后,刘辩先是听到利刃劈断骨骼时发出的“咔嚓”轻响,随后他又听到了如同喷泉喷溅时发出的“咝咝”水声。

    伴随着那“咝咝”的水声,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殿下,要不要过河?”周仓走到刘辩身后,小声向他问了一句。

    “要!”望着南面,刘辩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这几个人倒也算得上是条汉子,莫要让他们曝尸荒野,把他们埋了,我等今日便要渡过索桥!”

    “诺!”周仓应了一声,转身朝站在离尸体不远处的汉子们喊道:“快些把尸体埋了,过会要继续赶路!”

    驻扎地离黄河岸边颇有一些路程,料定昨晚小村燃起的火光定然会引来另一批董卓军,刘辩决定绕开那里,从另一条路赶往黄河岸边。

    于此同时,一队董卓军正如刘辩猜想的那样朝着小村方向疾行。

    村子离黄河岸边很远,可在夜间,冲天的火光却是足以引起黄河岸边董卓军岗哨的注意。

    山坡上的那把火,卷起的浓烟已是足以让黄河岸边的董卓军将领心生疑惑,到了夜间,又是一片火光将天空映红了半边,镇守河岸的董卓军将领,更是要派人前去调查一番方可安心。

    追赶败兵,若是将败兵围困起来,只需放上一把火,就能清剿个干净彻底,根本没有必要连着放两把火。

    连续放火,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放火的根本不是前去追赶的董卓军,而是逃跑的刘辩等人。

    刘辩带领队伍一路赶往黄河岸边,从清晨一直走到太阳落山,他们才听到远处传来阵阵黄河浪涛的轰鸣声。

    “今晚就在此处驻扎!”眼见快要到达黄河岸边,刘辩对周仓和典韦说道:“到了夜间,再探查一番道路,找出岸边守军的空当,明日天一亮,我等便突破吊桥,赶往河对岸!”

    “诺!”典韦和周仓应了一声,分别去安排汉子们就地扎营去了。

    与此同时,昨晚刘辩带人放火的小村中,一队董卓军正在村子里查找着活人。

    “娘的,一个活的都没有!”走在最前面的军官抬脚蹬开地上一具烧焦的尸体,朝下面的几具同样焦黑的尸体看了一眼,嘴里咕哝了一句:“下手还真狠,五百多人,整给烧了个断根!”

    另一个刚从旁边一间民宅里走出的军官拧着眉头,朝前面满是烧焦尸体的路面上看了一眼,叹了一声说道:“五百多人,被烧了个干净,就算是五百条猪,也不会如此老实的坐在村内等人焚烧……”

    “二位将军请看!”俩人正说着话,一个蹲在民房门口的兵士朝他们喊了一声。

    俩人听到喊声,连忙朝那兵士跑了过去。

    在民房门口的墙壁上,斜倚着两具没头的焦尸。

    蹲在焦尸旁,两名军官朝四下看了看,其中一人伸手朝另一人手臂上捅了两下,指着不远处一个烧焦的了球状物体说道:“那个是不是人头?”

    “都烧成炭了,哪能看的出来!”另一个军官起身走到那圆球状物体旁,抬脚轻轻蹬了一下,蹬下一片黑灰,抬起头朝村口看了看,对一旁的几个兵士说道:“去村口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尸体!”

    几个兵士应了一声,连忙分做两队,朝两侧村口跑去。

    没过多会,两队兵士带回了消息,他们在两侧村口分别发现了几具死前咽喉被割开的焦尸。

    得到这个消息,两名军官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幽幽的说道:“先除掉岗哨,随后再放火,等到熟睡的人醒来,想离开村子已是晚了。可怕!真可怕!也不晓得这队贼人是何人所领……”

    另一名军官没有说话,视线在遍地焦尸的地面上逡巡了一圈,才长长的叹了一声。

    此时在黄河岸边,刘辩已命众人扎好了营地。

    他们没有携带帐篷,扎营也是在相对隐蔽的位置,人数也并不是很多,若不是仔细寻找,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天色越来越暗,夜幕渐渐笼罩了大地。

    刘辩坐在一片深深的草丛中,汉子们都已躺下睡了,在他耳边,除了几个汉子打的呼噜声,就只有风儿掠动草叶发出的声响和远处黄河的澎湃涛声。

    “典韦!”夜色越来越深沉,刘辩扭头朝一旁轻唤了一声。

    正躺在草地里打着呼噜的典韦隐约听到刘辩唤他,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蹿到刘辩身旁,小声问道:“殿下唤某何事?”

    “与我一同去河边走一遭!”望着黄河的方向,刘辩小声向典韦吩咐了一句,起身朝黄河岸边走了过去。

    离黄河越近,浪涛声越响,夜色之中远处一片黢黑,刘辩根本无法看清黄河岸边的景致。

    他蹲在一片深草中,一双眼睛不住的向四面张望,耳朵却并没有太刻意去聆听附近的声音。

    黄河的浪涛声太响,即使有人朝他们这边靠近,脚步声也会被巨浪的轰响给掩盖。

    四处都是随风摇曳的草叶,月光铺洒在草叶上,为在夜色中一片黢黑的长草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光。

    在草丛中蹲了一会,没有发现异状,刘辩抬手朝身后一招,带着典韦弯着腰,继续朝前摸了过去。

    向前又摸出了二三十步,空气中的水汽越来越浓重,刘辩知道,他们离黄河岸边已经不远。

    又朝前摸了十多步,俩人到了长满杂草的野地边缘。刘辩伸手拨开面前的杂草,朝黑黢黢的河岸边看了过去。

    汹涌的黄河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银亮的光泽,岸边嶙峋的石头也折射着灰蒙蒙的银光。

    环视了一圈遍地嶙峋乱石的河岸,刘辩的视线停留在一片反射着银亮微光的乱石后面。

    河岸边上的乱石虽说被河水冲刷,表面很是光滑,也能折射出光线,可石头折射的光线与金属反射的光线却不能同日而语。

    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刘辩发现在河岸边的乱石中,有着好几处反射着银亮微光的地方。

    河岸边上很是潮湿,董卓军不可能在河边扎营,反射着微光的地方必然是他们的岗哨。

    朝身后的典韦摆了摆手,刘辩慢慢的向后退了去。

    几乎没发现什么异状的典韦见刘辩朝后退了去,也跟在他身后慢慢的退进了深深的草丛。

第82章 清理河岸

    百余人的队伍缓慢的朝河边推进着,走在前面的,是几个夜间能正常视物的汉子,被绳索牵连起来跟在他们身后猫着腰缓慢推进的,是那群到了夜晚什么也看不见的汉子。

    快到河边,刘辩抬手止住了正在前进的队伍。走在前面的汉子们停下了脚步,可连成一串跟在后面的汉子们则因为晚上视力相当于盲人,根本无法看到刘辩的手势,一个接一个的撞在一起,其中不少人脚下还绊了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许多汉子摔在草丛中,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其中也夹杂着几声被摔痛了的闷哼。

    夜幕笼罩下的黄河咆哮着、掀起滔天巨浪。被月光镀上一片银色光晕的漆黑巨浪在半空中翻腾着,重重的砸在河床上,发出一声声惊天动地的轰响。

    浪涛发出的巨响遮蔽了汉子们摔倒时发出的声音,为他们做了最好的掩护。

    朝摔倒在地正纷纷爬起来的汉子们看了一眼,刘辩压低了声音对一旁的典韦和周仓说道:“贼军在河边安置的岗哨定然是夜间能够正常视物,我等动作一定要轻、要快,切不可被他们的主力发现。”

    向俩人吩咐了一句,刘辩又朝那些被绳索绑缚在一起的汉子们摆了摆手,带着周仓和典韦,借着浓重夜色的掩护向河岸边的乱石堆摸了过去。

    八名身上绑着绳索引路的汉子在刘辩领着周仓和典韦离去后,纷纷解开了绑在腰间的绳索。随后他们又帮同伴把绳索解开,猫着腰,在草丛中来回穿行,给众人安排着睡觉的地方。

    离开长满杂草的野地,刘辩与周仓、典韦飞快的钻进乱石堆中,分别隐蔽在足以藏身的大石头之后。

    借着石头的掩护,刘辩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过没多会,他朝不远处反射着银色微光的位置一指,对周仓和典韦做了个手势。

    遍地都是乱石,仨人躬着身子,在夜色的掩护下快速朝那片反射着银色微光的乱石堆摸了过去。

    石头硌着脚底板,硬硬的有些疼,不过这并不是给刘辩等人带来最大困扰的地方,真正给他们带来麻烦的,是那些散碎的小石块。

    每走一步,刘辩等人都会异常小心,生怕不经意间踢出一块石子,惊动了隐蔽在乱石丛中的董卓军岗哨。

    脚下满是碎石块,只要抬起脚,就有可能蹭出去几颗。好在离他们不远就是黄河,澎湃的黄河发出一声声轰天的巨响,遮盖了他们走动时弄出的轻响。

    借着乱石的掩护,仨人终于摸到了董卓军岗哨藏身的大石头后面。

    乱石挡住了哨兵的身影,刘辩无法看见他们到底有几个人。他朝典韦和周仓做了套手势,要他们从左右两个方向包抄,而他自己则直接向着岗哨背后的大石头摸了过去。

    澎湃的浪涛遮盖住了刘辩等人行动时发出的声响,五个董卓军的哨兵背靠大石坐着,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睡着,只有一个人还圆睁着眼睛,仰头望着天空那轮明晃晃的月亮,聆听着身后不远处黄河浪涛澎湃的巨响。

    巨大的石头成为掩护这五个哨兵天然的屏障,却也遮挡了没有睡觉的哨兵视线。刘辩和典韦、周仓已经分成三个方向摸到了他们附近,醒着的哨兵仍是浑然未觉。

    悄悄的爬到了大石头上,刘辩俯身看着背靠大石头坐着的几个董卓军士兵。

    五个背靠大石头坐着的哨兵,有三个都低垂着头,另外还有两个仰头靠着石壁。仰头的俩人中,有一个人眼睛闭着,嘴巴也微微张开,显见是已经睡的沉了。

    在这五个人中,只有一个人眼睛圆睁,正仰头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也不知他在想着些什么。

    确定只有一个人还醒着,刘辩趴伏在大石头上,朝已摸到两侧的周仓和典韦打了个手势。

    蛰伏在大石头两侧的周仓与典韦点了下头,眼睛都望向了正趴在石头上的刘辩,静静的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望着明月的哨兵可能是头仰的有些久了,他挪动了两下屁股,把背又朝大石头上贴近了一些,低下头,抬起一只手轻轻揉捏着后颈。

    刘辩双手持剑,将剑尖笔直的指向下方,猛的一用力,长剑在月光的映照下,划过一道银亮的光芒,向那个正低头揉着后颈的士兵扎了进去。

    趴在大石头上用力扎出一剑的力道很是难以把握,再加上有石头阻滞,两只手臂也是无法延展开来。

    即便如此,刘辩扎出的这一剑却还是又猛又疾!那兵士的一只手还在揉捏着颈子,锋利的剑尖“噗”的一下刺穿了他的手掌,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后颈。

    刘辩刚一动手,蛰伏在石头两侧的周仓和典韦纵步蹿向另外四个熟睡中的哨兵,可怜那四个哨兵还都沉浸在梦乡之中,就掉了头颅,成了无头之鬼。

    连续摸掉六七处董卓军在河滩上布置的暗哨,刘辩藏身于一块大石头后面,眼睛不住的向四处张望着。

    放眼望去,银亮的月光铺洒在河滩上,黑黢黢的乱石丛中根本看不出半点还存留着人气息的迹象。

    黄河的涛声遮蔽了四处可能存在的所有声音,起初浪涛声帮助刘辩等人掩藏了行迹,可此时,刘辩却希望大浪能够暂时的停歇下来,让他仔细的听听附近有没有异常的响声。

    澎湃的黄河绝不可能因为人的想法而止住奔流,它依然如故的奔涌着,掀起一片片巨浪。巨大的浪头砸在河床上,发出一声声震天的咆哮。

    朝身后的典韦和周仓摆了两下手,让他们等在乱石丛中不要乱动,刘辩猫着腰朝前方不远处的另一片乱石摸了过去。

    藏身在大石头后面的典韦和周仓,伸头望着刘辩在夜色中渐渐朦胧的背影,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从对方的脸上,都看出了些许的担忧。

    猫着腰朝前蹿了一段距离,刘辩又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蛰伏了下来。

    他探出头,看向前方黑黢黢的乱石。一小片与乱石丛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差别的阴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河滩上的乱石棱角都很分明,有些石头还带有尖尖的刺。那一小块阴影处于一片乱石之中,轮廓却很是平滑,乍一看去,与乱石几乎是混为一体,可仔细辨别之下,却能看出它并不是天然就属于这片嶙峋的乱石。

    伸出拇指和食指,大致比划了一下那一小块阴影的距离,刘辩扭头朝四处看了看,选定了离他最近的一块大石头,纵身向那块石头蹿了过去。

    经过连续几次腾挪,刘辩终于来到了距离那片阴影只有三四步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如此近的距离,纵然是在夜间,刘辩也能看清那块阴影竟是一个穿着皮甲的人后背。

    与典韦、周仓一同解决掉的几个岗哨都是因兵刃反射的月光而暴露了踪迹,在刘辩面前的这个后背,远远看过来,却只是一片朦胧的影子,根本没有兵刃反射月光的迹象。

    蹲在大石头后面静静的看着三四步开外的那兵士背影,刘辩攥了攥握在手中的长剑,轻手轻脚的离开大石头,朝士兵的身后摸了过去。

    藏身在士兵背靠着的石头后面,刘辩并没有立刻向他动手,而是伸头朝背向他的士兵前面看了看。

    黑黢黢的乱石丛中,数十名正靠着石头睡觉的董卓军兵士出现在刘辩的视线中。

    这些兵士都把短矛横放在脚前,短矛的尖端用倒扣着的盾牌盖住,难怪月光照射在这片乱石丛中,没能反射出银色的光泽。

    粗略估计了一下,躺在这片乱石之中的董卓军士兵足有五六十人,若是没发现他们,在天亮时率领队伍强行突破,必然遭到他们的堵截,伤亡必定不会太小。

    河滩边上到处都是石头,大军不会选择此处驻扎。前两天刘辩在此处看到了一支千余人的军队,以那样庞大的人数,在河滩边上的乱石中驻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群士兵人数太多,他们之中一定有晚间视力正常的。在没确定哨兵位置的情况下,刘辩绝不会轻易动手。

    蹲在石头后面,他的视角受到了很大阻碍,刘辩抬头朝石头的顶端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这块巨石的表层。

    常年处在湿漉漉的河滩边上,石头的表层生了一大片青苔,伸手摸上去是一片湿滑。

    这块石头与先前刘辩爬上去的那几块还有些不同,先前的几块石头,体积相对较小,虽然表面也很湿滑,可爬上去并不是十分困难。

    眼前的这块石头,体积要比前几块大了许多,足有近两人高。想要攀爬上这样一块又高又滑的石头,莫说刘辩眼下没有攀爬工具,就算是给了他整套攀爬工具,想要不发出半点声音爬上去,也是不大可能。

    无法攀爬上这块大石头,刘辩朝石头边缘看了看,发现距离这块石头只有四五步开外的地方,另有一块稍小点的石头。

    他慢慢的朝着那块稍小点的石头蹭了过去。

第83章 一场功劳

    藏身在稍小点的石头后面,刘辩探出头,换了个视野更好的角度朝那群正睡觉的董卓军看了过去。

    数十名董卓军杂七杂八的斜倚在河滩边的乱石上,在这些董卓军士兵的中间,有两个人正坐在那里小声的聊着什么。

    两个聊天的董卓军选位很是精准,他们所处的位置,恰好是在几十名董卓军的正中间。

    在他们的前面,有块滑腻腻的大石做掩护,旁边则是熟睡的伙伴。想要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把他们摸掉,纵然刘辩有着丰富的潜伏经验,也是觉着可行性不大。

    先是大致估摸了一下醒着的两个兵士的距离,随后刘辩又朝四周望了一望。

    附近有几块大到能容下人藏身的石头,稍远些的河滩,遍地都是相对低矮,根本无法容人藏身的小石头。

    那两个董卓军士兵虽然在说着话,眼睛却不时的往四周瞟上一瞟。稍有异动,都可能马上会被他们发现。

    无论对方站位还是周边地形,都不适宜发起袭击。刘辩背靠着石头,微微拧着眉头,寻思着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群董卓军给处理掉。

    背贴着石头,刘辩寻思了好一会,眼睛猛然一亮,弯着腰,飞快的朝周仓和典韦藏身的地方蹿去。

    “换上他们的衣甲!”到了周仓与典韦面前,刘辩朝不远处刚被他们解决掉的董卓军尸体哝了哝嘴,压低声音吩咐了一句。

    周仓与典韦点了下头,蹿到几具躺卧在乱石中的尸体旁,选了两具体型与他们相仿的尸体,剥下了尸身上的衣甲。

    仨人换上了董卓军的衣甲,刘辩向周仓和典韦招了下手,带着他们大摇大摆的朝那群正睡觉的董卓军走了过去。

    “什么人?”刚走近数十名董卓军藏身的大石头,两个原本正小声交谈的兵士立刻发现了他们,连忙站了起来,其中一人手持短矛,朝他们喝问了一声。

    那人的喝问声惊醒了几个睡在离他不远处的董卓军兵士,醒过来的董卓军兵士坐了起来,茫然的睁着眼睛,可眸子却是没有多少神采。

    从那几个醒来的兵士表情,刘辩就能看出,他们在晚上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醒来的董卓军兵士两眼无法视物,刘辩更是对他的计划多了几分放心。领着周仓和典韦快速朝前走了几步,在靠近那两个站起来的兵士之后,刘辩大声对他们说道:“方才我等发现有人蹿向此处,不知你等可曾看到?”

    摸掉董卓军的岗哨,本应越低调越好,可黄河的浪涛太过汹涌,巨浪的声音掩盖了一切细小的杂音,眼下刘辩能做的,也就是赌上一把,赌那些睡觉的董卓军官兵的视力大多不正常。

    他喊过这一声之后,不少沉睡的董卓军官兵醒了过来,几乎所有醒来的人都是一脸茫然的瞪着眼睛,目光有些飘渺的面朝着正前方;只有两个兵士在醒来后抹了把脸,捡起面前的短矛和盾牌朝刘辩等人走了过来。

    两个值哨的兵士放下端起的短矛,相互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其中一人对刘辩说道:“我等在此处守了大半夜,也未见有人过去。”

    “怎么回事?”两个值哨的兵士正和刘辩说着话,那两个醒过来并且视力正常的士兵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拧着眉头,把刘辩和站在他身后的周仓、典韦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道:“你等何人?为何没有见过?”

    “军中人数众多,许多兄弟都是未见过的。”刘辩撇了撇嘴,有些不置可否的说道:“未见过我等也属正常。眼下更为紧要的,是我等发现有人蹿往此处,而你等并未发觉,若是此事让将军知晓……”

    提起“将军”二字,两个值哨的兵士脸上现出一抹慌乱。他们负责夜间值守,若是真的有人从他们眼皮子低下溜过去,一旦被将军知晓,恐怕他二人的性命都会不保。

    当局者迷,可旁观的另两个兵士却是相对要清醒一些。质问刘辩的兵士微微蹙起眉头,接着问道:“你等说有人过去,可看见那人向哪里去了?”

    “我等只是眼见着他跑到此处,等追上前来,已是不见人的踪影!”刘辩不慌不忙,对问话的兵士说道:“若是你等没有见到,莫要误了我等的功劳,就此别过,我等自去寻找!”

    说完话,他扭头就要朝更远一些的河滩边走。

    “且慢!”跟在刘辩身后的典韦和周仓刚转过身,与刘辩说话的那个兵士就连忙叫住了他们,对他们说道:“既发现有人蹿到此处,当禀明将军,多带人手前来才是……”

    “止有一人,何须太多人手?”那兵士的话还没说完,刘辩就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对他说道:“若是叫来了人手,贼人倒是得已擒获,我等便白白的将一场功劳拱手送于他人。几位兄弟既未看见有人过去,我等自去抓捕,只望兄弟们守口如瓶,领了功劳,自会请兄弟们喝酒!告辞!”

    话说到这里,刘辩脸上的表情已浮现出一抹不耐,他朝站在面前的四个兵士拱了拱手,领着周仓和典韦,转身就走。

    提及抓人,刘辩并未请求这四个兵士一同前往。

    若是他提出请求,四个兵士自然会心存芥蒂,就算跟着他们一同去了,也必定对他们多有防备。

    不邀请他们,只是有意无意的提及功劳,诱使四名兵士心动,如此一来,由他们主动提出一同前去,事情便已成功了多半。

    “三位兄弟且慢!”刘辩等人刚转过身,那四个董卓军兵士相互看了一眼,一直对刘辩等人持有怀疑态度的兵士又喊了他们一声。

    刘辩停下脚步,微微拧起眉头,像是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兄弟还有何事?”

    “你等人数太少!”那兵士敛起先前的狐疑,脸上漾满了笑容说道:“贼人虽说只有一个,多些人手总归要稳妥些。”

    刘辩并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低着头,微微蹙起眉头,好像很纠结的迟疑了片刻,才轻叹了一声说道:“也罢,我等兄弟前去,着实有些棘手……”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四个兵士脸上就现出了一抹喜色。那些已经醒过来,却无法看见东西的兵士听着他们的对话,一个个脸上都浮现起浓重的懊恼与无奈。

    军功决定着晋升,出身军营,官兵无不对军功异常重视,如今面前就摆着一场功劳,却因为眼睛看不见,无法随同刘辩等人前去,这些官兵岂会不感到懊恼?

    “兄弟们稍等片刻!”刘辩答应了让他们前去,这四名兵士自是谁也不愿意留在此处,其中一人向刘辩等人招呼了一声,扭头朝一旁走去,拍了拍正在沉睡的两个士兵,把他们唤醒后对还意识朦胧的俩人说道:“二位兄弟,且帮着看顾一些,我等有些事情需去处置,片刻便会回来!”

    被他唤醒的两个人也是夜间视力正常的士兵,醒来后,俩人抬起头,睁开迷蒙的睡眼,朝唤醒他们的兵士们看了一看,其中一人点头“嗯”了一下,这才懒洋洋的站了起来。

    等那两个兵士安置妥当,刘辩领着周仓、典韦与四名愿随他们一同前去抓人的兵士朝着远处一片黢黑的嶙峋乱石走了过去。

    两个刚醒来的兵士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其中一人有些疑惑的向那几个早已醒来,却因为有着夜盲眼,无法跟随刘辩等人前去的兵士们问道:“他们为何离去?”

    “有人夜间从此处奔过,守夜的兄弟未有发现……”一个患有夜盲眼的兵士朝身后的大石头上靠了靠,闭上眼睛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说道:“我等夜间如同盲人一般,可惜了这场功劳啊!”

    两个被唤醒的兵士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骂骂咧咧的咕哝了一句:“本以为他们有何要事,不想却是一场功劳,竟将我二人弃于此处……”

    “哪有如此便宜之事!”另一个兵士撇了撇嘴,对嘴里骂骂咧咧咕哝着的兵士说道:“此时当是他们值守,即便抓了人,擅离职守也是死罪!等他们回来,我二人借此也讨要些功劳才是!”

    提到向那些离去的兵士讨要功劳,俩人心内多少平衡了一些,背靠着大石头,相互也不说话,只是向四周张望,心内暗暗期待还有人从此处蹿过被他们抓个正着。

    “二位兄弟,快些前去帮忙!”二人正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蹿了出来,径直冲到他们面前,朝他们喊道:“贼人武艺了得,我等按他不住!二位兄弟快去帮忙!”

    跑过来招呼二人的,正是先前离去的刘辩。这二人醒来时,刘辩已带着众人离开,他们并不认得刘辩的样貌,二人有些狐疑的把刘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其中一人问道:“你是何人?我等并未见过你!”

第84章 斩断吊桥

    “我等正缉拿贼人,不想贼人着实了得,虽已将他拿下,兄弟们却是按他不住!”刘辩并没有回答那兵士的问话,只是一脸焦躁的对两个替人值守的兵士说道:“二位兄弟且莫多问,拿了贼人,我等都是大功劳一桩!”

    两个兵士方才已了解到离去的几个人是去捉拿贼人,听刘辩如此一说,心内的疑惑也是放下了不少,相互使了个眼色,跟着刘辩朝一片黢黑的河岸跑了过去。

    那几个被闹腾醒了,视力却不正常的兵士纷纷轻叹了一声,靠在石壁上,仰头闭起眼睛,继续睡他们的大头觉。

    隔了不足半盏茶的工夫,三条人影飞快的朝着董卓军兵士们睡觉的地方跑了过来。

    到了这些兵士身前,刘辩朝身后的典韦和周仓摆了摆手。俩人会意的点了下头,轻手轻脚的朝着最边缘正睡着觉的兵士走了过去。

    在周仓和典韦选定了两名董卓军兵士并且在他们面前蹲下后,刘辩也摸到了一个正仰头睡着的董卓军兵士身前。

    三柄长剑对准了那三个睡着的董卓军兵士微微张开的嘴巴,在刘辩向周仓和典韦点头示意之后,笔直的****那三人的咽喉。

    起先醒来的几个董卓军兵士,由于眼睛在黑夜中无法看见,虽说并没有睡熟,在“轰轰”的浪涛声遮掩下,却也是听不见刘辩等人动手杀人弄出的响声。

    连续杀了二三十人,虽然河风很是刚猛,却还是没能马上将鲜血飚溅的腥味吹散。

    一个嗅觉比较灵敏、醒来后还没彻底睡熟的兵士闻到了血腥味,他微微皱起眉头,耸了耸鼻子,细细的品味着风中的味道。

    他的举动恰巧被刚杀了一个人、扭头观察身后的刘辩发现。见他耸动鼻子,刘辩心头一紧,连忙纵身朝他蹿了过来。

    那兵士刚闻出空气中的味道有些不对,正想出声呼唤身旁的同伴,一柄锋利的长剑在月光的映照下,划出一道银光,朝着他的咽喉刺了过去。

    “醒……”第一个字刚从那兵士的口中喊出,长剑已贯喉而入,深深的扎入了他的咽喉之中,从他颈后透了出去,剑尖刺中石壁,在青苔上打了个滑,发出了“刺啦”一声刺耳的响声。

    背靠着这面石壁沉睡的总共有十多个董卓军兵士,剑尖刺中石壁发出的刺耳响声,惊动了其中两个睡觉比较警醒的兵士。

    那两个兵士浑身打了个激灵,猛然睁开眼坐了起来。

    就在他们刚坐起身的那一刹,两条身影飞快的向他们蹿了过去,紧接着刘辩就看到周仓和典韦手持着长剑,几乎同时自下而上将长剑朝那两个兵士的头顶扎了下去。

    长剑垂直着扎进了两个坐直身子的兵士头顶,那两个士兵身子一怔,甚至连喊都没来及喊上一声,就没了气息。

    俩人拔出长剑,两具头顶被长剑刺穿的尸体喷溅着鲜血栽倒下去,飚射的鲜血喷了一旁的另几个兵士满脸满身。

    几个被鲜血喷到的董卓军兵士从梦中惊醒,纷纷坐了起来,一个个满脸茫然的伸手抹着溅到脸上的血浆。

    不等他们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刘辩等人飞快的朝他们蹿了过去,手起剑落,将他们一个个劈翻在地。

    当刘辩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半月形的光弧,切下最后一个董卓军兵士头颅的时候,他扭头朝不远处生满野草的野地看了一眼。

    太惊险了!

    此处距离镇守河岸的董卓军主力,绝对不会很远,只要有一个兵士发出了喊叫,刘辩等人可能就要面临众多董卓军官兵的围堵。

    与周仓、典韦将这群董卓军官兵的尸体拖到相对隐蔽的地方,刘辩向俩人招了下手,快速朝着百余名汉子藏身的地方蹿了过去。

    解决了河岸边上的董卓军,一整夜,刘辩只不过是简单的打了个盹,他在等待着,等待着第一抹晨曦从东方升起。

    东方的天空,现出一抹鱼肚白,晨曦穿透夜幕,投射在大地上,给大地带来了些许昏蒙蒙的亮光。

    长长的草叶上挂着几颗晶莹的露珠,在昏蒙的晨光下,折射着七彩的光晕。

    刘辩轻轻拍了拍躺在身旁正熟睡着的周仓,等周仓醒转过来,朝他哝了哝嘴。

    睡意朦胧的周仓一骨碌翻了个身,弄醒了周边的几个兵士,示意他们把其他人都给唤醒。

    百余名汉子很快都被唤了起来,等到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刘辩向他们招了下手,率先躬着身子,朝河岸边蹿了过去。

    长满深草的野地与遍地嶙峋乱石的河岸之间,有着五六步寸草不生的过度地段。

    夜间刘辩领着典韦、周仓从这里穿过,由于有夜幕的遮蔽,而且他们的人数很少,只是一闪身就钻进了嶙峋的乱石丛中,董卓军的岗哨很难发现他们的行踪。

    眼下天已放亮,负责监视四周环境的董卓军兵士比夜间增加了许多,刘辩等人的队伍又很长,在穿过这块片并不算宽阔的过度地带时,他们的行踪很快就被值哨的董卓军兵士发现。

    “将军!”望着远处刘辩等人蹿向河岸边的身影,一名董卓军士兵抬手朝他们指着,对一个身穿鳞片家的中年将军说道:“那边有人!”

    中年将军伸直脖子,朝刘辩等人蹿向的河岸边张望着,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的说道:“无妨,岸边早已安置好了兵士阻截……”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两只眼睛就满是不敢相信的瞪的溜圆。

    安排在河岸边的官兵并没有出现,刘辩带着百余名汉子,一路快速挺近,直逼吊桥。

    “快!追上他们!”眼看着刘辩等人已朝吊桥上攀爬,将军一把抽出腰间长剑,朝身后的官兵们大喊了一声。

    驻扎在野地里的近千名董卓军连忙提起兵器,简单的列出阵型,做好了追击的准备。

    他们的阵型刚刚列好,中年将军再扭头看向吊桥边上的刘辩等人时,却发现那支百余人的队伍已经攀爬上了吊桥,正沿着在黄河浪涛中左右飘摇的吊桥朝对岸艰难的行进着。

    望着吊桥上刘辩等人的身影,军官抬手止住了正要追击的军队,一双眼睛如同要喷出火一般充满了愤懑。

    从此处赶到吊桥,足有两百多步,刘辩带领的队伍已登上了吊桥,强行追击恐怕是连他们的影子也摸不到。

    “检视岸边,看看布置在那里的兵士!”望着飘摇吊桥上的百余条人影,中年将军朝身后摆了下手,低吼了一句:“把吊桥给我砍断,能让他们掉到河里几个,就算几个!”

    数十名董卓军官兵提着兵器,飞快的朝河岸边跑了过去。

    与此同时,吊桥上的刘辩已快要走到河岸对面。他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见有数十名董卓军兵士正向河岸边疾跑,赶忙对身后的官兵们喊道:“兄弟们,快些!”

    河面上的风浪很大,吊桥与河床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高,一个个浪头掀起,拍打在吊桥上,把正在吊桥上行走的百余人吹打的左右摇摆。

    身后正朝着河岸边奔跑的董卓军兵士越来越近,数十名董卓军跳到河岸边的乱石丛中,大多数人都在乱石中寻找着那些没有动身阻拦刘辩等人的官兵,只有五六个人,快速的朝着吊桥跑了过来。

    已经登上岸的刘辩眼见着河岸对面那五六个董卓军兵士冲到吊桥下面抡起长剑,疯狂的劈砍着捆绑在柱子上的吊桥绳索。

    过了黄河的汉子已有**十人,后面还有三四十人正艰难的朝着岸边行进。

    “兄弟们快点!”眼见着河对岸的几名董卓军正挥舞长剑劈砍着绳索,刘辩朝那些还在吊桥上的汉子们高喊了一声,不断的向他们招着手。

    河岸对面的董卓军兵士已砍断了一根粗大的绳索,吊桥的桥身剧烈晃动了一下,桥上的人身子一歪,有两个甚至险些被甩出吊桥。

    汉子们紧抓着在吊桥两侧起防护作用的绳索,在巨浪和吊桥的晃动中艰难的向岸边挺近,很快又有近二十人登上了河岸。

    “拉住绳索!”发现绳索已有一根被砍断,刘辩纵身上前,一把拽住吊桥这边的绳索,用力的扯着,朝还在吊桥上没有登上河岸的十多个汉子喊道:“快上岸!”

    一旁的百余名汉子见状,也连忙上前,帮着刘辩扯住绳索,用力的向河岸边拉扯,以确保吊桥另一端还没被砍断的绳索绷直,使吊桥保持相对平直的状态。

    对岸又有一根绳索被董卓军兵士砍断,吊桥的桥身猛的向下一塌,整个桥面从平行变为倾斜向河对岸的六十度斜角,桥面上的人也身子猛的向后一仰,幸而他们紧拽着两侧的绳子,才没有掉落桥下。

    只有五个汉子还在吊桥上艰难的行进着,由于桥身形成了斜角,他们每行进一步,都是异常的困难。

    “抓紧绳索,不要松手!”刘辩双手拽着河岸这头的绳索,高声朝吊桥上的五个汉子喊道:“快些,趁着吊桥还没垮……”

第85章 怪异小村

    又有两名汉子登上了河岸,就在第三个汉子一只脚刚踏上河岸,另一只脚还在吊桥上的时候,对岸的董卓军兵士砍断了系着吊桥的最后一根绳索。

    吊桥发出一阵如同散了似得“哗啦”声,河岸另一侧的吊桥在牵扯力的作用下,被拖拽进了奔腾的黄河中。

    一只脚站在岸边,另一只脚还踩在吊桥上的汉子脚下一空,身体猛的一仰,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刘辩赶忙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那汉子的手腕,将他给拽到了岸边。

    后面的两个汉子在吊桥坍塌的一瞬,抓着绳索的手猛一攥紧,身体悬空吊在吊桥上。

    “把他们拉上来!”拽了一个汉子上岸,刘辩跑到悬挂在吊桥上的两个汉子手抓的绳索前,两只手攥紧了绳索,用力的向上拉扯着。

    风浪拍打着吊桥,把吊桥冲左右摇摆,刘辩与已登上岸边的汉子们用力的拉扯着绳索,将那两个汉子朝岸边拖拽。

    百余人的力量拖拽两个人,就如同一个人捡起一片树叶那般简单,没用几下,双手紧抓着绳索,身体悬挂在吊桥上的汉子们就被拖上了岸。

    而此时,对面岸边,近千名董卓军官兵已在岸边列起了长阵,远远的眺望着成功渡河的刘辩等人。

    中年军官一手按着腰间长剑,眉头微微拧起,望着已经登上对岸,正与他们隔河相望的刘辩等人。

    在离中年将军不远的地方,并排摆放着数十具董卓军官兵的尸体。

    从尸体的伤口能够看出,他们所有人在遭受袭击的时候,都是一击毙命,根本连发出喊声的机会都没有。

    “他到底是什么人?”望着站在河对岸的刘辩,中年军官好似自言自语的咕哝了一句:“如此厉害,若是人数相当,我等今日定然是要埋骨于此!”

    没有人接他的话,在他身后站着的都是比他职位低的军官,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些军官自然也不会知晓。

    站在黄河岸边,隔着波涛汹涌的黄河,刘辩也望着河对岸的董卓军。

    近千名董卓军中,头盔上带着红缨的中年将军十分扎眼。由于距离相隔太远,刘辩看不清那中年将军的相貌,只能看出他的身形很是魁梧。站在近千名董卓军前面,中年将军就像一尊铁塔般笔直的挺立着。

    向河岸对面望了一会,刘辩朝汉子们摆了下手,冲他们喊道:“兄弟们,走!”

    离开黄河岸边,刘辩领着队伍一路向南挺近。

    在黄河北岸,他们遇见了溃败的袁绍军,虽说那只是一支小股溃兵,却也说明了联军在黄河沿岸并没有占据上风。

    从早先遇见的身穿王匡军衣甲的董卓军兵士口中,刘辩得知袁绍已前往酸枣,如今只有王匡镇守河内。

    看过三国故事,也了解什么叫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刘辩,自是不会投靠某个诸侯,他能做的选择只有一个,尽快赶到酸枣,召集对汉室还算忠诚的诸侯,挥军杀向洛阳!

    百余人的队伍快速朝着南方挺近,刘辩并没有选择官道,而是领着众人在杂草丛生的野地中穿行。

    穿着湿漉漉的衣甲,走在野地里,迎面吹来凉飕飕的风,刘辩感到浑身一阵寒意,不由的打了几个哆嗦。

    自从离开洛阳,一路上他是没少吃苦,体质要比刚穿越过来时强健了许多,可浑身**的顶着风行走,还是有些受不住寒意的侵袭。

    “兄弟们快些走,今晚我等找个村子住下!”抬眼朝前望了望,刘辩一边走一边向身后的汉子们喊了一嗓子。

    浑身湿透了的汉子们也是有些吃不消冷风的侵袭,听了刘辩的话后,虽是都默不作声,脚下的步子却要快了许多。

    诸侯联军进攻虎牢关,双方在黄河岸边连番作战,许多村落都在战乱中被摧毁。

    离开黄河岸边,队伍连续奔走了近两个时辰,在他们的视线中,终于出现了一座村落。

    远远的望见村子,刘辩抬起手臂,止住了队伍的前进,朝身后的典韦喊道:“典韦,跟我走!”

    说着话,刘辩已是抬脚朝着村子方向去了,典韦连忙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小跑着往村子赶去。

    望着俩人远去的背影,周仓朝汉子们摆了摆手,领着汉子们蹲在深深的草丛之中。

    与典韦一前一后在野地里快速穿行,很快刘辩就到了离小村只有六七十步的地方。

    他和典韦并肩蹲在深深的草丛中,远远的望着前方的小村。

    战乱致使许多田地荒芜,曾经栽种庄稼的土地,如今已长满了杂草。如果村子里还有人的话,他们的生活一定要比陶家庄的生活更加清苦。

    远远望去,小村一片宁静,眼下已是过了午饭时间,若是按照常理,农夫们应该下地劳作才是,即便不下地劳作,也会为了生计而奔忙些其他事情。

    可村子里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有人存在的迹象。

    “又是一个无人村!”观望了一会,刘辩对身旁的典韦小声说道:“去把兄弟们叫来,今日暂且不行军,让兄弟们好生歇上半日,恢复些力气,明日再一鼓作气,赶往酸枣!”

    “诺!”典韦应了一声,转过身,躬着腰,朝周仓与百余名汉子藏身的方向跑了过去。

    典韦离开后,刘辩并没有立刻直起身,他弯着腰,在草丛中穿行,飞快的蹿向更靠近小村的位置。

    与两天前在河岸北面放火的小村不同,眼前的这个村子,房屋基本完好,从村口望去,甚至能看到村内一些房屋门口摆放的农具。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进了刘辩的耳朵,刘辩扭过头往身后看了一眼,朝着正向他这边跑来的周仓和典韦招了招手。

    俩人向身后跟着的汉子们摆了几下手,让汉子们蹲在草丛中,他们则飞快的跑到了刘辩身旁。

    “村子里的人好像才离开没几天!”指着小村,刘辩对周仓和典韦说道:“兄弟们连日赶路,又被人追了一场,已是非常疲累,若不休整,后面的路恐不好走!”

    “殿下的意思是……”听完刘辩的话,周仓微微拧起眉头,向他问道:“让兄弟们就在村外休整?”

    “不!”刘辩摇了摇头,以非常坚决的语气说道:“就在村内休整!只不过得多加岗哨,密切注意周边环境!”

    “诺!”周仓应了一声,朝身后不远处蹲着的汉子们一招手,向他们喊道:“兄弟们,进村!”

    百余名汉子得了命令,一窝蜂的朝着小村冲了过去,刘辩与周仓、典韦跟在最后面,跑进了村子。

    村内的空地上很是干净,别说杂物,甚至连灰尘都见不到多少。

    刘辩推开一间房屋的木门,伸头朝屋里看了一眼。

    屋内家具摆放的井井有条,地面也清扫的很干净,从地面上的灰尘厚度,刘辩能看出,这个村子在五六天前,绝对还住着人。

    村外的田地一片荒芜,完全没有耕作的迹象,可村内却是十分干净,有人居住过的气息都还没有褪尽。

    “殿下,这村子有点怪啊……”站在村内,刘辩正看着汉子们把一间间的房门推开,周仓走到他身后,小声说道:“村子显然是前几日还有人住着。”

    刘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抬起脚,朝着不远处的另一间房走了过去。

    在那间房的门口,斜靠着一把锄头。

    伸手拿起锄头,刘辩仔细的端详着锄头上的灰尘和铁锈。这把锄头,与村内干净的环境很是不搭。

    木质手柄上糊满了黄泥,铁制的锄头上,也遍布着斑斑驳驳的铁锈,这把锄头,至少有一年以上没人使用,才会如此陈旧。

    “殿下!”正仔细的看着手中的锄头,一个汉子跑到刘辩身旁,先是朝左右看了看,见只有周仓和典韦跟在刘辩身后,才小声说道:“请殿下前往村口观看。”

    扭头看了那汉子一眼,见那汉子脸上的神情现出一些不安,刘辩感觉到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朝周仓和典韦哝了下嘴,抬脚向另一侧村口走去。

    前来报讯的汉子跟在一旁,给刘辩和周仓、典韦引着路。

    穿过村子,走没多远,刘辩看到在前方的村口还有几个汉子正站在那里。那几个汉子全都抽出了长剑,另一只手持着盾牌,紧张的观望着周边的环境。

    “怎么了?”走到这几个汉子身前,刘辩微微拧着眉头,向他们问了一句。

    几个汉子见了刘辩,纷纷躬身给他行了一礼,侧身站到一旁,视线同时投在村口的一块地面上。

    那块地面乍一看与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走近一看,刘辩也是大吃一惊。

    村内的地面虽然干净,不过是因有人清扫过才少有灰尘,这一小块地面很干净,却并不是因清扫而洁净。

    整块地皮被人用利器削去,平整的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丝丝红色的痕迹。

    刘辩蹲下身子,轻轻拨拉了两下那红色的痕迹,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回头望向身后。

第86章 谁的功劳

    刘辩身后的地面,每隔几步,就会有一块被利器削过的痕迹。

    他站起身,一边朝回走,一边仔细观察着那些被利器削过的地面,走了十多步之后,他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面前的几间民房。

    “把这几间房全都拆了!”微微拧着眉头,刘辩朝面前的几间房指了一下,向身后跟着的汉子们吩咐了一句。

    汉子们先是茫然的愣了一下,不过服从刘辩,已成了他们的习惯,他们仅仅只是一愣,旋即就冲到那几间民房前,各自寻找工具,拆起了房子。

    双手背在身后,刘辩面无表情的看着正拆房子的汉子们。

    站在他身后的典韦和周仓,也是弄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下令把这几间民房给拆了。

    “殿下!”就在众人对刘辩下的命令感到很是不解的时候,一个汉子突然惊叫着朝后退了几步,满脸惊愕的望着眼前的墙壁。

    刚被扒开的墙壁里,露出了一条紫黑色的人手,那条手臂上糊着的血液已干涸凝固,呈黑色块状糊在皮肤上。

    “扒出来!”看到那条手臂,刘辩微微拧着眉头,向砸房子的几个汉子吩咐了一句。

    几个汉子应了一声,赶忙上前继续扒起了房子。

    一具身穿刘辩没见过样式铠甲的尸体,很快被汉子们扒了出来,平平的摆放在刘辩的面前。

    摆放好尸体,那几个汉子扭头要继续去砸民房,刘辩却朝他们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再扒,要找的就是他。”

    蹲在尸体旁,刘辩仔细的检视着尸体,对站在身后的周仓和典韦说道:“几日前驻扎在此处的,应是一股贼军。他们离开,也不过才三五日!”

    “殿下如何看出?”刘辩这么一说,典韦和周仓连忙蹲在他身旁,周仓更是一边看着那尸体,一边向刘辩问了一句。

    “你们看!”刘辩伸手掀了下尸体身上的皮甲,对二人说道:“死者皮肤泛着紫黑,这是体内淤血淤积所致。若是人死亡时间太短,淤血扩散不开,紫黑色不会分布的如此均匀!若是死亡时间太长,血液变质,身体会呈现青紫色的**迹象!两种迹象都没有,只能说他才死了三五日而已。”

    “还有他身上的衣甲!”刘辩轻轻按了按尸体身上的铠甲,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周仓和典韦,接着说道:“这身衣甲,我等并未见过,可确定不是贼军衣甲,定然是诸侯联军无疑!”

    听着刘辩的分析,典韦和周仓不住的点着头。

    “你们再看!”刘辩挪了挪身子,蹭到尸体大腿旁,伸手朝尸体的大腿上捏了两把说道:“大腿肌肉发达,显然是擅长奔跑。”

    随后他又按了按尸体的髋骨,接着对二人说道:“胯部肌肉紧绷,并无多余赘肉,显然是常年骑马。由此看来,此人必定是经常往来奔波,传递讯息的传令兵!”

    “殿下果真神人!”刘辩的一番话说完,周仓满脸钦佩的望着他,赞道:“仅从一具尸体,便能得到如此多的讯息!”

    “还不止这些!”刘辩显然已经习惯了周仓等人崇拜他,他微微一笑,伸手把尸体的脸拨向一旁,对二人说道:“脸部表情惊愕,死前必定遭受恫吓;发髻蓬松凌乱,颈部伤口左深右浅,必定是被人从背后揪着发髻一刀切断颈项而死。”

    “如此手法,定然不是相熟之人下手!”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刘辩撇了撇嘴说道:“他必定是被人俘获,身上信件搜走,又遭了讯问,才被杀害砌于民宅墙壁之中。”

    “殿下!”周仓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有些疑惑的向刘辩问道:“既是贼军俘获了他,为何将他杀死,又要埋于墙中……”

    “他带着的书信必定极为重要!贼军是怕劫走书信之事被联军发现,才藏尸灭迹!尸体砌于墙中,要比埋进地里更难寻些!”刘辩神情凝重的对周仓和典韦说道:“让兄弟们今日好生休养,明日一早,我等出发前往酸枣。”

    “诺!”二人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把尸体埋了!让他入土为安吧!”刘辩也站起身,低头看着地上那具尸体,向一旁的几个汉子吩咐了一句。

    小村收拾的很是干净,而且房屋并不残破,住在民宅内,确实要比在野地里露宿舒服了许多。

    休整的时间过的总是很快,刘辩等人在小村内驻扎下来,不过是午后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已是临近了黄昏。

    橘色的夕阳挂在西方的天际,给小村罩上了一层血色的薄幕。

    刘辩站在村口,一手扶着长剑剑鞘,挺直身板,眺望着与夕阳相反的方向。

    酸枣就在东南方,再往前走上两天,他应该就能见到驻扎在酸枣的曹操、袁绍等人,一旦与诸侯会师,他便能以废帝的身份,带领诸侯军的兵马长驱直入,杀入洛阳!

    从此三国乱世将会改写,他也不用背负着废帝的身份,在世间躲躲藏藏!

    “殿下,天快黑了!”正望着酸枣所处的方向,刘辩身后传来了典韦的声音。

    眺望着远方,刘辩并没有回头去看典韦,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殿下……”见刘辩完全没有返回村内的意思,典韦又凑近了一些,小声唤了一句。

    “回村!”刘辩扭过头,朝典韦微微一笑说道:“你也早些歇吧,明日一早,我等还要继续赶路!”

    “诺!”典韦应了一声,侧身站到一旁,刘辩则转过身,昂首阔步,朝着村内走去。

    河内一带,越往东走,山地就越少,过了黄河,更是一马平川,虽说遍地都是深深的野草,可百余人的队伍在这样的地形行进,附近一旦有大军驻扎,还是很容易被发现。

    刘辩向周仓和跟随他来到此处的汉子们了解过,酸枣位于延津北数十里,那里的地形更是简单,平坦的如同一张镜面,甚至连个土坡都找不到。

    了解了地形,他的脑海中一直盘算着后面的路该怎样去走。

    百余人的队伍,在数十万大军对峙的战场上,几乎是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刘辩不会张狂到依靠这些人手,就想要与强大的董卓军正面抗衡,带着这些人过来,无非是要在召集了诸侯之后,身边有支完全听从自己命令的队伍,一旦发生了意外,也有应对的资本。

    小村的夜晚是宁静的,这一晚,刘辩少有的睡了个好觉,当他醒来的时候,刺眼的阳光已从窗口透进了屋内。

    “殿下!”刚离开睡觉的房间,睡在堂屋的典韦就迎了上来,抱拳对刘辩说道:“兄弟们已列好了队,正等着殿下……”

    “该出发了!”刘辩点了下头,抬脚朝屋外走去。

    经过大半天连同一夜的休整,汉子们的精气神要比前几天好了许多。与头天来到小村时的狼狈相比较起来,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刘辩刚走出房门,已在门外列好队的汉子们就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兄弟们!”手按长剑剑柄,刘辩在汉子们排起的队列前来回走了两圈,站定脚步后,向在场的百余名汉子喊道:“我等自从离开卧牛山,一路上屡次犯险,在黄河北岸,甚至遭到贼军的追击围堵!”

    刘辩的视线在汉子们的脸上来回扫视着,提高嗓门接着喊道:“可以说,这一路上,我等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死在我们手中的贼军,已有数百人之多,而我等却是未损一人!”

    话说到这里,刘辩留意了一下汉子们脸上的神情。百余名汉子在刘辩说出他们已杀死数百名董卓军,而对方却连他们的一根寒毛也没伤着时,脸上都漾起了一抹得意的神采。

    “十多路诸侯围攻虎牢关,虽说并未大败,却也是寸功未建!”见汉子们脸上现出了得意,刘辩又接着喊道:“我等来到此处,一路被人围追堵截,人数不如人,却能屡屡出奇制胜,最终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渡过黄河!你们说,这是谁的功劳?”

    “殿下的功劳!”刘辩的话音刚落,百余名汉子就异口同声应了一句。

    “不!”众人才把功劳归到他头上,刘辩就大声的喊了出来:“我告诉你们,是你们每一个人的功劳!”

    一百多名汉子,都把目光投在刘辩的脸上,静静的听着他训话!

    “每一次胜利,都是我们相互的配合!”环视着汉子们,刘辩高声说道:“遭逢强敌,但凡有一人出错,我等皆可能葬身荒野!正是我们所有人紧密无间的配合,才能从敌人的眼皮底下离开,并且数度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今日,我等将要向酸枣挺近,只要与诸侯联军汇合,便可长驱直入,直捣洛阳!望诸位休戚与共,本王愿与诸位共成大业!”

    杀死数百名董卓军官兵,真正参与行动的,总共不过十余人,与大多数汉子并没有关系。

    刘辩之所以在这里提出功劳是在场每个人的,就是要让这群汉子知道,他们是紧密联系的一体,荣辱与共,不可分割!

第87章 一支溃军

    酸枣,位于延津以北,处于平原地带,地形是一马平川,只要有军队驻扎,绝不会毫无踪迹可寻。

    站在长满深草的野地中,刘辩环视着四周的旷野。

    野地里的风儿很急,掠过深深的草地,摇曳着草叶,发出一阵阵“沙沙”的轻响。

    旷野中,到处都是由木料垒成的砦,有几处砦中,还飘扬着猎猎的旗帜,应是军队离开没有带走。

    “走!”站在野地里,向四周望了一会,刘辩朝身后招了下手,抬脚朝离他们最近的一座砦走了过去。

    砦门打开,插在木墙上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飞舞,发出一阵“呼啦啦”的响声,旗帜上还绣着一个大大的篆体“袁”字。

    走进鹿砦,刘辩一边走一边朝左右环顾着。鹿砦内散落的堆放着一些损坏的马车车厢,在破损的马车车厢旁,还有着一些生锈的矛尖和断裂的木杆。

    整座砦静悄悄的,在砦内找了一圈,哪里还能见到半个兵士的身影?

    环顾了一圈砦内,刘辩转身朝砦门走了去。

    出了砦,领着百余名满头雾水的汉子,径直朝远处浮现的另一座砦走了过去。

    “殿下,这里好像空了许久!”跟在刘辩身后,周仓压低了声音,小声对他说道:“我等是否来错了地方?”

    “没有,只是来晚了!”刘辩微微拧起眉头,望着前方的那座砦,小声回答周仓道:“他们刚离开没几天,若是早到,还能找到他们……”

    “我等连日跋涉,为的便是寻找各路诸侯,他们已然离开,那岂不是功亏一篑?”跟在刘辩身后,周仓紧锁着眉头,很是纠结的问了一句。

    刘辩没再说话,只是眉头微微拧着,快步朝另外一座砦走去。

    诸侯联军已经离开,从砦内物品上的灰尘,能看出他们离去的时间并不久,如果不是在路上耽搁了几天,或许还能在酸枣撞见他们。

    可联军毕竟已经离开了,再想太多,也是无用。

    站在第二座砦前,刘辩仰头看着砦上那面红底白字,绣着大大篆体“曹”字的旗帜,过了许久,才向身后的汉子们吩咐了一句,抬脚向着西面走去。

    各路诸侯已经散了,刘辩一直以来的努力,在到达酸枣的这一天,彻底的沦为了无用功。

    刘辩并没有感觉到懊恼,来到酸枣之前,他就设想过这种结局。毕竟在逃离洛阳之后,他迁延的时间太久。

    在袁绍等人的召集下十四路诸侯汇聚酸枣,对虎牢关发起猛攻,表面上是要驱逐董卓,重振汉室朝纲。可内心里,谁又不会有点自家的算计?

    看过三国演义,刘辩也知道一些关于虎牢关之战的梗概,若不是各路诸侯各自有着盘算,曹操也不会愤然离去。

    此时的曹操,对汉室朝廷,还是有着忠诚的!

    带着队伍,离开酸枣,刘辩一路朝西,径直向虎牢关方向挺进。

    连续走了两天,一路上他们见到了许多无人的村庄,却是连一支诸侯联军或董卓军都没遇见。

    虎牢关之战,已经结束!汉室江山,从这一天开始,真正的陷入动荡之中!

    微微拧着眉头,刘辩一边走,心内一边在盘算着。没了各路诸侯,下一步该如何去走?

    以他现在的实力,投靠某一路诸侯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出来。手中无兵,只是有个废帝的虚名,诸侯即便收留了他,也定然会将他当成傀儡使唤。

    要想活的更长久,唯一的办法,就是快些发展势力,然后投奔力量相对薄弱的诸侯,逐步壮大!

    “殿下,连续走了两日,我等要去何处?”刘辩正在前面走着,周仓跟在他身后,小声问了一句。

    “回卧牛山!”刘辩微微拧着眉头,低声回了周仓一句:“诸侯一散,彼此没了牵制,我等定然不能投靠于他们中的任何一支,只能返回卧牛山,徐图良策!”

    跟在刘辩身后,周仓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了一声,从叹息中,依稀能听出些许的失落。

    所有跟随刘辩一同离开卧牛山的汉子都以为,这次只要找到诸侯联军,刘辩就能大展宏图,可现实却与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们在黄河北岸,遇见了袁绍麾下的败兵,却没有从败兵那里得到有用的讯息,以至于白白的来酸枣跑了一趟。

    “殿下,此路通往虎牢关……”跟在刘辩身后,又走了一段路,周仓小声提醒道:“我等是否另择一条道路?”

    “不!”一边向前走,刘辩一边对周仓说道:“先去虎牢关附近看看,既然来了,若是不摸清状况,即便赶回卧牛山,我等也不晓得将来如何着实成就大事!”

    带着百余人的队伍,又走了两盏茶的光景,刘辩突然抬起手,止住了队伍的前进,身子一蹲,仔细的聆听起四周的动静。

    跟在刘辩身后的众人也连忙蹲下,一双双眼睛不住的向四周瞟着。

    众人耳朵里,除了风声,再没有其他声音,在向四周看了一会之后,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在了刘辩身上。

    蹲在草丛中,刘辩耸了耸鼻子,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朝身后虚按了两下手,示意众人藏好,他自己则躬着身子,向左侧蹿了过去。

    典韦和周仓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点了下头,典韦紧随着刘辩跑了出去,周仓则蹲在原地,目送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深草中。

    听到身后有草叶被人身体摩擦发出的声音,刘辩扭过头,朝身后看了一眼,见跟上来的是典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快速朝前蹿去。

    跑没多远,刘辩再次停了下来,在他眼前,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谷地。

    与遍野杂草的野地相比,谷地内的植被要稀松了许多,除了零零散散的生着几棵大树,放眼望去,一片焦黄,尽是干松的土地。

    在谷地里,每隔十多步,就会有一处篝火燃烧过的痕迹。

    “把兄弟们叫来!”蹲在谷地边缘,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四周的情况,刘辩对蹲在侧后方的典韦吩咐了一句,随后跑下了谷地。

    下到谷内,刘辩走到一处熄灭的柴堆前,他蹲下身子,伸手捡起了一块还没完全燃烧尽的木柴,仔细的端详着。

    没过多会,典韦把周仓与那一百多条汉子全都带了过来,众人下了谷地,汉子们各自在附近做出警戒,周仓与典韦则走到刘辩身后。

    “他们离开不久,只有千余人!”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刘辩扭头朝周仓和典韦看了一眼,对他们说道:“如果追,还能追的上!”

    “万一他们是贼军,我等追上,岂不是……”看着刘辩,周仓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担忧。

    “不是!”刘辩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着周仓和典韦,对他们说道:“木柴并未完全燃烧,篝火定然是点起没多久就被强行熄灭,他们是在造饭,而且还是做的半生不熟就给囫囵吃了!以此推断,定然是支战败了的军队!”

    “他们也不是贼兵!”扭头朝身后的篝火堆看了一眼,刘辩接着说道:“若是贼兵,溃败之后,定然前往虎牢关!而他们选择的方向,则是远离虎牢关,由此可见,生火的人必是联军中的一支。”

    “看来联军在与贼军作战,是败多胜少啊!”周仓轻叹了一声,对刘辩说道:“殿下,前方不远便是虎牢关,我等是否要换条道路行进?”

    “换!当然要换!”刘辩的眼睛微微眯着,朝着东方看了过去,对周仓和典韦说道:“让兄弟们做好准备,我等出发,追上那支溃兵再说!”

    周仓与典韦应了一声,吩咐汉子们准备出发去了。

    刘辩站在一堆烧焦了的木柴旁边,视线却投向了谷地东侧那片凌乱的脚印。

    篝火还有着些余温,刘辩相信这支队伍并没有走的太远,只要加快速度,他们还能很快赶上。

    他不清楚那支军队原本是谁的麾下,不过对他来说,是谁的麾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找到他们!

    虎牢关之战,是三国乱世重要的分水岭。刘辩以往对虎牢关之战的了解,都源于演义,后来经历的许多事情让他发现,演义对很多细节都做了改动,决不能以此来作为行事的准则。

    要了解整个战役的过程,并以此做出将来发展势力的部署,必须找到参加过这场战役的军队!

    领着百余名汉子,刘辩一路小跑,追赶着那支刚从谷地离去不久的溃军。

    连续追赶了十数里,还是没有发现那支溃军的踪迹。正在奔跑的刘辩突然停了下来,抬手止住了队伍的前进。

    队伍停了下来,刘辩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一根草叶,抬头朝前面看了看,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众人小声说道:“前方有敌军,小心前进,莫要发出太大的声响。”

    众人伸着头朝前方张望,却并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旷野上除了风声和草儿摇曳的“沙沙”声,再没有其他声响,更别说发现敌人的踪影了。

第88章 被俘的将军

    小心的向前穿行了两三百步,刘辩等人听到了不少人笑谈的声音。藏在草丛中,往前摸了十多步,刘辩的眼前出现了一队身穿董卓军衣甲的兵士。

    这队兵士人数不多,只有三十多人。他们坐在草丛中,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还卧着几匹战马。

    一群董卓军兵士中间,坐着个穿着鳞片甲、上半身被绳索紧紧捆缚着、如同粽子般的将军。

    被一群谈笑风生、趾高气扬的董卓军兵士围在中间,那将军眉头紧皱,满脸都是愤懑和懊恼。

    溃军骑兵有着快速机动的特点,在战败之后定然会很快撤出战场,走的慢的只会是步兵。

    刘辩等人刚刚经过的草地,却落有马粪,而且从人和马行走的步幅来看,经过那里的人并不是十分慌乱。刘辩正是以此推断出前方一定有敌人。

    藏身在草地中,刘辩的视线在不远处几个董卓军的身上游走着,确定附近只有这几个董卓军,他朝典韦一招手,指着那几个董卓军兵士,压低声音说道:“抓两个活口,其余人,全干掉!那个被捆着的将军,回头给我带来!”

    董卓军人数不多,四处又都是草地,若是所有人都朝前推进,动静必然太大,一定会引起那三十多名董卓军的警惕。

    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推进到董卓军的近前,对他们发起突然袭击,只有尽量减少参与行动的人数。

    典韦应了一声,向身后摆了两下手,带着十多个汉子,躬着身借着草丛的掩护,朝那几个董卓军摸了过去。

    摸到离董卓军兵士们只有十多步的地方,典韦朝跟着他的汉子们做了个射箭的动作,十多个汉子纷纷从背后取下短弓,将箭矢搭在弓弦上,各自选择了目标瞄准。

    随着典韦一按手,十几支箭矢夹着风声,朝那三十多名正坐在草地上大声说笑的董卓军兵士飞了过去。

    夹着劲风的箭矢射中了十几名董卓军兵士,随着那十多名兵士发出了惨叫,典韦带着发起偷袭的汉子们纵身而起,朝他们猛扑了上去。

    箭矢飞出,射中正说话的十几名董卓军,身上捆缚着麻绳,正满脸懊恼坐在草地上的将军一愣,随即眼中放射出异样的光彩。

    “杀了他!”典韦等人刚一蹿起,带领这队董卓军的小军官就一把抽出长剑,朝乱作一团的兵士们喊了一嗓子,让兵士们快些把被捆起来的将军杀死。

    “上!”典韦等人已经冲了出去,刘辩也不用再继续隐藏,他向身后的周仓和其余的汉子们一招手,低吼了一声,纵身朝刚被攻击,还没从慌乱中回过神的董卓军兵士们扑了上去。

    一个董卓军兵士在得了军官的命令后,冲到被捆起来的将军跟前,提起短矛就朝他咽喉上扎。

    那将军不仅是上半身被捆的如同粽子一般,就连双腿,都被捆了起来,眼见董卓军士兵手中的短矛就要扎进他的咽喉,他猛的将身子一倒,避开了锋利的矛尖,仰躺在地上。

    短矛扎了个空,董卓军兵士抬起手,正要挺矛再刺向那将军,他的后颈却是一疼,一柄长剑径直从颈后扎了进去,从他的咽喉透出。

    颈子被长剑扎穿,董卓军兵士口中喷出一股鲜血,两眼一翻白,身子软软的向一旁歪倒了下去。

    刺穿那董卓军后颈的汉子顺势一抬手,长剑向边上一挑,将尸体的颈子从侧旁划开,接着他抬脚往尸体的后腰上一踹,把那具已没了生命气息的尸体踹翻在地,才纵身朝着另一个董卓军兵士扑了上去。

    眼见着向他发起进攻的董卓军兵士被杀,躺在地上被捆起来的将军长吁了口气,扭动着身子,挣扎着坐了起来。

    带人率先发起进攻的典韦,手持双戟,杀的兴起,哪里还顾得上被捆起来的将军,倒是刚冲到近前的周仓在劈翻一个挡路的董卓军兵士后,纵身冲到那将军身旁,帮他解着身上的绳索。

    百余名汉子扑向二十多名董卓军,而且事先又是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的突袭,双方仅仅只是刚一接触,董卓军就被彻底击溃,大多数人被杀,只有少数受了重伤的,还躺在地上不停的呻吟哀嚎着。

    一手持着刚杀了两个人,上面还沾着血迹的长剑,刘辩抬脚走到被周仓解开了绳索,正笔直站在不远处的将军面前,把那将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语调平淡的问了句:“你是何人?如何会被贼军俘获?”

    刚被周仓松绑,将军心内对刘辩等人多少带着些感激,他双手抱拳,微微躬着身子,很是谦恭的对刘辩说道:“末将乃是东郡太守乔瑁族弟乔真,敢问阁下……?”

    “本王乃是弘农王刘辩!”刘辩从一旁的汉子手中接过一块布,先抹去了剑身上的血渍,随后把长剑朝剑鞘里一插,对乔真说道:“听闻袁本初与曹孟德等人聚集了数十万兵马围攻虎牢关,前来此处,本想与众卿家会盟,共伐董贼!不想赶到酸枣,众卿家却早已散去!”

    “陛下亲临,臣多有唐突,实乃死罪!”一听刘辩说他是弘农王,乔真愣了一下,连忙跪伏在地上,高声说道:“祈陛下宽恕罪臣不敬之罪!”

    自从离开洛阳,世人对刘辩的称谓就很混乱。有些人称他为“殿下”,承认的是他弘农王的身份,而有些人称他为“陛下”,承认的是他大汉皇帝的身份。

    会盟在虎牢关外的诸侯,都是不承认董卓的相国身份,更不会轻易承认刘协的皇帝身份,他们承认的皇帝,只有刘辩!

    “乔将军忠贞为国,为朝廷出生入死,何罪之有?”刘辩微微一笑,向乔真虚抬了一下手,对他说道:“将军请起吧!”

    “酸枣到底发生了何事?乔将军如何会落入贼军之手?”乔真刚站起来,刘辩就向他追问了一句。

    “回禀陛下!”乔真躬着身子十分谦恭的对刘辩说道:“酸枣会盟,曹孟德力主向虎牢关推进,强攻虎牢关,尔后直逼洛阳。无奈袁本初等人不愿,袁本初更是退至河内,终日不见露面。其余各路兵马均是按兵不动,曹孟德一怒之下,几日前领军离开,各路兵马人心涣散,再加上粮草已然不多,也各自散了。”

    话说到这里,他抬眼偷偷看了一下刘辩,声音小了许多说道:“不敢欺瞒陛下,太守与刘岱向来不睦,日前太守退兵,恐刘岱尾随追击,特名臣领军断后,不想刘岱军未进攻我军,倒是在半途撞上了贼军,厮杀一场,数千官兵仅余千人。臣领军退往东郡,不想却在汜水一带,遭遇伏击!”

    “汜水?”听完乔真说的话,刘辩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向他问道:“在汜水何处遭伏?贼军有多少人马?遭伏地,地形如何?”

    “我等遭伏地,在虎牢关下游二十里处!”刘辩问起遭伏地点,乔真躬着身子,有些忐忑的说道:“贼军仅有五百余人,比我军人数少些,只是我军新败,官兵疲惫……”

    “不用说这些!”乔真想要解释战败的原因,刘辩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眼下本王只想知道,你们被伏击的地方,是怎样的地形!”

    “汜水西岸,两岸均有林木!”本想解释战败的原因,被刘辩阻住,乔真的脸上现出一抹尴尬,低着头回答道:“贼军突然从林子里杀出,我军措手不及……”

    “将军何时被伏击?此时距被伏击已过几许时辰?”不等乔真把话说完,刘辩微微拧起眉头,又问了一句。

    乔真第二次想要解释战败的理由,又被刘辩把话头拦住,脸憋胀的通红,却不敢发作,只得躬身说道:“骑马顷刻便至,若是步行,只需半个时辰。”

    听完乔真的介绍,刘辩扭过头对众汉子说道:“一个活口不留,尽数杀死,我等快些去营救被俘官兵!”

    汉子们应了一声,其中不少几个人走到受重伤却没死去的董卓军官兵跟前,朝着他们举起了长剑。

    一个受伤较轻的董卓军士兵,见有个汉子持剑走向他,怪叫着,连滚带爬的朝着远离刘辩等人的地方爬去。

    可惜他的双腿已在战斗中受了重伤,虽想快些逃走,可两条腿却是完全使不上力气,他只能靠着双臂的力量,扒着长满杂草的地面,拼命的朝前蹿。

    持剑走向董卓军兵士的汉子快走了几步,在追上他之后,弯下腰,伸手抓住了他的发髻,将他的头往上一扯,手中长剑朝着他的颈子上一架,猛的用力一剌。

    鲜红的血浆如同喷泉般从那董卓军兵士的颈部喷涌而出,****出去,汉子把揪着他发髻的手一松,在手掌离开他发髻的时候,用力朝下一按,将他的脑袋按在草丛中,看着他两腿踢腾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才转身朝刘辩身旁走去。

    汉子们一个个的检查着躺在地上的董卓军兵士,无论他们是否已经死亡,都在颈子上深深的割了一剑。

第89章 被屠杀的士兵

    汜水河缓缓的流淌着,虽是黄河的支流,可它却不像黄河那般浑浊,清澈的河水卷起一朵朵银色的浪花,“哗哗”的向着东南方奔流。

    刘辩站在一棵大树后面,望向河岸边排成一排跪着的东郡兵。

    跪在地上的东郡兵足有二十多人,他们全都低着头,双手反剪被捆绑着,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董卓军。

    距离跪地上的东郡兵只有十多步的地方,近千名与他们穿着同样衣甲的官兵被百余名董卓军围在中间。

    几乎所有的东郡兵都双手抱头蹲着,连看也不敢去看那些站在一旁的董卓军。

    河岸边上并排码放着数十具无头的尸体,在那些尸体的旁边,还摞成一堆,堆放着几十颗血淋淋的人头。

    “砍!”一个军官模样的董卓军双手背在身后,扭头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东郡兵,冷声向站在那些东郡兵身后的董卓军喊了一嗓子。

    二十多名董卓军手持沾血的长剑,朝前跨上一步,举起长剑,朝着那些东郡兵的颈子上劈了过去。

    沾着鲜血的长剑在阳光下划出了一道赤红色的光弧,劈落在跪地上的二十多名东郡兵颈子上。

    圆滚滚的二十多颗头颅从人的颈子上掉落,随即一排鲜血凝成的喷泉飚射而起,在太阳的照射下,溅起的血珠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在半空中翻腾着,最后才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坠落地上。

    砍掉那二十多名东郡兵的头颅,一群董卓军上前拖着尸体,把尸体堆放在河边,又有几个人捡起地上的头颅,把脑袋丢在那堆摞在一起的人头中。

    眼看着那二十多名东郡兵被砍了脑袋,站在刘辩身后的典韦和周仓挺身上前一步,摆出了要冲出去的架势。

    扭头朝一旁的乔真看了一眼,见乔真一脸的淡然,刘辩微微拧了拧眉头,伸手拦住了典韦和周仓,朝他们缓缓的摇了摇头。

    在仨人身后,百余名汉子一手持着扎成小把的茅草,另一只手捏着泛着点点火星的火折,在看到河边东郡兵被斩杀的一幕时,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到了刘辩的身上。

    董卓军俘虏的近千名东郡兵,全都被绳索紧紧的捆缚着。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蹲在地上,二十多名刚杀了人的董卓军走进他们之中,像一群屠夫正在挑选猪猡似得,在他们中间挑选着,又拖出了二十多人,拉到了河岸边上。

    “跪好!”把那二十多人拖到河岸边,拖着他们的董卓军纷纷喝了一声,抬脚朝着他们的腿弯踹了过去。

    腿弯被踹,二十多名东郡兵“噗嗵噗嗵”的跪在了地上。

    他们跪下后,有几个东郡兵还扭过头,忿恨的瞪着将他们踹倒在地上跪着的董卓军。

    “娘的,让你瞪!”一个脾气火爆些的董卓军张开巴掌,朝瞪他的东郡兵脸上重重的搧了过去。

    随着“啪”的一记清脆耳光,东郡兵的脸向旁边一偏,嘴角霎时渗出了鲜血。

    可他并没有因这一巴掌而屈服,还是扭过头狠狠的瞪着搧他的那个董卓军。

    “呦呵!”见东郡兵还瞪着自己,那董卓军扭了扭膀子,怪叫了一声,再次抡起了巴掌。

    “好了!跟一个死人计较这些!”一旁的另一个董卓军伸手朝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向那扭头瞪眼的东郡兵哝了哝嘴说道:“你手起剑落,他便人头落地,让他多瞪两眼又待如何?”

    抡起胳膊的董卓军听同伴如此一说,才放下了手臂,冷笑了两声,回瞪了前面跪着的东郡兵一眼。

    站在刘辩身后,周仓和典韦都把目光投在了刘辩身上。可刘辩却好像根本没介意那些跪在河边的东郡兵性命似得,依然在默默的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幕。

    “殿下……”眼见一群东郡兵又要遭受屠戮,典韦小声唤了刘辩一句。

    刘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河边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得。

    没过多会,随着军官的一声冷喝,河岸边的董卓军再次举起了长剑。

    跪在地上的东郡兵一个个低着头,就连刚才回头瞪董卓军的那几个人,也都不再挣扎,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只要是人,就没有不怕死的,可这些东郡兵如今被人像猪猡一样捆着,他们就算想反抗、想逃走,也是力不从心!他们能做的,只有默默的等待着死亡降临。

    “砍!”双手背在身后,在高举长剑的董卓军背后走了两圈,军官又一次下达了屠杀的命令。

    “动手!”就在军官下达屠杀命令的同时,刘辩也高喊了一声,百余名汉子纷纷点燃了手中的茅草,将燃烧着火焰的茅草向河岸边的董卓军甩了过去。

    高举长剑的董卓军正要砍下跪在地上的东郡兵脑袋,突然听到一旁的林子里发出了一声断喝,紧接着一片燃烧着的火把朝他们甩了过来,着实把他们给吓了一跳。

    树林离河岸只有十数步远近,刘辩等人冲出林子,径直扑向了在岸边行刑的董卓军。

    二十多名董卓军闪避着迎面丢过来的火把,等他们避开火把,百余名汉子已经冲到了他们身前。

    剑影翻飞、盾牌飞舞,百余名汉子抡起兵器,朝着河岸边的董卓军劈头盖脸就是一通猛砍。

    还没从火把的袭击中缓过神来,二十多名董卓军连同发号施令的军官就被刘辩领着一群汉子劈翻在地。

    五六个没有机会劈砍董卓军的汉子纵步蹿到跪在地上的东郡兵身后,用长剑将捆缚着他们的绳索割断。

    绑在身上的绳索刚被割断,二十多名东郡兵就纵身蹿了起来,从地上捡起那些董卓军掉落的长剑,朝着围成一圈,控制着更多东郡兵的董卓军扑了上去。

    河岸边上的董卓军人数并不是很多,只有百余人,与刘辩等人人数相当。其中二十人在河岸边负责屠杀俘虏,更多的人则站在俘虏周围,看管着那些身上被捆缚着麻绳,已经没了反抗能力的东郡兵。

    差点被砍了脑袋的二十多名东郡兵,挥舞刚捡起的长剑,怪叫着朝看管俘虏的董卓军冲了上去。

    他们脸部的肌肉剧烈的抽搐着,给人一种十分狰狞的感觉。

    眼看着那二十多名东郡兵朝着人数多于他们的董卓军冲了上去,刘辩赶忙向身后的汉子们喊了一声:“杀!”

    看管俘虏的董卓军见刘辩等人杀了出来,正打算支援河岸边的伙伴,负责行刑的董卓军就被刘辩等人一通乱剑劈成了烂肉。

    等到这群董卓军反应过来支援无用,要列阵防御的时候,那二十名手持长剑的东郡士兵已经冲到了他们近前。

    一个东郡士兵双眼圆睁,在冲到董卓军跟前的时候,抡起长剑,朝着其中一个董卓军的头顶劈了下去。

    那董卓军连忙抬起手中的盾牌,将劈向他头顶的长剑挡开,就在他要提起短矛要朝迎面冲来的东郡士兵心口扎去的时候,他的后腰被人猛的撞了一下。

    撞在他后腰上的,是一个上半身被麻绳紧紧捆缚着的东郡兵,那东郡兵见同伴持剑劈向董卓军,却被董卓军用盾牌挡住,心知没有盾牌的同伴可能会吃亏,也顾不得自身安危,脑子一热,一头撞在了那董卓军的后腰上。

    后腰被撞,董卓军肚子朝前一挺,持着盾牌和短矛的手往边上一趔,恰好将胸口完全暴露在刚挥剑朝他劈砍的东郡兵面前。

    董卓军胸前空门打开,东郡兵连想也没想,手中长剑一挺,锋利的剑尖“噗”的一声扎进了他的心口。

    长剑贯胸而入,剑尖从董卓军的后心透了出来。董卓军士兵一手持着盾牌,另一只手提着短矛,满眼不敢相信的低头朝****胸口的长剑看了看,又抬起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东郡兵。

    东郡兵抬起脚,朝着董卓军的小腹上猛的踹了一下,一把抽出长剑,将董卓军给踹的朝后连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倒了下去。

    从董卓军心口拔出的长剑,划出一道弯月形的弧光,甩出了几点在阳光下泛着璀璨光泽的血珠。

    抽出长剑,东郡兵并没有立刻冲向下一个董卓军,而是用长剑割开了撞击董卓军后腰的同伴身上的绳索。

    身上的绳索刚刚掉落,那东郡兵就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短矛和盾牌,跟他的同伴一同朝着其他董卓军冲了上去。

    最先扑向董卓军的东郡兵虽然只有二十余人,可死里逃生的他们,气势却是很足,面对人数多于他们的董卓军,竟是半点惧意也没有,打起来也完全是一种不要命的打法。

    措手不及的董卓军竟在他们一轮冲锋之下,被打的连续后退了数步。

    董卓军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东郡兵的进攻虽然勇猛,却并没能彻底摧毁他们临时布起的防线。

    就在董卓军抵挡住了东郡兵的攻击,将要发起反扑的时候,刘辩领着百余名汉子,朝着他们狠狠的撞了上来。

第90章 接管兵权

    百余名汉子手持盾牌,以盾牌作为防护,朝着正与东郡兵作战的董卓军撞了上去。

    董卓军持着盾牌,列出一堵盾墙,抵御着汉子们施加给他们的冲撞力。

    被董卓军俘虏的东郡兵见有人前来营救,早已绝望的心霎时又复苏了过来,他们中的许多人猛的蹿了起来,怒吼着用身体撞向董卓军的后背。

    典韦将一双短戟舞的如同风车一般,不断的朝着董卓军的头上招呼。

    短戟通体由精铁打造,比寻常长剑重上数倍,再加上他本就天生神力,每挥出一戟,就会有个迎面与他对敌的董卓军被劈的盾破人亡。

    “杀!”周仓抡起大刀,怒吼一声,将刀刃朝着一个董卓军的头顶劈了下去。

    那董卓军见大刀劈向头顶,连忙抬盾来挡,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木质的盾牌竟被生生的劈成了两半,大刀的去势却丝毫未减,银亮的刀身划过一道光弧,在董卓军的身上劈过。

    持着盾牌,那董卓军两眼圆睁,一脸茫然的瞪着周仓,过了片刻,他的头顶才渗出鲜血,胸口的衣甲也“啪”的崩了开来,从腹腔内喷涌出一坨坨的各色内脏和汩汩的血浆,大肠更是累垂搭挂的滴流在肚腹外面。

    手起刀落,一刀劈开了面前董卓军的身躯,周仓持着大刀,怒吼了一声,大刀笔直的捅向那董卓军的腹腔。

    一刀扎穿了本就不可能再活下去的董卓军肚腹,周仓嘶喊着,双臂挑起刀杆,将那具尸体挑了起来,在半空中抡了一圈,朝着几名正与汉子们厮杀的董卓军甩了过去。

    那几名董卓军正和刘辩手下的汉子们厮杀,完全没提防会有一具垂挂着内脏、还滴淌着鲜血的尸体夹着一股劲风凌空朝他们飞了过来。

    尸体重重的砸在了几个董卓军的身上,近两百斤的躯体,加上疾速运行时的惯性,冲击力是何等强大。

    几个董卓军闷哼一声,被硬生生的撞翻在地,还没等他们爬起来,与他们厮杀的汉子们已是纵步上前,手起剑落,将长剑深深的扎进了他们的躯体。

    浑身捆缚着麻绳的东郡兵,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些刚一接战、已现出败象的董卓军。

    正面承受着刘辩等人冲击,背后又有近千名虽无兵刃,却完全不要命的以身体顶撞他们的东郡兵,已不足百人的董卓军霎时乱了起来,刚列好的阵型也被冲的七零八落。

    被撞散了阵型的董卓军,就好似一只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东冲西撞,却始终无法冲出越缩越小的包围圈。

    仅仅只用了半盏茶的工夫,看押东郡兵的董卓军就被彻底击溃!大多数人战死,只余下三十余名受伤的董卓军被刘辩带领的汉子们按倒在地,用麻绳紧紧的捆缚了起来。

    “给将士们松绑!”持着滴血的长剑,刘辩看了一眼围在四周、上半身被麻绳紧紧捆绑着的东郡兵,向身后的汉子们下达了松绑的命令。

    在他下命令之前,先获救的东郡兵已为他们的同伴松起了绑,松开绑缚的东郡兵揉着被捆绑到酸痛的肩膀,恶狠狠的瞪着被一群汉子按倒在地上的董卓军兵士。

    “你们就是被他们俘虏的?”所有东郡兵全都被解开了绑缚,刘辩抬起长剑,用剑尖指着跪在面前的几十名董卓军,淡淡的向近千名东郡兵问道:“这么几个人,就能扭住你们上千人,还把你们像猪猡一样捆起来屠杀?”

    “你是何人?”虽是险些被杀,可这些东郡兵却也多少有着些血性,刘辩的语调虽是平淡,可话说的却很是刁钻,许多东郡兵的脸上都现出了一抹不快,有个面相粗豪的东郡兵甚至伸着脖子嚷了起来:“我等乃是东郡兵马,如何容得……”

    “放肆!”面相粗豪东郡兵的话还没说完,站在刘辩身旁的乔真就瞪了他一眼,厉声喝骂道:“陛下在此,众军还不快快见礼?”

    乔真说出“陛下在此”,近千名东郡兵都是愣了一愣,说话的那个兵士更是一脸的愕然,所有人竟是都没反应过来要参拜刘辩。

    “本王正是弘农王!”刘辩眉头微微拧着,环视了一圈站在面前的东郡兵,微微拧着眉头,承认了他的身份。

    “陛下威武!”乔瑁起兵,正是打着弘农王刘辩的旗号,东郡兵马自上而下,无有没听过刘辩名号的,见他承认了身份,近千人齐刷刷的跪地上,山呼起威武。

    被俘虏的董卓军在听到刘辩承认身份后,也都勉力仰起头,想要看清这位能带着个手无寸铁女人,只身从洛阳逃离的废帝。

    “众军免礼!”朝跪伏在地上的东郡兵虚抬了一下手,刘辩扭头对一旁的乔真说道:“乔将军,众军已然救下,本王要暂且接管兵权,你没有异议吧?”

    刚救下这支被俘虏的东郡兵,刘辩就提出要接管兵权,着实是让乔真吃了一惊。可刘辩是各路诸侯承认的皇帝,莫说区区千人不到的军队,就算他要乔真立刻自杀,身为臣子,乔真也是不能不从。

    “陛下乃九五之尊……”朝已经站起来的东郡兵马看了一眼,乔真双手抱拳,深深躬着身子,想要找个理由保住这支军队的指挥权。

    可刘辩根本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他刚开口,刘辩就朝他摆了摆手说道:“乔将军忠义,本王心中清楚的很!只是本王眼下有件要紧的事去做,急需一支队伍,眼下各路诸侯已然离开酸枣,能用的也只有乔将军麾下兵马!莫不是将军不舍得将兵权交于本王?”

    “末将谨遵陛下谕旨!”刘辩说话的语调虽然平淡,可语气中却透着不可辩驳的意味,乔真心内虽不愿将军队交给他,却又不敢当面违拗,再朝刘辩身后看了一眼,见满脸满身都是鲜血的典韦和周仓正怒目瞪着他,心头一惊,连忙应诺,答应将兵权交给刘辩。

    “俘虏怎办?”站在刘辩身后的周仓,见他从乔真手中接管了兵权,上前一步,靠近刘辩小声问了一句。

    “一个不留!杀!”扭头朝三四十名跪在地上的董卓军看了一眼,刘辩接过身旁汉子递来的麻布,擦去剑身上的血渍,将沾满了血的麻布往地上一丢,把长剑举在面前,让阳光照射在剑身上,看着剑身上那一条流动着的银色光芒,淡淡的对周仓吩咐了一句。

    周仓点了下头,转过身向扭着那群董卓军的汉子们摆了下手。

    汉子们得了命令,纷纷揪着趴在地上的董卓军发髻,将长剑朝他们的颈子上用力一划。

    锋利的剑刃割开了那群董卓军的咽喉,他们的颈子上喷涌着鲜血,脑袋被割开他们咽喉的汉子用力往地上一按,身体痉挛了几下,两腿踢腾着犟了犟命,就再没了气息。

    自从手中有了这支并不算强大的力量,刘辩一路上就没有留下过俘虏。倒不是他天性嗜杀,而是他明白,此时的他还没有能力控制这些俘虏,留下俘虏或将他们放走,只会给自己和身边的汉子们带来灾难。

    亲近的人与敌人之间,他只能选择让敌人去死!

    “伏击你们的到底有多少人?”看着地上的董卓军尸体,刘辩眉头微微拧着,向一旁的乔真问了一句。

    “回陛下,是五百余人!”刚被削夺了兵权,又见刘辩如此杀伐果决,乔真心内不由的生起了一丝惧怕,战战兢兢的回答了刘辩的问题。

    “其他的贼军去哪了?”刘辩扭过头,环视了一圈散乱着站在附近的东郡兵,向他们问道:“为何这里仅余下如此少的兵力?”

    “回禀陛下!”站在前面的一个东郡兵先是朝左右看了看,见身旁的同伴都低着头,没人敢回答刘辩的问题,才半跪在地上答道:“伏击我等的,确是五百余人,将我等羁押于此处,他们分作两拨,其中一拨径直向南去了,听说是追击袁术的淮南军……”

    “可否听说有多少淮南军被追击?”那兵士的话音刚落,刘辩的眼睛就一亮,赶忙追问了一句。

    读过三国演义,他知道袁术淮南军的战斗力,绝对不是东郡军队能够比拟的。三百余名董卓军追击的,必然不会是人数太多的淮南军。

    虽然淮南军的人数可能不多,可如果能将他们收归几用,也是增加了不少剽悍的战力,此时的刘辩绝不会放弃任何壮大力量的机会!

    “没有!”那兵士抱着拳,半跪在地上,低头说道:“我等只听闻他们前往南方追击淮南军,说是要与赵庶合兵……”

    “合兵?”兵士的话才刚说完,刘辩又是一愣,随即向半跪在地上的东郡兵追问道:“你等兵器现在何处?”

    那东郡兵抬手朝河里一指,对刘辩说道:“已被贼军丢进河中!”

    “砍伐树棍,削尖了当做兵刃!”扭头朝翻滚着波涛的汜水河看了一眼,刘辩心知打捞兵器很不现实,向众人喊道:“我等即刻前往南边援救淮南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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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