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三国之特工皇帝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51章 断粮之计

    许攸离开袁绍军营的时候,天色已是微微有些黑了。

    出了高墙,他一路朝着南面策马疾驰,走不多久,便到了曹操大军垒砌的高墙外。

    兜住骏马,许攸仰起脸,向着高墙上的曹军喊道:“告知曹公,许攸前来求见!”

    许攸在袁绍帐前是个红人,他的名头,许多曹军也是知晓。

    得知墙外来的是许攸,守卫高墙的曹军军官不敢耽搁,连忙令人向曹操通禀。

    天色擦黑,曹操正在帐内看着书卷,守在帐外的亲兵,从高墙上跑下来的兵士那里得知许攸到了,不敢耽搁,连忙向帐内的曹操说道:“启禀曹公,袁绍谋士许攸求见!”

    这几日,曹操与袁绍对峙,袁绍屡屡发起攻伐,虽说曹军每每获胜,可曹操却是晓得,军粮日渐减少,如此下去,不出数日,袁绍大军便可一举将缺少粮草的他,给打的落花流水。

    听得帐外卫士说许攸到了,曹操连忙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去穿鞋子,赤着脚就跑出了帐篷,向那兵士问道:“许攸何在?”

    “正在高墙外等候!”见曹操赤着脚跑了出来,亲兵连忙应了一声。

    “快!快让人打开大门!”得知许攸还在高墙外等候,曹操连忙向一个亲兵吩咐了一句。

    得了曹操吩咐的亲兵应了一声,赶忙先一步朝着高墙大门跑去,传到曹操开门的命令去了。

    亲兵飞快的跑了之后,曹操也不耽搁,赤着脚就向高墙大门一阵飞奔。

    幸而这个年代没有发明玻璃,更没有无德的人随地扔碎玻璃,否则曹操赤着脚,恐怕跑不多远,就会被扎的脚底流血不止。

    曹操赤脚朝着高墙大门跑去,一群亲兵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引领这队亲兵的军官,一边跟着曹操跑,一边向他喊道:“曹公,鞋子……”

    只顾着往高墙大门跑的曹操,哪里理会什么鞋子不鞋子,连头都没有回,只是一溜烟的跑向了墙头。

    曹操还没有跑到高墙大门,得了他命令的守门曹军,就已是将大门打了开来。

    大门打开,骑着骏马的许攸从门内走了进来。

    刚进入曹操军营,他便看见一群人向他跑了过来。

    连日厮杀,曹操整日里也是甲胄不离身,跟在他身后的一群曹军,更是个个全副武装。

    见一队曹军向他冲了过来,许攸吃了一惊,慌乱之下,险些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子远!”正想掉头逃跑,许攸听得那朝他跑来的当先之人喊了他一嗓子。

    昔日讨伐董卓,许攸与曹操也是曾见过,尚且记得他的声音。

    听着声音像是曹操,许攸连忙定睛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他看到的不只是曹操亲自迎了上来,还发现曹操竟然是赤着脚,连鞋子都没穿。

    看到这一幕,许攸连忙翻身跳下马背,迎着曹操跑了过去。

    “曹公这是……?”跑到曹操面前,许攸先是抱拳躬身向他深深一礼,在被曹操搀扶起之后,满脸疑惑的指着他的双脚问道:“这是何意?”

    得知许攸来了,晓得从他这里必定能打探到袁绍大军屯粮之处的所在,曹操顾不得穿鞋,便迎了出来。

    被许攸一问,曹操愣了一下,低头朝双脚看了一眼,咧嘴笑着说道:“晓得子远前来,某一时心内欢喜,竟是忘记了穿上鞋子!”

    满脸愕然的看着曹操,听得曹操如此一说,许攸愣了一下,随后便嘿嘿笑了起来。

    双手相牵,曹操与许攸相互对视着,俩人都仰起脸哈哈的笑了起来。

    笑了没多会,曹操侧过身,向许攸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子远既是前来,便如同某得了张良一般,还望子远教某破敌之策!”

    听得曹操如此一说,许攸对他说道:“不瞒曹公,下僚早先曾给袁绍献过一计。曹公大军屯扎于官渡,袁绍一时也是难以攻破,不若发起一支兵马,绕道前往许都,虽说曹公于轩辕关一带拦截秦军颇有所成,可东线却是空虚的紧。若是袁绍前往许都,将陛下迎了出来,曹公以为这天下会是如何?”

    许攸的一番话,把曹操说的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满心愕然的说道:“若是袁绍从了子远之计,某死无葬身之地!”

    曹操如此说了,许攸脸上顿时漾满了笑容,抬手捋着胡须,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却并未说话。

    他这副神情,曹操看在眼中,心内很是不爽,却并未说出口来,只是更加恭谨的对他说道:“子远请入账与某说话!”

    在曹操的亲自引领下,与他一同进入了帐篷,许攸也不客套,在曹操刚请他坐的时候,便于下首坐了。

    “曹公!”坐下之后,许攸抱拳向曹操说道:“曹公既要问下僚破敌之策,不晓得可否告知下僚,曹公军粮可用许多时日?”

    没想到许攸刚来便问起军粮,曹操愣了一下,想了想才竖起三根手指说道:“军粮充沛,足有三月存粮!”

    “曹公小子阿瞒,果真不虚!”曹操说出还有三个月军粮,许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某乃真心来投,曹公又如何不肯以诚相待?”

    被许攸一句话给说的愣了愣,曹操很是尴尬的嘿嘿一笑,才说道:“罢了,子远乃是精明人,某方才着实是说的差了。不瞒子远,军粮只足一月……”

    “曹公啊曹公!”叹了一声,许攸对曹操说道:“某已投到帐下,曹公尚有见疑,既是如此,告辞了!”

    说着话,许攸还真是站了起来,向曹操抱拳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就要朝帐外走。

    许攸刚走到帐帘处,曹操就连忙站了起来,追上他,牵着他的衣角,陪着笑说道:“某着实是说的差了,军粮不过只可支撑半月……”

    “曹公军粮,断然支撑不得三天!”转过身,许攸竖起三根手指,对曹操说道:“却不晓得因何要告知下僚,可支撑半月之久!”

    曹操军中,粮草着实已是快要见底,被许攸道破,他愣了一下,满脸尴尬的说道:“子远来投,某若是说出军粮不足,怕是子远又走了……”

    “某既来投,如何会因军粮缺失而走!”叹了一声,许攸转过身,面朝着曹操,抱拳对他说道:“今日来投,正是要给曹公献个军粮之策!”

    听得许攸如此一说,曹操心内顿时一喜。

    郭嘉派出的斥候,连日来都在探寻袁绍屯粮之处,却是始终没有头绪,许攸这么说,必定是晓得袁绍屯粮的所在。

    “怎样一个军粮之策?”虽说早就有了焚烧袁绍军粮的打算,曹操却是并没有直接把当日和郭嘉商议好的计策说给许攸听,反倒是向他问了一句。

    “袁绍军粮囤积于乌巢!”与曹操已是把话说开,许攸再不隐瞒甚么,对曹操说道:“领军守卫乌巢的,乃是淳于琼。驻守乌巢袁军,不过区区三千人而已,那淳于琼又是整日贪酒,若曹公领军前往,必定可一举破之!”

    派出许多斥候,连日寻找,都没有找到袁军屯粮之处,听了许攸所言,曹操顿时恍然大悟。

    曹军斥候找寻袁军粮草,只是在官渡周边,根本就没有发散到更远的地方。

    那乌巢离官渡还有不近的路程,如此远的距离,曹军斥候又是如何能够发现?

    “如何一举破之,还望子远教我!”抱拳朝许攸行了一礼,曹操一脸恭谨的说道:“若某击破袁绍,子远当居首功!”

    曹操说出他当居首功的话来,许攸更是满心的得意,连忙抱拳给曹操回了一礼说道:“曹公可引领五千骑兵前往,骑兵多带火折,将军粮一把火给烧了。军粮被烧,消息传到官渡,袁军必乱!”

    “好计!”虽说早先已是同郭嘉商议过要烧掉袁绍的军粮,却始终没有找寻到囤积军粮所在,曹操在听完许攸的一番话之后,连忙赞了一声。

    在袁绍帐下,虽说很被袁绍器重,可许攸近来屡屡献计,却是都被袁绍否决。

    家眷而今又都受了审配的诛杀,许攸对袁绍,早已是恨之入骨,尤其是对审配,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曹操迎接他时,竟是慌的连鞋子都忘记了穿,在他要离开时,又连忙起身将他拉住。

    在许攸看来,曹操对他,已是礼数有嘉、十分器重。

    仅仅只是见了一面,许攸已是做了决断,要帮助曹操战胜袁绍。

    双手拉住许攸,曹操与他相互对视着,语气很是凝重的说道:“子远前来,某果真是如虎添翼!”

    许攸向曹操献计,要烧了乌巢粮草,袁绍军中,一干谋士也在劝说袁绍,调拨一批兵马,前去增强乌巢防务。

    建议袁绍增强乌巢防务的,其中还包括了早先与审配一道一力怂恿袁绍出兵讨伐曹操的逢纪。

    袁绍帅帐中,烛台上点燃着许多只白烛。

    一众幕僚、将军,在帐内坐成环状,将袁绍拱卫在首座,一双双眼睛,都在望着袁绍,期待着他做出决断。

第1052章 半道截粮

    端坐在帐内,袁绍眉头紧紧的锁着,过了许久,才对帐内众人说道:“传令韩猛,领军三千驰援乌巢!”

    “袁公!”袁绍话音刚落,逢纪就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对他说道:“乌巢驻军不过三千,韩猛再率三千兵马,若曹军大举偷袭,如何防备?”

    “元图过虑了!”朝逢纪摆了摆手,袁绍笑道:“乌巢乃在官渡后方,曹军若有异动,我军定会发现,又何须调拨大军前往?”

    袁绍这么说了,逢纪也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抱拳躬身,退到了一旁。

    自打败于张郃手中,韩猛便被调拨到后方督粮。

    领着千余名袁军,押送着一队粮草,走在队伍最前方的韩猛一路向前张望着。

    在他眼前,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峦。

    山峦并不是很高,却是彼此相连,一眼竟是望不到尽头。

    这条路,韩猛已是走了数次,每次从此行进,他都是异常的小心。

    沿着山峦下的小路,率领运粮的队伍缓慢行进着,韩猛手提大刀,一路上都在警觉的望着两侧的山丘。

    光秃秃的山丘上,静悄悄的一片,根本没有半点异常的动静。

    以往行进在这条路上,韩猛偶尔还会看见一两群鸟儿飞起,可这次走在路上,他却是连半只山禽、走兽也没见到。

    朝前又走了一段,韩猛抬起手臂止住了队伍的行进。

    扭头朝两侧看了看,他的眉头渐渐的拧了起来。

    “全军戒备!”放下手臂,韩猛高声喊道:“谨防贼人截粮!”

    听到韩猛的喊声,随他一同运粮的一千袁军纷纷将手中的兵刃又攥紧了一些,看着两侧山峦,目光中也多了几分警觉。

    提醒了全军戒备,韩猛双腿轻轻夹了下马腹,骑着马继续向前行去。

    韩猛领着一千袁军押运粮草,光秃秃的山坡上,许多身影借着石块的掩护,躲藏在山中。

    望着山坡下正慢慢行走的袁军运粮队伍,一个提着大斧的粗壮汉子,眸子中闪烁着亟盼的光彩。

    此人穿着一身曹军将领的铠甲,望着山坡下的袁军,他攥着大斧的手始终是紧紧的握着。

    在他附近的山坡上,无数曹军将士躲藏在石头后面,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山坡下正行进着的袁军。

    提着大斧的曹军将领不是别个,正是投效到曹操麾下尚且时日不算很久的徐晃。

    自打投效曹操,徐晃尚未立过大功,此番曹操下令要他半道拦截韩猛,倒是给了他一个立功的机会。

    若说徐晃,也算得是一员猛将,在曹操麾下始终没有建树,心内自是不大爽利。

    盯着押送粮草缓慢而行的韩猛,徐晃并未感觉到丝毫的紧张,反倒很期待韩猛率领的这支运量队伍快些进入伏击圈。

    为了避过袁军耳目,徐晃带领的这支曹军,人数并不是很多,只有五百余人。

    可这五百余人,个个都是曹军将士中久经沙场的老兵,每个人的厮杀经验都是十分的老到。

    运粮的袁军,行进速度要比早先缓慢了许多,蛰伏在山坡上,正等待着徐晃下达冲锋的命令。

    蹲在徐晃身旁的,还有一个曹军将领。

    此人同样穿着曹军将领的衣甲,不过他并没有携带长兵器,盯着山下的袁军,一只手紧紧的攥着腰间长剑的剑柄,脸上的肌肉也在微微的抽搐着。

    在徐晃身旁蹲着的曹军将领,早年曾是游侠,在曹操当年领军讨伐黄巾之时,便投效到曹操帐下。

    这人名叫史涣,虽说在马背上厮杀,他并不是十分擅长,可游侠的经历,让他练就了一身好剑术。

    “将军,袁军已然进了伏击圈!”凝视着韩猛率领的袁军,史涣小声提醒了徐晃一句。

    “我等奉命截杀袁军粮草,为的便是引袁绍注意粮道而忽略乌巢!”视线依然停留在山坡下的袁军队伍中,徐晃小声对史涣说道:“待他们再进入一些,我等放可发起进攻,务必求得这队袁军无人退走!”

    徐晃如此说了,史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看着袁军的时候,眸子中却闪烁着一抹嗜血的光彩。

    领着运粮的队伍,沿着山下小路行进,越往纵深走,韩猛越是觉着心内不安。

    常年领军的直觉告诉他,此处有危险。

    可两侧光秃秃的山岗上,却是连半个人的影子也看不到。

    紧紧握着大刀的刀柄,韩猛眉头紧皱,一双眼睛片刻不歇的向两侧山岗上张望着。

    跟在韩猛身后的袁军将士们,在前进的时候,也是一个个神色紧张的注视着四周,所有人都不敢有半点懈怠。

    “放箭!”正行进间,韩猛和他身后押运粮草的袁军将士,陡然听得山坡上传来了一声断喝。

    随着这声断喝落下,原本空无一人的山坡上,立刻便有数百条人影站了起来。

    跟随徐晃和史涣来到此处的五百曹军,蛰伏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进攻的命令,一个个哪里还会有半点耽搁,全都站了起来,张开长弓,朝着山下的袁军运粮队伍射出了一蓬蓬的箭矢。

    五百曹军,全都携带着长弓。

    他们虽说并不是专业的弓箭手,可拉弓射箭却也并不是十分生疏。

    一支支箭矢飞向袁军,许多袁军将士根本没来及有任何的反应,便被羽箭射翻在地。

    被箭矢射中的袁军,一个个摔倒在粮车旁,赶着载运粮食大车的民夫,在无有防御的情况下,也是立刻被射杀了十数人。

    曹军现身之后,并没有立刻冲下山坡,而是站在山坡上,向着山下的袁军不断的射着箭!

    抡起大刀,用大刀拨着朝他射来的羽箭,韩猛一边防御着,一边大声向队伍中的袁军和民夫们喊道:“躲到粮车后,盾阵防御!”

    韩猛一声令下,使得那些被突然出现的曹军打懵了的袁军立刻醒觉过来,所有人都跑到了粮车后面,架起大盾,防御着从山坡上射下的箭矢。

    “火箭!”率军截杀韩猛的徐晃,见袁军将士们躲到了粮车后,大吼了一声。

    徐晃一声喊刚落音,山坡上的曹军便在箭矢上缠裹起了早就准备好的油布,用火折将油布点燃,朝着山下的袁军粮车射了过来。

    粮食毕竟是容易燃烧的物事,一支支火箭自山坡上飞下,扎在大车上的粮包上,顿时将一车车的粮草点燃了起来。

    一个躲在粮车后的袁军兵士,手持盾牌正防御着从正面射来的羽箭。

    突然,他发现曹军射来的羽箭不再只是那些箭镞锋锐的箭矢,而是夹裹着团团火球的火箭。

    看到漫天的火箭朝他和身旁的同伴飞了过来,袁军兵士连忙低下头,借着盾牌的遮挡,躲避着火箭的侵袭!

    燃烧着火苗的箭矢落在他的盾牌上,发出阵阵“噼噼啪啪”的脆响。

    第一蓬火箭过后,那袁军兵士刚想松口气,却陡然发现,他面前的整车粮草,已是被箭矢上夹带的火苗点燃。

    火苗点燃了麻包,火焰将麻包烧出一个个的破洞,里面的粮食也被火苗舔的吱吱作响。

    看到这一幕,那袁军兵士晓得,若是火焰烧了起来,不仅粮食保不住,就连躲在粮车后面的他们,最终也是无有遮蔽物,只能任由曹军射杀。

    抡起盾牌,朝着燃烧火焰的麻包用力的扑打,袁军兵士想要借此将火苗扑灭。

    可才扑打了两下,又一蓬火箭向他飞了过来。

    感觉到又有燃烧着的箭矢飞来,袁军兵士连忙抬起盾牌,想要挡住箭矢,可他的动作却是稍稍的慢了一些。

    一支前端燃烧着火球的箭矢,射中了袁军兵士的肩头。

    箭矢深深的扎进了肩膀,那袁军顿时感到肩膀一阵剧痛,倒抽了口凉气,手中盾牌也是没有持住,掉落在了地上。

    刚要弯腰去捡盾牌,第三蓬箭矢又向他飞了过来。

    密密麻麻的箭矢飞向了袁军,一旁的其他袁军都用盾牌遮挡着火箭,可那弯下腰的袁军却是整个后背都袒露在火箭之下。

    十数支箭矢钉到了那袁军的背上,被箭矢射中的袁军,连哼都没来及哼上一声,就一头摔倒在了地上。

    后背上的羽箭燃烧着熊熊的火苗,将倒在地上的袁军肌肤燎烤的吱吱冒着人油。

    皮肤底层的油脂,在燃烧着火焰的箭矢下,一点点的被蒸发了水分,点燃了起来。

    趴在地上,已经被射死的袁军兵士,很快便被包裹在一团火光之中,被烧成了一坨焦炭。

    曹军射出的火箭,大多都落在了粮车上,所有的粮车都在火箭的袭击下燃烧了起了熊熊的火焰。

    起先还有袁军想要借着曹军箭矢射落的瞬间,去扑打火苗,可尝试了几次,承受了不少的伤亡之后,袁军放弃了解救粮草,而是摆起了盾阵,将民夫围在中间,全心的防范着曹军射出的箭矢。

    “杀!”山路上的粮车已是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山坡上的徐晃见再继续射箭不可能有更大的建树,提着大斧,高喊了一声,率先向山坡下冲了去。

第1053章 夜袭乌巢

    单手提着大斧,快步从山坡上冲了下去。

    冲到山路上,四五个袁军提着短矛盾牌,迎着徐晃杀了上来。

    大吼了一声,抡起大斧,徐晃朝着最当先的一个袁军头上劈下了一斧。

    斧头朝着头顶劈了过来,那袁军连忙抬起盾牌格挡,可锋利的大斧是何等沉重,劈到盾牌上,顿时将那盾牌劈成了两开。

    袁军兵士手中的盾牌,被徐晃一斧头劈开。

    持着盾牌的手臂,自小臂处,被锋利的斧头切过,半截小臂掉落在了地上。

    被砍断的手臂喷涌着鲜血,那袁军兵士竟是没感觉到疼痛一般,愕然的瞪着徐晃。

    他被吓的呆了,可徐晃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半点迟滞。

    抡起大斧,在被砍断了手臂的袁军还没愣过神的时候,徐晃已经是一斧头劈到了他的颈子上。

    斧头从袁军兵士的颈子上劈过,一颗头颅瞬间同颈项分离开来,滚落在地上。

    后面的几个袁军,见徐晃只是两斧,便劈死了一个同伴,心内虽是惊惧,却还是呐喊着朝徐晃扑了上来。

    双手紧紧握着斧柄,徐晃将斧头向着那几个袁军横着扫了过去。

    持着盾牌的几个袁军离他还有两三步,甚至连短矛都没来及扎出,就被沉重的大斧扫翻在地。

    徐晃冲入袁军之中,一柄大斧舞的虎虎生风,凡是挡在他面前的袁军将士,无不被大斧劈成两片。

    一个袁军兵士,见徐晃杀的勇猛,自背后悄悄上前,提着短矛,正要扎向徐晃。

    哪想到徐晃早就晓得他从背后偷袭,在那袁军兵士刚刚举起短矛的瞬间,他大吼了一声,横着把大斧朝身后扫了出去。

    锋利的大斧扫到那袁军兵士的腰上,想要偷袭徐晃的袁军,甚至连惨嚎都没来及发出一声,整个人就被拦腰砍断。

    上半截身子从胯骨部位和下半截躯体分离开来,掉落在了地上,直到他的上半身落地,站立着的两条腿才倒了下去。

    从被切开的腔子里,一坨坨的朝外涌着累垂的内脏。

    黏糊糊的内脏摊开在地面上,被四周的人们践踏着,很快就与染满了鲜血的泥土混成了一体。

    跟着徐晃冲进袁军之中的史涣,由于不用在战马上厮杀,根本没有携带长兵器。

    手持长剑,史涣冲进袁军阵列,挽着长剑抖出一朵朵闪亮的剑花,朝着一个个袁军又挑又刺。

    长剑是史涣最为得心应手的兵器,几乎他每刺出一剑,都会有一个袁军胸口或颈子喷涌着鲜血,倒在沙场上。

    跟随徐晃和史涣冲杀的五百曹军,也在这时发出了一阵呐喊,向着袁军撞了上来。

    粮车上的烈火熊熊燃烧着,厮杀的双方将士,在烈火周围闪转腾挪,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火焰燎灼时的燥热。

    跳窜的火苗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的一片通红,和着战场上双方将士在战斗中喷洒的热血,这场人数并不是很多的战斗,竟是显得尤为惨烈。

    运送粮草的韩猛,在半道上被徐晃和史涣率军截杀,曹操则亲自引领着五千曹军,在夜色悄然降临时,避开袁军的眼线,绕过官渡驻扎的袁军,径直捣向了乌巢。

    曹操率领的五千曹军,清一色都是骑着战马的骑兵。

    为了避免战马在半道上发出嘶鸣,曹军将士们给战马都衔上了嚼头,马蹄也用厚厚的麻布包裹住。

    领着五千骑兵,在夏侯惇和夏侯渊的伴同下,曹操一路疾驰,朝着乌巢挺近。

    乌巢与官渡之间,距离也不算是很近,从夜幕刚刚降临,曹操等人一直走到临近深夜,才远远看见前方一个每隔一段距离便点燃着一只火盆的军营。

    望见军营内的一只只火盆,曹操抬起手臂,止住了队伍的行进。

    “此处乃是袁军地界,袁绍大军随时可能来到!”止住了队伍,曹操对身旁的夏侯惇说道:“传令下去,将士们杀入袁军屯粮之处,杀人且在其次,主要是将军粮悉数点燃。”

    “诺!”骑在马背上,夏侯惇抱拳应了一声,向身后的曹军将士们小声说道:“传曹公命令,杀进袁军军营,杀人且在其次,点燃军粮方为紧要!”

    由于是要偷袭袁军屯粮之处,曹军将士们传递命令,并没敢大声,都是前面的人小声将听到的命令传给了后面,没过多会,五千曹军便都得到了曹操的命令。

    “解开马蹄绑缚!”抬起手臂,曹操轻声吩咐了一句。

    来到乌巢,眼见就要冲进袁军屯粮之处,若是再在马蹄上绑缚着麻布,一旦打起来,战马很容易蹄下发滑摔倒在地上。

    假若那样,便会在厮杀中落了下风。

    尚未作战,先解下马蹄上的绑缚,更为紧要。

    五千曹军翻身跳下马背,各自将胯下坐骑蹄下绑着麻布解开。

    待到取下了麻布,将士们有纷纷上了战马。

    所有人都重新上了战马,曹操一把抽出长剑,指着乌巢袁军军营,轻声喝道:“杀!”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五千曹军骑兵纷纷催动战马,向着囤积军粮的袁军军营冲杀了过去。

    五千匹快马,一同奔腾,马蹄踏着地面发出的响声,就犹如一阵阵滚雷般震耳欲聋。

    军营内的袁军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连忙上马观看,只见无数点火光,就犹如夜幕中的星光一样,在奔腾跳窜着。

    火光越来越近,当近到离军营只有二三十步时,一团团火球向着军营飞了过来。

    负责夜间巡视的袁军,发现成片的火球时,已是晓得不好,可曹军的行动速度着实太快,根本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朝着他们释放出了一蓬蓬的火箭。

    燃烧着火苗的火箭飞进军营之中,射到那一顶顶的营帐上,军营内立刻便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领着五千曹军冲向军营的曹操,远远看见袁军的军营燃烧起火焰,心中却是晓得,他们点燃的不过是成片的营帐,根本还没有牵连到囤积粮草的地方。

    “杀!”持着长剑,曹操纵马向前疾冲,口中还发出了一声爆喝。

    袁军军营内燃起了熊熊烈火,许多袁军都慌慌张张的从营帐内跑了出来。

    完全没有防备的袁军将士们,很多人并没有穿着衣甲睡觉,听到外面传来如同雷鸣般的马蹄声和阵阵喊杀声,只是穿着里面的战衣,连皮甲都没来及套,就冲出了帐篷。

    冲出帐篷的袁军将士,有些人拖拽着兵器四处乱跑,也有许多人根本就乱了心神,跑出帐篷时,连兵器和盾牌都没有拿。

    成片的火箭从曹军骑兵的长弓上飞出,射向军营内乱作一团的袁军。

    每蓬火箭落地,都有一片袁军被带着火苗的箭矢射中,摔倒在地上。

    倒下的袁军有些人并没有立刻死去,他们哀嚎着,挣扎着,想要拼着剩下的力气从混乱的军营内逃出去。

    一些人甚至抓住了从他们身旁跑过的同伴的腿,哀求着同伴将他们带出去。

    曹军已经杀到了近前,袁军将士们早就乱作了一团,没有被箭矢射中的,哪里还会顾及到那些受了伤的人,纷纷摆脱倒地的伤者,向着军营的另一侧逃走。

    军营内的一顶帐篷,被几支火箭射中,帐篷的布幔在火焰的吞噬下熊熊燃烧着。

    就在这顶帐篷的外面,躺着数具袁军的尸体,与尸体倒在一处的,还有个胸口中了一箭,箭矢尖端依然燃烧着火苗,可他却并没有死去的袁军兵士。

    兵士哀嚎着,翻滚着,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另一个提着短矛的袁军朝着他跑了过来。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倒在地上哀嚎的袁军一把抓住了跑向他的袁军脚踝,惨嚎着喊道:“大哥!救我!”

    曹军已是近在咫尺,提着短矛的袁军只想着逃走,哪里还有闲情救他。

    用力的拽了两下腿,倒在地上的袁军兵士双手却紧紧的抓着他的脚踝,连松都不肯松上一下。

    扭头朝着已经杀进军营的曹军骑兵看了一眼,提着短矛的袁军将短矛举起,往抓着他脚踝的袁军兵士后心上猛的扎了下去。

    短矛扎在那倒地的袁军兵士后心上,被锋利的矛尖刺了个透心凉,抓着持矛袁军脚踝的双手,也立刻松了开来。

    脚踝一松,提着短矛的袁军赶忙转过身,掉头就想朝军营后面的野地跑。

    他刚侧过身,还没迈开脚步,数支燃烧着火苗的箭矢就朝着他飞了过来。

    一蓬箭矢全都罩向了他,那袁军躲闪不及,被火箭射了个正着,一头撂倒在刚被他刺死的同伴身旁。

    袁军军营乱作了一团,晚间才饮了一坛酒,正躺在帅帐内熟睡的淳于琼听到吵闹声,立刻惊醒了过来。

    披挂都来不及穿,淳于琼手按长剑,一头冲出了帅帐。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到处都在燃烧着烈火的军营和四处乱跑的袁军将士。

    “淳于琼,纳命来!”眼前的一幕,让淳于琼顿时酒醒了一半,就在他意图召集将士们反击的瞬间,他听到侧旁传来了一声爆喝。

第1054章 火烧乌巢

    耳边传来爆喝声,淳于琼连忙扭头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骑快马,如同一道闪电般向他冲了过来。

    马背上坐着的独眼将军,双手轮着长戟,冲到淳于琼近前,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是一戟刺穿了他的心窝。

    可怜淳于琼,早年也曾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在夏侯惇一戟之下,竟是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便被扎穿了心窝,整个人挑了起来。

    双手紧紧攥着长戟的戟柄,夏侯惇一戟扎穿了淳于琼的心窝,用力向上一挑,将他整个人都给挑了起来。

    早已被夏侯惇一戟挑死,淳于琼的尸体挂在长戟上,就像一个破布包一样,无力的悬吊着。

    “淳于琼已死!”挑着淳于琼的尸体,夏侯惇大吼了一声。

    闻之淳于琼已死,原本就乱作一团的袁军将士们,更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向四处乱窜。

    骑着战马,冲进袁军军营的曹军骑兵,找寻到了屯粮的所在,将一支支点燃的火把丢到由秸秆编成的粮仓上。

    火焰****着粮仓,很快袁军军营内便升腾起一片片满天的大火。

    领着曹军骑兵,正在袁军军营内追杀敌军扩大战果,曹操听到身后一个兵士向他大声喊道:“曹公!有支袁军前来驰援!”

    袁绍原本只是下令要韩猛在押送粮草之后,领三千人增强乌巢防务,可韩猛却于半道遭遇徐晃、史涣截杀。

    本打算派兵前去剿灭徐晃、史涣,可逢纪等人向袁绍提出,这或许是曹军的指东打西之计。

    恍然之下,袁绍才赶忙下令,派出一支两万人的兵马前来驰援乌巢。

    袁军行动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可与曹军相比,终究是慢了半拍。

    两万袁军尚未到达乌巢,便远远看到乌巢方向蹿腾起冲天的火光。

    领着这支袁军的将领,看到乌巢方向着了大火,心知不好,连忙向身后的大军喊道:“快速行进!”

    驰援乌巢的两万袁军,在将军的一声令下之后,连忙加快的脚下的步伐。

    与此同时,已经率领五千兵马杀进袁军军营的曹操,正指挥着将士们焚烧粮草和诛杀军营内四散逃窜的袁军。

    向曹操禀报袁军来了的兵士,见他无动于衷,依然指挥着将士们诛杀军营内的袁军,再次喊道:“曹公,袁军来了两万余人!”

    “还有多远?”望了一眼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粮仓,曹操向那兵士喊了一声。

    “两百余步!”回答曹操的时候,兵士已是有些慌了。

    两万袁军向他们冲了过来,一旦被敌军包围,曹操率领的五千骑兵,根本无力抵抗。

    “到了五十步叫某!”曹操向那兵士喊了一嗓子,便以长剑指着已经燃烧起来的粮仓喊道:“放火!放火!莫要让袁军有机会将大火扑灭!”

    烈火已经蹿腾到半空,此时就算是袁军前来扑救,也是救不出被火焰吞噬的粮草。

    可曹操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毕竟袁军的粮草还没有全部烧成灰烬,哪怕只能救下一部分,也足够袁军支撑数日。

    驻马望着曹军将士们向谷仓丢着火把,曹操有听到身后传来那兵士的喊声:“曹公,袁军离此只有五十步了!”

    “三十步唤某!”曹操连头都没回,又向那兵士喊了一声。

    他的喊声刚落,那兵士接着便喊道:“袁军离此只有三十步!”

    当兵士喊出这一声的时候,曹操已是清楚的听到两万袁军奔跑时发出的沉重脚步声。

    “十步叫某!”曹操还是没有动,又向那兵士喊了一嗓子。

    “曹公,袁军到了!”这一次,曹操的喊声又是刚落,兵士已是心神乱了的向他喊道:“已然到了我等身后!”

    “走!”身后的袁军已是看到了曹操,爆出了一阵喊杀声,曹操也是将手一挥,连头都没回,策马朝着军营的另一方冲了出去。

    五千曹军,将袁军囤放的军粮悉数点燃,在曹操下令撤走之时,跟在他的身后,如同一股洪流般向着军营外涌去。

    撤退之时,曹军骑兵的洪流与前来驰援的袁军撞在一处。

    策马疾驰的曹军将士们,提着手中短矛,一边跟在曹操身后撤退,一边刺杀着与他们相撞的袁军将士。

    眼看着就要擒获曹操,袁军将士自是不肯轻易将他放走,也是紧握着兵器,奋力向曹操追赶。

    一个个骑在马背上的曹军被袁军的洪流湮没,随着袁军的快速推进,大多数曹军都骑着战马冲出了包围,少部分曹军骑兵被四周的袁军戳向他们的短矛扎中,从马背上栽落下去。

    领着刚放了火的曹军骑兵,曹操头也不回,一路冲出了军营,径直朝着官渡方向奔去。

    “救火!”曹操领着五千骑兵趁着夜幕越走越远,率领两万大军前来驰援乌巢的将军,把战马一勒,向正打算追击的将士们喊了一声。

    两万袁军止住了追击,连忙折回屯粮处扑救大火。

    烈火熊熊燃烧着,几乎映红了半边夜空。

    袁军将士们脱下身上的衣甲,用衣衫抽打着火苗,虽说两万人一同扑救,可烈火却是丝毫没有被扑灭的迹象。

    大火“呼呼”的蹿腾着,炽热的气流扑在救火的袁军将士身上,许多人的皮肤,都被高温个燎灼的起了水泡。

    没有粮草,大军就要饿肚子,所有在场的袁军将士都晓得这个道理。

    挥舞着用来扑打火焰的衣衫已被烧着,袁军将士们扑打的动作,反倒是促进了火焰更加旺盛。

    升腾着的火焰越烧越旺,两万余名救火的袁军将士渐渐都止住了动作,一个个朝后退着,无奈的望着那将夜空都映红了的大火。

    领着这支袁军来到乌巢的袁军将领,仰脸望着冲到半空中的火焰,嘴巴微微张着,一脸的无奈和愤懑。

    乌巢囤积着袁军的所有粮草,粮草被烧,即便是袁绍下令紧急从后方调拨,数十万袁军也是要饿上许久的肚子。

    囤积在乌巢的粮草,被曹军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袁绍的耳中。

    早先还以为乌巢在大军后方,曹军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绕过去,可偏偏就在他刚决定要增强乌巢防御的时候,所有粮草便会曹操给一把火烧了。

    颓然的坐在脚下的草席上,袁绍嘴巴微微张着,一脸的愕然。

    向他报讯的亲兵抱拳躬身面朝着他,见他神色不好,连半句也不敢再多言语。

    过了许久,袁绍朝那亲兵摆了摆手。

    就在他摆手的瞬间,亲兵觉着袁绍突然苍老了许多。

    袁绍得到乌巢粮草被烧的消息时,曹操已经率领五千骑兵返回了驻地。

    经过一场突袭和搏杀,五千骑兵,折损竟是不过百人。

    进了高墙大门,曹操一眼便看见麾下的将军和幕僚们依然在驻地等候。

    见曹操领军折回,幕僚和谋士们纷纷上前,郭嘉更是走到曹操马旁,亲自帮他牵住战马。

    翻身下了马背,曹操先是抱拳朝为他牵马的郭嘉拱了拱,随后又向迎接他的众人一拱手说道:“承蒙众位前来相迎!”

    “曹公!”众人抱拳躬身给曹操行礼已毕,郭嘉向他问道:“不知曹公此番前去乌巢,战事如何?”

    “烧了个精光!”面带笑容,曹操对郭嘉说道:“那袁绍怕是撑不得两日!”

    “恭贺曹公一举得胜!”曹操的话音刚落,众人又同时抱拳躬身,向他道了声贺。

    “哈哈!”众人道贺声尚未落下,人群中就传出了一声张狂的大笑。

    听到笑声,在场的众人都是眉头皱了皱,朝发出笑声的人望了过去。

    发出大笑的不是别个,正是早先前来向曹操献计,要他火烧乌巢的许攸。

    众人眉头皱着,脸上都流露出了不满,曹操神色间却是没有半点变化,对许攸说道:“若是无有子远,某当无今日之胜!”

    闻得曹操夸赞,许攸并无丝毫谦虚,只是抱拳对曹操说道:“某投曹公,不出旬月,定可助得曹公破那袁绍。曹公而今有某相助,又何愁霸业不成?”

    许攸的话说的很是张狂,曹操麾下的将军和幕僚们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相比于众人,曹操并没有表露出半点不快,反倒是向许攸点了点头说道:“有劳子远!”

    曹操没有表露出不满,许攸更是一脸的得意,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一礼,便一副洋洋自得的神色,朝身旁众人瞟了两眼。

    曹操率军攻破乌巢,烧了袁绍军粮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洛阳。

    得知袁绍军粮被烧了个精光,刘辩半晌也没有言语。

    他很清楚,火烧乌巢,便预示着官渡之战已经进入了曹操反攻的阶段。

    战争刚开始之时,刘辩也是曾作出些努力,希望这场战争会因为秦军的参与,而改变结局。

    可秦军的努力,在整场战争中,作用是那么的微乎其微。

    魏延率领的大军,连续作战许多时日,竟是连轩辕关和嵩山一线都没有突破。

第1055章 疏导之势

    “来人!”坐在王府前厅内,刘辩沉思了许久,向门外招呼了一声。

    一个卫士听得招呼,跨步进入厅内,抱拳躬身面朝着刘辩。

    “即刻着人前往轩辕关,传令魏延,要他留足守关将士,撤军返回洛阳!”抬头看着站在临门处的卫士,刘辩向他吩咐了一句。

    卫士应了一声,退出了前厅。

    待到那卫士离去,刘辩站了起来,望着前厅门口想了一下,对身后站着的王柳和王榛说道:“随本王前去见见田丰、沮授!”

    “诺!”王柳、王榛应了一声,跟着刘辩朝前厅门口走了去。

    离开前厅,刘辩也没有让人备马,径直走向了王府正门。

    守在前院的一队卫士,见刘辩要出门,连忙跟了上来。

    见一众卫士跟上来,刘辩并没有吭声,只是迈步走出了大门。

    刚出大门,刘辩就停下了脚步,望着王府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洛阳百姓,脸上是半点表情也没有。

    虽说他的神色是平淡如水,可心内却是波涛汹涌奔腾不已。

    自从刘辩进驻洛阳,这座遭受了数次苦难的城池,已是许久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洗礼。

    曹操火烧了乌巢,官渡之战中,袁绍已是败了多半,与许都相距甚近的洛阳,恐怕用不多久,就会面临曹操的大举进犯。

    站在王府门外,望着街道上往来的百姓,刘辩没有言语,王柳、王榛等人也是没有吭声。

    跟随刘辩已是许多时日,在他思索的时候,王柳、王榛从不会打断他。

    一众人站在王府门外,刘辩还思索着假若曹军来到,该如何应对之时,几个卫士帮他和王柳、王榛牵来了战马。

    战马牵到刘辩等人面前,一个卫士抱拳躬身,正要向刘辩禀报,王柳朝他摆了摆手。

    虽说刘辩正思索着官渡之战结束后可能和曹军发生的大规模战争,他的思维却并没有完全沉浸其中。

    眼角的余光看见一个卫士抱拳躬身正要说话却退了下去,刘辩扭头向那卫士问道:“何事?”

    “启禀殿下,坐骑已然备妥!”抱拳躬身,卫士向刘辩行了一礼,禀报了一句。

    闻知坐骑已然备妥,刘辩这才想起他是要去见田丰和沮授,朝着王柳、王榛等人一招手说道:“走!”

    翻身上了卫士们为他牵来的战马,刘辩领着王柳、王榛和一队随行护送的卫士,朝着田丰、沮授的住处去了。

    虽说乌巢军粮被烧,可袁绍眼下尚未战败,刘辩也还是不便将田丰、沮授安置于朝堂,每每有事与他们商议,只能将二人请到王府或者他亲自前往二人住处。

    上了战马,刘辩领着一众卫士,和王柳、王榛一道,沿着街道缓慢行进着。

    一路上,他的神色都是十分的凝重,也不似以往那般偶尔还会和王柳、王榛说上两句话儿。

    跟在刘辩身后,王柳、王榛也是没有吭声,俩人虽是不晓得刘辩在想些什么,可她们却是相信,一旦见到田丰、沮授,刘辩定然会把要说的话给说出口。

    街道上行走的百姓,见刘辩一行人走来,纷纷让到路边,给他们让出了通路。

    自从进驻洛阳,刘辩出行从来没有让人清过道,百姓于街市上行走,在他经过的时候,只须站到路边让出道路便可。

    虽说这样一来,刘辩的安危多少没有保障,可他在洛阳百姓的心目中,地位却是要比以往出行则清道的官员,高出了何止百倍千倍!

    骑着马穿行于街道上,路两侧站着的百姓纷纷向刘辩躬身行礼。

    心内琢磨着事情,刘辩也没有给百姓们回礼,不知不觉中,他已是到了田丰和沮授的住处。

    这座宅子,在洛阳城内并不算是十分的奢华。

    庭院不过只有两进,只能算是寻常富户的住处。

    “殿下!”寻思着事情,刘辩骑着马竟是径直走过了田丰和沮授的住处,跟在他身后的王柳赶忙小声提醒道:“到了!”

    王柳一提醒,刘辩这才愣了一下,扭头朝侧旁看了过去。

    见战马已经走过了田丰和沮授住处的大门,刘辩不由的哑然失笑,对王柳说道:“本王寻思着事情,不禁却是走的过了,若非你提醒,真不晓得会不会走出洛阳城!”

    刘辩一句话,说的王柳和王榛都陪着笑了起来。

    翻身下了战马,刘辩跨步进入庭院。

    他来到此处的消息,已经有守卫的兵士前去通禀了田丰和沮授。

    刚进入院子,刘辩就看见田丰和沮授从后院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臣下见过殿下!”到了刘辩近前,田丰、沮授齐齐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里。

    朝二人摆了下手,刘辩笑着说道:“本王今日前来,乃是有一事想要征询二位意见。”

    田丰和沮授正等着刘辩说话,刘辩又摆了下手,跨步先朝后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招呼着二人:“我等还是入后院说话!”

    刘辩已经走向后院,田丰、沮授赶忙跟上,一左一右走在刘辩侧旁稍靠后的位置。

    跟随刘辩来到此处的王柳、王榛,则是手按剑柄,跟在仨人身后。

    至于那一队王府卫士,进了宅子,立刻便散了开来,将宅子整个给警戒了起来。

    在田丰、沮授的陪同下进了后院,刘辩径直走向后院中的池塘。

    宅子并不是很大,虽说也有着一方池塘,可池塘却是很小,连寻常官宦家池塘的四分之一也是没有。

    由于池塘太小,水流不畅,看起来多少是有些浑浊。

    水塘里养着数十尾鲤鱼,不过由于水太过浑浊,站在水塘边,看那些鲤鱼的虚影,也是看得不甚清晰。

    快要走到水塘边,刘辩发现在塘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摆放着一张木质的棋盘,棋盘上,还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黑白两色的棋子。

    走到棋盘前,刘辩低头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微微一笑,向田丰和沮授问道:“二位竟是有此雅兴?”

    听得刘辩这么一说,田丰、沮授赶忙抱拳躬身,田丰开口说道:“连日居住于此处,我二人虽是晓得殿下苦心,无奈却是憋闷的紧,也只能博弈两把聊以打发时日!”

    “怕是打发不了多久了!”田丰的话刚说完,刘辩就扭头看着他说道:“曹操夜袭乌巢,将袁本初大军粮草给烧了干净。官渡一战,怕是已然有了结果!”

    曹操火烧乌巢已是两三日之前的事情,可这个时代并没有先进的消息传递工具,官渡消息传到洛阳,乌巢一战已是过去许久。

    得知乌巢被曹操一把火烧了,田丰、沮授相互看了一眼,俩人都是一脸的愕然。

    “敢问殿下,此乃何时之事?”听闻军粮被曹操尽数烧了,一旁的沮授小心翼翼的向刘辩问了一句。

    “约有三日了!”略微想了一下,刘辩对二人说道:“本王来此,正是要请你二位告知本王,袁本初一旦战败,本王该当如何应对曹操!”

    “殿下莫要烦心!”刘辩话音才落,田丰就对他说道:“官渡一战,袁公虽是战败,却并非一蹶不振,只要袁公家中无有内斗,曹操进驻河北,还是未知之数!”

    田丰说出这句话,刘辩心内不由的有些感慨。

    他很清楚,官渡之战对袁绍的打击必定是极大,假若袁绍因此故去,袁熙倒还好说,那袁尚和袁谭,又如何不会争权夺势,兄弟内斗?

    刘辩没有吭声,袁绍将来故去之后,袁尚、袁谭将要做的事情,他是再清楚不过。

    低头看着棋盘,刘辩也没有去接田丰的话,而是向二人问道:“此局不晓得你二人何人可胜?”

    听得刘辩问起棋局,虽说心内不是十分明白,沮授还是说道:“臣下执白子,自棋局起始,便是一路封杀,可元皓却是每每突发奇招,不出二十子,臣下必定惨败!”

    沮授说的这番话,在刘辩听来不免是有些谦逊,可一旁的田丰却并没有出言为沮授辩解,刘辩顿时明白,这一局恐怕还真是如沮授所说那般。

    “本王也是颇好博弈之术,只是棋艺着实糟糕,元皓不妨为本王解说一番!”扭头看了田丰一眼,刘辩笑着说道:“也让本王晓得,这棋盘之中的乾坤之数!”

    “殿下!”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田丰对他说道:“博弈便如同战场杀伐,每每成败,均在于主将决断!臣下这一局,采用的乃是疏导之势,虽看似处处受治,却每每可逢凶化吉!”

    “眼下曹操势大,袁公兵败怕是已成定局!”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田丰对刘辩说道:“于殿下来说,此正如同重兵压境,殿下若是处处防御,反倒会被敌军各个击破,倒不如采用疏导之势,趁着曹操向河北发难,一举夺了许都!”

    “曹军死守轩辕关,本王又如何夺下?”扭头看着田丰,刘辩眉头微微蹙起,向他问了一句。

    “殿下不妨下令轩辕关大军撤离,暂且给曹军以喘息之机!”直起身子,田丰对刘辩说道:“待到曹军防范疏漏,再做计较不迟!”

第1056章 围堵马贼

    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浑浊水塘中正来回游弋的几尾鲤鱼,刘辩半晌没有言语。

    一左一右立于他身旁的田丰和沮授,见他没有吭声,也都没敢多说什么。

    从轩辕关撤军的命令,在来到此处之前,刘辩就已经下达,他只是没有想到,田丰献的计策,竟是也要他将轩辕关的大军撤回来。

    “殿下!”望着水塘内正游弋着的鲤鱼,刘辩身后传来了一个卫士的声音:“方才得到传报,高顺将军遭遇河东马贼!”

    官渡之战之前,河东便有马贼进入,如今已是过去了许久,高顺也率领羽林卫进驻河东许多时日,可马贼始终没有同羽林卫正面抗衡。

    陡然得到马贼同羽林卫遭遇的消息,刘辩猛的转过身,向报讯的卫士问道:“战况如何?”

    抱拳躬身面对着刘辩,卫士对他说道:“战况不明,返回洛阳传报消息的羽林卫,只是说了高顺将军找寻到马贼踪迹,已将他们围堵于白波谷汾水岸边。”

    曾经在河东领军打过许多时日仗的刘辩,对白波谷和汾水并不陌生。

    那片区域,一旦军队被围困,极难有所突破,只要展开包围的军队不出纰漏,最终将马贼歼灭,并非甚么难事。

    高顺为人谨慎,刘辩也是晓得,在没有歼灭马贼前,他断然不会贸然传出大捷的话来。

    能够派人回到洛阳传报将马贼围堵在白波谷,依高顺的脾性来说,已是对这场战斗有了十足的把握。

    刘辩得到河东一带羽林卫将马贼围堵的消息,身在河东的高顺,此时却是感觉到身上压力十分的不小。

    自从进入河东,他一直都在采取各种方略,试图将马贼引出来加以歼灭。

    可活动于河东一带的马贼,显然是不同于寻常的马贼,这支队伍神出鬼没,根本不按照高顺计划的套路去走。

    往往羽林卫到达某处,马贼已经是袭扰完毕撤离了。

    连续追击了老远,在追到白波谷一带的时候,高顺终于率领羽林卫,将一支千余人的马贼围在了汾水岸边。

    军营扎在白波谷谷口,高顺手按长剑,立于军营外,望着深邃的峡谷。

    带着湿润气息的风儿从汾水吹来,把军营内的营帐吹的都是一阵“哗啦啦”作响。

    被他们追赶着的马贼,已经进入了谷内,高顺并没有下令羽林卫即刻追入谷中。

    此处位于汾水岸边,且峡谷通道只有一条,纵使让那些马贼逃走,也必定是要从羽林卫的眼皮底下经过。

    即便稳重如高顺,也是觉着这一战已经没有多少悬念。

    五千羽林卫将士,在山谷外驻扎下来,将士们并未因已将马贼包围于谷内而有半点松懈。

    自从进入河东以来,羽林卫将士们虽说同马贼尚未有过正面交锋,却也是有种感觉,他们包围的这支马贼,并非寻常贼人,而很可能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大军。

    “传令下去,严防周遭出现贼人!”望着山谷内,高顺向身后站着的一名亲兵吩咐道:“这几日,所有人枕戈待旦,夜间歇息也莫要卸去铠甲!”

    “诺!”亲兵抱拳躬身应了一声,转身跑进军营,传达高顺命令去了。

    高顺下令让羽林卫严密监视周边情况的同时,白波谷内,被他们堵在谷中的马贼,也是已扎下了营寨。

    率领这支队伍的不是别个,正是曹洪。

    他原本是领着麾下的一千五百人,四处袭扰着村落,没想到的是,秦军羽林卫突然出现在他们附近。

    待到发现羽林卫,曹洪想要即刻撤走时,羽林卫已经逼近上来。

    无路可走的曹洪,带着麾下假扮成马贼的曹军,一路钻进白波谷,本打算借助峡谷伏击羽林卫,而后趁势逃走,出乎他预料的是,羽林卫并没有跟着追进谷内,而是把他们死死的困在谷中。

    在峡谷内的一处空地,曹洪下令麾下曹军就地驻扎。

    由于假扮马贼,他们这些时日都是轻装行军,连帐篷都没带上一顶。

    站在谷中,仰脸望着头顶只有一条线般的天空,曹洪发现,天空的颜色很是昏暗,恐怕不到晚间,就是要下雨了。

    追赶他们的羽林卫,携带着帐篷,即便是雨的再大,将士们也不用饱受淋雨之苦。

    可被围堵在峡谷中的曹军,却是没有那般好的运气。

    一旦老天真的不作美,来场暴雨,根本没有携带帐篷的曹军,就只能在大雨中被林成一只只落汤鸡。

    “将军!”正有些担忧的望着天空,一个穿着百姓深衣的曹军走到曹洪身后,抱拳对他说道:“围堵我军的,乃是秦军羽林卫!”

    在被羽林卫追赶之时,曹洪就已是感觉到这支队伍同寻常秦军主力很是不同。

    听得那曹军兵士一说,他眉头陡然一拧。

    秦军三卫战力强横,在天下间早已成了公认的事实。

    被秦军羽林卫追赶,与同秦军主力作战,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当曹洪得知对方竟是秦军三卫中的一支时,心底竟是对这次能不能成功突围,产生了很大的怀疑。

    心内虽是产生了很重的不安,曹洪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在他身后,还有一千五百名追随他一同来到河东的曹军将士。

    两军尚未开战,主将便是先怯了,对士气无疑是一种摧毁性的打击。

    “传令下去,密切监视谷口,一旦有秦军进入,即刻发起进攻!”望着谷口,曹洪对刚才告知他谷外是羽林卫的兵士吩咐道:“我等死守山谷,等待外援!”

    “诺!”兵士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曹洪虽说是做好了部署,而且曹仁率领的那支队伍,如今还在山谷外。

    于河东一带袭扰时,曹洪、曹仁两支队伍,往往相距都不是很远,曹洪相信,他被秦军羽林卫阻截于白波谷,消息不用多久,便会被曹仁得知。

    只是当日他与曹仁有过约定,若是秦军太过强大,其中一支遭遇阻截,另一支无须前来驰援。

    对曹仁会不会来,曹洪心内也是没底,只能暂且以静待驰援安抚麾下将士们。

    白波谷一带,曹洪率领的一千五百曹军被秦军羽林卫围堵在谷中,距此处不过二十里开外,一支马贼队伍刚袭扰了一处村庄,并没有当即离开,而是选择在村庄内暂时驻扎下来。

    连日以来,这支队伍袭扰河东村庄,每每都是袭扰之后即刻离开,将士们也是疲惫不堪。

    率领这支队伍的曹仁,之所以选择在村子里驻扎下来,为的便是让将士们好生歇息一晚。

    袭扰辽东村庄,曹仁和曹洪的队伍都是不敢对村子里的百姓太过凶残。

    他们的袭扰,相对于真正的马贼,是要柔和了许多。

    对村子里的男女老幼,曹仁麾下的曹军将士们并没有展开屠杀,由于马贼袭扰河东也是有了一些时日,只要不进行反抗,他们便不会杀人的说法也早就在河东传开。

    被曹仁率军袭扰的这个村子,在他们进入村口时,村民们便都躲进了家中,并无人反抗。

    在村子里乱翻了一遍,将能找到的粮食悉数烧了个干净,曹仁下令让扮作马贼的将士们把村们都集中在几户人家,将他们全都关了起来。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曹仁面色有些阴郁。

    又要下雨了!

    落雨时节,地上泥泞不堪,虽说骑在马背上,往来行走也是极其不便。

    曹仁最担心的,就是在下雨天被秦军撞见,在泥泞之中逃走,要比晴日里更多了几分困难。

    “将军!”正面带担忧的望着天空,一个马贼装扮的曹军跑到曹仁身后,抱拳躬身对他说道:“方才斥候带回消息,曹洪将军被秦军围堵于白波谷!”

    与曹洪各率一支人马进入河东,为防被秦军截杀彼此无法照应,两支军队连日来相距都不是甚远。

    白波谷,距离曹仁领军驻扎的村子,不过二十余里。

    骑兵策马飞驰,半个时辰不到,便可到达。

    得知曹洪被秦军围困,曹仁连忙向那兵士问道:“可晓得围堵曹洪将军的是何处秦军?有多少人马?”

    “回禀将军!”抱拳躬身,那兵士对曹洪说道:“围堵我军的秦军头盔上插着艳红的羽毛……”

    “秦军羽林卫!”不等那兵士把话说完,曹仁就一愣,猛然转过身,对兵士说道:“传令下去,要将士们今晚好生歇息,明日一早,我等驰援曹洪将军!”

    早先虽说曾与曹洪商议妥当,两支队伍一旦遭遇强大秦军的围堵,相互间无须前去驰援。

    可围堵曹洪的,并非寻常秦军,以曹洪率领的那些兵马,在羽林卫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眼见着曹洪为秦军所擒,曹仁还真是做不到。

    得了曹仁吩咐,向他禀报曹洪被秦军羽林卫围堵的兵士应了一声,转身返回村子里去了。

    兵士离去,曹仁望着白波谷方向,眉头紧紧的拧着,脸上现出了一片纠葛。

    来到河东已有许多时日,一直以来,曹仁和曹洪都在躲避着秦军的围堵,而今曹洪首次遭遇围堵,便对上了秦军羽林卫。

    能否成功解救曹洪,曹仁心底还真是没有太多的把握。

第1057章 解围驰援

    阴霾遮蔽了天空,丝丝缕缕的阳光艰难的从浓云中穿出,厚重的云层被映照出成片成片银色的亮斑。

    领着麾下将士在小村中休整了一晚的曹仁,驻马立于村口,仰脸望了望天空,朝着身后一招手,向身后的一千五百假扮成马贼的曹军喊道:“出发!”

    向假扮成马贼的将士们下了令,曹仁率先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策马离开了村子。

    一千五百名假扮成马贼的曹军,紧跟在曹仁身后,策马朝着白波谷方向奔去。

    曹仁率领的曹军刚离开不久,被他们关在村内的村民们,便纷纷从屋内走出。

    曹军离去之时,有兵士将关押村民的房屋打开。

    不过由于曹军还没有离开,村民们并没敢立刻走出屋子,直到听见阵阵马蹄声远离村庄,才纷纷走出了那两间关押他们的房舍。

    “快,向官府禀报,就说马贼已然来过!”所有的村民都跑到了村口,望着远处只余下残存背影的曹军,村内的一个长者向年轻汉子们喊了一声。

    几个汉子应了,连忙跑出村子,朝着最近的城池跑去。

    率领一千五百秦军,离开村子后,曹仁片刻不做停顿,一路朝着白波谷奔去。

    眼见离白波谷只有五六里,曹仁勒住战马,向身后吩咐了一句:“探查敌情!”

    一个曹军应了一声,策马向前去了。

    跟在曹仁身后的曹军,在止住前进之后,很快便列起了阵势。

    从他们列起的整齐阵列,无论是谁,都能看出,这支队伍绝非寻常马贼,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身穿破破烂烂的马贼衣衫,曹军列起的阵型却是十分齐整。

    将士们手中持着的圆盾,并非曹军的制式装备,而是在出发之前,从袁军那里捡来的骑兵盾牌。

    使用这种盾牌,目的只有一个,为的便是让秦军认不出他们的归属。

    领着一千五百名骑兵,驻马望着白波谷方向,曹仁静静的等待着前去探查情况的兵士折返。

    曹仁并不晓得,他派出兵士前去探查羽林卫情况的时候,就在离他驻军不远的地方,数匹战马正远远的伫立着。

    骑在这几匹快马上的,是几个身穿大红衣甲,头盔上红色羽毛在风中飘飞翻舞的羽林卫兵士。

    他们置身的地方,距离曹仁率领的曹军虽说不是很远,却也能清楚的看到曹军的阵列。

    由于他们人数太少,曹军反倒是不易发现他们。

    驻马观望了片刻曹军,这几个羽林卫兵士纷纷兜转战马,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策马向白波谷方向去了。

    止住队伍行进并且派出斥候,曹仁领着大军驻马等候。

    不过只是半个时辰光景,派出去的斥候便折了回来,策马奔到曹仁面前,抱拳对他说道:“启禀将军,秦军并未攻入谷中,只是在谷外驻扎,好似要将我军困死谷内!”

    “有多少人?”听得那斥候禀报,曹仁连忙问了一句。

    “大约三四千人!”斥候抱拳躬身,答了曹仁的问题。

    “三四千人?”眉头微微拧起,曹仁心内犯起了嘀咕,秦军羽林卫,在三卫之中人数最多,足有五千人,可如今斥候回报却只有三四千人,着实让曹仁感到有些不妙。

    “可有发现异状?”心中觉着不太妙,曹仁连忙向那兵士追问道。

    “并无异状!”抱拳躬身,坐在马背上,兵士回应了曹仁。

    眉头紧紧的拧着,向四周望了望,曹仁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朝身后一招手,喊了一嗓子:“出发!”

    一千五百名曹军,得了曹仁的命令,抖了下缰绳,策马跟在他的身后,向着羽林卫驻扎的地方涌了过去。

    曹仁率领的曹军向羽林卫快速挺进,与此同时,一支千余人的骑兵,也是从侧旁绕了个大圈,避开了曹军的耳目,向曹仁麾下的曹军背后绕了过来。

    白波谷谷口,领着羽林卫将士已然列起整齐队形的高顺,仰脸望了望遍布阴霾的天空,嘴角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监视附近的羽林卫已然传回消息,另一支马贼在附近出现。

    头天晚上就已做好部署,高顺等的,只是那支出现在背后的马贼杀到,羽林卫可一举将眼前这两股马贼彻底歼灭。

    领军驻扎在山谷里的曹洪,一大早便爬了起来。

    策马走到距离山谷谷口不远的地方,远远望着秦军羽林卫的阵列。

    从山谷内远远望去,秦军羽林卫摆列起的阵型,将山谷谷口挡的死死的,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

    羽林卫将士们骑着的战马,都是品种优良的北方骏马。

    一匹匹战马列阵伫立,风儿从羽林卫的阵列中掠过,将士们头盔上插着的艳红羽毛,就好似一团团火苗般蹿腾抖动着,让身为敌人的曹洪,不由的从心底生起一种望着一片燎原烈火,即将被烈火吞噬的感觉。

    正望着山谷外的秦军羽林卫阵列,曹仁听到从侧旁好似传来一阵轰鸣的马蹄声。

    马蹄声起初很是飘渺,到了后来,蹄声越来越清晰,从轰鸣的马蹄声中,曹仁能够听出,朝着秦军羽林卫奔过去的,应是一两千骑快马。

    “传令下去,全军整备,即将突围!”听出朝着羽林卫阵列奔去的有一两千骑快马,曹洪连忙向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亲兵喊了一嗓子。

    一个亲兵听到曹洪的喊声,赶忙兜转战马,朝着驻扎在谷内深处的曹军将士们奔了过去。

    那亲兵离去后不过小半盏茶的光景,谷内的曹洪就看见秦军羽林卫的阵列乱了起来,许多羽林卫掉转马头,朝着传来蹄声的方向冲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曹洪心内晓得,他猜测的没错,谷外正是曹仁率领的队伍正向羽林卫发起冲杀。

    唯独让曹洪感到有些纠葛的,并非曹仁率领的队伍没能将羽林卫彻底冲散,而是他根本看不清羽林卫调拨了多少兵马前去迎敌。

    掉转马头跑到山谷深处传达曹洪命令的亲兵,很快便召集了曹洪麾下的所有曹军。

    一千五百名曹军,若是在旷野中展开,根本就是一支渺小到几乎可以被大军忽略的力量。

    可在山谷内展开,这样一支军队,竟然还显得有些拥挤。

    “曹仁将军已然领军前来驰援,我等杀出去!”将士们到了身后,曹洪将手臂一抬,高喊了一声。

    被羽林卫围堵在山谷之中,曹洪麾下的一千五百曹军早已是憋闷不已,虽说对秦军羽林卫有着一种发自骨子深处的惧怕,却都是想着能够冲杀出去,摆脱羽林卫的包围。

    听得曹洪喊出曹仁率军前来驰援,山谷内的羽林卫将士们齐齐举起手中兵刃,发起了一声呐喊,跟在曹洪身后,向着谷外的秦军羽林卫冲了上去。

    白波谷外,曹仁率领的曹军将士们,已是杀到了羽林卫的侧翼。

    没等他们冲到阵前,高顺已是抬起手臂,发出了侧翼迎击的命令。

    一千余名侧翼的羽林卫将士,见了高顺的命令,齐齐兜转战马,面朝着正策马向他们奔来的曹仁麾下将士。

    曹仁麾下的曹军冲锋之时,马蹄踏在尚未落下雨点的旷野上,腾起了一片浓重的烟尘。

    滚滚烟尘,使得冲锋的曹军看起来杀气腾腾,气势很是凶猛。

    曹军越来越近,当冲锋的曹军近到里羽林卫阵列只有百余步的时候,已经掉转马头的千余名羽林卫将士,纷纷双腿夹着马腹,抖动着缰绳,向曹仁率领的曹军迎了上去。

    率领一千五百名曹军,见到羽林卫阵列时,曹仁便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快要冲到羽林卫阵列前,曹军的冲撞力已是达到了顶点。

    策马迎着曹军冲锋的羽林卫将士,并没有立刻提起朴刀,而是纷纷从背后取下强弩,朝着假扮成马贼的曹军射出了一蓬蓬的羽箭。

    一蓬蓬箭矢飞向冲锋的曹军,冲在最前面的曹军猝不及防之下,被箭矢射中了一片。

    急速冲锋的战马,被羽林卫射出的箭矢射中,翻滚着向前摔了出去,马背上的曹军也连带着在半空中翻转着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些曹军摔落的时候角度没有摔正,恰好是脑门撞在地面,顿时便被撞了个脑浆崩裂。

    还有一些曹军,摔倒在地上时,虽说不是脑袋先落地,并没有当场摔死,可后面跟上来的同泽,却是将他们纷纷踏在了战马的马蹄下。

    羽林卫射出箭矢,冲锋的曹军将士在被射翻一片之后,后面的曹军连忙举起了手中的圆盾,遮挡迎面飞来的羽箭。

    骑兵的快速机动性,对远程兵种确实是有着极大的威胁,可双方距离相当远的时候,骑兵的防御能力却是弱的可怜。

    冲锋中的羽林卫将士,连续扣下机簧,将曹军骑兵成片射翻,直到双方距离只有三四十步,才纷纷将强弩背回身后,抽出朴刀提着盾牌,呐喊着,策马加速冲向敌人。

    两支急速冲锋的骑兵撞击在一起,战马与战马相撞时,强壮的骏马也有许多在相互冲撞的巨大力量下,被撞碎了颅骨或颈骨,壮硕的身子一歪,倒在了沙场上。

第1058章 潜水逃亡

    跟随曹仁冲锋的曹军将士,在装备上根本无法与装备精良的羽林卫相提并论。

    羽林卫胯下坐骑全都配备有马镫,双方撞在一处,除了那些战马当场被撞死的羽林卫掉落马背,战马没有撞死的羽林卫将士,却是稳稳的骑在马背上。

    相比于秦军羽林卫,假扮成马贼的曹军骑兵,则是吃了没有马镫的大亏。

    双方撞在一处,强大的撞击力,将许多曹军骑兵撞的从马背上飞了起来,凌空翻滚了两圈,重重的摔倒在战场上。

    杂乱的马蹄交互踩踏,马背上的双方将士们抡着手中兵刃,劈砍、戳刺着他们的敌人。

    羽林卫将士,个个都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精锐,曹军虽然强悍,可在这样一支更加强悍的军队面前,却是弱的就犹如一群在大人面前亮出肌肉的孩童。

    一个个曹军倒在了羽林卫的战刀下。

    就在曹仁领着他麾下曹军奋力反击时,他们的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如同雷鸣般的马蹄声和震天的呐喊声。

    挥舞着兵器,正与一群羽林卫将士纠缠的曹仁,听到身后传来呐喊声和马蹄声,连忙扭头朝后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他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是成片身穿大红衣甲,头盔上插着鲜红羽毛的羽林卫。

    从背后出现的羽林卫,少说也有千余人,若是被他们在背后冲着正着,莫说援救曹洪,就连曹仁率领的这支人马,也是无法成功逃脱。

    看到这一幕,曹仁立刻便明白过来,他们是上了羽林卫的当,连忙向正与迎面羽林卫厮杀的曹军喊道:“撤!”

    战场上喊杀阵阵,曹仁这一嗓子,虽然喊的声音不小,可他的声音还是被双方将士的阵阵呐喊给掩盖了。

    只有少数曹军听到了曹仁的喊声,立刻掉转马头,跟着曹仁向战场外撤去。

    曹仁意图撤走,羽林卫哪里肯轻易将他们放掉,他们刚刚掉转战马,当即便有数百名羽林卫紧紧跟在后面。

    主将撤走,对将士们的士气无疑有着极大的影响。

    正在奋力搏杀的曹军将士,陡然间发现曹仁领着一些人蹿向战场外,连忙兜转战马,想要跟上摆脱羽林卫的纠缠。

    就在大多数曹军将士掉转马头时,从他们背后冲上来的羽林卫已然杀到。

    千余名刚加入战场的羽林卫,冲到近前,速度不仅丝毫不减,反倒是将战马催的更快,朝着曹军将士们狠狠的撞了过来。

    掉转战马,可马头方向并非向着后面的曹军,被这一千余名羽林卫给撞了个正着,顿时成片的曹军被强大的撞击力从马背上撞了下去。

    从背后杀出的羽林卫,与没来及跟着曹仁撤走的曹军撞在一处,早先就同这些曹军纠缠在一起的羽林卫,也加强了进攻的节奏。

    两侧同时发起进攻,被包围的曹军将士士气更是瞬间跌落到了谷底,许多人在羽林卫挥起的朴刀下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曹仁率领的曹军被羽林卫冲散,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情,谷内曹洪率领的曹军,此时才刚刚从谷口杀出。

    领着麾下曹军,刚杀出谷口,曹洪就发现事情好似有些不对。

    侧翼虽然是喊杀阵阵,可他扭头看去,放眼望见的,并不是曹军离他越来越近,而是秦军羽林卫就像是赶鸭子一样驱赶并屠戮着前来驰援的曹军。

    看到这一幕,原本还想领着麾下将士冲击羽林卫主阵的曹洪,顿时改变了作战意图,向身后的将士们高声喊道:“向侧翼冲击,杀出包围!”

    跟在曹洪身后的曹军将士们虽说已是看到前来驰援的同泽被秦军杀的人仰马翻,可他们毕竟还有着主将作为主心骨,士气并未完全跌落到谷底。

    齐齐发了声喊,曹洪率领的曹军将士们,掉转战马,朝着侧翼正在厮杀的战场闯了过去。

    眼看着曹洪领着队伍冲向侧翼,驻马立于中军的高顺抬起手臂,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将手臂猛的向下一按。

    高顺并未说话,可随着他手臂向下按的动作,伫立于中军静静等待着的羽林卫,当即便双腿夹着马腹,呐喊着冲向了正朝着侧翼冲杀的曹军。

    羽林卫的阵列,离谷口并不是很远。

    他们冲杀出去,连速度都没完全加起,就和曹洪麾下的曹军撞在了一处。

    心知若是在此缠斗必定讨不得好去,曹洪也不领军折回厮杀,依然是带着最前面的将士们一路朝前冲去。

    看着羽林卫将士们将曹军分割成块,正逐个歼灭,高顺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眯。

    自打进入河东,他一直领着羽林卫追击马贼,直到今日,才同马贼有了正面交锋。

    观望着战场的高顺,早已是认出了曹仁和曹洪,也是晓得这次河东闹马贼究竟是出于怎样的根源。

    眼睛微微眯缝着,高顺的嘴角挂上了一抹冷笑。

    战斗还在继续着,刚领军来到白波谷,就被羽林卫杀的七零八落的曹仁,在逃出战场之后,一路向着汾水奔走。

    他的原意是前来驰援曹洪,让他郁闷不已的是,在羽林卫面前,他麾下的将士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双方仅仅是一个撞击,他便不得不即刻退出战场。

    曹仁带着少数人马逃出了战场,曹洪身后的曹军将士们,也是被羽林卫分割成片。

    心知不离开战场,只会被羽林卫俘虏,甚至还会蒙受莫大的屈辱,曹洪抡着手中兵刃,一路劈杀,竟是也在羽林卫之中杀出了一条通路。

    不过这条通路着实是太过狭窄,只能容下他和身后少数曹军穿过。

    从羽林卫之中艰难的杀出了一条通路,曹仁身上已是受了好几处刀伤,跟在他身后的曹军,也不过只剩下了寥寥五六个人。

    身后还在传来阵阵喊杀声,艰难杀出重围的曹仁扭头向后看了一眼。

    当他看见一大群羽林卫挥舞着朴刀,策马向他和身后跟着的几个曹军冲上来时,连忙猛的抖了下缰绳,催促着战马,朝汾水岸边奔去。

    曹仁逃走之时,一群羽林卫追了上去,曹洪逃走,羽林卫也并没有打算将他轻易放脱。

    一支支强弩射出的箭矢,贴着曹洪身边飞过,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曹军,在逃出没多远之后,便被箭矢射中,全都从马背上掉落了下去。

    独自一人,伏在马背上,曹洪连头也不敢回上一下,只是一味的策马向前疾走。

    陡然间,他右侧肩胛骨上猛的一疼,一支箭矢不偏不倚的射入了他右侧的肩膀。

    剧痛从肩胛传来,曹仁险些掉落马背,不过他也算得是颇有牙口,强忍着剧痛,身体伏在马背上,一路朝前奔走。

    后面跟着的羽林卫将士,骑着的都是北方种的高大骏马,跟在曹洪身后,竟是紧紧追击,半步也没有落下。

    奔走了没有多远,在急促的马蹄声中,曹洪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哗哗”的水响。

    听到水响,曹洪心内也是有些纠葛。

    前方必定就是汾水!

    汾水虽说不算十分宽阔,可骑着战马下水,无疑是给跟在身后的羽林卫做活靶子。

    可若是不下水,今日恐怕他便是要折在着汾水岸边。

    心内还在纠葛着,战马却已是将曹洪带到了汾水之畔。

    顾不得多想,到了汾水岸边,曹洪策马冲向了那并不算十分湍急的河流。

    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数百名羽林卫,见他策马冲进了汾水,纷纷在岸边勒住战马,将箭矢搭在强弩上,瞄准了骑马跳进汾水的曹洪。

    战马在水中行进,速度极慢。

    满心焦躁的曹洪一边催着马过河,一边神色慌乱的朝后张望着。

    见追到岸边的羽林卫纷纷在强弩上搭起箭矢,曹洪一翻身,整个人掉进水中,迅速的潜到战马的腹部下。

    就在曹洪刚刚潜到战马腹下的那一瞬,岸边的秦军羽林卫纷纷扣下了强弩的机簧。

    数百支箭矢飞向正在渡河的战马,许多箭矢射到战马身上,清粼粼的河水中,顿时漾起了一团团的血花。

    没有射中战马的箭矢,****河流中,贴着曹仁的身边,向着更深的河底钻去。

    一支支箭矢从身边向下射去,曹仁耳边传来一阵阵“噗噗”的箭矢刺破河水的响声。

    被射死的战马翻了个身,尸体渐渐朝着河底沉去。

    河岸边还有着不断朝河流中射着箭矢的羽林卫,曹洪不敢立刻浮上水面,双手托举着战马的尸体,借助着马尸的下沉,也向着河流的深处沉去。

    沉了两三个人的高度,上方射来的箭矢已经对他形成不了太大的威胁,曹洪用力一推战马的尸体,朝着侧面蹿了出去。

    一支支箭矢,射到曹洪身旁,已然是失去了劲力。

    再不顾忌箭矢会对他造成伤害,曹洪在水底向着对岸一通猛游。

    游出不多远,他觉着有些憋不住气息,连忙向上浮了去。

    刚在水面上冒头,曹洪就听到岸边传来了一声大喊:“他在那里,快射箭!”

第1059章 凯旋而归

    白波谷一战,曹仁、曹洪单骑逃脱,三千假扮成马贼的曹军,千余人死在战斗中,大部被秦军羽林卫擒获。

    羽林卫将士们把被俘的曹军用麻绳捆缚着,押到空地上,将他们一个个按在地上跪着。

    骑着战马,在跪着的曹军面前走了两圈,低头看着近两千名被俘的曹军,高顺喊了一嗓子:“你等究竟是何人所遣?”

    没人回应高顺,被俘的曹军一个个面面相觑,竟是无人肯应声作答。

    “你等究竟是何人所遣?”见无人回应,高顺手提缰绳,将声音又提高了许多,再次向被俘的曹军吼了一声。

    近两千人,终究不可能所有人全是铮铮铁骨的汉子,在他第二声吼过之后,许多曹军兵士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其中有几个人抬起头,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几个曹军兵士虽说是抬起了头,可见周遭的同泽都低头跪在那里,立刻又把头垂了下去。

    高顺的目光始终在曹军将士们的身上逡巡着,那几个曹军兵士的反应,自是没能逃脱他的眼睛。

    “你!”朝着一个刚才抬起头好似有话想说的曹军兵士一指,高顺冷声说道:“告诉本将军,你等乃是何人所遣?”

    被高顺指着,那曹军兵士浑身筛糠般的哆嗦着,一时之间竟是没敢回答高顺。

    “说!”曹军兵士只顾着浑身发抖,没有给高顺回应,他身后的一个羽林卫跨步上前,抬脚朝他的后脊梁上猛的一踹,怒喝了一声。

    被羽林卫一脚踹的趴在了地上,那曹军兵士竟是浑身软的没能再爬起来。

    趴在地上的曹军兵士,身子就像是筛糠一样哆嗦着。

    另一个站在他前面不远的羽林卫跨步上前,一把揪着他的发髻,将他提溜了起来。

    羽林卫的手腕稍稍用了点力,将那曹军的头往后扭着,冲他瞪了一眼怒喝道:“将军问话,快说!”

    先是被踹了一脚,然后又被人揪着头发提溜了起来,那曹军兵士哆嗦的更是厉害,险些当场就小便失禁。

    朝揪着曹军兵士的羽林卫摆了摆手,待到那兵士撤步退到一旁,高顺才向那曹军问道:“究竟是何人遣派你等来到河东?”

    “是……是曹公……”回答高顺时,那曹军兵士上下牙关打着架,在答了这句话之后,他浑身便软的如同没了骨头,瘫倒在地上。

    “将他押下去!”那曹军兵士话刚说完,高顺就朝一旁的几个羽林卫摆了下手。

    两个羽林卫跨步上前,将那曹军兵士提溜了起来,像是拖死狗一样朝着军营拖了过去。

    最先给高顺回应的曹军被拖走,剩下的曹军一个个都不经意的抬起头,望着高顺。

    从所有被俘的曹军目光中,高顺能看出浓重的求生**。

    可他并没有因为被俘的曹军目光中流露出的可怜而产生半点的怜悯之情,反倒是对羽林卫将士们说道:“假扮马贼,扰我大秦。滋扰百姓,祸害一方!是可忍孰不可忍!杀!”

    本期待着高顺会下令让羽林卫将他们全都看押起来,根本没想到他竟然会下达屠杀令的曹军,听到这个“杀”字,一个个全都哭嚎了起来。

    许多曹军甚至在哭嚎的时候,还喊出了“曹公令我等前来”的话,可高顺却根本没有理会他们。

    “想说了?”听着被俘曹军的哭嚎,高顺扭过头,眼睛微微眯缝着瞥了他们一眼,冷声说道:“可惜已经晚了!”

    说着话,高顺将手一摆,骑着战马朝军营方向去了,根本不再理会那些哭嚎着的曹军。

    高顺离去之后,看押着曹军俘虏的羽林卫纷纷上前,将那些混乱了向四处逃窜却因绳索绑缚彼此牵绊着无法逃开的曹军踢翻在地。

    将曹军俘虏踢翻在地,一个个羽林卫都举起手中朴刀,朝着被他们踢翻的曹军头颈处狠狠扎了下去。

    羽林卫下刀,与寻常秦军主力的将士们下刀不同。

    接受过严格训练的他们,下刀十分精准,每一刀扎向倒在地上的曹军,都是不偏不倚的正中颈部。

    一股股鲜血飚溅而起,曹军的哭嚎声也是越来越小,只不过是顷刻间,地上就躺了成片颈部被切开一半、脑袋并没有掉落的曹军尸体。

    剿灭了曹军假扮的马贼,高顺将附近官员召到军营,向官员们吩咐了加强巡视之后,便领着羽林卫折返洛阳。

    数日之后,自河东打了胜仗的羽林卫,在高顺的率领下,押解着一个曹军战俘回到了洛阳城。

    骑着高大的骏马,羽林卫将士们一个个腰杆挺的笔直,身后背着圆盾和强弩,右手提着朴刀,战马每行进一步,他们头盔上的羽毛都会微微颤动几下。

    街道两侧,站满了前来围观的百姓。

    只是从羽林卫将士们高昂的气势和夹在队伍中间囚车上被关押着的曹军俘虏,洛阳百姓就看出,这一次羽林卫出征,定然是打了个打胜仗。

    “羽林卫奉殿下之命出征,全歼假扮马贼曹军八千!”一骑快马,从羽林卫的队伍中奔出,一个羽林卫兵士一边策马沿着街道飞奔,一边高声向街道上的百姓们喊叫着。

    领军出征的高顺晓得当日他们歼灭的曹军,不过只有区区三千人,可听到那羽林卫的喊声,他却并没有加以阻止。

    秦军出征,每每有大捷,在返回洛阳之时都会沿途虚报斩杀敌军人数,以此鼓舞洛阳士气,到了刘辩面前,才会说出真实剿灭敌军数量,这已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每逢出征,必定会得胜而归的羽林卫,自是对这些了如指掌。

    果然,得知羽林卫歼灭了八千假扮马贼的曹军,街市上的洛阳百姓顿时沸腾了起来。

    许多百姓甚至还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出了烂菜叶,朝着被羽林卫押解的曹军俘虏丢了过去。

    百姓们毕竟没有羽林卫将士那种准头,丢出的烂菜叶,虽说有不少落在了曹军俘虏的头上、身上,把那曹军俘虏砸的低头一直躲闪,也还是有一些落到了羽林卫将士们的身上。

    被菜叶丢到的羽林卫将士,一个个苦着脸,却因正沿街道行进着,有些人头盔或者肩膀上挂着烂菜叶,又不敢伸手拿掉,只能是通红的衣甲上面挂着一片翠绿,跟着队伍向军营行进。

    领着羽林卫走到军营和王府分岔的路口,高顺抬起手臂,止住了队伍的行进。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朝前一摆,便兜转战马,先行向着王府方向行去。

    跟在高顺身后的羽林卫,除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押解着曹军俘虏跟在身后,其余的都是朝着前往军营的另一条街道走去。

    带领百余名羽林卫,押解着曹军俘虏,到了王府正门外,高顺翻身下了战马。

    一个守卫正门的王府卫士连忙跑了上来,帮他牵着缰绳,把战马牵到了一旁。

    跟在高顺身后的羽林卫将士们也都纷纷下马,不过他们并没有跟着高顺进入王府,而是在王府门外列队等候。

    几个王府卫士跑到羽林卫押解着曹军俘虏的囚车前,将囚车打开,把那曹军俘虏从囚车里拽了出来,其中俩人像拖着死狗一样把那曹军拖进了王府。

    被王府卫士拖着的曹军,晓得很快就要见到秦王。

    想到当日在白波谷外,那些被屠杀的同泽,他浑身就是一阵无力,连骨头都整个酥软了。

    手按佩剑,高顺跨步走在最前面,一直到了通往前厅的阶梯下,才止住脚步。

    “高将军!”高顺刚站住,一个守卫前厅正门的卫士就从阶梯上跑了下来,到了他面前,抱拳向他行了一礼说道:“殿下已然等候多时!”

    王府卫士在秦军之中,由于承担着保护刘辩的职责,地位超然,纵然是秦军三卫之一的统帅高顺,在卫士给他行礼时,也是要抱拳回礼。

    双手抱起,给那卫士行了一礼,对那卫士说道:“有劳了!”

    并没有请后面拖着曹军俘虏的卫士将俘虏一同带上,高顺仰脸朝着阶梯上望了一眼,跨步走上了阶梯。

    到了前厅门外,高顺将腰间佩戴着的长剑解下,递给一旁的一个卫士,这才站到门口,抱拳躬身对厅内说道:“末将高顺,领军击溃假扮马贼曹军,前来向殿下复命!”

    坐在前厅内,刘辩身后站着王柳、王榛,在高顺上了阶梯时,他便已经远远的看见了高顺。

    听得高顺说出击溃了假扮马贼的曹军,刘辩向厅外说道:“高将军辛苦,请入内说话!”

    得了刘辩这句吩咐,高顺才连忙谢了一声,跨步买过前厅的门槛,进入厅内。

    “高将军此番诛杀多少曹军?”坐直了身子,刘辩向高顺问道:“可有从马贼口中探查出他们乃是曹军的口实?”

    “启禀殿下,率领马贼的,乃是曹军大将曹仁、曹洪,我军共诛杀三千曹军,擒获一人,已然招供!”高顺并没有向刘辩禀报他下令把俘虏全部诛杀的事情,而是只说出了诛杀曹军的人数和他认出的曹军将领。

第1060章 亲审俘虏

    一手捏着下巴,刘辩看着高顺,过了好半晌才问了一句:“除了擒获的一人,其余曹军全杀了?”

    “全杀了!”抱拳躬身,高顺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心内也是有些忐忑。

    虽说刘辩也曾做过诛杀俘虏的事情,可他在许多时候,却都表现出不忍太多杀戮。

    高顺并不能弄清刘辩的脾性,也不晓得这次将所有曹军俘虏全部屠杀,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抱拳躬身,面朝着刘辩,高顺在答了一句之后,就没敢再多言语。

    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高顺,过了许久,刘辩的嘴角才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问道:“曹军多少人投降?高将军屠杀了多少人?”

    当刘辩直接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高顺只觉着后脊梁上一阵发寒,却又不敢撒谎欺瞒,只得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对他说道:“启禀殿下,此战攻击俘获假扮马贼曹军近两千人,末将斗胆……”

    “悉数诛杀了!”不等高顺把话说完,刘辩就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朝前厅门口走了出去。

    迈出门槛,刘辩站在阶梯上方,低头望着阶梯下诺大的空地。

    刘辩走了出去,王柳、王榛自是连忙跟上。

    待到俩人跟着刘辩走出了前厅,高顺才转过身,快步跟在仨人身后。

    双手负于身后,站在阶梯上,待到高顺站在他身后,刘辩并没有回头,只是语气很平淡的说道:“曹军假扮马贼,滋扰我河东地界,高将军将之悉数诛杀,并无过错!”

    本担心着刘辩会因为这件事情训斥他,当刘辩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高顺愣了一下,双手抱拳,深深的躬着身子,并没敢应声。

    刘辩的语气很淡,淡的就好像他根本不在意这件事似得。

    可高顺心内却是没底,跟随刘辩已是有了许多时日,如今的刘辩,早就和当日他认得的秦王不同。

    身居高位的日子越久,刘辩身上那股帝王气势便是越浓郁。

    如今的他,息怒不形于色,即便是追随他许久的将军和幕僚,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是看不出他心内究竟在想着什么。

    高顺没有吭声,刘辩也沉默了片刻,才对身旁的王柳说道:“传令,把高将军俘获的曹军带上来!”

    “诺!”抱拳应了一声,王柳飞快的沿着阶梯跑了下去。

    高顺进入王府之时,他所俘获的曹军兵士也已经押了下来。

    站在阶梯上方,刘辩远远的能看见被几个王府卫士扭住的曹军俘虏。

    王柳飞快的下了阶梯,向着那曹军俘虏跑了过去,到了押着俘虏的几个卫士面前,她把手一摆说道:“殿下有令,带他前去问话!”

    几个卫士应了一声,其中俩人扭着那俘虏,另外几个人按着腰间长剑,跟在俘虏身后,向阶梯走了过去。

    刘辩走出前厅之时,那曹军俘虏已是看见了他。

    得知秦王要亲自问话,曹军俘虏两腿早就吓的软了,几乎是被那两个架着他的卫士给拖拽着朝前走。

    走在押解俘虏的卫士侧旁,王柳笔直的挺着身板,挎着腰间长剑,在到了阶梯前时,飞快的跑上了阶梯。

    沿着阶梯跑到刘辩面前,王柳站在下一级台阶上,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俘虏押到!”

    点了下头,刘辩并没有吭声。

    “将他押上来!”见刘辩点头,王柳转过身,朝后面跟着的卫士们一招手,喊了一嗓子。

    闻得王柳招呼,一众卫士押着那俘虏跨步上了阶梯。

    到了离刘辩还有四五阶的地方,扭着俘虏的卫士按着他的肩膀,其中一人冷冷的喝道:“跪下!”

    被两个卫士按着,曹军俘虏“噗嗵”一声跪了下去。

    阶梯很是宽大,走在阶梯上,人要迈开步子,才能上得一阶,恰好也是容得下一个人跪着。

    被卫士按的跪在阶梯上,曹军俘虏浑身发着抖,根本连抬头看上刘辩一下也是不敢。

    “抬起头来!”低头看着跪在下方的曹军俘虏,刘辩语气很是冰冷的说道:“让本王好生看看,这些时日祸乱河东的,都是些甚么人!”

    刘辩这句话出口,早先跟随曹仁在河东一带做了不少坏事的曹军俘虏,更是浑身骨头都好似软了一般,跪也跪不稳当,一屁股朝旁边歪了去。

    曹军俘虏的身子刚歪下去,侧旁的两个卫士就连忙上前,将他架了起来。

    架着那曹军俘虏,其中一个卫士伸手托住了他的下巴,把他的头往上一抬。

    脸被卫士强行挑的抬了起来,曹军俘虏的目光不由的和刘辩的眼神相互对了一下。

    被刘辩那如刀的目光盯上,曹军俘虏向要低下头避开,下巴却是被一个卫士挑着。

    无法低头,他赶忙把脸朝侧旁扭了扭,目光瞟向一旁,不敢同刘辩对视。

    曹军俘虏的脑袋刚往侧旁偏了偏,那托着他下巴的卫士手指一捏,将他的两腮捏住,硬生生的又把他脑袋扳向了刘辩。

    低头看着曹军俘虏,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冷冷的问道:“你是何人遣派至河东搅扰?”

    早先已经招供了的曹军俘虏,面对刘辩的时候,早就是吓的慌了神,又与他对着目光,更是险些连尿液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当刘辩问完话之后,捏着曹军俘虏两腮的卫士将手一松,放开了他的下巴。

    捏在两腮上的手陡然松开,那曹军俘虏的脑袋立刻便低了下去,颤巍巍的答道:“是……是曹公……”

    “共计多少人马?由何人统领?进入河东意欲何为?”低头看着曹军俘虏,刘辩冷冰冰的又问了一句。

    身子低伏着,曹军俘虏浑身就好似被点击一般哆嗦着,诚惶诚恐的说道:“共计三千人,曹仁、曹洪二位将军各领一千五百人马……”

    扭头看了身后的高顺一眼,刘辩虽是没有说话,目光中却是流露出了求证的意思。

    见刘辩回过头,高顺赶忙抱拳躬身,对他说道:“启禀殿下,此人所言皆是实情!”

    从高顺那里得到了印证,刘辩再次扭头看着那曹军俘虏。

    方才刘辩回头,打断了曹军俘虏要说的话。

    低着头,虽说不敢与刘辩对视,眼睛却上翻着偷看他的曹军俘虏,见刘辩再次看向他,颤巍巍的连忙说道:“曹公令我等进入河东,只为滋扰一方,并不允许太多杀人!小人着实没敢杀过河东百姓……”

    “人是没杀过,粮草可是没有被你等少烧!”低头看着曹军俘虏,不等他把话说完,刘辩就说道:“高将军下令将投降曹军诛杀,并非因你等进入河东,而是因你等假扮马贼,滋扰百姓!即便是本王在场,也断然不留一人!”

    当刘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站在他身后,心内还是有些忐忑的高顺,这才放下心来。

    他下令屠杀被俘曹军,原因正是出于这些曹军都是假扮马贼滋扰地方,假若将他们当做寻常俘虏看待,必定无法起到震慑后来者的效用。

    刘辩说出若是他在河东,断然不留一人,无疑是表示了对高顺做法的赞同。

    高顺心内是安定了下来,跪伏在阶梯上的曹军俘虏,此时却已是吓的再也忍不住,两腿之间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将阶梯上的地面都给洇湿了一片。

    低头看着那曹军俘虏,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朝押着俘虏的几个卫士说道:“将此人赶出洛阳,放他走吧!”

    原以为必死无疑的曹军俘虏,听到刘辩说出要放他走,连忙抬起了头,一脸惊愕和不敢相信的望着刘辩。

    当日同他一起前往河东的三千同泽,除了曹仁、曹洪两位将军生死未卜,其余将士悉数被秦军羽林卫诛杀。

    如此多的人都被羽林卫杀了,也是不多他一个。

    他根本没有想到,刘辩竟会下令将他给放了。

    愕然的望着刘辩,愣了一下,那曹军俘虏这才回过神,连忙不住的给刘辩磕着头,口中还说道:“多谢殿下不杀之恩!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刘辩并没理会他,站在他身旁的两个卫士已是将他架起,拖死狗一般的向着王府正门拖了去。

    “殿下……”目视着一群卫士把那曹军俘虏押走,刘辩身后的王榛小声开口说了两个字。

    没等她的话说出口,刘辩已经是抬起一只手臂,像是听出她要问什么的说道:“高将军屠杀两千曹军,若是无有人传回许都,曹军又如何晓得惧怕?本王方才之所以说出高将军屠杀曹军的理由,便是要通过此人,告知曹操!他送来多少人马,本王便会将他的多少人马葬送在大秦!”

    说这番话的时候,刘辩的腰杆始终挺的笔直,脸上也是没有半点表情。

    立于他身后的王柳、王榛和高顺,听了他所说的话,便没人再敢多言语半句,都是抱拳低头面朝着他。

    “高将军连日辛劳,且领着麾下将士好生修养!”并没有回头,刘辩对身旁的王柳和王榛说道:“随本王前去典韦那里看看,他的象兵,也该能用了!”

第1061章 等不到战象长成

    洛阳城内,典韦的象兵军营外围。

    两队全副武装的秦军沿着街道来回的巡视着。

    整个洛阳城,包括王府在内,巡视街道的都是维持城内治安的黑衣军,唯独典韦象兵军营外围,承担着防务职责的,是从主力抽调出的兵士。

    一对巡逻的秦军,沿着街道正行进间,远远看到前面出现一队人,连忙止住脚步,所有人都将手按在剑柄上,望着前方。

    朝着他们这边行进过来的队伍越来越近,领着这队兵士巡逻的军官,看清迎面过来的是刘辩时,连忙向身后一摆手喊道:“让路,殿下来了!”

    军官看清刘辩时,他身后的秦军兵士们也都看见了刘辩,早已是做好了让路的准备。

    待到军官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秦军就纷纷后撤,站到了路的一旁。

    列队站在路的侧旁,整队秦军全都抱拳躬身,静静等候着刘辩等人来到。

    在王柳、王榛和一队卫士的护送下,刘辩骑着骏马,缓缓的走在街道上。

    从立于街道侧旁的秦军身前走过,刘辩并没有扭头看那些秦军,只是径直向着象兵军营去了。

    目送着刘辩从身前走过,待到他走的远了,一个秦军兵士小声嘀咕道:“殿下今日甚是古怪!”

    “怎了?”他身旁的另一个兵士听到他嘀咕的话,小声问了一句。

    “从来殿下见到我等,都会点下头,不晓得今日因何连看都不看我等!”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刘辩那队人,先说话的兵士压低了嗓音回了一句。

    “少废话!”两个兵士正说着话,带领这队秦军巡视街道的军官就向他们低喝了一声说道:“走!”

    在王柳、王榛等人护送下前往象兵军营的刘辩,由于心内一直寻思着该如何给曹操以回击,要他晓得派出兵马假扮马贼是种多愚蠢的举止,经过那队巡逻兵士面前,根本没有留意到立于街道侧旁向他行礼的秦军。

    到了象兵军营辕门外,刘辩刚止住马,就看见典韦从军营里跑了出来。

    刚跑到刘辩面前,典韦就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说道:“末将迎接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听到典韦瓮声瓮气的声音,刘辩朝他微微一笑,翻身下了战马,走到他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臂,向他问道:“近日如何?”

    刘辩本意是想问典韦象兵如何,可典韦终究是个粗人,还以为是问他如何,神色顿时有些蔫了。

    “殿下!”跟在刘辩侧后,一边往军营里走,典韦一边对刘辩说道:“大秦连年征战,自从末将统领象兵,到如今连个曹军的毛儿也是未有摸到,如此下去,可是要给末将憋煞了!”

    听着典韦发的牢骚,刘辩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止住脚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对他说道:“大秦猛将如云,可马背上的将军众多,象背上的将军却是只有你一个。待到将来象兵出战,怕是你想不打仗,本王都要赶着你上前!”

    “唉!”从刘辩的话中,典韦听出他暂时还没有机会上战场,叹了一声,不无郁闷的对刘辩说道:“若是战马,长个三五年,也是能上得沙场。可这些什么大象,长的也忒是慢了些!”

    典韦满是牢骚的话,并没有让刘辩感到不快,他反倒是颇有滋味的微笑着静静聆听。

    见刘辩没有恼怒的意思,跟随他时日已是很久的典韦,胆气更是壮了一些,接着说道:“末将整日里多味它们草料,就连豆米也是喂的不少,可它们不管怎的,还是不长!若是哪天惹得末将急了,不准扒着****儿给它们吹将起来!”

    跟在刘辩和典韦身后的王柳、王榛,听得典韦说出要扒着大象的****儿给它们吹起来,俩人都不由的哑然失笑。

    典韦的一通牢骚,也是把刘辩给惹的哭笑不得。

    他笑着摇了摇头,对典韦说道:“若是你真个将它们吹将起来,本王怕是这些象兵全都白养活了!”

    眨巴眼睛看着刘辩,典韦一头雾水的问道:“莫非殿下不愿大象早些长成?”

    “如何不愿?”瞟了典韦一眼,刘辩也是有些郁闷的说道:“只是大象若都被你吹的起来,本王总不能令数千只鼓足了气儿的皮球上沙场杀敌!”

    刘辩一句话,把跟在后面的王柳、王榛和卫士们都给逗的乐了。

    守着辕门的象兵,也都是想笑,可看到典韦,一个个只能强忍着,不敢笑出声。

    挠了挠脑袋,典韦竟还是有些没心没肺的来了句:“若是殿下不说,末将还真个是忘记了这茬!”

    咧嘴笑着,刘辩朝典韦的后脊梁上轻轻拍了拍,对他说道:“且与本王一道去看看那些大象!”

    刘辩提出要看大象,典韦这才应了一声,陪着他朝象兵军营深处走去。

    进了第一进军营,刘辩看见的是正在操练的象兵将士们。

    由于战象还未彻底长成,象兵大多操练,都只能是在地面上,以步兵的战法演练,偶尔才会有机会跨上象背,进行短时训练。

    看了一眼正列着方阵操练的象兵将士们,刘辩并没有言语,跨步朝着第二进军营走去。

    内里的那一进军营,是象兵驯养战象的地方。

    对于战象,秦军向来是保护的十分上心,即便是在象兵的军营内,要进入第二进军营,也是须经过严格的盘查。

    内侧军营门外,站着十多个全副武装的象兵。

    见刘辩走了过来,那十多个象兵赶忙挺直身板,抱拳躬身向他和典韦行礼。

    刘辩只是朝行礼的象兵虚抬了一下手,就领着典韦等人进入了内层军营。

    刚进入军营,他就听到一阵战象的吼叫声。

    与当初小象尚未长成的叫声相比,而今的战象鸣啸要浑厚了许多,也要悠长了许多。

    虽说还没有看到战象,可听到那一声声象吼,刘辩也是晓得,用不了多少时日,这些战象应该就能成建制的进行训练,终将拉上战场,与它们的敌人展开搏杀。

    循着战象的吼声,刘辩在典韦等人的陪同下,一直走到了第二进军营的纵深处。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只只在空地上来回奔跑着的大象。

    典韦虽说对一直上不了战场很是有些微词,可照料战象,却是从未有过含糊。

    那一头头战象,虽说尚未完全长成,却也都是敦实的如同一座座的肉山一般,在空地中一边吼叫一边奔跑着,厚实的脚板踏在地面上,发出阵阵“轰轰”的巨响。

    在战象奔跑的空地和军营其他区域间,设置着三四道由粗大圆木码成的围场。

    由于战象的跳跃能力并不是很强,围场的高度不是很高,只是到了刘辩胸口。

    走到围场外,双手扒着围场上侧,刘辩朝里面奔跑着的战象望了过去。

    战象太多,站在围场边,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野生动物身上特有的怪味。

    刘辩微微皱了皱眉头,向典韦问道:“多久给战象清洗一次身子?”

    “回禀殿下,三日一洗!”晓得刘辩是因为那味儿太浓重才开口询问,典韦连忙抱拳说道:“只是这些大象能吃能屙,末将领着兵士们好生洗刷,也是去不得这股味儿!”

    晓得典韦说的不差,刘辩点了点头没再吭声。

    战象体积庞大,排便量自是不少,虽说象兵军营战地不小,可密密麻麻的养上两千头战象,怎的说都还是显得太过拥挤了一些。

    如此拥挤的环境下,若是没有味儿,那才真个是奇了怪了!

    “战象可还怕火!”看着那一头头已经长成了多半的庞然大物,刘辩向典韦问了了一句。

    “已是不怕!”再次抱起双拳,典韦对刘辩说道:“不只是不再惧怕烈火,就连敲锣打鼓,它们也是丝毫不惧!”

    “好生驯养!”转过身,刘辩面朝着典韦,脸色很是凝重的说道:“我军怕是等不得它们成年,象兵便是要出征了!”

    一直在洛阳城内驯养战象的典韦,陡然听得他说出这么一句话,先是一愣,随后连忙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个大礼说道:“殿下放心,不出仨月,末将定然将象兵驯养出来!”

    点了下头,刘辩朝王柳和王榛招了下手说道:“回王府!”

    “诺!”王柳、王榛应了一声,跟着刘辩在一众王府卫士的簇拥下,朝着象兵军营外走了去。

    一直把刘辩等人送出军营,亲自伺候着刘辩上了战马,目送他领着一众卫士离去,典韦有些难以抑制住兴奋的搓着手,向身后守卫辕门的几个象兵喊道:“传令下去,今日开始,我等习练象背上的战法!”

    “诺!”跟随典韦驯养战象的象兵,也是许久未有上过沙场,从典韦的话中好似听出了什么,几个守着辕门的象兵连忙应了一声,其中一人掉头朝着军营内跑了去。

    待到传令的象兵跑进军营,典韦扭过头望着已经快要消失在街道尽头的刘辩等人,脸上依然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刘辩临走前的那句话,无疑是告诉典韦,用不多久,他和他麾下的象兵,将会驰骋在秦军南征北战的沙场之上!

第1062章 砍头很费事

    乌巢被烧,袁绍军中将士军心涣散,就连幕僚和将军们,也都是各执一词,主张撤军和主张向曹军发起进攻的声音针锋相对。

    曹操抓紧了时机,向袁绍军发起猛攻,仅仅只是经历了两场战役,三十万袁军便已是溃不成军。

    攻破袁军早先垒砌的高墙,曹操缓轡骑着战马,在一众幕僚和将军们的簇拥下,进入了高墙之内。

    “儁乂!”进入袁军垒砌的高墙,看着那些没有来及逃走被曹军俘虏的袁军将士,曹操向身后跟着的张郃问道:“当日垒砌这座高墙,可有想过,某终有一日会将之攻破?”

    骑马跟在曹操身后,张郃抱拳躬身对他说道:“不瞒曹公,末将当日下令筑造高墙,并未想过曹公竟是如此之快,便将之攻破!”

    “袁绍当日兵多将广,粮草也是足以支撑数月。”面带微笑,曹操抬手指着被曹军俘虏的袁军将士,向张郃说道:“我军兵少将寡,粮草更是不济,当日又有何人看中于某!”

    曹操说出这么一番话,包括张郃在内的幕僚和将军们,纷纷骑在马背上抱拳躬身说道:“曹公英明,定然统一河北,光复大汉社稷!”

    众人都在拍着曹操的马屁,人群中却是有一人面露讥诮,在他们把话说完之后,接口说道:“曹公有今日,一是自家英明,二则是有贤人相助。若非烧了乌巢,曹公怕是斗不过那袁绍!”

    不用回头,只是听声音,曹操便听出说话的是许攸。

    虽说在曹操身旁,许攸不敢太直接的居功,可他话中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这官渡之战曹军能够获胜,与他许攸有着不可割舍的关系!

    听了许攸的这番话,曹操并没有心生不快,反倒是面带笑容回过头看着他说道:“若无子远,某也胜不得袁绍!”

    “曹公谬奖!”骑在马背上,许攸抱拳躬身谦逊了一句,不过从他的神色中,曹操却是看不出半点谦逊的意思。

    并没有和许攸计较,曹操只是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又转过脸去。

    官渡一战,曹军共计俘获袁军七万余人,诛杀无数,袁绍仅带领八百人仓促逃走。

    曹操看见的袁军将士,正是被俘获的七万降卒。

    被俘虏的七万降卒在曹军的看押下,成片的蹲在地上,也有少量降卒正在一些曹军的监视下挖着深坑。

    看到稍远处正挖深坑的袁军,张郃小声向曹操问道:“曹公,让降卒挖坑何意?”

    虽说已是投效了曹操,可张郃终究曾经在袁绍麾下做过将军,对袁军降卒的安危,还是颇为关注。

    并没有去看张郃,曹操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我军粮草无多,虽说有了此胜,却无粮草供养降卒!”

    曹操虽是没有把话说的太明了,张郃还是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愕然的睁圆了眼睛,张郃抬手指着被曹军看押着、满脸都是颓丧的袁军降卒,向曹操问道:“曹公莫非……”

    不等张郃把话说完,曹操就点了点头。

    已是从曹操那里得到了确实的答案,张郃看向袁军降卒的时候,眸子中闪烁着不忍和怜悯。

    七万人!

    若是列起阵势与曹军对决,人数上也是要多于折损颇多的曹军。

    可这些人已经放下了兵器,在全副武装的曹军面前,他们就像是一群被饿狼按在爪下的绵羊,连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只能等待着曹军举起屠刀,将他们的脑袋砍下。

    驻马立于距袁军降卒不远的地方,曹操望着稍远处正在挖着的深坑,半晌没有言语。

    正挖着深坑的袁军降卒,在曹军皮鞭和长剑的要挟下,挥汗如雨的将铲子插入泥土,一铲一铲的加深着坑的深度。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挖的坑,将会成为埋葬自己的坟墓。

    数个大坑越来越深,每个大坑都有十多丈见方,深度足有三人叠在一起那么高。

    正看着稍远处袁军降卒挖坑,一个曹军军官跑到了曹操身前,抱拳躬身对曹操说道:“启禀曹公,坑已挖妥。是活埋还是杀了再埋?”

    “七万人!”扭头看了一眼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袁军降卒,曹操眉头微微皱着说道:“若是要砍了他们的脑袋,恐怕是砍上一天,也杀不干净……”

    曹操只是把话说了一半,那曹军军官就抱拳躬身说道:“曹公之意,小人已是明白!”

    抱拳躬身,曹军军官先是向后撤了两步,随后转身快步朝着被看押起来的袁军降卒走了过去。

    到了被看押的袁军降卒近前,那军官并没有大声传令,而是在另外一个军官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听完他说的话,后一个曹军军官抬起手臂,朝着看押袁军降卒的兵士们一摆手。

    一群曹军见了手势,连忙上前,用手中短矛的杆儿戳刺着那些蹲在地上的袁军降卒,呼喝着要他们都站起来。

    在曹军的驱赶下,袁军降卒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被麻绳捆缚着的他们,就好像是用绳索拴着的蚱蜢,在曹军兵刃和皮鞭的威慑下,朝着那一个个挖好的深坑走了过去。

    期初袁军降卒还不晓得曹军要做什么,只是惊慌的看着曹军。

    当他们发现曹军把他们驱赶到深坑附近的时候,立刻便明白过来曹军要对他们做什么,一个个全都慌乱了起来。

    慌乱的袁军降卒,惊叫着想要朝四周逃散,可捆缚着他们的麻绳,却是羁绊了他们的手脚。

    押着他们的曹军,见他们意图逃走,哪里会容得这些降卒散开,纷纷上前,用力的推挤着最临近深坑的袁军。

    坑边的袁军纷纷被推进了深坑,推挤着他们的曹军,在将一批人推进去之后,立刻便又推起了排在后面的降卒。

    越来越多的袁军降卒被推进深坑。

    深深的坑内,堆满了活生生的人。

    那些掉落在坑里的哭喊着,挣扎着,想要从深坑里爬出,可坑上还有着其他的人紧接着掉落下去。

    一个双手被麻绳紧紧捆缚着的袁军降卒,掉落到坑里,挣扎着爬了起来。

    两手捆在身前,他拼足了力气,跑到深坑边缘,用脚踏着坑内的泥土厚壁,想要攀爬上去。

    两只手都被捆着,他虽然脚还是自由的,却根本着不上力,踩了几下都是踩空,连半尺也没蹬上。

    就在他用力的想要从绳索中将双手解脱出来的时候,头顶上方突然出现了成片的黑影。

    连忙抬头往上看去,他看到的是一片接在他之后被推进坑内的袁军降卒。

    跌落的袁军摔进坑里,其中一人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想要向上攀爬的袁军头上。

    人的体重,再轻也有百多斤。

    被一个自上而下跌落的人砸了个正着,那极力向要攀爬的袁军只觉着颈子猛的一疼,颈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之后,便再没了任何意识。

    越来越多的袁军降卒在曹军的推挤和驱赶下,掉落进深坑,堆满了人的深坑里,到处都是蠕动着的人体。

    深坑里的袁军降卒,发出了一声声绝望的哭嚎和哀求,可将他们推进深坑的曹军,却是没有半点怜悯,依然在将还没推进去的袁军给驱赶进深坑。

    袁军降卒的喊声凄凉而悲惨,那一声声绝望的哀嚎,听在张郃的耳中,使他心内一阵阵的不是滋味。

    有心想要替袁军降卒求情,可看到曹操那张漠然的脸,张郃迟疑了。

    从曹操漠然的神色中,他看出在攻破高墙之前,曹操便已是做出了要屠杀袁军战俘的打算。

    跟随曹操的日子并不是很久,可张郃却是晓得,曹操和袁绍不同。

    袁绍行事,往往还会优柔寡断,可曹操却是轻易不做决断,一旦做了决断,除非明知是错,否则断然不会更改。

    驻马立于曹操身后,看着远处曹军驱赶着袁军战俘的场面,张郃的脸色一片灰暗,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深坑外面的袁军越来越少,最后一个袁军双手捆缚着麻绳,还在深坑边上站着,被一个冲向他的曹军抬脚朝着心口踹了过去。

    心口挨了重重的一脚,那袁军俘虏闷哼一声,摔进了坑里。

    坑里的袁军挣扎着、哀嚎着想要爬出来,曹军却在这时拿起了铲子,将一铲一铲的泥土铲进了坑里。

    泥土落进坑里,覆盖在袁军俘虏的身上,被压在下面的袁军俘虏早就被砸死或是闷死,上面没有死掉的袁军俘虏,拼尽了全力,想要爬出来。

    可他们才刚爬到坑边,就被上面的曹军抬脚给踹了下去。

    一铲子一铲子的泥土被曹军倒进坑里,袁军俘虏也被曹军倒入坑内的泥土覆盖。

    泥土越堆越高,被覆盖的袁军也是越来越多。

    厚厚的泥土覆盖在还没有死去的袁军身上,在泥土中,一个个袁军的躯体蠕动着,想要从死亡的魔爪中挣脱悲惨的命运。

    在曹军面前,他们的挣扎是徒劳的,越来越厚的泥土,最终将最上面一层的曹军俘虏覆盖。

    在泥土的表层,偶尔还能看见几只伸出来的手脚。

第1063章 必定再战

    官渡一战,曹军击破袁军。

    只带着八百人从战场上逃脱的袁绍,才回到邺城,就已是病倒不起。

    袁绍的卧房内,躺在铺盖上的袁绍头上覆着一条雪白的巾子。

    连日领军于官渡同曹军厮杀,感了风寒,且又被兵败惊到,袁绍的身子骨已是大不如前。

    卧房内,站着一众袁绍的幕僚和将军。

    众人都低着头,尤其是审配和逢纪,更是因早先曾一力怂恿袁绍对曹操出兵,而羞愧难当。

    “正南!”病种的袁绍回到邺城,已是昏迷了两天两夜,意识刚刚有些恢复,他便扭头看着审配,有气无力的说道:“官渡一战,我军败了……”

    官渡一战,袁军惨败,走散兵士无数,战死沙场者也超过十万人,更有七万大军在投降之后被曹军坑杀,使得审配心内也是一派悲怆。

    “袁公……”抱拳躬身,审配向袁绍行了个大礼,对他说道:“袁公有话,但请安排正南去做!”

    悠悠的叹了口气,袁绍对审配说道:“曹操此战获胜,我河北已是元气大伤。这邺城……”

    袁绍话才说了一半,审配就已是听出,他担心的是邺城的防守。

    官渡兵败之后,邺城就犹如是大门洞开,等待着曹军长驱直入一般。

    若是不沿途布防,曹操大军一旦杀到,袁绍的根基便会被彻底动摇。

    “袁公放心!”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审配对袁绍说道:“下僚已然令二子领军,沿途拦截曹军,定不让曹军攻到邺城!”

    看着审配,袁绍很是无力的点了点头。

    直到此时,他才想起田丰和沮授。

    若是当日听从田丰和沮授的建议,只是加紧练兵,或者是在曹操进攻刘备之时,发兵攻打曹操,官渡也是不至有此惨败。

    “某悔不当初!”微微闭上眼睛,袁绍叹息着说道:“悔不听从元皓之言,方有此败……”

    “袁公!”袁绍的话音还没落,逢纪就跨步上前,抱拳对他说道:“我军于官渡之败,根源并非因不该进伐曹军。其根源只因秦军进攻许都毫无建树,而我军粮草防范不周,方才让那曹操钻了空当!至于那田丰……”

    “元皓也是一片赤诚!”闭着眼睛,袁绍有气无力的说道:“假若某听从元皓之计,暂不出兵,断然不会于官渡为曹军所败!”

    “袁公与那曹操之间,早晚会有一战!”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逢纪对袁绍说道:“曹操占据河南,而袁公占据河北。中原一地,两雄对峙,这就犹如一山之中存得二虎!”

    听着逢纪的话,袁绍并没有言语,只是闭着眼睛默不吭声。

    “那田丰不欲袁公出兵,只是一味劝阻!却从未想过,河北兵马驯养之时,曹操也正在训练兵将!”躬身面朝着躺在铺盖上的袁绍,逢纪接着说道:“田丰之所以不欲袁公出兵,便是为了保得他自家。袁公如何看不出来?”

    逢纪的这番话说完,袁绍猛的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中竟是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见袁绍睁开了眼睛,逢纪接着说道:“袁公领军讨伐曹操,有此一败,那田丰、沮授断然会向世人数落袁公不是!定会说袁公当日不听忠言,方至此败!”

    “莫要再说!”逢纪的话,显然是刺痛了袁绍敏感的神经,不等逢纪把话说完,病中的他就摆了摆手,很是无力的说道:“田丰、沮授已然被秦王带到洛阳,即便他们再说甚么,某也是无法……”

    抱拳躬身,话被袁绍打断,逢纪也是不敢再多说,只得低着头不再言语。

    于此同时,洛阳城内,得到袁绍兵败消息的刘辩,急匆匆的让人将田丰和沮授请到王府。

    得了刘辩召唤,田丰、沮授也是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忙跟随前去请他们的卫士来到了秦王府。

    刚进入王府,二人就觉着气氛好似有些不对。

    以往他们也是来过此处,那时卫士虽说防备森严,却并没有在正门列起整齐的队列。

    此时的秦王府,从正门到前厅,沿途站着两排全副武装的卫士。

    每个卫士都笔直的挺着腰杆,手按着剑柄,目光直视着前方。

    从卫士列起的队伍中走过,田丰和沮授始终低着头,虽说二人智虑过人,可眼前的阵势,也是把他们给闹的有些懵了。

    跟着前去请他们的卫士,一路上了阶梯,径直到了前厅门口。

    刚到前厅,田丰和沮授就发现厅内坐满了人。

    坐在厅内的,都是刘辩麾下的幕僚和将军,当俩人来到前厅时,众人都扭头看向了他们。

    见满厅都是人,田丰和沮授并没敢立刻入内,而是站在门口,齐齐抱拳躬身,向坐在厅内首位的刘辩说道:“臣下叩见殿下!”

    “二位请入内说话!”朝俩人虚抬了一下手,刘辩招呼了他们一声。

    得了刘辩的招呼,二人连忙谢了一声,跨步迈过门槛,进入厅内。

    待到二人进入厅内,在厅内伺候着的两个卫士立刻将他们朝着左手边的两张矮桌引领了过去。

    那两张矮桌摆放的位置,在厅内虽说不算是靠前,座次却也是不低,只是挨着最后投效刘辩的谋士陈宫下首。

    在矮桌后坐了,田丰和沮授都扭头看着刘辩,刘辩却并没有言语,好似在等着什么人一般。

    环顾了一圈厅内众人,田丰发现,颜良、文丑并不在厅中。

    与他几乎是同时发现颜良、文丑不在的沮授,一脸茫然的扭头看着田丰,好似想要从他的脸上得到答案。

    同样一脸茫然的田丰,感觉到沮授在看着他,也扭过头与沮授对视着。

    俩人目光相接,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不解。

    就在他们不晓得刘辩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厅外传来了两个粗豪的嗓音:“末将叩见殿下!”

    听到厅外传来的声音,田丰、沮授与厅内众人一同扭过头朝正门望了过去,只见身穿甲胄却已是将佩剑交出的颜良、文丑正并肩站在门口。

    刘辩朝抱拳躬身立于门外的颜良、文丑招了下手,对他们说道:“二位将军且入内说话!”

    见前厅内坐满了幕僚和将军,颜良、文丑也是满心的愕然,在刘辩招呼了他们之后,赶忙应了一声,跨步进入了厅内。

    待到颜良、文丑也在厅内坐下,刘辩才对众人说道:“今日请众位前来,乃是有一事要告知众位!”

    当刘辩说话的时候,厅内众人全都扭头看着他,静静的等待着他把话给说下去。

    “众位想来已是晓得,袁绍于官渡一战,为曹操所败!”环顾着厅内众人,刘辩对他们说道:“本王原是要与袁绍两路夹击击破曹操,却未想到,那曹操竟是将嵩山守的如同铁桶一般。而今袁绍兵败,众位以为如何?”

    自从来到洛阳,田丰、沮授虽说也曾到过王府,却并没有与刘辩麾下的幕僚和将军们一同坐在议事厅内议事。

    陡然听得刘辩当着他们的面,把话挑的如此之开,二人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一抹愕然。

    “元皓、公与!”看出田丰和沮授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刘辩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对他们说道:“袁绍已然兵败,足可印证你二人当日之见无错!本王起用你二人,袁绍也是说不得甚么!但请宽坐,自今日始,你二人便是本王帐下幕僚!”

    没想到刘辩竟是当着这么多的人,公开承认了他们的身份,田丰、沮授先是一脸愕然的站了起来,随后连忙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齐声说道:“臣下定当殚精竭虑,效忠殿下!”

    朝田丰和沮授虚按了一下手,刘辩又扭头看着颜良、文丑,对他们说道:“你二人也是,自今日起,便在本王麾下领军为将!”

    官渡之战,颜良、文丑若不是刘辩派出赵云、高顺前去援救,性命早就丢了,闻得刘辩说出要他们领军为将,心内虽说还是觉着有些愧对袁绍,却也是站了起来,抱拳应了。

    让颜良、文丑坐下之后,刘辩又看向了众人,接着向众人问道:“方才本王已然说过,袁绍、曹操于官渡争雄,袁绍兵败,而今曹操势大,我等该当如何应对?”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刘辩的话音刚落,坐在左首第二位的庞统便站了起来,先是抱拳躬身给他行了一礼,尔后说道:“袁绍虽是于官渡一战惨白,折损大军数十万,可河北人口众多,用不多久,便可再起雄兵,想来袁、曹之间,应是还有一战!”

    “殿下!”庞统的话刚说完,还没说出应对之策,田丰就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河北虽是人多,可袁公新败,此时应当养精蓄锐,若是强行同曹操开战,必定再败!殿下切不可在袁公出兵之时,同曹操决战,只可稳固防线,以防曹军突袭。待到适当时机,再出兵击破许都!”

    没有想到曾经身为袁绍幕僚的田丰竟会说出秦军不可出战的话来,刘辩微微蹙起了眉头,有些狐疑的看向了他。

第1064章 沮授骂刘辩

    一手捏着下巴,刘辩身子微微前倾,凝视着田丰,向他问道:“以元皓之意,待到袁绍和曹操再战,本王便坐山观虎?”

    “不!”抱拳躬身,田丰对刘辩说道:“而今河北一带,袁公势力渐衰,假若曹操击破袁公,河北必定纳入其彀中!”

    “元皓究竟何意?”田丰刚才还说不建议刘辩出兵,此时又说不可坐山观虎的话来,着实是让刘辩心内不解,于是连忙追问了一句。

    “曹操锋芒正盛,殿下若是强行出兵,怕是讨不得好处!”站直身子,田丰对刘辩说道:“只是那河北一地着实紧要,袁绍三子之中,唯二子袁熙为人敦厚,可堪大任!”

    “元皓的意思是,要本王出兵保那袁熙?”田丰的话刚说完,刘辩就微微眯了眯眼睛,向他问道:“可袁绍怕是无有将家业交给袁熙的打算!”

    “袁公家大业大,麾下兵马无算!”与刘辩相互对视着,田丰言辞很是恳切的说道:“向来袁公都是喜幼而不喜长。长子袁谭,虽是马背将军,有上马斩将、下马治世只能,却是太过觊觎袁绍之位,终究难成大事。至于那三子袁尚,仗着袁公宠爱,也是觊觎河北许久。待到袁公将来离世,河北必乱,届时唯有袁熙可稳定时局,只是而今……”

    话说到这里,田丰就没再接着说下去,双手抱起拳,凝望着刘辩。

    低头看着桌案上的茶盏,刘辩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沉默了许久,才微微一笑说道:“听闻那袁熙之妻甄氏,乃是绝色美人,只是不晓得本王可有缘分一见!”

    刘辩沉默了好一会都没说话,一开口就说出了这么一句,厅内众人顿时一脸愕然的望着他。

    秦王自从进驻洛阳,割据了河南尹、河东、弘农、左冯翊、京兆尹等地,还从未在女色上太过沉迷。

    提到甄氏,刘辩脸上反倒是流露出了一抹神往,着实是让众人吃了一惊,将军们甚至还以为他是对甄氏有了觊觎之心。

    众人正自愕然间,庞统却是微微一笑,对刘辩说道:“殿下既是要见那袁熙之妻,何不办场家宴,将袁熙夫妻请来,由王妃代为招待!”

    庞统这句话出口,包括田丰在内的幕僚们,都是并未言语,在幕僚中,只有沮授脸上流露出了一抹不快。

    将军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晓得庞统因何会给刘辩出这样的馊主意。

    假若刘辩真个举办了家宴,将袁熙夫妻请来,对那甄氏做了甚么,秦王许久以来积攒的贤名,也将会毁于一旦。

    虽说刘辩并不是皇帝,可袁绍终究还是认同他。

    身为皇室一脉,竟是对臣子的妻子产生了觊觎之心,定会让天下人不齿。

    “将袁熙夫妻请至洛阳,殿下与彼夫妻亲近,定是便宜了许多!”众人脸上流露出不解,庞统却在这时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又加了一句。

    “庞士元!”庞统话音刚落,刘辩还没有表示应允还是不应允,沮授就已经是忍受不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庞统的鼻子骂道:“某向来以为你是天下贤士,如何给殿下出了这等主意?”

    被沮授指着鼻子大骂,庞统先是一愣,随后便咧嘴笑了起来。

    虽说而今的他已是长成了人,不再是那个丑陋的少年,可他的相貌却是半点也没有因为年纪的增长而变的帅气一些。

    咧嘴一笑,庞统那张本就不算对称的脸显得更加扭曲,让人看了,心内也是更容易升腾起愤怒。

    怒目瞪着庞统,心中愤懑的沮授竟是不顾形象的抬手指着他骂道:“庞士元,你个丑货,笑些甚么?”

    怒骂庞统的时候,沮授的脸是一片通红,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庞统并没有做出解释,刘辩却是微笑着朝沮授虚按双手说道:“公与息怒,且听士元把话说完……”

    “殿下!”刘辩不说话还好,他刚开口说话,沮授便跨步走到前厅正中,抱拳躬身给他行了个大礼,脸膛通红的说道:“庞士元意图陷殿下于不义,殿下当速斩之!”

    “某何时开罪了公与?”沮授要刘辩速斩庞统,庞统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向他问道:“又何时要陷殿下于不义?公与因何请殿下杀某?”

    “好你个庞士元,向殿下献了奸计,尚装出无辜之态!”抬手指着庞统,沮授怒骂道:“殿下虽是未有称帝,可天下间谁人不知,这大汉社稷乃是殿下的!袁公虽是不智,于官渡战败,可他终究对大汉一片忠贞。甄氏乃是袁公之媳,殿下身为大汉皇室一脉,竟是对臣子儿媳生了觊觎之心!尔不好生劝说,反倒是在此为虎作伥,究竟何意?”

    由于太过愤怒,沮授说话也是顾及不了措辞,到了后来,竟是连“为虎作伥”几个字都给说了出来。

    不仅庞统被沮授骂的丑脸哆嗦着,就连刘辩都是老脸通红,有些挂不住面子。

    自从做了秦王,刘辩麾下幕僚和将军们,对他都是唯命是从,哪里有人敢这么当面骂过他?

    被沮授骂的颜面有些挂不住,可刘辩却并没有因此对他生出不满,朝他虚按了两下手,笑着说道:“公与且听本王说话!”

    “殿下!”刘辩本想给沮授解释因何要让那甄宓来到洛阳,可沮授哪里肯听,没等他把话说出口,便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殿下觊觎臣子之媳,有失大汉皇族之风,若是传扬出去,岂非折损了皇室颜面?”

    被沮授一番话给说的愣了,刘辩和庞统俩人面面相觑,彼此都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

    沮授义愤填膺怒骂庞统、指责刘辩,厅内众人一个个都是低着头不敢言语。

    刘辩身为秦王,当年领军南征北讨,在天下间早已威震八方,谁又敢在他面前说出如此言辞激烈的话来。

    有几个将军甚至还暗暗替沮授擦了把汗。

    自从擅自出兵攻打曹军,被刘辩给召回洛阳严禁出门的吕布,此次也是来到了前厅。

    沮授大闹的时候,吕布始终坐在一旁没有言语。

    见他骂的着实过了,刘辩和庞统的脸面都有些挂不住,吕布猛的站了起来,朝沮授瞪了一眼怒喝道:“我把你这个匹夫,竟敢对殿下如此无礼!某今日便将你摔死在着殿内!”

    说着话,吕布真的跨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揪沮授的衣领。

    “奉先!”吕布的手才伸出,还没揪住沮授,刘辩就连忙冲他喊了一声。

    听到刘辩喊他,吕布这才收住手,转过身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这天下都是大汉的,殿下要一女子,不过举手之劳,此人口出狂言,着实可恼!末将便将他杀了,为殿下出气!”

    “奉先!”吕布的话音才落,刘辩就朝他按了两下手说道:“公与乃是误解了本王与士元,奉先这般搅闹,若是果真伤着了公与,本王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刘辩一句话,把厅内除了几个幕僚之外的众人都给说的愣了。

    所有人都是和沮授一样,以为刘辩真的看上了甄宓,召袁熙夫妻来到洛阳,为的只是得到那甄宓。

    可刘辩此时说的话里,却显然流露出并非那个意思。

    眉头微微蹙起,看着刘辩,沮授有些迟疑的问道:“殿下究竟何意?”

    “本王早年曾与袁熙并肩杀敌!”环顾着厅内众人,刘辩的目光最终落到了沮授的脸上,对众人说道:“那袁熙之能本王也是晓得一些,袁绍三子,唯袁熙最贤,本王又如何会觊觎他的妻子?”

    刘辩把话挑在了明处,沮授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说的话,眉头依然微微蹙着,看着刘辩的时候,他的眼睛稍稍的眯了眯,却并没有言语。

    “士元之计不错!”扭头看着一旁被骂了好半天的庞统,刘辩大度的笑了一下说道:“若是本王直接将那袁熙请到洛阳,袁绍必定会思量本王可是要扶持他做河北之主。袁熙向来不为袁绍所喜,假若如此,袁熙危矣!”

    沮授本就是幕僚出身,方才之所以大怒,乃是一时没有想明白刘辩究竟要做啥,打算以死劝谏。

    刘辩这些话出口,他顿时明白过来,方才因一时不查,竟是冤枉刘辩和庞统。

    将军们还都是一脸的茫然,不晓得刘辩究竟是何意图,沮授却是双腿一曲,跪倒在地上,伏下身子对刘辩说道:“殿下胸怀广博,士元计略天下,臣下愚钝,一时不查,有辱殿下与士元,着实死罪!”

    “罢了!”朝沮授虚抬了一下手,刘辩对他说道:“公与也是一派热忱,本王身边正是缺个公与这等能言敢谏之人!公与何罪之有?起身吧!”

    跟随袁绍日久,沮授晓得,若是他如同方才这般辱骂袁绍,恐怕袁绍已经砍掉了他的脑袋。

    刘辩身为秦王,不仅没有下令杀他,反倒还说出身边正是缺少个这样的人,顿时让沮授心内一阵莫名的感动,伏下身子,再度行了个大礼才站起了身。

第1065章 贾诩请袁熙

    邺城。

    官渡之战中败于曹操之手的袁绍,在府宅中休养了四五日,才恢复了些气力。

    曹操大军已然进驻河北,审配二子虽说连连阻截,却是每战必败,不用多少时日,曹军怕是便会攻到邺城。

    接连数日未有召集众将与幕僚商讨退敌之策,袁绍刚觉着气力恢复了一些,便传令让将军和幕僚们齐集前厅,商议如何退去曹军。

    幕僚和将军们得了袁绍的召唤,纷纷赶往前厅。

    身体还有些抱恙的袁绍,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艰难的离开后园,前往位于前院的议事厅。

    走到离议事厅尚有三二十步的地方,一个卫士飞快的迎着袁绍跑了过来。

    到了袁绍近前,那卫士止住脚步,抱拳躬身对袁绍说道:“启禀袁公,秦王遣人来了!”

    官渡之战中,秦军虽说是在轩辕关一带同曹军作战,可对主战场是根本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即便是轩辕关一线,秦军也是发挥失常,竟被青州军拦截,根本闯不过嵩山一线。

    最让袁绍懊恼的是,秦王不仅没有帮助他同曹军在官渡展开大战,反倒先后用手段,把颜良、文丑和田丰、沮授给弄到了洛阳去。

    这四个人虽说当日若是不走,必定会死于袁绍之手,可他们终究曾是袁绍麾下,被秦王给诓了去,袁绍心中终究是不大爽利。

    “秦王又让人前来,究竟作甚?”微微蹙起眉头,袁绍向那卫士问了一句。

    “回禀袁公,小人不知!”抱拳躬身,卫士应了一句,便没再言语。

    略微想了一下,袁绍朝卫士摆了下手,对他说道:“请秦王使者至前厅说话!”

    “诺!”抱拳躬身,向后退了两步,卫士才转身离去。

    看着卫士离去的背影,袁绍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昔日得知秦王派来使者,他定然会十分兴奋,可不知为甚,而今听说刘辩派出使者来到邺城,袁绍心内竟是隐隐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快。

    卫士走的越来越远,在两个侍女搀扶下的袁绍,向扶着他的侍女和身后跟着的卫士们吩咐道:“走!”

    两名侍女得了袁绍的吩咐,搀扶着他,朝前厅走去。

    袁绍前脚刚进入前厅,等候在厅内的众人便纷纷站了起来,齐齐抱拳躬身向他喊道:“恭贺袁公大安!”

    朝众人虚按着双手,袁绍面带笑容,向前厅首位走了过去。

    官渡之战失败的阴影尚且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他脸上的笑容,多少显得有些僵硬。

    到了主座,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袁绍很是缓慢的坐了下去。

    他刚落座,厅外就传来了一个卫士的声音:“启禀袁公,秦王使者到!”

    听说秦王使者到了,袁绍并没有下令让卫士立刻把使者请入厅内,而是环顾着厅内众人问道:“秦王派来使者,众位以为有何深意?”

    “袁公!”袁绍的话音才落,逢纪就站了起来,跨步走到前厅正中,抱拳躬身对他说道:“早先秦王曾遣来徐元直,那徐元直将田丰、沮授诓骗至洛阳,而今成了秦王帐下幕僚,此番又有使者前来,袁公不可不查!”

    审配与逢纪素来不和,可这一回,逢纪的话说完之后,审配也是站了起来,抱拳对袁绍说道:“下僚也是此意!”

    扭头看了审配一眼,逢纪并没言语,再次转过身面对袁绍,神色中流露出了恳切之意。

    看了一眼审配和逢纪,袁绍又扭头看向了厅内其他人,再次问了一句:“你等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相互看着,其中一人迟疑了一下,才站了起来,对袁绍说道:“秦王终究是大汉苗裔,遣派使者前来,袁公若是不见,也是不太妥当。不若且见了使者,听他言语,再做计较!”

    站起来的这个人,五短身材,体格很是瘦弱,不过一双眸子却是十分有神,让人只是看上他一眼,就会有种此人十分精明的感觉。

    此人姓郭名图,向来支持袁绍长子袁谭,在官渡之战之前,也是和审配、逢纪一样力主对曹用兵。

    不过与审配、逢纪不同的是,他并不赞成袁绍立幼废长,一心只是想要扶持袁谭继承袁绍的基业。

    见是郭图站了起来,审配和逢纪都是皱了皱眉头,不过二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袁绍做出决断。

    再次环顾了一次厅内众人,从众人脸上看出他们都是不太敢于说出心中所想,袁绍也不再问,向厅外唤了一声:“请秦王使者前来相见!”

    袁绍决定接见秦王使者,审配、逢纪也是不便再说,撤步退到原位坐了下去。

    原本就没有走到前厅正中的郭图,也在二人落座之后,坐了下去。

    仨人刚刚坐下,前厅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声音:“秦王得知袁公抱恙,特令下僚前来探视,袁公贵体安康?”

    听到说话声,众人全都扭过头。

    出现在前厅门外的,正是秦王麾下幕僚贾诩。

    前番同曹军征战,贾诩怂恿吕布攻破轩辕关,破坏了刘辩的整体部署,被刘辩训斥之后,一直在洛阳城内思过。

    刘辩打算邀请袁熙夫妇前往洛阳,原本打算将庞统派来,可转念一想,而今曹军势力正是如日中天,说不定哪天便会同曹操与沙场之上相见。

    庞统留在身边,出谋划策尚是有着很大的作用,而贾诩,他所擅长并非掌控战场大局,将他派到邺城,请袁熙夫妇前往洛阳,要比让他前去沙场更能发挥他的所长。

    原以为刘辩会派来徐庶,见进门的是贾诩,袁绍微微皱了皱眉头,冷声问道:“徐元直如何不来?”

    “回袁公话!”抱拳朝袁绍拱了拱,贾诩对他说道:“我军新近自轩辕关撤回,大军整备急需兵械、战甲,徐军师近日操劳此事,原本应是他来,可着实抽身不得,殿下便指派下僚前来。”

    贾诩的解释,并没有得到袁绍的认同。

    他冷冷哼了一声,对贾诩说道:“秦军战力强悍,天下皆知。只是不晓得因何在轩辕关,却是被青州军拦阻!”

    “袁公明鉴!”放下抱起的双手,贾诩对袁绍说道:“我军已然夺下轩辕关,之所以迟滞不前,乃是青州军扼守嵩山,我军伤亡惨重,着实前进不得!”

    秦军在嵩山一带,同青州军厮杀,确实是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这件事也是早就传到了袁绍的耳中,贾诩此时说出,袁绍方才感到心内平静了些许,向贾诩问道:“不知秦王令中郎前来,所为何事?”

    “管王妃近日生辰,秦王意欲为王妃办场酒筵庆贺!”再次抱拳,贾诩说道:“昔日殿下曾与袁熙公子于沙场之上共同杀敌,每每念及昔日情谊,殿下便是思念不已,恰逢王妃诞辰,令下僚前来邀请公子夫妇前往洛阳!”

    贾诩没有提出其他要求,只是说秦王邀请袁熙夫妇前往洛阳,让袁绍愣了一下。

    并没有立刻给贾诩回应,袁绍向坐在厅内的袁熙望了过去。

    见袁绍看他,袁熙赶忙站了起来,跨步走到前厅正中,抱拳对袁绍说道:“父亲,秦王昔日对孩儿不薄,既是王妃诞辰,孩儿夫妇理当前往!”

    还是没有回应,袁绍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审配和逢纪的身上。

    袁绍看向了他们,审配赶忙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对袁绍说道:“早先秦王曾令徐元直前来邺城,以问罪之名将田丰、沮授诓至洛阳,此番请二公子前往,意图不明,还望袁公三思!”

    审配说话时,丝毫没有理会贾诩就在厅内,很是直接了当的说出了当日刘辩令徐庶来到邺城诓骗走田丰和沮授的事来。

    听了审配的话,贾诩微微一笑,并没有言语。

    看到贾诩嘴角牵出一抹笑意,袁绍拧着眉头向他问道:“中郎莫非不晓得当日之事,因何发笑?”

    “袁公!”第三次抱拳,贾诩对袁绍说道:“田丰、沮授到了洛阳,与殿下相谈之后,诉说袁公官渡一战必败。殿下很是不屑,便于二人赌上一场。若是袁公胜了,殿下当斩二人,若是败了,自当委任二人!”

    话说到这里,贾诩止住了话头,嘴角牵着一抹笑意,看着袁绍。

    提起官渡战败之事,袁绍的老脸多少有些挂不住,脸颊剧烈的抽搐了两下,嘴唇动了动,好似想要说些什么,却并没有说出口。

    从袁绍的神色中,贾诩已经看出他在担心什么,赶忙抱拳对他说道:“袁公可是担心二人出外,信口雌黄于人乱说?”

    被贾诩一语戳穿了心思,袁绍脸上的神色越发不自然。

    不等袁绍说话,贾诩已是接着说道:“袁公只管放心,殿下与二人约定,于殿下麾下行事,二人不得再同任何人提及官渡之事!”

    听了贾诩的这番话,袁绍对刘辩的不满稍稍卸去了一些,不过他还是没有立刻答应让袁熙前往洛阳,只是对贾诩说道:“中郎且歇下,明日某再给中郎答复!”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296/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作者:讳岩所写的《三国之特工皇帝》为转载作品,三国之特工皇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三国之特工皇帝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三国之特工皇帝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三国之特工皇帝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三国之特工皇帝介绍:
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