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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16章 短兵相接

    领着数百名辽东军出了军营,公孙兰并没有刻意避开高丽人的斥候,径直朝着发现那一千高丽人的地方行进。

    早先绕道避开辽东军的一千高丽人,见两支大军远远列阵,只等厮杀起来,便从背后冲出。

    就在带领这支队伍的高丽将军等候战机的时候,一个高丽斥候飞快的策马冲到了他的跟前。

    骑在马背上,那斥候把缰绳一提,向高丽将军说了一同叽里呱啦汉人根本不可能听得懂的话。

    听了斥候的禀报,高丽将军愣了一下,眉头一拧,将手朝身后一招,用高丽话喊了一嗓子。

    一千高丽骑兵,立刻翻身上了马背,跟在将军身后,迎着公孙兰带领的数百名辽东军走了上去。

    领着数百名辽东军,公孙兰始终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

    她的任务,是将这支本想作为奇兵突然发难,却大摇大摆从辽东军侧翼走过的高丽人击溃。

    对方明目张胆,将辽东军当成了傻子,对付这样的军队,自是无须采用过于复杂的谋略。

    辽东军战力远远比高丽人强横。

    即便只有数百人,公孙兰还是很有自信,能够将这支高丽人的队伍,剿灭在辽东军的大阵后方。

    两支人数都不是很多的队伍,在双方大军列起阵势之后没有多久,彼此缓慢的相向移动着。

    走在辽东军队伍前的公孙兰,右手提着长剑,左手扯着战马的缰绳,行进时脸上一派淡然,就好似她根本没有领军作战,只不过带着一队兵士在游山玩水一般。

    相比于她的从容,率领一千高丽人迎着过来的高丽将军,脸上的神色则是要凝重了许多。

    辽东军人数着实是比他们少了一些,可辽东军的兵械装备,却是要比他们先进了很多。

    骑在马背上的辽东军,手中短矛锋锐,将士们的盾牌,也都是坚硬的橡木打造而成。

    高丽兵士的短矛,有许多甚至只是将木棍削尖,盾牌更只是用柏树的木柴简单打磨。

    柏树木质松软,在高丽内战时,彼此兵械都很是粗糙,倒是足以起到防护作用。

    可面对兵械精良的辽东军,他们的盾牌,很多时候便是形同虚设。

    两厢比较下来,也由不得高丽将军对这场战事不抱有太多的希望。

    彼此迎着对方缓慢行进,两支队伍到了相距只有两三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公孙兰抬起右手,止住了队伍的行进,向身后喊了一声:“弓箭上弦!”

    随着她一声令下,数百名辽东军纷纷将短矛插到战马侧旁的兵器袋中,从背后取下长弓,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

    搭起箭矢,辽东军的将士们并没有瞄准对面的高丽人。

    双方距离还很远,即便他们施放羽箭,也不可能射得中敌人。

    持着长弓,箭簇斜斜指向地面,辽东军将士们的眼睛,死死的凝望着对面列阵的高丽人。

    领着高丽人的将军,也是抬起了手臂,止住了队伍的行进。

    他身后的高丽兵士们,都只是配备着近身肉搏的兵刃,并没有装备长弓。

    远远望着辽东军,高丽将军大声喊了一嗓子什么。

    他的喊声刚落,跟在他身后的高丽骑兵就纷纷兜着战马,向前走了出来。

    高丽骑兵推进的速度极其缓慢,他们排着并不算齐整的队伍,缓缓向着辽东军推进,试图用这种相对沉重的推进方式,让辽东军感受到强大的压力。

    辽东军将士们原本对高丽人就颇为轻视,见他们推进了过来,将士们心内不仅没有感到半点压力,反倒有不少人撇了撇嘴,流露出一抹鄙夷。

    常年驻守辽东,同高丽人偶尔也会有些小摩擦,从未吃过大亏的辽东军将士,对他们始终有中发自骨子的轻蔑。

    看着高丽骑兵列队推进,公孙兰提起缰绳,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兜转战马,绕到了队伍的侧旁。

    她刚让开,队伍中的一个军官就高声喊道:“定位箭!”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最前排的辽东军纷纷将长弓抬了起来,使足了力气将弓弦拉满,把一支支羽箭射了出去。

    这些羽箭的末端,都拴着通红的细绳。

    飞舞的羽箭并不是很多,落地之时,大多数都是撞击在地面上,折成了两截,也有少部分,是斜斜的插进了泥土中。

    无论插进泥土还是折成了两截,由于末梢拴着红色的细绳,在辽东军的阵列中,看它们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高丽人显然不晓得辽东军要做什么,见他们漫无目的的射出了一蓬箭矢,而箭矢落下的地方,离高丽军的阵列还有足足百余步,许多高丽人脸上都是流露出了一抹怪怪的神色。

    坐落于北方沿海的高丽,人们除了在海岸边捕些海鱼,平日里的劳作,也都是围绕着他们那并不算富饶的土地。

    大多数高丽人智虑不高,不过却也有少部分相对聪明些的。

    那些相对聪明的高丽人,为了改变贫困的生活状况,便进入中原,货卖些山参等野物,临回高丽是,将中原的一些习俗和礼仪也给带了回去。

    时日久了,高丽本土内,便形成了类似于中原的文化。

    虽然他们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却终究将中原文化学的像是个血统虽然纯正,却因孕期吃错了药而产出的怪胎一般。

    茹毛饮血的高丽人,在学了中原的文化之后,渐渐的形成了他们的一些特色文明,只不过文明中,却始终带有中原的影子。

    就连他们的房舍,也是学着中原的模样建造。

    直到数千年后,高丽人还始终保持着当年中原人在地上铺设铺盖睡觉的习惯。

    这些都是题外话,此处不做详述。

    只说那一千高丽骑兵,在向前推进时,远远看见辽东军漫无目的的射出了一蓬羽箭,一个个心内便想当然的对辽东军产生了轻视,以为辽东军是惧怕了他们,慌的连距离也算不稳妥,便发射了箭矢。

    心内产生了轻视,高丽骑兵的行进速度渐渐的快了起来。

    起先他们只是让战马走快了一点,到了后来,便是一个个双腿夹着马腹,不住的抖着缰绳,催促战马较快奔驰的速度。

    射出定位箭,辽东军将士们纷纷将羽箭搭在弓弦上,只等高丽人冲到定位箭标注的距离。

    对方的战马越来越近,沉重的马蹄敲击着地面,在旷野上卷起了一片并不算十分庞大的尘烟。

    扯着弓弦,数百名辽东军瞄准着正朝他们这边发起冲锋的高丽人。

    没有一个辽东军在慌乱中射出箭矢。

    在他们的眼中,冲锋的高丽人,不过是一群急于送死的猪而已。

    只要稍稍用些心思,高丽人便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冲击!

    冲锋中的高丽人越来越近,眼见就快要冲到辽东军早先射出的定位箭近前。

    高高抬起手臂,代公孙兰指挥辽东军的军官凝望着冲锋中的高丽人,当他们最前面的战马快要冲过定位箭矢的时候,猛的将手臂向下一按,大喊了一声:“放箭!”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数百名辽东军纷纷将张开的弓弦松开。

    一支支箭矢呼啸着飞向了高丽骑兵。

    持着圆盾的高丽人眼看着迎面飞来了一蓬箭矢,连忙抬起盾牌遮挡。

    柏木制成的盾牌,在厮杀之时遮挡对方戳刺过来的兵刃都是有些力不从心,更不用说遮蔽迎面疾速飞来的羽箭。

    数百支羽箭罩向高丽人,箭矢有的直接命中马背上的高丽骑兵,也有的命中了他们胯下的战马,甚至有少数几支羽箭,竟是贯穿了高丽人的盾牌,将盾牌后的高丽骑兵射落马下。

    当然,命中的羽箭毕竟是少数,更多的,则是飞进冲锋的高丽人之间的间隙,掉落在了地面上。

    第一蓬羽箭射出,辽东军将士紧接着把第二支箭矢搭在了弓弦上,又朝着高丽人射了过去。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羽箭的威力也是越来越大。

    冲锋中的高丽人,掉落马下的,更是越来越多。

    当高丽人冲到距离辽东军只有三十多不多地方时,公孙兰将手中长剑朝前一指,高喊了一声:“杀!”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数百名辽东军,纷纷将长弓往身后一背,从兵器袋中抽出短矛,迎着高丽人杀了上去。

    两支骑着战马的队伍相向冲锋,彼此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辽东军冲出十数步,战马的速度才加快了起来,而此时的高丽人,胯下战马则是已将速度提到了极限。

    “杀!”冲锋中的辽东军,眼看着就要与高丽人撞在一处,纷纷发出了一阵呐喊。

    同样的,高丽人也发出了辽东军听不大明白的喊声。

    疾速冲锋的两支队伍装在了一处,战马与战马剧烈碰撞,轰鸣声中,甚至能听到战马骨骼撞断时发出的“咔嚓”声。

    一匹匹战马在撞击中倒了下去,一个个被剧烈撞击抛上半空的双方将士凌空翻转着,重重的摔进了马蹄交错的战场。

    盾牌翻飞、兵刃交错,两支队伍撞在一处之后,双方的兵士挥舞着手中兵刃,一边不住的向敌人戳刺,一边用盾牌遮挡着对方的进攻。

第1217章 闲散惯了

    辽东军与高丽军在辽东东北方向边境展开厮杀。

    战况每日都会通过快马传到洛阳和嵩山。

    由于战马驰骋需要时日,刘辩得到的战报,往往都是厮杀发生后的几日。

    高丽军同辽东军厮杀,始终没有占到好处,双方始终在保持着力量的均衡。

    嵩山之上,刚从斥候那里得到辽东战况的刘辩负着双手,拧起眉头望着远处的群山。

    重叠的群山,这几日要比他刚上山时更多了几分葱翠。

    刘辩的身后,站着来到嵩山的徐庶和庞统。

    洛阳城内的事务,交到了陈宫和田丰的手中,徐庶与庞统对二人处置内政也很是放心。

    更何况,外围的一些事情,都由贾诩一力承担,整个大秦,还是一派井井有条,并没有因刘辩到了嵩山而有半点改变。

    “辽东军指挥权,是在公孙兰手中,还是在公孙康手中?”辽东军掌控了整个战局,却始终没有向高丽人发起总攻,一直在牵着高丽人的鼻子走,让刘辩也觉着有些不明就里,向徐庶和庞统问了一句。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庞统抱拳说道:“启禀殿下,辽东军出征,主将乃是公孙康,可运筹帷幄,当书公孙兰!”

    “公孙兰……”脸上带着一抹纠葛,刘辩锁着眉头,念了一遍公孙兰的名字才说道:“她究竟想要做些甚么?”

    之所以想请诸葛亮出山,为的便是让辽东军与高丽军力量保持均衡,以免高丽人败的太快,

    诸葛亮拒绝投效,本就是有些出乎了刘辩的预料,如今公孙兰竟是主动拖延战机,更是让他心中一片迷茫。

    辽东军和高丽军厮杀的日子越久,在众多势力之中,折损最大,也最易陷入危险的便是辽东公孙家。

    公孙兰究竟想要做什么?

    紧紧的锁着眉头,刘辩心内思索着的,是辽东军在这场战争中,究竟有着怎样的谋划。

    站在刘辩身后,徐庶想了片刻,眼睛突然一睁,脱口叫了声:“不好!”

    也在思忖着公孙兰的真实意图,听到徐庶发出喊声,刘辩和庞统连忙扭头看向他。

    “殿下!”抱拳朝刘辩一拱,徐庶说道:“辽东公孙家,怕是将有一场祸事!曹操正可趁此,一举夺下辽东!”

    “元直是说……”眼睛猛的一睁,刘辩向徐庶追问道:“公孙兰与公孙康密谋夺权?”

    “正是!”放下抱起的双拳,徐庶对刘辩说道:“公孙度已然老迈,公孙兰与公孙康兄妹二人素来交好,与那公孙恭,关系却是寻常的紧。而今公孙度是越来越无有魄力,对于一力主张向周边用兵的公孙康来说,他无疑已是阻力!”

    徐庶的一番分析,让刘辩眉头皱的更紧。

    辽东公孙家,并不像袁绍那样对他忠心耿耿,之所以早先配合秦军的行动,只因他们要借助着秦王的名头发展势力。

    公孙兰早年曾对刘辩下过手,直到后来,双方达成了攻守同盟,才放弃刺杀。

    如果她和公孙康密谋从公孙度手中夺权,刘辩便不再需要等待曹操占了辽东,再发兵征讨。

    只是辽东的局势将会变的更加纷繁复杂。

    眼睛微微眯缝着,沉默了良久,刘辩向庞统和徐庶吩咐道:“传令下去,即刻下山,返回洛阳!”

    “诺!”在山上已是逗留了数日,庞统和徐庶也认为刘辩应当返回洛阳,得了命令,二人丝毫没有迟滞,连忙应了一声。

    刘辩率领龙骑、虎贲二卫下山,嵩山顶上,一个身穿铠甲却浑身透着柔美婉约的身影,站在山路尽头,远远的凝视着下山的队伍。

    山顶的风儿,从她的身旁掠过,撩起了她的袍襟,给她的身影又添了几许落寞。

    手臂垂在身旁,轻轻的抬了一抬,她只觉着那条手臂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连半点力气也是用不上。

    将左手放在眼前看了看,她长长的吁了口气,把手掌按在了剑柄上。

    这几日,她每日都在习练左手剑,可收效却是甚微。

    刘辩率领队伍下了嵩山,山顶上,只有稍远处的高台边,还有着许多民夫正忙着收尾的工程。

    用不了几天,当祭台完全建成,民夫们也将下山,届时山顶之上,只会留下她和十二名卫士,以及那两个照料她起居的侍女。

    缓缓的闭上眼睛,王柳不再去看渐渐远去的大军,她转过身,走向身后不远刚建起没两天的房舍。

    房舍由青石建成,从外观上看,显得很是沉稳厚实。

    民夫们建造了房舍,还用白灰将墙壁内外都粉刷了一遍。

    大秦虽说富庶,百姓的房舍,大多还是没有用白灰粉刷墙壁,只有一些官员和富裕的人家,才会追求这种视觉上的效果。

    十二名留在山顶的卫士,除了四个值守的,其余人都在山中,劈砍着木柴或是狩猎着野物。

    从唐姬那里调拨的两位侍女,其中一个,在厨房中忙着生活做饭,而另外一个,则带着王柳换下的衣衫,到不远处的山泉边,清洗衣衫去了。

    一切都好像步入了正轨,王柳却是晓得,这些人用不多久,顶多一年半载,便会由另外一批换下,而她却是在左手剑没有练成之前,断然不可能下山。

    刚要走到房舍门口,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俏丽的眉头微微一拧,右手下意识的按在了剑柄上。

    她感觉到了一股气息,一股极其强大且又森冷的气息。

    这气息十分熟悉,可她却说不清曾在何处感受过!

    “纵使拔剑,你又能做些甚么?”手按在剑柄上,王柳的身后传来一个带着些许讥诮的声音。

    声音飘进了她的耳中,也传到了四名值守的卫士耳中。

    四名卫士虽是没有看见来的是什么人,却立刻纵身上前,纷纷拔出长剑,将王柳挡了身后。

    一个雪白的身影出现在王柳和卫士们的视线中。

    那身影离他们并不远,他现身之前,山顶上的人们根本没感觉到他的存在。

    他就像是鬼魅一样,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了!

    “你因何在此?”眉头紧紧的蹙起,王柳朝挡在身前的卫士们虚拨了一下手,让卫士们站在身后,一脸冷峭的向来人问道。

    出现在她和卫士们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无名。

    无名素来是来无影去无踪,就像穿梭于人间的幽灵,见突然出现的是他,王柳反倒不觉着有甚么古怪。

    “自不是前来寻你比剑!”撇了撇嘴,无名脸上流露出一抹带着些许讥诮的笑容,双手负于身后,走到山崖边,凝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幽幽的说道:“情至真时,无怨无悔!一个剑客,竟是为了他人,废掉了持剑的右手,真的值得吗?”

    “天下间,本就没有值得或不值得!”走向无名,与他并肩站在山崖边,王柳的嘴角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望着远处群山的眼神,也是流露出了一丝凄迷:“自家觉着值得,便是值得!自家觉着不值,便是不值得!”

    她的话好似触动了无名内心的某处。

    低下头,细细的品味着王柳的话,无名轻轻叹了一声说道:“你说的没错,自家觉着值得,便是值得!有些时候,我们觉着值得,苍天却是未有给我们去做的机会!”

    无名浪迹天涯的原因,在世间早就不再是什么秘密。

    晓得他是在说当年死去的爱人,王柳没有吭声。

    揭起他人的伤疤,她还真的做不到。

    沉默了良久,无名深深的吸了口凉凉的山风,对王柳说道:“不瞒你说,这几日某始终在这嵩山之上,只是未有现身与秦王相见!”

    “先生帮助秦王许多,因何却不愿在秦王帐下谋求一职?”扭头看着无名,王柳满心疑惑的问了一句。

    “某乃闲云野鹤,闲散惯了!”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缓缓摇了摇头,无名对她说道:“若是为功名牵累,某反倒觉着不自在了!”

    “可先生如此,秦王对先生却是尚有几分忌惮!”眉头拧了起来,王柳说道:“尤其是邓将军,每每听闻先生身在就近,便会警觉顿起。如此下去,先生在大秦怕是难以……”

    王柳本想说寸步难行,可考虑到无名的本事,她又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

    她与邓展的剑术,早已是达到了巅峰的境界,一对一比拼,却都不是无名的对手。

    无名的剑术,早已到了出神入化无人能及的境地!

    “将军可是要说,某若不投效秦王,在大秦便会寸步难行?”王柳没有把话说出口,无名却是嘴角带着笑意,向她问了一句。

    自从第一次见到他,他给王柳留下的印象,便是满面悲戚,偶尔流露出一抹笑容,也必定只是睥睨世人的冷笑。

    可这会,无名的笑容却是一片和煦,就好似他正在与相识多年的朋友聊着家常一般。

    “以先生剑术,大秦怕是无人能够擒获先生!”笑着摇了摇头,凝望着远处的群山,王柳悠悠的应了一句。

第1218章 辽东必将分道扬镳

    凝视着王柳,无名嘴角的笑意越来越亲善。

    他很清楚王柳说的那句话,并非是刻意逢迎。

    像王柳这样的成名剑客,即便是右手废了,剑客的傲然依然存在,断然不会轻易逢迎谁个。

    “将军右手无力,眼下急于习练左手剑!”与王柳相互对视着,无名说道:“某倒是略晓一些左手剑要领,只是不知……”

    “先生莫非是要教我?”当无名说出这句话时,王柳的眼睛猛然一睁,连忙问了一句。

    嘴角带笑,无名并没有吭声,可那抹笑意却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嵩山之下,刘辩为了救下青州军遗孤,不惜耽搁许多时日再上山,更是让他坚定了帮助刘辩的决心。

    王柳于山中为了保护刘辩,右臂被猛虎咬伤,以至于无力提剑,更是让他想起了当年曾经眷恋过的女子。

    若是当年他在她的身边,纵然是死,也断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一根头发。

    可惜,他不在!

    留下的遗憾,此生也是难以弥补,王柳对刘辩的真情,却是被他尽收眼底。

    有几次,他甚至想要现身,告诉刘辩,这位女将军对他情有独钟。

    当他亲眼看到王榛想要说出这一切,却被王柳阻挠时,他放弃了早先的想法。

    一直没有现身,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刘辩还在山中。

    虽说对这位秦王早已没了敌意,无名却还是不想同秦王太多接触。

    与秦王见过两次,每次相见,他都会有一种留在秦王身边,亲眼见证这位枭雄如何剿灭群雄,还天下人一片清宁。

    闲散惯了的无名,最惧怕的便是在某处留上太久。

    他的心里始终有着一个人的影子,只要在某处逗留太久,这个影子便会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在嵩山之上蛰伏了数日,直到秦王领着队伍离去,无名才决定现身。

    他也是惯常使用右手的剑客,可醉心于剑术的他,这些年闲来无事,却是研究出了一套左手剑法。

    王柳的右臂已然废了,想要恢复她昔日的荣光,唯一的办法,便是舍弃右手,改练左手剑。

    “先生在上,请受末将一拜!”无名的笑容,印证了王柳的猜测,她想也没想,双手抱拳,半跪在无名面前,行了个拜师礼。

    弯下腰,无名将她扶了起来,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将军不必如此,你我并非师徒,剑术一事,只当是友人间的切磋!”

    “这……”无名不肯收她为徒,王柳迟疑了一下,晓得他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断然不会轻易改变,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先生不欲收徒,末将也不相强,且请先生入得屋中,末将奉上清茶一盏,只做谢礼!”

    站在二人身后不远处的四名卫士,目光始终停留在他们的身上。

    由于离他们并不是很远,二人所说的话,卫士们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王府卫士,当年多是见过无名,也都晓得他的厉害。

    当无名现身之时,这几个卫士已经做了必死的决心,只盼着能挡上片刻,给王柳争得逃离的时间。

    让他们所有人都觉着困惑的是,无名并没有向王柳下手,二人说了会话之后,他竟表示要教王柳左手剑。

    这个结局着实是有些太戏剧性了!

    直到王柳请无名入屋内奉茶,四个卫士还都是满脸的茫然,不晓得今日究竟是无名的脑子出了问题,还是他们眼睛出了问题!

    嵩山之上,无名现身教授王柳左手剑,领着队伍下了山的刘辩,片刻也不敢多做耽搁,带着虎贲、龙骑二卫,径直往洛阳城去了。

    数千人的队伍,只用了一日光景,便回到了洛阳城。

    到达洛阳城外,天色已然暗了下去,城门也早已关闭。

    队伍在城门外停了下来,赵云骑着战马,飞驰到城门口,仰脸望着城头,高声喊道:“城上守军,殿下回返,速速开城!”

    城头上的秦军眼看着一支队伍来到城外,正伸着脑袋,想要看清究竟是哪路人马时,陡然听得城下传来赵云的声音。

    负责夜间值守的秦军偏将探出脑袋,望着驻马立于城下的赵云喊了一嗓子:“可是赵将军?”

    “正是本将军,速速开城!”仰脸望着城头,赵云应了一声。

    “快!快开城门!”从城头向城外望去,见果真是赵云,偏将再无半点疑问,连忙向身后的兵士喊了一嗓子。

    得了命令的兵士飞快的跑到另一侧墙头,向城门内侧的秦军喊道:“殿下回返,速开城门!”

    守卫城门的秦军兵士们,听说刘辩回来了,连忙将城门打开,立于门洞两侧,恭候着刘辩回返。

    城门打开,刘辩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领着队伍,朝城门行进。

    由于天色已然暗了,进入城门时,城门洞内是一片黢黑。

    辽东局势发生了些许变化,刘辩进入洛阳城,眉头始终是紧紧的锁着。

    公孙兰与公孙康一旦得了辽东的大权,与大秦之间最后的那点默契,或许也会因权利的更迭而彻底消失。

    领着队伍进了洛阳城,身后的城门刚刚关上,刘辩就向一名卫士说道:“即刻前往各位军师、将军府上,将众人召集至王府,本王有事要与他们商议!”

    “诺!”书名卫士应了一声,纷纷策马,往各条街道奔去。

    跟在刘辩身后,赵云、邓展到达王府门前,各自吩咐麾下兵马先行返回军营,他二人在下了战马之后,随着刘辩进入了王府。

    刘辩回到洛阳的消息,在他们进入城门之时便已经传到了王府之中。

    下令让卫士把将军和军师们都请到王府商议要事,刘辩还没有回到王府门前,得到消息的卫士们,就已在前厅内点燃了许多白烛。

    摇曳的烛光将屋内映照的一片通亮,跨步进入厅中,刘辩径直走向主座。

    跟随队伍返回洛阳的唐姬,在进入王府之后,则由侍女陪同返回了内院。

    端坐厅内,刘辩朝赵云邓展虚按了一下手,对他们说道:“你二人且先坐下!”

    向他谢了一声,赵云和邓展双双落座,王榛则跨步走到刘辩的侧后方,手按剑柄,目不斜视的凝望着前厅正门。

    陈宫、田丰和贾诩、沮授等人,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都已打算安歇,陡然得到刘辩召集他们的命令,连忙又换上衣衫,在各自随身卫士的护送下,赶往秦王府。

    夜幕笼罩下的秦王府正门内,众人的随行卫士各自占了个角落,等候着他们折返,而陈宫等人,到了府中,立刻便沿着阶梯,朝前厅小跑了上去。

    已然入夜,刘辩还将他们召集过来,众人都是晓得,必定出了极大的事情,才值得他如此紧迫。

    进入前厅的人越来越多,当最后一个来到的典韦入了厅内,刘辩环顾着众人,朗声说道:“本王得到消息,公孙兰与公孙康领军抵御高丽人,明明占有先机,却始终不肯将高丽人击溃,你等以为究竟因何?”

    这些日子里,主持洛阳事务的陈宫和田丰也是得到了同样的消息。

    二人在白日里已然商讨过一番,听得刘辩发问,田丰先是朝陈宫看了一眼,见陈宫缓缓向他点头,他才站了起来,抱拳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臣下白日里同公台曾商议过此事,认为公孙兰与公孙康,必定是要夺取辽东大权,方才会有此举!”

    陈宫和田丰的看法,与徐庶、庞统不谋而合,刘辩已是有九成能够确定,公孙兄妹就是为了夺取辽东大权,才会与高丽人在战场上拖延下去。

    没有说话,刘辩朝田丰比划了个请的手势说道:“继续!”

    “公孙兰早年曾意图对殿下不利,她和公孙康之所以肯与殿下结起盟约,皆因公孙度而起!”保持着抱拳的姿势,田丰接着说道:“兄妹二人欲要得了辽东,必定要除去公孙度。一旦公孙度离世,这辽东便是要与殿下分道扬镳!”

    “你等以为,此事如何?”田丰的话刚说完,刘辩就环顾着厅内众人,向他们问了一句。

    “殿下!”他的话音才落,高顺就站了起来,抱拳说道:“末将以为,田军师所言不差。那公孙兰兄妹,必定是欲要得了辽东,尔后同已然无有多少兵马的曹操联合,大举进犯山东等地,待到夺取青州、兖州,再将曹操剪除,如此便可同我军形成对峙之势!”

    高顺虽是武将,往往会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听完了他的话,刘辩点了点头说道:“高将军所言也是颇有道理,本王想知道的是,如此局面,该当如何处置方为妥当?”

    “打他娘!”刘辩的问题才问出口,典韦就站了起来,粗着嗓门喊道:“殿下,末将整日操练象兵,战象已然长成,末将却是多年未有上过战场。还望殿下怜惜末将些个,征伐辽东,便让末将去吧!”

    还没决定要打辽东,典韦就站了起来请战,刘辩脸上漾满笑容,朝他虚按了两下手说道:“你且莫急,待到本王与众人商议妥当,再做计较!”

第1219章 夤夜觐见

    训练象兵已是有了些年头,可战象生长缓慢,比不得战马,这几年始终在洛阳城内窝着,典韦早就是满心的烦闷。

    刘辩又让他坐下,心内已是不抱太大期望的典韦长叹了一声,将头一偏,满脸郁闷的坐了下去。

    “本王意欲待到公孙兰兄妹占了辽东,与曹操联合南进之时,再发兵清剿,你等以为如何?”典韦坐下之后,刘辩向厅内众人问了一句。

    “不可!”刘辩刚说出他的打算,庞统就站了起来说道:“殿下!公孙兰与公孙康或是可谋害公孙度,可他们若要战胜曹操,却是难能!”

    看着庞统,刘辩并没有吭声。

    曹操虽说如今兵马不多,实力大不如前,可他麾下仍是猛将如云、智者众多。

    区区辽东公孙家,着实不是他的对手。

    “只待公孙康兄妹夺了辽东,必定与曹操联合南下,而那曹操,要的乃是借助辽东,进而重返中原,辽东公孙家,自是会被曹操兼并!”放下抱起的双拳,庞统接着说道:“我军只须等到公孙兄妹得了辽东,以讨伐大逆为名出兵,便可一举拿下辽东,且将曹操赶尽杀绝!”

    捏着下巴,刘辩点了点头。

    微微眯了眯眼睛,过了良久,他才对身后站着的王榛说道:“着人前往寿春,将那诸葛均唤来!”

    “诺!”抱拳应了一声,王榛并没有立刻吩咐下去,要人前往寿春。

    待到吩咐了王榛,刘辩又对厅内众人说道:“时辰已是不早,你等且回去歇着吧!”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告了声退,离开了前厅。

    向刘辩请战,又没有得到允诺的典韦临行之时,还不忘回头朝他看了一眼。

    恰好发现了典韦有些幽怨的眼神,刘辩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朝他招了招手。

    见他招手,典韦一愣,连忙转身朝他走了过来。

    “象兵训练如何?”刚折回刘辩近前,典韦就听得他问了一句。

    “回禀殿下!”抱起双拳,典韦应道:“战象虽是尚未全成,却也体型庞大,已是可上沙场!”

    凝视着典韦,刘辩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沉吟了片刻,才对他说道:“好生驯养,待到我军南下,便有你的用武之地!”

    本以为象兵会参与到征讨辽东,可从刘辩口中说出的却是待到大军南下,才会有用武之地,典韦脸上瞬间闪过了一抹失落说道:“也不晓得何年何月,大军方可南下!”

    “用不多久!”朝他摆了下手,刘辩对他说道:“北方乃是苦寒之地,战象性喜温热,在北方作战,掣肘诸多!你且回去,好生驯养战象,来日必有你等立功之时!”

    得不到出征,典韦心内有些不爽快,抱起双拳,虽说是应了一声,可应声的语气却是十分无奈。

    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无奈,刘辩却并没有改变主意允诺他率领象兵出征。

    待到典韦走出前厅,刘辩站了起来径直朝着前厅门口走了去。

    赶忙跟在他的身后,在出门之时,王榛语速飞快的向守在前厅门外的一名卫士吩咐了派出人手前去寿春将诸葛均带到洛阳,便跟在刘辩身后,一路下了阶梯,往后园走去。

    进了后院,走在青石铺就的路面上,刘辩仰脸望了望夜空中已是多半圆了的月亮,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又快要到月半了!”

    并不晓得他这句话有什么深意,跟在后面的王榛没有吭声,只是仰起脸也朝夜空中的明月看了一眼。

    圆圆的明月,只有上半边缺了个角儿,从月圆的程度来看,顶多三两天,便是满月。

    “月圆之日,当是团圆之时!”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刘辩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也不晓得王柳留于嵩山之上,可否过的习惯!”

    提起王柳,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榛也是有些落寞。

    虽说刘辩给她留下了十二名卫士和两个侍女,可嵩山之上,终究比不得洛阳城内来的喧嚣繁华。以往在洛阳城内,姐妹二人闲暇之时,还会到街市上走上一走。

    留在嵩山,即便是心中烦闷,也是只能在山林之中闲游一番。

    想想王柳即将过的日子,王榛心内就是有些不忍。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很想将王柳心内的那些事情告知刘辩,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走在前面,刘辩并没有发现她神色中的异样。

    二人一前一后默默的走着,没过多会,便来到了刘协居住的寝宫。

    刘协的寝宫,与刘辩诸位王妃的寝宫相距还是甚远。

    站在他的寝宫外侧,刘辩低下头想了想,对王榛说道:“随本王进去,见见陛下!”

    嵩山上的祭台已是到了建造的尾声,挑选的吉日也是距今没有太久。

    用不多少时日,大汉皇帝便要换做刘辩。

    如今禅让大礼还没行毕,称呼刘协的时候,刘辩还是很恭敬的称之为“陛下”!

    将刘协迎到洛阳的这些时日,刘辩极少前去见他。

    刚从嵩山返回,虽说时辰已是晚了,去见见刘协,也是应该。

    王榛应了一声,跟着刘辩走向了刘协的寝宫。

    寝宫内静悄悄的,连一星半点的火烛都是没有,显然里面的人都已经睡下。

    到了寝宫门外,王榛跨步上前,抓住门环轻轻叩了叩。

    王府之中,夜半叩门必定是有要事,门环响了两声,便传来内侧值守的卫士声音:“何人叩门?”

    “殿下前来觐见陛下!”听到有人应门,王榛松开门环应了一句。

    得知是刘辩来了,应门的卫士是半点也不敢耽搁,赶忙将大门打了开。

    王榛叩门的声响,已是将寝宫内的一些卫士和侍女惊醒,刘辩进入寝宫前院,一群卫士、侍女已然起身,立于院内,躬身迎候着他。

    “陛下可有安寝?”见出来的只是一群卫士和侍女,刘辩淡淡的问了一句。

    “回禀殿下!”一个侍女躬着身,轻声应道:“陛下已然歇了,奴婢这便去将陛下唤醒!”

    “罢了!”站在院内,刘辩眼睑朝下,想了一想说道:“本王找寻陛下,也是无有他事,不过是来问声安而已!”

    丢下这句话,刘辩转身就要离开。

    “皇兄留步!”他刚转过身,身后便传来了刘协的声音。

    听到刘协说话,刘辩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刘协穿着一身雪白的小衣,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从寝宫内跑了出来。

    发现刘协赤脚跑了出来,刘辩转过身,抱起双拳朝他拱了拱,笑着说道:“本王方从嵩山赶回,路过陛下住处,特意前来问候一声。仅此而已,别无他事!”

    “秦王!”跑到他身前,刘协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满脸恭谨的说道:“皇兄远道而归,当事先告知于朕,朕好出城相迎!”

    笑着朝刘协拱了拱手,刘辩对他说道:“本王乃是一地封侯,陛下方为当今天子,这世间哪有天子出城迎候王侯的?”

    刘辩一句话,把刘协给说的愣了一愣,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做了十年傀儡,他早已习惯了以天子的身份向控制着他的枭雄示弱。

    到了洛阳这些时日,刘辩只与他见过两三次,每每见到刘辩,想到当年之事,他便会心生寒意,生怕刘辩加害于他。

    也正是因此,得知刘辩来到了寝宫,他连片刻也不敢耽搁,鞋子也没穿,外衣也是没有披上,就这样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刘辩话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可想到这么多年为人所制,眼看着大汉分崩离析,却是无力回天,刘协心内也是一阵阵的愧疚。

    细细想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受着董卓和曹操的约束,始终难以成就大事。

    可刘辩在这些年里,却是壮大了势力,占据了大秦,而且最近又将河北也并入了版图。

    除了占据河北,东面的秦军,还在向山东一带蚕食,用不多久,整个中原以及东部沿海,便会完全落入秦王之手。

    若是依照这个势头进展下去,用不几年,大汉便可一统,天下又会掌控在汉室的手中!

    刘辩,确实比他更适合做皇帝!

    心内感慨,刘协脸上也是瞬间流露出了一抹失落。

    不过这抹失落并没有持续太久,只是在他的脸上闪了一下,便转瞬即逝。

    向刘辩做了个请的手势,刘协说道:“皇兄既已到此,请随朕入内说话!”

    天色已是很晚,刘辩来此,也不过只是想要看看刘协,并没有太多的话与他说。

    迟疑了一下,刘辩说道:“皇后与皇妃想来已是安睡,本王入内,怕是有些不妥!”

    “朕方才虽是睡下,眼下却是毫无倦意。”刘辩不肯入内,刘协有些失落的说道:“这几日,朕有许多话儿想与皇兄说,奈何皇兄不在洛阳,今日若是不说,只怕会憋闷的紧!”

    刘协这些话,说的倒是情真意切,刘辩想了想,对他说道:“既是如此,你我二人便去湖边摆上一张桌案,一边对饮赏景,陛下一边与本王说说心中的话儿,如何?”

第1220章 不会手足相残

    六七名王府卫士,抬着一张矮桌,摆放在王府后园的湖岸旁。

    卫士们摆妥了矮桌,又在两侧放了座垫,这才纷纷退了下去。

    两个女子一左一右跪坐在矮桌侧旁,其中一个从递上菜肴的侍女手中接过菜肴,一盘盘的摆在桌上,另一个,则用木勺轻轻搅动着木桶里的酒浆。

    她们不是别个,正是伏皇后和董妃。

    二人原本已是睡下,刘辩提起要到湖边同刘协好生把盏畅谈,刘协说什么也要让侍女将她们唤醒,由她们亲自在旁伺候。

    拗不过刘协,刘辩也只得应允。

    伏皇后和董妃起身后,简单梳洗罢了,便先他们一步来到了湖边。

    刘辩与刘协,出了寝宫,则是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沿着小路慢慢的走着。

    手按剑柄,王榛跟在二人身后,一路走,一路听着二人叙谈。

    自打当年刘辩逃离洛阳,与刘协之间如此谈话,总共也只有过一次,那便是诛杀董卓之后,刘辩在长安皇宫见了刘协的一次。

    “陛下当年在长安,也是吃了不少苦楚!”朝湖边走着,刘辩一边走,一边对刘协说道:“董卓乱政,陛下年幼,自是要受他摆布。后来王允诛杀了董卓,李傕、郭汜又进入长安,连年动荡,我大汉乃是国运多舛,连累了陛下!”

    “若是王允不死,或许天下已然大安!”提起王允,刘协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可恨那李傕、郭汜,为了一己私利,竟是攻破长安……”

    “王允不死,或许便是下一个董卓!”刘协话还没有说完,刘辩就摇了摇头说道:“臣强君弱,试问何人身居高位,不会觊觎权势?”

    被刘辩如此一问,刘协愣了一下,垂下眼睑想了好一会,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说道:“皇兄说的是,皆因朕无力回天,才致使天下如此……”

    “陛下即位之时,尚是懵懂孩童,即便有经天纬地之才,有待如何?”眼看快要走到湖边,刘辩笑着摇了摇头,对刘协说道:“天下将乱,必出妖孽!若非当年先皇宠信十常侍,大汉又如何会分崩离析?你我二人所受之苦,皆为先皇所赐!”

    刘辩一句话,把刘协给说的一愣。

    扭头看着他,刘协嘴巴微微张着,满脸愕然。

    “先皇终究是先皇,你我乃是先皇子嗣,做儿子的,本不应数落先皇过错!”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刘辩叹了一声说道:“罢了!罢了!而今大秦猛士数十万,天下间虽说豪雄纷起,却又有几人可入得本王之眼?”

    这番话,刘辩说的是十分大气。

    仅仅只从一番话中,刘协便可听出,在刘辩的眼中,他始终只是个无法匡复大汉的傀儡皇帝。

    假若刘辩手中无有数十万兵马,麾下没有聚集猛将、智者,他心内尚且会有些不服。

    可而今的形式却是告诉他,刘辩有着匡复大汉的能力,他没有!

    俩人并肩走向湖边。

    快要到达湖边的时候,跪坐在矮桌旁的伏皇后和董妃站了起来,向刘协和刘辩盈盈一礼,齐声招呼道:“陛下、秦王殿下!”

    “皇后!皇妃!”刘协只是朝她们点了下头,刘辩却是抱起双拳,向她们回了一礼。

    对这两个女人,刘辩多少还是有些尊敬。

    董妃当年联系董承,怂恿刘协发起衣带诏,虽说因刘备泄密而致使董承等人被杀,她也浪迹天涯,可她终究是曾经努力过。

    至于伏皇后,也曾给她的父亲伏完写过书信,暗中邀伏完诛杀曹操,可伏完始终没敢下手。

    相比于这两个女人,身为大汉皇帝的刘协,则是要懦弱了许多。

    对刘协,刘辩心内除了轻视,几乎没有其他的感情,可对这两个女人,他却是怜悯中带着崇敬。

    刘辩与刘协在桌边坐了,王榛按着长剑,跨步站在刘辩身后。

    像是一尊雕塑站在刘辩身后的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眼前的刘协和伏皇后、董妃,在她眼中就好似完全不存在一般。

    二人坐下之后,伏皇后提着木勺,从酒桶中舀出酒浆,为刘协和刘辩斟上。

    当她为刘辩斟酒的时候,刘辩双手扶着酒樽,谦逊了一句:“臣何敢劳烦皇后斟酒?”

    “殿下莫要过谦!”为他斟满酒,伏皇后甜甜一笑说道:“再过一些时日,待到禅让大礼行毕,我等便是要改口称殿下为陛下了……”

    说到这里,她偷眼看了看刘协,见刘协神色如常,才接着说道:“只望秦王不负大汉列位先皇之望,剪平天下豪雄,匡复大汉社稷!”

    嘴角带着笑容,刘辩朝伏皇后点了下头说道:“皇后放心,但有本王在,大汉便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刘辩与伏皇后说的话,落到了刘协的耳中。

    刘协只觉着心内一阵阵的不是滋味,却又说不出什么。

    伏皇后将匡复大汉的期望放在刘辩的身上,无非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刘辩与刘协一样,都是汉室血脉;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刘辩登基之后,刘协便再无用处,只做个逍遥王,躬耕山林,虽说再不能君临天下,却可保得性命!

    “皇兄!”坐在刘辩对面,刘协抱拳朝他拱了拱,对他说道:“朕这几日寻思着,待到禅让之礼行毕,朕欲向皇兄讨要一处,作为躬耕之所!”

    “本王得了天下,便再无人可要挟陛下,陛下因何还要躬耕山林?”微微蹙起眉头,刘辩摆了下手说道:“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天下英雄岂非会说本王是逼迫陛下让位?”

    被刘辩一句话给说的一愣,刘协张了张嘴,竟是不晓得该如何说才好。

    刘辩眼下虽是有着数十万大军,可天下间的豪雄,对大汉早就没有敬畏之心,一旦禅让大礼完毕,一些想要自立为王的豪雄,便会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

    虽说刘协是甘心禅让,可话若是由那些豪雄来说,便不是了滋味。

    尤其是刘辩一旦允诺刘协,待到禅让大礼完毕,便划出一片区域,由他带领伏皇后和董妃前往躬耕,一些事将会更加难以说清。

    嘴巴微微张着,刘协一脸愕然的坐在刘辩的对面,好一会也没找到合适的言辞来应对。

    见他被刘辩问住,伏皇后长长的睫毛闪动了一下,甜甜一笑,对刘辩说道:“禅让大礼之后,秦王便是大汉皇帝,天下豪雄,又有何人敢说秦王半个不字……”

    “皇后!”没等她把话说完,刘辩就打算了她的话头说道:“大汉皇权衰落,各路豪雄虽是未有自立为王,却个个有自立之心。他们想看到的,是大汉有个羸弱的皇室,而非可南征北战统一天下的皇室。一旦陛下隐居山林,本王便是要承载无数骂名!”

    “秦王打算如何?”刘辩一番话,把伏皇后给说的不再言语,一旁的董妃则是轻声问了一句。

    “陛下与皇后、皇妃届时仍住在洛阳城内,本王会为陛下建造王府,如此一来,纵使有豪雄意图胁迫陛下,也是无从下手!”先是看了董妃一眼,刘辩随后对刘协说道:“待到本王一统天下,陛下若是还有躬耕之心,本王便允了陛下!”

    刘协最担心的,就是刘辩得了皇位之后,还将他作为威胁。

    毕竟当年刘辩被董卓废掉,即位的是他刘协!

    曾经有过前车之鉴,刘协自问,若是此事放在自家身上,他断然会将刘辩杀死!

    想到还要留在洛阳,刘协后脊梁上,便冒出了成片的冷汗。

    从刘协的神色中,看出了几分慌乱,刘辩的嘴角牵出一抹笑容,端起酒盏对他说道:“陛下放心,你我乃是兄弟,大汉皇室,如今只余下你我两条血脉!正所谓血浓于水,我二人也都是受过他人欺凌,也晓得守住祖宗基业不易。本王必定不会做出那种戕害手足之事!”

    直接把话给挑到了明处,刘协愣了一下,才连忙端起酒盏说道:“皇兄之言,直如醍醐灌顶,待到封禅大礼之后,一切听凭皇兄处置!”

    刘辩把话挑到了明处,刘协心内反倒是坦然了许多。

    一旁的伏皇后和董妃相互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眸子中,也都看出了一些释然。

    凉丝丝的风儿掠过湖面,吹拂到刘辩等人的身上,带着些潮湿的气息。

    刘辩和刘协举杯换盏,二人不知不觉中,便多饮了几杯,彼此说话,也是要比先前更加坦荡。

    当刘协提及灵帝驾崩刘辩即位时,刘辩就会闭上嘴巴,一心听他去说。

    虽说大脑中的记忆碎片,也能拼凑出一些当年的场景,可那些场景,毕竟不是他亲身经历,这种情况下,还是少说些为妙。

    待到提及刘辩逃离洛阳之后的事情,他的话便会多了起来。

    每每说到领军同敌人厮杀,刘协和伏皇后、董妃,都会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时常还会因战斗的激烈和多变发出一两声轻呼。

    看到他们脸上紧张的神情,听着他们发出的轻声惊呼,刘辩的心内,竟是莫名的有些兴奋。

第1221章 夜半抚琴声

    黎明来临前,是夜晚最黑暗的时刻。

    天尽头,一颗宝蓝色的亮星高高的挂着。

    它实在是太亮,亮的周边的星星都黯然失色。

    站在窗边,仰脸望着天尽头的启明星,刘辩深深的吸了口气,尔后缓缓呼出。

    “殿下!”正凝望着夜空,他的身后传来一声柔柔的轻唤。

    发髻蓬松,脸上带着些许倦意的蔡琰,双手轻轻拢着宽松的衣领,轻手轻脚的走到刘辩的身后。

    “眼见天已是快要亮了,殿下还是早些安歇了吧!”站在刘辩身后,蔡琰轻声提醒了他一句。

    与刘协饮酒至深夜,刘辩来到了蔡琰的寝宫。

    原以为一番颠鸾倒凤之后,他会睡的香甜些,却不知为何,竟是无论怎样也难以入眠。

    实在是难以入眠,他只得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夜空,想一些看似不着边的事儿。

    “昭姬先睡吧!”仰脸望着天空,刘辩轻声说道:“不知为何,本王丝毫倦意也无!”

    “殿下只是心中挂碍太多!”并没有返身回去睡下,蔡琰轻声说道:“若是殿下心中挂碍难以释怀,妾身为殿下抚琴一曲如何?”

    “甚好!”回头看着蔡琰,刘辩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说道:“昭姬抚琴,必可使得本王心中挂碍全消!”

    “来人!”得了刘辩的允诺,蔡琰向外面唤了一声。

    每到夜间,内室门外都会有两名侍女守着。

    听到蔡琰的招呼,其中一个侍女进入屋内,双手交叠于身前,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吩咐。

    “将本王妃的琴摆放于院内!”向那侍女吩咐了一句,待到侍女离去,蔡琰对刘辩说道:“夜色深沉,虽是更深露重,若在庭院之中抚弄瑶琴,别有一番滋味。妾身擅作主张,还望殿下莫怪!”

    “昭姬才女心性!”面带笑容,刘辩缓缓的点了下头说道:“才女思虑,总是与常人不同,更深露重,于庭院内抚琴,更是风趣不凡,本王又如何会责怪昭姬!”

    “走,与本王前往院中!”拦住蔡琰的肩膀,刘辩轻声招呼道。

    蔡琰也不穿上宫装,只是穿着一声睡觉时的衣衫,便同刘辩出了内室。

    黎明将临,夜色很是浓重。

    二人走进庭院时,虽然身后跟着两个掌着灯的侍女,眼前却还是一片黢黑。

    在侍女的引领下,刘辩和蔡琰走到了摆放在庭院中的矮桌前。

    向刘辩施施然的行了一礼,蔡琰轻声问道:“殿下是于一侧听琴,还是与妾身同坐?”

    “你我同坐!”微微一笑,刘辩扶着她在矮桌旁的垫子上坐下。

    铺在矮桌旁的垫子,要比寻常的垫子稍稍大上一些,蔡琰坐下之后,刘辩跪坐于她的身后,竟是恰好足够二人坐妥。

    被刘辩簇拥在怀中,蔡琰抬手轻轻拨弄了两下琴弦,待到琴弦响起颤声,她才回头向刘辩微微一笑问道:“不知殿下,想要听些甚么?”

    “昭姬奏上一曲胡笳十八拍如何?”双臂轻轻搂在蔡琰胸前,刘辩小声说道:“自打昭姬做出此曲,本王尚未好生聆听!”

    “胡笳十八拍,乃因匈奴入我中原,妾身感念百姓苦难深重所做。”依偎在刘辩怀里,蔡琰柔柔的说道:“此曲曲调太悲,殿下心中正自不太爽利,此时听它,可是有些不妥?”

    “但凡昭姬所奏,无有不妥!”摇了摇头,刘辩双手搂在蔡琰的胸前,对她说道:“本王心中是有挂碍,却并非心绪不高,昭姬只管奏曲,莫要顾虑太多!”

    胸口被他搂着,蔡琰只觉着两只手掌正按在她并不是很大的双峰上。

    抿了抿嘴唇,轻声应了,她将双手按在了瑶琴上。

    纤纤十指轻轻拨弄,随着她的拨弄,一曲带着浓烈悲怆却悠扬清婉的曲子飘荡在夜色之中。

    曲调轻柔,在宁静的夜晚,细细聆听,却是异常清晰。

    搂着蔡琰,刘辩将下巴放在她的肩头。

    聆听着悠扬的曲调,他没有吭声,也没有半个多余的动作。

    匈奴人进入中原之时,他麾下兵马尚少。

    当日击破匈奴,虽说有心将之兼并,刘辩手中兵马却是不足。

    若是逼迫的紧了,匈奴人再闹将起来,他也定是会手忙脚乱难以应付。

    将刘坚留在匈奴王庭,把他扶上了大单于之位,刘辩为的便是将来一旦力量足够,就把这支常年游走于北方,给中原带来过深重苦难的民族彻底消灭。

    没有采取种族灭绝,他只是将匈奴人引至中原。

    匈奴人成亲,必定是要同汉人通婚。

    自打匈奴进入中原,刘辩就下了一道严令,禁止他们族内通婚。

    如此往复,不过三代,在大汉境内的匈奴将会彻底消失!

    摆在刘辩眼前的,除了接受禅让登上帝位,还有辽东公孙家,兵败撤往辽东的曹操,以及乌桓、西凉等地需要平定。

    北方不平,大军难以南下!

    豪雄纷起,摆在他眼前的,只是一个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听着蔡琰弹奏的瑶琴,刘辩的意识却远飘到了北方。

    蔡琰素手轻抚,拨弄着琴弦,弹奏出曲调悲戚的《胡笳十八拍》。

    伺候蔡琰的侍女,平日里与她接触的多了,多少也培养出了一些才气。

    听着她弹奏出的曲子,侍女们一个个抬起手臂,轻轻的擦拭着眼角的泪光。

    她们并没有经历过那场匈奴人入侵中原的战争,可听着蔡琰弹奏出的悲戚曲调,一个个心中便如同被甚么物事梗着一般。

    松开搂着蔡琰的手臂,刘辩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朝侧旁走出两步,仰脸望向天空。

    启明星要比先前黯淡了一些,东方的天空,已是隐隐的泛起了一片鱼肚的白色。

    又是一个黎明将要来临!

    身后的蔡琰还在抚弄着瑶琴,琴声在刘辩的耳边回荡,可他心中却是想着眼下将要处置的许多事情。

    早年从洛阳逃离之时,他虽说麾下兵马甚少,可那时只需领军厮杀,逐步蚕食周边势力便可。

    而今坐拥数十万大军,他要面临的,却是比那时更加纷繁复杂。

    “百万雄兵过五关,三江源处马衔环!”仰脸望着已经有些亮了的天空,刘辩悠悠的念道:“当年振臂兴雄兵,来日方长定金銮!”

    听到刘辩念的这些,蔡琰的手指微微抖了抖。

    手指轻轻抖了下,琴弦颤动便是与平日多少有了些不同。

    从她的琴律中听出了些许不同,刘辩的眼睑稍稍低垂了一下,抬起手对她说道:“昭姬不用弹了,天色渐渐也是亮了,你我还是回房安歇吧!”

    “诺!”应了一声,蔡琰放开了弹奏瑶琴的手,站了起来,静静等待着刘辩进入屋内。

    刘辩心中有事,整夜没有安睡。

    在他搂着蔡琰进入梦乡之时,嵩山顶上,王柳早早便已起身。

    无名研习出的左手剑,与她习练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除非左撇子,寻常人使用左手,都是多少有些别扭,用力也是断然不如右手。

    原本习练左手剑,应撇弃力量为主,专攻轻灵,可无名的这套剑法,却偏偏不走轻灵的路线,反倒是大开大合,气势极其凌厉。

    一早便起身的王柳,出了房间,左手持剑,做了起手式,便舞弄了起来。

    十二名卫士分列两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王柳舞剑。

    两名侍女,则是忙着生火造饭,为众人准备饭食。

    房舍的屋顶,无名屈起一条腿,十分悠闲的坐着,在他的嘴里,还叼着一根青青的草叶。

    舌头顶着草叶不停的打着转转,看着王柳舞剑,无名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王柳毕竟是成名的剑客,她不是一张任人涂抹的白纸,她有着自己家的剑术套路。

    以前曾与她交过手,无名也是晓得,王柳的剑法,并非像寻常女剑客一般转走轻灵。

    在她的剑术套路中,力量往往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这套左手剑虽是他独创,可教给王柳的,却并非原版,而是他做过一些修改。

    根据王柳以往的剑术做了修改,在教授给她之后,王柳掌握的果然极为迅速,只不过短短两天,长剑便被她用左手舞的虎虎生风。

    “来,陪本将军练剑!”左手剑已是习练的颇为娴熟,王柳的自信心也逐渐恢复,舞了一套套路,她收势之后,用剑尖指着侧旁站着的一个卫士,向那卫士招呼了一声。

    卫士几乎是没有半点耽搁,一把抽出长剑,迎着王柳就冲了上来。

    见那卫士冲向王柳,坐在房顶上的无名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下。

    王府卫士,个个剑术高超,却也只是针对寻常军士而言。

    若是要他们与剑术高手比拼,他们怕是连还手的机会也是没有。

    卫士刚一出手,无名就已经看出胜负,是以才轻轻哼了一声。

    单手持剑冲向王柳,卫士手中长剑朝前猛然一递,直刺王柳心房。

    王柳也不闪避,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抡了个半圆,长剑搅动了一下,便贴着那卫士刺来的长剑削了过去。

第1222章 只是对手太弱

    初升的朝阳,在山头上铺洒下金色的光芒。

    阳光照射在山巅,就连草叶儿,也被镶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

    一柄长剑翻滚着,在半空中打了几个旋儿,掉落在地上,笔直的插进了泥土。

    持剑刺向王柳的卫士满脸愕然,不敢相信的看着空空的手掌。

    两天前,王柳还是一个根本无法持剑的废人,仅仅只是过了两天,她的剑术便达到了如此高深的境地。

    不止是持剑冲向王柳的卫士,观战的十一名卫士都是满脸的惊愕。

    只是一剑!

    王柳仅仅只用了一剑,便将卫士手中的长剑挑飞,锋利的剑尖指向着卫士的咽喉。

    迅如闪电的一击,卫士们心内自忖,即便是让他们十二人一同冲上,也断然不是王柳的对手。

    “恭贺将军习得左手剑!”愣了一愣,回过神的卫士们连忙抱拳躬身向王柳道贺。

    看着手中长剑,王柳的心内却并没有卫士们那样的欣喜。

    挑飞卫士刺向胸口的一剑,别人或许没有看清,她自己却是十分的清楚。

    那一剑她挑的是十分狼狈,脚步也不由的向后退了小半寸。

    不该后撤!

    紧紧的锁着眉头,王柳并没有回应卫士们的恭贺,而是扭头看向坐在房顶上,正满脸玩味看着她的无名。

    见她扭头看了过来,无名将目光转向别处,抻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躺在了房顶上。

    见他躺了下去,王柳一愣,跨步走到房下,抬头望着上方喊道:“先生,可有速成之法?”

    “速成之法!”双手枕在脑后,无名用懒洋洋的语调说道:“将军仅仅只用两日,便可一剑挑飞卫士兵刃,如此速成,还须怎样的速成之法?”

    被无名问的一愣,王柳竟是觉着有些无话可说。

    两天之前,别说挑飞卫士的长剑,就算是个寻常兵士持着短矛朝她扑过来,她也是无力反击。

    如此算来,她的成长着实也是太迅速了些!

    望着朝阳初升渐渐湛蓝起来的天空,无名悠悠的说道:“将军无须速成,倒是将军的对手,需要速成!”

    “先生何意?”微微蹙起眉头,王柳追问了一句。

    慢慢的坐了起来,看着那十二个卫士,无名说道:“以他们的剑术做将军对手,即便给将军十年,怕也难能回归当日剑术造诣!”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十二名卫士虽说满脸不忿,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反驳。

    在秦军之中,他们的剑术造诣仅仅只是次于龙骑卫,也算得是剑术高手。

    可与真正的剑客相比,他们会的那几招,便是如同孩童耍闹一般,根本上不得台面!

    “你等过来!”朝那十二个卫士招了招手,待到他们站在王柳身后,无名向他们问道:“你等可愿做将军对手?”

    被无名一问,卫士们都是愣了一下,一时半会尚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王柳却是要比他们反应过来的早些,见卫士们还在发愣,她连忙扭头喝了一声:“还不快给先生跪下,请先生教授你等剑术!”

    听得她这么一喊,卫士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纷纷跪下,齐声喊道:“我等叩拜先生,请先生教授我等剑术!”

    无名剑术,天下冠绝。

    即便是王柳巅峰之时,也并非他的对手。

    这两日看着他教授王柳左手剑,卫士们虽是没有见过他出手,却也从王柳的进展中看出他的剑术造诣已经登峰造极。

    有这样的人物亲自教授剑法,待到离开嵩山,十二人纵横天下,若非遇见顶尖的剑客,怕是也难遇见对手!

    欠着身子,凝视着十二人,无名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对他们说道:“俗话说年过二十不学艺,你等习练剑术已然是晚了些!不过速成之法却是有些,这两日某便教授你等,但某与你等并无师徒之谊!你等日后出山,也不可告知世人,剑术乃是某所教授!可能做到?”

    无名一番话,把卫士们说的又是一愣。

    他们先是一个个面面相觑,尔后都把目光转移到了王柳的脸上。

    见他们一脸的茫然,王柳连忙朝他们递眼色。

    看到王柳的眼色,卫士们这才恍然顿悟,连忙跪伏在地上,对坐在房顶的无名说道:“我等谨遵先生之意,日后出山,断然不提先生半个字!”

    满意的点了点头,无名又躺了下去,右臂枕在脑后,朝卫士们摆了摆手说道:“你等退下吧!”

    本以为无名会立刻教授他们剑术,却没想到,只是让们退下,卫士们愣了一愣,却又不敢追问何时才教他们,只得应了一声,纷纷站了起来。

    抬头看着坐在房顶上的无名,王柳很想问他,究竟为什么不愿投效刘辩。

    以无名的剑术,投效了刘辩,即便不肯上阵杀敌,刘辩也断然会给他留个好去处。

    躺在房顶上,晒着暖暖的阳光,无名懒洋洋的赞了一声:“春暖花开,恰是一年好时节啊!”

    整个天下都在动荡着,王柳还在嵩山顶上跟随无名习练左手剑,一骑快马则是飞驰进了远在淮河南岸的寿春城。

    “殿下有令,请诸葛均先生速入洛阳!”进了城内,马背上的秦军勒住缰绳,向迎上来的军官问道:“诸葛均何在?”

    “诸葛先生虽是住在寿春,可时常不在城内。”仰脸看着马背上的秦军,军官说道:“想必此时正在淮水岸边,与那江上美姬饮酒取乐!”

    前来传令请诸葛均前往洛阳的秦军皱了皱眉头,对军官说道:“速速着人,同某前去找寻诸葛先生!”

    “诺!”传令的秦军虽是兵士,可秦军之中向来传令兵都高人一等,军官只是个百夫长,自是不敢在他面前托大,连忙应了一声,向身后的几个兵士喊道:“你等随信使前往淮水岸边,找寻诸葛先生!”

    几名兵士应了一声,纷纷跑去牵来了战马,陪着传令的秦军飞驰出了寿春城。

    传令秦军找寻着诸葛均,此时的诸葛均却是在淮水之上,坐在一叶小舟的船首,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欣赏着淮水风光。

    淮水由北往南,经由河南一地进入江淮,河流虽是并不汇入大海,却承载着江淮流域的水陆运输。

    河面上,一条条船舶往来穿行。

    船舶中,大多是载运着货物,由北运往南方,或者是由南方运至北方。

    诸葛均乘坐的小舟,与那些在河道上往来的船舶相比,着实是要小了许多。

    可他却并不在意小舟的大小,坐在船首,只是一味的饮酒赏景。

    小舟上并无美姬,只有一个大约五旬开外的船叟,正撑着槁,让小舟荡漾在河面上。

    “先生每日来此,也不见找寻美姬,不晓得都在看些甚么?”撑着船,船叟心内疑惑,笑着向诸葛均问了一句。

    “都说江淮出俊杰,某不过是要嗅上一嗅这淮水的气息,受受俊杰熏陶罢了!”回头朝船叟微微一笑,诸葛均问道:“老丈在此撑船,有了多少年头?”

    “不瞒先生!”撑着船,船叟说道:“小老二自十二岁便随同父亲在此撑船营生,算到如今,已是有了四十多个年头!”

    “四十年,可是不短喽!”回头望着河面,诸葛均说道:“想来老丈也是积攒了不少家业!”

    “嗨!”诸葛均话音刚落,船叟就叹了一声说道:“哪里有甚么家业。灵帝那会,撑船得了几个铜钱,都被官家给收了去,剩下的两个子儿,连粮食都是买不起。小老儿的两个闺女和一个儿子,就是被活活给饿死的!”

    “哦!”船叟说到当年的事情,语气里多少透着些怨气,诸葛均听了,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皇权倾颓,皆由昏君而起……”

    “先生可不敢这么说!”诸葛均的话刚说出口,船叟就连忙说道:“虽是昏君,可终究还是皇帝。这不,灵帝早已驾崩,而今的日子,可是好过了许多!”

    “袁术呢?”回头看了一眼船叟,诸葛均问道:“袁术如何?”

    “比之灵帝,怕是只有过而无不如!”摇了摇头,船叟说道:“起先还是不错,可到了后来,那搜刮的,着实是要比灵帝那会还要刻薄!”

    船叟在淮河之上撑船已有四十年,淮河沿岸的兴衰成败,他是历历在目。

    听了他的话之后,诸葛均皱起了眉头。

    他的怀中还揣着诸葛亮给他的锦囊,可他却并没有打算拆开。

    到了洛阳,诸葛均接到刘辩要他即刻前往辽东的命令时,心中是陡然一紧。

    他晓得,刘辩是要借助辽东人的手,来杀他这个诸葛亮的兄弟。

    对诸葛亮不愿投效刘辩,他也是颇有腹诽,可兄长的决断,他又无力逆转。

    幸而徐庶要他留在寿春,等候刘辩再次下达命令,诸葛均心中才算是安稳了一些。

    这几日,他每天都是摆出要来淮河岸边找寻美姬的态势,可真正到了岸边,那些画舫秀船,他却是从来也没登过,整日便是乘坐船叟的小舟,在这淮水之中晃荡。

第1223章 诸葛均的牢骚

    “诸葛先生!”正坐在小舟内随波逐流,欣赏着淮水风光,诸葛均听到岸边传来了人的呼喊声。

    扭头朝岸上看了过去,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是几个骑着战马的秦军正一边沿着淮水奔走,一边高声呼喊着。

    发出喊声的秦军并没有看见他,骑着马,一直朝下游去了。

    “那几个兵士可是找寻先生?”伸长了脖子,朝岸边张望,船叟向诸葛均问了一句。

    “不管他们!”微微一笑,诸葛均摆了摆手说道:“且由他们去找,某今日风光尚未欣赏通透,如何肯走!”

    他的回答,无疑是告诉船叟,岸上的秦军正是在找寻他。

    脸上带着些迟疑,船叟像是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诸葛均穿着长袍,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个饱读诗书之人,船叟常年在河中撑船,连大字也是不识得一个,提醒读过书的人该做什么,着实是有些不妥。

    心内认定诸葛均有着主意,船叟撑着船一路朝下游去了。

    岸边上,几个秦军找寻了一圈,几乎是把每一条画舫和秀船都找了一遍,也是没有见着诸葛均。

    驻马立于岸边,从洛阳赶来传达刘辩命令的秦军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这诸葛均,也忒不像样子!”

    陪同他来到此处的几个寿春兵士都没有吭声。

    自从诸葛均进入寿春,他们倒是时常能见到他。

    不过每次看到他,他不是在街市上闲逛,就是在酒楼中饮酒,倒是没见去烟花柳巷晃荡。

    要说诸葛均会跑这么远找寻美姬,这几个兵士还真是有那么点不信。

    淮水之中,诸葛均坐在船头,从怀里掏出了诸葛亮给他的锦囊。

    把锦囊打开,逐一看了一遍,他将写着自己的枝条撕的粉碎,往河水中一抛。

    被撕碎的纸张就如同一只只翩翩飞舞的菜粉蝶,在河面上打着转儿,落进了河流之中。

    纸片落进河中,河流打着旋儿卷过,将它们卷入一个个小小的漩涡,带入河水,然后又把它们从河水中推出来。

    如此往复,数次之后,被河水浸透的纸片终于沉入了河流。

    看着沉入水中的纸片,诸葛均站了起来,对船叟说道:“老丈,这一别,怕是须些时日才能相见喽!”

    “先生要走?”连着几日撑船载他在淮河上闲游,船叟也是得了些好处,听说他要走,心内还真是不舍。

    “是啊,要走了!”点了点头,诸葛均双手负于身后,望着前方的河面,好似对船叟说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有些事情,终究是有个了断!即便是亲兄弟,怕是日后也要各为其主!”

    假若听他这番话的不是船叟,而是认得他的人,必定晓得他是在说诸葛亮。

    并不懂得天下大势,也不认得诸葛均究竟是何人,船叟心内更是一片迷茫。

    不过想想别人的事情与他也是没有甚么牵连,唯一的损失,便是少了个整日闲游给钱却是不少的客人,船叟也就坦然了。

    “那不是诸葛先生吗?”站在船头上,诸葛均正凝望着前方,岸边一个秦军兵士发现了他,抬手朝着小舟一指,向从洛阳来的传令兵喊了一嗓子。

    传令兵并不认得诸葛均,听到兵士的喊声,赶忙向河中望去。

    他看到的,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袍、双手负于身后,正凝望着前方的青年文士。

    “果真是诸葛先生?”扭头朝发现诸葛均的兵士看了一眼,传令兵追问了一句。

    “正是!”点了下头,兵士应了一声。

    确定了诸葛均的身份,传令兵策马到了河岸边,向小舟上站着的诸葛均喊道:“诸葛先生,某奉殿下之命,前来请先生赶赴洛阳!”

    听到传令兵喊出“赶赴洛阳”四个字,诸葛均的嘴角牵了牵,露出一抹笑意。

    诸葛亮给他的锦囊中,写着三条计策。

    不过这三条计策如今对他来说都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三条计策,无非都是保命之计,诸葛均要的,是在刘辩身旁站稳脚跟,而不仅仅只是保住性命!

    听到岸边上传令兵的喊声,诸葛均回头对船叟说了句:“烦劳老丈,将船靠岸!”

    “好嘞!”应了一声,船叟撑着槁,将船朝岸边行去。

    岸上传令兵的喊声,船叟也是听的清清楚楚。

    殿下下令要人前来迎接的人,在他看来,必定也是贵人。

    自从寿春与下蔡彻底并入大秦版图,他的日子也是要比以往好过了许多,除了撑船度日,在河岸北侧,他还分了几亩田地。

    每年莫说吃饱肚子,就算是想要用卖些物事,收入也是足以维持。

    日子过的好了,船叟对秦王自是感激莫名,由此也连带到秦王特意派人来请的人。

    小舟缓缓靠岸,当船舷靠上岸边时,岸上几个秦军纷纷跳下马背,传令的兵士跑到船边,抱拳对诸葛均说道:“诸葛先生,殿下请先生即刻前往洛阳,有要事相商!”

    “殿下可有说要某前往辽东?”低头看着传令兵士,诸葛均像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未有听说!”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兵士应了一声。

    诸葛均点了下头,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递给船叟说道:“老丈,这些足以做为今日船费!”

    “先生只管将钱收起!”并没有接过铜钱,船叟笑着说道:“殿下的客人,便是我等的客人,先生坐个船,又值当甚么!”

    伸手拉过船叟的手,诸葛均把钱往他手中一塞说道:“老丈只管拿着,若是殿下赏赐某,某断然不会拒绝。可老丈做些营生也是不易,无须如此!”

    结果诸葛均塞进他手中的铜钱,船叟点着头说道:“先生也是好人!跟随殿下的,都是好人!”

    诸葛均笑着点了下头,跳下小舟,向那传令兵士问道:“我二人可要返回寿春,去取些物事?”

    “先生可有要紧物事?”不晓得诸葛均有没有带着要紧的东西,兵士也是不敢轻易做出决定,向他反问了一句。

    “也无甚要紧,不过是些换洗衣衫!”微微一笑,诸葛均说道:“要不要均可!”

    “那边无需去取,还请先生同某早些上路,莫要让殿下等的急了!”听说只是一些换洗衣物,兵士连忙说道:“路上先生若是要沐浴更衣,再买些新的便是!”

    “也罢!”点了下头,诸葛均应了一声。

    得了他的允诺,传令兵士回头向跟他一同来的几个兵士喊道:“让一匹战马给先生!”

    一个陪他前来的秦军跳下马背,将战马牵到诸葛均的面前。

    诸葛均倒也不跟那兵士客套,双手扶着马鞍,跃上了马背。

    “先生,请!”待到他上了马背,传令兵士也是翻身跳上战马,向他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抖了下缰绳,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诸葛均策马往渡口去了。

    渡口并无桥梁,只有几艘摆渡的大船,传令兵士陪着诸葛均上了大船,眼看着大船朝对岸行去。

    站在大船的船舷边,诸葛均望着奔流的淮河水,眉头微微蹙起,好似在纠葛什么。

    “先生!”站在他身旁,传令兵士小声问道:“怎了?”

    被他一问,诸葛均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脸上却带着些许凄凉,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某心内颇是有些感慨罢了。”

    他说心内有些感慨,传令兵士便没再多问。

    不管怎样,诸葛均都是刘辩要他来请的人。

    若是到了洛阳,刘辩不重用他,那倒是罢了,若是重用他,日后他便是大秦的官长。

    在官长上任之前开罪了他,兵士日后虽说与他没甚么纠葛,要是到了他那里办事,确实是会多写烦扰。

    前来请他的兵士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某家兄弟仨人,早年长兄投效江东孙氏!”传令兵士没有发问,诸葛均却是说道:“二兄与某,在隆中躬耕。我兄弟二人整日游历天下,遍访名友,只为多学些治世之能!二兄聪慧,名望于外,某生性愚钝,便是名不见经传。此番二兄要某前往洛阳,为的便是在殿下身旁谋得一职,日后可做安身之用!”

    听着诸葛均说的这些,传令兵士并没有吭声。

    像这样的事情,他一个士兵,根本没有机会接触。

    凭着他的智虑,也是不可能给诸葛均什么有意义的建议,他能做的,只是聆听,听诸葛均发发牢骚。

    “自小某便是在二兄身后跟着,世人只晓得诸葛亮,只晓得卧龙孔明,又有谁认得我诸葛均?”眼睛微微眯了眯,诸葛均接着说道:“二兄要某投效秦王,某假意推脱,一路上,也是装疯卖傻!假若殿下将某遣去辽东,某便认了命!而今殿下却是要某前往洛阳……”

    话说到这里,诸葛均满面笑容的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传令兵士说道:“罢了,这些都是后话,日后再说吧!”

    除了听明白他对诸葛亮的不满,传令兵士是什么也没听懂,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诸葛均,微微张着嘴巴,半晌也没吭声。

第1224章 釜底抽薪大计

    洛阳城,秦王府前厅。

    偌大的前厅之中,坐着刘辩和诸葛均,除了二人之外,只有刘辩身后站着一身戎装的王榛。

    手按剑柄,王榛目不斜视的看着前厅正门,根本没朝诸葛均瞟上一眼。

    与刘辩相向跪坐着,诸葛均低着头,半晌也没有言语过一声。

    凝视着他,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向他问道:“先生可否告知本王,孔明因何不来洛阳?”

    “回禀殿下!”刘辩直截了当的问起诸葛亮因何不来洛阳,诸葛均抱拳说道:“二兄欲要投效刘备,因此才回避元直!”

    根本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的回答,刘辩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向他问道:“莫非本王这里给不了孔明发达之途?”

    “并非如此!”保持着抱拳的姿势,诸葛均说道:“二兄以为,殿下麾下人才济济,他即便是来了,也难堪大用,倒不如投效而今尚未成事的刘备,或有晋身之途!”

    “呵呵!”当诸葛均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刘辩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说道:“那刘备乃是丧家之犬,本王大军一旦南下,他便是难以成就大事。孔明投效刘备,不晓得能有甚晋身之途?”

    “殿下”放下抱起的双拳,诸葛均对刘辩说道:“二兄所虑,并非全无缘由!而今中原以及北方,秦军着实是势如破竹,可南方却是全无涉猎!”

    听着他所说的话,刘辩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因诸葛亮之事,他对诸葛均也是有些看不惯,若不是徐庶在嵩山顶上一番开解,诸葛均早被发配到了辽东!

    见刘辩不说话,诸葛均接着说道:“曹操如今已被殿下逼入辽东,即便是想成大事,也难有建树。西凉马腾、辽东公孙度,不过跳梁小丑耳。蜀中刘璋、荆州刘表,也是难成大事。刘备身在荆州,整日结交刘表麾下众人,早有釜底抽薪之意!一旦容刘备得了天下,日后他只须留下兵马镇守荆州,转而进军巴蜀,占据巴蜀一地,殿下又如何剿他?”

    被诸葛均一番话给问的一愣,刘辩的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汉高祖刘邦同项羽争夺天下,便是以巴蜀为根基,最终夺取关中,进而蚕食整个天下。

    巴蜀地势紧要,着实不可不大意。

    “江东孙氏,据长江天险,等闲难以击破,虽是无有进取之力,却又死守之能!”看着刘辩,诸葛均说道:“殿下又如何短期之内,击破孙氏?”

    诸葛均说出的这些,恰好与刘辩当年看过的书中介绍的诸葛亮三分天下相印证。

    凝视着他,刘辩终于在心内对他产生了重视,抬手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先生有何见教!”

    刘辩的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诸葛均又如何看不出来?

    抱拳躬身,向着刘辩行了一礼,诸葛均站了起来,转身朝后走了几步,将右臂抬起,展开向侧旁一摊,很是豪迈的说道:“殿下即将称帝,既成天子,又如何可坐视天下落入他人之手?”

    看着诸葛均,刘辩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虽是没有言语,对眼前这位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孔明弟弟,却是多了几分重视。

    “二兄投效刘备,必定是依循小人所见,指引刘备先夺荆州,再下巴蜀!”猛的转过身,诸葛均对刘辩说道:“若要那刘备难成大业,殿下就须先舍弃辽东、西凉,大军进逼巴蜀,将刘璋的地界并入手中!”

    当诸葛均说出这番话时,刘辩心内暗暗叫了声好。

    他一直在琢磨着如何拿下辽东,尔后进军西凉,却从没想过要派遣大军先夺巴蜀,将刘备的后路给断了。

    “好一个釜底抽薪之计!”凝视着诸葛均,刘辩赞了一声说道:“先生请继续!”

    从刘辩的态度中,诸葛均看出他已是对自家多了几分重视,脸上漾起了笑意说道:“此乃断绝刘备后路之举,若是殿下占了巴蜀,区区荆州,又何足挂齿?”

    “先生所言甚是!”赞了一声,刘辩说道:“那江东孙氏,该当如何击破?”

    “江东孙氏,所仰仗者不过长江而已!”微微笑着,诸葛均对刘辩说道:“长江源头,乃在巴蜀!金沙、岷江,二江交汇之处,汇聚长江!殿下得了巴蜀,大军从容渡江,一举拿下南蛮之地,尔后转战江东,何愁不破那无有天险所凭的江东孙氏!”

    眼睛猛然一睁,刘辩连忙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向诸葛均行了一礼说道:“不瞒先生,早先因孔明未见元直,本王迁怒先生。本欲将先生发配辽东,任由辽东之人戕害先生。若非元直苦苦相劝,本王险些错失臂膀!”

    “殿下!”刘辩敢于当面承认他当初想要将诸葛均投到辽东,任由他自生自灭,诸葛均心内也是一阵感动,双手抱拳,深深行了一礼,感激涕零的说道:“殿下肯向小民袒露心扉,乃是不将小民当做外人,若殿下不弃,小民日后便唯殿下马首是瞻!”

    跨步上前,刘辩牵起诸葛均的手,凝视着他说道:“先生不怪本王,本王定不负先生!”

    俩人相互牵着手,彼此凝视着,从对方的眸子中,都看出了信任与隔阂崩坍。

    “来人!”牵着诸葛均的手,刘辩向厅外喊了一声。

    一名卫士听到喊声,跨步进入厅内,抱拳躬身,等待着刘辩命令。

    “着人起草文书,委任诸葛均为征西将军!”看向进入厅内的卫士,刘辩向他吩咐道:“全权负责南进大军!”

    “诺!”应了一声,卫士转身离去。

    待到卫士离去,刘辩对诸葛均说道:“将军征讨巴蜀,不知用多少兵马方可破敌?”

    “若在中原厮杀,兵马自是越多越好!”面带笑容,诸葛均对刘辩说道:“可巴蜀一地,山林丛生,大军难以展开。末将只须三万兵马,只是……”

    话说到最后,诸葛均脸上流露出了一抹迟疑,把话头又给咽了回去。

    “进军巴蜀,乃是匡复大汉之必须,但凡将军提出,本王无不应允!”诸葛均把话给咽了回去,刘辩连忙说了一句。

    “听闻殿下驯养象兵已是有了年头!”看着刘辩,诸葛均有些迟疑的说道:“巴蜀一地,适宜战象厮杀,不知殿下可否将象兵交于末将?”

    典韦早就向刘辩请战数次,早先是由于战象尚未成年,即便上了沙场,也是不可能有太多的建树。

    后来则是由于北方战场,不适宜战象厮杀,刘辩也是没有同意典韦出征。

    诸葛均提出要象兵出征,想到殷殷期盼着上阵杀敌的典韦,刘辩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向厅外喊道:“传令下去,将典韦、许褚、徐晃、高顺四位将军请来!”

    他的话音才落,殿外就传来了一个卫士的应答声。

    待到卫士应了,刘辩对诸葛均说道:“本王不止要给将军象兵,就连羽林卫,将军也是一并带走!”

    秦军驯养象兵,已是有了年头。

    向刘辩讨要象兵,诸葛均也是觉着有些冒险。

    他完全没有想到,刘辩不仅当即将象兵拨给了他,就连高顺麾下的羽林卫,也是交到了他的手中。

    羽林卫,乃是秦军三卫中的精锐。

    征伐天下,但凡有秦军三卫出现的战场,秦军就从未有过败绩。

    心下感动之余,诸葛均也觉着肩头上的压力陡然增大。

    带领这样一支大军出征,若是再不能击破刘璋,这洛阳,他也是不用再回来了!

    “殿下!”被刘辩牵着双手,凝视着他的眼睛,诸葛均感激涕零的说道:“末将此番出征,必定为殿下夺取巴蜀,进而东进江东,为殿下扫平南方豪雄!”

    点着头,刘辩一脸信任的说道:“将军此行,或是一年,或是数年,无论如何,待到将军凯旋之日,本王必定亲自为将军接风洗尘!”

    与刘辩牵着手,诸葛均感动的只觉着心都快要揪到了一处。

    诸葛亮给他的锦囊中,也是料定他去不了辽东,可教授他的事情,却是按部就班,一点点的取得刘辩的信任,只在洛阳谋个一官半职。

    让诸葛亮都失算了的是,诸葛均竟然对他也来了个扮猪吃老虎,假装对一些都不知情,到了洛阳,却是立刻向刘辩提出了个釜底抽薪之计。

    常年征伐沙场,刘辩得了计策,又如何不晓得,一旦计策成功,巴蜀将并入大秦版图,称帝之后,也将成为大汉直属之地,刘备纵有百千个胆子,也是不敢贸然进攻秦军。

    只要得了巴蜀,秦军对整个天下就形成了合围的态势,歼灭残余群雄,不过只是时日而已!

    与诸葛均在厅内重新落座,二人之间的隔阂已然打消,彼此交谈,也是更加顺畅自然。

    正交谈间,厅外一名卫士跨步走了进来,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典韦、许褚、徐晃、高顺四位将军,已在殿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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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5章 以何物献礼

    “请几位将军入内说话!”抬头朝前厅看了一眼,刘辩吩咐了一句。

    话音才刚落,前厅门外就出现了四条魁梧的身影。

    典韦等人一字排开,跨步进入厅内,齐齐抱拳说道:“末将等奉召前来!”

    视线转到诸葛均的脸上,刘辩向他问道:“诸葛将军,此四位将军做你的副将,可有异议?”

    朝典韦等人看了一眼,诸葛均一愣,赶忙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四位将军乃是人中之虎,末将定当为殿下开疆拓土,不负使命!”

    听着诸葛均说话,典韦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看向刘辩,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狐疑。

    “这位便是诸葛均将军!”先是朝诸葛均虚抬了一下手,刘辩又对典韦等人说道:“召集你等前来,乃是大秦要提前开启南方战端……”

    “殿下!”刘辩才说出要开启南方战端,高顺就连忙说道:“北方未平,南方战事又起,我军怕是疲于应付……”

    “北方之事,暂且由北方人折腾去!”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刘辩对高顺说道:“我军眼下,最为紧要的,便是夺取巴蜀、江东等地。你等随同诸葛将军出征,一应事务均由诸葛将军做主!”

    “殿下是说……”得知即将出征,典韦连忙问道:“末将可出征了?”

    “不只是出征!”凝视着典韦,刘辩脸上保持着笑容说道:“还是引领象兵出征。巴蜀一地,多有山川峻岭,其间间杂沃野平川,且气候适宜战象厮杀,正是你建功立业之时!”

    “哈哈!”从刘辩口中得到确实的消息,典韦突然大笑了起来,一把抓住一旁的许褚手臂,大声嚷道:“某也可出征了!”

    手臂被他抓的生疼,许褚有些不耐烦的拍了下他的手,朝他瞪了一眼。

    若是依着典韦以往脾性,只是这一瞪眼,他恐怕就是要和许褚干上一架。

    常年驯养象兵,始终没有出征的机会,典韦早就憋闷的有些烦躁,陡然得知他可出征,兴奋莫名,哪里还顾得上许褚瞪了他一眼。

    见典韦这副模样,刘辩笑着说道:“你等当须谨记,南征之时,一应事务必须由诸葛将军决断,决不可擅作主张!”

    “诺!”连续两次重申一应事务须诸葛均决断,许褚等人也是晓得,刘辩对此事极为重视,赶忙应了一声。

    四人并没有见过诸葛均,只晓得他是诸葛孔明的弟弟。

    刘辩早先因诸葛亮不见徐庶,还很是光火,如今却突然下令,要诸葛均领军南下,着实是让他们心中生起了疑惑。

    不过四人终究是战场上的猛将,深知服从的含义,并没有多向刘辩询问半句。

    “诸葛将军!”扭头看着诸葛均,刘辩对他说道:“此番南征,要仰赖将军了!”

    提出早占巴蜀,进而向江东发难的计策,诸葛均就料定刘辩会重用他,只是没想到,刘辩竟会委任他为南征主帅,并交付了四员猛将和象兵、羽林卫给他。

    早先彼此还有隔阂,如今竟是再无见疑,诸葛均心内,也是一阵莫名的感动。

    “殿下放心!”抱拳躬身,向刘辩深深行了一礼,诸葛均说道:“末将定然夺下巴蜀,进而占据江东,为殿下扫平南下之路!”

    点了点头,刘辩对诸葛均和立于厅内的四员将军说道:“你等不日便要出征,且回去歇着吧!”

    “诺!”众人齐齐抱拳,应了一声,退出了前厅。

    当诸葛均退出前厅之时,刘辩又向他唤了一声:“诸葛将军留步!”

    听到刘辩唤他,诸葛均赶忙止住脚步转身面朝着刘辩抱起了双拳。

    “将军新至洛阳,府宅尚未备办妥当!”看着诸葛均,刘辩对他说道:“这两日,将军便在军营内歇脚,待到南征凯旋之时,府宅必定早已建成!”

    “谢殿下大恩!”也是晓得建造府宅需要时间,诸葛均向刘辩谢了一声,直到刘辩朝他摆了摆手,他才退了出去。

    “告诉庞统,要他即刻前往河北!”诸葛均等人退了出去,刘辩向身后的王榛吩咐道:“庞统为征北将军,同吕布领军北上进入辽东,全力追击曹操!军中事务及作战方略,均由庞统决断。至于大军列阵、战场厮杀,由吕布统一调度!”

    诸葛均来到前厅时,便一直在刘辩的身旁,二人说话的内容,王榛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先是调拨大军由诸葛均率领南下,后又将庞统委派到驻扎于河北的吕布大军之中,前往辽东剿灭曹操!

    即便王榛再不懂得战事,却也能看出,刘辩是要加快一统天下的步伐。

    何况,就智虑而言,她始终要比王柳强上那么一点。

    得了刘辩的吩咐,王榛赶忙抱拳应了一声,跨步走向前厅门口。

    一炷香光景之后,洛阳城庞统府内。

    坐在花亭之中,庞统扭头看着已经绿意盎然的花圃,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意。

    自前来传达刘辩命令的卫士口中,他得知刘辩已是委任诸葛均为征南将军,不日便会有一支大军离开洛阳,直逼巴蜀。

    巴蜀刘璋,占据着川中一带,中年陷入连年战争,刘璋却是隔岸观火,蜀中已是多年未有战事。

    诸葛均来到洛阳之前,众人只顾及着中原战事,根本没有着眼川中。

    刘辩做出进军川中的决定,庞统立时便明白过来,得了川中,便可以蜀地为跳板,转而东进。

    无有长江天险,秦军一路向东,以江东军力,根本无法抗衡。

    一统天下,或许关键就在巴蜀一战!

    站了起来,走到花亭边缘,看着亭子外面的满园葱翠,丑陋的脸上,浮起了一片笑意。

    数日之后,离刘辩封禅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远在黎阳的吕布,却在这时得到了庞统已经到达黎阳城外的消息。

    得知庞统到了黎阳,吕布连忙引领颜良、文丑出了官府,在一队秦军的簇拥下,出城迎接。

    吕布带出城的秦军人数不过只有数百人,护送庞统的卫兵,也只是一支数百人的队伍。

    两支队伍相向而行,当吕布远远看见庞统的队伍时,抬起手臂,止住了队伍的前进。

    “温候,军师因何此时来到黎阳?”刚勒住战马,跟在吕布身后的颜良就满腹狐疑的问道:“莫非河北要有战事?”

    心内有着同样的怀疑,吕布却并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眺望着朝他这边走来的一队秦军。

    双方距离还有很远,虽说已是能够看到对方,所能看清的,也不过只是飘飘的战旗,至于战旗下的秦军将士,却是看不真切。

    吕布没有吭声,颜良晓得他定然也是没闹明白庞统因何来到黎阳,于是便不再多问,骑在马背上,伸长了颈子,朝护送庞统的队伍望去。

    领着队伍出城迎接庞统的吕布没吭声,文丑却是耐不住性子,对吕布说道:“殿下即将登基,此时洛阳紧缺人手,军师来到黎阳,必定有更为紧要的事情……”

    “还有甚事,会比殿下登基更为紧要?”文丑尚未把话说完,吕布就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军师来此,或许真是河北将有战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吕布心内也是不十分确定。

    河北袁氏,如今早就没了多少力量,袁熙虽是接管了河北,可他麾下兵马,却都只是秦军之中并无多少战力的乌衣军。

    莫说乌衣军对刘辩也是有着绝对的忠诚,即便袁熙能够完全掌控他们,凭着他们那么点人数和战斗力,秦军主力只须用五六日,便可将整个河北平定。

    袁熙并不愚蠢,袁谭、袁尚被完全架空,就算他们有心反叛大秦,也是没有那个力量。

    吕布着实是想不明白,庞统来到河北,究竟要做些什么!

    心内疑惑,吕布却并不焦急,对面走过来的队伍已是越来越近,用不多会,他便能晓得答案。

    庞统的到来,必定会带来战斗。

    区别不过是同什么人战斗,在何处战斗而已!

    骑着战马,庞统在一队卫士的簇拥下来到了吕布近前。

    俩人之间尚有三四十步,庞统脸上就漾满了笑容。

    由于他相貌丑陋,笑起来脸上肌肉扭曲的牵扯着,要比平时更显丑陋几分。

    见庞统远远朝他发笑,吕布双腿朝着马腹上一夹,策马迎了过去。

    跟在他身后的数百秦军并没有动,只是保持着队列,等候着吕布折返,颜良、文丑二人,则是紧紧跟随在他的马后,向着庞统奔了过去。

    “温候!”抱起双拳,朝策马迎上来的吕布拱了拱,庞统说道:“许多时日未见,温候可还安好?”

    “承蒙军师挂念,末将甚好!”抱拳给庞统回了一礼,吕布说道:“殿下不日便要登基,洛阳正是紧缺人手,军师因何来到河北?”

    “殿下登基,温候欲以何物作为献礼?”微微笑着,庞统并未直接回答吕布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一句。

    被庞统一问,吕布愣了愣,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殿下向来反对奢华,送礼一事,倒是真个难到了末将!”

第1226章 克日出征

    看着吕布,庞统只是面带笑容,并不言语。

    他如此这般,倒是急坏了吕布。

    “军师!”歪头看着庞统,吕布满心疑惑的问道:“因何只顾发笑?”

    “温候不必焦躁,且入城内再说!”摆了下手,庞统对吕布说道:“此事紧要,等闲也是急躁不得!”

    越是想知道庞统来到黎阳要做些什么,庞统越是和他卖关子,吕布是满心焦躁,却又不好多问,只得向庞统比划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既是如此,军师请!”

    与吕布客套了一句,庞统骑着马,和他并肩走向黎阳城门。

    两支只有数百人的秦军汇合在了一处,簇拥着二人,走向黎阳城。

    一边向城门走,吕布一边对庞统说道:“军师来到黎阳,必定是奉了殿下之命。只是不晓得军师因何不肯告知末将,殿下究竟要做些甚么!”

    “方才某问了温候,殿下登基大典,温候将会送些甚么!”扭头看着吕布,庞统说道:“殿下不好奢华,若是送些珠玉珍宝,反倒会受了责怪!”

    “是啊!”点了点头,吕布先是应了一声,随后又追问道:“可此事,同军师来到黎阳,又有甚么关联?”

    “某正是给温候送来了一份敬献殿下的大礼,且还是殿下指明向温候索要的!”面带笑容,庞统说道:“你我戮力同心,待到殿下登基之日,这份大礼必定会呈到殿下眼前。”

    听说庞统给他带来了一份送给刘辩的大礼,吕布下意识的扭头朝后面的秦军队伍看了看。

    并没有兵士上前,显然庞统说的这份大礼,并没有交给军士保管。

    “是甚大礼?”没见有兵士上前呈递物事,吕布满心疑惑的问道:“军师究竟送来了甚么?”

    “一场功劳!殿下想要的功劳!”嘴角带着笑意,庞统说道:“殿下登基之日,温候若是献上这场功劳,便是要比送上黄金百车更胜一筹!”

    已是料想到庞统来到黎阳是将有战事发生,吕布还是有些不明白,两支大军镇守河北,袁氏兄弟又无征兵职权,战争究竟会在何处爆发。

    扭头看着庞统,吕布眉头微微拧着,虽是没有直接把话问出口,脸上的神色却是丝毫没有掩饰他的疑惑。

    “战事并非在河北!”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疑惑,已经进入城门的庞统,对吕布说道:“殿下要的,乃是辽东!”

    “辽东?”眨巴了两下眼睛,吕布茫然的说道:“辽东一地,殿下不是早有计较?”

    “而今已然变了!”扭头朝四下看了看,街道上虽说有不少百姓从家中跑出来观看秦军军师,却是离他们甚远,定然也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庞统才对吕布说道:“辽东一地,局势有变,殿下做了新的部署!”

    “哦?”听说刘辩做了新的部署,吕布眼睛眯了一眯,向庞统问道:“不知殿下有何部署?”

    没有立刻回应吕布,庞统压低了声音说道:“此时待到官府再做详述!”

    晓得庞统是担心街市上人多眼杂,万一遇见一两个耳朵特别灵敏的,便会泄露了军机,吕布也不追问,与他并骑朝着官府方向行去。

    秦军占据了黎阳,在黎阳城内,依照刘辩以往在大秦颁布的律法,为城内外的百姓分配了产业。

    自打官渡之后,袁氏为了抗衡曹操,在河北增加了税赋,百姓的日子早已是过的大不如前。

    占据黎阳的秦军,废除了袁氏立下的所有税赋名目,黎阳城内外的百姓,才算是松了口气。

    虽说秦军占据城池的日子不久,百姓的日子却是要比早先好过了许多。

    也正是因此,庞统来到黎阳,才会有如此多的人出了家门,观看他这位秦军的军师。

    秦军受到黎阳百姓拥护,着实是件好事,可同时,也隐藏着许多看不见的危机。

    天下大势繁杂,难保有没有曹军或其他豪雄的探子混迹于城内。

    专事探查消息的探子,对风吹草动是十分的敏感。

    从一些细小的事情中,他们往往可以分析出整个全局。

    诸葛均已然领着秦军南下,可他却并未十分张扬的宣称要夺下巴蜀。

    身为刘辩身旁的谋臣,庞统自是晓得,到了巴蜀,诸葛均怕是会使出计策,在尽量避免扩大战争的情况下,将巴蜀夺入手中。

    若是在黎阳城内,将消息散布了出去,不仅吕布进军辽东会难上加难,就连诸葛均率领的南征大军,也定是会遇见更多的阻力。

    刘辩称帝之日就在眼前,虽说称帝之前怕是难以击破曹操,庞统还是算计着,至少在刘协禅让帝位之前,能够让辽东局势更加明朗。

    并骑走在街道上,吕布和庞统都没再提出兵之事。

    到了官府门前,吕布翻身跳下马背,朝刚下马的庞统比划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军师先请!”

    抱拳朝吕布拱了一下,庞统也不跟他客套,跨步进入官府。

    各地官府,建筑布局相差不大,在许多地方的官府中都曾住过,庞统自是对这种布局再熟悉不过。

    进入前院,他抬脚走向议事厅,吕布和颜良、文丑相互看了一眼,也跟着走了过去。

    几个兵士跟在他们身后,待到他们进入厅内,分别站在议事厅门外两侧,守住了大门。

    抬脚迈过门槛,刚进入厅内,庞统就扭头对随后跟进来的吕布说道:“温候当即刻整备兵马,就这两日,我军当赶赴辽东!”

    “赶赴辽东之后,该当如何?”使了个眼色给跟在身后的文丑,待到文丑将房门关上,吕布才向庞统问了一句。

    “击杀曹操,放任公孙家自斗!”凝视着吕布,庞统将声音压的很低,对他说道:“殿下已然下令由诸葛均领兵赶赴巴蜀,将巴蜀夺下,进而挺近江东。南方战事不日便起,这辽东一时半会虽是难以平定,我等却是可将局势变得明朗一些!”

    拧着眉头,吕布看着庞统,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殿下是要尽快一统天下!可若是有半点差池,我军怕是会同时应对天下豪雄!大秦将士虽是强悍,人数毕竟不是很多……”

    “二十万大军,应对天下豪雄,着实是少了些!”轻叹了一声,庞统才对吕布说道:“可殿下顾虑也是颇有道理!南方豪雄之中,刘表、刘璋等人,均是难以成事。那刘备眼下虽说手中并无兵马,在荆州却是上蹿下跳,整日招揽人心,用不多久,便可得了荆州!江东孙氏,更是凭借长江天险,与中原豪雄对峙,我军日后南下,渡过长江也是不易。早些占据巴蜀,以巴蜀为根基,向江南挺进,着实要比平定北方之后再挥兵南下稳妥的多!”

    领军多年,吕布征战沙场也是有些经验。

    可若是要他运筹帷幄,他却是要弱了一些。

    庞统说的这些话,吕布并不是十分明了,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是。

    见他脸上还带着迟疑,庞统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他面前说道:“殿下写了封亲笔信,要某转交温候!”

    听说刘辩写了封亲笔信给他,吕布心头一喜,一阵荣耀感,顿时从心底生起。

    他连忙接过书信,匆匆拆开,展开后细细浏览了一遍,才抬起头对庞统说道:“殿下既是已然下令,军师说当如何,便是如何!”

    刘辩在书信中说的十分明白,自庞统到达之日,吕布率领的这支大军,一应行军,都由庞统决断。

    吕布所承担的,只是与敌军遭遇之后,排兵布阵领军杀敌。

    权力被庞统分去了多半,若是早年的吕布,怕是早已经对刘辩心生隔阂。

    经历了许多事情,吕布早已不像当年那样心思不稳,且刘辩又曾救过他的性命,对刘辩,他是除了信服便只有尊崇!

    刘辩亲手给他写了书信,纵使吕布对秦军太早南下还是有些不解,却也不会轻易提出相悖的意见。

    微微一笑,从吕布手中接过书信,庞统也把书信上的内容简单浏览了一遍。

    书信是他带给的吕布,不过却是封了口,吕布没有拆开,庞统自不会将之拆开,是以信上的内容他并不是十分清楚,只能猜测到,刘辩是要吕布听从他的决断,领军北进。

    看完书信,庞统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对吕布说道:“殿下如此安排……”

    “殿下如此安排,必有深意!”不等庞统把话说完,吕布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接着对颜良、文丑说道:“劳烦二位将军整备兵马,我军克日出城!”

    “诺!”在黎阳驻扎了不少时日,大军也是许久未逢战事,颜良、文丑也是憋闷的紧,得到吕布的命令,二人连忙抱拳应了一声。

    官渡之战中,二人险些丧命在曹操之手,对曹操,他们早就是恨之入骨。

    早先曹操领军从容撤走,二人心内就不太爽利,如今有机会开赴辽东将曹操赶尽杀绝,他们又哪里会又半点迟疑?

第1227章 重新扎营

    庞统入了河北,驻扎在黎阳的秦军,整备数日之后,便踏上了赶赴辽东的征程。

    秦军赶赴辽东,率领另一支大军的诸葛均,则带着队伍,正赶往巴蜀。

    洛阳前往巴蜀,自长安一线,经秦岭,便可抵达川北。

    路途虽说算不得十分遥远,可路上却是山峦叠嶂,道路很是难行。

    将士们骑着战马,往往走到难行之处,便须下马步行。

    如此一来,队伍的行进速度是十分缓慢。

    走了十数日,刚过长安,离咸阳已是不远,前方探路的一名斥候骑着战马折了回来。

    到了诸葛均面前,那斥候勒住缰绳,抱拳对他说道:“启禀将军,前方便会进入川北!”

    得知前方将要进入川北,诸葛均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抬手往前一指,对身旁的高顺等人说道:“诸位将军,巴蜀之地虽说山川秀美,地形复杂,我军常年征伐北方,将军们可有信心击破刘璋?”

    “秦军所向无敌,还能惧了那刘璋?”撇嘴一笑,典韦满不在意的说道:“殿下要某驯养象兵数年,一旦遇见川中兵马,只须象兵冲杀一阵,敌军必溃!”

    回头看了一眼走在队列中的战象,诸葛均微微一笑,便没言语。

    出征的象兵,足有战象千头,每头战象的背上,都坐着三名象兵。

    其中一名象兵坐在前侧,充作御手,另外两名象兵,则是手持长弓,在战象的身上,还绑缚着一支足有三四支短矛长短的长矛。

    身躯庞大的战象,每走一步,脚板踏在地面上,都会发出“轰”的一声闷响。

    战象生于南蛮,一般来说,只有南蛮才会驯养大象。

    秦军竟是在这几年之中,驯养出了一支千余头大象的军队,诸葛均也是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跟在战象后面的,则是五千名头盔上插着大红羽毛的羽林卫。

    羽林卫将士们骑在马背上,胯下战马每行进一步,他们头盔上的羽毛都会颤上一颤,与寻常秦军骑兵比较起来,更是威武了几分。

    除了象兵和羽林卫,跟随诸葛均出征的秦军主力,却是只有两万两千人。

    这支队伍,若是论人数,与巴蜀兵马相比,着实是少了一些。

    秦军将士每个都是沙场上的百战勇士,相比于许多年未有征伐过的巴蜀兵马,他们的战力却是更加强横。

    从典韦的言语中,诸葛均听出了他的自信。

    环顾了一圈跟随他出征的将军们,他发现,高顺等人也都是满脸的自信,就好似挺近巴蜀,根本不会有多少悬念,就可击破刘璋。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却很快又舒展了开来。

    带着队伍前进,走到一片稍稍开阔些的地界,诸葛均抬头看了看天空。

    夕阳已经落到了天际,残霞把天空映照的一片艳红,就好似沙场之上飚溅的鲜血一般扎眼。

    勒住战马,抬起右臂,诸葛均喊了一声:“就地驻扎!”

    “将军有令,就地驻扎!”一名亲兵听到他下令,兜转战马,一边向队伍后面疾速飞奔,一边向队伍中的秦军传达着诸葛均的命令。

    三万人的大军,纷纷下了战马或战象,在空旷的原野中,搭建起了行军帐篷。

    常年行军,将士们搭建帐篷的手法已是十分娴熟,没用多会,一顶顶紧密排列的帐篷便出现在原野中。

    看着秦军将士们搭建帐篷,诸葛均眉头一拧,向身后的亲兵问道:“何人教授他们如此搭建行军营帐?”

    “回禀将军,乃是殿下教授!”抱拳躬身,亲兵应了一句。

    听说是刘辩教授将士们如此搭建行军帐篷,诸葛均没有再接着问下去,只是对那亲兵说道:“传令下去,要将士们把帐篷拆了重新搭建,每顶帐篷之间,间距不得少于十步!”

    “诺!”抱拳应了,亲兵飞快的跑向已经搭建起帐篷的秦军将士们,高声喊道:“将军有令,帐篷拆卸,重新搭建。每顶帐篷之间,间距不得少于十步!”

    刚搭建起帐篷,诸葛均便要他们拆了,秦军将士们一个个扭过头,满脸不解的望着他。

    被将士们望着,诸葛均并没有给他们任何的解释,只是面容肃穆的等待着。

    将士们搭建帐篷时,高顺等人也是在军营之中。

    一个搭起帐篷的兵士,眼看着忙活了好一会才搭造完成的营帐,竟是说拆就要拆,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搭建帐篷的法子,是殿下亲自教授。说要拆便拆,这整日拆来拆去,还打个甚仗!”

    兵士正嘀咕着,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头上。

    被人拍了下肩头,他有些不耐烦的把搭在肩膀上的手拍开,回头说道:“作甚?莫要乱……”

    正想说莫要乱拍,看到站在他身后的人,兵士愣了一下,连忙抱拳躬身,忐忑不安的说道:“高将军,小人不知……”

    “即便不知本将军就在你身后,也不可私下议论主将!”盯着那兵士,高顺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的朝他摆了下手说道:“遵从军令,莫要迟延!”

    “诺!”诸葛均只是刚投效大秦,就被委以重任,在秦军之中,他并没有太多的威望,是以将士们才对他心有不服,可高顺等人,却是追随刘辩有了年头,将士们对他们倒是心中惧服,兵士没敢再多言语,赶忙应了一声。

    又瞟了那兵士一眼,高顺这才转身走了。

    见他离去,刚才发牢骚的兵士抬起衣袖,擦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心内还是有些后怕。

    行军途中,置疑主将,是个很大的罪名。

    假若高顺方才同他搬真,即便不会被砍掉脑袋,他也必定会受上一场不小的责罚。

    高顺离开之后,一旁的另一个兵士轻轻拍了下先前发牢骚的兵士手臂,小声说道:“莫要多说,还是拆了帐篷重新搭建,反正也费不了多少事儿!”

    没有吭声,那兵士老老实实的拆卸帐篷去了。

    训斥了发牢骚的兵士两句,高顺心内对诸葛均的命令也是有些腹诽。

    秦军每逢驻扎,将士们都会依照方才的布局去扎下营寨,从未有人提出过异议,也从未因帐篷相距甚近而吃什么亏。

    诸葛均下令让将士们把帐篷拆掉,重新搭建,不仅兵士们心中不服,就连高顺,也觉着无甚必要。

    走在军营内,高顺检视着将士们搭建营帐,典韦和许褚迎面朝他走了过来。

    “高将军!”还没到高顺面前,典韦就粗着嗓门嚷道:“诸葛将军这是作甚?因何要下令拆卸帐篷重新搭建?如此岂非要将士们多一番劳累?”

    朝典韦摆了摆手,高顺并没有说话。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诸葛均离他们甚远,才小声对典韦和许褚说道:“殿下有令,要我等诸事均听从诸葛将军,我等只管听命行事便是!”

    高顺一副投鼠忌器的模样,让典韦和许褚越发的不爽快。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典韦对高顺说道:“高将军既是如此说了,我二人与你说也是无用,便去向诸葛将军问问,因何要让将士们重新搭建营寨!”

    “二位将军!”典韦丢下一句话,和许褚一道朝诸葛均那边去了,高顺连忙开口想要唤住他们,可她们哪里会听高顺的劝,径直走向诸葛均。

    双手负于身后,诸葛均正看着秦军将士们搭建营寨,典韦和许褚并肩朝他走了过来。

    “诸葛将军!”才到他面前,二人抱拳向他行了一礼,典韦劈头就问道:“因何要令将士们将依然搭建妥当的营地拆除?”

    “营帐相距太近!”看了二人一眼,诸葛均淡然的说道:“若是有人点上一把火,三军将士连战场都是没上,便会葬身烈焰之中!”

    “呵!”诸葛均话音才落,典韦和许褚就相互看了一眼,许褚冷笑了一声说道:“此处并无巴蜀兵马,何人会来点火?”

    “大军对峙,如何点火?”没有直接回答许褚,诸葛均向他反问了一句。

    被他问的一愣,许褚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一旁的典韦又把话头接了过去说道:“大军对峙,着实是难以点火。可此处根本无有人烟,且我军尚未同巴蜀大军接战,彼不晓得我军意图,断然不敢……”

    “断然不敢轻易挑衅!”嘴角微微一牵,诸葛均说道:“本将军也是晓得这个道理,只是我军假若不养成每逢驻扎,便在营帐之间留下空隙的习惯,怕是巴蜀大军一旦前来挑衅,再做筹备,便是晚了!”

    诸葛均倒是耐心给二人做着解释,可典韦和许褚,还是觉着他事情做的很不妥当,站在他面前,虽是没再言语,却也没有离开。

    看着正在拆卸营帐的秦军将士们,诸葛均对二人说道:“二位将军之所以前来质问,乃因某新投大秦。二位将军放心,此番前往巴蜀,某定为殿下夺下此地,只要将军们鼎力相助,假若兵败,某将此头献于殿下面前!”

    说出这种话,诸葛均也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典韦和许褚不好再说什么,双双抱拳朝他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第1228章 法正献巴蜀

    三万秦军,个个心中都不爽快,却还是依照诸葛均的吩咐,将建好的营寨拆除重新搭建。

    夜晚总是很容易过去,当第一抹晨曦铺洒在大地上时,诸葛均领着大军,继续向着巴蜀腹地推进。

    再往前走上不远,便会到达他们进入巴蜀之后所见的第一座城池。

    正行进间,诸葛均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支人马。

    出现在前方的人马不多,看起来不过只有百余骑。

    见了那支人马,他连忙勒住缰绳,抬起手臂,止住了身后的秦军。

    当他抬起手臂时,数万秦军纷纷止住步伐,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朝前方出现的那队人马望去。

    秦军将士们心内很是疑惑,假若巴蜀大军发现他们的意图,前来迎战,也断然不会只有几百人而已。

    将士们心中疑惑,诸葛均也是微微蹙着眉头。

    来到巴蜀之前,他原先的计划,是尽快领军推进到腹地,尽快击溃巴蜀大军,夺取蜀地。

    迎面过来的数百骑快马,显然不可能是秦军斥候。

    唯一的解释,就是巴蜀方面来了人!

    驻马立于诸葛均身旁的高顺等人,也是个个攥紧了兵刃,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前方。

    朝他们这边过来的,假若是前来盘问的巴蜀官员,诸葛均的一个念头,便可决定战争的从何时发起开端!

    大军停了下来,静静的等候着迎面过来的人马。

    数百骑快马一路飞驰,在诸葛均等人的视野中,是越来越近。

    当他们到达离秦军只有七八十步的地方,诸葛均看清了策马走在最前面的,乃是个穿着长袍的文士。

    见到这一幕,他的嘴角微微牵了牵,向一旁的高顺等人说道:“诸位将军,稍后若是本将军未有下令厮杀,将军们断不可轻易拔剑!”

    “诺!”并不晓得诸葛均有什么盘算,高顺等人还是应了一声。

    迎着秦军疾驰的队伍,在到达离秦军尚有三四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领着那支队伍的文士,则加快了速度,朝着诸葛均奔来。

    还没到诸葛均近前,两个秦军兵士便策马迎了上去,挡住了他的去路。

    见有秦军拦住去路,文士将战马一勒,抱拳向诸葛均喊道:“新都县令法正,求见大秦将军!”

    “某乃大秦将军诸葛均!”抱起双拳,朝着法正拱了一拱,诸葛均高声问道:“县令来此,所为何事?”

    策马过来之时,法正就从秦军阵列中看出诸葛均是这支大军的主将,从他口中得了确实的消息,连忙翻身跳下马背,对他说道:“将军引领大军来到巴蜀,不知可同益州牧商议?”

    益州牧,便是坐镇巴蜀的刘璋。

    听得法正询问,诸葛均微微一笑说道:“我等来此,乃是借道巴蜀,前往荆州……”

    “将军可是欺我蜀中无人?”不等诸葛均把话说完,法正便高声说道:“将军此来,所谓借道乃是幌子,真实意图,怕正是要这益州!”

    法正一语道破了诸葛均的意图,诸葛均眼睛微微眯了眯,眸子中瞬间闪过一抹杀意。

    二人之间相距足有七八步,诸葛均眸子中的杀意只是一闪而过,却被法正给捕捉了个正着。

    “将军若是杀某,怕这益州便不易得手!”诸葛均心内正琢磨着要不要下令将法正和跟随他来此的数百骑快马悉数斩杀,法正便开口说道:“某今日来此,正是要向将军献出益州!”

    法正的话,让诸葛均心内是半信半疑。

    身为新都县令,隶属于刘璋统辖,一应事务都是由刘璋做主,法正却要向他献出巴蜀,着实是古怪的紧。

    对方已经将话挑明,诸葛均虽说没有顺着他的话头接下去,却是说道:“先生有话,且入军中详叙!”

    诸葛均请法正进入军中,两名挡着法正去路的秦军这才抖了下缰绳,兜马让到了一旁。

    朝那两名秦军兵士看了一眼,法正并没有上马,而是跨步走向诸葛均。

    到了诸葛均马前,他再度抱起双拳,朝诸葛均深深一礼,尔后将手伸进怀中。

    自怀里掏出了一副地图,法正双手捧着,呈递到诸葛均面前说道:“将军,此乃下僚这几年所绘之巴蜀地图,可助将军夺取益州!”

    狐疑的看着法正,马背上的诸葛均俯身接过地图,展开之后看了一眼。

    只是看了一眼,他便吃了一惊。

    地图上绘制的,正是整个巴蜀的地形和城池分布,甚至小到村庄,都做了标注。

    有了这样一张地图,秦军进入巴蜀,想要迷路,都是十分困难!

    “县令乃是刘璋麾下,因何要将这张图交于本将军?”低头看着法正,诸葛均满心狐疑的问了一句。

    “不瞒将军!”仰脸看着马背上的诸葛均,法正说道:“刘璋虽是坐拥益州,此人却是胸无大志,追随他,前景不过如此!秦王南征北战,北方多已平定。如今大秦兵马进入巴蜀,无非是要夺取此地,进而占据荆州、江东!与其追随刘璋,为秦王击破,倒不如早将地图献出,投效秦王!”

    法正话说的恳切,听在诸葛均的耳中却不是那般滋味。

    此人身为新都县令,却在秦军进入巴蜀之时,特意跑来献图,为的不过是自家的前程而已。

    能够为了前程,舍弃旧主,在诸葛均心内,对法正多少有了点轻视。

    眼睛微微眯了眯,诸葛均看向法正的时候,眸子中不经意的流露出了一抹鄙夷。

    看出他眸子中流露出的鄙夷,法正一愣,连忙说道:“将军可是觉着下僚背叛旧主,着实不义?”

    “先生说笑了!”晓得不经意间,在眼神中流露出了鄙夷的意味,诸葛均微微一笑说道:“以先生大才,竟是只做了个区区新都县令,若此时换做某,某断然也会如此!只是不知,先生有何计策,可一句拿下巴蜀?”

    诸葛均终于承认了秦军的意图,法正心内也是一宽,对他说道:“将军引领大军前来,无论如何,那刘璋都会有所防范。成都防备森严,若是强攻,以将军麾下兵马断然不足。下僚于新都有些人手,可事先进入成都,将军只须引领两三千人,前往成都,做出与刘璋商议借道态势。跟随将军的人马不多,刘璋必定松懈,届时我等于城内突然发难,大军随后杀至,可一举夺下成都!”

    法正主动前来献图,诸葛均并非对他没有半点怀疑。

    凝视着他,诸葛均眼睛微微眯了眯,沉吟了片刻,才扭头看了高顺一眼。

    “末将愿随将军前往成都!”见诸葛均看向他,高顺双手抱拳,对他说道:“只是不知法县令究竟诚意如何?”

    高顺提出了疑问,法正连忙说道:“为表决心,下僚这两日边会将家眷送到将军帐前,以做人质!待到我等夺下成都,下僚再同家眷团聚!”

    愿将家眷交出做人质,若非对刘璋大忠,便是真的要向秦军献出巴蜀。

    法正言谈举止,都透着不俗,可他偏偏只是个小小的县令。

    如此人才,只做个县令,心内断然不会爽利。

    诸葛均只是略微想了一想,便确定了法正并无其他意图,只是一味的想要借着献出巴蜀,从秦王刘辩那里讨要些好处。

    往往人才,在能力无法充分发挥的情况下,心中都是憋着一股劲儿,对眼下所从事的事情多有不满。

    以法正的才能,做个县令着实是小了一些。

    也正是因此,诸葛均才会选择相信他。

    点了点头,诸葛均对法正说道:“既是如此,某便率领大军,在此处驻扎几日,待到法县令将一应事务筹备妥当,再同法县令前往成都求见刘璋!”

    “将军思虑周详,下僚拜服!”抱拳躬身,向诸葛均行了一礼,法正应了一声,抬起头的时候说道:“既是如此,下僚先行离去,过上两日,必定将家眷奉上!”

    点了点头,诸葛均没再说话,只是朝法正做了个请的手势。

    退后几步,到了战马身旁,法正双手按着马鞍,终身蹿上了马背,朝马腹上夹了一下,策马走了。

    看着法正离去的背影,高顺向诸葛均问道:“此人所言,将军信得几分?”

    “十分!”凝望着渐渐远去的法正,诸葛均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对高顺和一旁的典韦等人说道:“此人胸怀大才,刘璋却是不肯重用,只将他安置于新都做个县令。如此大才之人,胸中报复难得施展,必定会对刘璋心生不满!前来找寻我等,要将巴蜀献出,意欲将来殿下重用于他,也是情理之中!”

    “如此说来,此人倒是……”摇了摇头,看着法正背影的时候,高顺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鄙夷!

    “无可厚非!”不等高顺把话说完,诸葛均就接过话头说道:“若是殿下得了巴蜀,以此人之能,断然不会只做个县令而已。有得此事,也是那刘璋不懂用人、咎由自取!”

第1229章 密谋

    三万秦军,进入蜀地之后,渐渐放缓了行进的速度。

    一路上,秦军斥候发现在大军四周出现了不少巴蜀军队的探马。

    秦军并没有向沿途经过的巴蜀城池发起进攻,每每经过一座城池,前面跟随的探马便会撤走,接着换做另一批巴蜀探马跟尾随着队伍。

    益州军虽是派出了探马,却并没有发兵拦截秦军。

    身在成都的刘璋,没有下令拦截,镇守各地的将军们,也是不敢造次。

    秦军南征北战,名望早就在外。

    若非必要,益州军也是不敢轻易将战端开起。

    诸葛均率领三万秦军缓缓朝着成都推进,成都益州刺史府内,刘璋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

    秦军进入巴蜀,虽说一路并未攻城略地,可有一支大军入了他的治下,怎的都让刘璋寝食难安。

    前厅之内,坐着一众益州的官员和将军。

    每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诸葛均的身上,等待着他率先发话。

    “秦军进入益州,眼见已是逼近成都!”看着厅内众人,刘璋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向众人问道:“你等以为,某是应发兵迎战,还是应先问明缘由……”

    “主公!”刘璋话刚落音,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将军就站了起来,抱拳对他说道:“秦军进入巴蜀,虽说一路未有攻城略地,谁又敢说他们目的不是成都?以末将看来,主公当发兵前往迎战,将秦军赶出益州!”

    “严将军所言甚是!”老将军才把话说完,一个三十多岁,生的有些獐头鼠目的文士便站了起来,先是抱拳朝刘璋躬身一礼,尔后将目光转到严颜脸上说道:“秦王自当年逃离洛阳,聚集天下英雄,大秦兵马南征北战少有败绩。就连曹操,都被秦军赶到了辽东苟延残喘。将军以为,若是同秦军厮杀,我军有多少胜算?”

    “益州兵马近十万,秦军不过区区三万人!”冷冷一哼,严颜冲那文士说道:“张松,你究竟何意?”

    “老将军息怒!”抱拳朝严颜一拱,张松脸上漾满了笑意,先是陪了个不是,随后扭头对刘璋说道:“主公!秦军进入巴蜀,一路并未攻城略地,不过老将军所言也是不差,秦军虽未攻打城池,却也不敢肯定他们并非觊觎成都。主公可先派出使者,前去探问清楚,再做计较!”

    听了张松的一番话,刘璋点了点头说道:“子乔所言不差,若贸然与秦军厮杀,我军并无胜算!不若先去探查一番!”

    说着话,他朝前探出身子,向张松问道:“不知何人前去,最为妥当?”

    低头沉吟了一下,张松说道:“某愿前往!”

    “好!”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前去探查秦军意图,闻得张松愿意前往,刘璋抚掌笑着说道:“子乔愿往,必定可探查出秦军意图。明日一早,子乔便上路!”

    “诺!”抱拳躬身应了一句,张松退了下去。

    看着张松,严颜眉头拧着,目光中流露出了一抹狐疑。

    张松在刘璋麾下,向来是无有太多出众表现,于众官吏之中,也不过是才能寻常。

    以往每每遇见事情,张松都会向后退缩,生怕事情落到了他的头上。

    这会竟然是主动请缨,愿意前往秦军之中探查意图,着实是有些古怪。

    心内疑惑,严颜又不好当面说出,只得坐了下去,不过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张松的身上。

    发现严颜一直在盯着他,张松故作坦然的坐了回去,端起面前矮桌上的茶盏,饮了口茶水。

    张松愿意前往秦军之中探查实情,松了口气的刘璋,心情要比先前好上许多,与众人又说了会巴蜀之内近来须处置的事情,便让众人散了。

    离开刺史府,张松片刻没有耽搁,径直赶回了他的府上。

    回到府中,张松刚一进门,就对守门的家将说道:“若是有人前来寻某,即刻回报!”

    “诺!”应了一声,家将跨步走到门口,站在门外,替张松把起门来。

    朝家将的背影看了一眼,张松急匆匆的走进后院,一路朝着后院的一间厢房走去。

    到了厢房门口,他轻轻的叩了叩门。

    他叩门的声音是三长两短,当最后一声叩门止下,房门自里面打了开。

    从打开的门缝中伸出一个人的脑袋,此人朝两侧张望了一眼,才向张松问道:“如何?”

    “入内再说!”打开门的不是别个,正是先前已同诸葛均见过的法正,张松朝他摆了下手,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便跨步进入屋内。

    “那严颜好似对某有些怀疑!”进了屋内,张松将声音压的更低,向法正问道:“孝直可有同秦军主将商议妥当?”

    “说倒是说了,只是不晓得秦军主将做何计较!”摇了摇头,法正很是烦闷的说道:“某等意欲将巴蜀拱手送于秦王,却是不知,秦王可愿兵不血刃取下此地!”

    “秦军来到益州,为的便是夺取巴蜀,进而东顾。”朝已经关上的房门瞟上一眼,张松对法正说道:“假若秦军不信孝直,也是我等太过心急。好在明日某要前去同秦军主将相见,届时还是有些说辞!”

    “方才子乔说那严颜……”得知张松也要去见秦军主将,法正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严颜,向张松问道:“该当如何处置?”

    “严颜乃是益州老将!”提到严颜,张松显然是有些忌惮,眉头微微一拧说道:“若是他从中作梗,同秦军厮杀,便是避不可避!孝直明日可去严颜府上,就说晓得某与秦军有所勾连,意图在银厂沟一带囤积兵马,突然向成都发难!”

    张松的话刚一出口,法正就愣了一下问道:“假若严颜真个领兵前往,该当如何处置?”

    “某会说服秦军主将,在银厂沟设下埋伏,且擒了严颜,再做计较!”眉头皱着,张松沉吟了一下,才对法正说道:“若要让严颜信服,便须将谎撒的半真半假,孝直想来晓得该如何去做!”

    点了下头,法正没再吭声,眉头紧紧的拧着,看了一下房门。

    益州刘璋,也是汉室宗亲,只不过若是论血脉,却是要稍稍的远了一些。

    假若刘辩下令要刘璋发兵协助讨伐江东,刘璋断然不敢拒绝。

    秦军进入巴蜀,无非是想要将整个巴蜀纳入版图,至于刘璋,即便日后还能活着,也不过是个闲置的汉室宗亲而已。

    出兵巴蜀,已经足以证明秦王对将权力集于一手有着多么强烈的渴望。

    假若能搭上秦王这条线,日后他和张松的功名,必定都是不浅。

    虽说刘辩能够指使刘璋出兵,刘璋却是不可能放弃祖业,一旦秦军表露出要夺取巴蜀的意图,战争也是必不可免!

    他和张松要做的,就是协助秦军,兵不血刃的夺取益州。

    刘璋坐镇益州,多年以来虽是无有大过,却也没有甚么功绩。

    中原混战,巴蜀一地却是偏安一隅,除偶尔同南蛮之间有上一两场并不算激烈的战斗,张松也曾劝谏过刘璋,要他出兵中原,趁着大乱,在天下间分上一杯羹。

    可刘璋向来无有野心,张松等人虽说苦苦相劝,他却始终不为所动。

    天下大势纷繁复杂,偏安一隅,早晚要为人所灭。

    张松、法正以及他们的一些相熟,都是有着同样的觉悟,只可惜刘璋并不领情,只想做个逍遥刺史。

    尤其是法正,虽说博才,却并不为刘璋重用,只是被安排了个新都县令。

    胸中一腔抱负难以施展,法正要比张松等人,更加紧迫的希望有人取代刘璋,做这益州之主!

    刘璋麾下虽说是有些猛将、智者,益州兵马也是近十万之众。

    可益州将士常年未有征战,将军、谋臣也是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法正晓得,一旦发生战事,在强悍的秦军面前,益州军被击破,不过是时日的问题而已。

    能够在秦军击破益州之前,将此处拱手让出,或许恰恰是为益州军民做了件好事!

    见法正扭头看向房门不再言语,张松站起身,朝门外走了去,临到拉开房门,他对法正说道:“孝直今晚且在此处暂歇,明日某离开成都,再去面见严颜!”

    张松表露出了要走的意图,法正也站了起来,抱拳朝他拱了拱说道:“子乔放心,此事某定当做成!”

    法正与张松密谋要将益州送给秦军,严颜回到将军府,心内却是始终像是有个疙瘩。

    在廷议之时,张松的表现着实是有些古怪,至少严颜从未见他做事这般主动过。

    坐在后园花亭中,严颜捏着下巴,皱着眉头一副沉思的模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父亲自打前去见过主公,便愁眉不展,不知有和烦扰?”

    听到说话声,严颜晓得,朝他这边走来的,正是他的小女儿严飞燕。

    严颜年岁已近六旬,小女严飞燕,却是只有二八年岁,乃是他中年得女,因此是疼惜非常。

第1230章 辽东的事情辽东人处置

    严颜在益州大军之中德高望重,且又是巴郡太守,就算是刘璋,对他也是十分敬重。

    可他却是有个软肋,那便是他的女儿严飞燕。

    这严飞燕年方二八,生的是娇俏可人,只是身量要比寻常女子高上不少,就连军中将士,也是有不少比她身高要矮上一些。

    二八芳龄,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岁,上门提亲的也是不少,严颜却是有些舍不得,打算再留两年,再将她给嫁出去。

    由此可见,他对这个女儿,平日里是疼惜非常。

    看见严飞燕走了过来,严颜微微一笑,对她说道:“为父方才着实是心中烦扰,可见了我家飞燕,便是爽快了许多!”

    “父亲烦扰之事,必定是军旅大事!”走到严颜身前,严飞燕向他福了一福,俏丽的小脸上带着一抹担忧说道:“父亲面带忧色,小女心内也是不安非常,不知可否将不安之事告知小女,或可为父亲分担一二!”

    凝视着严飞燕,严颜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罢了,既是你想知晓,为父便告知于你!”

    “日前秦军进入益州,虽是未有攻城略地,却是径直前往成都!”扭头看向一旁的花圃,严颜眉头又拧了起来,脸上带着浓重的担忧说道:“为父担心,秦军来到益州,为的便是夺取成都,将益州纳入彀中!”

    “听闻秦王不日便要称帝!”刘辩即将称帝的消息,早就传的天下皆知,严飞燕虽说身在闺中,却也听闻一二,她有些疑惑的向严颜问道:“既是称帝,天下便都是秦王臣子,不知秦王因何要发兵夺取益州?”

    被严飞燕问了一句,严颜愣了愣,也是有些不明就里。

    秦王刘辩,是大汉正统,登基称帝,天下豪雄虽说会有些人不服,可更多的,却会立时响应。

    刘璋坐镇益州,向来无有征伐天下之心,秦王应该不会对他有所忌惮才是。

    如此想来,秦军夺取成都,还真是没有多少理由。

    可不知为何,严颜就是觉着心内有些不安,总感觉好像是有大事要发生。

    “天下豪雄各占一方!”严颜没有吭声,严飞燕却是小声说道:“主公并无征伐天下之心,向来敦厚仁德,这益州怕是早成了各路豪雄觊觎之处。只是蜀中道路难行,若非秦军来此,益州兵马怕是早已迎头拦上,各方英雄才会有所顾忌!”

    当严飞燕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严颜一愣,看着她的眼神也是有些古怪了起来。

    他的这个女儿,自小就娇生惯养,不爱做的事情,严颜也从不勉强她去做。

    向来都以为严飞燕还是个只懂得在庭院内撒欢的小姑娘,听了她说的这些话之后,严颜才明白过来,他的女儿长大了,而且还懂得了如何去分析事情。

    她所说的这些,严颜早先还真是没有想过。

    刘璋无有征伐天下之心,天下豪雄却是不可能没有夺取益州之心。

    虽说有心避世,可刘璋最终恐怕还是要直面某方豪雄向益州发起的进攻。

    益州兵马,这些年只是与南蛮和汉中的张鲁时有摩擦,尤其是和张鲁,在汉中一带是战事频频。

    可即便如此,与常年四处征战的各路豪雄兵马相比,益州将士的战力,还是要弱上了许多。

    想到刘璋不欲出川,而别人却会觊觎他的底盘,严颜的心事便是又重了几分。

    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更多的担忧,严飞燕连忙轻声说道:“若是女儿说的差了,还望父亲莫怪!”

    朝她抬了下手,严颜紧皱着眉头说道:“我儿所言不差,为父倒是未有想到这些!”

    “父亲!”向严颜欠了欠身,严飞燕说道:“假若秦王真的有心夺得益州,身为臣子,主公若是发兵,便是大逆不道,父亲莫非是要陷主公于不忠?”

    被严飞燕如此一问,严颜又愣了一下。

    刘辩一旦登基,便是大汉的皇帝。

    皇帝要削除各路豪雄的势力,若是真个忠于汉室的,必定会将兵权交出,从此与世无争。

    回府之前,严颜还在琢磨着,假若秦军突然发难,该当如何应对。

    听了严飞燕的这番话,他竟不晓得,到时是该出兵还是不该出兵!

    “你且下去吧,为父心中烦躁,想要自家想上一想!”心中多了几分困扰,严颜站了起来,先是朝严飞燕摆了摆手,随后双手负于身后,站在花亭边缘,看着亭子外面葱翠的花圃,再不多言语半句。

    看出他心中烦闷,严飞燕也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向他福了一福,退出了花亭。

    秦军进入益州,使得益州境内人人自危,却有无人敢轻易拦截秦军。

    领着大军以十分缓慢的速度朝着成都推进,行进间,高顺向诸葛均问道:“诸葛将军,成都便在前方,我军因何不快马加鞭,推进到城外,与那法正里应外合,夺取成都?”

    “我军出征,真个要厮杀之处,乃是汉中、南蛮!”扭头朝高顺微微一笑,诸葛均说道:“至于这益州,兵不血刃,便可夺下!”

    愣了一愣,高顺眉头一拧,满心疑惑的问道:“刘璋世袭益州刺史,殿下要这益州,他又如何肯给?”

    “原本殿下根本不用夺取益州!”微微笑着,诸葛均对高顺说道:“只是益州地势紧要,恰是我军东顾之必须!得到益州,便是断了刘备后路,也是直面江东大军的必经之路!如此紧要之处,殿下断然不放心交于刘璋之手。若那刘璋将益州拱手让出,殿下自是不会薄他,假若他敢发兵反抗,殿下怕是顾不得他乃大汉宗亲……”

    “诸葛将军的意思是,我军之所以缓慢推进,为的便是给刘璋施压?”诸葛均的一番话,让高顺顿时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连忙向他追问了一句。

    微微一笑,诸葛均抬头朝天空看了一眼,对高顺说道:“再行进片刻,我军便是又可驻扎了!”

    看着诸葛均,高顺没再言语,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大汉皇权倾颓,到如今已是有了十多年。

    十多年中,豪雄纷起,各路英雄彼此攻伐,都在极力扩充着实力。

    如今对汉室尚且忠诚的豪雄,已是凤毛菱角,刘辩称帝,若要平定天下,日后秦军面临的战争,也必定是一场接着一场。

    占据巴蜀一地,早就做惯了土皇帝的刘璋,又如何肯轻易将手中权力交出?

    着实是让高顺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诸葛均话说的十分肯定,就好像这巴蜀早就被他掌握在手中一样,着实是让高顺心中困惑不已。

    巴蜀境内,秦军缓慢推进,成都的官员各怀异心,辽东一带,局势变是要清晰明朗了许多。

    吕布和庞统领着大军,一路推进到辽东。

    刚进入辽东地界,迎面就看见一支人马在前方列阵。

    远远看到那支人马,吕布扭头向一旁的庞统说道:“军师,公孙度着人来迎接我等了!”

    虽然距离甚远,庞统也是能看清,出现在他们前方的大军,战旗正是辽东公孙家的旗帜。

    提着缰绳,庞统对吕布说道:“辽东大军迎头而来,怕不是为了迎接我等!”

    嘴角带着笑意,吕布将缰绳一抖,向庞统说道:“某且去问问再说!”

    不等庞统说话,吕布已是策马冲了出去。

    赤兔马要比寻常战马快上许多,待到庞统回过神来,吕布已经冲的远了。

    领着辽东军拦阻秦军去路的,不是别个,正是公孙度的二子公孙恭。

    见吕布提着方天画戟,策马朝他这边冲来,公孙恭舔了舔嘴唇,紧张的手心都沁出了汗珠。

    领军离开襄平之前,公孙度曾特意嘱咐过他,假若秦军意图夺取辽东,便列起阵势同秦军厮杀。

    远远看见秦军,他止住了队伍,虽说列起了阵型,却并没敢贸然下令。

    曹操大军进入辽东,不知出于怎样的考虑,公孙度竟是没有下令让大军拦截,反倒坐视曹操连克两城。

    秦军来了,他反倒是派出了公孙恭,特意前来拦阻。

    公孙度的做法,让公孙恭也是很不明白,看到吕布朝他策马奔来,他差点下令要弓箭手将吕布射杀。

    不过公孙恭终究还是见过些世面,看吕布那态势,也不像是想要取他性命,强行克制着心中的恐慌,并没有下达射杀吕布的命令。

    虽说骑乘着赤兔马,吕布和关羽却是十分不同。

    关羽擅长偷袭,而吕布在战场上却是要光明磊落了许多。

    自恃武艺高强,他向来喜欢在厮杀中将对方挑落马下,偷袭的事情,吕布还真是不屑于去做。

    到了公孙恭面前,他将缰绳一提,兜住了战马,向公孙恭喊了一嗓子:“公孙小将军,我军进入辽东,乃是为了剿灭曹操,尔因何拦阻去路?”

    被吕布问了一声,满心紧张的公孙恭壮着胆子说道:“吕将军,辽东的事情,辽东人自家便会处置。那曹操既是到了辽东,我等当会剿灭,不劳将军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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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