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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16章 通天大火

    大军背后出现了一支人马,很清楚淝陵一带并没有其他曹军的曹仁,自是不会认为那是自家的军队。

    秦军在淝陵一带的部署,曹仁并不是很清楚,他虽然派出了许多人手调查秦军动向,可除了吕布率领的这支和镇守下蔡的秦军,曹仁几乎完全不晓得何处还有秦军的存在。

    亲兵牵来了战马,曹仁翻身跳上马背,朝身后一招手,高喊了一声:“点起大军,随某前去保护粮草!”

    曹仁尚未确定从背后来的是什么人,就已经做出了保护粮草的决断,反应也不能说是不快。

    可是从山坡上杀下的羽林卫,距离曹军囤放军粮的地方却是更近。

    起先羽林卫从山坡上杀下,负责守护军粮的曹军并没有太过在意,他们甚至以为冲下山坡的,是在附近巡视的曹军。

    羽林卫冲下山坡,丝毫没有半点耽搁,径直向着曹军囤积军粮的地方冲了过来。

    “不好!是秦军!”当羽林卫冲到离曹军只有三五十步的地方时,守护军粮的曹军才发现来的是敌人,一些人已是大声的喊了起来。

    秦军突然出现,守护军粮的曹军赶忙摸起兵器想要上前阻拦。

    只是他们的反应着实是慢了一些,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只是刚摸到兵器,高顺就已经率领羽林卫杀到了他们的身前。

    一柄柄长剑高高举起,马背上的羽林卫丝毫不带拖泥带水的将长剑劈向曹军。

    许多曹军根本还没来及反抗,就被羽林卫劈翻在地。

    也有一些曹军,摸起了兵器,在羽林卫冲向他们之前,摆列起了简单的防御阵型。

    不过他们的人数太少,根本承受不住羽林卫策马疾冲的冲击力,只不过是一瞬间,就被撞了个七零八散。

    领着羽林卫,杀进了曹军屯粮的所在,高顺一边挥舞着大刀,将挡在他身前的曹军劈翻在地,一边高声喊道:“放火烧粮!”

    高顺下达命令之前,已经有许多羽林卫冲到了军粮附近,听到他的喊声,那些羽林卫赶忙掏出了火折,点燃火把,将火把甩向了军粮。

    发现有军队在大营背后出现,曹仁率领兵马赶来驰援的路上,屯粮处已经是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看见几乎将夜空都给映红的烈火,曹仁心内大惊,连忙向身后的曹军喊道:“加快行进!”

    守护粮草的曹军哪里会是羽林卫的对手,很快便被羽林卫驱散。

    将曹军的粮草点燃,高顺并没有下令让羽林卫立刻撤走,他必须确保粮草完全燃烧起来,即便曹军扑灭了大火,也是无法救下粮草。

    火焰越烧越旺,驻马立于烈火前的高顺,甚至能感觉的到,烈火燃烧时的热度烘烤着他的后背。

    黑压压的曹军渐渐出现在高顺的视野中,凝望着前方出现的曹军,高顺握着刀柄的手又攥紧了一些。

    五千羽林卫将士,望着出现的曹军,也是一个个满脸肃穆,只等着与曹军展开一场殊死的搏杀。

    羽林卫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这种场面宏大的阵仗,而今他们面对人数多于他们数倍的曹军,心内不仅没有半点紧张,每个人甚至都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身后的火势越来越猛,所有军粮都被烈火吞噬,高顺扭头朝后看了一眼,尔后又望向了前方出现曹军,向羽林卫将士们喊了一声:“撤!”

    一声令下,高顺一提缰绳,策马朝着他早先观察到的土坡蹿了上去。

    还没有和曹军接战,就要后撤,羽林卫将士们心内都是有些不甘。

    可高顺既然已经下达了命令,就说明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再留在此处,也是没有多少意义。

    心内不甘,却没有一个羽林卫质疑高顺的命令,五千人纷纷调转战马,跟着高顺上了土坡。

    在山林中骑马,并不像平原骑马那么爽快,马背上的羽林卫将士们上了土坡,钻进山林之后,每行进一步,身体或者脸颊都会被两侧的树枝擦碰,其中许多人的脸颊甚至被树枝刮破。

    率领曹军风风火火赶往屯粮处,远远的,曹仁就看见一支人马正向屯粮处后方的山坡撤走。

    远远看见正在撤走的羽林卫,曹仁一只手臂已经举了起来,最后又放了下去。

    骑着马跟在他身后的曹军偏将,见他举起手臂,已经做好了领军追杀的准备,可看到他突然又把手放了下去,几个偏将脸上都现出了一片愕然。

    “救火!”曹仁并没有下达追杀羽林卫的命令,只是向身旁的几个偏将下了条救火的指令。

    虽说不明白曹仁为何不让他们前去追杀秦军,几个偏将却也是不敢违拗他的意思,招呼了身后的曹军一声,策马向着火场冲了过去。

    羽林卫撤退的时候,烈火已经燃烧的很旺,点燃的粮草发出“滋滋”的响声,整个旷野都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冲到燃烧着的粮草前,曹军兵士们在那几个偏将的率领下,纷纷跳下马背,有些人就地寻找起水源,另外还有些人干脆把身上的衣衫脱下,扑打起燃烧着的火焰。

    熊熊的烈火在晚风的助力下越烧越旺,曹军兵士们虽说在奋力扑打着火焰,可跳窜的火苗就好似根本不将这些渺小的人类看在眼中一般,依然我行我素的跳蹿着。

    驻马立于远离火场的地方,曹仁眉头紧锁,看着火场外那一个个忙着扑打火焰的曹军身影,他向身后的一名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后阵变前阵,撤回寿春外围。”

    曹仁下达撤回寿春命令的同时,在寿春城外的一处山岗上,太史慈看见远处冲天的火光,嘴角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等即刻前往寿春,告知城内守军,大军粮草为秦军所烧,要他们即刻备办粮草,送至大军之中!”望着远处那被烈火映红了的夜空,太史慈向身旁吩咐了一句。

    站在他身旁的,赫然是数百名穿着曹军衣甲的兵士。

    得了太史慈的命令,这数百名兵士抱拳躬身,齐齐压低了嗓音应了一句。

    应了一声之后,领着这队兵士的军官一招手,数百人纷纷跑向不远处的战马,翻身跳上马背,策马往寿春方向奔去。

    看着数百名身穿曹军衣甲的兵士策马奔下了山岗,太史慈向身后的一名亲兵吩咐道:“即刻下令,全军备战,一旦寿春城门洞开,我等便杀入城去!”

    立于太史慈身后的亲兵抱拳应了一声,转身跑去传达太史慈命令去了。

    太史慈下令大军做好攻城准备,换上曹军衣甲,奉命前去诓骗寿春城大开城门的兵马则在下山之后,一路马不停蹄的朝着寿春城门奔去。

    数百人骑着战马,飞快的奔向寿春城门。

    到了寿春城门外,领头的军官将战马一勒,朝着城头上喊道:“快快开城!”

    远处冲天的火光已经引起了守城曹军的注意,许多曹军站在城头上,望着远方那片连接天地的大火,正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城下突然传来了军官的喊声,立刻便吸引了不少曹军探头朝城下看了过来。

    城头上出现了很多伸出的脑袋,叫城门的军官丝毫没有慌乱,再度扯着嗓门喊道:“快快开城!”

    “你等何人?”见城外有几百人正等待着开城,负责城池守卫的曹军军官自是不会轻易将城门打开,很是警觉的向城外的军官问了一句。

    “我军粮草为秦军放火焚烧,将军传令,寿春城内即刻筹备粮草,以保大军,尔等敢拒开城门?”被问了一句,城门外的军官声音陡然提高,抬手朝着城墙上说话的曹军军官一指,怒声喝道:“莫非你敢耽搁大军军粮?”

    远处冲天的火光,恰好印证了城外军官的话,城头上的曹军军官也不敢怠慢,向城外喊了一声:“你等少待,我这便去问问将军!”

    守城军官不敢轻易开门,也是情理之中,领着数百人来叫门的军官自是不会逼他太紧,于是便抬头向他喊道:“速速前去,军情紧急,耽搁不得!”

    城头上的军官没再吭声,掉头朝着稍远处的一片城墙跑了过去。

    在那片城墙的城头上,一个曹军偏将正一手按着剑柄,眺望着远方那通天的大火。

    “启禀将军,城外来了百十人,说是我军粮草为秦军所烧,特地回城筹备军粮!”先前和城外对话的军官跑到偏将身后,抱拳躬身,向那偏将禀报了一句。

    听到军官的禀报,偏将愣了一下,尔后眉头微微蹙起,嘴里嘀咕着:“不对啊!大火刚燃起未有多久,因何如此快,便有人回来催粮?”

    心内犯着嘀咕,偏将却并没敢对此事太过大意,朝向他禀报的军官一摆手说道:“与本将军一同前去看看!”

    军官应了一声,跟在偏将身后,朝城外有人等候的那截城墙走了过去。

    在军官的陪同下,偏将很快来到城外有人等候的这段城墙,双手扶着城垛,向城外望了过去。

第917章 硬碰硬的刺探

    黑黢黢的城墙外,数百名骑兵驻马面朝城墙而立。

    看着城外那数百名曹军,城头上的偏将高声问道:“你等何人?”

    “我等乃是奉将军之命,前看来讨要军粮!”驻马立于城下,领着这数百人的军官抱拳朝城墙上拱了拱说道:“还望早些打开城门放我等入内,大军粮草被烧,若是无有粮草,必定危在旦夕!”

    “你是说,那边的火是秦军放的?”站在城墙上,偏将抬手朝远处那片被大火映照成通红色的天空一指,向城外的军官问了一句。

    “正是,颗粒不剩!”城下的军官抬头望着城上的偏将,应了一声说道:“若是晚间无有首批军粮运到,大军明日一早便要饿肚子!”

    主力军粮被秦军烧了个颗粒不剩,对于守城的曹军来说,在士气上也是一个极大的挫伤。

    听了那军官的话之后,偏将只是略一沉吟,便向身旁的军官吩咐道:“让他们入城!”

    太史慈派出人手前往寿春,诓骗城内守军将城门打开,吕布的大军之中,此时也是一片喧腾。

    曹军后阵突然燃烧起了大火,立刻就引起了秦军的注意。

    许多秦军在军营内兴奋的奔走喊叫着“曹军后阵起火了”,很快便惊动了已经进入帅帐打算歇息的吕布。

    尚未卸下衣甲的吕布,听到外面纷闹的喊声,赶忙从帐内跑了出来,飞快的向着军营的边缘跑去。

    站在军营边上,望着远处那片连天的大火,吕布心内暗自犯起了嘀咕。

    他并没有派出人手暗中从背后偷袭曹军,张辽镇守下蔡,也是不可能出兵,至于太史慈,早先已然商量好由他夺取寿春,以太史慈的谨慎,断然不会在那之前暴露行迹。

    望着曹军大阵后面燃烧起的熊熊烈火,吕布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如果秦军没有动手的话,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曹军是故意放了这把火,想要将他引过去,从而歼灭他的大军。

    心内有了这层计较,吕布断然不会轻易下令让大军杀向曹军。

    “温侯!”正凝望着起火的曹军军营,一个秦军军官抱拳向吕布说道:“看那火势,好似不像曹军故布疑阵。”

    吕布并没有将心中所想说出口,听得那军官说话,扭头看向军官问道:“那依你看来,曹军后阵因何起火?”

    被吕布开口询问,军官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说道:“即便是曹军自家放的火,此时他们也是难以掌控火势,小人愿引领一些将士,前去为温侯探看!”

    对那把火的起因也是觉着很奇怪,听得军官说愿意引领兵士前去探看,吕布盯着那军官打量了片刻,才点了下头说道:“你且引领几个人,前去探看清楚!”

    “诺!”吕布并没有给那军官太多人,只是安排了几个兵士给他,为的不过是查看清楚曹军后阵的大火究竟如何。

    进攻还是不进攻曹军,全要看这次探查的结果究竟如何。

    得了吕布的首肯,军官丝毫不做耽搁,赶忙点了几名兵士,翻身上了战马,引领那几个兵士策马朝着曹军军营奔去。

    曹军军营一片混乱,到处都充斥着喊声,许多曹军就跑向军粮燃烧的地方,帮着扑打火焰。

    燃烧了许久,军粮已是烧的七七八八,纵然曹军将火焰扑灭,他们也是已没了救下粮草的希望。

    虽说大多数曹军都跑向了囤积军粮的地方,在军营内,却还是有着一些曹军负责防范吕布军的进攻。

    军官引领几名秦军兵士策马冲向曹军军营,在他们离军营还有三四十步的时候,一蓬箭矢兜头朝他们飞了过来。

    稍远处冲天的火光,将附近映照的一片通红。

    在通红的火光映射下,几个秦军的身影异常清晰。

    箭矢飞向这几个策马疾冲的秦军,军官和他引领的几个秦军,早已将盾牌持在手中。

    迎着箭矢策马飞驰中,军官和几个秦军兵士把盾牌挡在身前呢,身体蜷伏在马背上。

    飞向他们的箭矢兜头罩了下来,两个运气不是很好的秦军,在前冲的时候,虽说用盾牌遮挡住了身体,可战马却被箭矢射了个正着。

    头部中箭的战马虽说还在撒蹄狂奔,可它们却是已经死亡,没奔出两步,前蹄就陡然一软,翻了个跟头朝前栽了出去。

    马背上的秦军来不及跳下,连同战马翻着跟头朝前栽了出去。

    挡住箭矢的军官和另外几个秦军兵士,并没有丝毫停顿,纵马冲向了那些向他们射箭的曹军弓箭手。

    曹军军营并没有大军防御,数百名弓箭手和一些重步兵,算是抵挡这几个秦军的力量。

    领着秦军兵士冲进曹军之中,军官和几个秦军士兵挥舞着手中的朴刀,向着曹军就是一通猛劈。

    一个秦军士兵冲进曹军弓箭手之中,挥起朴刀,连续砍翻了四五个曹军。

    就在他举起朴刀要劈砍下一个曹军的时候,他陡然感到胯下的战马向下一矮,紧接着战马一声惨嘶,朝着侧旁摔倒了下去。

    他胯下的战马并非无缘无故的摔倒,一个曹军重步兵,趁着他劈砍弓箭手的当口,抡起长剑,将他战马的一只马腿砍断。

    被砍断了战马的马腿,马背上的秦军身子一歪摔了下去。

    刚摔倒在地上,还还没来及起身,一条黑影就朝他扑了过来。

    扑向他的是一个持着短矛的曹军,那曹军纵步冲向倒地的秦军,大吼了一声,手中短矛就猛的朝着秦军扎了过去。

    秦军兵士虽然刚从马背上摔落,却还未有丧失战斗力,在曹军持着短矛朝他扎来的同时,他手中朴刀往上一挺,不偏不倚的扎进了那曹军的心口。

    短矛的矛尖离秦军的脑袋只剩下半寸,而秦军兵士手中的朴刀,却是将曹军扎穿。

    就在秦军兵士惊的一身冷汗,想要将朴刀抽出,爬起来再战的时候,一群曹军扑向了他,七手八脚的将短矛和长剑朝他扎了下来。

    应付一个敌人,秦军兵士尚且不惧,可一群曹军扑向了他,那秦军便是无力对付,被数支长剑和短矛扎了个正着。

    十多把兵刃扎进那秦军身上,还躺在地上的秦军兵士身子一震,便躺平了下去,再没了气息。

    冲进曹军之中的秦军只有几个人,而曹军人数却是越来越多。

    军官晓得若是耽搁下去,必定会耽误了大事,在劈翻了一个曹军之后,他大喝了一声,一把揪住一个曹军弓箭手的衣领,将那弓箭手朝着马背上一提,丢上了马背。

    被秦军军官揪着的曹军弓箭手,根本没想到对方力气竟会如此之大,被按在马背上时,他还踢腾着双腿拼命挣扎。

    秦军军官哪里会给他挣脱的机会,提着朴刀,用刀柄朝他的太阳穴上重重一磕。

    这一磕,可以说是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被揪上马背的曹军弓箭手被磕昏了过去,却并不足以致他死亡。

    俘获了一个曹军弓箭手,秦军军官双腿朝着马腹上一夹,策马就朝战团外面奔去。

    他刚调转马头,才从曹军之中冲出,数名曹军弓箭手就赶忙跟上,在长弓上搭起了箭矢,瞄准了他的后背。

    可还没等到那几个曹军弓箭手施放箭矢,两个已经满身是血的秦军就策马从身后撞向了他们。

    被战马撞上腰椎的两个曹军弓箭手,只是闷哼了一声,就在强大的撞击力作用下凌空飞了起来。

    两个同伴被秦军撞飞了出去,另外几个曹军弓箭手都是一愣,竟忘记了将已经搭上弓弦的箭矢发射出去。

    只在在他们一愣神的当口,挟持了曹军弓箭手的秦军军官,就已经策马奔出了老远,渐渐脱离了弓箭的射程。

    军官擒获了曹军撤走,那两个策马撞向曹军弓箭手的兵士,却被随后涌上来的曹军堵住,很快便湮没于曹军之中。

    带着几名兵士前去探查情况,最终却只有他一个人活着折返。

    策马奔向秦军大营,军官一边急速狂奔,一边还回头朝后面越来越远的曹军军营望去,眸子里满是忿恨的神色。

    站在军营边缘,远远的眺望着曹军的大营,吕布眉头始终紧紧的锁着。

    曹军乱起来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如果曹军并非故布疑阵,而是真乱,不趁着此时发起进攻,便是坐失完全掌控战场的良机。

    可万一他真的趁着曹军乱起,挥起大军向曹军冲杀,而曹军又真的是在故布疑阵,或许这一次他又要承受像寿春一样的战败。

    凝望着曹军军营的方向,吕布始终没有下定是否进攻的决心,就在他迟疑着该不该进攻的时候,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匹飞驰的健马。

    虽然距离还是很远,可吕布却是看出,策马朝着军营奔来的,正是那个带了几个人去曹军之中探查情况的军官。

    “温侯!擒获曹军一人!”离军营还有很远,马背上的秦军军官已是扯开了嗓门,冲着吕布喊了起来。

    得知擒获了一个曹军,吕布心头也是一喜,腰杆不由的挺直了一些,神色中也多了几分期待。

第918章 连诳带骗

    骑着一匹黄骢马,吕布手提方天画戟,凝望着远处的曹军军营,嘴角牵起了一抹森寒的笑意。

    他已经审讯过那个被俘的曹军弓箭手,虽然俘虏已是被折磨的没了人样,可吕布却还是从他口中得知曹军军粮被烧的消息。

    并不晓得是何人于曹军背后下手,吕布也不愿太过深入的去探究。

    吕布所重视的只有一条,那就是眼下他确实有了个一举击溃曹军的机会。

    慢慢的抬起持着方天画戟的手臂,吕布将画戟高高举起,眼睛直视着前方。

    早已列阵等待的秦军,在他举起手臂的时候,一个个已是摩拳擦掌,只等他下达冲锋的命令。

    “杀!”凝视着还燃烧熊熊烈火的曹军军营,吕布大吼了一声。

    秦军将士早已是按捺不住胸中的战意,吕布的命令刚下,都还没等战鼓擂起,骑兵已经抖动缰绳,率先冲向了曹军的军营。

    曹军军营内一片混乱,就在大部分曹军都忙于救火的时候,与他们遥遥相对的秦军军营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震天的战鼓声。

    “咚咚”的战鼓在夜色中尤为刺耳,那一声声鼓点,就好似要将大地都个震动一般。

    听得秦军军营内传出了战鼓声,曹仁心内顿时暗叫了声“不好”,赶忙向身后的亲兵下令:“着令左右两翼,即刻迎敌!”

    军粮囤积在曹军后阵,左右两翼原本不承担保护军粮的职责,秦军冲锋时,他们也应该完全有能力组织起防御。

    可偏偏让曹军将士们郁闷不已的是,当军粮被羽林卫放火焚烧的时候,左右两翼的曹军也是派出了许多人前来帮助灭火。

    如此一来,两翼的兵力便是薄弱了许多。

    秦军与曹军驻扎的地方相隔不远,左右两翼的曹军整备着兵马,根本来不及将所有人马集中在一处,就各自向着中军的主阵移动过去。

    没有完全整备齐全的曹军,刚刚进入主阵战线,两千秦军骑兵已是接踵杀至。

    这两日的战斗中,两千名秦军骑兵根本没有机会参加战斗,他们每个人都是憋着一腔战意,与曹军撞在一处,也根本没有勒住战马的意思,任由战马撞在了曹军将士们的身上。

    最前面的曹军甚至还没摆列起稳固的阵型,就被秦军撞了个正着。

    许多曹军将士在战马的冲撞下摔倒在地,其中大部分人直接被撞碎了骨头,在强大撞击力的作用下凌空跃起摔到地上之后,便再没能爬起来。

    还有一部分人虽然在摔倒之后并没有伤及筋骨,可他们还没来及爬起来,就被拥挤的人群给踩在了脚下。

    冲入曹军之中的秦军骑兵,在战马被阻拦住去路之后,挥舞着手中的朴刀,劈头盖脸的朝着曹军劈砍过去。

    拥挤在一处的曹军,也极力的一边推挤,一边反击着秦军的砍杀。

    秦军虽然冲击力强大,可毕竟骑兵人数太少,在杀进曹军之后,骑兵很快便有些后继无力。

    就在秦军骑兵几乎快要被曹军全部包围的时候,秦军的重步兵已经冲到了近前。

    冲上来的秦军并没有按照朴刀和陌刀分阵,兵种混杂的秦军,完全是采用的自由作战套路。

    这种套路,一般来说都不会用在两军的对阵上,只是在追杀敌军的时候,将军们才会采用。

    秦军的重步兵杀入战场,很快战场局势便呈现出一面倒的状况。

    曹军虽说是在奋力截杀,但他们终究是处于仓促应战,且军队无法集中的劣势之中,很快曹军将士们便开始后撤。

    吕布挥兵向曹军主力冲杀的时候,寿春城也在上演着一幕好戏。

    诓骗了城内守军将城门洞开,那百余名装扮成曹军的秦军并没有立刻向城内守军发难,而是催促着寿春守将尽快筹粮。

    而今正值夜晚,远方又是火光冲天,守将虽然总觉着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却又寻不到什么破绽,只得下令城内兵士们百姓家中收刮粮秣。

    寿春城连遇战事,几易其主。

    秦军当初击破寿春,刘辩下令免除赋税的时候,城内城外的百姓还以为好日子来了,可没想到,好日子并没有过上几天,曹军又来了。

    而今的寿春,可以说是已经贫困到了极点,城内的曹军大肆收刮着百姓家中的粮秣,还有一些曹军趁着进入百姓家中,****妇人、掳掠财货,一时之间城内是哭声连天,情状极其凄惨。

    装扮成催粮曹军的百余名秦军,看着城内百姓遭受的一切,心内很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除了这个计策,在他们这些兵士看来,想要夺取寿春,也是没有多少可能,于是便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愤懑,目睹着曹军所做的一切。

    虽说城内百姓已然是穷困潦倒,几乎没有了什么油水,可经过小半夜的搜刮,曹军还是搜刮到了数百车粮秣。

    站在城内街道上,看着曹军将士们把粮秣装上大车,守城的曹军偏将向催粮的秦军军官说道:“粮秣已然征缴妥当,只是大军人数众多,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按理说,一个偏将,根本无须对一个底层军官做这些解释。

    可站在偏将身旁的军官,是以奉曹仁之命回城催粮为借口,身份上便要尊贵了许多,偏将对他也是不敢太过轻视。

    “将军镇守寿春,征粮之事,只有仰仗将军!”假扮的曹军军官扭头看着偏将,嘴角流露出一抹笑容说道:“以将军之能,即便大军人数再多上一倍,也定然是可征集齐全粮草。”

    这句话看似在吹捧那偏将,可偏将听在耳中,却是十分的扎耳。

    并没有回应军官的话,偏将只是哂然一笑,便不再言语。

    成车的粮秣装车妥当,曹军偏将把手一摆,向一群等候命令的曹军喊道:“给大军送粮!”

    偏将一声令下,一众曹军赶着拉车的驽马,朝城外缓慢行去。

    每辆大车上都满满的装着粮草,车轮碾轧在青石路面上,发出一阵阵“圪垯圪垯”的响声,在夜色笼罩的寿春城内,那响声是特别的清晰和扎耳。

    被劫掠了的城内百姓,还发出一阵阵的哭嚎。

    随着押送粮草的队伍朝着城门走去,听着车轮碾轧路面和城内百姓嚎哭的声音,百多个扮作曹军的秦军,都是一阵揪心。

    刘辩建立大秦军队,对秦军将士的要求极为严格,虽然他也经常在暗中做些不太光彩的决断,可大秦军队的将士们,却是一直将刘辩认同为一个仁义的主公。

    进入寿春城内的百余名秦军,听着城内百姓哭嚎的时候,一个个心内想着的,便是刘辩假若在此,会揪心到何种程度!

    队伍缓缓的朝着城门行进,最前面的秦军兵士勒住了战马,立于城门内,目睹着刚才还和他并排行进的大车走出城门。

    一辆辆大车出了城门,诓骗城门大开的秦军,却并没有跟着出去。

    他们纷纷停在城门内侧,目视着装满粮秣的大车走出寿春。

    “怎的不走了?”到了城门洞内,秦军军官刚勒住马,曹军守将就骑着马来到他身前向他问了一句。

    “让粮车先行!”扭头看了守将一眼,穿着曹军衣甲的秦军军官语气很是冷淡的说道:“我等须确保没有一辆辆车丢下方可!”

    这句话显然是流露着他不信任守将的意思,守将眉头拧了一下,不过却并没有发作,只是扭头看向正缓慢朝着城门外行进的粮车队伍。

    曹军守将把视线转开的同时,秦军军官向一个士兵使了个眼色。

    那士兵看到眼色,并没有吭声,只是一抖缰绳,骑着马出了城门。

    出了寿春城的秦军,从身后取下太史慈特意为他们配备的长弓,将一支前段包裹着油布的箭矢搭在弓弦上,取出火折,将油布点着,朝着天空射出了一箭。

    曹军守将此时正在城门洞内,根本没看见那支飞向夜空的箭矢,可城头上的曹军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将军,有人向天空施放火箭!”一声呐喊盖住了大车行进时碾轧地面的声音,传进了曹军守将的耳中。

    听到这声呐喊,曹军守将愣了一下,赶忙向一旁的秦军军官问道:“这是何……?”

    他的问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原本和他一道驻马立于城门洞内的秦军军官猛然抽出长剑,朝他的颈子扎了过来。

    完全没有防备的曹军守将,发现长剑扎向他颈子,赶紧侧头向要闪避,可他刚避开秦军军官朝颈子刺过来的一剑,后颈已是被另外一个秦军劈出的长剑砍了个正着。

    锋利的长剑劈在曹军守将的颈子上,一颗大好的头颅顿时与颈子脱离,翻滚着掉落在地上。

    没了头颅的躯体还骑在马背上,直到战马朝前踏出了两步,才摇摇晃晃的跌落马下。

    “我等乃是大秦将士,不想死的,即刻放下兵刃投降!”曹军守将被秦军兵士一剑劈落马下,领着这队秦军的军官高声喊了起来。

    他的喊声刚落,离寿春城不远的山坡下,已是亮起了无数火把,阵阵震彻云霄的呐喊声,也随即传进了城内曹军的耳朵。

第919章 大获全胜

    寿春守将已被秦军斩杀,城内的曹军就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有些曹军蹿向另外几处城门,趁着秦军主力尚未来到,企图出城,也有一些曹军,在领军军官的率领下,意图夺回城门,向城门处的百十个秦军发起了猛扑。

    从淝陵山上冲下的秦军主力,骑兵最先到达寿春城门。

    城门洞内,百余名成功将城门诓骗开的秦军,正和一股曹军奋力搏杀着。

    太史慈骑着战马,双手各持一支短戟,领着骑兵径直冲进了城门洞内。

    城门洞内,百余名身穿曹军衣甲的秦军将士正奋力抵抗着曹军的反扑,当太史慈率领骑兵杀上来时,这些秦军才陡然感到压力一减,心知寿春城必定破了。

    步行的秦军重步兵,速度虽然要比骑兵慢上不少,却也没有耽搁多久,在骑兵冲进城门之后,不过半柱香的光景,潮水般的秦军重步兵便涌入了城门。

    守卫寿春的曹军人数本来就少,再加上没有了主将,各部各自为战,很快就被人数远远多于他们的秦军分割。

    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半个时辰不到,寿春城的阵阵喊杀便止歇了下来。

    寿春被太史慈攻破,离此不过二十里开外的曹军主力,此时也是已被吕布率领的秦军击溃。

    由于吕布军的冲杀,曹军仓促应战,焚烧军粮的大火是越来越旺。

    被击溃的曹军在夜色中四处奔逃,许多人钻进了淝陵之中,消失于茫茫的丛林,更多的曹军则如同潮水般涌向寿春方向,在他们的身后,则是紧紧跟着的秦军将士。

    秦军骑兵跟在曹军身后,挥舞着手中的朴刀,不断的劈砍着被他们追上的曹军。

    一个个的曹军被劈翻在地,前面的曹军虽然听到身后传来同伴的惨嚎,可他们根本不敢回头,只是一味的玩命奔跑。

    曹仁没有想到,早先他在寿春占了秦军的大便宜,才过了没有多久,秦军就在他的身上,将当日屈辱洗刷干净。

    骑着战马,跑在溃败大军的最前面,由于慌乱,曹仁的头盔都戴的有些歪斜。

    就在他领着溃兵向寿春奔逃的时候,前方突然亮起了一片火把。

    拦住他们去路的火把并不是很多,远远看去,也不过只有五六千人的样子。

    可眼下大军溃散,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力量,五六千人拦截去路,对于曹军来说,也已经是十分致命。

    出现在溃散曹军前方的,正是早先一把火烧了他们军粮,尔后又从山路撤走的羽林卫。

    高顺率领羽林卫撤入山中,并没有走太远山道便折返到大路上。

    羽林卫是清一色的骑兵,虽然他们作战时并不一定依照骑兵的战法,有的时候也会步战,可他们行军,却从来都是骑着战马。

    占据了快速机动的优势,羽林卫很快就抄了曹军的退路。

    起先高顺并没有指望吕布会抓住战机向曹军发起全面进攻,因此他没有将羽林卫留在放火的现场同吕布对曹仁两面夹击。

    刚撤走没多久,离寿春还有不近的距离,高顺就从落在队后的斥候那里得知了吕布向曹军发起进攻的消息。

    得知吕布发起了进攻,高顺也不耽搁,赶忙命令羽林卫打起火把,折返方向截杀曹军。

    让高顺没有想到的是,下令折返,并没有走上多远,他们就遇见了曹军的溃兵。

    远远看见高顺率领的羽林卫拦住了去路,心慌意乱的曹仁赶忙勒住战马,满眼惊恐的朝四周望了过去。

    “将军,快进山中!”他还在向四周张望,正寻找着逃生的道路,一个偏将策马冲到他身后,朝着侧旁的山岗一指喊了一嗓子。

    循着那偏将手指的方向,曹仁发现左侧的山坡还算平缓,于是双腿朝马腹上一夹,在那偏将和十多名兵士的簇拥下,朝着山坡冲了过去。

    潮水般的曹军溃兵,在曹仁退向山坡的同时,径直朝前涌了过去。

    虽然前方出现了一支军队,可一心只想逃离战场的曹军,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只是玩命的奔逃,根本也没心思考虑前方那支军队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天色很暗,溃逃的曹军又如同潮水一样一眼也望不到尽头,曹仁在十多个人簇拥下逃离,根本没有引起秦军的注意。

    骑着黄骢马,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率领秦军在背后一路掩杀。

    他们冲过的地方,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曹军的尸体,而前方,则是乱哄哄只顾玩命逃窜的曹军。

    率领羽林卫迎着曹军缓辔而行,眼看着最前面的曹军已经到了离他们只有五六十步的地方,高顺抬起了手臂,高声喊道:“阵列散开!”

    五千羽林卫,随着高顺一声令下,立刻散了开来。

    整整齐齐摆列着阵型,羽林卫两百人一列,共分为二十五列,将前方的道路拦了个严严实实。

    一些反应快些的曹军,见前方的道路被堵死,心知若是再往前跑,必定会成为羽林卫的刀下之鬼,赶忙四散着向两侧的山林跑了去。

    还有一些相对迟钝的曹军,别人都朝两侧跑,他们却是乱了,乱哄哄的喊叫着,径直跑向了等待收割他们性命的羽林卫阵列。

    寿春与下蔡之间的道路上,进行着一场屠杀。

    秦军将士挥舞着兵器,劈砍着逃跑的曹军,已经完全没了战意的曹军,在秦军的劈砍下,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

    泥土的地面,洇满了殷红的鲜血,遍地都是死尸,空气中也弥漫着挥之不散的浓重血腥。

    两日之后,一支从徐州出发的大军到达了淮南地界。

    率领这支大军的,是个脸膛枣红、身穿绿色战袍的汉子。

    汉子的体格并不算特别的魁伟,可他却给人一种精悍勇猛的感觉,一双丹凤眼始终如同睁不开似得半眯着,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倒是更让他多了几分威仪。

    “关将军!”率领这支队伍的正是关羽,正领着队伍行进,前方来了一骑快马,到了离关羽尚有五六步的地方,马背上的骑士一勒缰绳,向关羽喊道:“寿春再战,秦军大获全胜!”

    领军前往下蔡驰援,关羽正打算和曹军展开一场厮杀,却没想到大军竟然还没到,秦军就已经大获全胜。

    他愣了一下,看着那报讯的骑兵问道:“可有探清消息?”

    “消息确凿!”双手抱拳,骑兵对关羽说道:“曹仁七万大军离开寿春,军粮为秦军羽林卫焚烧,吕布趁势挥兵追击,曹军大败。曹仁败走,太史慈攻陷寿春!”

    本以为进入淮南,会有一场大战,可大军离下蔡和寿春还有很远,秦军就已经解决了战斗,着实是让关羽有些愕然。

    驻马立于当场,关羽迟疑了片刻,扭头向身后的一名亲兵说道:“你即刻前往下蔡,告知下蔡守军,徐州来兵驰援,听闻秦军大胜,关某已然领军折回!”

    “诺!”亲兵应了一声,一抖缰绳,策马往下蔡方向疾驰而去。

    关羽之所以专程派出一个亲兵前往下蔡,无非是要下蔡城内的秦军守将晓得,徐州刘备并没有坐视秦军和曹军厮杀,而是派出了援兵。

    望着离去的亲兵背影,直到那亲兵远去,关羽才勒转战马,向他率领的大军喊道:“折回徐州!”

    寿春再战,秦军大胜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洛阳。

    双手负于身后,刘辩站在王府后园的湖边,凝望着碧波粼粼的湖面,半晌也没有言语。

    王柳、王榛姐妹两个站在稍远的地方,徐庶和陈宫则立于刘辩的身后。

    “殿下!”刘辩在得知秦军胜了之后,许久都没有吭声,脸上也没有半点表情,只是默默的凝望着湖面,陈宫抱拳轻声对他说道:“我军夺回寿春,淮南便多了一道屏障,不知殿下因何不喜?”

    “本王并非不喜,只是感慨颇多!”望着湖面,刘辩深深的吸了口气,对身后的陈宫说道:“当年本王从董卓手中逃离,领兵同西凉军厮杀,还记得那时候的将士们多有夜盲。而如今,我军却是趁夜战胜曹军……”

    “蒙殿下洪福!”刘辩话只说了一半,就万分感慨的轻叹了一声,徐庶则在一旁说道:“大秦将士餐餐有肉,蔬菜瓜果更是任其食用,而今哪里还会有夜盲?”

    “不止是我大秦将士没了夜盲!”转身面朝着徐庶和庞统,刘辩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看着二人说道:“曹军也是无有夜盲,各路枭雄怕是同样麾下没了夜盲兵士!如此想来,当年桓灵二帝之时,天下百姓该是何等凄苦?这乱世,对百姓来说,或许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刘辩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徐庶和陈宫都是一愣,彼此看了一眼,并没有言语。

    毕竟刘辩此时评论的,不是天下大事,而是在说桓灵二帝的无道昏庸。

    这种话,生为大汉苗裔,刘辩倒是说得,可徐庶和陈宫若是说了,便是大不敬!

第920章 没了谈判的资本

    陈宫和徐庶都沉默着,刘辩也晓得,他说的话题是两个人都不敢轻易开口去接的。

    不知何时,刘辩心内也是隐隐的有了种孤独的感觉。

    后宫越来越多,麾下将士也是越来越精锐,猛将、谋臣也是要比当年多了许多,可不知为什么,如今的刘辩,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吐露心声的人。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皇帝总爱说自己是孤家寡人,而今的他还没有做上皇帝,就已经被一层深深的寂寞笼罩。

    “殿下!”转身望着湖面,刘辩也没再言语,就在这时,一个卫士快步跑到他的身侧,抱拳躬身说道:“乌桓王子楼班求见!”

    听说楼班求见,刘辩的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扭头对身后的陈宫和徐庶说道:“我军在寿春一战之中,大败曹军,这楼班想来是坐不住了!”

    “殿下英明,且看那楼班此番会提出甚么要求!”刘辩的话音才落,徐庶就跟着接了一句。

    点了下头,刘辩并没有动身,而是对徐庶和陈宫说道:“本王再晾他两天,你二人且去见他,看看他有甚话说!”

    “诺!”徐庶和陈宫同时抱拳躬身应了一句,向后退了两步,才朝王府外院走去。

    待到二人离去,刘辩又向身后站着的王柳和王榛说道:“且去备条小舟,本王今日想要泛舟湖上。”

    “殿下!”刘辩提出要在湖上泛舟,王柳有些迟疑的说道:“早先虽是从湖内捞起大鱼,只是不晓得……”

    “大鱼哪里有这许多!”不等王柳把话说完,刘辩就微微一笑说道:“天下将乱,必胜妖孽!那大鱼也是在乱世刚起之时而生,而今大秦一派清明,如何还会有那等物事?”

    刘辩话说的是信心满满,王柳也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闭嘴不言。

    跟在刘辩身后的几个卫士听说他要泛舟湖面,赶忙跑去寻了一艘小舟,将小舟泛到了刘辩站着的岸边。

    小舟刚刚停稳,不等那几个卫士上前搀扶,刘辩已经是跨步跳了上去。

    站在小舟上,刘辩朝王柳和王榛招了招手:“你二人也上船来!”

    见刘辩招呼她们,王柳、王榛也没有迟疑,跨步走到湖边,跳上了小舟。

    上了小舟,二人从卫士的手中接过船桨,原本在船上的卫士,则跳到了岸边。

    双手背在身后,刘辩站在船头,望着碧波粼粼的湖面没再说话。

    王柳和王榛相互看了一眼,一人持着一只船桨,插入湖面,泛着小舟朝湖心行去。

    站在船头上,刘辩负着手,眉头微微蹙起,直到小舟离岸边已是有些距离,他才像是自言自语的问王柳和王榛:“你二人觉着本王可怕吗?”

    刘辩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王柳、王榛一时都没回过神来,俩人彼此看了一眼,都先是摇了摇头,尔后又都点了点头。

    并没有回头看她们,刘辩也不晓得她们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追问了一句:“如何不回答本王?”

    “殿下……”被刘辩追问,王柳没有吭声,王榛却是小声说道:“殿下有时可怕,有时又像是我二人的亲大哥一般,很是可亲!我二人也是不晓得该如何评说殿下!”

    “功过自有后人评!”眼睛微微眯缝着,刘辩仰脸望着湛蓝的天空,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慢悠悠的说道:“大秦越来越强,秦军越来越强,你等归附本王之前,也是各地豪杰,可本王却是不晓得因何,而今总是觉着心内空落落的……”

    刘辩的话说的很是沧桑,王榛听着,只是觉着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开口,而王柳听了,却是心内一阵阵的抽搐着。

    跟随刘辩的日子越久,王柳越能感觉到刘辩心底的寂寞。

    看着刘辩的背影,王柳实在是难以控制情感,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听到王柳的叹息,刘辩转过脸看着她,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问道:“本王一时心内感慨,你却因何叹息?”

    “殿下寂寞,末将也是感同身受!”被刘辩的目光直视着,王柳低下头,先是贝齿紧紧的咬了下嘴唇,尔后轻声说道:“末将只是一介武人,平日里也是笨口拙舌,着实不晓得如何开解殿下。”

    看着王柳,刘辩的眸子中闪烁着一抹复杂的神色。

    不过最终刘辩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再度面朝着前方的湖面,深深的嗅了口带着湿度的空气。

    刘辩带同王柳、王榛在后园的湖面上泛舟,前院正厅内,徐庶和陈宫已经同楼班相向而坐。

    没有见到刘辩前来,楼班的神色中多少有些失落。

    “恭贺秦军寿春一战大获全胜!”与徐庶和陈宫相向坐下,楼班抱拳朝二人一拱说道:“在下今日前来,本是要向殿下道贺,无奈殿下未有召见……”

    话说到这里,楼班神色中流露出的失落越发浓重,后面的话便没有说下去。

    看着楼班,徐庶始终面带笑容,在他话头止住之后,抱拳给他回了一礼说道:“王子无须多想,殿下只是此时事务繁多,着我二人前来。王子若是有事,与我二人说,便如同对殿下说一般!”

    “还是我乌桓出兵协助殿下击破去卑之事!”虽说没有亲口与刘辩讨价还价的机会,楼班却也晓得,在大秦,徐庶和陈宫都是有着相当的地位,于是便对二人说道:“只是二十万大军,对我乌桓来说……”

    “大秦已然击溃下蔡、寿春一带曹军。”不等楼班把话说完,一旁的陈宫就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大秦将士,很快便可开赴河套,区区去卑,不过顷刻间便可擒获,又何须乌桓出兵?”

    被陈宫如此一问,楼班愣了一下。

    若是前几日与刘辩商谈出兵河套,或许还可能讨要到一些好处,可如今秦军已经击溃了曹仁的军队,下蔡一带再无忧患,也正如陈宫所说一样,大秦军队此时完全可以抽调出来,前往河套清剿去卑。

    陈宫一番话,被去卑说的好一会没有言语。

    早几日,秦军尚且处于四面受敌的境地,根本没有闲暇顾忌河套一带的匈奴人,而今在大秦境内的曹军已经全部溃散,乌桓想借着清剿匈奴而得到太多好处的想法,恐怕是要落空了。

    楼班来到中原之前,蹋顿也是给他做了限定,务必要与大秦同盟,依附秦王,在蹋顿看来,就是与中原的汉室有了直接的关系,至于所谓的皇帝刘协,还真从来没入过蹋顿的眼睛。

    沉默了半晌,楼班抬头看着陈宫和徐庶,心内有些没底的问道:“大秦果真无须乌桓出兵?”

    “不用!”楼班的话音才落,徐庶和陈宫几乎就是同时摇了摇头,连说出的话都是一模一样。

    愕然的看着陈宫和徐庶,楼班嘴巴微微张着,一时竟是不晓得该怎么将话题继续下去才好。

    从楼班的脸上看出了困惑和纠葛,陈宫与徐庶心内都已是有了盘算,不过二人并没有直接将话点破,只是由徐庶对楼班说道:“王子若是打算讨要河套,殿下断然不会应允,我二人也是做不得主。可若是乌桓有意与我大秦交好……”

    话说了一半,徐庶就没再说下去,只是和陈宫一同观察着楼班脸色的变化。

    乌桓人占据东北,也是常年觊觎中原,只不过乌桓与匈奴稍有不同,相比于枭雄善战的匈奴人,乌桓的骑兵虽说骑射娴熟,战力却是要差上许多。

    也是因此,乌桓虽说在东北已经存在多年,却从未对中原构成像样的威胁。

    而今楼班来到洛阳,在陈宫和徐庶的猜测中,他无非是想借着刘辩的势头,给乌桓多赢取一些在东北地界的好处,至于河套,即便给了乌桓,恐怕他们也是不敢从匈奴人手中接过去。

    果然,徐庶的话刚说完,楼班就连忙站了起来,抱拳对他和陈宫说道:“我乌桓大王此番命在下前来,正是要与秦王交好……”

    “且慢!”楼班还没把话说完,一直在唱红脸的陈宫就抬起一只手,朝他摆了摆说道:“殿下乃是大汉苗裔,而今大汉宗族中,只有殿下一支,尚且有着匡复汉室的能耐。我泱泱大汉,何止百千里山河!乌桓王要与殿下交好,岂非好笑?”

    本以为事情有了转机,陈宫的一番话,顿时又给楼班兜头浇了盆冷水。

    “军师……这是何意?”站在厅内,楼班看着陈宫,眨巴了两下眼睛,向陈宫问道:“秦王与乌桓交好,对两方都是有着许多好处……”

    “中原富庶,乌桓远在苦寒之地!”嘴角流露出一抹怪怪的笑容,陈宫对楼班说道:“乌桓与高丽相接,那高丽人茹毛饮血尚未开化,与中原交好,得到好处的乃是乌桓,不晓得王子殿下,又是如何说出对两方都有好处的话来?”

    “公台,此言差矣!”楼班已是被陈宫说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徐庶将已是差不多了,便开口打起了圆场,对陈宫说道:“乌桓王子也是带着诚意前来,公台无须如此!”

第921章 战败也是机会

    陈宫的一番话,让楼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徐庶恰到好处的打了句圆场,又把气氛缓和了许多。

    “若是乌桓王果真有意交好,便向秦王称臣!”徐庶打了圆场,陈宫果然没再多说什么其他,只是对楼班说道:“假若如此,我二人倒是好与秦王殿下呈禀。”

    陈宫提出要乌桓向刘辩称臣,楼班愣了一下,连忙摇头说道:“若是如此,在下只好告辞!”

    “殿下乃是大汉秦王,乌桓向殿下称臣,着实有些荒唐!”楼班刚要告辞离去,徐庶就接口说道:“不若这样,乌桓出兵匈奴,待到击破去卑,自行撤军。殿下当会开通与乌桓之间的通商,两处商定盟约,日后若有攻伐,彼此呼应,王子以为如何?”

    来到此处,楼班的盘算本是要从刘辩手中得到更多的好处,被陈宫一通搅闹,给他的方寸闹了个大乱。

    商谈完全没有按照楼班的预想那样进行,徐庶的一番话,恰是给楼班点明了一条可走的路。

    几乎是连想都没想,楼班就对徐庶说道:“此议可成,在下这便去备办联盟一事,乌桓大军,克日将会出征河套!”

    与楼班定下了同盟,徐庶和陈宫将他送到前厅门口,目视着他沿阶梯下去的背影,直到楼班下了阶梯,俩人才一脸计谋得逞的表情相视一笑。

    曹仁兵败,秦军自是士气大涨,相对的,许都城内的曹操,此时却是眉头紧皱,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

    曹操府宅后园中,一身锦缎华服的曹操站在水塘边,看着水塘内几尾自由游弋的鱼儿,脸上却是一片纠葛。

    寿春兵败,他并不是十分在意,可这一战败的着实是太过惨重。

    七万大军,几乎是全军覆没,寿春城内守军,也是片甲不留,甚至连一个逃出城的兵士都没有。

    好不容易积攒的家业,在寿春几乎败掉了小半。

    而今曹操麾下可用的兵马,只余下夏侯惇所部和早先投靠他的青州军。

    青州军是黄巾余党,在曹军之中,一直都是属于编外,战斗力并不是很强,除了当初在徐州一带作战时,还少有建树,后来便是籍籍无名,几乎不被曹军重视。

    折损如此之多,北方的袁绍和刘备都在虎视眈眈,曹操已是有些坐卧不安。

    站在水塘边,望着水塘内的鱼儿,曹操心内正自思忖着该如何应付眼下的境况,一个侍从来到他身后。

    “启禀曹公,军师祭酒前来求见。”到了曹操身后,侍从抱拳躬身,向曹操禀报了一句。

    听说郭嘉前来求见,曹操连忙转过身,对那侍从说道:“速速引领奉孝与某相见!”

    “诺!”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侍从向后退了两步,尔后才转过身,飞快的朝着前院走去。

    侍从离去后,曹操背对着水塘,站在塘边,等候着郭嘉前来。

    没过多会,那侍从就领着郭嘉来到了水塘边。

    侍从先是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一礼,尔后才退了下去。

    待到侍从离去,郭嘉这才抱拳向曹操拱了一拱问道:“明公可是在想着寿春战败之事?”

    “秦军报复太快!”郭嘉问起可是因寿春之事而烦闷,曹操叹了一声说道:“七万大军,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区区七万大军而已!”曹操还没来及感伤完毕,郭嘉就接过他的话头,很是淡然的说道:“一旦明公击破刘备,占了河北,大军又何止百万?”

    看着郭嘉,曹操并没有言语。

    曹仁大军在寿春全军覆没,对曹操来说,着实是个难以承受的损失。

    河北袁绍,三十万大军只等粮草齐备,便随时可能南下,徐州刘备,更是虎视眈眈,整日觊觎着许都。

    损失了近半精锐,曹操对这场博弈,着实是失去了不少的信心。

    见曹操脸上的神色还带着几分迟疑,郭嘉接着说道:“寿春一败,着实是出乎了我等预料,却也是在明公眼前摆了个极大的机会。”

    “奉孝是说击破刘备?”郭嘉说出眼前有个机会,曹操有些狐疑的问道:“那刘备作用数万兵马,已是成了气候,一时之间,恐怕也是难以击破……”

    “夏侯将军已然领军进入徐州地界,关羽而今所部徐州军,方从淮南撤回。”与曹操相互对视着,郭嘉对他说道:“明公可下令夏侯将军半路截杀关羽,刘备得知关羽被截杀,必定派出兵马前来救援。一旦徐州军出了徐州,青州兵马便可长驱直入,夺下徐州城!”

    郭嘉的计策是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曹操听了之后,也是眼睛一亮,连忙说道:“便依奉孝之计!”

    曹操得了郭嘉夺取徐州的计策,连忙整兵秣马,做着夺取徐州的谋算。

    秦军在寿春取得大捷,河套境内的邓展却是很不好过。

    自从左谷蠡王召集的匈奴联军被去卑击破之后,去卑的军队就一直在后面尾随着他们,几乎每天都会有大大小小数场战斗。

    龙骑卫虽然精锐,可连续的战斗持续下来,也是疲惫不堪。

    自从邓展率领龙骑卫潜入去卑军营放了一把火之后,去卑对军营的防范,要比过去严密了许多。

    邓展也曾做过好几次刺杀去卑的计划,最后都因为无从下手无疾而终。

    夜幕笼罩着草原,在星空下,碧草散发出清新的芬芳。

    又经历了一整天厮杀的匈奴联军将士们或坐或躺在草地上,他们每个人都已是无精打采,坐在草原上,根本没有几个人相互交谈。

    若说这支大军中稍微还有点生机的地方,便是邓展麾下的龙骑卫所在的那块草地。

    龙骑卫将士们坐在草地上,啃着干肉借此补充能量,其中还有一些人,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什么。

    在宁静的夜晚,他们的窃窃私语要比白天清晰了许多,不过纵然如此,如果不走到他们身边,还是很难听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与左谷蠡王和右谷蠡王坐在一处火堆前,邓展手中提着一坛匈奴人酿造的美酒,狠狠的灌下去一口,又抓起羊肉咬下一块,用力的咀嚼着。

    自从抓到奸细,关系就已经有所缓和的左右谷蠡王坐在邓展对面,俩人都看着火堆,也是半晌没有言语。

    “邓将军!”终于,右谷蠡王再没能忍住沉闷,向邓展问道:“如此整日挨打下去,何时是个头?”

    “殿下定然会发兵来救!”又灌了一口酒,邓展对右谷蠡王说道:“殿下若是不发兵前来救援,本将军与二位大王一同战死便是!”

    说这句话的时候,邓展心内并没有多少底气。

    而今身在洛阳的刘辩,面临的许多事情都要比匈奴的事情更为紧要,即便没有秦军前来救援,在邓展看来也是不算怎样意外。

    可这种话他自是不会对眼前的两位匈奴谷蠡王说,如果让这两位晓得秦军不一定会发兵来救,还不晓得究竟会闹出怎样的事端。

    连续数日被去卑的兵马追杀,帐下兵士也是越来越少,左右谷蠡王对坚持这场战争也是没有了多少信心。

    不过他们也是晓得,讨伐去卑,是由他们促成,其他匈奴部落大王或许投降之后还能得个活命,他们若是投降,不仅不可能活下去,甚至还有可能举族遭受屠戮。

    看着邓展,左右谷蠡王心内也是一阵纠葛。

    如果将邓展擒住献给去卑,或许去卑还能饶他们一命,可邓展剑术高绝,他麾下的龙骑卫,也是个个剑术精湛,寻常匈奴人,十几二十个根本难以近身。

    想要对付邓展,显然很是不明智。

    左右谷蠡王心都是一脸死灰色,对日后可能会发生的战斗几乎快要没了希望。

    就在邓展也不晓得该如何面对这俩人的时候,远处黢黑的草原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马蹄声虽然清脆,却并不沉闷,只是从啼声的频率的响度,邓展便能确认,朝他们这边奔来的,不过只有区区十数匹快马。

    听到马蹄声,还没等邓展下令,在场的龙骑卫便全都站了起来,纷纷将腰间的长剑抽出,摆出了厮杀的态势。

    马蹄声越来越近,漆黑的夜幕中,出现了十多条黑影。

    十多条骑着战马的黑影越来越近,看着那些黑影,所有的龙骑卫全都将手中的长剑攥紧了一些。

    可当黑影近到他们能看清身形的时候,已经摆出防御态势的龙骑卫将士们,又长长的吁了口气,纷纷将手中的长剑插回了剑鞘。

    策马奔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一个穿着匈奴兵衣甲的龙骑卫,而跟在那龙骑卫身后的,则是十多个穿着汉人铠甲的骑兵。

    引领那十多个骑兵的,是一个汉人的将军。

    不过那将军骑在马背上的身影,却并不是十分魁梧,远远看去,反倒是让人觉着他浑身透着几分女子特有的妖娆风韵。

    与左右谷蠡王一同快步走到龙骑卫将士们的前面,邓展翘首望着正朝他们这边奔来的十多个人,有些兴奋的对左右谷蠡王说道:“二位大王,殿下派的援兵已然到了!”

第922章 你的相好是吕布

    看到龙骑卫带着十多个汉人骑兵来到,左右谷蠡王一时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陡然听得邓展说是援军到了,心内也是猛的一喜。

    朝着大军策马奔来的十多骑快马眼见就快要到了邓展等人身前,待到他们离邓展等人只有五六步,齐齐勒住战马,翻身跳下马背时,邓展才看清引领这几个人的正是当年在当城与刘辩为难的公孙兰。

    见了公孙兰,邓展跨步上前,抱拳朝她一拱说道:“公孙将军如何到河套来了!”

    将马鞭塞给身后的一名兵士,公孙兰满脸妩媚妖娆的笑容,对邓展甜甜一笑,抱拳回了一礼说道:“邓将军,多年不见,依然英武!末将乃是奉了家父之命,率军前来驰援将军!”

    “公孙将军请入营说话!”朝公孙来一摊手,邓展对她说道:“末将这几日可是被那去卑追的着实辛苦,辽东公孙家来了援军,去卑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邓将军请!”同样向邓展比划了一个请的动作,公孙兰抬脚就要朝龙骑卫的军营内走。

    “公孙将军!”她刚跨步一步,邓展便在身后唤住了她,指着左右谷蠡王对她说道:“这两位乃是大匈奴的左右谷蠡王,也是此番讨伐去卑的匈奴主帅!”

    扭头看着左右谷蠡王,公孙兰的眉头不由的微微蹙了起来。

    公孙兰虽说比当年显老了不少,可她终究是生的美艳,左右谷蠡王看着她,都是一脸的猪哥相,那样子就好像是想要把她一口给吃进肚子似得。

    看到左右谷蠡王这般模样,公孙兰微微皱了皱眉头,很是随意的朝他们拱了拱手,却并没有说话。

    见公孙兰向他们拱手,左右谷蠡王连忙给她回礼,可等到他们直起腰的时候,公孙兰已经与邓展一道进入了龙骑卫的营地。

    “此番前来河套,末将乃是与家兄一道!”与邓展进了龙骑卫的营地,公孙兰小声说道:“辽东兵少,虽说晓得去卑有二十万大军,却是只能派出两万兵马。”

    得知公孙兰来到这里,只带了两万兵马,邓展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若是来的是两万秦军,甚至只是来了虎贲或者羽林二卫中的一支,邓展都还会觉着仗有得打。

    可前来驰援的只是两万辽东军,对除了秦军之外所有军队都不是很信任的邓展,自是没多少把握能够赢得此战。

    看出邓展神色中有几分纠葛,公孙兰微微一笑,对邓展说道:“此处人多眼杂,将军与末将说话,也是不甚稳妥,不若寻个无人的所在,好生商议如何应对去卑!”

    说话的时候,公孙兰那双美目凝视着邓展,眉目见流动着盈盈的春水,直撩拨的邓展都一阵心慌意乱。

    “二位大王,公孙将军带来了些消息,要与末将私下商议!”说话间,左右谷蠡王已经来到了近前,邓展扭头看着他们,对他们说道:“烦劳二位少待,我二人商议已毕,即刻便会回返!”

    跟着邓展和公孙兰过来,左右谷蠡王正打算与公孙兰套套近乎,却没想到二人要把他们撇开,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虽说觉着很是尴尬,可他们却并没敢多说什么,只是陪着笑,不住的朝邓展和公孙兰点头。

    向左右谷蠡王点了下头,公孙兰与邓展并肩朝着军营外走去。

    到了军营边缘,邓展向几个坐在地上正说着话的龙骑卫招呼道:“你等随本将军前来!”

    “邓将军!”几个龙骑卫刚刚起身,公孙兰就向邓展问道:“将军这是要做何?”

    “前往野地商议事体,若是有去卑探子……”被公孙兰问了一句,邓展微微一笑说道:“末将着实是承担不起!”

    “将军当年可是叱咤风云的剑客,这天下间,何人闻得将军之名,不是惧怕的两股战战?”朝邓展莞儿一笑,公孙兰说道:“莫非将军如今连保护末将的把握都是没有?”

    被公孙兰这么问了一句,邓展的面颊一红,朝那几个已经站了起来的龙骑卫摆了摆手。

    见邓展摆手,几个龙骑卫并没有跟上他和公孙兰,目送着俩人离开军营。

    公孙兰带来的十多个随从,见他们出了军营,本打算跟上来,却也被公孙兰喝止。

    与邓展并肩走出军营,在一片生满碧草的草地上行走,公孙兰美目凝望着前方,语气里带着万种风情的对邓展说道:“当日一别,而今已是数年,将军可还安好?”

    “公孙将军昔日可是巾帼英豪,丝毫不输须眉,而今如何却会做出这等小女儿家姿态?”对公孙兰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在当城的遭遇中,邓展自是不会有那么多的感慨,而是很淡然的说道:“殿下每每提及将军,也都是感叹将军若为男儿之身,必定能在这乱世之中成就一番功业!”

    “殿下竟是如此高看末将!”停下脚步,公孙兰的美目凝视着邓展说道:“昔日若非殿下饶过末将,此时末将怕是早已作古多年,就连辽东……”

    “曾经的敌手,今日的盟友!”邓展微微一笑,对公孙兰说道:“殿下曾对末将说过,这天下间没有永久的敌手,不过一旦成为盟友,只须用心协作,必定会成为永久的朋友!”

    听了邓展的话,公孙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其实邓展这句话,是篡改了刘辩的原话。

    刘辩原本对他说过的,是天下间没有永久的敌手,也不会有永久的盟友,但凡豪雄之间的约定,都是与利益直接牵连。

    可话到了邓展口中,却是变了个滋味,直接成了敌手不会永久,而盟友可能会是永远。

    公孙兰天资聪慧,如何听不出这些,不过她并没有拆穿邓展,只是与他并肩朝着更远的地方走去。

    河套地区许多地方都是一马平川,在平原上,风儿要比丘陵地带更为猛烈一些。

    夜晚的风儿撩动着草叶,草地被风儿吹拂,发出阵阵“沙沙”的轻响。

    走在深深的草地中,公孙兰和邓展都是好半晌没有说话。

    终于,公孙兰耐不住了寂寞,扭头看着邓展问道:“邓将军,这几年,你过的可好?”

    “公孙将军此话问的颇让末将费解!”公孙兰话刚出口,邓展就接口说道:“当年公孙将军与温侯倒是颇为相近,末将可是与将军接触很少……”

    这两句话一出口,邓展心内顿时就感到一阵后悔。

    虽说话是想要和公孙兰刻意的将关系疏远到应该保持的距离,可说出口之后,却是会让人觉着有些酸溜溜的,听着怪难过的。

    果然,当邓展说出这么一番话的时候,公孙兰的俏脸顿时一片潮红,紧紧的抿着嘴唇,过了好一会,才幽幽的说道:“若是晓得将军不喜,当日无论如何,末将也是不会同那吕布苟合。”

    公孙兰的回话,更是让邓展尴尬不已,他赶忙说道:“公孙将军如何抉择,与末将可是无有半点干系,还望将军莫要多想。”

    看出邓展刻意在疏远她,公孙兰反倒是朝前靠了一些,****几乎顶在邓展的胸口,仰脸看着邓展说道:“将军莫非真个对末将丝毫挂念也无?”

    根本没想明白公孙兰这是闹哪一出,邓展赶忙朝后退了两步,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道:“公孙将军这是怎了?”

    邓展虽是剑客,却也是个男人,在公孙兰这种风情万种的女人面前,他是几乎没有多少抵抗力,能够支撑他没越出雷池半步的,是公孙兰昔日给他留下的印象。

    这个女人心机太重,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定是有着道理,而且一定是对辽东公孙家有着好处。

    虽说连日作战,邓展也是憋的小肚子发涨,急欲找个女人好好入上一场,将体内积压的欲求完全释放。

    可投怀送抱的公孙兰,邓展却是不敢去碰。

    邓展的神色,就像是被蝎子蛰了一口,看着他满脸慌乱的模样,公孙兰掩着小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邓展说道:“末将只是许多年未见将军,与将军说说玩儿,将军莫非已是当了真?”

    公孙兰说出这么一番话,邓展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不过他并没有言语,只是朝公孙兰微微一笑。

    “邓将军!”扭头看着匈奴王庭所在的方向,公孙兰对邓展说道:“听闻匈奴诸王讨伐去卑,大军也是有十数万,如何只余下今日这些许?这些日子,战事可是出了甚么大的变故?”

    公孙兰突然岔开话题,让邓展都不得不对她转移话题的能耐大竖拇指。

    她已问起当日战事,邓展自是不会再自讨没趣把话题引到刚才让他惊的连连后退的那一幕上。

    与公孙兰一同望着匈奴王庭的方向,邓展将当日去卑如何在左右谷蠡王的军中布下了眼线,又是如何一把火将匈奴诸王的联军给烧了个多半,连日来又怎样遭受去卑军队的追击,都向公孙兰描述了一遍。

    “明日,当与去卑一战!”待到邓展描述完毕,望着远方,公孙兰的唇中崩出了这么几个字。

第923章 战局陡转

    风儿掠过草原,碧绿的草而随风摇曳着,放眼望去,就好似一片起伏不绝的连绵波涛。

    两支大军相向列阵,在空旷的原野上,数万人的军队,竟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和卑微。

    去卑麾下大军,大部留守王庭,前来追击左谷蠡王的,不过只有五万兵马。

    而左右谷蠡王的军队,经过连番厮杀,而今留在身边的,仅仅是不足三万人。

    三万左右谷蠡王兵马,个个都是衣甲残破,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们列阵的方位,并不是大军的主阵,而是位于偏阵,主阵的方位则整齐的摆列着一支两万人左右的汉人军队。

    这支汉人军队与秦军多有不同。

    秦军作战,虽说有骑兵,可骑兵并非主力,而这支汉人军队,却是清一色的以骑兵为主。

    旷野上的罡风,撩动着杏黄色的战袍,将战袍的边角掀起,袍襟抽打在将士们的胯部,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两万辽东骑兵,都是一手持着骑兵圆盾,另外一只手提着骑兵短矛,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凝望着对面的匈奴大军。

    同样全是骑兵的去卑大军,由一名匈奴部落王率领。

    这位匈奴部落王下巴上生着一缕长长的山羊胡,从已经有些花白的山羊胡,能看出他的年岁至少也有四五十开外。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追随去卑的匈奴白羊王。

    头盔上有着两只弯弯的铜质尖角,在阳光下,那两只尖角泛着金灿灿的光泽,倒是让他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野生山羊的野性。

    白羊王身后的匈奴大军,并不像辽东军那样阵型齐整,松松散散的阵型,如果不是他们骑着战马,更像是一群临时聚集起来闹事的乱民。

    驻马立于辽东军阵前的,正是公孙康和公孙兰。

    俩人并骑而立,望着对面的匈奴大军,彼此都没有说话。

    辽东军人数要比白羊王麾下的匈奴人少了许多,而且他们阵列齐整,如此摆列阵型,看起来辽东军更是要比匈奴人实力单薄。

    阵列齐整,也是有着阵列齐整的好处。

    匈奴人虽然看起来很多,可他们的士气却是很难凝结,辽东军却并没有那种顾忌。

    相互挨的很近,每一个辽东军将士的脸上,都带着对厮杀的渴望。

    常年驻扎于辽东,辽东军与当年的公孙瓒大军一样,他们训练最多的是骑兵,而步兵,却只是作为整个作战序列的补充。

    为了快速赶到河套,这次辽东军出征,两万兵马清一色全是骑兵。

    从腰间抽出直刀,白羊王将直刀指向对面的辽东军大阵,低沉着嗓音吼了一声:“杀!”

    随着白羊王一声低吼,他身后的五万匈奴人,纷纷抖动着缰绳,策马朝辽东军的方阵冲了过来。

    望着潮水般涌上来的匈奴人,公孙康和公孙兰并没有立刻下令冲锋,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弓箭!”当匈奴人冲到离辽东军阵列只有百十步的地方时,公孙康终于下达了第一道命令。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所有辽东军将士全都把短矛和盾牌放在了马背上,从背后取下长弓,在弓弦上搭起箭矢,瞄准了迎面冲上来的匈奴人。

    一支支锋锐的箭矢瞄向了正在冲锋的匈奴人,辽东军将士们个个满脸凝重,默默的等待着匈奴人冲到箭矢的射程之内。

    “放箭!”当匈奴人冲到离辽东军只有六七十步的地方,公孙康终于按下了手臂,大喊了一声。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所有辽东军全都将箭矢发射了出去。

    如同蝗虫群一般的箭矢,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急速飞驰的墨云,朝着匈奴人罩了下去。

    冲锋中的匈奴人,迎着箭矢,不仅没有减缓速度,反倒将战马催的更快。

    夹裹着劲风的箭矢,兜头向匈奴人罩下,就在箭矢落入匈奴人之中的那一瞬,无数匈奴人连人带马翻滚着朝前摔了出去。

    战场上一阵人仰马翻,战马惨烈的嘶鸣声与马蹄踏动地面发出的轰响和在一起,更是给战斗增添了几分惨烈。

    辽东军将士们射出一蓬箭矢,紧接着又抽出第二支羽箭射了出去,在他们射出第三支羽箭的时候,匈奴人已经冲到了离他们只有三四十步的地方。

    双方距离已经很近,虽说箭矢能给骑兵造成很大的伤亡,可如果继续发射箭矢,辽东骑兵就会舍弃战马冲锋的强大冲撞力,如此一来,便是有点得不偿失。

    “杀!”很清楚已经到了下令骑兵冲锋的时候,公孙康将长剑一抽,大吼了一声,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齐刷刷的收起长弓的动作之后,辽东军将士们拿起了盾牌和短矛,纷纷以双腿夹着马腹,吆喝着战马,迎着匈奴人冲了上去。

    两支军队就好似两股即将相撞的洪流迎面而上,随着一阵轰然的巨响,双方骑兵终于撞在了一处。

    匈奴人虽说是以骑兵为主要作战单位,可他们的骑兵,只是有着快速机动的优势,在阵列上,要远远逊于辽东军的骑兵。

    如果两支军队比较机动性,辽东军或许不如匈奴人,可两支骑兵硬碰硬的拼起冲撞力,匈奴人便是吃了大亏。

    在轰然的巨响中,匈奴人的骑兵成片成片的倒下,而辽东军的骑兵,却是凭借着阵列给他们附加的冲撞力,向着匈奴人的纵深杀去。

    双方将士骑在马背上,手中兵刃翻飞,不断的朝着敌人戳刺。

    战马嘶鸣将士呐喊,马蹄踏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片烟尘。

    骑马伫立于主阵,公孙康和公孙兰都是眼睛一眨不眨的凝望着正在厮杀的战场。

    辽东军人少,可这一冲杀,却是并没有吃亏。

    就在公孙康和公孙兰望着正厮杀的战场时,在侧面不远列阵的左右谷蠡王,此时也是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连日来,被去卑大军驱赶,左右谷蠡王帐下的匈奴人,早已是满心的憋闷。

    辽东军人数虽是不多,可他们强悍的战力,却是如同给这些匈奴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随着左谷蠡王的一声令下,连日被去卑大军追击的匈奴人,也是发出了一阵粗犷的呐喊,纷纷策马朝着战场冲杀了上去。

    率领大军追击左右谷蠡王,连战连捷的白羊王根本没有想到,在快要将这支溃兵赶到河套以外的时候,竟然会有一支汉人的骑兵突然出现。

    左右谷蠡王的军队加入战团,白羊王的大军很快就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

    虽说败象很快已经显现,可白羊王却并没有下令撤军,而是不断的催促着匈奴将士们冲杀。

    喊杀阵阵,无数马蹄踏在地面上,溅起的烟尘已经弥漫开来,在战场上厮杀的人们,一个个都是半眯着眼睛,避免眼睛被烟尘迷住。

    刀光剑影中,一个个战士从马背上摔落,掉落在马蹄纷繁的战场上。

    掉落在地上的人们,几乎没有再爬起来的机会,便会被其他人的马蹄踏倒在地,虽说没有死在刀光剑影之中,却是死在了沉重的马蹄之下。

    烟尘滚滚之中,战场上的局势正逐步的明朗,白羊王也清楚的感觉到,这一战之后,被追击的就不再是左右谷蠡王,而会是他。

    不过他并不清楚,就在这一战发生的同时,远在辽东以北的乌桓,一支二十万人的大军,正从乌桓境内开出,朝着河套方向进军。

    率领这支乌桓大军的,是个体格异常魁伟的乌桓汉子。

    乌桓汉子脸颊上生着细密的毛胡子,目光炯炯,更是使得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英伟。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乌桓大王蹋顿。

    楼班与秦王联盟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乌桓,蹋顿本打算派出将军前往河套,可转念一想,与匈奴作战,正是给乌桓练兵和讨好大秦的机会。

    同大秦交好,对于乌桓来说,不仅预示着商路的开辟,而且还预示着双方军事上的同盟。

    辽东公孙度的军队太过强悍,虽然乌桓兵马众多,可蹋顿却并没有能够攻破辽东的信心。

    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攻打高丽,使得高丽臣服。

    高丽虽是弹丸之地,彼处却是临近海岸。蹋顿始终觉着,高丽人太过愚蠢,占据着临海的资源,却不懂得利用,整天只是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蠢事。

    这样愚蠢的地方,如果不征服,对于蹋顿来说,着实是难以原谅的。

    可高丽与乌桓之间的力量,却是有着中原加以制衡,中原不愿看到高丽被乌桓侵占,毕竟少了个虽说不是很重要的渺小国度,中原与乌桓之间的过渡就会直接消失。

    乌桓和高丽不同,任由高丽发展百年千年,它也不过是个没有扩张能力只能被奴役的地区,可乌桓却是有着极强的扩张力。

    制衡乌桓保住高丽,对中原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同秦王结盟,蹋顿为的就是打破这种制衡,在秦王的默许下,向高丽动兵。

    讨好秦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秦军被曹军制约的情势下,由他这位乌桓大王亲自引领大军,帮助秦王解决河套地区的去卑之乱!

第924章 杀到兴起

    河套地区,由于有了辽东军的加入,战局一时陷入了胶着。

    去卑和左右谷蠡王相互都有攻伐,不过彼此都再难有太大的建树。

    而此时的徐州境内,一支刚从淮南地界撤回的军队,正缓慢的向着徐州城方向进军。

    徐州幅员辽阔,徐州城又在腹地,撤回淮南的关羽,领着大军以眼下的速度,走了两三日,距离徐州还是有着百多里。

    进入徐州地界,关羽一路上都是走走停停。

    他在留意着徐州附近可有曹军的存在,可连续几天,他都没有任何发现。

    关羽并不知道,他率领大军朝着徐州城推进的路上,一举一动早就被人收在眼底。

    离关羽大军只有十多里的一处荒山上,夏侯惇端坐在土坡上,剩下的那只独眼凝望着远处徐州城的方向。

    他率领大军来到此处,已有数日,为了避免被徐州军发现,他麾下的军队连日来连吃饭都不会生火。

    将士们随身的干粮吃完,而今能吃的,都是一些还生着的干肉。

    由于吃生食太多,许多将士得了疟疾,可夏侯惇还在默默的等待着。

    刘备自从逃离了许都,在徐州坐稳,他麾下的兵马已是人数激增,尤其还有着关羽、张飞二员猛将,夏侯惇想要夺取徐州,并不容易。

    连续数日,夏侯惇每天都能收到郭嘉给他写来的书信。

    二战寿春,曹军惨败,郭嘉并没有把那场战败当成征战的关键,他看重的不是寿春,而恰恰是在寿春之战中很不显眼的徐州。

    “将军!”正凝望着徐州方向,一骑快马从山坡下冲了上来,马背上的骑士还没到夏侯惇近前,就已经翻身跳了下来,飞快的朝他跑了过来,站在稍低一些的地方,抱拳对夏侯惇说道:“关羽大军已然到了距离此处只有十里的地方!”

    得知关羽大军已经到了只有十里的地方,夏侯惇猛然站起,失去了一只眼珠的眼角剧烈抽搐了两下,向身后的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军做好临战准备!”

    “诺!”一名亲兵抱拳躬身应了一句,随后便转身朝后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喊着:“将军有令,临战戒备!”

    已经在山坡上驻扎了许多日子的曹军将士们,听到亲兵的喊声,一个个心头都是陡然一喜。

    连续在一处驻扎,而且还不能生火造饭,曹军将士们早已是满心烦闷。

    尤其是那些得了疟疾的曹军,更是想要吃上一口热食,以暖暖肠胃。

    关羽大军已然来了,山坡上的曹军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一旦开战,他们将会面临的会是刀光剑影,他们所想的,只是尽快击溃关羽所部徐州军,能生火造饭,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夏侯惇下达了临战命令,山坡上的曹军纷纷准备起兵械,只等关羽率军来到,便追随夏侯惇杀下山去。

    领着两万徐州军,关羽沿着官道,缓慢行进着。

    向前有走了七八里,关羽突然勒住了战马,警觉的往两侧观望着。

    两侧的旷野和山坡光秃秃的一片,根本没有半个人影的存在,可不知为什么,关羽就是觉着心内隐隐的有些不安。

    那种不安,就像是人走在深深的草丛中,正被一条毒蛇盯着。

    驻马立于路口,向两侧观望了一会,没有发现什么异状,虽然关羽还是觉着心内有些不安,却并没有下令大军就此驻扎,而是向身后喊了一嗓子:“全军戒备,行军时都警醒着些!”

    “诺!”关羽的话音才落,身后的一片徐州军就齐齐应了一声。

    官道很静,起先大军向前行进时,还会惊起路边的野鸟,可是越往前行进,静的就越是有些不对。

    野鸟不见了,路边甚至连一点动物存在的迹象都没有。

    太过安静,就是反常,虽说领军厮杀数年,关羽也是一员经验丰富的猛将,可眼前的情景,却还是让他觉着心底有些发惊。

    大军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关羽的眉头也是锁的越来越紧。

    就在他领着大军刚进入一片山岗的脚下时,侧旁突然传出了一阵“呜呜”的觱栗声。

    徐州军的将士们在得了关羽命令之后,都已是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可纵然如此,侧旁突然传出觱栗声,还是让他们吃了一惊。

    随着觱栗声响起,侧面的山坡上突然出现了许多人,黑压压成片的曹军,就好像潮水一般向着山坡下的徐州军涌来。

    “杀!”徐州军已经进入了埋伏圈,山坡上的曹军在夏侯惇的率领下,朝着山下猛冲过来,在山坡上已经憋了好几天的曹军,一个个满脸杀意,怒吼着涌向山岗下的徐州军。

    曹军将士之中,不少人由于得了疟疾脸色一片蜡黄,可纵然如此,他们的战意却并没有受到影响。

    从山坡上冲下来的曹军出现的太过突然,山坡下的徐州军将士反应也算是很快,连忙在军官的指挥下,布置起了阵列。

    徐州军的阵列还在布置着,冲锋的曹军弓箭手已经是一边奔跑,一边朝着徐州军发射出了箭矢。

    成片的箭矢飞向徐州军,正在列阵迎敌的徐州军弓箭手,也赶忙将箭矢搭上攻陷,加以回击。

    箭矢横飞,伴着羽箭的落下,双方都有一些将士中箭倒地。

    假若徐州军是早已摆列起防御阵型,曹军冲锋必定会承受很大的伤亡,可惜曹军出现的太过突然,徐州军仓促应战之下,双方弓箭对射,伤亡竟是相差无几。

    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夏侯惇提着长戟,纵马冲向徐州军前列的关羽。

    见夏侯惇冲了上来,关羽哪里会有半点示弱,也是双腿朝马腹上一夹,提着青龙偃月刀,向夏侯惇冲了上去。

    两马相交,夏侯惇和关羽几乎是同时将手中兵刃朝着对方劈砍过去。

    大刀磕碰在长戟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当两匹战马交错而过的时候,俩人都觉着虎口一阵发麻,暗暗为对方的力量强横而感到有些心惊。

    战场之上,武艺相差不多的武将,拼的就是个胆气。

    夏侯惇和关羽战马交错之后,曹军骑兵也已经随后而到,杀进了徐州军的阵列中。

    冲上来的曹军越来越多,与徐州军撞在一处,到处都是金铁交鸣的厮杀声和将士们的呐喊声。

    银亮的光弧闪过,一蓬蓬鲜血飙射而起,双方将士一个个倒在战场之上。

    前面的人刚刚倒下,后面的随即便涌了上来,残肢横飞、鲜血喷溅,已经被战意完全控制住头脑的曹军,毫不惧死的扑向徐州军。

    在关羽的提醒下,徐州军虽然早有被敌人伏击的准备,可冲向他们的曹军就好似一群饥饿的野兽,完全不顾命的撕咬着他们眼前的猎物。

    夏侯惇和关羽的单挑,并没有受到双方军队厮杀的影响,关羽单手提着大刀,在与夏侯惇错马而过之后,一提缰绳,将马头兜转过来,再度冲向了夏侯惇。

    与关羽对拼之下,感觉到双方力量相差不多,夏侯惇自是不会示弱,在关羽兜转战马的同时,他也勒转战马,冲向了关羽。

    二人在战场之上刀来戟往,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倒下,可他们却是杀的兴致高昂。

    如关羽、夏侯惇这样的猛将,在战场上遇见一个敌手,那是极难。

    而今有了强敌,哪里还会顾得上去考虑其他。

    和夏侯惇杀的兴起,关羽竟是忘记了身旁正有着一场惨烈的拼杀,徐州军在曹军的猛扑下节节后退,几个关羽亲兵想要冲上来提醒他已然战败,却被一群曹军团团围住,根本近身不得。

    曹军人数,本就是徐州军的数倍,更何况憋了数日的曹军,而今是个个斗志高昂,冲杀之时,丝毫不惧死亡。

    在强大敌人的威压下,徐州军虽说是极力抵抗,最终却是不得不边战边退。

    战斗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关羽和夏侯惇也杀了两三百合。

    二人武勇相当,谁也无法将对方挑翻马下。

    关羽附近的徐州军已经被曹军击退,无数曹军围成了人墙,将关羽团团围住。

    与夏侯惇又战了三二十合,二人错马而过,彼此借机歇息的时候,关羽扭头向侧旁看了一眼。

    只在这一眼,便让他满脸的愕然。

    在他身旁,哪里还有半个徐州军的身影,放眼看去,全是身穿深蓝色战衣的曹军。

    曹军将士形成的人墙并没有压向关羽,而是远远的将他包围着,使得他没有半点撤出战场的可能。

    “着!”就在关羽满脸愕然的发现身旁全是曹军的时候,夏侯惇提着长戟,再度冲到了他的身前,手中长戟朝前猛的一刺,直取关羽心窝。

    长戟眼见就要扎穿心窝,关羽赶忙提起大刀格挡,堪堪的挡住了这一戟。

    持刀的手尚且有些发麻,关羽正要收刀,他的身后已经冲上来十多个曹军兵士。

    这十多个曹军根本没有提着兵刃冲向他,而是将一张大网张开,扯着大网,向他猛的罩了过来。

第925章 关羽被俘

    只顾着防范夏侯惇,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十多个曹军扑了上来,关羽只觉着背后被什么东西一拢,紧接着便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从马背上拖拽了下来。

    翻身掉落马背,关羽连忙伸手去扯罩在他身上的大网。

    大网由麻绳结成,很是结实,他纵然力大无穷,却也不可能一下将大网撕开。

    刚撕扯了两下大网,十多支锋利的矛尖就指到关羽的脸上。

    锋利的矛尖带着森冷的寒意,被矛尖指着,关羽怒目瞪向骑马走到他身旁的夏侯惇,脸上满是愤懑。

    夏侯惇可不管关羽愤懑不愤懑,见他被大网兜住,咧嘴一笑说道:“久闻关云长了得,今日一见,不过尔尔。”

    被夏侯惇奚落了一句,关羽把脸朝侧旁一扭,看也不愿多看夏侯惇一眼。

    “捆了,送回许都!”脸上带着一抹讥诮的笑容,夏侯惇向那些用矛尖指着关羽的兵士们吩咐了一句。

    得了夏侯惇的吩咐,兵士们也不敢将关羽直接从网中拽出来,先将他翻了个身按倒在地,隔着大王将两手捆了,这才为他扯开大网。

    关羽被擒的消息很快传进了徐州,得知关羽被曹军擒获,刘备那张本就很白的脸,越发是惨白一片,颓然的瘫坐在屋内的草垫上。

    站在刘备身旁的张飞,一张黑脸早就气的直哆嗦。

    见刘备瘫坐在草垫上也不言语,张飞粗着嗓门嚷道:“大哥,二哥被夏侯惇擒了,莫非你便要看着二哥被送到许都?”

    抬头看着张飞,刘备满脸的无奈,重重的叹了口气却并没有言语。

    看着刘备,见他还是不说话,张飞重重的“唉”了一声,转身就朝前厅门口走。

    “三弟,你要何往?”张飞刚要出前厅,刘备就赶忙站了起来,向他问了一句。

    回头看着刘备,张飞眉头紧锁,没好气的说道:“大哥不救二哥,我却不能不救。我这便去点起兵马,从夏侯惇手中将二哥给抢回来!”

    “三弟!”张飞说着话,转身就要走,刘备连忙快步跑到门口追上他,一把将他拉住说道:“去不得!”

    “怎个去不得?”回头瞪着刘备,张飞的语气越发愤懑:“大哥莫非忘记当日桃园之谊?”

    “夏侯惇兵马众多,且是有备而来,二弟尚且中了他的诡计,三弟若是去了,定然也是有去无回!”拉着张飞,刘备一脸焦急的对他说道:“三弟且捺住性子,我等从长计较!”

    “从长计较!从长计较!”刘备说出要从长计较,张飞气恼的一把甩开他的手臂,满心烦闷的说道:“大哥如此从长计较,只怕二哥的脑袋已是被夏侯惇给砍了!”

    张飞使起了性子,刘备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叹息着,由他吵嚷。

    消息不仅传进了徐州,就连洛阳的刘辩,几日后也是得到了关羽被夏侯惇擒获,已然秘密送往许都的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刘辩也是半晌没有言语。

    他发现了一个让他很难接受的事实,虽然这世上多了他麾下的这么一支势力,可天下的局势,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彻底的改变轨迹,很多事情还是沿袭着应有的轨道在发展。

    如果事情按照这个轨迹发展下去,袁绍南下,恐怕就是凶多吉少。

    微微蹙着眉头,躺在花亭内的逍遥椅上,刘辩的神色是一片凝重。

    在他身旁,垂首站立着王柳和王榛。

    自从刘辩得到关羽被擒的消息,他就一直没有言语过,王柳、王榛自然也不会随意开口,打乱他的思路。

    “殿下!”正拧眉想着关羽被擒和即将发生的官渡之战可有什么关联,一个卫士飞快的跑到花亭下,抱拳躬身说道:“河套传来消息,乌桓王率领大军,已然进入河套,正与匈奴左右谷蠡王以及辽东军联合,向去卑发起总攻!”

    “信使何在?”卫士的禀报,打断了刘辩的思路,他坐直身子,向那卫士问了一句。

    “已然发落下去歇息!”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卫士应了一句。

    “让信使来见本王!”朝那卫士摆了下手,刘辩吩咐了一句。

    “诺!”卫士抱着双拳,躬身向后退了两步,才转身一路朝着前院奔去。

    前方传回战报,向来信使都不会与刘辩相见,刘辩提出要召见信使,自是想对河套战场有个全局性的了解。

    卫士不敢耽搁了刘辩的大事,离开花亭后,片刻没有逗留的找寻信使去了。

    从河套返回的信使,是一个龙骑卫军官,在传达了河套战况之后,那龙骑卫军官刚回到住处,才打了些热水擦了身子,刚换上龙骑卫的衣甲,正想找些穿回这身衣甲的感觉,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龙骑卫出征,向来都是从事些潜伏的任务,龙骑卫的衣甲在洛阳军的序列中,却是最为招摇。

    金灿灿的头盔翎子,通红如火的战衣战甲,自是不适合在执行潜伏任务是穿戴。

    正是因此,每每龙骑卫没有任务的时候,将士们都喜欢穿上这身昭显他们身份的衣甲。

    根本没敢想过刘辩会召见他的龙骑卫军官,在得到传令后,惊的是满脸的愕然。

    当初王府卫士成立之前,龙骑卫和羽林卫曾是负责守卫王府的力量,这军官当年便是跟随过刘辩,承担过保护他的职责。

    可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如今的刘辩,也不再是那个亲自领着他们征战南北的洛阳王,而是坐拥大秦江山的秦王,日后还很可能会重登帝位,做这大汉朝的皇帝。

    刘辩的召见,对于龙骑卫军官来说,早已成为一种至高的荣耀,虽然他也清楚被召见,不过是刘辩想要向他询问一些关于河套战事的细节,可他心内还是难免会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

    在王府卫士的引领下,龙骑卫军官进了王府后园。

    经过几年,王府后园的布局已经是有了不小的变化,进了后园,龙骑卫军官心内不免将他们当年在王府执勤时后园的情景和而今做了番对比。

    对比之下,他发现,如今的秦王府,比之当年更是多了几分帝王家的气魄,刘辩虽然还没有称帝,可是帝王的景象,却已经是越来越清晰。

    早先向刘辩禀报的卫士,引领着龙骑卫军官一路朝着花亭疾走。

    刘辩让他把信使召来,已是有了一炷香的光景,王府卫士可不敢让刘辩等候的太久。

    领着龙骑卫军官到了花亭,王府卫士看到刘辩躺在花亭内的逍遥椅上,眼睛微微闭着,好像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王府卫士没敢立刻向刘辩呈禀,与龙骑卫军官停下脚步后,他抬头看着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柳、王榛,一脸的询问。

    “既然来了,如何不呈禀?”王柳、王榛刚给那卫士使了个眼色,告知他刘辩并没有睡着,躺在逍遥椅上的刘辩已经睁开了眼睛,语气很是平淡的问了一句。

    “启禀殿下,信使已然领到!”刘辩开口说话,王府卫士再没了顾忌,赶忙抱拳禀报道。

    “上来回话!”慢慢的坐直了身子,刘辩扭头看着花亭外站着的龙骑卫军官,招呼了一声。

    龙骑卫军官跨步上前,抱拳躬身应了一声,尔后才保持着双手抱拳的姿势,上了花亭。

    目睹着龙骑卫军官上了花亭,引领他来到此处的王府卫士才退了下去,而那龙骑卫军官,则在离刘辩尚有两三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河套战事如何?”坐直在逍遥椅上,刘辩看着那龙骑卫军官,向他问道:“还须多少时日,可将去卑的人头送到本王面前?”

    “启禀殿下,自打公孙康兄妹率领辽东军进入河套,战事便已稳定!”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龙骑卫军官并没敢抬头与刘辩对视,而是神态十分恭谨的说道:“日前乌桓大王蹋顿亲自引领二十万乌桓大军赶赴河套,去卑已是连连败北,王庭被攻破之日,已是指日可待!”

    “龙骑卫伤亡如何?”听完了龙骑卫军官的呈禀,刘辩低垂下眼睑,先是轻声问了一句,尔后又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龙骑卫乃是本王股肱,是本王在天下豪雄之前赖以为傲的资本之一,若是伤亡过重,本王此番即便是诛杀了去卑,又有甚么意义?”

    后面的半句话,刘辩并不像是在对龙骑卫军官在说,可话听在军官的耳中,却是异常的温馨。

    晓得刘辩记挂着龙骑卫,军官心内一阵感动,眼窝里也是泛起了晶莹的泪光,抱着双拳,将身子深深的躬下,哽咽着对刘辩说道:“承蒙殿下挂念,我等龙骑卫将士万分惶恐!我等愿为殿下赴汤蹈火,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过来让本王看看!”坐在逍遥椅上,刘辩向那龙骑卫军官伸出一只手,意思是要他将手臂递给他看看。

    抬起头愕然的看着刘辩,龙骑卫军官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刘辩再次向他点了下头,他才赶忙躬着身子,将一只手臂递到了刘辩面前。

第926章 出城走走

    牵着龙骑卫军官的手,刘辩先是抬头看了他那张刚毅的脸一眼,尔后将他衣袖的束袖解开,把他的衣袖捋到了手肘上。

    衣袖被刘辩捋开,龙骑卫军官那条遍布着伤痕的手臂出现在刘辩的眼前。

    看着那条伤痕累累的手臂,刘辩语气带着些许沉重的说道:“龙骑卫将士们平日训练辛苦,战场上又总是在绝境中生存,本王着实是亏欠你们许多……”

    “殿下……”手被刘辩牵着,龙骑卫军官只觉着心内一股暖流油然而生,眼窝里蕴满了泪光,哽咽着说道:“若无殿下,我等早已不知成了乱世枯骨多久,为了殿下,纵使万死,我等也是不辞!”

    “好生歇息一晚!”松开了龙骑卫军官的手,刘辩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待到返回河套,告诉邓展和龙骑卫的将士们,本王在洛阳等着你们凯旋而归!”

    “殿下放心!”刘辩很是亲昵的拍他的肩膀,龙骑卫军官低着头应了一句。

    向龙骑卫军官点了下头,刘辩没再言语。

    晓得刘辩是要他退下,军官抱拳躬身,保持着这个动作退下了花亭,直到双脚下了花亭的最后一级台阶,才转过身跨步朝着前院走去。

    转身的那一瞬间,龙骑卫军官早已是泪流满面,心内也是涌动着一种万般不是滋味的情愫。

    刘辩虽然并没有跟他说什么太过慷慨激昂的话,可身为秦王,竟会记挂着他们这些在战争前沿冒死冲杀的将士,对龙骑卫军官来说,这便是一种最为崇高的荣耀。

    他向来都为自己是龙骑卫而感到骄傲,这一刻,他心内的情结不再仅仅只是骄傲,还有一种莫名的尊荣和自豪!

    注目着龙骑卫军官离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刘辩才轻轻叹了一声:“将士们于沙场厮杀,本王却整日在这王府之中逍遥,每每思及此处,本王心内便很不是滋味!”

    站在他身后的王柳、王榛,听到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彼此相互看了一眼,王柳抱拳对他说道:“大秦而今幅员辽阔、兵强马壮,将士和百姓都仰赖殿下而生,若是殿下出征,岂非舍本逐末?”

    “舍本逐末……”听了王柳的话之后,刘辩望着花亭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便再没言语。

    看出刘辩最近心情好似有些烦闷,王柳与王榛又彼此看了一眼,王榛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洛阳城外而今村落林立,洛水岸边也是有了许多村落,其中不少还是昔日偏营将士离开军营之后建造起的军户村,殿下不去看看?”

    正觉着在王府里烦闷不已,听得王榛提出出城的建议,刘辩眼睛一亮,嘴角立刻便浮现出了笑容,转过身对王榛说道:“你若不说,本王还真是忘记了,那些军户而今生活如何,本王也是无有闲暇询问,既是如此,你二人便陪同本王出城一趟!”

    “带同多少卫士?”刘辩答应了出城,王柳在一旁问了一句。

    “一个不带,就你二人!”刘辩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否决了带同卫士的问题。

    得知刘辩不带卫士,王柳和王榛都是一愣,王榛赶忙开口想要劝解:“殿下……”

    王榛刚开口,不等她把话说出来,刘辩已经是抬起一只手臂阻止了她:“带同卫士,一路仪仗车马,着实是太过官僚!这大秦乃是本王的江山,天下乃是本王的天下,子民乃是本王的子民!莫非本王还怕自家子民戕害不成?”

    被刘辩反问了一句,王柳、王榛一时都是不晓得该如何回应。

    “出门则仪仗、卫士,远离子民者,乃是平日里作威作福太多,以至于人神共愤,天下人恨不能食肉寝皮者,本王莫非也是那种人不成?”见二人没有回应,刘辩再次向他们追问了一句。

    “殿下训诫的是!”刘辩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王柳、王榛也是不敢坚持,抱拳躬身齐齐应了一句便没再多言语。

    虽然二人不敢辩驳刘辩,可陪同刘辩出城,而且还不带同卫士,二人心内也是多少感觉有些不稳妥。

    “可是明日动身?”王柳和王榛有些迟疑的相互看了一眼,王榛才小心的问了刘辩一句。

    “即刻动身,本王这便去换上一身百姓的行头!”朝王柳、王榛摆了下手,刘辩跨步向花亭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还给二人丢下一句:“你二人也去换身行头,穿着铠甲,莫要吓坏了百姓!回头在王府正门等候本王!”

    “诺!”抱拳躬身目送着刘辩离去,直到他走远了,王柳才小声向王榛问道:“殿下不带卫士,如之奈何?”

    “大秦虽说乾坤清明,可民间却是不晓得有甚么样的人蛰伏其中!”与王柳相互对视着,王榛也有些担忧的说道:“若是遇见寻常歹徒,你我二人保得殿下,倒是并无甚么。可假若遇见的是……”

    “我去告知卫士,要他们出些人手,扮作百姓悄悄尾随!”低头略作思忖,王柳对王榛说道:“稍后在王府正门等候!”

    “好!”王榛点了下头,便与王柳一同下了花亭。

    许多日子一直在王府里憋闷着,刘辩着实是憋闷的有些心烦。

    尤其是与曹操之间的争斗,更是让刘辩心中烦闷郁积。

    和曹操早晚要开战,这一层刘辩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只是没有想到,与曹操之间的争斗,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

    当年故意放水,让曹操将刘协带到许都,如今回想起来,也是一条喜忧参半的计策。

    自从得了刘协,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实力如日中天,而今虽说尚不足同刘辩和河北袁绍争雄,却也已经有了一争天下的力量。

    想要坐稳江山,刘辩就必须铲除曹操,可曹操偏偏像是一只拍不死的小强,不仅如此,甚至还让秦军吃过一场大亏。

    在这种情况下,刘辩着实是需要暂时离开王府,出外好生歇息一日。

    离开花亭,刘辩径直朝着陶浣娘的寝宫去了。

    在他的众位王妃寝宫,只有陶浣娘为他备办了一些寻常百姓的衣衫。

    陶浣娘为他备办的衣衫,都是她亲手缝制,只不过刘辩已经许久没有穿上身而已。

    自从刘辩迎娶了柳奴,他在柳奴那里的时日,便是要比其他王妃那里多上一些,尤其是陶浣娘这里,不过只是来了一两次而已。

    独自一人,刚走到陶浣娘寝宫的门口,内里一个侍女见了刘辩,赶忙调转身子,跑进了寝宫内。

    陶浣娘平日里也是没有甚么嗜好,除了与其他王妃相聚的时候,偶尔会饮上几盏水酒,其他时候,都是留着寝宫后园,侍弄她的菜地。

    陶浣娘的菜地里,种的都是一些瓜果菜蔬,尤其是山药,她种的最多。

    手持着锄头,正在翻动着地里的泥土,看到刘辩的侍女飞快的跑到她身后,对她喊道:“王妃,殿下来了!”

    已是有些日子没见刘辩,听闻刘辩来了,陶浣娘握着锄头的手一松,锄头直接掉落在泥土地上。

    “快!随我去见殿下!”整日里侍弄菜园,陶浣娘无非是想要打发想念刘辩的烦闷,得知刘辩来了,哪里还会有半点耽搁,连忙向那侍女招呼了一声,不等侍女反应过来,她已经飞快的朝着回廊跑了过去。

    陶浣娘领着侍女来到前厅的时候,刘辩已经进入了厅内。

    见到陶浣娘,刘辩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对她说道:“浣娘,给本王找件百姓衣衫,本王要出府一趟。”

    还以为刘辩是到她这里留宿,没想到一来就说出要让她找件百姓衣衫,陶浣娘的脸上稍稍的流露出了一抹失望。

    轻轻的应了一声,陶浣娘情绪有些失落的转过身。

    “等一下!”就在她要走进内室的时候,刘辩叫住了她。

    听到刘辩唤她,陶浣娘停下脚步,有些茫然的回头看着刘辩。

    跨步走到她的身前,刘辩伸手帮她抹去了脸颊上的一小团污泥,微微笑着说道:“看你,都说过多少次,平日里莫要总是侍弄那些菜园,脸上弄了污泥都不晓得。”

    已是许久没有同刘辩这样温存过,在刘辩帮她揩去脸颊上的污泥时,陶浣娘的小心肝都在“扑腾扑腾”的乱跳。

    虽然被刘辩责怪了一句,陶浣娘心底却是如同灌了一壶蜜汁般,甜的让她有些陶醉。

    抿着嘴唇,轻轻的应了一声,陶浣娘转身小跑着回到了内室。

    帮刘辩翻找她备办的百姓衣衫,陶浣娘只觉着脸颊一阵发烧,就在她从一口箱子里翻出一件青色深衣时,她的肩头被一双大手轻轻扶住。

    对这双手,陶浣娘并不陌生,它们带着一股她十分熟悉的味道,那种味道曾给了她无尽的安心,也让她晓得,这世间还有一个人,能够给她一副值得依靠的臂膀。

    “浣娘,本王已是有许多日子未来看你了!”从背后轻轻的将陶浣娘搂住,刘辩的嘴唇贴在她雪白的颈子上,轻声对她说道:“不如今日,你陪着本王一同出城走走,也好开解心中烦闷!”

第927章 没有借口不带着

    拿着为刘辩找出的百姓深衣,陶浣娘听说刘辩要带她一同出城,怔怔的愣在了那里。

    自从做了刘辩的妃子,由于陶浣娘只是村姑出身,以往并无甚么专长,因此刘辩出城也是不怎样会带着她。

    王府内虽说是锦衣玉食,可与城外辽阔的原野和乡间相比,空间却是要狭小了许多。

    虽说陶浣娘也是个能安的住本分的女子,在王府这相对狭小的空间里生活的久了,也是难免会对外面的世界生起许多向往。

    怔怔的望着着刘辩,陶浣娘嘴巴微微张着,一时竟是没能回应刘辩。

    “若是浣娘不愿出门,那便罢了!”从陶浣娘手中接过深衣,刘辩见她没有言语,还以为她是不肯出门,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朝外走。

    “浣娘愿随殿下出城!”刘辩刚转过身,还没走出两步,陶浣娘就连忙唤了他一声。

    听到陶浣娘说愿意出城,刘辩回过头,朝她微微一笑说道:“浣娘既是愿意出城,那便快些收拾,本王已是让王柳、王榛二位将军于王府正门外等候!”

    已是许久没有同刘辩一起出外,陶浣娘生怕刘辩等不及走了,赶忙应了一声,就翻箱倒柜的找起了平民女子的衣衫。

    好在陶浣娘的寝宫里,平日就备办着一些平民的衣衫,不过是简单翻找了两下,陶浣娘便找到了一身她住在王府之后,自家闲极无聊缝制的平民女子衣衫。

    身为刘辩的王妃,她自是不会背着刘辩更换衣衫。

    不过她毕竟是个女子,要她直接面对刘辩,将身上衣衫脱光,她还是会觉着有些羞涩。

    背朝着刘辩,陶浣娘慢慢的将身上的衣衫解开。

    当衣衫从她身上滑落时,那一身雪白而又光洁的肌肤,丝毫没有遮掩的袒露在刘辩的眼前。

    王府的生活,并非陶浣娘以往在邙山小村中的日子那般清苦,虽说每日她还会侍弄后园的田地,可劳作的强度,却是要比过去为了生计而轻松了许多。

    养尊处优中的陶浣娘,而今的肌肤竟是要比早些年更加细滑。

    尤其是已经生过孩子,她身体的青涩早就尽然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成熟妇人所应有的卓越风韵。

    虽说是后背对着刘辩,可已与她许久没有亲热的刘辩看着她的丝滑的脊背,却还是觉着有些情难自抑。

    将身上的衣衫解开,陶浣娘弯下腰去取那套平民女子的衣衫,可如此一来,她那两瓣雪白的臀儿,便是正向朝着刘辩。

    这个年代的人们,穿衣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内衣的概念,女子能够增加一条抹胸已是不易,至于内裤什么的,那是根本没有的物事。

    虽说只是很简单的动作,可许多日子没有同陶浣娘缠绵过的刘辩,看着她完全袒露的身躯,也是忍不住有些血气上涌。

    跨步走到陶浣娘身后,在她还没直起腰的时候,刘辩伸出双手搂住了她的前胸,将那两座软软的峰儿握在手中。

    正要更衣,完全没想到刘辩会突然从背后抱住她,陶浣娘的双峰被抓握的那一瞬,她轻轻的嘤咛了一声,柔柔的唤了一声:“殿下……”

    刘辩并没有给陶浣娘任何的回应,就在陶浣娘轻轻唤他的那一刻,他将衣襟一撩,下身朝前一挺。

    “呃……”随着他的挺送,陶浣娘轻轻的呻吟了一声,紧接着在刘辩进一步的动作中,呼吸也渐渐的粗重了起来。

    刘辩和陶浣娘在寝宫内行着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快乐,王柳、王榛却是已经准备妥当了一切,等候在王府正门外。

    俩人已然安排妥当了一切,就连战马都已是备办齐整,只等刘辩前来,便可与他一同出城。

    王柳、王榛都是一身男子装扮,俩人都穿着墨色的深衣。

    由于常年练剑,她们的体态很是健美妖娆,而且俩人生的又是娟秀俏丽,穿上男子的深衣,竟是让人看了,直觉着站在眼前的是两个翩翩美少年。

    站在王府正门外,二人左等右等,已经过去了一炷香的光景,始终不见刘辩出来。

    “殿下这是怎了?”望着后园入口的方向,王柳好似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平日里殿下最是守时,今日却是因何半晌不见出来?”

    “是啊!”和王柳并肩站着的王榛也是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句说道:“殿下已然入内许久,如何这半晌还不见踪影?”

    俩人正琢磨着刘辩怎么好半天还没有出来,两个穿着百姓深衣的人影隐约出现在她们视线中。

    看到一男一女两个穿着百姓深衣的人出现,王柳、王榛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了一抹不解。

    朝他们走过来的两个人影越来越清晰,还没看清那两个人影的面庞,王柳、王榛就看出,穿着男子深衣的正是秦王刘辩,而和刘辩在一处的女子,不消多说,自是他的王妃之一。

    刘辩带同王妃一起出府,王柳、王榛心内都觉着有些不妥。

    如果他带的是武将出身的管青,俩人自是不敢有半点腹诽,毕竟一旦遭遇危险,管青也是有着自保的能力。

    对管青也算是颇为了解的王柳、王榛,晓得若是管青离开王府,必定是要换上一身男子的衣衫。

    穿着女子衣衫与刘辩在一道,不用看清面容,二人就晓得来的不会是管青。

    果然,刘辩到了离他们只有三二十步的时候,王柳和王榛都看出走在他身旁的是陶浣娘。

    看见陶浣娘跟着前来,王柳与王榛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微微皱了皱眉头。

    村姑出身的陶浣娘,虽然以前并没有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可她毕竟也是没有习练过武艺。

    一旦在城外出了状况,王柳、王榛保护刘辩还是绰绰有余,可额外的再保护陶浣娘,则是有些力不从心。

    二人心内正自因陶浣娘也跟了来而烦闷着,刘辩和陶浣娘已经到了她们面前。

    “陶王妃今日适逢无事,与我等一同出城!”到了二人面前,刘辩并没有给她们做任何的解释,只是轻描淡写的知会了一声。

    “有劳二位将军!”刘辩的话音才落,没等二人回应,陶浣娘就已向她们福了一福,很是谦逊的谢了一声。

    陶浣娘毕竟是刘辩的王妃,如此谦逊的与她们说话,王柳、王榛也是不敢多说什么,赶忙齐齐抱拳躬身给陶浣娘行了一礼说道:“末将自当照应王妃周全!”

    二人之所以只是说了照应王妃周全,却并没说保护刘辩,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刘辩自身也会搏击,而且技巧很是不错,寻常人也难伤他。

    更重要的是,身为秦王,刘辩在人前需要有一种掌控天下的威仪,她们若是说出全力保护刘辩,在气势上,便是无形中使得刘辩弱了。

    刚看到陶浣娘的时候,王柳和王榛心内便已是明了因何刘辩会这么晚才来到王府正门。

    陶浣娘满面春光,脸颊还有些红扑扑的透着羞赧,显然是刚被宠幸过不久。

    王柳、王榛虽是尚未行过人事的姑娘,可跟随刘辩日久,对刘辩宠幸妃子也是见怪不怪,从神色中,自是能看出一些端倪。

    晓得断然是无法劝服刘辩将陶浣娘留下,王柳扭头向一名守卫王府正门的卫士说道:“再为王妃牵一匹快马!”

    “不用了!”那卫士正要转身离去,刘辩就唤住了他说道:“本王与王妃同乘一骑便可!”

    说着话,刘辩已经是一把拉住陶浣娘的小手,将她牵出了王府。

    到了一匹高大的战马前,刘辩双手掐着陶浣娘的腰,将她朝马背上一抽。

    对于刘辩的这个动作,陶浣娘并不觉着陌生,被抽上马背,她顺势将双腿迈开,跨坐在马鞍上,两只手已经是抓住了缰绳。

    将陶浣娘送上了马背,刘辩也翻身跃了上去,在把陶浣娘护在身前之后,他扭头对战马旁的王柳和王榛说道:“出城!”

    刘辩已经上了战马,王柳、王榛自是不会耽搁,也赶忙各自上了一匹马,跟着刘辩沿街道向洛阳城门方向去了。

    四人刚离开不过片刻光景,王府外院内,便有三十多名身穿各色深衣的汉子骑着战马,紧紧的尾随着去了。

    刘辩选择出城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是很早,正是下午与黄昏相交的时刻。

    此时的洛阳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还很是不少,只不过于百姓最为集中出门的时辰相比,要宽松了许多。

    策马沿着街道一路慢走,刘辩刻意选择了百姓很少的街道。

    他在洛阳城,也算得是经常露脸,恐怕城内并没有几个百姓不认得他。

    与陶浣娘同乘一马,带着王柳、王榛沿街道向城门行进的时候,一路上遇见的百姓,都会驻足朝刘辩他们的背影望去。

    “殿下已是许多日子未有出城,如何又扮作百姓出去了?”远远的看着刘辩等人即将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背影,一个年轻人嘴里咕哝着,好似自言自语,也好像是在向身旁的人询问。

    可是他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秦王行事,如何会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够随意揣测明白的?

第928章 侧房出来的小妇人

    三匹快马出了洛阳城,沿着官道走了没多久,斜阳就渐渐的落到了地平线的尽头。

    残阳的余晖铺洒在大地上,黄土的官道,被残阳的光辉映射的一片橘红。

    搂着陶浣娘骑在马背上,刘辩一边朝着南边策马奔走,一边扭头向西方的天际望着。

    跟在他身后的王柳、王榛,也只是一味的策马疾走,虽然看见他扭头看向西方,却并没有开口询问他在看什么。

    向西方的天边看了一会,刘辩一边往前走,一边向王柳和王榛问道:“你二人以为我等去何处合适?”

    “洛水岸边,颇是有些村落!”跟着刘辩,王柳接口说道:“殿下先前不是说要去看看军户?”

    “嗯!”刘辩点了下头,没再言语,只是双腿又朝马腹上夹了一下,催着战马走快了一些。

    天边的残阳越落越低,渐渐的已经有半轮红日落到了地平线以下,铺洒在大地上的光辉,也要比早先暗淡了许多。

    策马疾走之下,刘辩等人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了二十余里,眼见前方浮现了一片小村的浮影。

    看到小村,刘辩抬头又看了看天空,对众人说道:“天色眼见已晚,今日我等便在此处歇脚!”

    被刘辩搂在怀里的陶浣娘没有言语,王柳和王榛却是应了一声,紧跟在他的身后,朝着远处的小村策马奔去。

    所谓看山跑死马,小村虽然早已在众人眼前浮现,可策马疾驰下,他们还是跑了足有一炷香的光景,才到了小村的近前。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地平线,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到了小村的村口,刘辩先是勒住马向村内望了一眼,尔后对身后的王柳、王榛说道:“随本王入村!”

    说着话,刘辩抖了下缰绳,就要与陶浣娘一同先一步进入村子。

    “殿下且慢!”刘辩刚抖了下缰绳,战马还没往前走,王柳已经策马拦在了他身前。

    被王柳拦住去路,刘辩眉头微微一拧,向她问道:“因何拦阻本王?”

    “殿下少待!”抱拳朝刘辩拱了一下,王柳对他说道:“村子虽是在殿下治下,可此处并非洛阳城。若是殿下只身带同我二人来此,入村便是入村了,可殿下还带着王妃,若是有个甚么不妥……”

    话说到此处,王柳朝陶浣娘看了一眼,才接着说道:“末将先行前往,若是村内无虞,自会回禀殿下!”

    王柳这番话,并没有站在刘辩的安危上去说,而是将事情引到了陶浣娘的身上。

    与陶浣娘同骑一匹战马的刘辩,也是没有理由强行先进入村子,只得点了点头。

    虽然刘辩并没有言语,王柳却在他刚点头的那一刻,调转马头,向着小村奔了过去。

    目睹着王柳的背影在村内消失,刘辩脸上并没有半点表情。

    这个小村位于洛水之畔,居住的村民虽然不晓得都是平民还是军户,可刘辩却有完全的信心,村子里的人,即便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也不会对他有半分不利。

    王柳策马进了小村,没过多会便折了回来。

    驻马立于村口的刘辩,看到王柳回来,没等她到近前,便向她问道:“如何?此处是怎样的村落?”

    “殿下!”到了刘辩身前,王柳将战马一勒,对刘辩说道:“这里是个军户的村子,方才末将已然问过,村中居住的,悉数都是当年从偏营退出的将士!”

    得知是个军户的村落,刘辩心底更是坦然。

    大秦军户,都是当年洛阳军偏营退下的将士,这些人虽然是解甲归田,大秦却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们。

    他们除了村庄是有官府建造,农田和水利也是官府一力承办,每月每户人家,还会按照人头,发放相应的饷钱。

    当然军户的饷钱和当年洛阳军偏营将士的饷钱不可同日而语,可相对于普通百姓,他们得到的优待却是许多寻常百姓羡慕不已的。

    村子里住着的都是军户,刘辩再无顾忌,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策马进了村子。

    依偎在刘辩胸前,陶浣娘在进了村口之后,小声向刘辩问道:“殿下莫非不怕被人认出?”

    “待会叫本王夫君。”先是小声吩咐了陶浣娘一句,尔后刘辩又将战马放缓了一些,压低了嗓音对王柳和王榛说道:“你二人也晓得该如何称呼。”

    王柳、王榛并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点了下头。

    见仨人都已经明白该如何去做,刘辩也不再多说,进了村子后,抬手朝前面一户透着烛火的人家指了下,向王柳投去了个询问的眼神。

    对刘辩点了下头,王柳并没有吭声,只是双腿朝马腹上一夹,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早一步到了那户人家的门前。

    “老乡,我家先生来了!”翻身跳下马背,王柳站在那户人家的门口,抱拳向屋内唤了一声。

    王柳的话音落下之后,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汉子从屋内跑了出来,先是与王柳抱拳打了个招呼,尔后扭头看向刘辩等人,很是热情的说道:“听闻先生夜间赶路错过了宿头,若是不嫌弃,今晚便在此处歇下!”

    汉子这句话出口,刘辩才晓得,王柳刚才进入村子的时候,已经把事情都打点的差不多了。

    骑着马到了汉子身前,刘辩先行翻身跳下马背,朝那汉子抱拳一拱说道:“如此便叨扰老乡了!”

    “呃!”刘辩的话刚说出口,那汉子就眼睛瞪的溜圆,一脸愕然的看着他,嘴唇哆嗦着向他问道:“先生何处来?”

    “我等乃是江东人氏!”从汉子的语气和神情中,刘辩感觉那汉子好像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于是连忙陪着笑说道:“贱内亲眷在洛阳,正要前往洛阳省亲。”

    “哦!原来如此!”刘辩说出他们是江东人氏,那汉子神色才缓和了一些,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正寻思着,秦王殿下而今日理万机,如何有闲暇来这村外游玩。”

    “莫非老乡见过秦王?”汉子一张口就提起了他,刘辩心内更是一惊,如果这汉子真的见过他,恐怕稍后进了屋内,被烛光一照,他立马就会被认出来。

    “见倒是见过的!”提起见过秦王,汉子脸上立刻漾满了得意的神色,压低了声音对刘辩说道:“不瞒先生,这村子里的人都是军户,除了孩子和女人,男人们当年可都是追随秦王打过天下的,如何能不认得秦王?”

    当年的洛阳军偏营,将士数量远远多于主力。

    偏营将士解甲归田之后,遍布大秦各地,在大秦境内,遇见曾经追随刘辩打过天下的人,并不算什么稀奇。

    可那汉子说出这么一番话的时候,刘辩还是表现出了很是有兴趣的样子,向那汉子问道:“老乡当年追随秦王打天下,而今却是在这田野间耕种,可有怨恼过秦王?”

    “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显然是没有认出刘辩,那汉子有些不高兴的顶撞了他一句说道:“秦王仁义,我等当年虽是追随秦王打天下,可田地也是得有人种。若是没有秦王,如我等这样的穷苦人,如何会有田地?如何会有婆娘?秦王恩重如山,若是有一天需要我等上阵,纵然是死了,也是没半个人皱下眉头!”

    汉子话说的是斩钉截铁,刘辩是听不出半点虚情假意,微微一笑,对那汉子说道:“倒是某话说的差了,今日晚间,便要在此叨扰老乡!”

    刘辩这么说了,汉子也不和他计较,朝他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先生是外地人,不晓得秦王的好处。若是在洛阳住些时日,便是知晓,天下间只有秦王,才是真心疼惜我等百姓!”

    听了汉子说出的这么一番话,刘辩不由的觉着脸颊有些发烧。

    好在他此时并没有进入屋内,即便是脸色变了变,那汉子也是看不出来。

    若说刘辩真心为民,也确实是有这么些因素,可他昔日做的很多事情,真心为民的是有,更多的却是为了收拢人心扩充势力。

    尤其是当年裁汰偏营,更是刘辩出于军费开销过大,必须将一部分战力不强的军队裁员,确保主力洛阳军战力的一种手段。

    心内虽是多少有些愧疚,刘辩却是不可能对眼前这个汉子有半点流露,面带笑容的缓缓点了点头。

    他没再言语,那汉子则是侧身站在一旁,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先生远来,定然劳顿,且入内歇息!”

    “叨扰了!”朝那汉子点了下头,刘辩搂着陶浣娘的腰,跨步先行进入了屋内,王柳和王榛则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

    刚进屋内,从侧旁的一间屋里就走出了个妇人。

    妇人约莫二十岁出头,虽是布衩素群,却也生的有着几分颜色。

    从屋内出来,与刘辩等人撞了个迎面,那妇人先是看了一眼刘辩,当她看到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柳和王榛时,脸颊却是陡然一红,赶忙将头低下,并没有同刘辩等人打招呼,快步走出了屋子。

第929章 想把女人送出去的汉子

    妇人低着头快步走出去之后,汉子紧跟着进了屋内,咧嘴朝刘辩等人笑着说道:“内子不通得人情,先生莫怪!我已让她为几位备办些饭食。”

    “多谢大哥了!”站在屋内,环顾着正屋内的摆设,听得汉子说话,刘辩扭头朝他点了一下,谢了一声。

    “今日晚间,先生便住在偏房。”咧嘴笑着,汉子对刘辩说道:“至于先生的随从……”

    提及王柳、王榛,汉子晓得她们的身份必定是刘辩的随从,因此在安置二人的时候,也是有些犯难。

    汉子的家并不大,中间一间正屋,两侧只有两间耳房,安置刘辩等人,着实困难。

    “我二人无须老乡费心!”汉子还在纠葛该如何安置二人,王柳已是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我二人随意在墙角凑合一晚便可!”

    曾经也在军旅中呆过,汉子晓得王柳、王榛必定不会离开她们的主子太远,因此也并没有提出另外找其他人家安置她们。

    站在屋内,刘辩环顾着堂屋。

    堂屋里摆放着一些箱笼,还有着两张看起来挺新的矮桌。

    这个年代还没有强化板和塑料等概念,矮桌自是用实木打造而成,不过它们的表面并没有漆刷。

    虽然家具稍显简单一些,可相比于刘辩早年见过的寻常百姓家,汉子的家中多少算是有些家当。

    更为吸引刘辩注意力的是,在堂屋的墙角摆放着十多个麻包。

    麻包很大,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的都是东西,只是看不出究竟装的是什么。

    “大哥,这些莫非都是你家的粮食?”看到麻包,刘辩扭头向汉子问了一句。

    “是啊,存粮!”刘辩问起麻包里可是粮食,汉子脸上立刻就流露出了自豪的神色,对他说道:“这些粮食我等自家吃不完,待到临近年末,官府征粮之时,都会折成铜钱卖于官府。”

    点了点头,刘辩没再继续在粮食上追问。

    只要百姓有存粮不会饿着肚子,并且还能将吃不完的粮食折换成铜钱卖给官府,大秦就不会再为可能因饥荒或者军队无粮而陷入困境。

    “大哥也是娶了媳妇,因何未见孩子?”在堂屋里站着,刘辩并没有见到汉子家的孩子,因此又向那汉子问了一句。

    提及孩子,汉子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不晓得怎了,自打在此处安家,娶了这婆姨,便没见她肚子有半点动静。”

    晓得汉子可能是被不孕困扰着,刘辩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就在这时,那女子双手端着一只冒着蒸腾热气的食盆进入屋内。

    进了屋内,女子将食盆摆放在一张矮桌上,朝刘辩等人欠身福了一福,转身便要走。

    在离去之前,她还偷眼朝刘辩身后站着的王榛看了一眼。

    也难怪女子会多瞟王榛一眼,王榛本就长的极美,没有施加粉黛,而是穿着一身男子的深衣,跟是使得她看起来唇红齿白,犹如一个多情的翩翩美少年。

    虽说已是身为人妇,女子终究是个妇人,看到英伟男子,如何不会想着多看两眼。

    向刘辩等人福了一福之后,女子转身正要走,那汉子却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住,扭头再看着刘辩等人的时候,脸上现出了一抹难色。

    看出汉子欲言又止,一副有话又不敢说的模样,刘辩向他问道:“大哥怎了?”

    “先生也是晓得,我二人成婚之后,到如今已是数年。”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汉子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对刘辩说道:“先生随从生的英伟,拙荆想来也定是十分欢喜,今晚便让拙荆陪先生随从一晚,不知可好?”

    若是在两千年以后,遇见这种事情,刘辩一定会觉着这汉子的脑子坏了。

    可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事情看的并不是十分紧要,而且刘辩很是能够理解,汉子没有子嗣,而王榛生的有俊俏,想要他的女人陪王榛一晚,赌个可以孕育子嗣,也是没有什么难以理解。

    只是汉子并不晓得,王榛和他家的女人一样,都是裤裆里只有容纳之所,却没有突进之物的女人。

    扭头朝王榛看了一眼,刘辩并没有吭声,而是打算将事情交由王榛自家处置。

    根本没想到汉子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王榛也是一愣,先是朝刘辩看了一眼,见刘辩根本没打算说话,才对那汉子说道:“不瞒大哥,在下家中已有妻眷,与妻眷也是颇为相协,大哥美意,在下不敢受领!”

    在王榛进入屋内之时,便已是对她生起了好感,当汉子拉着她提出要让她陪王榛一晚的时候,女子的脸颊一片绯红,已是羞涩万分。

    女人要陪男人,无论是在怎样的年代,都不会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女子和那汉子都以为,只要提及此事,王榛定然会是欣然应允,却没想到,他们竟是被拒绝了个结实。

    微微蹙起眉头盯着王榛,汉子脸上的神色也是变的有些难看了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发作,只是脸颊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两下,便松开那女子的手,对王榛说道:“既然阁下不肯,那便罢了!”

    晓得同王榛欢好的可能已经没有,手臂被汉子松开,女子红着脸,飞快的跑进了侧旁的耳房。

    看出那汉子的脸色有些不好,刘辩并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纠葛下去,而是向那汉子问道:“不知此处离洛水尚有多远?”

    “洛水?”虽说心内对王榛很是不爽利,可刘辩却并没有开罪汉子,汉子还是如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洛水便在村子南边两三里处,站在村口便可看见!”

    “站在村口就能看见?”听了汉子的话,刘辩愣了一下,他记得进入村子之前,并没有见到洛水。

    与刘辩一样纠葛的,还有王柳和王榛,她们在进入村子之前,也都是仔细的观察过附近的环境,并没有发现洛水就在如此之近的地方。

    只有陶浣娘神色如常,在刘辩身旁坐着,始终一言不发。

    刚才汉子要将他的女人送给王榛,要女人陪着王榛睡上一晚,陶浣娘心内便已是对那汉子多了不少轻视。

    虽说民间对这些男女之事并非十分在意,可跟了刘辩的日子越久,陶浣娘就越是觉着,一个女人应该死心塌地的跟着她的男人,至少不该给任何其他男人亲近的机会。

    从两千年后来到这个时代的灵魂,在思想上和对很多事情的见解上,与原本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多少有些差距。

    刘辩的一些思维,潜移默化中也改变了陶浣娘以及他身边人对人生的认知和观点。

    在大秦官场中,就存续着一种与刘辩极其相近的忠贞观念,许多官员的夫人,都是恪尽本分,不会越雷池半步。

    不过民间与刘辩相距甚远,他的威名虽是很大,可民间并没有受到他的多少影响。

    而且刘辩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上太过费心。

    如果他提出了在民间推广忠贞观念,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文人儒士,必定会大肆渲染,将事情朝着更为复杂的方向去推。

    乱世之中,刘辩可不想惹出那些麻烦,陶浣娘却并没有这些顾忌。

    对那要将自家女人送出去的汉子,陶浣娘心内满是鄙夷,只不过眼下要留宿别人家,而且刘辩也没有半点表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几位赶路,想来已是饿了,请吃些饭食!稍后若是有甚么要问,我等再说。”看出刘辩对洛水好像很有兴趣,汉子站起身,走到放着食盆的矮桌旁,扭头看这儿刘辩,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内子熬的鱼汤,还是颇入得口。”

    吃饭,很多时候是了解一个地方风土人情的关键。

    女子端着木盆进入屋内之时,刘辩就闻出盆里盛着的应是满满的鱼汤,听得那汉子招呼,向他谢了一声,又招呼了陶浣娘和王柳、王榛一声,先行在那张矮桌旁跪坐了下去。

    陶浣娘是刘辩的王妃,同他一起吃饭,早已成了习惯,并不会有什么心理上的压力。

    不过王柳、王榛的神色就不是那般坦然,她们毕竟只是刘辩的随身将军,与秦王平起平坐的坐着,对她们来说都是犯了大不敬的罪过,更不要说和秦王在同一张矮桌上吃饭了。

    陶浣娘是身旁坐下,刘辩扭头向王柳、王榛看了一眼,见二人并没有动身,又催促了一句:“怎了?出门在外,无须那许多顾忌,快来一同坐了!”

    刘辩再次催促了一句,王柳、王榛这才应了,赶忙来到矮桌旁坐了。

    “像!太像了!”王柳、王榛刚落座,坐在屋内的汉子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刘辩,好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汉子的话说出了口,刘辩等人都扭头看向了他,刘辩更是问道:“大哥说的这句太像了,究竟是何意?”

    “无他,无他,只是感慨罢了!”被刘辩问了一句,汉子赶忙站了起来,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几位慢用,我稍后便回!”

第930章 要送出女人的理由

    矮桌上的木盆,满满当当盛的都是鱼汤。

    鱼汤熬的很白,闻起来就异常鲜美。

    刘辩用木勺舀了一些鱼汤,先给陶浣娘添了一碗,尔后又分别给王柳、王榛也添了一碗。

    清楚刘辩的为人,陶浣娘只是向他谢了一声,而王柳、王榛则是一脸的惶恐,赶忙站了起来,面朝刘辩跪着说道:“殿下为我二人添汤,我二人纵然百死,万不敢受。”

    “哪有那许多规矩?”扭头看了二人一眼,刘辩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只管吃你们的,稍候莫要再称呼错了。”

    刘辩说话的时候,语气是一副水波不惊的样子,王柳、王榛先是相互看了一眼,尔后跪伏在地上向刘辩谢了才又重回矮桌边坐下。

    “招待我等,做的是鱼汤。”喝了口鲜美的鱼汤,刘辩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村子里怕是平日也是以鱼为菜。”

    对于刘辩的分析,王柳、王榛是深以为然,陶浣娘更是深信不疑。

    曾经在邙山之中生活过许多年的陶浣娘晓得,村民们每每有了客人,必定是拿出家中最好的招待。

    那汉子看起来也是十分忠厚实诚,若不是想要将女人推给王榛,陶浣娘对他的印象也不会十分的差。

    吃着鱼汤,几个人都没再说话,不过片刻之后,先前离开屋子的汉子便与他的女人一同回到了屋内。

    “先生,这鱼汤可还吃得?”进了屋内,汉子咧嘴向刘辩问了一句。

    “鲜美无比,我可是许久没有吃到如此好吃的鱼汤。”朝那汉子夫妇微微一笑,刘辩赞道:“大嫂端得是好手艺!”

    被刘辩夸赞了一句,女子的脸颊一片绯红,看着王榛的时候,眼神中不免流露出了几分幽怨。

    被女子看着,王榛将脸扭向一旁,假作并没有发现女子看她时目光中难以掩饰的那片幽怨。

    女子此时心内对王榛是怨恼气很,王榛又如何不是满心郁闷。

    同样身为女子,竟然被另外一个女人看上,而且还被那女人的丈夫要求由他的女人侍寝,王榛这桃花运,走的着实是不怎样。

    “大哥,村子里可是每家都以鱼为主菜?”一边喝着鱼汤,刘辩一边扭头看着那汉子,好似无心的向他问了一句。

    “正是!”点了下头,汉子笑着说道:“先生来的正好,明日乡亲们便要去洛水捕鱼,先生可一同前来看看。”

    “如此甚好!”汉子提出要他们一同前去观看捕鱼的邀请,刘辩正是求之不得,赶忙应了一声。

    虽说离开洛阳城的时候,刘辩等人已经是吃过了饭食,可乡野间的饭食,又是有着一种别样的滋味,一大盆鱼汤,还是被四人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罢了凡是,汉子家中的女人自去收拾残局,刘辩等人则住进了侧旁的耳房。

    王柳、王榛身为随从,有主母在旁,自是不便同刘辩住在一间屋内。

    刘辩和陶浣娘进了屋内,王柳、王榛向汉子讨要了一套铺盖,就在堂屋内铺了,和衣躺在了铺盖上。

    大秦的乡间,百姓们的日子过的并不凄苦,每户人家都备办着火烛,用以夜间照明。

    刘辩和陶浣娘居住的耳房内,一支独头烛台上,点燃着一根白烛。

    白烛的火光虽是昏暗,却也是给屋内映上了一片昏蒙的光芒。

    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窗口,凝望着窗外黢黑的夜色,刘辩面沉如水,半晌也没有和陶浣娘说上一句话。

    默默的帮着刘辩将铺盖铺妥,陶浣娘轻盈的走到刘辩身后,轻声对他说道:“殿下,夜色深沉,还是早些安歇了吧。”

    虽说是村姑出身,可自从嫁给刘辩,陶浣娘在王府之中也是潜移默化的受到了许多礼仪熏陶,而今的她,再不似过去那般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为人处事,也是落落大方,颇为得体。

    在王府内,陶浣娘虽然衣衫简朴,可身为王妃,自是不可能去穿那种粗布深衣,她的衣衫也都是丝绸制成,只不过款式与民间民女相差不多。

    而今真的穿上了民间女子的衣衫,麻布的衣衫更是将她那早已快要褪尽的质朴又重新烘托的淋漓尽致,使得她又恢复了许多当年在邙山小村中的清纯。

    听到陶浣娘说话,刘辩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牵,对她说道:“浣娘,告诉本王,这些年,你可有想过邙山?可有想过当年居住的村子?”

    “富贵不相忘!”甜甜一笑,陶浣娘轻声对刘辩说道:“人且如此,对家,又如何会轻易忘记?”

    点了点头,刘辩伸手将陶浣娘揽进怀中,与她一同望着窗外的夜色,对她说道:“昔日在邙山,本王同唐姬住在你家,也是这般模样,每到夜晚,便会看着窗外的景致。”

    “窗外的景致?”被刘辩搂着,看着黢黑的窗外,陶浣娘着实看不出景致有什么美好,眨巴了两下眼睛,小声向刘辩问道:“窗外一片黢黑,甚么景致也无,殿下看到的是甚么?”

    “无有景致,便是最好的景致!”视线依然投在窗外,刘辩接着对陶浣娘说道:“夜幕之中,你我看见的不过是一片黢黑,可待到天明,当第一抹晨曦从地平线尽头露出,这大好的田园风光便会尽收眼底,岂非最美的景致?”

    刘辩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陶浣娘的神色中多了几分迷茫。

    她并没有体会到刘辩说的意境,在她看来,黎明的晨曦总是要比夜晚更加美好一些。

    既然黎明总是要来,为何还要站在窗边去看这黑黢黢的夜色?

    心内对刘辩说的一切都很是不解,陶浣娘却并没有插嘴去问刘辩,而刘辩也没有给她任何的解释。

    俩人相拥着站在窗口,就这么凝望着窗外的夜色,过了许久,彼此都没再多说一句话。

    夜色越来越浓重,王柳和王榛躺在堂屋里的铺盖上,俩人都是睁着眼睛,谁也睡不着。

    当刘辩说出要带同他们一起出城的时候,王柳心内还是一片欣喜,可不知为什么,当刘辩告诉她们,会带着陶浣娘一起的时候,她的心内边是有些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她并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她只知道,每日能够跟在刘辩的身后,她便会觉着整个人都是充实的。

    可每每刘辩去宠幸他的王妃,王柳心中就会酸酸的很不爽利。

    和王柳一样睡不着的还有王榛,王榛睡不着的原因,并不是像王柳那样在想着一些原本不该想的事情。

    她总觉着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在离开之前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

    那是一双幽怨到极点的眼神,那目光看着她的时候,能让她深深的感觉到一份悲楚和凄凉。

    虽然有这种感觉,王榛却并没有跟王柳说出口。

    这是她和王柳前嫌尽释之后,第一次有了奇怪的感觉却并没有和对方分享。

    俩人都睁着眼睛,就在这时,她们的耳中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那响动像是人的脚步声,而脚步声前往的地方,正是她们躺着的这处铺盖。

    听到响声,王柳正要翻身去抓长剑,王榛轻轻的扯住她的手腕,稍稍用了些力气,捏了一捏。

    被王榛扯住手腕,王柳心内多少有些不解,可她并没有继续动下去。

    和妹妹重逢许多日子,她很清楚她的这位亲妹妹有着很深的心机,除了对刘辩是忠心耿耿,恐怕再没有谁能让她死心塌地。

    躺在铺盖上,俩人都没有动作,而那个脚步声,此时却已是来到了他们的铺盖前。

    黑黢黢的屋内,根本看不到任何存在。

    脚步声来到铺盖前便停了下来,不过从那人的呼吸轻重,王柳和王榛都能听出,来到他们铺盖前的,正是这户人家的女主人。

    女子在王柳和王榛的铺盖旁站了好一会,终于还是轻叹了一声,转身朝屋内去了。

    “怎样?睡了没?”女子返回他们夫妻的房间,王柳和王榛清楚的听到从房间里传出了那个汉子压低了的声音。

    “妹子,苦了你!”并没有听到女子言语,王柳、王榛听到的下一句话,还是出自那男人之口:“当年我在战场上坏了男根,若非你替我瞒着,而今早成了他人的笑柄。本想给你找个好男人,同你生个孩儿,也算得有个牵挂,可你偏生是看不上那些……”

    “夫君莫要再说!”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女子幽怨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夫君是个真汉子,即便无有孩儿,妾身还是跟定了夫君!”

    听到夫妻俩的这番对话,王柳和王榛这才恍然大悟那汉子因何如此急迫的要将他的女人送给其他男人睡。

    敢情那汉子两腿之间的物事,在当年随同刘辩征战时受了重伤,根本无法使用。

    想把女子推给王榛,可王榛却偏偏不领情,还跟人说出什么家中有妻眷,而且很是相协的话来。

    王柳和王榛支楞着耳朵,想要听那夫妻再说些甚么,可屋内的俩人只是说了几句话以后,就再没发出半点声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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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