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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01章 心不狠江山不稳

    吕布率领三百秦军猛士,一场冲杀,把黎阳城外的曹军给杀寒了胆气。

    曹操并没有下令撤走,而是加强了曹军的警戒。

    不仅防范着秦军突然从城墙上攀爬下来,曹军还得戒备着黎阳城门,生怕吕布又冷不丁的突然率军杀了出来。

    双手叉腰,站在军营外,眺望着黎阳城门,曹操眉头紧紧的锁着。

    自打从许都战场上撤到河北,曹军连战连捷,几乎将河北大军逼到了绝境,可秦军却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进入河北。

    争夺河北的战争,曹操已是完全不做指望。

    尤其是前两日夜间,吕布知引领三百秦军,便将曹军杀的一片大乱。

    战斗结束之后,曹操曾令人清点双方战死人数。

    劫营的秦军,竟是一个人也未曾折损,搅闹了一场,便撤回了城内。

    突遭袭击的曹军,战死者竟是接近千人,伤者更是无数。

    尤其魏续战死,更是让曹操心中烦闷不已。

    两军尚未交战,便阵前折损了大将,对大军来说,是大凶中的大凶!

    “启禀曹公,发现秦军信使!”正凝望着黎阳城门,一个亲兵飞快的跑到曹操身后,抱拳躬身向他问道:“可要擒获?”

    扭头看了那亲兵一眼,曹操把视线转到了一旁的荀攸身上。

    “秦王登基在即,眼下断然不肯擅动大军!”见曹操扭头看着他,荀攸抱拳躬身说道:“信使当是传令吕布,不得出城迎敌!”

    “公达之意,是要让那信使入城?”微微蹙起眉头,曹操冷冷的问了一句。

    “曹公要的也不是这黎阳城!”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荀攸说道:“我军围城几日,找个由头,便可挥师北上,将那辽东击破……”

    凝视着荀攸,曹操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对报讯的亲兵说道:“且由那秦军信使入城!”

    “诺!”抱拳应了一声,亲兵退了下去。

    曹操下令莫要拦截秦军信使,自洛阳赶来的秦军传令兵,一路策马疾驰,没用多久便来到了黎阳城门外。

    黎阳城外不远,便是曹军大营。

    骑在马背上,奉了陈宫和田丰命令前来向吕布传讯的秦军先是扭头向曹军军营看了一眼,见没有曹军向他这边冲来,他才抬起头,向城头上的秦军喊道:“重要军情,速开城门!”

    传令秦军来到城门外,负责城池防务的正是文丑。

    听得那秦军喊出“重要军情”,文丑向身后的亲兵吩咐道:“打开城门,要他入城!”

    亲兵应了一声,转身跑到临近城内一侧的城垛边,双手扒着城垛,将身子探出城墙一些,向城门内侧的秦军喊道:“将军有令,速开城门!”

    守卫城门的秦军听到喊声,赶忙将城门打了开来。

    城门缓缓打开,等在城外的传令兵在城门只开了一条缝隙的时候,便双腿朝马腹上一夹,抖了下缰绳,从缝隙蹿进了城内。

    他刚进入城内,守城门的秦军就把城门紧紧关闭了起来。

    进入城内,传令兵翻身跳下战马,向附近的秦军喊道:“几位将军何在,军师要某传来军令!”

    “是何军令!”没等其他秦军回应,文丑已经从城墙上跑了下来,向他喊了一嗓子。

    见文丑下了城墙,传令的秦军双手抱拳,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启禀将军,军师有令,要我军死守城池,切莫出城与曹军厮杀。曹军围城数日,必定撤走!”

    连日守城,正憋闷的烦躁,满心期待着洛阳传来的消息是要他们出城厮杀,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样的一条命令,文丑心内顿时有些不快。

    “哪位军师传的军令,殿下如何一说?”皱紧了眉头,文丑向传令的秦军追问了一句。

    “乃是陈宫、田丰二位军师!”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传令兵士应了一句。

    得知军令是出自陈宫和田丰两位,文丑拧着眉头,又追问了一句:“殿下如何说?”

    “殿下必定也是要我等死守城池!”传令的秦军还没来及回答,一个声音就从稍远处传了过来。

    听到这声音,文丑扭头看了过去。

    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一身戎装的吕布和颜良。

    正在官府之中歇息,吕布、颜良二人得知洛阳来了命令,赶忙离开官府,前往城门处,想要听听究竟下达的是怎样的命令。

    还没到近前,远远的吕布就听到传令秦军说出要让大军死守城池,曹军不日必定撤走的命令。

    心内虽是烦闷,可连续吃过两次不遵军令的亏,吕布也是学的乖了。

    既然洛阳传下了命令,他必定会一力遵守,是以文丑心内还满是不忿,吕布却已是接口拦在了传令兵的前面把话说了出来。

    见吕布和颜良来了,文丑抱拳朝二人拱了拱,一脸烦闷的说道:“温候日前引领三百猛士出城,便是将曹军杀了个人仰马翻。我军只要杀出城去,必定能得了那曹操小儿的头颅!只是不知,军师因何下达这等命令!”

    “殿下自有殿下的考量,我等只须谨遵军令便可!”朝文丑摆了下手,吕布对那传令兵说道:“烦劳赶回洛阳,告知军师,我等必定死守城池,不让曹军登上城墙半步!”

    “诺!”抱拳躬身应了一句,传令兵连歇都没歇,翻身上了马背。

    他刚掉转战马,城门就打了开来。

    待到城门刚开了一条缝隙,他双腿往马腹上一夹,策马冲出了黎阳城。

    出了黎阳,远远看见曹军军营,传令的秦军心内也是一阵疑惑。

    若是以往,曹军相距如此之近,必定会派出人手前来擒拿他。

    可眼下的曹军军营,却是一片宁静,曹军根本没有派出人手前来拿他的意图。

    心内带着狐疑,秦军传令兵加快了战马的速度,朝着洛阳方向一路疾驰,很快便在黎阳城头上守军的视野中消失。

    黎阳城内的吕布等人得到命令,河北一带的秦军,很快也都接到了来自洛阳,严禁他们出城厮杀的军令。

    田丰、陈宫向河北一带的秦军下达了命令,正在嵩山的刘辩,也得到了二人传出军令的消息。

    站在封禅台下,仰脸望着高耸的高台,刘辩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曹操还盘踞在河北,田丰、陈宫向河北秦军下达禁止出战的命令,在许多人看来,刘辩都会心生不满。

    可偏偏当他得到消息时,却是嘴角浮起笑意,好似对田丰、陈宫的决断十分满意。

    站在刘辩身旁,唐姬轻声向他问道:“殿下因何发笑?”

    “本王思量着,用不多久,便可将大秦之事交于元直等人处置,本王只须手掌兵权便可安枕无忧!”仰脸望着高台,刘辩面带笑容,对唐姬说道:“曹操虽在河北,他却是也晓得,凭曹军之力,根本无力与我军争夺彼处。他不过是要虚晃一枪,尔后北进罢了!”

    “曹操势大,殿下因何不一举将之剪除?”看着刘辩,唐姬满心狐疑的说道:“若是无有曹操,中原与北方,不是尽入殿下之手?大汉基业,也是稳固了多半!”

    “唐姬只晓得无有曹操,中原与北方便是平定了!”缓缓摇了摇头,刘辩对她说道:“而今北方群雄,何人不是手握重兵?辽东公孙度,虽说向本王臣服,心内却是始终有着称霸之意!邦国之兴,若由得豪雄四处征伐,本王即便做了皇帝,又有和意义?”

    “殿下是要……”杏眼圆睁,唐姬微微张着檀口,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刘辩,话只问出了小半,后半句就被她给咽了回去。

    “平定辽东,必借曹操之手!”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刘辩扭头看着唐姬说道:“马腾、韩遂,眼下尚在西凉拥兵自重。待到辽东安定,乌桓真个臣服,本王也是要将西凉给整上一整!”

    虽是冰雪聪明,唐姬却不懂得军事。

    刘辩说的这些话,在她听来,着实是有些云里雾里。

    贝齿咬了咬嘴唇,看着刘辩时,她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纠葛。

    当年刘辩带她逃离洛阳,那时的弘农王,虽说手中无有一兵一卒,却有着兼济天下的豪情,也有着博爱的情怀。

    可如今的秦王,在唐姬看来,已是变了。

    变得连她都有些看不懂了。

    天下豪雄,无非是大汉的臣子,可依照秦王的意图,好似所有豪雄都必须扫平,这天下才会归心一般。

    低着头,唐姬没有言语,只是心内做着她自家的寻思。

    扭头看着她,从她的脸色中,刘辩看出了纠葛。

    微微一笑,刘辩对唐姬说道:“唐姬,可是觉着本王变了?就连与本王亲近的豪雄,只要日后有可能对大汉不利,本王也是要将他们剪除!”

    虽是刘辩的王妃,不久之后,还会做大汉的皇后,唐姬却是不敢当面承认她心中的想法。

    在刘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只是紧紧的抿着嘴唇,连言语都没言语。

    回头看着封禅台,刘辩轻轻叹了一声,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本王也是被逼无奈,这许多年,四处征伐,让本王晓得了一个道理!心不狠,江山不稳!”

第1202章 路遇甘兴霸

    刘辩上了嵩山,守在封禅台边,整日看着封禅台施工。

    洛阳城内除了向河北下达过严禁出战的命令,再没有其他命令传出,整个大秦,都好似远离了战争。

    进入隆中的徐庶,并没有请到诸葛亮,与诸葛均一道,星夜兼程赶往洛阳。

    众人正行进间,一骑快马迎着徐庶等人冲了过来。

    骑在马背上的,是个穿着墨色深衣,远远看去,就可看出一脸剽悍之气的汉子。

    “站住!”冲到离徐庶等人只有十多步远近,那汉子将战马一勒,抬手朝着徐庶一指,大喝了一声。

    听得那汉子大喝,跟在徐庶身后的十多个羽林卫纷纷抽出长剑,一个个策马上前,把徐庶和诸葛均护在身后。

    羽林卫上前,那汉子不仅不慌,反倒是冷冷一笑,冲徐庶等人说道:“爷爷在此剪径数年,倒是头一回遇见不怕死的!”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抱拳朝拦路的汉子拱了拱,徐庶问了一句。

    “呦呵,倒是敢问爷爷姓名!”羽林卫拔剑上前,已是让那汉子觉着一阵好笑,见徐庶又开口询问他名姓,那汉子咧嘴一笑说道:“某乃临江甘宁,晓得某名姓,又能奈何?”

    “可是当年做过蜀郡丞的甘兴霸?”甘宁刚报出名姓,徐庶就提马上前,一脸惊愕的抱拳朝他拱了拱问道:“某乃秦王麾下徐庶,不知兴霸公如何会落草为寇?”

    徐庶也报出了名姓,甘宁一愣,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猛的朝额头上一拍,很是懊恼的说道:“幸而徐公报出名姓,甘某险些铸成大错!”

    甘宁话音未落,徐庶便朝身旁的羽林卫兵士们虚按了两下手说道:“此乃临江甘兴霸,你等不得造次!”

    羽林卫兵士们才将长剑收入鞘中,四旁的野地里,就突然涌出了数百名手持长弓或短矛的汉子。

    这些汉子全都穿着百姓的深衣,不过一个个都是满脸的剽悍,浑身透着一股匪气。

    见又涌出了许多汉子,保护徐庶和诸葛均的羽林卫们,连忙又将手按在剑柄上,打算拔出长剑。

    不等他们把长剑拔出,徐庶连忙朝他们虚按了两下手说道:“且莫造次!”

    “都给老子退下去!”徐庶才令羽林卫把长剑收起,甘宁就瞪着眼睛,环顾四周出现的汉子们,高声喊道:“此乃秦王帐前军师徐公,何人敢造次,某近日便拧了何人的脖子!”

    被甘宁喝了一声,涌出来的数百名汉子纷纷勒住了胯下骏马,远远驻马立着,真个无人再敢上前。

    “兴霸公因何至此?”看了看四周出现的剽悍汉子们,徐庶兜马来到甘宁面前,向他问了一句。

    “唉!”长叹了一声,甘宁把头一偏,满心烦闷的说道:“不瞒徐公,某在那巴蜀郁郁不得其志,率八百健儿前来投效刘表,却不想那刘表,竟是将某丢在南阳。八百健儿也是无有粮草军饷!为养健儿们,某只得想出这个法子,不想却在此处冲撞了徐公!”

    “刘表乃是庸碌之人,又如何晓得兴霸才干!”得知甘宁来投刘表不被重用,徐庶也是叹了一声,对甘宁说道:“只是不晓得兴霸公因何不去投效秦王?”

    “秦王麾下猛将如云,某并无相熟之人在大秦效力!”摇了摇头,甘宁一脸烦闷的说道:“若是前去投效,被秦王耻笑,又当如何区处?”

    “兴霸公只管放心!”呵呵一笑,徐庶对甘宁说道:“公可晓得魏文长魏将军?”

    “魏将军骁勇,且用兵如神,某如何不晓得!”提起魏延,甘宁眸子一亮,连忙说道:“只是某才干不如魏文长,到了大秦,怕是更不得重用!”

    “将军多虑了!”摇了摇头,徐庶对甘宁说道:“不瞒将军,某日前赶赴隆中,便是奉了殿下之命,延请躬耕于南阳的诸葛孔明。无奈孔明公不与某相见,某只得空手而回!”

    “这诸葛匹夫!”徐庶话才说完,甘宁就拧着眉头说道:“秦王令徐公前来延请,乃是莫大的颜面,他居然避而不见,着实要人气恼!徐公且在此处候着,某去将之擒来,交于徐公处置!”

    说着话,甘宁兜转坐骑,就要招呼那些从四处涌出来的汉子,前去隆中找诸葛亮算账。

    “兴霸公不可!”他刚勒起缰绳,还没来及招呼汉子们,徐庶就连忙说道:“孔明公虽是未有前来,却请诸葛均先生随某前去觐见殿下,也是有了些诚意!”

    “呃!”听得徐庶这么一说,甘宁才勒起缰绳,眉头微微拧着,琢磨了一下说道:“既是徐公如此说,某便饶了那诸葛匹夫!”

    “徐公!”不等徐庶说话,甘宁便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某自来此处,时常截上一些财帛,山中倒是有些酒肉,今日既是偶遇,不若与某一同如得山中,畅饮两日,再返回洛阳如何?”

    “畅饮一日便可,两日实不敢当!”抱拳朝甘宁拱了拱,徐庶说道:“某奉殿下之命,有要事处置,着实耽搁不得。在此耽搁一日,尚须兴霸公为某在殿下面前说上些好话!”

    “某并不认得秦王!”徐庶要他在刘辩面前说些好话,甘宁是满头的雾水,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如何可为徐公在殿下面前说上好话?”

    “兴霸随某一同前往洛阳,见了殿下,岂非可替某说上两句好话?”徐庶微微一笑,对甘宁说了这么一句。

    先是愣了一下,甘宁眨巴了两下眼,随即便明白了徐庶的意思,连忙翻身下马,跪在徐庶的马前,抱起双拳,仰脸望着徐庶说道:“徐公之意,可是要向殿下举荐于某?”

    “兴霸威名在外,殿下若是见了,必定心生喜悦!”甘宁下马跪在面前,徐庶也连忙滚下马背,快步走到他面前,虚托着他的手腕,将他搀扶了起来,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得了兴霸,殿下必当重用!”

    “既是如此,某等也莫要在山中耽搁!”徐庶说出了会将他引荐给刘辩的意思,甘宁是片刻也等不得,连忙向附近的汉子们喊道:“着人回去,将酒肉、粟米悉数装车,我等随徐公投效秦王去!”

    追随甘宁离开蜀地,前往荆州投效刘表,却不想刘表根本不重视甘宁,将他派到南阳,自此不管不问。

    不仅如此,那刘表甚至不发军饷,不给他们拨发军粮,本是军中猛士,却不得不落草为寇。

    甘宁率领的八百壮士,这些时日里,也是时常会有些怨言。

    面对麾下猛士们的怨言,甘宁整日里也是满心烦闷,只恨寻不得明主。

    今日听闻山下有一队人马经过,这队人骑着的骏马,每一匹都是北方健马,穿着的衣衫也很是光鲜,当是富贵之人,正自烦闷中的甘宁,才决定下山抢上一把,却不曾想,居然截到了秦王帐前军师徐庶。

    早年徐庶曾仗剑行走天下,侠名远播,甘宁也是听闻过,只不过始终没有机缘同他谋面。

    领着人马截了徐庶,不曾想,这位当年的剑侠不仅没有半点怨恼,反倒主动提出会向秦王举荐他。

    心内感激莫名,他又如何肯多耽搁时日。

    跟随甘宁的八百猛士,听得他说出要随着徐庶去投秦王,也都是一个个满心欢喜,其中有些人甚至欢呼了起来。

    这几年,秦王大军南征北讨所向披靡,声名早就远播于外。

    尤其是秦军待遇,向来是天下豪雄军队中最高的,传言中,秦军不仅每日有肉食,衣衫鲜亮,就连军饷,也是要远远多于寻常大军。

    投效这样的军队,八百猛士都有种终于有了归属的感觉。

    得了甘宁命令,立刻便有百多人策马朝着他们平日驻扎的山头奔了过去,甘宁则是对徐庶说道:“筹备粮草,须要费些时辰,徐公不若与某且在此处候着……”

    “但凭兴霸做主!”微微一笑,徐庶应了一声。

    “且在此处驻扎下来,等候粮草!”得了徐庶允诺,甘宁向留在四周的汉子们喊了一嗓子。

    听到他这声喊,只巴望着早些到达洛阳投效刘辩的汉子们,哪里还会有半点迟疑,纷纷跳下战马,在四处警戒起来。

    负责保护徐庶的十多个羽林卫,始终用手按着剑柄,警觉的观察着这些虽是穿着百姓深衣,却全副武装的汉子们。

    这十多个羽林卫也是晓得,对方人数众多,若真个发难,凭着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保护徐庶和诸葛均。

    可职责所在,却是要他们不敢有片刻的懈怠。

    手按剑柄,一个羽林卫兵士警觉的看着迎面朝他走过来的一个汉子,摆出了随时拔剑的态势。

    那汉子快到羽林卫兵士近前,将手中的短矛和盾牌往地上一丢,咧着大嘴向他问道:“兄弟,听闻秦军伙食与军饷甚好,可有此事?”

    狐疑的盯着那汉子,按着剑柄的羽林卫应声说道:“是有此事,你待如何?”

第1203章 胆大妄为的刘表使者

    从羽林卫口中得到确实的消息,那汉子转过身,向四周的其他汉子喊道:“兄弟们,我等早先听闻的消息不差,秦军伙食甚好,军饷也是颇多!”

    听到那汉子的喊声,数百名大汉纷纷发出了欢呼,就好似他们已经投效了秦军一般。

    看着四周欢呼的汉子们,十多个羽林卫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

    秦军将士,大多从军为的都是保住得到的家业,不再被人****,还真没几个看中军饷和伙食。

    这些汉子们,也是忒容易满足了些。

    “不止军饷颇多、伙食甚好!”一个羽林卫忍不住插了句嘴:“但凡秦军将士,殿下都会拨发产业,家眷父母有地种,有房住……”

    羽林卫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众汉子都是当场愣住了。

    从军打仗,向来都只是为了得些军饷贴补家用。

    可秦王却是会给将士们的家眷和父母分配田地、房舍,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好事。

    “兄弟,此话可当真?”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一个汉子狐疑的向那羽林卫问了一句。

    “我等均为秦军兵士,诓骗你等作甚?”咧嘴一笑,说话的羽林卫接着说道:“若是你等日后加入秦军,便是晓得某所言不差。当年追随殿下者,就连那些老弱残兵,也都各自分配了土地、田宅,回到乡中耕种。更甚者,乃是大秦无有赋税,所耕种粮草,只须卖些于府库便可,粮草均价,甚至高于市集上粮商……”

    羽林卫的一番话,把数百个汉子给说的个个舔着嘴唇,一双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当兵打仗,竟是还有这等好事!”一个汉子举起手中短矛,向其他汉子高声喊道:“若是秦王肯收留我等,即便是死了,这辈子也他娘的值了!”

    “哈哈!”汉子的话音才落,数百名大汉就都笑了起来。

    从汉子们的神色,十多个羽林卫也是看出,他们真心想要投效秦王,按着剑柄的手,这才纷纷松了开来。

    汉子们和羽林卫说着话,甘宁也和徐庶、诸葛均围坐在一处。

    方才徐庶已是向甘宁介绍过诸葛均,坐下之后,甘宁一双眼睛在诸葛均的身上来回扫视着,过了好一会,才有些不快的说道:“你家兄长也忒是无礼,秦王殿下乃是当今明主,我等意欲前去投效,只苦于无人引荐。殿下令徐公亲自前往隆中,不远千里,已是甚有诚意,你家兄长莫非怀有他心不成?”

    被甘宁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诸葛均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眼前这位身量魁伟的大汉,浑身都透着一股狠戾之气,让他看上一眼,都不由的心生寒意。

    甘宁一番无心之语,恰好印证了诸葛亮的想法。

    诸葛均低着头,抱拳说道:“兴霸公多虑了,某家兄长并非不欲投效秦王,只是他闲散惯了,此时正云游在外,某已令小童带话,要他回到家中,即刻便赶赴洛阳……”

    听着诸葛均说的这些话,徐庶只是捋着胡须,坐在一旁笑而不语,甘宁的脸色则是好看了许多,对他说道:“既是如此,某便误解了你家兄长,在此向公告罪了!”

    说着话,甘宁抱起双拳,朝诸葛均拱了拱。

    心内有愧,哪里敢受甘宁的礼,诸葛均赶忙回礼说道:“不敢!不敢!”

    众人正原地歇息着,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一个回到山中的汉子慌里慌张的折了回来。

    刚到甘宁面前,那汉子就抱拳躬身,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启禀将军,不……不好了!”

    “怎生不好?”汉子慌乱的神色,让甘宁心内很是不爽快,他眉头一拧,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刘表……刘表着人来了!”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那汉子说道:“要将军前往夏口,协助黄祖阻截江东兵马!”

    听着汉子的禀报,徐庶捋着下巴上的胡须,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面带微笑,缓缓的点着头。

    紧紧锁起眉头,甘宁对徐庶说道:“徐公,刘表着人前来,某若是不接待,怕他回头会派出追兵……”

    “刘表胆敢派出追兵,秦军必定大举南下,将荆州踏平!”不等甘宁把话说完,徐庶就面带笑容对他说道:“想那刘表,也是不敢造次!”

    徐庶的一番话,把甘宁给说的没再言语。

    微微蹙着眉头,过了片刻,他才对报讯的汉子说道:“去将刘表给某的将印交于来人,告知于他,本将军前去投效秦王了!”

    “诺!”抱拳躬身应了一句,那汉子连忙掉转过头,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目视着汉子走远,徐庶扭头看着甘宁,对他说道:“刘表虽是不敢造次,可他帐下之人却是难说,兴霸公此番怕是要开罪刘表了!”

    徐庶的一番话,将甘宁说的一愣,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甘宁狐疑的问了句:“徐公此话何解?”

    “刘表不敢追击我等,只怕此番前来传令之人,会是仗着刘表之势力目中无人之辈。”面带笑容,徐庶对甘宁说道:“若是此人擒了兴霸公麾下猛士,不晓得公会如何?”

    抬手捻着下巴,甘宁眉头紧锁,沉吟了片刻,才对徐庶说道:“若是果真如公所说,某便将那人擒来,好生打上一顿,为某麾下兄弟出口恶气!”

    点了点头,徐庶很是赞赏的对甘宁说道:“以公脾性,倒是有几分与秦王相像!”

    “莫非秦王也是如此?”听得徐庶这么一说,甘宁来了兴致,连忙追问了一句。

    “公可晓得,当年殿下因何发兵蓟州,又因何踏平淮南?”凝视着甘宁,徐庶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向他反问了一句。

    “发兵蓟州,乃是公孙瓒意图对殿下不利!踏平淮南,乃是袁术公然称帝!”眉头紧蹙,甘宁说道:“莫非并非如此?”

    “当然并非如此!”微微眯缝了一下眼睛,徐庶对他说道:“发兵蓟州,乃因公孙瓒意图谋害我大秦将领,踏平淮南,只因袁术诛杀我大秦豪杰!”

    “啊?”刘辩四处征伐的事情早已传播天下,甘宁也是曾听说过秦军的战绩,却并不晓得这些原委,愣了一下,连忙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向徐庶行了个大礼说道:“秦王礼待下士,将麾下之人当做自家之人,徐公愿为某引荐,某当谢过徐公!”

    甘宁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个大礼,徐庶连忙站了起来,给他回了一礼说道:“公且放心,但凡有某,秦王必定重用于公!”

    听着甘宁和徐庶的对话,一旁的诸葛均脸色是青一阵红一阵。

    虽说与诸葛亮一同隐居山林,刘辩和刘备的名头,他却都是听过。

    刘辩当年逃离洛阳,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尚且不肯丢下唐姬,带着她逃出洛阳城,从而壮大势力,最终封做秦王,不日之后,又要接受封禅,重新登基做大汉的皇帝。

    而刘备,为了成就大业从不计较他人,甚至连他的两位妻室,都在乱军破城之时屡屡舍弃。

    相比之下,两位主公该如何选择,诸葛均也是不用做出太多的比较。

    可不知因何,诸葛亮竟是不肯投效刘辩,反倒一心想要投效那刘备。

    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诸葛均正坐不安稳之时,又一个汉子从远处策马奔了过来。

    还没到甘宁等人近前,那汉子就满脸慌乱的喊道:“将军,不好了!”

    听到汉子远远的发出这样的喊声,甘宁和徐庶赶忙站了起来,朝着正向他们这边奔来的汉子望了过去。

    策马冲到甘宁近前,那汉子翻身跳下马背,神色慌张的对他喊道:“将军!不好了!刘表派来的使者,将我等回到山中的兄弟全都擒了!”

    “全都擒了!”回到山中的,少说也有百十号人,刘表派来的使者,竟是能将他们全都擒了,带来的人手必定不少,甘宁眉头一拧,连忙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三百余人!”掩饰不住慌乱的汉子不敢怠慢,赶忙应了一句。

    得知对方只有三百多人,却将他派回去的人手都给擒了,甘宁顿时火冒三丈,冲那汉子一瞪眼吼道:“你等莫非均是吃闲饭的?他说要擒,便让他给擒了?”

    “无有将军命令,我等不敢造次!”抱拳躬身,那汉子浑身哆嗦着,对甘宁说道:“将军若是不救兄弟们,怕是都要被刘表的使者砍了脑袋!”

    “他敢!”汉子的话刚落音,甘宁就两眼一睁,向附近的汉子们喊道:“兄弟们!随某回去,某倒要看看,刘表此番派来的是何等人!竟敢在某的地界上生事!”

    甘宁一声招呼,在附近歇息的汉子们全都站了起来,群情激愤的吵嚷着,要将刘表的使者给碎剐了!

    汉子们吵嚷了起来,徐庶向四周环顾了一圈,小声对甘宁说道:“兴霸公息怒,此时公若领人回去,只怕对方已是做好的部署,只等公钻入彀中!”

第1204章 晚间就是契机

    扭头看着徐庶,甘宁的眉毛高高的挑了起来。

    刘表派来的使者既是敢抓他手下的人,必定是想好了要与他反目。

    山中道路狭窄,只有一条路可通得甘宁等人平日的住处。

    若是贸然前去,对方只须扼守山路,便可轻易剿灭他们。

    眉头紧紧的锁着,沉默了片刻,他才向徐庶问道:“不知徐公以为如何?”

    “彼未有擒获将军,必定不敢造次!”面带笑容,徐庶对甘宁说道:“公以往既是领着众人驻扎山中,必定早做了在此处剪径的盘算,山中可用以防备之处,必定也是不少!”

    点了点头,甘宁说道:“徐公所言不差,就某那山中,只须两三百人镇守,即便是万人大军,等闲也难攻破!”

    “既是如此,公引领数百人前去,岂非自寻死路?”甘宁的话刚说完,徐庶就微微一笑说道:“此番只宜智取!”

    “徐公有何见教?”也是觉着徐庶话说的有道理,甘宁连忙追问起该当如何处置此事。

    抬手捋着胡须,徐庶沉吟了片刻,才对他说道:“公且领人直往洛阳,莫要理会他们,沿途放出话来,投效秦王必定请秦王发兵,前来讨要被擒众人!”

    “如此岂非是将某那些麾下都置于死地?”徐庶的话把甘宁说的一愣,他连忙摆着手说道:“万万使不得!”

    “若是公自家前往洛阳,刘表所遣使者必定不会放在心上!”微微一笑,徐庶对甘宁说道:“可公是与某等同行,由不得他不做寻思!”

    徐庶一句话,顿时将甘宁点醒,他眼睛猛然一睁,向四周的汉子们喊道:“我等跟随徐公,且去洛阳。沿途你等告知所遇之人,待到我等投效秦王,必定向秦王呈禀此时,届时引领秦军,前来向刘表要人!”

    “诺!”一众汉子虽是没有想明白甘宁因何下达这样的命令,可追随他的时日已久,对他早就有了信服,并没有人心内狐疑,齐齐应了一声。

    数百人的队伍在甘宁和徐庶的引领下,簇拥着诸葛均,一路朝着洛阳方向行进。

    走了两三日光景,这一日,众人在沿途的一处小村中借宿,一个被徐庶留于队伍后方探查情况的羽林卫飞快的跑进了村内。

    羽林卫进村之时,甘宁和徐庶都已睡下。

    到了徐庶投宿的民宅门外,那羽林卫朝四下看了看,轻轻叩了叩房门。

    民宅主人也是已经睡下,听得有人扣响房门,躺在铺盖上的女子轻轻蹬了他家男人一脚,压低了声音说道:“好似有人在门外敲门。”

    睡意朦胧的男人将眼睛睁开了一些,仔细的聆听着门外的动静,果然,很快房门又被叩响。

    “谁呀?”听到房门被叩响的声音,男人从铺盖上站了起来,披起衣衫,走到门后问了一句。

    “敢问借宿于此的徐公可有睡下?”门口的羽林卫好似生怕将人吵醒,小声向应门的男人问了一句。

    男人扭头朝徐庶住的房间看了一眼,隐隐约约看到两个黑影从屋内走了出来。

    徐庶借宿民宅之中,为避免叨扰主人家,他并没有将宅子占为己有,只是在房内安置了两名羽林卫警戒。

    一片黢黑中,隐约看见两条人影走出,他并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向那两个出了房间的羽林卫小声问道:“徐公可有睡下?”

    “请他入内说话!”出了房间,站在徐庶住处门口的一个羽林卫小声向宅子主人吩咐了一句。

    “哦!”站在门后的男人,得了羽林卫的吩咐,这才向屋外说了句:“少待!”

    并没有立刻开门的他,在屋内摸索着找到火折,将只余下小半盏灯油的油灯点亮,这才将房门打开。

    油灯的光芒比不得白烛,虽说跳蹿着星点火苗,屋内的光线却还是十分的昏暗。

    房门打开,门外的羽林卫一闪身进入屋内。

    刚进房内,他就看见两个守卫徐庶的羽林卫正按剑看着他。

    那两个从内侧房内走出的羽林卫,见来的是自家同伴,才将手从剑柄上挪来,其中一人小声问道:“如何?”

    “徐公可有睡下?”寄宿在民宅中,羽林卫都不敢直呼徐庶为“军师”,刚从门外进来的向那两个站在内室门口的小声问了一句。

    三个羽林卫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吗,这户宅子的主人家也不想多听什么,连忙转身走回了他们夫妻的房间。

    “徐公方才已然醒了!”见那男人进了屋内,门口的一个羽林卫才小声说道:“你且进去说话!”

    点了下头,从屋外进来的羽林卫闪身钻进了徐庶的房间。

    侧旁的内室中,并没有点燃油灯,从相对明亮的外间房屋进入这间房,羽林卫兵士只觉着眼前一片黑暗,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敲门的时候,徐庶就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铺盖上,看着门口。

    黑暗中的徐庶,抬头看着刚进入房内的羽林卫,向他问了句:“如何?可有人追上前来?”

    “回禀军师!”屋内没有其他人,那羽林卫恢复了对徐庶的称谓,小声说道:“正如军师所料,山中之人已然追了上来,他们还带着百多个被麻绳捆缚着的汉子,每个被擒的汉子,身上都是带着伤,此时正驻扎于离小村十多里的地界!”

    听完羽林卫的呈禀,徐庶站了起来,从一旁摸黑抓过衣衫披在身上,想他吩咐了一句:“随某前去见甘兴霸!”

    “诺!”抱拳躬身应了一句,报讯的羽林卫侧身站到了一旁。

    将衣衫披起,徐庶跨步走向屋外。

    站在堂屋的两个羽林卫见他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连忙走到宅子门后,将房门打了开。

    领着三名羽林卫出了宅子,徐庶径直走向甘宁借宿的那户人家。

    甘宁借宿的人家,距他留宿的人家并不是很远,只有二三十步的距离。

    在甘宁留宿的房舍门外,站着两个手持短矛、盾牌的汉子。

    刚进入小村时,村民们见了这队人马的装扮,还以为他们是前来劫掠的强人,徐庶与诸葛均苦口婆心好一劝慰,才止住了村民们的恐慌。

    不过甘宁终究是个武人,虽说也算得是有勇有谋,却并不是徐庶、诸葛均那般儒雅有礼。

    住进民宅之中,他并没有像徐庶那样把卫士安插在身边,却在民宅的门外安置了两名守卫。

    见徐庶走了过来,两个守在甘宁住处门口的汉子连忙抱拳躬身招呼了一句:“徐公!”

    朝那两个汉子点了下头,徐庶问道:“兴霸可有安睡?”

    “将军已然睡下!”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其中一个汉子对徐庶说道:“若是徐公有要事,小人这便呈禀!”

    “烦劳将兴霸唤醒,某有要事相商!”点了下头,徐庶轻声吩咐了一句。

    “诺!”那汉子应了一声,跨步走向房门,轻轻叩了叩门,向屋内说道:“甘公,徐公有要事相商!”

    已经睡下的甘宁,这两日总是牵挂着那些被擒的手下,到了晚间,也是睡的不太安稳。

    汉子才叩了几下房门,甘宁就被惊醒。

    坐在铺盖上,听到汉子说的话,他连忙站了起来,披起衣衫走到门后,将房门打了开来。

    刚打开房门,他就看见徐庶领着三名身着平民衣衫的羽林卫站在门口。

    “徐公!”抱拳朝徐庶拱了拱,甘宁小声问了句:“夤夜寻某,不知有何要事?”

    朝黑黢黢的屋内看了一眼,徐庶小声对甘宁说道:“兴霸请随某来!”

    见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甘宁心内有些狐疑,却还是跟着他朝稍远处的一片空地走了过去。

    门外的两个汉子并没有跟上,那三个随徐庶来到此处的羽林卫,却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人身后。

    到了空地上,徐庶转过身,小声对甘宁说道:“兴霸若要救人,今日晚间便是契机!”

    “莫非他们追了上来?”甘宁脾性火爆,心思却并非异常粗豪,虽说许多深层的事情看不太通透,相对简单的道理,却是稍一琢磨,便可明白就里,连忙向徐庶追问了一句。

    “刘表使者就驻扎于离此止有十里之处!”点了下头,徐庶向那个回来报讯的羽林卫使了个眼色说道:“你且将就里详细告知兴霸!”

    “诺!”回到小村里报讯的羽林卫先是应了一声,尔后对甘宁说道:“小人留于后方,密切关注刘表使者动向,发现他们押解着百余名用麻绳捆缚的汉子,一路尾随我等,今日晚间,更是近到只有十里!”

    “有多少人?”听了羽林卫所说的话,甘宁眉头微微拧了一下,小声追问了一句。

    “三百二十七人!”让甘宁意外不已的是,羽林卫兵士不仅报出了对方的人数,更是将人数详细到了个位数!

    “兴霸若要救人,今日晚间便可前去突袭!”羽林卫兵士的话音刚落,徐庶就压低了声音对甘宁说道:“只是切要记得,千万不可伤了人命,只须将被擒获之人救出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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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5章 莫伤人命

    漫天的星斗就好似一只只在夜色中眨巴着的眼睛。

    星光给地面罩上了一层薄薄的昏蒙,小村外,徐庶双手负于身后,凝望着远处的一片苍茫。

    在他的身后,站着十多个穿着深衣、腰间斜挎长剑的羽林卫。

    甘宁领着他麾下的勇士离开村子已经接近一个时辰,到现在还没有半点消息传回。

    望着远处的夜色,徐庶的脸上也是带着一派凝重。

    他并不担心甘宁救不会那些被擒获的属下,他担心的,只是甘宁抱不住火气,将刘表的使者杀了。

    刘表虽说不会想要同秦王为敌,可他毕竟也是一方豪雄,诛杀了他的使者,刘辩与刘表之间,即便是短期内没有爆发战争,彼此也一定是磨枪擦剑,随时可能厮杀起来。

    河北已经平定,辽东一代的公孙度,任然盘踞着。

    虽说公孙度表面上依附刘辩,可刘辩和徐庶等人都是晓得,远在辽东的公孙度,对大汉的忠诚,远远不如已经故去的袁绍。

    借助曹操之手平定辽东,不过只是时日的问题而已。

    北方未稳,如果同南方豪雄发生了摩擦,无论是刘辩,还是大秦的寻常百姓,都是不愿看到。

    “军师,夜深风寒,还是回屋歇着吧。”在村口已经站了许久,夜风也是越来越凉,一个羽林卫小声提醒了徐庶一句。

    摇了摇头,徐庶没有吭声。

    即便此时他回到屋内,也断然是睡不安稳。

    甘宁是他在半道上招揽,他却没有想到,原本一帆风顺的招揽,竟会从中杀出个刘表的使者。

    见他摇头,出言提醒的羽林卫虽说心内担忧,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徐庶在小村外等着甘宁等人,此时的甘宁,则是已经领人到了刘表使者驻扎的地方。

    将战马遗留在稍远些的地方,他带着数百条汉子,借着夜幕的掩护,悄悄向刘表使者的营地摸去。

    刘表使者率领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三百余人。

    他们的营地很小,不过数十个帐篷散乱的排列着而已。

    在营地中,并没有点燃像大军驻扎时会点燃的火盆,只不过是每隔几步,便搭上一团篝火而已。

    篝火跳蹿着,将刘表使者的营地映照的一片通亮,虽说距离甚远,甘宁却是能借着火光,看清营地的布局。

    火光之中,他隐隐的看到,在一片帐篷的后面,有着百十人聚拢在一处。

    同营地中的其他人不一样,那百十号人聚成一片坐在地上,并没有人来回走动,就好像只是一片在野地中随意堆放的雕塑一般。

    从那百十人的身影,甘宁立刻便判断出,他们就是被刘表使者擒获的麾下猛士。

    看着夜色中的那百十条身影,他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他从蜀中带出的这些人,个个都是了不得的勇士,一百多号人,若是拼起命来,刘表使者带的那三百多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属下被人给擒了,甘宁总觉着面皮上有些挂不住。

    刚向徐庶表明了要投效秦王的意思,他的兵就被人给包了饺子,到了洛阳,怎么得都不是很好看。

    凝望着刘表使者的营地,甘宁紧紧的攥了攥腰间长剑的剑柄。

    “将军,动手吧!”跟在他身后的一个汉子凑到近前,小声说道:“刘表使者好似根本不晓得我等已然来此!”

    并没有下令立刻动手,甘宁的目光还停留在刘表使者的营地内。

    营地内的守卫很是松懈,负责监视附近的,不过是七八个荆州兵士而已。

    “莫要伤了人命!”凝望着营地,甘宁小声说道:“只须将他们制服便可,我等要投效秦王,切不可人尚未到达洛阳,便给秦王惹了事端!”

    跟在他身后的一众汉子,听了他这些话之后,一个个都是默不吭声没有言语。

    甘宁下达命令之前,这些汉子还都想着一旦发起进攻,必定要把刘表使者的营地给杀个人仰马翻,让他们晓得,有些人不是他们想惹就能惹。

    可甘宁的一番话,却是让汉子们心内有些隐隐的失落。

    已经摸到了对方的营地,却不能杀人,着实是让他们憋闷的很。

    抬起手臂,朝后一招,甘宁猫着腰,率先向刘表使者的营地摸了过去。

    数百条汉子见他动了,也都一个个的紧跟在后面。

    离营地越来越近,当他们近到距离最近的帐篷只有三四十步的地方,甘宁又停了下来。

    营地内负责警戒的荆州兵,虽说都是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却也偶尔会朝营地外瞟上一两次。

    如果只有两个人如此,甘宁倒是完全不用担心。

    可负责警戒的荆州兵并不是只有一两个,而是有这十多人之多。

    十多个人的视角,扫视着附近的旷野,许多景致都是能够一览无遗。

    距离甚近,甘宁等人稍有不慎,便很可能被荆州兵发现。

    趴在草丛中,甘宁匍匐着向营地缓慢行进。

    跟在他身后的汉子们,也都纷纷趴下,匍匐着曹刘表使者的营地靠近。

    数百人趴在地上匍匐前进,身体摩擦在草叶上,发出阵阵“沙沙”的轻响。

    响动声,让甘宁心内有些紧张。

    身体摩擦着草叶发出的声音,与风儿掠过草叶的声响完全不同,只要那十多个荆州兵稍稍加以留意,不等他们靠近营地,就会被发现。

    到了那时,说不得,不想杀人也是得杀。

    心内清楚,若是在此处杀了人,秦王一旦招揽他们,必定会开罪刘表。

    眼下秦王忙于称帝,北方尚未平定,徐庶虽说没有明言这些,甘宁心内却也是分得清轻重。

    匍匐在草丛中,甘宁紧张的手心都沁满了汗珠。

    他只希望营地内的荆州兵不要发现他们,他们冲进营地,顶多把营中所有人都给制服,断然不会伤害人命、

    跟在他身后的汉子们,心内便不似他这般紧张。

    数百条汉子,投效刘表之后,是没少受苦楚,他们巴不得能杀几个荆州兵泄泄愤。

    可甘宁方才已经说了,不许杀人。

    追随他的日子久了,汉子们早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是甘宁说的,他们只须遵照便可,根本不会去问究竟为什么!

    不让杀人,那便不杀好了!

    十多个负责警戒的荆州兵围坐在篝火旁,偶尔会有一两个人朝着黑黢黢的旷野望上一眼。

    爬在草丛中,一点一点的往前蹭着,越靠近营地,甘宁等人的速度就越慢。

    渐渐的,他们已是到了离营地只有七八步的地方,同那十多个荆州兵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清楚的听到他们小声说话。

    “娘的,那甘宁!”坐在篝火旁的一个荆州兵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骂道:“好端端的要去投甚么秦王,害得我等擒了百十号逆贼,却不可诛杀,还要带着他们跑上如此远的路程!”

    “某想不明白的,只是我等因何要追那甘宁!”骂咧咧的荆州兵刚把话说完,另一个荆州兵就接过话头说道:“听闻甘宁乃是世之猛将,麾下猛士也都是蜀中能征善战之人,我等即便追上他们,又能如何?”

    “你可是惧了?”后说话的荆州兵刚把话说完,先前骂甘宁的那个就把眼睛一瞪说道:“是那甘宁先投效了刘公,如今又要投效秦王,如此反复无常,某等若是擒了他,必将之凌迟碎剐!”

    那荆州兵说话时是咬牙切齿,好似甘宁杀了他全家数十口一般。

    蛰伏在甘宁身旁的一个汉子,听着他的言语,忍不住怒火,将手按在腰间剑柄上,就要纵身冲出去。

    汉子刚动了一动,甘宁一把按住了他的腰,朝他摇了摇头。

    见甘宁摇头,汉子铁青着脸,这才强忍着怒火没有冲出去。

    在营地外的旷野中蛰伏了又有小半个时辰,篝火旁的荆州军兵士也都有些乏了,其中两个人甚至双手抱着怀,把脑袋垂在胸前,就那么睡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甘宁晓得,动手的时候终于到了。

    朝身后的汉子们一招手,他纵步蹿向了刘表使者的营地。

    就在离身旁不远的地方,突然蹿出个人来,篝火旁的那几个荆州兵吃了一惊,赶忙爬了起来。

    方才骂甘宁的拿荆州兵正要抬起短矛朝着突然蹿出的甘宁扎来,一只钵子大的拳头,已是迎面朝他的脸上捣了过来。

    那荆州兵见拳头捣向他的面门,赶忙低头躲闪,头才刚低下,他的耳中就听到了“蓬”的一声闷响。

    随着这声闷响,那荆州兵只觉着嘴唇一麻,口腔里立时多了几颗坚硬的物事。

    被甘宁一拳抽的仰脸摔在地上,荆州兵吐了口鲜血,伴着鲜血吐出,几颗白森森的牙齿也随即掉落。

    另外几个荆州兵见同伴被打,正要上前帮忙,跟在甘宁身后的数百个汉子已经涌了上来。

    见突然涌出了如此众多的汉子,十多个荆州兵吓的一声怪叫,纷纷掉头就跑。

    “悉数擒拿活的!”汉子们冲进营地,将一个个帐篷踢翻,把帐篷内的荆州兵都给揪了出来,甘宁生怕他们伤了人命,连忙喊了一嗓子。

第1206章 多余的担心

    数百条汉子冲进营地,将一顶顶营帐掀翻。

    营地内的荆州兵,起先还曾企图反抗,可他们还没摸到兵器,就被冲到近前的汉子撂倒掀翻在地上。

    不过是扎眼间的工夫,营地内的三百多人就全都被撂倒在地。

    “将军,刘表使者擒至!”双手叉着腰,正指挥一群汉子去营地后面将被擒的人给放了,甘宁听到一旁传来一个汉子的喊声。

    听说刘表使者被擒,他扭头朝发出喊声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几个体格魁梧的汉子,押着一个头发蓬松、衣衫也没穿齐整的矮个文士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见了那矮个文士,甘宁眼睛微微眯了眯一,待到汉子们把他揪到近前,才开口问道:“你是何人?因何与某过不去?”

    “哼!”被两个汉子拧着臂膀,矮个文士并没有回答甘宁,反倒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把脸扭向一旁。

    凝视着矮个文士,甘宁眉头皱起,冷声说道:“为某所擒,尚敢倨傲,可是不惧死耳?”

    猛的扭过脸瞪着甘宁,矮个文士厉声说道:“某乃庞季,纵使告知你名姓,你又待如何?”

    冷眼看着庞季,甘宁嘴角牵起一抹冷笑说道:“某当是谁个,竟是当年说服张虎等人投效刘表的庞季!”

    怒目瞪着甘宁,庞季说道:“要杀便杀,莫要聒噪!”

    “汝要某杀你,某便杀你,日后还如何在这世间立足?”甘宁冷冷一笑,朝拧着庞季的两个汉子一摆手说道:“将他捆缚起来,与众人丢于一处!”

    “诺!”拧着庞季,那两个汉子只恨不得当即将他斩了,甘宁却让他们将庞季给捆上,心内有些郁闷的两个汉子应了一声,其中一人用力朝着庞季的肩头一推,把他推了个趔趄,低声吼道:“快走!”

    目送着两个汉子将庞季押走,甘宁扭过头,看向刚被营救下来的百多个汉子,眉头微微一拧,没好气的说道:“你等乃是某自蜀中带出的猛士,竟被三百余荆州兵擒住,你等自家说,要某如何处置?”

    他如此一问,一百多个汉子心内一慌,赶忙纷纷跪下,一个个跪伏着身子,领头的汉子诚惶诚恐的说道:“我等给将军丢了颜面,不求苟活,只求一死!”

    “死?”那汉子话音刚落,甘宁就将眼睛一瞪说道:“若是要死,只须拔剑向颈子上一横便可!某引领你等离开蜀中,莫非就是眼看着你等去死不成?”

    被甘宁厉声喝了一句,百多个汉子一个个跪伏在地上,连忙满是茫然,竟不晓得该如何回应才是。

    拧着眉头,目光在这群汉子身上游走着,甘宁冷声说道:“你等都起身吧,今日某且告知你等,日后无论如何,若某未有下令,任何人不得在他人面前放下兵刃!”

    “诺!”他这句话,无疑是告诉汉子们,这次的事情不会太过追究,百多个汉子赶忙应了一声,纷纷站了起来。

    数百名汉子,将三百多个被擒获的荆州军和庞季用绳索紧紧捆缚了起来,把他们一个个的丢在一处,这才跟着甘宁,离开了营地。

    沿着来的道路往回行进,这几日因属下的汉子被擒而生起的烦闷,也随着将庞季等人捆缚起来丢在营地中一扫而空。

    甘宁引领汉子们,将庞季等人捆了,徐庶此时依然站在小村外,伸着颈子朝一片黢黑的旷野中张望。

    “军师。”站在他身后的羽林卫军官,再次小声提醒道:“甘将军此行,必定不会有所差池,军师只管放心,更深露重,还是回房等候吧!”

    轻轻叹了一声,徐庶摇了摇头说道:“汝不晓得,某担心的,并非兴霸的安危,某担心的,恰是那刘表使者的安危!”

    他的一句话,把身后十多个羽林卫都说的一愣。

    十几双眼睛全都看向了他。

    “殿下登基在即,河北虽是平定,可辽东、西凉等地,却在殿下掌控之外!”微微蹙起眉头,徐庶说道:“假若与刘表交恶,我军届时将会陷入南北两线征战。如此一来,纵使我军骁勇,也定是会疲于奔命!”

    他的一番解释,在十几个羽林卫听来,是再明白不过。

    自打追随刘辩,羽林卫将士们常年在外征战,留于洛阳的时日,加起来还不如在外征战的一半多。

    虽说没有战斗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会渴望着战场。

    可一旦厮杀久了,便会对宁静的生活产生一种莫名的期待。

    这种情愫,每个秦军将士都曾有过,十多个羽林卫,也是能深切的体会到徐庶这些话的深意。

    “军师快看!”才听完徐庶的解释,一个羽林卫兵士就抬手朝着一片黢黑的旷野指着说道:“好似前方来了许多人!”

    听到那羽林卫的喊声,站在徐庶身后的十多个人纷纷将手按在了剑柄上,警觉的凝望着他手指的那片黢黑旷野。

    伸着颈子,朝羽林卫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起先徐庶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可没过多会,他就发现,在兵士手指的地方,出现了黑压压一片人影。

    人影很多,远远看去,怕不是有千余人。

    见到旷野中出现了如此多的人影,徐庶脸上不免流露出了几分担忧。

    甘宁回来了!

    事情想来是进展的十分顺利,只是不晓得,此一去,他可有讲刘表使者诛杀!

    假若诛杀了刘表的使者,引领甘宁前去投效刘辩,便会使得事情便的更加错综复杂。

    以刘辩的爱才若渴,凭甘宁的能耐,到了大秦必定会被留下并且重用。

    可他若是杀了刘表的使者,刘辩将他留下,便要代他背负起诛杀刘表使者的罪名。

    秦王的脾性倒是不会惧怕这些事情。

    跟随刘辩征战多年,徐庶也是晓得,一旦这位殿下认准了的事情,即便会同整个天下为敌,他也定然会坚持下去。

    但是太早开罪刘表,对刘辩来说,终究算不得是件好事!

    心内还在忐忑着,甘宁已经引领八百多条汉子来到了村口。

    远远看见徐庶站在村口等候,甘宁赶忙一抖缰绳,策马朝着他这边奔了过来。

    不等他奔到近前,徐庶已经迎着跑了上去。

    到了甘宁跟前,他双手抱拳,仰脸看着还在马背上甘宁问道:“兴霸此行,可否顺畅?”

    赶忙翻身下马,给徐庶回了一礼,甘宁说道:“承徐公福,某领人前往,很是顺畅便将营地攻破,把那刘表使者与他麾下荆州兵用麻绳捆缚妥当,丢在营内,方才折返!”

    最担心的就是甘宁抱不住火气,将刘表使者杀了,听得他如此一说,徐庶终于放下心来,脸上漾起一抹笑意说道:“兴霸往来劳顿,今日晚间好生歇息,明日一早,我等便即行离开!”

    “好!”抱拳朝徐庶拱了拱,甘宁才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徐公也请回房!”

    与甘宁并肩走进村内,徐庶一边走一边对他说道:“兴霸此番前往洛阳,若是见了殿下,殿下必定心中欣喜,在秦军之中,兴霸日后是前途无量!”

    投效刘表以来始终没有得到重用,心内正自烦闷着,听得徐庶如此一说,甘宁轻叹了一声说道:“若是早知殿下礼贤下士,某当日便不应前往荆州,而应是径直去了洛阳!”

    “方今晓得,也是不晚!”微微一笑,眼看着到了甘宁的住处,徐庶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明日一早,某唤兴霸起身!”

    “有劳徐公!”抱拳躬身,向徐庶行了一礼,甘宁才转身朝他的住处去了。

    一直看着他推开房门进了屋内,徐庶才在十多个羽林卫的护送下,往他留宿的人家走去。

    他和甘宁这大半晚的折腾,使得留宿这户人家的夫妻二人也未有睡的踏实。

    刚进入屋内,徐庶就看见这户人家的男人掌着油灯从里间走了出来。

    “大哥尚未安歇?”见了这家的男人,徐庶微微一笑说道:“某借宿于此,倒是叨扰了贤夫妇!”

    夫妻二人大半晚没有睡好,还真是因徐庶夜间来回折腾。

    只是见他身旁随行的有护卫,而且进入村内的,少说也有**百人,这户人家的汉子哪里敢承认是因他而没能睡好。

    听得徐庶如此一说,那汉子赶忙陪着笑说道:“先生说笑了,小人起身,只是看看家中可有肉食,给先生做些早间的饭食!”

    “大哥无须操劳!”笑着摆了摆手,徐庶对他说道:“某大半晚未有歇息,一早便也是要离开此处,贤夫妇且安歇了吧,至于早间饭食,我等带的倒是也有一些!”

    说着话,徐庶向跟进屋内的两个羽林卫交代道:“早间离去之前,给大哥大嫂留下些铜钱,以做川资!”

    “诺!”两名羽林卫齐齐抱拳应了一声,其中一人也不等到了早间,伸手在怀中摸了摸,逃出一把少说也有三五十个大钱,走到汉子身前,抓过汉子的一只手,塞到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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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7章 淮上有美姬

    甘宁领着汉子们,折腾了大半晚,回到小村,才睡下没多会,天色就已蒙蒙发亮。

    徐庶起了个大早。

    由于甘宁领着麾下转投刘辩,徐庶认为在此处必定不可耽延太久,天色刚亮,他便起身招呼起了借宿于村内的众人。

    甘宁麾下的汉子们人数众多,并没有进入村内歇息,只是在村口找了些背风的地界,凑合着窝了一夜。

    保护徐庶的羽林卫,除了其中俩人与他住在同一户人家,其余的都是借宿于相邻的其他村民家中。

    起了个大早,徐庶才出房门,就径直走向甘宁借宿的那户人家。

    守在甘宁借宿人家门外的几个汉子,由于整夜未睡,一个个都是面带倦意。

    徐庶走向他们的时候,其中一个汉子还抬手打了个哈欠。

    “兴霸可有起身?”到了那几个汉子近前,徐庶向他们问了一句。

    几个汉子见徐庶过来,已是抱拳躬身向他行礼,听得他发问,刚才打哈欠的汉子应道:“启禀徐公,将军仍在睡着。”

    朝那几个汉子点了下头,徐庶跨步走到民宅门口,轻轻叩了叩房门。

    房门被徐庶叩响,里面传来了个倦意很重的声音:“谁呀?天都未明,敲的甚门?”

    说话的不是别个,正是甘宁。

    头天晚上折腾的太晚,此时他正睡的香甜,却被徐庶叩门的声音吵醒,因此心内也是有些不快。

    “兴霸,我等要启程了!”听到屋内传出甘宁的声音,徐庶随即便唤了他一声。

    应门的甘宁听到是徐庶在外叩门,因没有睡好而心生的不快,瞬间被扫了个干净。

    他连忙离开铺盖,一边套着衣衫,一边给徐庶开门。

    甘宁寄宿的这户人家,在他入住的时候,夫妻二人已是到了邻家借宿,因此屋中也只有他一人。

    房门打开,看到站在门口的徐庶,甘宁向他抱拳一礼说道:“徐公好早啊!”

    “而今还在刘表治下!”抱拳给甘宁回了一礼,徐庶说道:“我等须尽快离开此处,否则夜长梦多!”

    晓得他说的在理,甘宁应了一声,将衣衫穿起,转身返回屋内,拿起他的兵刃。

    待到折回门口,他对徐庶说道:“某已准备停当,可上路了!”

    徐庶来唤甘宁的时候,已经有羽林卫兵士前去请诸葛均起身。

    二人准备停当,诸葛均也是洗漱罢了,只等徐庶下令出发。

    离开小村前,徐庶让羽林卫兵士给村中容留他们住宿的百姓家留了些铜钱,才带着众人离开小村。

    他们走后,容留甘宁留宿的夫妻二人才回到家中,就看见偏方内的铺盖上摆放着数十枚铜钱。

    见了铜钱,女子赶忙上前,将那些铜钱抓在手中,一枚一枚的清点着。

    待到清点完毕,她抬起头,一脸愕然的看着她家男人说道:“四十六个铜钱,这可是我二人三个月的口粮!”

    同样一脸愕然的男人站在屋内,嘴巴微微张着,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昨日他们进村,只当是就近的大王,没想到只是住了一晚,便是给了如此多的好处!你我夫妻乃是遇见贵人了!”

    紧紧攥着铜钱,女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与甘宁一道,引领着队伍离开了小村,徐庶等人星夜兼程,不一日便到了大秦最南方的边界。

    大秦南方边界,恰是早先刘辩夺取的寿春。

    进入大秦属地,徐庶总算是稍稍放了些心,一边骑马朝着寿春城行进,一边对甘宁和诸葛均说道:“连日赶路,我等今日晚间便在这寿春歇下,待到明日睡饱,再启程不迟!”

    为了尽早离开刘表的属地,众人这几日都是连续赶路,就连晚上睡觉,都是警醒的睁着半只眼。

    听得徐庶说第二日可以睡饱再行赶路,甘宁在马背上抻了个懒腰,对徐庶说道:“这几日连着赶路,某着实是有些倦乏了!若能好生睡上一觉,倒是爽利的紧!”

    “早先是在刘表属地,我等若是迟延,说不得又会闹出多少事端!”微微一笑,徐庶说道:“而今来到了寿春,便是进入了大秦地界,谅那刘表也是无有太大胆气,敢来到此处找寻晦气!”

    徐庶话说的是底气十足,甘宁不住的点着头。

    与二人走在一道的诸葛均,这一路上都是没有吭声。

    麾下没有一兵一卒,诸葛均这一路上倒是走的消停,到了晚间,徐庶和甘宁还须考虑该如何安置那数百个汉子,他则是倒头就睡,将精神养的饱饱的。

    虽说每日都可将精神养饱,诸葛均这几日过的却也不怎样爽快。

    一来是没人与他说太多的话,虽是跟着队伍行进,却也无聊的紧。

    二则是时常露宿野外,风餐露宿,这几日倒是把以前许多年都没吃过的苦给此了个透彻。

    得知进入寿春便可好生歇息,诸葛均向徐庶问道:“徐军师,早听闻寿春人杰地灵,山水也是甚美,不晓得可有此事?”

    “寿春山水?”扭头看着诸葛均,徐庶微微笑着说道:“要说此处山水,天下间比之更美不胜收的是数不胜数!殿下之所以当初耗费心力夺取此处,只因淮河横亘其中,且此地山峦虽不甚高大,却也是一座天然的屏障,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如此说来,寿春无甚可玩赏了!”听了徐庶的介绍,诸葛均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失落。

    “也非如此!”摇了摇头,徐庶说道:“寿春战国之时乃是楚国都城,待到汉武年间,淮南王刘安编纂《鸿烈传》,更是使得淮南一地名传天下,所谓《淮南子》想来先生应不会不晓得!”

    “但凡读书人,又有谁个不晓得《淮南子》?”微微笑着,诸葛均说道:“在下询问此处可有玩赏之地,便因这《淮南子》而起!”

    “玩赏之地……”沉吟了片刻,徐庶才向诸葛均问道:“不知先生是乐山还是乐水?”

    “山水皆乐!”徐庶话刚问出口,诸葛均就应了一句。

    “如此便是好办了!”咧嘴一笑,徐庶说道:“汉武之时,刘安令八名炼丹术士在淝陵山中炼制长生不老丹药。那淝陵因八位炼丹术士而得名八公山,只是而今唤他此名者并非很多。八公山上,草木繁茂,淝水更是贴山而过,正是一处有山有水的好所在!”

    以为山水能引起诸葛均的兴趣,可徐庶在说了这些话之后,立刻便发现,诸葛均脸上的神色,多少有点失落。

    他想要找寻的,显然不是山水而已。

    “先生可是对山水不满?”凝视着诸葛均,徐庶又问了一句。

    “止有山水,却无人望,也说不得是绝好的所在!”摇了摇头,诸葛均笑着应了一句。

    他这句话虽是说的含蓄,徐庶却哪里听不出弦外之音。

    嘴角带着笑意,徐庶低垂下眼睑,沉吟了片刻,才对诸葛均说道:“淮河位于寿春与下蔡之间,其上多有琴棋美姬,先生若是喜好,我等明日前往下蔡之时,可于半道歇上一日……”

    “如此便是甚好!”淮河之上有琴棋美姬,正是遂了诸葛均之意,他连忙点头说道:“有此绝佳去处,某等当前往把玩一番!”

    曾经游历天下,且又博览群书智虑过人,徐庶的阅历自是不少。

    甚么样的人他也都是见过一些,对诸葛均的反应并没有感觉到多么奇怪。

    可一旁的甘宁,却是皱了皱眉头,看向诸葛均的时候,脸上不经意的流露出了一抹鄙夷。

    身为武人,甘宁很是注重女色有度,诸葛均得知淮河上有琴棋美姬,就一副按捺不住的模样,也难免让他心生不爽。

    自徐庶说起淮河上有美姬,诸葛均的话也就多了起来,一边向前行进着,他一边与徐庶说着在隆中,是如何少见美艳女子,此番出外,必定要好生赏上一赏。

    与徐庶并骑前行,诸葛均正说着一些不着边儿的话,迎面冲上来一骑快马。

    远远看到那骑快马,徐庶愣了一下,向一旁的甘宁和诸葛均说道:“殿下着人来了!”

    只是看到有快马朝他们这边冲来,根本就还没看清来人的相貌,徐庶就晓得那人是刘辩派来,而不是其他什么人遣派而来,着实是让甘宁和诸葛均心内纳闷了一下。

    “徐公如何晓得是殿下所遣?”看着正向他们这边冲来的骑兵,甘宁有些狐疑的向徐庶问了一句。

    “来人乃是王府卫士,除了殿下,又有何人可遣派卫士奔走如此之远!”嘴角带着笑意,徐庶抬手朝前一指,接着对诸葛均说道:“若某料想不差,卫士前来,乃是殿下有话要与先生说!”

    迎面上来的骑兵还没到,徐庶就晓得他来到这里所为何事,诸葛均心内也是有些不信。

    不过他并没有说话,徐庶能够看出的事情,假若他看不出,在智虑上便是已然比人矮了半截。

    假若他说看出了,可来人却并不是前来找寻他,更是会成为徐庶的笑柄。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不去接徐庶的话茬。

第1208章 要杀的理由

    策马朝着徐庶等人奔来的,正是一名王府卫士。

    到了徐庶等人近前,见徐庶的身旁多了个甘宁,队伍也要比他离开洛阳时人数多了数十倍,那卫士愣了一下,才抱拳躬身对徐庶说道:“军师,殿下有令!”

    “请说!”传达刘辩命令的卫士,徐庶也是不敢怠慢,朝他虚抬了一下手。

    “殿下得知诸葛先生正赶赴洛阳,此时殿下身在嵩山,也是无暇返回洛阳,便令小人前来转告诸葛先生,先生可直奔辽东,待到事毕,殿下自会接见、封赏!”

    卫士来此的目的,恰好被徐庶言中。

    诸葛均先是扭头朝徐庶看了一眼,尔后抱拳对那卫士说道:“请阁下呈禀殿下,某于寿春歇息两日,便会赶赴辽东!”

    “诺!”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卫士先是应了一声,尔后才对徐庶说道:“军师返回洛阳之前,可先往嵩山走上一遭。”

    看见卫士朝着他们这边奔来时,徐庶就已晓得,刘辩得知诸葛亮避而不见,必定是动了真怒。

    诸葛均前往辽东,恐怕会是凶多吉少。

    沉默了一下,徐庶对那卫士说道:“烦劳呈禀殿下,某这几日便可到达嵩山,只是诸葛先生一路劳顿,还是请他在寿春多歇息些时日,待到日后,殿下再下令请他前往辽东不迟!”

    徐庶话说的很是隐晦,莫说卫士没有听出其中意味,就连一旁的诸葛均和甘宁,也是没有听出深意。

    “诺!”向徐庶行了一礼,卫士说道:“若是军师无有他事,小人这便告退!”

    向那卫士点了下头,徐庶没有吭声,目送着卫士掉转战马,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诸葛先生!”待到卫士走远,徐庶扭头对诸葛均说道:“先生入了寿春,且在此处好生住上数日,待到来日殿下再传命令,方可前往辽东!”

    “方才来者不是说……”徐庶当着卫士的面,说出不让诸葛均立刻前往辽东时,诸葛均心内便是有些狐疑,此时他再一强调,更是一脸茫然的问道:“假若如此,徐军师如何向殿下交代?”

    “殿下急于辽东之事,因此才会特意令人传令,请先生赶赴辽东。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而今辽东公孙度虽是已同高丽王开战,双方成败尚未明朗,先生前往辽东,也是得不到高丽王重用!不若再等些时日,待到高丽大军现出败象,先生再赶赴辽东,便可一举成为高丽王坐前之宾!”

    已经看出刘辩是动了杀机,徐庶却不可能把话与诸葛均说的太明,找了个由头,请他莫要急于赶赴辽东。

    徐庶把话说到了这个境地,诸葛均虽说心内还是有些不解,却也不好追问,只得应了一声,允了他且不去辽东。

    一旁的太史慈听着二人说话,并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领着队伍朝寿春行进。

    进了寿春城,城内官员接待了徐庶等人,官员着来的人手,将众人安顿在官府后院,晓得徐庶等人一路劳顿,也是无人敢前来叨扰。

    回到后院客房,徐庶刚要躺下,门外就传来了一个羽林卫的声音:“启禀军师,甘公求见!”

    由于尚未见到刘辩,甘宁眼下在大秦还只是白丁,羽林卫称呼他,并不像那些汉子一样称作将军,只是唤他为“甘公”。

    得知甘宁求见,刚躺下的徐庶坐了起来,向屋外的羽林卫吩咐了一句:“请兴霸入内说话!”

    吩咐了门口的羽林卫,徐庶站起身,在屋内主座的矮桌后坐了。

    他刚坐下,一身布衣的甘宁就跨步进入屋内。

    抱拳朝他拱了拱,甘宁说道:“徐公,此刻前来叨扰,乃是某有一事不明!”

    “兴霸可是想问,某因何不让诸葛均前往辽东?”不等甘宁把话问出口,徐庶已是面带笑容,反问了一句。

    被他一句话给问的愣住了,甘宁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徐公如何晓得?”

    “殿下所遣使者到时,某便看出兴霸心有疑惑!”面带笑容,徐庶朝甘宁比划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兴霸且请坐下说话!”

    向他谢了一声,甘宁一撩袍襟,在下首的一张矮桌后坐了。

    “兴霸可晓得殿下因何着人前来?”他刚坐下,徐庶就欠着身子,向他问了一句。

    “殿下莫不是要杀那诸葛均?”微微蹙起眉头,甘宁满心疑惑的说道:“诸葛均与殿下尚未谋面,也是未有开罪于他,只是不晓得,有甚理由杀他?”

    “或许皆因那诸葛亮!”缓缓摇了摇头,徐庶说道:“诸葛亮名号在外,此番殿下遣某赶赴隆中,正是要请他出山,不想他却是避而不见。某在隆中之时便是晓得,诸葛亮并非云游,而是正在家中,只不过不欲投效殿下而已!”

    徐庶的一番话,说的甘宁眨巴着眼睛直发愣。

    他一时半会也是闹不明白,即便诸葛亮不愿投效秦王,也只是良禽择木而已,秦王又有什么理由想借着辽东军或高丽军之手,将诸葛均给铲去!

    “我大秦将士征伐沙场数年,鲜有失利!”没等甘宁把话问出口,徐庶就接着对他说道:“当初曹操麾下郭奉孝,智虑便是过人,屡屡使得我大秦损兵折将。殿下对他也是颇为忌惮,最后不得不向龙骑卫下达了诛杀令,在曹军军营内将他刺杀!”

    从徐庶口中说出的这些事情,甘宁不仅是没有听说过,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大秦军队打不过曹军,秦王竟会因此下达诛杀令,将曹操麾下幕僚刺杀,可见秦王也是一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物。

    心内有着这样的考量,甘宁嘴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凝视着徐庶,等他把话给说下去。

    “郭嘉在曹操麾下,给殿下造成困扰无数,如今诸葛亮不接受延请,必定是心怀他志!”缓缓的摇了摇头,徐庶轻叹了一声说道:“诸葛均随某前往洛阳,必定是得了那诸葛亮的指点!”

    “秦王乃是世之明主,且又即将登基为帝!”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甘宁还很是迷茫的向徐庶问道:“那诸葛亮因何不欲投效?”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嘴角牵着一抹笑意,徐庶对甘宁说道:“若是某料想不差,不日刘备得了诸葛孔明就在隆中山中的消息,已是走投无路的他,必定亲自前往,而那诸葛亮,或许便会投效刘备!”

    “刘备!”微微蹙起眉头,甘宁话语中带着讥诮的说道:“以他的为人及势力,又如何可与殿下比拟?”

    “正是无可比拟,才更引得诸葛亮愿委身相投!”嘴角保持着笑意,徐庶对甘宁说道:“刘备帐前无有智虑之士,得了诸葛孔明,必定加以重用!而殿下身前,则是谋臣如云,投效殿下,那诸葛亮不过寻常之辈!两相比较,兴霸以为如何更为妥当?”

    经徐庶如此亦点拨,甘宁脸上顿时流露出一片恍然。

    不过旋即他的神色中又多出了些许的疑惑,向徐庶问道:“既是如此,殿下当向那诸葛亮下手看,如何却是迁怒于诸葛均?”

    “兴霸果真是思虑不及要害!”微微笑着,徐庶说道:“诸葛一门,诸葛瑾当初投效江东,而今在江东为官。至于诸葛亮,日后必定会投效刘备。止有这诸葛均,论老成持重,他不如诸葛瑾,若论计谋,他不如诸葛亮。天下大势纷繁,各路大军相互攻伐,若要保得诸葛氏长盛不衰,兄弟仨人便不可在同一主公麾下做官!”

    话说到了这个程度,甘宁就算是再蠢笨,也已是明了了其中的玄机。

    何况他智虑并非不足,只是在调兵遣将上,远远不如徐庶和诸葛亮这样的人物。

    凝视着徐庶,甘宁没有吭声,徐庶却接着说道:“殿下之所以要让那诸葛均即刻前往辽东,怕是已然看出诸葛亮使出的计策,要将那诸葛均铲除于辽东,断了他投效殿下的门路!”

    向甘宁详细剖析了刘辩意图借着辽东军或高丽人之手诛杀诸葛均的原因,徐庶没再多说下去,只是凝视着甘宁,看着他脸上的神色。

    跪坐于徐庶对面,甘宁眉头紧紧的锁着,过了好一会,才对徐庶说道:“徐公一席话,倒是将某点醒。那诸葛亮也着实可恼,徐公亲自前往,尚且闭门不见,反倒是有心投效那织席贩屡的大耳小儿,某细细琢磨,仍是不晓得他心内究竟做何计较……”

    “只怕荆州、江淮,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站了起来,徐庶走到窗口,望着窗外院中新冒出没有多久的绿意,向端坐在屋内的甘宁说道:“一旦得了诸葛孔明,那刘备便是会如日中天,将来必定会成为殿下匡复大汉的阻碍!荆州一地,必定躲避不了战祸,就连偏安于江南的江东孙氏,恐怕届时也脱离不了干系!”

    看着徐庶的背影,甘宁没有吭声。

    在这一刻,他甚至也产生了与刘辩一样的念头。

    既然诸葛亮是要保住家中血脉,那便干脆断了其中一支!

第1209章 甘宁上嵩山

    诸葛均留在了寿春城,整日流连于游山玩水,不时还会去怀上人家,找寻有美姬的渡船听上几支小曲。

    他的日子过的惬意逍遥,徐庶却是不敢有半点耽搁,与甘宁离开寿春之后,一路直奔嵩山。

    嵩山地势险要,山上遍处是丛生的林木,虽是有几条山道可通山顶,却没有一掉是平坦的康庄大道。

    将数百条汉子和战马留在山下,甘宁随着徐庶,在十多名羽林卫的陪同下,走上了前往山顶的小路。

    山路崎岖,走在羊肠小道上,放眼朝四下望去,遍处都是巍峨的群山。

    空旷的群山之中,说话稍稍大声一些,都会引发很强的回响。

    登上半山腰,太史慈停下脚步,站在小道边缘,面朝远处连绵的群山,将双手放在嘴上,扩成了喇叭装,敞开嗓门大喊了一声。

    他的喊声很是嘹亮,传出很远,在群山中回荡着,回声又飘回了他的耳中。

    走在前面的徐庶回过头,朝他咧嘴一笑说道:“未曾想兴霸竟是有这等兴致!”

    “整日憋闷,朝着这大山喊上两声,倒是爽利的紧!”嘿嘿一笑,甘宁转过身,与徐庶并肩朝山顶上走着,一边走一边说道:“不瞒徐公,某此番前来觐见殿下,心中着实是忐忑的很!”

    “有甚忐忑?”面带笑容,徐庶轻轻朝他的手臂上拍了两下说道:“所以忐忑,乃是兴霸以为殿下身为汉室后人,且不日又要登基称帝,必定威仪庄重!”

    “莫非殿下不是如此?”从徐庶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甘宁歪着脑袋追问了一句。

    “威仪庄重也是有的!”扭头看着他,徐庶说道:“不过平日里与我等相聚,殿下是谈笑风生,颇有名士之风。兴霸无须忐忑,待见到殿下,便是一切了然!”

    “多谢徐公提点!”徐庶的一番话,打消了甘宁心中的顾虑,向他谢了一声,甘宁脚下的步伐却是加快了许多。

    早就听说刘辩礼贤下士,甘宁早先也曾想过前来洛阳投效。

    可临到离开巴蜀,于路途之上他做了寻思。

    大秦军队四处征伐,军功立下无数,且秦军之中猛将如云,赵云、吕布、魏延等人,更是名扬天下。

    他虽是有些能耐,却也担心投效秦王不得重用,因此才转投刘表。

    不曾想,原本以为刘表会重用于他,可到了荆州才晓得,刘表自以为麾下猛将不少,对他并不看重,反倒把他发配到南阳。

    江夏黄祖为人刚愎,虽是刘表部将,却一向连他的主公都不放在眼中。

    甘宁是真不相信与那黄祖和一同共事。

    刘表要让他前往江夏投到黄祖帐前,不用想也是晓得,在刘表那里,他并不被看重。

    即便留在荆州,甘宁也是晓得,他日后的发展必定会被刘表的轻视而局限。

    烦闷之中遇见了徐庶,对他来说,着实是命运的转机。

    若是能得秦王重用,甘宁有信心日后南征北战,必定会为大秦立下无尽功劳。

    沿着山路艰难而行,走了足足一日有余,甘宁等人才远远看见山顶。

    就在他们望着山顶,正继续往上攀爬的时候,山顶上有个穿着大红衣甲的王府卫士迎着他们跑了下来。

    到了徐庶近前,那王府卫士抱拳一躬,对徐庶说道:“殿下晓得军师来到,特令小人前来引路!”

    “殿下在山中已是多久了?”抬头看着那卫士,徐庶好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卫士先是想了想,尔后才对徐庶说道:“殿下来到嵩山,已是二十余日!”

    “如此之久!”皱了皱眉头,徐庶朝那卫士摆了下手说道:“烦劳引路!”

    “诺!”抱拳躬身应了一句,卫士侧身站到一旁,向徐庶和甘宁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军师请!将军请!”

    被卫士称作将军,甘宁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徐庶。

    一边向山上走着,徐庶一边面带笑容对甘宁说道:“兴霸可是疑惑因何卫士称你为‘将军’?”

    “正是!”点了下头,甘宁满脸困惑的说道:“某尚未见到殿下,眼下身无职务,乃是一介白丁……”

    “上山见了殿下,兴霸便是将军了!”仰脸望着山顶,徐庶笑着对甘宁说道:“某且在此处恭贺兴霸!”

    徐庶把话说的很是明了,甘宁却还是满脸的迷茫。

    见他一脸困惑,徐庶向来到此处迎接他们的卫士问道:“殿下晓得兴霸来此,可有说些甚么?”

    跟在二人身后,听得徐庶发问,卫士想了一下,才摇了摇头说道:“殿下并未说什么,只是得知二位已然上山,便令小人即刻下山迎接!”

    听完卫士的一番话,徐庶没再言语,只是扭头朝甘宁微微一笑。

    从卫士的话中,甘宁也好似听出了些什么。

    不过他并不是个容易自我膨胀的人,也是没有朝刘辩专程派人前来接他那个方面想。

    在卫士的引领下,徐庶和甘宁很快上了山顶。

    还没到达山顶,他们就看见在山顶之上建造了一个巨大的高台。

    高台通体由打磨的很是平滑的青石铺成,耸立在嵩山顶上,从徐庶和甘宁站着的位置看上去,很是霸气磅礴。

    仰脸朝高台望了一眼,甘宁向庞统问道:“此处便是殿下接受封禅,登基为帝之所?”

    “本应在泰山!”望着山顶上的高台,徐庶对甘宁说道:“只是泰山路途遥远,倒不如在这嵩山之上搭建高台!”

    “看着着实是霸气威武,只是略显朴素了些!”高台虽是建的不小,其上却是没有珠玉点缀,仰脸望着它,甘宁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

    “殿下向来勤俭!”微微笑着,徐庶对他说道:“王府用度,也是一力节约,就连王妃们的衣衫,也是有不少为寻常绸缎!”

    听着徐庶说的这些,甘宁心内很是不解的问道:“如此殿下有怎会舍得在百姓与将士们身上……”

    “哈哈!”不等甘宁把话说完,徐庶就仰脸哈哈一笑,对他说道:“殿下自家勤俭,对将士和百姓,却是大度的紧!”

    说着话,二人离高台已是很近。

    到了高台附近,引领徐庶和甘宁上山的卫士向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军师、将军,殿下与山巅等候!”

    原以为刘辩会在高台上,没想到来到此处,看到的只是一些忙着收尾的民夫,甘宁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失落。

    就在他脸上刚流露出失落的时候,又听得兵士说刘辩在山巅等候,顿时眸子一亮,扭头朝徐庶看了过去。

    朝甘宁点了下头,徐庶并没有言语,跟着卫士,跨步往山边走去。

    尚未到达山边,二人远远就看见刘辩正站在山崖前,正负着双手,眺望着远处的群山。

    在刘辩的身后,站着一个腰挎长剑的女将军。

    女将军身量很高,比刘辩的身高竟是矮了不足一指。

    只是朝她看了一眼,甘宁就觉着她浑身都透着一股飒爽劲儿。

    站在刘辩身后的不是别个,正是王榛。

    这两日王柳的伤势已是好了许多,也渐渐从昏迷中醒转过来。

    被猛虎咬伤的右臂,虽说经华佗一力救治终究保住,只是用起力道却是不如以往,甚至连持剑都拿不稳妥。

    右臂无力,王柳的剑术已是废了!

    心下烦闷,她虽说还在嵩山之上,却并没有返回刘辩身旁,只是整日独自临山而坐。

    起先两天,刘辩和王榛都很是担心她。

    可经过几日之后,他们发现王柳每日除了面朝着远处的群山静静发呆,剩下的时间便是在研究如何用左手使剑。

    努力习练左手剑,已是表明她并没有放弃希望,也让刘辩和王榛放心不少。

    王榛这才回到刘辩身旁,整日伴在他的左右。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王榛扭头朝后看了一眼,见卫士引领着徐庶和甘宁来到,朝那卫士使了个眼色。

    见了王榛的颜色,卫士抱拳躬身退了下去,徐庶和甘宁则是远远的停下了脚步。

    “殿下,军师来了!”徐庶和甘宁停下脚步之后,王榛凑到刘辩身后,小声禀报了一句。

    得知徐庶来了,刘辩转过身,面带笑容看向他和甘宁。

    “元直!”朝徐庶招了招手,刘辩说道:“到本王近前来!”

    “诺!”抱拳应了一声,徐庶跨步朝刘辩走了过来,甘宁则是抱拳躬身在原处候着。

    “这位可是兴霸?”徐庶到了近前,刘辩的目光却是停留在甘宁的身上,向他问了一句。

    “正是!”扭头看向甘宁,徐庶对刘辩说道:“臣下于南阳恰逢兴霸,特意引荐于殿下。”

    “兴霸乃是世之猛将!”朝甘宁招了招手,刘辩笑着说道:“到本王近前说话!”

    首次与刘辩相见,他便毫无顾忌的要甘宁到近前说话,且又是背临山崖,甘宁愣了一下,心内顿时一阵感动,赶忙应了一声,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朝着刘辩靠近了几步。

    “兴霸无须顾忌,只管上前!”晓得甘宁是在顾忌什么,刘辩笑着说道:“到得此处,便是自家人,莫非本王还担心自家人害本王不成?”

第1210章 该不该说破

    时间枭雄,甘宁也是见过一些。

    蜀中刘璋、荆州刘表,也都是汉室宗族。

    可他们却是没有刘辩这样的胸襟和气度。

    刘辩很是坦诚的一句话,便让甘宁心内生起一阵莫名的感动。

    抱拳躬身面朝着刘辩,甘宁又向前走了几步说道:“殿下身临崖边,山风猛烈,当向后站上一站!”

    面带笑容,刘辩朝甘宁点了点头说道:“兴霸所言甚是,本王只顾欣赏这威武群山,着实是忽略了山风。”

    说着话,他朝山崖内侧走了两步,转过身望着远处的群山,对战在一旁的徐庶和身后的甘宁说道:“本王来到嵩山,便被着巍峨群山吸引,一时之间也是不肯返回洛阳!”

    “殿下!”抱起双拳,徐庶对刘辩说道:“河北眼下虽是平定,可辽东之事尚未稳妥,殿下不日也要受禅登基,如此诸多事情,如何可在这山中迟延?”

    “元直说的是啊!”望着远处的群山,刘辩深深吸了口气说道:“自打当年起兵攻伐董卓,到如今已是过去了十年!十年沧桑,本王也颇为疲累!如今到得嵩山,只想偷得浮生半日闲!再过几日,便当返回洛阳了!”

    “下月便是殿下登基之日!”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徐庶对刘辩说道:“还望殿下以政务为要……”

    徐庶话尚未说完,刘辩就转过脸,笑着对他说道:“元直当真是不晓得心疼本王!”

    被刘辩这句话说的一愣,徐庶没再言语,刘辩却是接着说道:“洛阳城内事务,本王悉数交于陈宫、田丰二人处置,河北之事,二人也是处置得当。本王在这山中不过是歇息数日,并非从此隐居山林,元直一来,便催促本王返回洛阳,着实是要累死本王方才罢休!”

    刘辩一番话,把徐庶说的直摇头,而一旁的甘宁却是笑而不语。

    上山之时,他还在担心刘辩会如别个豪雄一般,在人前有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

    可如今看来,刘辩不仅没有那种态势,反倒很是随和,与徐庶说话,也是轻言细语。

    坐拥数十万大军,却可与臣下保持着如此亲近的关系,在甘宁看来,刘辩着实是异于常人。

    “听闻兴霸早先投于刘表帐下,不晓得那刘表给了兴霸什么职务?”扭头看向甘宁,刘辩向他问了一句。

    被刘辩问的一愣,甘宁脸颊一红,赶忙抱起双拳,低着头说道:“启禀殿下,刘表并未给小人任何职务,只是要我等驻守南阳,却也不发粮草、军饷!”

    “刘表如此,又怎会留下猛将!”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刘辩跨步走到甘宁近前,抬手轻轻朝他的手臂上拍了拍,对他说道:“幸而如此,否则本王也是无缘与兴霸相见!”

    从刘辩的话中,甘宁听出他可能会当即被安插职务,也不敢说话,只是抱拳躬身面朝刘辩立着。

    将甘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刘辩沉吟了片刻说道:“当初文长投效本王,本王是要他先做个偏将军!可文长当年年幼,且又无功绩在身,与兴霸着实不同!”

    当刘辩说出这些的时候,甘宁晓得,他今日必定会被封为将军,而且不会是偏将之职。

    双手抱拳,微微躬着身子,甘宁静静的等待着刘辩把话说下去。

    略微沉吟了一下,刘辩对甘宁说道:“兴霸新近投效本王,若是上来就给个将军之职,怕是众将不服。不若这样,且在军中做个牙门将,待到立了战功,再做擢拔,如何?”

    牙门将,论职务要比偏将高了一些。

    前来投效刘辩,甘宁本想只要得个偏将,便已是心满意足,却没想到,一上来刘辩就给了他个牙门将。

    听得刘辩如此一说,他赶忙将身子躬下了许多,对刘辩说道:“末将感念殿下之恩,必将殚精竭虑,为大秦建功!”

    “兴霸怕是无有机缘为大秦建功了!”微微一笑,刘辩轻轻朝他的手臂上拍了两下。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甘宁愣了一下,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向了他。

    “河北无有战事,辽东一战,曹操尚未动兵,我军也是无须有任何动作!”从甘宁的脸上看出了茫然,刘辩笑着说道:“无有战事,兴霸如何建功?”

    听得他如此一说,甘宁这才放下心来,抱拳说道:“但有战事,末将谨遵殿下旨意!”

    徐庶与甘宁上了嵩山,刘辩接见他们的时候,离此处不远的山崖上,王柳正坐在山崖边,出神的望着远处的群山。

    为了从虎口中救下刘辩,她冒死与猛虎厮斗。

    争斗中,右臂被猛虎咬住,连着发了两天热,若不是华佗及时赶到,恐怕这条小命也早是随着山风去了。

    虽说性命保住,右手臂也还在身上,可攥攥拳头,那只手都会觉着十分无力。

    向来使剑,王柳都是使用右手,如今右手废了,只能做些简单的事情,想要用它握剑,已是没有可能。

    剑客不能仗剑天下,便是人生中最为凄凉的悲哀。

    凝望着远处的群山,王柳的脸上现出了浓重的失落。

    正望着远山,一阵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

    她并没有回头,只是在脚步声走到很近的时候,才悠悠的说道:“庞军师莫非是来开解末将?”

    朝王柳走过来的,正是庞统。

    听得她发问,庞统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听闻将军在习练左手剑,不晓得进展如何?”

    双目直视着远处的群山,王柳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一脸落寞的说道:“谈何容易!”

    站在王柳身后,虽说她并没有回头,庞统却是晓得,此时的她,必定是满脸的落寞。

    二人沉默了片刻,庞统才对王柳说道:“元直已然来到嵩山,当年元直也曾仗剑天下,对剑术也是颇为精通,习练双手剑法,与他谈上一谈,或许颇有裨益!”

    晓得庞统是出于对她的关心,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王柳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末将晓得了!”

    王柳情绪低落,庞统原本想要开解她两句,可站到她的身后,一时竟是不晓得该如何把话说出口才是。

    站了片刻,他轻轻叹了一声,也没和王柳招呼一声,转身走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王柳并没有回头。

    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远处的群山上。

    自从投效刘辩,她一直都在刘辩身旁。

    这次虽说是为了从虎口中将刘辩救下受了重伤,可她终究右臂已经废了。

    从此不能拿剑,她又有什么理由留在刘辩的身边?

    想到即将同刘辩分别,王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从她狭长的眼线中,流下了两颗晶莹的泪珠。

    刘辩与徐庶和甘宁见了,站在山巅,闲话了片刻,徐庶和甘宁便在卫士的引领下,前去歇息了。

    待到二人离去,他扭头向身后的王榛问道:“这几日,王柳如何?”

    提起王柳,王榛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回禀殿下,姊姊自打右臂受了重伤,整日便是坐在崖边,末将虽是晓得她不会寻了短见,可每每见到她心绪低落,也是难过的紧!”

    王柳受伤之后,刘辩也是与她长谈过两次。

    可王柳每次都是低着头,情绪很是低落的半晌也不言语一声,让刘辩也不晓得该如何劝慰她。

    听得王榛说出王柳心绪依然低落,刘辩对她说道:“随本王去见见她!”

    “诺!”这两日,王榛一直想要寻个由头,请刘辩去开解王柳一番,可每次话到嘴边,却不晓得该如何说出口。

    整日与王柳在一处,对她的心思,王榛是把握的再通透不过。

    王柳早就对刘辩情有所衷,只不过她是刘辩身旁的卫士将领,身为将领,对主公有了眷恋,原本就是与礼不符,因此王榛才没有在刘辩面前说出这些。

    再兼刘辩整日操劳战事,几位王妃都是无暇眷顾,哪里还会有心思再同王柳产生感情纠葛?

    许多因素搅在一处,王柳和王榛才都选择了沉默,将这件事情按压了下去。

    刘辩说出要去见王柳,王榛哪里会出言阻止,赶忙抱拳应道:“若是殿下肯去与姊姊说上会话儿,想来她的心绪便会好上许多。”

    王榛这句话,其实暗中蕴含着一些不寻常的意味。

    可刘辩听在耳中,却只觉着他身为秦王,而王柳却是他麾下将领,由他去开解王柳,或许会让她感觉到并没有被他遗忘。

    点了下头,刘辩没有吭声,转身朝着王柳坐着的那片山崖走了去。

    跟在刘辩的身后,王榛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心内在纠葛着,是否要将王柳对刘辩的情愫说破。

    假若说破,以她的身份,或许会落个大不敬之罪。

    可若是不说破,看着王柳整日情绪低落,她心内着实不是滋味。

    心内纠葛着,跟着刘辩走出二三十步,王榛终于做出了决断,即便是落个大不敬之罪,今日她也是要将事情捅开,不能再让王柳整日只对刘辩牵挂,而刘辩却是全然不知。

第1211章 捅不破的窗户纸

    “殿下!”远远看见坐在悬崖边的王柳,王榛停下了脚步,向走在前面的刘辩抱拳躬身行了一礼说道:“末将有话要说!”

    走在前面的刘辩,听到王榛说话,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她问道:“有何话说?”

    虽说并没有看出王榛和王柳姐妹的异状,刘辩却从她突然停下脚步的举动中,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抱拳躬身面朝刘辩立着,王榛抿着嘴唇迟疑了一下,才下定决心抬起头看着他说道:“启禀殿下,我家姊姊除非殿下,再无别个可劝!”

    “本王晓得!”还以为王榛会说出什么特别的话,没想到竟然只冒出了这么一句,刘辩咧嘴一笑,朝她摆了下手说道:“本王且去同她说几句话儿!”

    刘辩转身朝着坐在山崖边的王柳走去吗,看着他的背影,好保持着抱拳姿势的王榛嘴巴张了张,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心内虽是已然打定了主意,可真正要将这层窗户纸捅破,王榛还是没有那个胆气!

    坐在山崖边,王柳神色落寞的望着远处的群山。

    右臂废了,对于一个擅长使用右手的剑客来说,她已经死了。

    可她却没有跳下山崖了却性命的念头。

    她留恋人世,更留恋洛阳,尤其是留恋刘辩!

    凝望着远处的群山,王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该离开了!

    至少在没有练成左手剑之前,她应该从刘辩的身边消失了。

    追随刘辩,能够整日陪在他的身边,她唯一的理由和借口,就是剑术超绝。

    可如今,她的手臂已经废了,还有什么理由留在秦王的身旁?

    正凝望着远处的群山发呆,王柳陡然听到侧旁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山顶上,到处都是秦军,绝对不会有对她不利的人出现!

    听到脚步声,她扭过头朝正往她这边走来的人看了过去。

    这一看,她的芳心陡然一紧。

    出现在她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此时她满心都在念想着的刘辩!

    走道王柳近前,刘辩微微笑着向她问道:“怎样?手臂还疼吗?”

    连忙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王柳低头说道:“承殿下记挂,末将手臂,已是不疼了。”

    “可还是使不上力气!”拉过王柳的手,刘辩看着她那只因和老虎搏斗,而留下了一条伤口的右手手背,语气中带着心疼的说道:“可是苦了你……”

    “末将不苦!”手被刘辩牵着,王柳低着头,紧紧的抿着嘴唇,轻声说道:“只是末将寻思着,右手废了,末将便是形同废人……”

    “本王帐下,无有废人!”不等她把话说完,刘辩就打断了她的话头说道:“右手使不上力气,可用左手。即便是左手练剑不成,你始终是本王麾下将军!”

    刘辩的这番话,说的王柳心内一暖。

    可她却是晓得,若强行留在刘辩的身旁,这位秦王倒是不会说些什么,晓得此事的其他人,却一定会有风言风语。

    抬头看着刘辩,王柳的脸上带着一丝迟疑。

    从她的眼神中,刘辩已是看出了些许让人不安的神色,轻声劝慰道:“心内莫要有太多负担,回到洛阳,你无须整日跟随本王,只在王府之中专心练剑。待到将左手练成,日后便是本王的一大助力……”

    “王府乃是殿下与王妃居处,末将何德何能,敢在王府栖身?”刘辩的话,并没有得到王柳的认可,她语气很是落寞的说道:“若是殿下怜惜末将,便在这嵩山之中,为末将造上一间小屋,末将整日在这汇聚天地灵气之处习练左手剑,想来也是可快些出山……”

    “留在嵩山?”王柳提出要留在嵩山,刘辩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嵩山之上虽是风景秀美,却是苦寒之处,常年居于此处,如何使得?”

    “末将心意已决!”抽出被刘辩握着的手,王柳半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恳请殿下成全!”

    低头看着王柳,刘辩的眉头紧紧锁着,过了好一会,他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既是如此,本王便允了你!”

    跟着刘辩来到此处的王榛,见他允了,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王柳却朝她瞪了一眼。

    被王柳瞪了一下,王榛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她的心内,此时便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交错杂陈。

    王柳要留在嵩山,无疑是不想牵累刘辩。

    可嵩山之上到了冬季,便是冷的连野兽都蹲不住。

    习练左手剑,又怎是一朝一夕可成?

    低着头,紧紧的抿着嘴唇,王榛的眼窝中一汪泪水直在打着转转。

    相比于王榛,王柳却是要坦然了许多。

    她嘴角带着笑意,扭头看向重重叠叠的群山,就好似居住在嵩山,对她来说是毕生的愿望一般,眸子中流露出的全是满足。

    刘辩并不晓得她的心思,可王榛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王柳神色坦然,可她心中必定不是滋味。

    整日伴在刘辩身旁,虽说不敢直言对刘辩怀有情义,可每天都能看得见他。

    留在这嵩山,怕是王柳从此要与孤寂作伴,对刘辩,也只能是每日里牵肠挂肚而已。

    “来人!”允诺了王柳,要她留在嵩山,刘辩扭头向一旁喊了一声。

    不远处的一个卫士听到喊声,赶忙小跑着到了近前,抱拳躬身等候着他的命令。

    朝那卫士看了一眼,刘辩对他说道:“传令下去,调拨数十民夫,在山中为王柳将军建造别院。另留卫士十二名,将早先照料将军的两名侍女也留在此处,伺候将军!”

    “诺!”刘辩连珠炮般下达了一通命令,卫士一一记下,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听得刘辩说的这些,王柳眼睛陡然睁的溜圆,连忙对他说道:“殿下,使不得!”

    “有甚使不得?”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刘辩对她说道:“你在山中习练剑术,吃穿用度,都是要有人照应。且追随本王之时,时常与人拔剑相向,留下十二名卫士,也是保你周全。本王心意也是定了,切莫再说!”

    刘辩话说的斩钉截铁,王柳果真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谢了一声,便不再多做言语。

    “陪着本王在此坐上一坐!”凝视着王柳的眼睛,刘辩轻声对她说道:“自打当年于当城追随本王,你便从未离开本王左右,待到禅让大礼行毕,这一别不晓得须多少时日才可重逢,本王心内,着实不舍!”

    这句话,刘辩是发自肺腑。

    王柳和王榛追随他已是有了年头,整日与这两个女子形影不离,虽说不是夫妻,却也有了些情义。

    陡然要与王柳离别,刘辩心内着实不是滋味。

    说出这番话的刘辩却是不晓得,对于王柳来说,再多的劝慰,都不如他这句话来的暖心。

    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王柳轻轻的“嗯”了一声,待到刘辩在山崖旁坐了,也挨在他的身边,坐在山崖沿上。

    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刘辩许久没有言语。

    坐在他的身旁,王柳也是没有吭声。

    就在俩人凝视着远处群山的时候,刘辩竟是伸出了一只手臂,搂在了王柳的肩头。

    肩头陡然被他搂住,王柳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颤,有心挣脱,却又不舍,就这样半推半就的,依偎在了刘辩的身旁。

    “追随本王许多年头,本王也是晓得,你与王榛终究是女儿家!”搂着王柳的肩头,刘辩凝望着远处的群山,幽幽的说道:“既是女子,也是早晚要出阁嫁人……”

    当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时,被他搂在怀中的王柳浑身又是一抖,连忙直起身子,凝视着他说道:“末将不欲嫁人,此生末将只一人而已,只求可常伴殿下身旁!”

    “常伴身旁的,乃是本王的王妃!”扭头看着王柳,刘辩微微笑着说道:“此事当由本王安排,待到返回洛阳……”

    “殿下!”站在二人身后,看着刘辩搂住王柳的肩膀,王榛长长的松了口气,就在她以为事情会顺理成章,尔后将最后的一层窗纸捅开时,刘辩却突然说出要让她和王柳嫁人的话来,晓得这些言语必定会刺伤王柳,王榛连忙说道:“恳请殿下莫要强迫姊姊嫁于他人!”

    王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王柳和刘辩都回头看向了她。

    刘辩是满腹的狐疑,向她追问了一句:“因何不欲你家姊姊出阁?”

    王柳则是朝她瞪了一眼,低声喝道:“王榛,你莫非是要逼迫我跳下山崖?”

    她这句话虽说是在威胁王榛,坐在她身旁的刘辩听了,却是连忙又追问了她一句:“王榛说话,因何便是逼迫你跳下山崖?”

    “殿下,姊姊不欲嫁人,末将也是不嫁!”王柳的态度,让王榛不敢捅开这层窗纸,连忙改口说道:“我二人只欲伺候殿下!”

    她转过了话锋,王榛也是顺着她的话对刘辩说道:“末将担心者,正是王榛不欲出阁!因此才出言要挟,还望殿下莫要记挂心中!”

第1212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凝视着王柳,刘辩没有吭声,只是再次揽住她的肩头,与她一起凝望着远处的群山。

    刘辩揽着王柳的肩头凝望群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唐姬领着四名侍女,正要前来找寻刘辩,将早先照料过王柳的两个留下。

    远远看见依偎在一处的二人,唐姬愣了一下,紧紧的抿了抿嘴唇,略微做了下沉吟,便对身后的侍女说道:“我等且回去,稍晚一些时候,再来找寻殿下!”

    跟在她身后的四个侍女应了一声,随着她转身离去。

    刘辩等人还在嵩山之上,洛阳城内却是有着一支队伍开出了城池。

    这支队伍人数并不是很多,只有三百余人。

    不过队伍中的卫士,清一色都是秦军骑兵。

    身后背着圆盾,骑兵们手中提着朴刀,骑在马背上,煞是威武。

    在队伍中,走着一辆乌黑车厢的马车。

    木质轱辘碾轧着坑洼不平的地面,车厢不时的会跳动一下。

    车厢内,坐着一个容颜绝美的女子。

    她不是别个,正是在洛阳住了许多时日的甄宓。

    河北之事已然平定,两支秦军为了稳固河北,尚且未有撤回。

    甄宓此行,便是要去邺城,同她的夫君袁熙重逢。

    自打当日留在洛阳,二人分别已是有了数月之久。

    原本以为刘辩会对她有所觊觎,却没想到,在洛阳的这些时日,她根本就是连见上刘辩一眼,都是难能。

    秦王并没有像她早先料想的那样,会对她做出些不轨的事来。

    坐在马车中,每到车厢颠簸的时候,甄宓的小嘴就会微微张开,轻轻的哼上一声。

    与乘坐着马车,被颠的七荤八素的甄宓比较起来,跟随在马车旁,一路照应她的四个侍女,虽说在路上行走着,却要比乘车舒坦多了。

    车厢里只坐着她一个,每到颠簸的时候,她都会觉着颠的厉害。

    有些耐不住颠簸,甄宓抬手掀开车帘,向跟在马车旁走路的四个侍女说道:“你等都上车来。”

    身份卑贱的侍女,哪里敢轻易上车,得了她的召唤,也都是低着头,并没敢立刻应诺。

    “要你等上车,莫非没有听见?”侍女们没有立刻上车,甄宓心内有些不快,又催促了一声。

    直到她催促,四个侍女这才连忙应了。

    马车停了下来,护送甄宓的队伍,也止住了行进。

    四个侍女上了马车,领着队伍的秦军偏将,这才抬起手臂,朝前一摆,高声喊道:“继续行进!”

    得了偏将命令的队伍,继续向前行进,马车加重了许多,车厢也不像方才那么颠簸,甄宓背靠着车厢壁,悠悠的吁了口气。

    秦军护送甄宓离开洛阳,一路朝着邺城行进。

    洛阳城内,另外还有几个人儿,此时却是忧心忡忡,食不安寝。

    不消说,食不安寝的,必定是被刘辩救到洛阳的刘协。

    为求自保,刘协主动提出要将帝位禅让给刘辩,如今离禅让的日子是越来越近,对帝位还是有些不舍的他,整日里寻思的,便是这日子过的慢些才好。

    刘协居住的寝宫,庭院内摆放着一张石桌。

    石桌旁,铺设着三张草垫,刘协与伏皇后、董妃,分别坐在石桌的三侧。

    坐在首座,刘协端起斟满的酒盏,一仰脖子,将盏中的美酒喝了个精光。

    待到他将酒盏放下,董妃从一旁的木质酒桶中舀出一勺美酒,为刘协将酒盏斟满。

    “陛下,少饮一些!”刘协端起酒盏,正要一饮而尽,董妃轻声劝了一句。

    一旁的伏皇后只是低着头,连半声也不言语。

    刘协此时的心绪,她是能清楚的体会。

    当初在曹操那里,虽说整日被曹操胁迫,皇位却始终没有受到威胁。

    可如今到了洛阳,刘辩同他都是汉室血脉,而且他这个皇帝,还是当年董卓废掉了刘辩,私自拥立的。

    而今刘协依然只是个挂名的皇帝,可刘辩却是坐拥数十万大军,执掌着一方疆土的豪雄。

    与刘协相比,刘辩着实更应该做大汉的皇帝。

    扭头看了董妃一眼,刘协一仰脖子,将盏中的美酒再次饮尽。

    站起身,他双手负于身后,仰脸望着天空,幽幽的说道:“再过一些时日,朕便不再是皇帝,你等也不再是皇后与皇妃……”

    “陛下!”刘协话还没有说完,伏皇后就站了起来,向他欠身福了一福说道:“陛下可是不舍皇位?”

    刘协没有吭声。

    眼下是在洛阳,他的身边,也都是刘辩的人。

    话说的若是不够谨慎,他毫不怀疑刘辩会动手将他杀死。

    最是无情帝王家。

    为了争夺皇权,从古至今,帝王后裔做过的手足相残之事,早已是数不胜数。

    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刘协也是晓得,他的性命持掌在刘辩的手中,而刘辩既然能成为一方豪雄,掌握着数十万大军,对他必定会是心狠手辣。

    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刚入洛阳之时,他就很是识时务的承诺要将皇位让出。

    刘协的沉默,无疑是已经给了伏皇后答案。

    美目凝望着刘协,伏皇后轻声问道:“敢问陛下,是皇位紧要,还是身家性命紧要?”

    被伏皇后问的一愣,刘协扭头看着她,轻声反问道:“皇后何意?”

    “陛下手中无有兵马,当初董卓乱政,也是受那董卓所制!”垂下臻首,伏皇后先是抿了抿嘴唇,尔后才说道:“在许昌之时,曹操对陛下呼来喝去,董妃更是险些命丧曹操之手。这些,莫非陛下都忘记了?”

    凝视着伏皇后,刘协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当年的一幕一幕,都在他的眼前流过。

    想想自从做上皇帝,这十年来,他着实是受着董卓和曹操的胁迫,整日里都是提心吊胆。

    相比于那些日子,如今在洛阳,刘辩对他是不管不问,他反倒逍遥自在。

    “董卓与曹操之所以要挟陛下,只因皇权不在他们手中!”见刘协没有吭声,伏皇后接着说道:“他们要利用陛下,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今陛下来到洛阳,秦王却是从未请陛下下过诏书,不知陛下可有甚见解?”

    “天下豪雄,有许多都是仰秦王鼻息!”紧紧的锁着眉头,刘协说道:“他如何还需要朕发出诏书?”

    “既是如此,陛下强留皇位,若是惹得秦王恼了,将陛下诛杀,这皇位依然会是秦王去坐!”低着头,伏皇后将声音压的很低,对刘协说道:“如此一来,陛下倒不如将皇位禅让于秦王,我等夫妻只寻个逍遥所在,度过残年便是!感念陛下禅让之德,秦王必定不会为难陛下!”

    伏皇后的一番话,把刘协说的半晌没有言语。

    他虽是不舍皇位,却也晓得伏皇后说的没错。

    与董卓、曹操不同,秦王刘辩原本就是皇室血脉,而且他早年也曾做过大汉的皇帝。

    相比于刘协这个被董卓扶持上去的皇帝,在汉灵帝临终之时得了遗诏登基的刘辩,坐上皇帝的位置,更是名正言顺了一些。

    要不要他这位傀儡皇帝禅让,对刘辩来说,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有了禅让一事,刘辩登基便是锦上添花。

    若是刘协守着皇位不松,刘辩随意找个由头将他杀死,这天下间,便只有刘辩一人有资格继承皇位。

    皇帝终究还是刘辩去做,而刘协能选择的,却只有活下去,或者死!

    活下去,还能落个半生逍遥。

    在董卓和曹操的胁迫下生活了十年,刘协也是倦乏了。

    抬起头,仰脸望着天空,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才对伏皇后和董妃说道:“朕做了十年皇帝,却是眼看着大汉分崩离析,若非秦王力挽狂澜,大汉危矣!朕又如何会眷恋皇位?这皇帝,本就应是秦王去做!”

    这句话虽说是刘协在思虑周详之后说出,可话自他的口中讲出,让人听着,总觉着十分落寞和辛酸。

    天下,是讲求实力的天下。

    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始终只是个傀儡皇帝,若是再没有点识时务的眼里介,想要活下去,都将会是一种奢望。

    刘协与伏皇后和董妃的对话,在一天之后传上了嵩山,传到了刘辩的耳中。

    听完前来报讯的卫士将他们的话一一复述完毕,刘辩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向卫士摆了摆手。

    卫士抱拳躬身退了下去,刘辩扭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庞统和徐庶,笑着对他们说道:“元直、士元,那刘协想来还是有些不舍皇位!”

    “虽是不舍,可他却是晓得,身在洛阳,这皇位终究会是殿下的!”面带笑容,庞统说道:“殿下南征北战,莫非会将皇位拱手让于他人?”

    “士元所言不差!”嘴角带着笑意,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说道:“与人做嫁衣,本王可是不会去做那等蠢事!”

    说完这句话,他扭头看向徐庶,开口问道:“那诸葛均,元直如何处置?”

    “回禀殿下,臣下请他暂住寿春,待到日后殿下再次下令,才赶赴辽东!”抱拳躬身,徐庶连忙应了一句。

    “元直何意?”眉头微微一拧,刘辩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不快,对他说道:“本王之意,莫非元直未有了然?”

第1213章 辽东对峙

    站在刘辩身旁,徐庶微微躬着身子。

    见他脸色很是难看,徐庶神色很是坦然的说道:“殿下意欲借辽东人之手诛杀诸葛均,臣下心中悉数了然!”

    眼睛微微眯了眯,刘辩冷冷的问道:“既是了然,因何还将那诸葛均留在寿春,不让他即刻前往辽东?”

    “诸葛均不可杀!”抱起双拳,徐庶对刘辩说道:“至少眼下不可杀!”

    凝视着徐庶,刘辩眉头微微拧起,有心要追问不杀的缘由,却并没把话说出口。

    被刘辩盯着,徐庶保持抱拳躬身的姿势,接着说道:“诸葛均前来投效殿下,必是那诸葛亮之意。殿下也是晓得,诸葛亮之兄诸葛瑾,而今正在江东,那诸葛亮不欲投效殿下,必定是心中别有他想。诸葛均来投殿下,一门兄弟,各投一主,为的不过是保住诸葛氏命脉!”

    “元直既是晓得,因何说那诸葛均不可杀?”徐庶说的这些,正和刘辩的猜想相互印证,他很是不解的看着徐庶,又追问了一句。

    “诸葛均前来投效,殿下若是要他即刻前往辽东,高丽王眼下兵锋正盛,如何会相信一个汉人?”抬头看着刘辩,徐庶说道:“他去到高丽军营,未被当场诛杀已是造化,假若高丽大军失利,即便辽东军未有将之俘获,高丽王也必定会将他当成细作诛杀。由此推算,诸葛均必死无疑!殿下寻思得这些,天下豪雄又有几人看不出端倪?殿下即将登基称帝,若是因此受豪雄们腹诽,着实是得不偿失!”

    徐庶的一番话,把刘辩说的也没再言语。

    想要招揽诸葛亮,为的便是断了那刘备的后路。

    却不曾想,徐庶到了隆中,竟是连见都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卧龙先生!

    “元直!”胸中的气恼平复了一些,刘辩向徐庶问道:“以你看来,那诸葛亮意欲投效何人?”

    “江东孙氏,虽是偏安于长江以南,却是多有雄才!”见刘辩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徐庶说道:“诸葛亮前去投效,必定不为重用。曹操如今赶赴辽东,虽说爱才,且大军战力早不如前,可他麾下谋臣、武将多如牛毛,诸葛亮前去投效曹孟德,倒不如前来投效殿下!至于荆州刘表、蜀中刘璋,虽说麾下兵马不少,却都是难成大事之人,断然入不得诸葛孔明之眼!”

    简单的几句分析,就断了诸葛亮可能投效的几处豪雄,刘辩听着,却是满意的点着头。

    对这段历史还算是了解的他,也是晓得,诸葛亮没有前来洛阳,不久之后必定会投效刘备。

    以皇亲之命坑蒙拐骗多年,刘备始终没能发展起自家的力量,得了诸葛亮,便是如虎添翼。

    大秦军队届时南征,也是会多了几分困难!“

    “诸葛孔明所欲投效着,乃是而今身在荆州的刘备!”刘辩没有吭声,徐庶接着对他说道:“刘备身旁虽是有关、张二人,却并无智虑之士,整日只是做出敦厚贤良之状,诓骗天下群雄!”

    听着徐庶说的话,刘辩不住的点着头。

    他对刘备,始终没有好感。

    曹操虽说狡诈,毕竟还是个真小人。

    仅从他当年对陈宫说过的那句“宁叫我负天下人,莫要天下人负我”,便可看出他坦率真诚,是个敢于直面自家的人物。

    而刘备,假冒皇亲倒也罢了,整日还装出一副敦厚贤良的模样。

    在徐州之时,从陶谦手中得了徐州,吕布不明就里,真个占了徐州,刘备便勾连曹操,对吕布大肆攻伐。

    在那之前,却是摆出一副要将徐州让贤的态势。

    到了荆州,虽说眼下尚未有任何的建树,刘辩却是晓得,以刘备的脾性,在荆州也必定不会闲着。

    擅长钻营、挑拨、收买人心的他,此时恐怕在荆州已是暗中培植出了不少肯为他卖命的力量。

    荆州刘表的那点家业,怕是经不住刘备折腾。

    微微眯起眼睛,刘辩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对徐庶说道:“本王只是有些后悔,当年刘备来到洛阳之时,因何未有将之擒杀!”

    “刘备野心颇大,乃有枭雄之相!”直起身子,看着刘辩,徐庶说道:“如此人物,晓得何时须屈何时须伸,殿下当日,着实是找寻不到由头杀他。只是他对大汉天下,久有觊觎之心,殿下与之早晚会有一战,诛杀刘备,并不急于一时!”

    “得了诸葛亮,本王要杀他,怕是不易!”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刘辩双手负于身后,转身面朝着远处的群山,眼睛微微眯了眯说道:“北方尚未安定,本王无暇抽出兵马南顾,怕是那刘备要成了气候!”

    “罢了!”话说到这里,刘辩背朝着徐庶摆了下手说道:“元直之意,本王也是晓得。杀了那诸葛均,除让天下众人以为本王容不得前来投效之人,并不太多实意!且由着他去吧,过些时日,辽东战事明朗,再让他前往辽东!”

    “殿下英明!”原本以为与刘辩之间的沟通会费上很大的周章,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轻易便认同了他的看法,徐庶赶忙抱拳躬身,向刘辩赞了一声。

    中原一带,战事暂且停歇,刘辩只等着嵩山祭台搭建完毕,好从刘协手中继承了王位。

    北方的辽东,此时却是热闹的紧。

    公孙兰与公孙康兄妹二人,得了公孙度的命令,领着大军一路朝北,在即将到达辽东与高丽边境之时,同高丽大军遭遇。

    两军在边境一带虽说并未展开大战,小战却是每日不短。

    几乎是每个事成,辽东军和高丽军之间,都会发生一两场只有数十人的小规模战斗。

    双方对峙已是有了时日,两支军队彼此都有些伤亡,却并没有伤筋动骨,都在等待着最佳战机。

    辽东军军营内,一身戎装的公孙兰叉着腰,站在军营边,凝望着在远处扎营的高丽军,俏丽的眉头微微的拧着。

    当年曾以美色在中原纵横驰骋,甚至连吕布都拜服在她两腿之间的公孙兰,历经数年,如今已成长为一个风韵虽存,脸上却多了一抹风霜的成熟妇人。

    为了辽东公孙家,她这些年虽说是承欢于许多男人的胯下,却始终没有找寻一个男人出嫁。

    辽东公孙家,公孙康脾性刚烈,虽有骁勇之名,却是难以稳固家业。

    至于公孙恭,与公孙康相比起来,脾性却是要柔顺的如同一个妇人。

    优柔寡断,公孙恭是断然难以成就大事。

    公孙度所能仰赖的,只有公孙兰一人而已。

    可惜,她还是个女儿身,辽东家业无法交于她来继承。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出嫁之前,多为公孙家多谋取些好处!

    身披戎装,一手按着长剑的剑柄,另一只手叉着腰,凝望远处高丽人的军营,公孙兰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甜甜的笑意。

    “妹妹!”正望着高丽军营,公孙兰身后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嗓音。

    不用回头她都晓得,正朝她这边走来的,是与她一同领军出征的公孙康。

    听得公孙康唤她,公孙兰回过头,朝公孙康微微一笑问道:“兄长何事?”

    “我军来到此处,已是有了些时日,何时才可同高丽军决战?”走到公孙兰身旁,望向高丽军军营,公孙康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高丽军新至,士气正盛!”扭头看了一眼公孙康,公孙兰对他说道:“兄长且末焦躁,再打磨他们一些时日,再做计较!”

    站在她的身旁,公孙康眉头紧紧的锁着,脸上不耐烦的神色,要比方才更加浓郁一些。

    “报!”就在兄妹二人望着高丽军营的时候,一个斥候骑着马飞快的冲进了军营,到了他们近前,那斥候翻身跳下马背,抱拳躬身对他们说道:“高丽军一千人,正向我军侧翼迂回,有劫营之相!”

    “高丽人倒是比我等先耐受不住!”听得斥候禀报,公孙兰朝他摆了摆手,待到斥候离去,她笑着对公孙康说道:“兄长心中憋闷,不若拿这一千高丽军,祭祭军旗?”

    “哦?”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公孙康心内满是不解的问道:“敢问妹子,如何剿杀这一千高丽人?”

    “若我猜测不错,高丽王派出这一千人,为的并非劫营!”微微一笑,公孙兰说道:“他是要向我军发起全面进攻了!”

    “果真如此,正是遂了某的心愿!”听说高丽王企图向他们发起总攻,公孙康眸子一亮说道:“某要的,是剿杀高丽大军,至于那一千人,由他们去好了!”

    “兄长莫要小觑了这一千人!”笑着摇了摇头,公孙兰说道:“他们一旦绕到我军身后,待到高丽王挥兵来攻,必定也会从侧后向我军发起攻击!眼下对我等更为紧要的,恰是将这一千高丽军剿杀!”

    “如何剿杀?”细细寻思了一下,觉着公孙兰话说的也是很有道理,公孙康扭头看着她追问了一句。

第1214章 庖丁和猪的故事

    凝望着高丽军大营,公孙兰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对公孙康说道:“兄长可整备大军,我军即刻向高丽军推进!”

    “不理会那一千人?”刚才还说要剿灭一千名绕道的高丽军,突然之间又要他整备大军,向高丽军主力推进,公孙康满腹狐疑的追问道。

    “兄长领军推进,莫要与高丽军厮杀,直拦着他们道路便可!”面带笑容,扭头看着公孙康,公孙兰说道:“小妹自领五百人,趁那千名高丽军留意兄长之时,突然从背后杀出,将之击溃!”

    “如此一来,乃是小妹击杀高丽军,与某何干?”咧嘴一笑,公孙康说道:“罢了,这桩功劳,便让于你便是!”

    “若是兄长心内不爽利,你我换换?”看着公孙康,公孙兰笑着说道:“小妹乃是女儿之身,要功劳也是无用,倒不如让于兄长!”

    “罢了!罢了!”摆了摆手,公孙康一脸大度的说道:“此番为兄便领军前去拦阻高丽大军,假若高丽王挥兵杀上,某将之击退,小妹可莫要说我这做兄长的得了大功劳!”

    “但凭兄长欢喜!”双手抱拳,公孙兰朝他拱了拱,尔后向一旁的亲兵说道:“传令下去,全军整备,迎战高丽军!”

    “诺!”抱拳躬身,亲兵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去传达命令了。

    辽东位于极北,毗邻高丽、乌桓等地。

    乌桓、高丽,时常会对辽东加以劫掠,在常年战争的洗礼下,辽东军战力,虽说比不得曹军或者秦军,在天下各路豪雄的军队中,也可说得上是佼佼者。

    高丽王虽说是兴起举国之兵,在辽东军的眼中,高丽军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根本不堪一击。

    对高丽人很是鄙夷,辽东军的将士们得了命令,一个个都是嘻嘻哈哈的从营帐内走出,并没有将对面的那支大军放在心上。

    将士们态度很是不严谨,公孙兰不禁皱了皱眉头。

    朝公孙康使了个眼色,在营中将士们列起队列之后,公孙兰跨步走向将士们正前方。

    见她先行向将士们走去,公孙康赶忙跟了上去。

    二人并着肩,到了辽东军将士们面前的空地上,公孙兰拧起眉头,环顾了一圈列阵的辽东军,高声喊道:“你等可晓得我军稍后要去做些甚么?”

    “打高丽棒槌!”她的喊声刚落,辽东军将士的阵列中就传出了一个喊声。

    高丽位于长白山以东,山中多产人参。

    人参又被民间唤作“棒子”、“棒槌”,因此辽东军将士们称呼高丽人,都是唤他们做棒槌。

    这个称谓,不可谓是不带有一定的贬义。

    棒槌的意思,还蕴含着蠢、木讷,在辽东军将士们的眼中,和高丽人倒是十分相像。

    因此,有人这么喊了一嗓子,其他辽东军将士们都是嘿嘿的笑了起来。

    即将奔赴沙场,辽东军将士们却是一脸的无所谓,就好像他们即将面对的,只是数万只木桩,根本不值得他们上心一样。

    “说的没错,我们是要去打高丽棒槌!”一手按着剑柄,另一只手叉着腰,公孙兰环顾着辽东军将士们,脸色凝重的喊道:“告诉本将军,你们可是认为那高丽人,果真木讷如棒槌,面对你们的劈砍,他们蠢笨到连反抗都不会?”

    “高丽人向来木讷,纵然反抗,又能怎的?”她的喊声刚落,将士们之中就又传出了一声应答。

    “说得好!”点了点头,公孙兰接着向辽东军将士们喊道:“既然面对如此蠢笨的高丽棒槌,你等可有失败的理由?”

    “没有!”这一回,辽东军将士们回答的倒是齐整。

    他们的应答声很是响亮,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必胜的信心。

    公孙兰担心的正是这个。

    虽然她打心眼里,也没有把高丽人当做回事,可眼下毕竟是在战争之中,一支军队一旦对敌人产生了轻视的情绪,最终便可能面临失败!

    辽东军并没有全线出击,即便失败,也是不怎么打紧。

    可公孙兰和公孙康作为领军主将,在公孙度心目中的地位,便会大打折扣。

    辽东军输得起,公孙兰与公孙康却是输不起!

    环顾着辽东军将士们,公孙兰嘴角牵起一抹怪怪的笑容说道:“很好!有必胜的决心,便是很好!”

    以为是得到了她的褒奖,辽东军将士们一个个挺直身板,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等待着她接着夸赞下去。

    可他们没有想到,公孙兰陡然将脸一冷,柳眉一拧,向他们喊道:“可本将军却是认为,你等此番出征,必定会败于高丽人之手!”

    被公孙兰如此一喝,所有的辽东军都愣了一下,一个个满脸茫然的望着她,不晓得她因何会在大战即将来临之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从将士们的脸上看出了疑惑,公孙兰高声说道:“本将军曾听闻过一个故事。一个庖丁,要杀一头猪。原本庖丁杀猪,都是要将猪捆绑起来,可这个庖丁,却因杀猪杀的顺了手,对猪少了几分警觉,竟是没有将它捆缚起来!”

    公孙兰说故事的时候,所有的辽东军都在望着她。

    将士们心内很是疑惑,大战在即,她怎的突然想起要讲甚么故事?

    虽说从将士们的脸上看到了迷茫,公孙兰却是丝毫没有理会,接着说道:“当庖丁提着尖刀要杀猪时,那头猪突然朝着他拱了过来,将他拱翻在地,尖刀恰好磕在了地上,捅进了他自家的心口!”

    当公孙兰把故事讲完的时候,辽东军将士们这才恍然,她原来并不是只想讲什么故事,而是要告诉他们,莫要对看似必死的敌人大意!

    辽东军将士们一个个都沉默着,方才嘻嘻哈哈的神态,渐渐的收敛了起来。

    许多将士甚至还在回味着公孙兰说的故事,将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与高丽人对峙已是有了几天,双方虽然没有展开大战,小战斗却是历经了不少。

    每逢小战,辽东军都是勇猛非常且部署得当,高丽人不仅勇猛不及他们,每每还钻进他们布下的局中。

    在辽东军将士们的眼里,高丽人就像是公孙兰故事中的那头猪。

    而他们,则像是故事中的庖丁,原本是可以将猪捆缚起来屠宰,却因大意,并没有把它捆绑结实。

    如此一来,到了最后,或许战败的,真个会是他们。

    从将士们神色的变化,公孙兰看出她的话已是起了效用,转身抱拳对一旁的公孙康说道:“兄长可有甚话要说?”

    点了下头,公孙康跨步上前,手按长剑剑柄,环顾着辽东军将士,高声喊道:“方才兰将军已是说的很清楚,此番我军出战,虽说高丽军战力不强,将士们却还是须小心为上,切莫做了那庖丁!”

    从公孙兰的身上将目光转向了公孙康,辽东军将士们一个个都没有言语,不过相比于刚列队之时,他们脸上的神色,却是要凝重了许多。

    没有人愿意做那原本应是必定能杀死猪却被猪给拱死了的庖丁!

    公孙康即便不说,已经被公孙兰点醒了的将士们,在出营之后,也是断然不敢大意。

    见将士们都没有吭声,公孙康接着说道:“高丽王率领五万大军前来辽东,而我军只有两万人!若论人数,我军远远不及他们。可若是论将士勇武与兵械精良,那高丽人便是远远不如我等。两厢权衡,我军与高丽军战力着实只是相当,将士们在厮杀之时,当万分谨慎。本将军也无甚要说,骑兵上马,步兵列阵,出营!”

    喊完这番话,公孙康将手一挥,下达了出营的命令。

    辽东军中的骑兵,得了命令,纷纷翻身跨上马背,步兵则列着整齐的队形,只等骑兵先行出营,便跟在他们身后离开军营。

    下达了出营命令,公孙康扭头看着公孙兰说道:“妹子,为兄前去拦阻高丽大军,那一千散勇,便交于妹子处置了!”

    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公孙兰抱拳朝他一拱说道:“兄长放心!”

    抱起双拳,也朝公孙兰拱了拱,公孙康翻身上了亲兵为他前来的战马,将手臂朝前一挥喊道:“出营!”

    两万辽东军,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缓缓开出营寨。

    看着辽东军将士们出营的身影,公孙兰的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公孙康领着主力离开营寨,她所能指挥的,只有帐前的五百亲兵。

    出营的辽东军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队尾的将士才走出了军营的牙门。

    见大军出了军营,公孙兰向身后的一个亲兵说道:“传令下去,本将军帐前亲兵,半个时辰之后悄然离营,前去击杀绕道我军背后的高丽军!”

    “诺!”得了命令,那亲兵抱拳应了一声,传达她的命令去了。

    扭头看着亲兵离去,公孙兰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朝着一旁一个面相生的很是耐看的军官一指,对他说道:“随本将军入帐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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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5章 先抑后扬

    公孙康领军出营,朝着高丽大军逼近。

    高丽王也连忙下令大军列阵,与辽东军遥遥对峙。

    骑在马背上的高丽王,身穿大红色带着金色铜钱图案的袍子,头顶束着高高的发冠,看起来就像是个祭天的祭司一般。

    凝望着辽东军的阵列,高丽王眯缝着他那双本就不算很大的眼睛,脸上流露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一千高丽骑兵,已经在辽东军出营之前绕到了侧翼。

    虽说人数不多,可一旦两军厮杀起来,作为奇兵,他们倒是能起到摧毁辽东军士气的效用。

    两军厮杀,士气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辽东军装备精良,将士们搏杀的能力,又要远远优于高丽军。

    可一旦他们的士气受到了挫伤,这一战,高丽王还是有着十成的把握能胜。

    列起大阵,两支大军遥遥对峙,高丽王和公孙康都没有下达前进的命令。

    数万人的厮杀,谁也不肯先引发战端。

    战斗的成败,有的时候,和哪一方的主帅更能沉得住气,有着极为重要的关系。

    高丽、辽东两支大军,在旷野上对峙。

    辽东军的军营内,公孙兰的帐篷中,却传出一声声急剧诱惑和妖媚的呻吟。

    呻吟声很大,其间带着女子无尽的欢愉。

    守在帐篷外的两个辽东军,显然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双双站的笔直,只当没有听到帐内传出的声响。

    不晓得过了多久,女子的呻吟和偶尔发出的喊叫终于止歇了下来,帐篷内又陷入了一片宁静。

    没过多会,帐帘掀了开来,被公孙兰唤进帐内的军官手扶着有些蓬松的发髻从里面走了出来。

    朝那两个守在帐外的兵士看了一眼,见兵士目不斜视,军官才满意的走了。

    军官离去之后,公孙兰躺在铺盖上,仰脸望着圆圆的帐篷顶。

    许多年了,她的身体对那些当年曾被诱惑过的英雄人物,早就没了诱惑。

    几道浅浅的皱纹爬在她的眼角,还算得美艳的脸庞,带着薄薄的红晕,她的小嘴微微张着,妩媚的呼吸着清新的气息。

    自打出征以来,因公孙康整日也在营中,她并不敢太过张扬的将男人带入帐篷。

    每每只有等到公孙康已然睡下,她才会偷偷摸摸的把看中的兵士或军官唤入帐内。

    公孙康领军离开,给了她充裕的时间来满足身体的需要。

    她又如何不会把握住时机,享受这战前的欢愉?

    年轻的军官,要比他当年曾经伺候过的许多豪雄在某方面的体力更强。

    当然,除了吕布!

    想起吕布,公孙兰的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当年曾经利用过吕布,而吕布也是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如今吕布还在大秦为将,而她也是始终未有出嫁,只是不晓得,将来还有没有机会重逢。

    被子搭在身上,一双**从被褥中伸出。

    刚经历过剧烈的运动,她的身体有些燥热。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公孙兰坐了起来。

    上身完全没有衣衫,雪白的肌肤袒露着,公孙兰抬起玉臂,从一旁拿起小衫。

    手臂张开,她胸前那曾经被无数男人亲吻过的秀峰,毫无遮掩的袒露在空气中。

    虽说年岁已是不小,她却依然是个天生的尤物。

    若不去看爬上眼角的鱼尾纹,只看她雪白如玉的身躯,便犹如看着个花季少女一般。

    不紧不忙的穿上衣衫,从军官那里得到满足的公孙兰站了起来。

    经过一场癫狂,她的脸颊有些微微的泛红,走路时,被包裹在铠甲内的丰臀,也要比先前更多了几许丰满和妖娆。

    钻出帐篷,她向四下看了看。

    大军已经开出营地,营地内空荡荡的,只有她帐前的数百亲兵在各自忙着手头的事情。

    “传令下去,我等出发!”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帐外的一个亲兵,她轻声下了道命令。

    “诺!”亲兵应了一声,先是双手抱拳朝她行了一礼,尔后转身离去。

    没过多会,她的命令就传达给了每一个留在军营内的辽东军。

    营地内剩下的辽东军,不过寥寥五六百人。

    这些辽东军,都是公孙兰亲手调教。

    在辽东大军之中,无论是公孙康还是公孙恭麾下的兵马,在单兵战力上,都是不及她的亲兵。

    数百名全副武装早就等待着军令下达的辽东军,飞快的在她的帐篷前列起了队伍。

    仅仅只有几百人,这支队伍看起来显得很是单薄。

    手按剑柄,凝视着在面前列起队形的辽东军,公孙兰抬高声音喊道:“你等可晓得,大军出征,因何不让你等随行?”

    她与公孙康之间商议的事情,辽东军将士们并不晓得。

    就连她麾下的亲兵,也都是不明就里。

    听得她发问,数百名辽东军都是一脸的茫然,并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予回应。

    环顾着眼前的辽东军将士们,公孙兰嘴角牵起一抹淡然的笑容,接着说道:“大军出征,是否同高丽军厮杀,皆要看我等行事!”

    她这句话,更是让在场的辽东军将士们一脸的茫然。

    两万大军,同不同高丽人厮杀,怎得就得看他们行事?

    队列中的许多辽东军,都是一脸茫然的相互看了看,想从别人那里得到答案。

    可他们无疑是要失望的!

    没人知道公孙兰究竟在做什么盘算,也没人知道他们即将去做的,会是怎样凶险万分的事情。

    从将士们的脸上看出了困惑,公孙兰抬手朝着军营外一指,对他们说道:“高丽王派出一千兵马,绕道我军侧翼,只等我军出营,便从侧面向我军发起进攻!”

    公孙兰说这番话的时候,辽东军将士们脸上的茫然又多了几分。

    一千高丽人,对辽东军来说,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只须一场冲杀,便可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这一千人,何时竟是变得如此紧要?

    将士们脸上的疑惑,并没有逃过公孙兰的眼睛。

    她嘴角的笑意更盛,向将士们问道:“你等可是以为,那高丽人就犹如纸扎的一般,只须吹上一口气,便可将他们吹的飘出数里?”

    在场的辽东军将士们,并没有人公开说出这样的话。

    可在他们内心深处,却都是认为公孙兰说的确是实情。

    与高丽人也是争夺多年,辽东军从未在高丽人手中吃过败仗。

    对付这样的北方夷狄,将士们还真是没有太多的放在心上。

    大军出征前,公孙兰曾给全军将士说过一个庖丁和猪的故事。

    故事虽是被辽东军将士们听了,心内也是没再敢太过大意,可对高丽人的轻视,却是发自每个人骨髓的。

    面面相觑,数百名辽东军并没有人回应她,只是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不以为意的神色。

    “一千高丽人,我军只须三百人便可将之击溃!”秀丽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眯,公孙兰嘴角带着笑意说道:“可我军若是正与敌军正面厮杀,他们突然从侧翼杀出,却是会使得我军殿后将士心生慌乱。两军杀伐,若是谁个先是慌乱了,这一战,便已是输了多半!”

    直到她说出这么一番话,列队等候命令的辽东军将士们,这才明白过来,因何要将他们留在军营之中。

    “将军乃是要我等出营,截杀这支高丽人!”才从公孙兰帐篷内走出的军官,伸长了颈子,就像是刻意想要表现似得喊了一嗓子。

    视线转到那军官的脸上,公孙兰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向眼前的数百辽东军说道:“你等人数近六百人,早先兄长问过本将军,以你等之力,可否胜得一千高丽人!”

    当公孙兰说出这么一句时,在场的将士们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不忿。

    高丽人兵械简陋,且疏于训练,每逢厮杀,先是只晓得拼死向前,待到见不是对手,又会如同眉头苍蝇一般一窝蜂的后撤。

    完全没有战法可言,战士拼杀能力也只是寻常,莫说五六百辽东军,就算只有两百人,要战胜他们也并非全无可能。

    公孙康问的那句话,对公孙兰麾下的辽东军将士们来说,无疑是极其的不信任和轻视。

    看出将士们脸上流露出不忿,公孙兰接着说道:“本将军当时便告知兄长,我等只须百人,便可将高丽人击破!”

    刚因她一句话,心中感到不忿的数百名辽东军,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一个个脸上的神色要比方才好看了许多。

    “虽说百人便可击破高丽人!”满是妖媚的眼睛微微眯缝了一下,公孙兰接着说道:“可战事为重,我等无有闲暇与高丽人周旋。今日本将军便要率领你等,击溃那一千高丽人!你等可有必胜决心?”

    “有!”士气受了极大鼓舞的数百名辽东军,在她问出这么句话之后,一个个举起手中兵刃,齐齐应了一声。

    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的环顾着眼前的五六百名辽东军,公孙兰把手一摆,向他们喊了一声:“出发!”

    “诺!”所有辽东军,在她下达命令之后,齐齐抱拳应了一声,纷纷跑向自家的战马,翻身跳上了马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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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