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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46章 以粮草换马超

    刘辩让马腾有话只管明说,马腾连忙站了起来,跨步走到前厅正中。

    抱拳躬身,向刘辩深深行了一礼,马腾说道:“启禀殿下,末将常年镇守西凉,麾下颇多羌族猛士,只是西凉苦寒,粮草难济……”

    “马将军!”不等马腾把话说完,刘辩就朝他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

    马腾话刚出口,刘辩就已经猜到,他来到洛阳,名为道贺,实则是想同自家结盟,从中原获取大军所需粮草。

    “本王麾下猛士如云,耗费粮草无算!”凝视着马腾,刘辩对他说道:“将军无非是想要本王着人运送一些粮草前往西凉,此事本王倒是可以应允!”

    话头被刘辩打断,马腾心内已是已凉。

    还以为从刘辩这里讨要粮草之事会被断然拒绝,心内正自失落,刘辩的一句话,却是让马腾立刻又燃起了希望。

    不过紧接着,刘辩说的话,却是让他迟疑了。

    “本王调拨粮草,也是颇为困难!”凝视着马腾,刘辩说道:“眼下本王麾下大军南征北战,猛将多已离开洛阳,再有征伐,军士倒是人数众多,可猛将却是不足……”

    说着话,刘辩的目光从马腾身上转到了端坐在厅内的马超身上。

    发现刘辩的目光转向了马超,马腾一愣,心内也是一阵纠葛。

    坐镇西凉,时常会遭逢羌人反叛,马腾麾下大军,也是征伐不断。

    每每征伐,马超总是作为先锋先行。

    刘辩虽是没有明说出口,可他的眼神却是告诉了马腾,想要军粮,必须将马超留在洛阳。

    心内迟疑,马腾也是朝马超看了一眼。

    跪坐于厅内,马超腰杆挺的笔直,就好似没有发现刘辩和马腾眼神有些不对似得,脸上连半点表情也是没有。

    马超如此,更是让刘辩对他欣赏不已。

    年岁轻轻,竟是会有如此定力,难怪可成为传名千古的猛将!

    “殿下……何意?”心内虽是已然明了,马腾却不肯主动说出口,有些迟疑的向刘辩问了一句。

    “孟起随同马将军坐镇西凉,威名早已远播!”看着马超,刘辩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说道:“假若马将军肯将孟起留于洛阳听用,本王便是省下王府上下口粮,也必定会为将军筹措粮草!”

    刘辩的话,意思十分明确。

    马超留在洛阳,粮草就会送到西凉,假若马腾不肯,粮草必定也是没有。

    站在前厅正中,马腾脸上流露出迟疑,纠葛了好一会,才对刘辩说道:“殿下错爱犬子,末将不敢不从。只是犬子自幼便生长于西凉,身上沾染了不少羌人的蛮气,怕是殿下留在身边,时日久了,会心生不喜……”

    “我得猛将,如何不喜?”嘴角的笑意越来越重,刘辩对马腾说道:“将军无须即刻回应,且去馆舍歇息两日,待到本王登基之后再做计较,也是不迟!”

    刘辩表现出并不急于谈论此事,马腾心内却是一片焦躁。

    头年西凉收成并不是很少,大军搜刮粮草,许多羌人的部落,粮食都被大军抢去。

    为了聚敛更多的粮草,西凉兵马甚至不惜杀了许多羌人,引得羌人更加不满,时常会爆发与西凉大军之间的摩擦。

    坐镇西凉,马腾的职责并部是将羌人杀光,他更需要有个稳定的环境,同西凉羌人相安无事。

    粮草不济,对马腾来说始终是块心病。

    刘辩不急,马腾却是等待不得。

    扭头看了马超一眼,马腾眉头紧紧的锁着,抱拳对刘辩说道:“既是如此,末将先行告退,明日再给殿下答复!”

    “明日一早,本王便要前往嵩山,过几日再说吧!”眼睑搭眯着,刘辩对马腾说道:“大军耗费粮草,也是不急于一时!”

    他如此一说,马腾张了张嘴,好似想要再说些什么,可话却并没有说出口。

    刘辩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说下去,也只会是越来越被动,马腾唯一的选择,只有遵照他的意图,过几日再计较用马超交换粮草!

    “来人!”马腾张了张嘴,还没纠葛明白究竟该不该再说话,徐庶已经向厅外喊了一声。

    一个卫士跨步进入厅内,站在临门处,抱拳躬身,等待着徐庶的吩咐。

    “引领几位将军前去馆舍歇息!”先是看了刘辩一眼,见刘辩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徐庶才向那卫士吩咐了一句。

    “诺!”应了一声,卫士跨步上前,向马腾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将军请!”

    话还没有说完,刘辩就让人引领他们前去馆舍休息,马腾心内一阵纠葛,却又不敢不应,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说道:“末将告退!”

    马腾告退,马超和马铁齐齐站起,跨步走到他的身后,也向刘辩躬身行了一礼。

    仨人行罢了礼,转身朝前厅门口走去。

    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刘辩的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殿下!”仨人出了前厅,在卫士的引领下沿着阶梯往下走了,厅内的徐庶才抱拳对刘辩说道:“马腾前来讨要粮草,想来是西凉大军粮草不济。此人并未提出愿投效殿下,这西凉怕是……”

    “辽东之事尚未完备,西凉且不管他!”徐庶话只说了一半,刘辩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转而向众人说道:“我等继续商议登基之事!”

    刘辩与幕僚将军们商议着登基大典将会遇见的细节。

    离开前厅的马腾却是脸色铁青,下了阶梯之后,在卫士的引领下,径直出了王府。

    跟在马腾身后,马铁和马超始终都是一言不发。

    常年追随马腾领军,二人都晓得,西凉大军粮草已是匮乏到了何种境地。

    大秦将士不缺粮草,秦王商议此事之时也不不骄不躁,可马腾却是等待不起!

    卫士引领着仨人,穿过一条街道,进了馆舍,将他们入住的房间安置妥当,才告了声退离去。

    房门刚被卫士从外面关上,马腾就跨步走到窗口,伸头朝窗外看了看,认定没有人偷听,才回过身,小声对马超说道:“孟起我儿,秦王念你神勇,意欲将你留在洛阳,此事该当如何?”

    马超常年在西凉同羌人厮杀,沙场之上,他是位让西两人闻风丧胆的猛将,可沙场之下,这些朝堂争斗,他却是并不熟悉。

    被马腾一句话给问的愣了愣,马超小声说道:“孩儿留于洛阳,便可换上许多粮草,对我西凉大军来说,此事颇为妥当!”

    “如此说来,孟起去愿留于洛阳?”马超的话,让马腾微微蹙了蹙眉头。

    若说将他留在洛阳,马腾心内着实是不舍得。

    一来因马超是他的儿子,把儿子丢在洛阳,马腾始终是有点割舍不下。

    另一则,便是马超在西凉大军之中颇有威望,而且对羌人也是很有震慑力,把他留在洛阳,无疑是削弱了西凉大军的实力!

    紧锁眉头凝视着马超,过了好一会,马腾才点了点头,长长的叹了一声。

    马腾等人乔装成平民进入洛阳,嵩山顶上,一个身影站在悬崖边,眺望着远处苍茫的群山。

    春意浓重,漫山都是葱翠的绿色。

    站在悬崖顶上,山风从她的身旁掠过,撩起了她的衣袂,使她的背影看起来更加的萧瑟和落寞。

    左手持着长剑,王柳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好似一尊屹立在山顶的冰雕一般。

    在她的身后,横七竖八的躺着十二名王府卫士。

    卫士们躺在地上,一个个扭曲着身体,脸上满是痛苦。

    无名教授了他们新的剑术套路,习练了无名传授的套路,他们的剑术与早先相比,早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可他们在与王柳交手时,合十二人之力,竟是没能抵挡王柳几个呼吸的光景。

    左手剑!

    尚未练成的左手剑!

    手持长剑,已经能做到几个呼吸就将十二名卫士击倒在地的王柳,心内却是没有半点欣喜。

    习练了这些日子,左手早已如同右手般灵巧,假若同世间的剑术高手比拼,王柳有信心除了无名和邓展,再无出她之右的对手。

    可不知为何,她心底竟是没有半点欣喜的感觉。

    她能感觉的到,所习练的左手剑,到如今只不过是被她参悟出了一些皮毛,离真正的大成尚有很远。

    “王将军参悟很快!”正望着远处的群山,王柳身后传来了个懒洋洋的声音。

    只听声音,她便晓得,来到她身后的正是无名。

    没有回头,王柳苦笑了一下说道:“末将右手废掉之前,尚以为与先生有一拼之力,可习练了左手剑,才晓得,当日的末将,怕是十多个也并非先生对手!”

    站到王柳身旁,无名脸上浮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并没有说话,神态却是承认了王柳所说的这些。

    “我要走了!”沉默了片刻,无名终于冒出了这么一句,对王柳说道:“再过两日,秦王便要登上嵩山接受封禅,将军也是可回到秦王身旁!”

第1247章 不收尸的辽东军

    无名要离开嵩山,王柳猛的扭过头,一脸诧异的盯着他问道:“先生因何要离开?”

    “将军原已是剑术大家,习练左手剑,所需不过是入门而已!”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无名说道:“将军欲在剑术上再得裨益,某便不可留于嵩山!”

    在无名指点习练左手剑的日子里,王柳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嘴角流露出的笑容。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无名是个冷血的剑客。

    可正的接触下来,她却发现,无名并非是她早些年想象的那样。

    他并不是冷的让人难以接近,他之所以不与人群在一处,不过是早将心给封闭了起来。

    这些日子,王柳时常会看见他坐在山崖边上发呆。

    无名从没有与她深入的聊过他的过去,可王柳却是能够看出,他的心里,始终有着一个人。

    一个永远也无法回到他身边的人!

    “先生剑术超绝,假若……”凝视着无名,王柳想要再为刘辩做一次努力,小声说了一句。

    没等她把话说完,无名就摇了摇头,嘴角虽是带着一抹笑意,神色中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凄楚。

    无名四处行走,虽说没有王越那样高的名望,天下间的剑客,却是没有几个人不认得他。

    当年逼着他背井离乡,与天下剑客、豪雄为敌的往事,在剑客之间也是广为流传。

    许多剑客认为无名因一个女子而同整个天下为敌,着实不智,枉费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却将自家打造成了个魔头。

    可王柳却始终认为,像他这样的人,至少要比王越更加有情有义!

    如果王越像无名一样眷恋他的妻子,王柳和王榛幼年时就不会吃上那么多的苦,受上那么多的罪!

    从无名的脸上看出一抹落寞,王柳终于还是轻声问道:“先生莫非还难以忘记当年之事?”

    “情到深处,如何得忘?”摇了摇头,无名轻叹了一声,对王柳说道:“某此生再也无缘与她相会,将军却还是可见到心中记挂之人!”

    说到心中记挂的人,王柳脸上流露出一片失落。

    她对刘辩的情义,不仅王榛知道,就连无名都已看出,可刘辩却是懵然未知。

    身为刘辩麾下将军,她无法将此事开口说出。

    假若刘辩不能看出,这个秘密,她恐怕是要一生都埋藏在心中。

    看向远处的群山,王柳没有言语,只是嘴角微微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神色却带着浓重的幽怨。

    “将军的心思,某也是懂得!”看着王柳,无名轻声说道:“心中记挂,却无法说出,心内必定要比某更为纠葛。至少某已是晓得,此生不可能再与故人重逢!”

    “先生游历天下,为的便是逃避自家?”扭头看着无名,王柳说道:“先生可有想过,如此逃避,又能避到几时?”

    被王柳问的一愣,无名苦笑了一下说道:“能避几时,便是几时!人生短短数十年,终有一日,某会遇见个可将某送去见她的剑客……”

    从他的这句话里,王柳听出了厌倦世俗的意味。

    这么多年以来,无名挑战天下剑客,诛杀了无数与他并无仇怨的人,为的竟是找寻一个能将他杀死的人!

    “有句话末将还是想说!”沉默了片刻,王柳对无名说道:“逃避并非遗忘的最佳通途,先生可否想过,假若与故人相逢,她问起你此生做了甚么,你将以何相对?”

    看着王柳,无名微微蹙起了眉头。

    假若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能够与昔日的爱人重逢,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生,他一直在找寻可将他杀死的剑客。

    游历天下,得罪了无数的人,却并未作出多少于天下有裨益的事情。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好似都与他没有半点干系!

    他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何时能有个可将他送到另一个世界,同他爱人重逢的剑客!

    无名没有吭声,从他的表情里,王柳看出他的内心正在动摇,接着说道:“当年先生枕边人,必定以先生为傲。假若先生此生并无建树,她必定会心生愧疚,埋怨自家耽搁了先生的前程!”

    眼睛猛然一睁,无名的神色越发凝重。

    他还是没有说话,王柳说这些,无非是想要说服他投效秦王,可这些话听在他的耳中,却是有着如同重锤敲击般的力度。

    凝视着远处的群山,无名半晌没有言语。

    他心内也在纠葛。

    若是追随秦王,在秦王麾下着实是可做出些事情,可投效某人容易,若要离去,却并不是那般简单。

    假若适应不了……

    沉默了好一会,无名摇了摇头说道:“罢了,某闲散惯了,假若投效了秦王,日后想要离去,怕是不易!”

    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许的松动,王柳连忙说道:“先生还是不了解秦王!”

    “哦?”侧头看着王柳,无名满脸疑惑的问道:“某时常暗中尾随秦王,就连他何时如厕,也是把握的一清二楚,又怎个不了解他?”

    “先生若是受不得拘束,秦王也必定会给先生云游天下的机会!”凝视着无名,王柳说道:“以先生之才,投了秦王,所受调遣必定不多。又何来想要离去怕是不易?”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柳,无名的嘴角浮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过了片刻才说道:“将军既是如此说了,某过些时日,便去投效秦王试上一试。只是眼下,某还有些事情尚未了却!”

    “先生只须记住末将所言便可!”转身面朝着无名,抱拳朝他拱了拱,王柳说道:“末将在洛阳等候先生。”

    点了下头,无名也抱着拳对王柳说道:“将军保重!”

    王柳掌握了左手剑的入门,无名也决定离开嵩山,辽东境内的公孙康大军却是向高丽军展开了全面的进攻。

    公孙度遇刺身亡,公孙康也遭逢了刺客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辽东。

    不仅公孙度麾下的幕僚和将军们猜测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手,就连整个辽东的坊间,也都在猜测着刺客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谁。

    公孙康和公孙兰在一处,公孙康并没有向外界宣称是公孙兰下的毒手,无形间,将公孙兰的嫌疑洗净。

    猜测的矛头,渐渐都指向了正领军同曹军厮杀的公孙恭。

    公孙康大军同高丽军作战,是节节胜利,高丽军已经被从辽东境内赶回了高丽地界,双方的战场,也转移到了高丽境内。

    相比于公孙康兄妹的节节胜利,公孙恭同曹军的战斗,则是有些差强人意。

    辽东军向曹军接连发起进攻,却屡屡被曹军击退。

    城内的曹军始终没有向公孙恭发起反攻,就好像是一只正被老鼠追咬的猫儿,伤不了筋骨,只是在逗着老鼠玩儿。

    大军主阵内,公孙恭骑着战马,远远眺望着历经无数场厮杀,却始终屹立不倒的城池。

    城头上插着的曹军旗帜,在风中猎猎翻飞。

    城墙脚下,无数辽东军将士的尸身,已是堆积成山。

    虽说天气并不炎热,可尸体堆积的太多,还是弥漫起了一股恶臭。

    望着远处的城墙,公孙恭眼睛微微眯缝着,并没有下达命令,要辽东军上前为战死的将士们收敛尸身。

    恶臭,对城外的辽东军并不能造成太多的困扰。

    可守卫城池的曹军,却是受不住那一股股浓烈气味的侵袭。

    城墙上,曹军将士们将麻布折叠成条,将鼻子勒起来,借此阻挡恶臭的侵扰。

    一个曹军背靠着城垛,坐在城垛后一边啃着干巴巴的干粮,一边啐了口唾沫骂了句:“娘的辽东军!死了这么多人,也不将尸身掩埋起来,这股子味儿,真他娘让人作呕!”

    “人家可就是想要熏死我们!”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个曹军提起水袋,喝了口水,也啃了一口干粮,一边咀嚼着,一边接口说道:“若是将尸身掩埋了起来,日后还是要堆积更多的尸体,我等在这城头上却是过的逍遥,那辽东人心内自是不好过!”

    先说话的曹军撇了撇嘴,没再吭声。

    辽东军不收敛尸身,对曹军来说,着实是个很大的困扰。

    尸体堆积久了,腐烂之后会滋生许多病菌,也会招来无数蝇虫,伤寒、疟疾极可能在曹军之中肆虐!

    曹军将士们承受着恶臭的侵袭,曹操此时心内也是一片凝重。

    敌军收不收尸,对曹操来说并没有甚么打紧,假若双方是在野外混战,辽东军不收尸,曹军大不了后撤一些。

    可眼下曹军是在城内,而辽东军却是将城池围的水泄不通。

    城墙脚下的尸体,散发出的恶臭,只能是曹军将士们承受,辽东军将士,驻扎处相对稍远,臭味几乎是飘不到他们那里去。

    鼻子上勒着长条状的麻布,曹操双手扶着城垛,望着城墙脚下成堆的尸体,眉头紧紧的锁着。

    “曹公!”他正纠葛着辽东军不为将士们收尸,城头上的曹军眼见就快守不住尸臭的味儿,身后传来了荀攸的声音。

第1248章 等的就是机会

    见荀攸从身后走了过来,曹操向他问道:“公达,我军何时和出城厮杀?”

    城内曹军,在人数上并不输于城外的辽东军,且曹军整体战力,要优于辽东将士。

    连续多日守城,曹操也是有些厌倦。

    更不用说如今城墙脚下到处都是辽东军的尸身,恶臭弥漫着整个城墙,让将士们也都是苦不堪言。

    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一礼,荀攸抬头望向远处的辽东军,对曹操说道:“曹公可先着人前往辽东军军营,在营外高呼请公孙恭允诺我军为辽东将士收尸!”

    “我军为辽东人收尸?”曹操眉头一拧,满心不解的问道:“因何?”

    “那公孙恭之所以未有收尸,并非我军不允,而是他意图借着尸臭,使得我军军心涣散!”目光转到曹操的脸上,荀攸说道:“曹公派出使者,请求公孙恭收尸,公孙恭必定断然拒绝。他一旦有了此举,必会寒了辽东将士的心,曹公届时出征,我军根本无须耗费多少精力,便可将之一举击破!”

    荀攸做出这番解释,曹操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道:“公达智虑,果真非同凡响。只是我军击破公孙恭,秦军一旦进入辽东,该当如何?”

    “公孙康领军阻截高丽人!”嘴角带着一抹淡然的笑意,荀攸说道:“彼对辽东始终有着觊觎之心,曹公击破公孙恭,其必定会趁势收拢公孙恭所部。收拢残兵,军心自会暂且不稳,曹公率军击之,必可一举击破!至于秦军,我军只须要他们暂且追击不上,日后便可与之列阵对决!”

    驻扎在辽东,曹操心内忌惮的并非辽东军,而是被公孙度请出辽东境内的秦军。

    荀攸的计策,正是暂且避开秦军,将全部的战力都用在对付辽东军。

    如此一来,待到秦军杀进辽东,曹操完全有能力和时间整备兵马,同秦军在辽东展开角逐。

    “来人!”认定了荀攸的计策可行,曹操向身后喊了一声。

    一名亲兵跨步上前,抱拳躬身等待着吩咐。

    看了那亲兵一眼,曹操对他说道:“你即刻前往辽东军阵前,高声请那公孙恭允我军收敛辽东军尸身。若他不允,即刻返回!”

    “诺!”应了一声,亲兵转身跑下了城墙。

    没过多会,城门缓缓打开,从城内冲出了一骑快马。

    曹军驻守的城内冲出了快马,辽东军大阵中的公孙恭,看到这一幕,却是满脸的疑惑。

    连续数日攻城,辽东军伤亡惨重,守城曹军始终死死守住城门,丝毫没有出城反击的意图。

    突然打开城门,而且只跑出了一骑快马,让公孙恭一时半会没想明白曹操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心内正自疑惑,从城内冲出的快马已是快到大阵前。

    驻马立于公孙恭身后卫士们,见那曹军到了近处,纷纷在弓弦上搭起箭矢,瞄准了冲到近前的曹军。

    见公孙恭的卫士搭起箭矢瞄准了他,出城的曹军连忙兜住战马,向公孙恭喊道:“公孙将军,曹公有话要说!”

    同曹军厮杀数日,眼看着已经落到了下风,却又是无法撤军,公孙恭心内也是一片纠葛,正想听听那曹操有何话说,于是抬起手臂,阻止了身后搭起箭矢的卫士们。

    见他抬起手臂,卫士们纷纷将长弓放下,一双双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到了大军阵前的曹军兵士。

    “将军连日攻城,城墙脚下辽东军将士尸骨堆积如山!”提着缰绳,驻马于辽东军阵前的曹军兵士高声喊道:“曹公念将士们暴尸城下,心内颇为不忍,特来请将军允诺,由我军为辽东将士们收尸!”

    听了曹军兵士喊出的话,辽东军大阵中,将士们一个个都是满面的愕然。

    连续数日,两军与城上厮杀,虽说辽东军伤亡无数,曹军却也是有些折损。

    按理说,曹军根本不可能会为辽东军将士收尸才是。

    曹操此举,着实是让公孙恭麾下的辽东将士们心生不解。

    更让他们不解的是,听了那曹军兵士的话之后,公孙恭并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驻马立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没有为将士们收敛尸骨,公孙恭正是为了等待尸体腐烂,待到尸体弥漫起恶臭,城头上的曹军必定难以承受。

    如此持续旬月,即便曹军之中没有蔓延其伤寒或者疟疾,恶臭也必定会使得曹军战意全无。

    唯有这样,辽东军才有些许攻破城池的可能。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计策眼看就要成功实施,曹操却在这个时候,提出了为辽东军将士们收尸的请求。

    应允曹操的话,曹军一旦将尸体全都掩埋,恶臭遭到遏止,辽东军便是再无战胜的可能。

    可若是不允诺曹操,将他的请求拒绝,又必定是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心内正自纠葛着,那曹军兵士又喊了一声:“还望将军早些答复,某好回城复命!”

    眼睛微微眯缝了一下,公孙恭扭头朝阵列中的辽东军将士们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说道:“曹操怕是忍不住恶臭,才提出要为我军将士收尸吧?”

    被公孙恭如此问了一句,那曹军兵士倒也是激灵,连忙回了一句:“曹公着实是忍受不住恶臭,可城下尸身,乃是辽东军将士。将军身为主将,莫非忍心看着将士们暴尸荒野,尸身为蚊虫叮咬?”

    “伶牙俐齿!”再次冷哼了一声,公孙恭说道:“某麾下将士,即便是死了,也是辽东的汉子!他们权且为大军再做一些事情,待到击破曹操,某自当厚葬他们!”

    “既是如此,某且回城复命!”也不同公孙恭多说,曹军兵士将战马一兜,掉转马头,朝着城门奔去。

    公孙恭喊出这些话,无疑是想要让辽东军将士们晓得他不为战死沙场的将士收尸的原委。

    可辽东军的将士,在望着城墙脚下堆积如山的尸体时,一个个脸上却都流露出了兔死狐悲的神色。

    连日同曹军厮杀,城墙脚下的辽东军尸体,个个都是死在攀援城墙的战斗中。

    战斗中他们没有后退,或者说他们是想要后退,却没有了机会,如今竟是连尸体都要被丢在荒野中等待腐烂。

    看着昔日同泽的尸身,想想日后同曹军厮杀,一旦战死沙场,自家也是这等境地,辽东军的将士们,心中难免会产生一种即便是死,也死的憋屈,死的窝囊的情绪。

    将士们的情绪,并没有引起公孙恭的重视。

    尸体散发出的恶臭弥漫在城头,城墙上的曹军难以忍受,时日久了,士气必定动摇。

    他等待的,就是曹军士气动摇,已经无心扼守城池的那天。

    策马朝着城门奔去,出城向公孙恭提起曹军要为辽东军收尸请求的曹军兵士,在城门刚打开一条缝隙时,就钻进了城内。

    厚重的城门随着他进入城中,又缓缓的关闭了起来。

    辽东军并没有趁着这个时机发起进攻。

    公孙恭十分清楚,即便他下令让将士们发起新的一轮进攻,那曹军兵士进了城内,守卫城门的曹军也是能够及时将城门关闭。

    策马冲进城中,奉命前去面见公孙恭的曹军兵士翻身跳下马背,飞快的跑上了城墙。

    城墙内外,都弥漫着浓烈的恶臭。

    跑上城墙时,他还保持着用衣袖掩住口鼻的姿势,一直到了曹操近前,才抱拳躬身,对曹操说道:“启禀曹公,公孙恭拒绝我军为辽东军收敛尸身!”

    得了兵士的复命,曹操扭头看了荀攸一眼。

    捻着下巴上的胡须,荀攸的脸上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公孙恭此举,必定会动摇辽东军的士气。

    连日守城,曹军之所以没有出城同辽东军展开厮杀,担心的就是驻扎于辽东边境的秦军,会在两军厮杀的当口,趁势进入辽东。

    面对辽东军,曹军尚且可以占据着完全的主动,可面对秦军,就连曹操,也是没有十足战胜的把握!

    “曹公!”凝望着城外驻扎的辽东军,荀攸对曹操说道:“公孙恭拒绝我军为辽东将士收尸,辽东军必定军心动摇。曹公权且忍上一忍,待到明日一早,我军便可出城将之击破!”

    “因何不在夜间出城?”荀攸选择早上出城,而不是到了晚间,趁着夜晚出城进攻辽东军,更是让曹操心内十分不解。

    “黎民十分,正是人最为困乏之时!”脸上带着笑意,荀攸说道:“辽东军驻扎于城外,到了晚间,必定会观望我军可否出城!夜间出城厮杀,我军并不能占上多少好处。清晨出击,理由有二。其一乃是因辽东军彼时困乏,无心迎战。其二便是因公孙恭也想不到,我军会选择白昼出城厮杀,而不是趁夜出城!”

    眼睛盯着荀攸,曹操的脸上渐渐洋溢起了一抹笑容。

    他也是想明白了荀攸提议清晨出城的缘由,向亲兵说道:“传令下去,将士们今日晚间饱餐战饭,明日一早,我军出城杀敌!”

第1249章 一击即溃

    宁静的夜晚总是过的很快。

    城内的曹军将士们,只留下少部人马监视城外的辽东军,其余人,均是早早歇下。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城内的曹军一大早便都起了身。

    曹军将士们并没有像往日一般生火造饭,而是在各自军官的引领下,在临近城门的地方集结。

    骑着战马,曹操在列起阵型的曹军将士们面前走了两圈,在兜住战马之后,他高声喊道:“将士们,辽东军连日攻城,均为我军击退。他们为了击破城池,竟是不愿收敛死尸,意图要将我等熏死在城内。你们告诉某,可愿被尸臭熏死?”

    “不愿!”曹操的问题刚问出口,所有的曹军将士就齐齐喊了一声。

    “好!”点了点头,曹操接着对将士们喊道:“今日早间,我等且不忙生火造饭,出城将辽东军击破,待到此战告捷,某与将士们同醉!”

    曹军将士们没再吭声,只是默默的看着曹操,等待他下达出城的命令。

    “出城!”环顾着将士们,曹操将手臂一挥,高喊了一声。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了开来,无数曹军将士,从城门内涌了出去。

    此时的辽东军军营,还是一片宁静。

    除了少数负责警戒的辽东军,其他人还都沉浸在梦想之中。

    曹军突然出城,一个警戒的辽东军远远看见黑压压一片曹军从城内涌了出来,连忙喊了一声:“不好了!曹军来了!”

    连续攻城数日,曹军始终没有出过城。

    警戒兵士的喊声,虽是传进了营帐内不少辽东军将士的耳中,大多数睡意朦胧的辽东军将士,却并不是十分相信。

    其中一个营帐内,一个辽东军兵士睡的正香,听到外面传来“曹军来了”的喊声,还以为是在做梦,翻了个身,嘴里咕哝了两下,又接着睡了。

    刚要睡着,紧接着,更多惊慌失措的喊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负责警戒的辽东军兵士们都已发现了曹军出城,在军营内四处奔跑着,提醒将士们快些起身迎战。

    一个人的喊声,没能引起更多辽东军的注意,可许多人的喊声,便是意味完全不同。

    那些还不是很相信曹军果然来了的辽东军将士,听到外面乱了起来,纷纷跳了起来,有些人甚至连铠甲都没来及披上,就飞快的蹿出了营帐。

    辽东军军营内一片忙乱,出城的曹军,则在将领们的率领下,飞快的向着他们的军营推进。

    “放箭!”骑在马背上,夏侯惇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向跟在身后的曹军将士们大吼了一声。

    随着他的一声大吼,他身后的曹军将士纷纷将箭矢搭在弓弦上,冲锋的同时,朝着辽东军军营施放出了无数羽箭。

    夏侯惇下令本部兵马放箭,其他曹军将领也纷纷效仿。

    一时之间,辽东军的军营内,是落箭如雨,许多辽东军刚跑出营帐,就被箭矢射翻在地。

    曹军突然发起了进攻,正沉睡中的公孙恭被亲兵唤醒,披上衣甲,刚冲出帅帐,迎面就看见无数箭矢朝他罩了过来。

    “将军小心!”满脸愕然的望着越来越近的箭雨,公孙恭还没反应过来,保护他的一群亲兵就纷纷举起大盾,将他挡在身后。

    箭雨兜头罩了下来,落在大盾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在箭雨中,公孙恭身旁的亲兵连着倒下了好几个,剩下的亲兵还都是举着盾牌,为他遮挡着迎面落下的羽箭。

    曹军越来越近,辽东军的军营内是一片混乱,将士们根本没有组成具有抗击力的防御。

    “杀!”随着无数声爆喝,冲在最前面的曹军将领和骑兵们,杀进了辽东军的军营。

    本就没了多少士气的辽东军,在曹军的突然进攻之下,更是乱作一团,无数人拖拽着兵器,也不选择方向,掉头就朝军营外面跑。

    翻身上了战马的辽东军,出了军营,根本不会回头,骑着马一路朝远处跑去。

    那些靠着两条腿乱窜的辽东军,则在曹军骑兵的追杀下,一个个倒在了军营内。

    军营内已是乱了,公孙恭还想着组织将士们进行反击,几名亲兵已经簇拥着他,朝战马跑了过去。

    “将军快上马!”簇拥着他的亲兵持着兵刃,惊惶的望着已经冲进军营的曹军,带领他们的军官向公孙恭喊了一声。

    心内已是乱了,慌乱之下的公孙恭,也是顾不得再组织抵抗,在军官的搀扶下,跳上了马背。

    刚跳上马背,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爆喝:“公孙恭!哪里走!”

    听到身后的爆喝,他赶忙回过头,只见一员曹将提着大刀,正策马向他冲来。

    冲过来的曹将,公孙恭也是认得。

    他不是别个,正是曹操的本宗曹洪。

    曹洪单骑冲向公孙恭,几名亲兵赶忙迎了上去。

    挥舞着大刀,当那几名公孙恭的亲兵冲到近前时,曹洪将大刀一抡,刀锋先是扫向地面,随后猛的往上一撩,削向了一名亲兵。

    迎着大刀冲上来的亲兵,见刀光闪过,刚想侧身避开,刀锋已经削到了他的身上。

    锋利的大刀劈到那辽东兵的身上,霎时在他胸前开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鲜血喷涌中,辽东兵被切开的腹部内,涌出了一坨坨的内脏,一头摔倒了下去。

    劈翻了一名辽东军,曹洪并没有止住战马,在将大刀又抡了一圈,逼退另外几个辽东兵的同时,他冲到了公孙恭的近前。

    “下马!”随着一声大喝,曹洪的手指抠到公孙恭的衣领,一把将他从马背上扯了下去。

    公孙恭落马,他的亲兵连忙上前想要救援,就近的曹军也是飞快的朝这边涌了上来。

    曹洪则是将大刀一翻,刀尖顶在了公孙恭的胸前,怒目瞪着即将冲上来的几个辽东兵喝道:“谁敢上前!”

    被曹洪喝住,那几个辽东军还在发愣,一群曹军已经冲了上来。

    冲上来的曹军丝毫没有止住步伐的意思,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撞上了寥寥几个辽东军。

    辽东军的军营内,进行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不过是半个时辰光景,军营中便到处都是死尸和鲜血。

    遍地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聚成小渠,在低洼处凝成一个个小小的血畦。

    经过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曹军将士们在军营内收拾着辽东军的尸身,将一个个死去的辽东军,丢进他们新挖出的大坑。

    城墙脚下堆积了数日的辽东军尸体,也被曹军就地掩埋。

    骑马走在才发生过战斗的战场上,曹操环顾着遍处都是鲜血的地面,向身后跟着的荀攸问道:“公达,公孙恭已被击溃,我军是死守此处,还是即刻进军?”

    跟在曹操身后,荀攸骑在马背上,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对曹操说道:“理当即刻进兵。公孙康与公孙兰新近击退高丽军,虽说节节胜利,却始终未有将高丽人彻底击溃。我军自背后发起进攻,高丽人憋闷许多日子,自会前来协助!”

    “启禀曹公,曹洪将军擒了公孙恭!”刚点了下头,曹操还没来及说话,一个曹军军官就跑到了近前,抱拳躬身,向他禀报了一声。

    得知曹洪擒了公孙恭,曹操眼睛猛然一睁,连忙说道:“将公孙恭带到此处!”

    “诺!”抱拳应了一声,军官先是朝后退出两步,然后转身离去。

    没过多会,曹操就看见曹洪亲自押解着已被捆缚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公孙恭,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见公孙恭果真被曹洪擒获,曹操扭头向荀攸看了一眼。

    与他对视了一下,荀攸并没有说话,脸上的得意,却是要比先前更浓重了一些。

    “快些!”即将到达曹操近前,曹洪猛的朝着公孙恭后肩上一推,向他喝了一声。

    被推的往前踉跄着冲出几步,公孙恭在稳住身形后,回头怒目瞪了曹洪一眼。

    两名曹军兵士跨步上前,一左一右按住他的肩膀,其中一个曹军抬脚朝着他的腿弯踹了过去,喝道:“跪下!”

    腿弯被踹,公孙恭单腿跪了下去。

    他正想撑着站起来,另一名曹军也是往他另一侧的腿弯狠狠踹了一下。

    再度被踹,还没来及站起,公孙恭就整个跪了下去。

    两只膝盖刚刚落到地面,扭着他的两名曹军兵士,就把他的肩头朝下死死的摁着,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用力的扭动了几下身子,公孙恭挣扎不脱,抬起头怒目瞪着骑在马背上的曹操,脸色铁青,半句也不言语。

    低头看着跪在战马前的公孙恭,曹操眼睛微微眯了眯,冷冷的问了句:“明知并非我军敌手,却还屡次三番强行攻城,将军究竟意欲何为?”

    “败军之将,无有话说!”将头偏向一旁,公孙恭怒声说道:“要杀便杀,何须聒噪?”

    目光冰冷的凝视着公孙恭,过了片刻,曹操向那两个按着他肩头的曹军摆了摆手。

    待到两个曹军松开了手,他才对公孙恭说道:“某今日不杀你,你走吧!”

第1250章 仅仅一个错身

    曹操说出要将公孙恭放走,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擒住的曹洪愣了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满脸愕然的说道:“曹公,使不得!”

    抬手向曹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曹操对那两个按着公孙恭的兵士吩咐道:“将他绑缚松了!”

    “诺!”两名兵士应了一声,替公孙恭解开了捆缚。

    站了起来,公孙恭满面狐疑的盯着曹操,还是不太敢相信曹操竟会将他放了,脱口问道:“果真放某离去?”

    点了点头,曹操并没有吭声,只是朝他摆了摆手。

    既然曹操已经发话要将他放走,公孙恭也是不敢太多迟延,抱拳向他拱了拱,转身朝远处飞快的跑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曹洪满脸不解的向曹操问道:“曹公,这是因何?”

    并没有回答曹洪的问题,曹操扭头与荀攸相互看了一眼,脸上漾满笑容,才对曹洪说道:“且末多问,日后你必会晓得!”

    没有得到答案,还是满头雾水的曹洪望着渐渐远去的公孙恭背影,摇了摇头,也没敢再多言语。

    “传令下去,埋锅造饭,待到将士们饱餐战饭,我等即刻开拔!”提着缰绳,曹操向身后的亲兵吩咐了一句。

    亲兵得了命令,策马冲向了正忙着清理战场的曹军将士们,向他们喊道:“曹公有令,即刻埋锅造饭,饱餐之后,再行开拔!”

    经过了一早上的厮杀,曹军将士们一个个也都是饿的紧了,没用多会,将士们就垒砌起了锅灶,就地造起饭来。

    曹军击溃了公孙恭,秦军尚且在辽东边境驻扎,观望着辽东的局势,洛阳方向,也是有着一支人马,离开了城池,开赴嵩山。

    与早先出城不同,这一次刘辩出城,无论是仪仗还是随行人马,规模都要比过去大上许多。

    万余秦军列着整齐的队伍,以正常的速度向着嵩山进发。

    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刘辩由一众秦军将领和他麾下的幕僚们簇拥着。

    在队伍正中,还有着数十辆乌厢的马车。

    刘辩的几位王妃,自是会在马车上,除了她们之外,刘协同伏皇后、董妃,也各自乘着一辆马车,在秦军的簇拥下,赶赴行禅让大礼的嵩山。

    马背上的刘辩挺着胸膛,随着战马前行,他的身体微微摇晃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春风般的得意。

    跟随在他身旁的秦军将领们,个个提着战场厮杀时才会带上的兵刃,一个个英姿伟岸,仅仅只是这一众将军,便形成了一道雄浑的风景!

    队伍中的秦军将士们,也都是提着兵刃,行进时挺直了腰杆。

    每一个秦军都很清楚他们这次是要去做些什么。

    一旦上了嵩山,待到他们再下山的时候,刘辩就不再是秦王,而是大汉的皇帝!

    过了这两天,秦军的将士们,也都不再是一方诸侯的番署,而是大汉的正规军,他们每每出征,便是携带着大汉的威仪!

    队伍以并不快的速度向前推进着,夹在队伍中最前面的一辆马车的车帘从里面掀了开,刘协将脑袋探出了车窗。

    车窗外,放眼望去,是列着整齐队形的秦军将士,再往远处,他看到的便是满是凄凄碧草的辽阔原野。

    大汉的江山,曾经险些为纷争的豪雄夺取。

    若不是秦王刘辩力挽狂澜,聚拢贤士和猛将,发展出如此强悍的大军,这大汉的天下,还不晓得哪天便会改变了名姓!

    深深的吸了口气,刘协的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很清楚,去的时候,他能够乘坐在马车上,而且还是第一辆马车,等到回返的时候,他恐怕是只能像刘辩那样骑着战马。

    朝队伍的最前面望了过去,他根本看不到刘辩的身影,却也是晓得,此时的刘辩,必定是骑在马背上,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只是想到这里,刘协便是明白了他和刘辩之间的差距。

    马背上的皇帝,懂得江山稳固的不易,也不会轻易听信谗臣祸乱朝纲。

    而他,虽然是历经了无数的苦楚,却始终没有在马背上亲自经历过厮杀。

    与刘辩相比,他根本没有继续做皇帝的资格!

    幽幽的叹了口气,刘协放下了车帘,背靠着车厢,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行进在旷野上,马车的车轮碾轧着地面,不时的会被坑洼不平的地方硌上一下,整个车厢都会随之颠簸。

    坐在马车中,刘协根本感觉不到颠簸,他的心思,整个都已经飞到了禅让帝位的嵩山。

    嵩山之上,一个身影站在山巅,望着远处苍茫的大山,脸上是没有丝毫的表情。

    经过无名的点拨,王柳的左手剑进展十分迅速,如今已是恢复了当日的**成战力。

    无名已经离去,王柳曾试图劝说他留下协助刘辩,可无名却是还有着其他紧要的事情须去处置。

    王柳并不晓得无名要去做什么,只晓得他走的很是匆忙,匆忙到几乎连当日的午饭都没吃上一口,就下了嵩山。

    望着远处苍茫的群山,王柳的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无名那玩世不恭却带着无法掩饰感伤的神情。

    该有多专情的男人,才会有那样的神情?

    自从心内有了刘辩,刘辩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她的心。

    她毫不怀疑,假若有一天,她必须离开刘辩,她一定会头也不回的走开。

    可心中的那个结,却是永远都无法打开!

    无名心中的结,在这许多年中,便是不仅没有打开,反倒是缠绕的更紧!

    刘辩接受禅让的日子已经到了,就在今天,刘辩会登上嵩山,第二日午时,便会接受刘协的禅让。

    他还只是秦王的时候,王柳就不敢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一旦他做了皇帝,这份感情会有结果的希望,将会更加渺茫。

    心内悲楚,王柳的脸上却是一片水波不惊,甚至嘴角还牵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将军!”正望着远处的群山沉思,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卫士的声音:“殿下今日便会登上嵩山,将军可要再与我等练上一练?”

    回头看了那卫士一眼,王柳点了点头说道:“本将军原以为此生再无机会持剑,却没想到,无名先生的左手剑法,竟是使得我有了如此神速的进益!今日与你等比划一场,也是该回到殿下身边了!”

    并不晓得王柳对刘辩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卫士只当她是急着回到刘辩身边做帐前将军,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并没有吭声。

    转过身,王柳的手掌按在剑柄上,凝视着卫士,对他说道:“将其他人都唤来!”

    “诺!”抱拳应了一声,卫士转身朝着他们这几日住的房舍跑了过去。

    他刚进入那几间房舍,另外十一名卫士便随着他跑了出来。

    从房舍中跑出的卫士们,个个手持长剑,已经做好了与王柳比试的准备。

    左手慢慢的抽出长剑,王柳将长剑横在鼻梁前,杏眼凝望着剑身上流动着的光泽。

    阳光照射在长剑上,剑身泛着的光泽,就好似水波一般随着王柳手腕的轻动流转着。

    “噌!”跑到她的近前,十二名卫士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抽出了长剑。

    他们拔剑的动作整齐划一,就犹如一个人在拔剑一般。

    无名在嵩山的这些时日,不仅是教授了王柳左手剑法,还特意指点了这十二名卫士的剑术。

    如今的他们,若是下了嵩山,遇见顶级剑客自不会是对手,可遇见剑术颇为精湛的寻常剑客,却是胜面颇多。

    纵然剑术未达到顶级剑客的水准,十二人联手,却也是世间许多剑客的噩梦。

    面对十二名已经将长剑拔出剑鞘的卫士,王柳的脸上并没有半点紧张,她的神情反倒是越发的坦然。

    “出剑吧!”左手握着剑柄,右手轻扶剑身,王柳语气淡然的向那十二名卫士吩咐了一句。

    得了吩咐,卫士齐齐应了一声,纵步冲向王柳,挥起长剑,朝着她的身上就是一通戳刺。

    卫士们出剑,丝毫没有留手,王柳一旦有个不慎,便可能当场毙命于他们的剑下。

    当长剑朝她劈砍、戳刺下来时,王柳不紧不慢的将长剑在身前挽出了个剑花,纵步冲向了这群卫士。

    一道身影,同十二道身影彼此错身而过。

    仅仅只是一个错身,王柳就将长剑插回了剑鞘,而那十二名卫士,则是保持着攻击的姿势,一个个满脸的愕然。

    他们每个人胸前的衣衫,都被锋利的长剑划破。

    若是王柳稍稍用力一些,划破的便不再仅仅只是衣衫。

    一个错身,十二名剑术精湛的卫士就败在了王柳的剑下!

    回过神的卫士们赶忙转过身,纷纷抱拳,向王柳喊道:“将军剑术精湛,世间恐无敌手!”

    “恐无敌手?”微微笑着摇了摇头,王柳向卫士们问道:“若是无名先生在此,你等可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被她一问,卫士们一个个全都愣住了,彼此看了一眼,都没敢再开口言语!

第1251章 攀援嵩山

    嵩山脚下,一支上万人的大军正沿着山坡缓慢前进。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正是在一众将军和幕僚簇拥下的刘辩。

    一边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上攀登,刘辩一边抬头看着山顶的方向。

    封禅台就在山顶,到了那里,随他一同来到嵩山的将士们只须休整一晚,明日便可见证他登基的时刻!

    “陛下如何了?”回头朝后看了一眼,刘辩向跟在后面的徐庶问了一句。

    “已然下车,此时正随着队伍登山。”跟在刘辩身后往山上攀登,徐庶说道:“一路上,他兴致好像颇高,与伏皇后、董妃好似有着说不完的话儿!”

    没有吭声,正往山上走的刘辩嘴角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到达山顶,刘协的皇帝也就是做到头了。

    他能在这条路上很有兴致的和伏皇后、董妃说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已是看开,不再纠葛于皇帝这个虚名。

    刘协做了十年皇帝,可这十年中,他始终是个傀儡。

    不仅手中没有一点权力,就连性命,也是掌握在别人股掌中。

    假若是换做刘辩,这样的皇帝,他即便不做,也是没什么所谓。

    可刘协毕竟是做了十年的皇帝,这十年里,他虽然整日如履薄冰,生活却是锦衣玉食,享尽了荣华。

    若没有皇帝的身份,这些极可能会成为过眼云烟。

    能够看开,不再纠葛于皇帝的身份,可见刘协也是想的明白了。

    相比于一个傀儡似的皇帝,好生的活着,才是更为紧要。

    身在洛阳,整日都在秦军的耳目监视下,与其这样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倒不如把皇帝的宝座让给刘辩,从此只去做个逍遥王爷!

    队伍最前面,刘辩一边登山,一边与幕僚和将军们谈论着嵩山的景致,队伍中间的刘协,被秦军将士们夹在中间,也是一边沿着蜿蜒的小路向山上攀登,一边与伏皇后、董妃说着话儿。

    “大好江山,连年兵祸!”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群山,刘协轻叹了一声,对伏皇后和董妃说道:“明日禅位之后,朕便不用再纠葛这大汉江山如何,只做个逍遥王爷便可!届时你二人陪朕抚抚瑶琴,对弈两局,闲暇时还可在庭院中赏赏花草,着实要比做这皇帝胜了许多!”

    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伏皇后没有言语,董妃却是凝望着远处的群山半晌不语。

    假若当初晓得终有一天秦军会攻破许昌城,他们会落到秦王刘辩手中,那时她就不会联系董承,要自家父亲为刘协出头诛杀曹操。

    董氏一族,为了刘协落了个满门抄斩,还牵累了无数旁人。

    回想当初,董妃心内不由的就是一阵唏嘘。

    刘协和伏皇后、董妃的对话,很快就传到了刘辩的耳中。

    一边往山顶上爬,徐庶一边向刘辩问道:“殿下,待到封禅大礼毕了,殿下有何打算?”

    “元直是想问如何处置当今陛下吧?”回头看了徐庶一眼,刘辩说道:“皇位已然禅让于本王,本王又有何理由加害?在洛阳城内为他建造一处宅子,让他好生去做个逍遥的陈留王吧!”

    刘辩不欲加害刘协,徐庶没再吭声,跟着他朝山顶攀援而去。

    队伍缓慢的朝着山顶移动,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唐姬等王妃也都是已经下了马车,随着队伍往山顶攀爬。

    山路崎岖,对秦军将士们来说并不算十分难行,可对唐姬等身娇肉贵的王妃来说,攀爬山道,却是要吃不少的苦楚。

    早年曾在山野中生活过的陶浣娘,在王府中过的日子久了,登山之时也是有些吃力。

    管青曾是武将,上山倒是不费什么力气。

    真正苦的,是唐姬、蔡琰和柳奴。

    匈奴出身的柳奴,体魄要比唐姬等强壮一些,可她过去只是在马背上灵活,见惯了平川千里,却极少攀登高山。

    沿着山路往上,柳奴走不多远,小脸就已是一片潮红,喘息也要粗重了许多。

    “怎了?”走在前面,回头朝后看了一眼,见柳奴小脸通红,唐姬小声问了一句:“居次可是走不动了。”

    摆了摆手,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水袋灌了一口清凉的水,柳奴抹了把嘴,对唐姬说道:“小小山头,还难不倒本王妃。唐王妃无须记挂,我自家能上得去!”

    “若是乏了,便在此处歇上一歇!”唐姬也是累的紧了,见柳奴喝了口水,说话还是上气不接下气,她对另外几名王妃说道:“你等想来也都是倦了,且歇上片刻再说!”

    作为刘辩的发妻,唐姬在秦王府中,向来是王妃之首。

    她说的话,其他人自是不会反驳,纷纷应了一声,吩咐侍女为她们找寻歇脚的地方去了。

    队伍还在缓慢的向山顶上移动,唐姬等人则在侍女的簇拥下,到了山路的侧旁,在路边找寻了处相对干净的所在,坐在了侍女铺到地面上的麻布上。

    跪坐于麻布之上,唐姬从侍女手中接过水袋饮了一口,望着远处的群山,对一众王妃说道:“再过一日,殿下便要登基为帝,我等均为殿下王妃,眼看着这一日终究来到,本王妃心中甚安,不知你等有何想法?”

    “这皇帝早就该是殿下做!”年纪最幼,柳奴几乎想都没想就说道:“大秦兵强马壮、猛将如云,早年殿下更是亲自领军征伐疆场,光复大汉,试问除了殿下,还有何人?”

    柳奴的一番话说罢,众王妃都只是面带笑容,并没有言语。

    这种话,若是在刘辩登基之后去说,倒是没什么打紧,可在他登基之前说,无论如何都是有点不太合适。

    不过听了柳奴的话之后,众王妃也并没有怎样往心里去。

    毕竟再过一天,刘辩就要做了大汉的皇帝,纵使话传进了刘协的耳中,也是没什么打紧。

    嘴角牵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唐姬说道:“居次快言快语,倒是说出了许多人憋在心中,一直没敢说的话来。”

    “唐王妃。”坐在一旁的管青望着远处的群山,突然幽幽的冒出了一句:“殿下登基,做了这大汉皇帝之后,是否还要征伐天下?”

    被管青问的一愣,唐姬眼睑低垂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微微一笑说道:“天下已乱,殿下自乱世之中杀出一片天下,手握重兵的豪雄,自是不肯轻易将权势交出。这天下间,怕是还会有数年杀伐!”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管青没再言语,望着远处的群山,她脸上流露出了一抹落寞。

    “天下大乱,苦的只是百姓!”管青止住了说话,旁边的蔡琰接着说道:“若殿下可早日一统天下,世间百姓,也是会少了许多苦楚!”

    提起百姓的苦楚,陶浣娘脸上的神色流露出了一片失落。

    她想起了当年在陶家庄,董卓为了迁都,将洛阳附近的人口全都迁徙到长安。

    由于抗拒迁徙,陶家庄的老小遭到西凉军屠杀,假若不是刘辩领军及时赶到,她恐怕也不会有机会坐在这里和王妃们说话。

    几位王妃坐在麻布上,歇息了一会,彼此说了会话儿,谈及天下百姓受的苦楚,心头都是一片压抑。

    嵩山顶上,王柳手按剑柄,笔直的挺着腰杆,望着山路上正缓缓攀援的秦军队伍。

    山坡上的秦军越来越近,站在山顶上,虽说还看不清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什么人,却也能依稀的分辨出人形。

    “启禀将军,殿下来了!”正望着沿山坡攀援的秦军队列,一名卫士跑到王柳身旁,抱拳躬身向她禀报了一句。

    点了点头,王柳并没有言语。

    已经到了刘辩登基的日子,山下上来的秦军,必定是由刘辩亲自率领。

    与刘辩分别并没有多少时日,她原本以为,这次见了刘辩之后,还会有许久无法相见。

    出乎了她预料的是,正纠葛着左手剑的练法,无名却给她指点了迷津。

    左手剑已然习练熟络,功力也恢复的七七八八,回到刘辩的身旁,并没有什么不妥。

    想到又可跟随在刘辩的身边,王柳的脸上渐渐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领着队伍正向山顶上攀援,徐庶突然抬手朝着山顶一指,对刘辩说道:“殿下,那里好像有人!”

    循着徐庶手指的方向往上一看,刘辩果然看到山顶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站在山路的尽头,正俯视着沿山路往上攀援的刘辩和他身后的大军。

    看到那条身影,刘辩对徐庶等人说道:“王柳在此处过了几日,想来也是憋闷的紧了,此番本王打算劝她下山,在王府中习练左手剑,也强如在这山上。”

    “殿下说的是!”刘辩的话音才落,走在徐庶身旁的陈宫就说道:“当日王柳将军不愿下山,无非是手臂新近受了伤,心下一时寻思不开。过了这些日子,殿下若是再做开解,想来她是愿意下山。”

    点了点头,刘辩没再多说什么。

    王柳的脾性他还是晓得,以往她虽是表现的顺从,可骨子里却是很有主见,说服她下山,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

第1252章 太快了

    队伍距山顶越来越近,当刘辩与王柳相互能看清彼此相貌时,王柳飞快的从山顶上迎着他跑了下来。

    山路蜿蜒,路的一侧就是万丈深渊。

    “慢点!慢点!小心脚下!”见王柳跑的飞快,刘辩下意识的抬高嗓门向她喊着。

    听到刘辩的喊声,王柳不仅没有慢下来,反倒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殿下!”跑到刘辩近前,她双手抱拳,深深朝刘辩行了一礼说道:“末将自昨日便在此处等候,终于等来了殿下!”

    扶起王柳,牵着她的双手,刘辩把她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二人分别的日子虽说并没有几天,可彼此却都像是离开了许久一样。

    打量着王柳,刘辩心内也是一阵的唏嘘。

    以往王柳在他身旁,他倒没觉着什么,可如今突然分别了几天,他却是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特别紧要的物事一般。

    牵着王柳的手,刘辩瞬间冒出了个很自私的想法。

    将她嫁出去,究竟合适不合适?

    如果真的把她给嫁了出去,又如何将她留在身边,继续做自己的随身将军?

    被刘辩盯着看,王柳的脸颊瞬间一片潮红,把头低垂到了胸口。

    “才数日不见,怎的便瘦成这个样子?”打量了一遍王柳,刘辩蹙起眉头,向她问道:“这几****在山中,饭食可还吃的习惯?”

    “承蒙殿下挂念,末将吃的习惯!”手被刘辩牵着,王柳不敢也不愿抽回,只是低着头,轻轻的应了一声。

    “走!上山再说!”她没有抽回手,刘辩却将她的手放了开,轻轻朝她的手臂上拍了拍,招呼了一声。

    王柳应了一声,随着刘辩往山顶走去。

    一众幕僚、将军则紧跟在二人的身后。

    “左手剑练的如何?”朝山顶走着,刘辩好似不经意的向王柳问了一句。

    俩人分开才几日,他并不认为短短几天,王柳在左手剑的习练上会有怎样突飞猛进的建树。

    剑术毕竟是常年累月的积累,习惯了使用右手,一旦换做左手,便是全部从头开始。

    之所以这么问,刘辩无非是想在王柳说出剑术并无进益的时候,开口劝他下山返回洛阳。

    “末将留在山中,恰巧遇见无名先生。”走在刘辩侧后,王柳如实答道:“无名先生对左手剑颇有造诣,教授了末将习练剑术的捷径,这几日倒是进益不错!”

    “哦?”听说无名也上了嵩山,刘辩愣了一下,连忙问道:“无名先生如今何在?”

    “昨日已然离去!”刘辩问起无名,王柳应道:“末将曾劝解他投效殿下,先生倒是颇有动摇之意,只是尚有未了之事须去处置,方才暂且离去。想来用不多久,他必定会前来投效殿下!”

    早年得了邓展,后来又得了王柳、王榛姐妹,刘辩一直以来,都以为当今世上最强的剑客,已经聚集在他的身边。

    可见到无名的那天,他才明白过来。

    聚集在他身边的剑客确实是天下间顶级的几位,最强的一位,却并没有投效到他的帐前。

    得知无名可能会来投效,刘辩心内是暗暗欢喜,对王柳说道:“假若无名先生果真来投,你便是立了个大功!”

    “无名先生闲散惯了,他担心的是投效了殿下,日后受的约束便会多了!”微微笑着,王柳说道:“末将已然告知他,殿下必定不会为难于他,即便投效,意欲闲散,还是可闲散一些时日!”

    点了点头,刘辩对王柳说道:“说得是!像无名先生这等人才,又如何可困于笼中!既然你已允诺先生,待他来到,本王自会依照你说的应允于他!”

    与无名说那些话的时候,王柳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她不是秦王,万一无名投效了刘辩,刘辩将他约束的太死,日后她与无名便是不好相见!

    “多谢殿下!”得了刘辩这句话,王柳心下一宽,连忙向他谢了一声。

    “姊姊!”二人正说着话,跟在刘辩身后的王榛凑了上来,对王柳说道:“既有无名先生点拨,姊姊剑术想来进展飞快,待到上了山顶,你我姐妹比划比划如何?”

    “好!”让刘辩放心的是,王柳并没有推辞,而是一口应允了王榛的提议。

    姐妹二人,以往剑术相差很大。

    王榛虽也算得是一等一的剑客,可在王柳的面前,她却是弱的可以。

    假若王柳的右手没有废掉,王榛绝对不会提出要和她比剑。

    二人之间的差距之大,王榛也是十分的清楚。

    提出上了山顶比剑,王榛也是有着相当的考量。

    邓展虽然跟随着刘辩来到嵩山,可他的剑术毕竟十分高强,以王柳新学的左手剑,极可能连一招也是走不过。

    以王柳现在的剑术造诣,王榛觉着,还是她动手探查最为妥当。

    王榛要与王柳比剑,刘辩也是没有反对。

    昔日王柳曾与邓展比拼过一次,二人在那一战中,都是受了些伤,彼此不过是半斤八两。

    右手无力持剑,让邓展试探王柳,着实是有些不妥。

    离山顶已是很近,走了没多会,刘辩等人就踏上了山顶的土地。

    望着已经修建妥当的封禅台,刘辩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朝王柳等人招了下手说道:“将士们就地扎营,王柳、王榛比试剑术,本王亲自为你二人做评判!”

    “诺!”众人纷纷应了一声,跟在刘辩身后的一名卫士飞快的朝队伍后面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殿下有令,全军就地扎营。”

    得了命令的秦军,在山顶上扎起了营帐,刘辩等人则朝着离营寨稍远一些的地方走去。

    王柳、王榛要比试剑术的消息很快在军中传了开来,许多扎下营帐的秦军将士,也都纷纷靠拢过来,远远的看向刘辩等人。

    就连刘协和伏皇后等人,也都被两位女将军要比试剑法的消息吸引了过来,围到刘辩身旁,等待着姐妹二人的比试。

    “殿下,王柳将军新伤未愈,贸然比试,恐怕不妥。”站在刘辩身后,看着已经相向而立的王柳和王榛,唐姬小声提醒了刘辩一句。

    面带笑容,刘辩抬起一只手臂,阻止了唐姬的说话,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王柳性情刚烈,虽说只有几日,左手剑必定习练不熟,可若不让她与王榛比试,反倒会使得她心生郁结。倒不如让她比拼一把,本王恰好也想看看她左手剑练的如何!”

    刘辩如此说了,唐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王柳。

    看着相向而立的姐妹二人,除了那十二名晓得王柳剑术进益的卫士和两名侍女,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她担心着。

    被猛虎咬伤,不过是数日之前的事情。

    若是换做别个,仅仅只是伤口的痊愈,便是需要许多时日,更不用说习练左手剑!

    与王榛相向而立,王柳连手都没有按到剑鞘上,脸上带着自信对王榛说道:“拔剑吧!”

    王柳的表现,让王榛吃了一惊。

    当日离开嵩山之前,她所见到的王柳,还是个因受伤而满心纠葛的小女子,如今不过是数日未见,王柳的脸上竟是连半点纠葛也无,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自信!

    对这种自信,王榛并不陌生。

    身为姐妹,自打投效刘辩之后,俩人又一直是出双入对,王榛对王柳也是十分的了解。

    她这位姐姐绝对不是那种虚张声势的人!

    满脸自信的王柳,至少是在左手剑的习练上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否则她绝对不会开口要王榛先拔剑。

    扭头朝刘辩看了一眼,王榛的神情中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缓缓的点了下头,刘辩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从王柳的神态里,他也看出了自信。

    有着这种自信,王柳必定也是有着相应的能力!

    对王柳的剑术进益,他是越来越好奇了,很想看看她究竟已经到了怎样的境界!

    见刘辩点头,王榛再无顾虑,一把抽出长剑,纵步向王柳冲了上来。

    她的速度极快,身形快的就如同一道闪电,手中长剑也在靠近王柳的那一瞬,猛的朝下一劈。

    长剑划出一道光弧,眼看着就要劈到王柳的头顶。

    就在这时,王柳的左手动了动,一道自下而上的光弧划过,直逼王榛而去。

    双手握着剑柄,王榛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手中长剑的剑刃离王柳的头顶还有三寸有余,可王柳的长剑,却是已经指到了她的咽喉上。

    剑客比拼剑术,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俩人长剑与对方要害的距离,决定了这场比拼究竟是谁胜谁负。

    握着长剑,王榛满脸不相信的看着王柳,在她的神色中,流露着欣喜和惊愕。

    她欣喜的是,王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左手剑的造诣竟是达到了如此高深的境界,惊愕的也是王柳的造诣,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二人的四周一片宁静,所有观看比试的人,都是满脸的惊讶。

    太快了!

    快的甚至许多人都没回过味来,胜负已经有了结果!

第1253章 喜忧参半

    嵩山顶上,黑压压的站着无数人。

    王柳和王榛相向立着,彼此保持着分出胜负那一瞬的姿势。

    包括刘辩在内,围观的人们都静静的凝望着俩人。

    所有知道王柳被猛虎咬伤了右臂的人都不敢相信,只是短短数日,她的左手剑便会精进到这个地步。

    “王将军!”人群静默了片刻,邓展从刘辩身后走出,对王柳说道:“不知末将可否讨教一二?”

    收起长剑,王柳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对邓展说道:“邓将军愿赐教,末将自不敢违拗!”

    邓展跨步走了出来,王榛则退后一步,将长剑插入剑鞘。

    临退到一旁时,王榛朝王柳投来了一瞥。

    这一瞥意味特别深长。

    其中不仅蕴含着对王柳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掌握了左手剑诀窍而感到的欣慰,还多少带着些因她在剑术上着实天赋非凡而产生的妒意。

    王榛退到了一旁,邓展跨步走到王柳面前。

    凝视着王柳的眼睛,邓展手按着剑柄,对王柳说道:“请王将军出剑!”

    左手持着长剑,与邓展相向而立,王柳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邓展的剑术,她是十分的清楚。

    纵然她在当日剑术最为精湛之时,同邓展顶多也只能战个平手。

    如今虽说左手剑也是颇有几分造诣,面对邓展,她却是没有半点能够获胜的把握。

    抱起双拳,王柳朝邓展拱了拱说道:“邓将军,有礼了!”

    话音刚落,她身子一纵,就朝邓展蹿了过去。

    王柳蹿上来的一刹,邓展将手中长剑一挥,剑尖斜斜的挑向王柳的咽喉。

    这一剑完全没有花哨,可暗中的变数却是极多。

    已经快要冲到邓展身前,见一道剑光划来,王柳也是不敢强行攻上,左脚朝着右面一侧,拧了下腰,闪到了一旁。

    侧身闪开的同时,王柳手腕一翻,长剑朝着邓展的腰间削了过去。

    邓展将长剑顺势一收,往下一挡,恰恰挡住了朝腰间削来的一剑。

    两柄长剑撞击在一处,发出了一声清脆的交鸣。

    围观二人对战的众人,懂得剑术的,早看出了他们刚一交手便表露出的险象环生,不懂剑术的,则是看得满头雾水,不晓得究竟谁占了上风。

    双手负于身后,凝视着邓展和王柳对决,刘辩的嘴角渐渐牵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当年王柳和邓展于当城生死相搏的时候,他曾亲眼见证,也晓得王柳的剑术究竟精湛到何等境地。

    那一战,王柳虽说是稍稍的显得弱势了一些,与邓展之间却也能拼个半斤八两。

    眼前正同邓展比拼的王柳,在剑招的运用上,虽说比过往稍显生涩,路数却是别出心裁,让邓展一时也是难以适应,双方比拼下来,竟也是难以分出胜负。

    王柳的剑术进展如此之快,最为欣慰的便是刘辩。

    如此一来,他更有理由劝说王柳随他返回洛阳,在王府之中好生习练左手剑!

    比拼中的邓展和王柳,闪转腾挪,战的好不热闹,围观的人们一个个看的是目瞪口呆,都被二人精湛的剑术所折服。

    “好了!”二人足足战了百十合,刘辩喊了一声:“若容得你二人对战,不晓得还得战个几百合,今日且如此,日后再战不迟!”

    听到刘辩的喊声,王柳和邓展几乎是同时收手,朝后撤了一步,抱拳向刘辩行了一礼,才将长剑插回剑鞘。

    “将军剑术果真精湛!”向刘辩行罢礼,邓展扭头看着王柳说道:“方才有几次,某险些着了将军的道儿!”

    “邓将军剑术要高于末将数筹!”微微一笑,王柳也说道:“末将不过是取了个巧,得了左手使剑,将军应对之时稍稍不适!”

    二人彼此谦逊着,刘辩向王柳说道:“王柳,你且随本王过来!”

    闻得刘辩招呼她,王柳连忙跨步朝他走了过来。

    向她使了个眼色,刘辩转身往山崖边走了去。

    他只招呼了王柳一个人,身旁的一众人在他转身离去时,并没有跟在他的身后。

    与王柳一前一后走到山崖边,双手负于身后,望着远处的群山,刘辩向她问道:“你的剑法果真是无名传授?”

    晓得刘辩是惊讶她左手剑进展如此神速,王柳应道:“回禀殿下,正是无名先生所授!”

    “短短数日,便可使你剑术进益如此之大,那无名想来要比本王料想的更为强大。”回头看着站在身后的王柳,刘辩接着问道:“以你的剑术,与无名对战,有几成胜算?”

    低头沉吟了一下,王柳最终很是肯定的说道:“半成也无!”

    她的回答并不出乎刘辩的意料,没有吭声,刘辩又将脸转向了远处的层叠群山。

    见刘辩没有吭声,王柳以为他有心对付无名,赶忙说道:“殿下,无名先生之所以游历天下,只因他难以忘怀昔日爱侣。如此情深意重之人……”

    不等王柳把话说完,刘辩就抬起了右手,止住了她的话头。

    “无名的事情,本王也是略知一二!”望着葱翠的群山,刘辩轻声说道:“世间男子无数,又有几人可如他一般!”

    刘辩并没有把他心中的打算说出来,他虽是口中夸赞着无名,王柳却并不敢肯定,他会不会下令四处搜捕无名,并将之诛杀。

    站在刘辩身后,王柳神色中还带着几分忐忑,不过她并没敢说什么,只是抱拳躬身,等待着刘辩把话说下去。

    “你的剑术已然精进如此!”并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刘辩把话锋一转,对王柳说道:“这些日子你不在身边,本王总觉着心中空落落的,待到封禅大典礼毕,你还是随着本王一同返回洛阳!”

    “诺!”这一次,刘辩提出要她一同返回洛阳,王柳并没有拒绝,而是很爽快的便答应了。

    朝王柳摆了摆手,刘辩没再吭声。

    说出刚才这句话之后,他总觉着好似哪里有些不对,却有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

    相对的,王柳也是满脸通红。

    当着她的面,刘辩竟是能够说出没有她在身边,觉着心中空落落的话来。

    对王柳来说,这句话无疑是最贴心,也是她最想听到的。

    能够从刘辩的口中说出这些话,莫说她的剑术已然恢复了多半,即便她还是个废人,也断然不忍开口拒绝。

    见刘辩摆手,王柳抱拳朝他拱了下,转身向着一众将军与幕僚们走了去。

    王柳与将军和幕僚们叙话去了,刘辩独自站在山崖边,望着远处层叠的群山,嘴角浮起了一抹淡然的笑容。

    从王柳与他说的话中,他听出无名有心投效于他。

    有能力教授王柳左手剑,无名的剑术精湛到何种境地,那是不言而喻。

    能够得到这样的人鼎力辅佐,匡复大汉江山,对刘辩来说是又少了几分难度。

    可刘辩同时也在担心一件事情!

    无名云游天下,必定是见过许多不平事。

    他之所以不肯投效任何豪雄,除了对当年死去的爱侣难以割舍,或许还有着看不得豪雄们横征暴敛的举止。

    成王成侯,仅凭着为人敦厚是绝对不行!

    刘辩在成就大业的途中,也是做过许多他自己原本不愿去做的事情。

    假若将来无名投效到他的帐下,发现了这些,以无名的脾性,能不能够承受,还是十分不确定的事情!

    无名投效帐下,对刘辩来说,着实是件喜忧参半的事情。

    喜的是,他得到了剑术天下无敌的剑客!忧的是,无名桀骜惯了,日后难以驾驭,终究会有一天,与他一言不合扬长而去。

    望着远处的群山,刘辩微微蹙着眉头,过了好半晌,才微微一笑,劝服了自己。

    无论无名日后是否会与他决裂,只要他肯投效,至少在眼下,刘辩是拥有着为天下第一的剑客!

    “秦王!”正望着远处的群山,刘辩听到身后传来了个怯生生的声音。

    不用回头,他都晓得,站在他身后说话的,正是即将要把帝位禅让给他的刘协。

    回头看着刘协,刘辩抱起双拳朝他躬身一礼说道:“陛下有何旨意?”

    笑着摆了摆手,刘协对刘辩说道:“秦王说笑了,再过一日,这天下便是秦王的了!朕又如何会有旨意?”

    说着这样的话,刘协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失落的神色。

    凝视着他,刘辩嘴角始终带着笑容,接着说道:“陛下前来,必定是有话要与本王说,而今陛下仍为九五之尊,又甚旨意只管下达,本王遵照便是!”

    “明日午时,朕就要将帝位禅让于秦王!”走到刘辩身旁,望向远处的群山,刘协的眸子中闪烁着神往,对刘辩说道:“不知秦王可否将这嵩山赏赐于朕,待到天下大定,朕与家小便迁居此处!”

    从刘协的眼神中,刘辩没看出半点假意,应了一声说道:“陛下看上此处,日后本王便将此处封给陛下!”

    “多谢秦王!”之所以在封禅大礼之前,前来讨要嵩山,是因刘协担心一旦让出帝位,刘辩会对他不利,从他口中得到封赏嵩山的消息,刘协赶忙抱拳躬身谢了一声。

    (恭祝大家新春大吉,万事如意!)

第1254章 尽人事知天命

    秦军当初攻破许都,便一路向东推进,如今的兖州、青州一带,大多都在秦军控制之下。

    疆域的扩张,使得嵩山坐落的位置,恰好在大秦境内的腹地。

    万余秦军驻扎于山上,夜间只是留下了少部人马警戒,其他人则安然在营帐内入睡。

    躺在营帐中,刘辩双手枕在脑后,仰脸望着黑黢黢的帐顶。

    一具温润的**正蜷伏在他的身旁,青丝摩挲着他的腋下,有些痒痒的,不过却是十分的舒服。

    在刘辩身旁躺着的,是自打嫁给他,就一直没有怀上孩子的柳奴。

    柳奴要比其他王妃的年岁小些,到了嵩山顶上,唐姬便安排她为刘辩侍寝。

    第二日便要进行禅让大礼,需要保留更多的体力,刘辩睡下后,并没有在柳奴的身上使太多的力气。

    二人颠鸾倒凤了一场,便歇了下来。

    躺在他的身旁,柳奴已经倦极睡了,刘辩却是没有半点睡意。

    过了今晚,他就不再只是秦王,而是大汉的皇帝。

    身份上,他已是达到了巅峰,可真正的权势,与一个真正的皇帝相比,却是小的可怜。

    诸葛均领军进入川中,兼并了刘璋的益州,用不多久,刘璋就会被秦军送到洛阳。

    庞统和吕布、魏延等人,也是纷纷将朝着辽东靠近。

    假若没有意外,曹操会被歼灭在辽东,整个辽东也都会落到他的控制之下。

    西凉马腾到了洛阳,提出要向刘辩借粮。

    提出要把马超留在洛阳,刘辩却并不认为马腾有心效忠于他。

    身为一方豪雄,马腾麾下雄兵十万,假若真个有心投效,必定会先向刘辩表示忠心,尔后才提出借粮之事。

    可马腾到了洛阳,并没有表露对大汉朝廷的忠诚,而是一开口就提出了要借粮!

    登基之后征讨西凉,也成了刘辩日程中的一个重要安排。

    北方虽说豪雄众多,与南方相比,毕竟离洛阳较近,大军出征还是耗费不了多少钱粮,将士们也无须承受长途奔袭的苦楚。

    坐落于长江以南的南方各路豪雄,对刘辩来说,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刘备到了荆州,在荆州也必定不会老实。

    暗中联络一些荆州部署,集聚力量,从刘表手中夺取荆州,也是早晚会做的事情。

    诸葛均领军进入川中,刘辩已是不太介意刘备如何。

    只有个区区荆州,击破刘备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他真正担心的,是南蛮和江东孙氏!

    孙策返回江东,并没有用多少时日,便从严白虎等人手中夺回了原本属于孙氏的江东土地。

    如今的江东,虽说步兵军力与秦军相比要弱上不止一个层次,可他们的水军,却是刘辩不得不特别留意的所在。

    至于南蛮,更是让刘辩心生烦扰。

    南蛮生活在瘴气浓重、山林叠加的蛮荒之地。

    夺取那里,虽说不仅不能给经济带来多少好处,反倒会拖了整体经济的后腿,可彼处战略位置十分紧要,且物产丰饶,刘辩也是不能不要!

    每每想起这些,刘辩心内就会生出一片焦躁。

    秦军战力虽是强横,可战线拉的太长,长此以往,对整个战局都是不利。

    他必须先解决一面的战争,将全部的精力都投放在唯一的一处战场上,如此循序渐进,才可能最终匡复大汉。

    心内纠葛着,刘辩的睡意是越来越浅。

    躺在他的身旁,柳奴不知因何迷迷蒙蒙中也醒转了过来。

    帐篷内很黑,她抬头看了一眼身旁躺着的刘辩,将一只手臂搭到了刘辩的胸前。

    “怎么不睡?”还以为刘辩已经睡了,当手臂搭到他胸前的时候,柳奴听到了他很轻的声音。

    “妾身已然睡醒了一觉!”依偎在刘辩的身边,柳奴小声说道:“夜已深沉,明日殿下还有许多紧要事做,还是早些安歇了吧。”

    虽说柳奴是他的王妃,刘辩却不想将心内纠葛说于她晓得,轻声说道:“你且睡吧!”

    “殿下不睡,妾身如何睡的安稳?”不仅没有闭上眼睛,柳奴反倒是坐了起来,扭头对躺在一旁的刘辩说道:“若是殿下心内有事,与妾身说说,或许便好了!”

    躺在铺盖上,刘辩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吭声。

    没有听到他说话,柳奴动了下身子,想要离开铺盖将帐内的火烛点燃。

    她刚要起身,纤腰就被刘辩的一条手臂箍住。

    由于刚安歇时她和刘辩已经颠鸾倒凤了一次,此时她的身上是寸纱未着,刘辩搂着的,恰是她凝脂般的肌肤。

    “男人没有困意的时候,有件事往往可以有助睡眠!”搂着柳奴的纤腰,身子一翻,将她压在了身下,刘辩小声对她说道:“本王若是再倦乏上一些,或许便可睡了!”

    被刘辩压着,柳奴晓得他要做些什么,双臂环抱住他的脊背,两条雪白的大腿自觉的分开,箍在了他的腰上。

    帐篷内,刘辩与柳奴再度行起了**,帐篷外不远的山巅,两条身影正坐在悬崖边上,一同望着远处黑黢黢的群山。

    白日里葱翠的群山,在夜晚中被浓重的漆黑遮掩,远处的群山,就好似一个个挥舞着手臂的山魈,在夜幕中向人们张开巨大的臂膀。

    坐在悬崖边上的,正是王柳和王榛。

    姐妹二人并肩坐着,已经是望了许久的群山。

    “姊姊!我没想到你的剑术竟是精进至此!”凝望着远处的群山,王榛声音压的很低说道:“如此一来,你便是可回到殿下身旁了!”

    没有扭头去看王榛,视线始终停留在远处的群山上,王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说道:“即便回到殿下身边,又能如何?”

    “莫非姊姊不肯?”王柳的回答,让王榛吃了一惊,赶忙追问了一句。

    “如何不肯!”垂下头,王柳贝齿咬了咬嘴唇,对王榛说道:“这些日子,我整日连梦都梦见殿下,不晓得他可是整日为政务缠身,也不晓得他吃的如何,睡的如何,整颗心都记挂在他的身上!”

    “姊姊用情之深我是晓得!”轻叹了一声,王榛一脸凄怨的说道:“我只是不晓得,姊姊因何不敢向殿下表露心迹。假若是我……”

    “世间有几个女子会向心仪的男人表露心迹?”不等王榛把话说完,王柳就幽幽的说道:“何况过了明日,殿下便不再只是秦王,而是大汉的皇帝!我若表露了心迹,别个必定以为我是想要去做皇妃,传扬出去,须知并不好听!”

    “嘴生在别个脸上,姊姊如何这般看重?”眉头拧了拧,王榛有些不快的说道:“假若姊姊总是畏前畏后,殿下又如何晓得你对他心仪已久?与其整日为情所困,倒不如干脆去向殿下说了……”

    “二位将军要与殿下说什么?”姐妹二人正说着话,她们的身后传来了徐庶的声音。

    听到徐庶说话,二人连忙扭头朝后看了过去。

    夜色之中,虽说视野不是很好,可徐庶已经走的很近,他的面容二人却是能够看得清楚。

    “没,没说什么!”见徐庶走了过来,王柳、王榛连忙站了起来,王柳神色慌乱的答了一句。

    看了王柳一眼,徐庶将目光转到了王榛的身上。

    “嗨!”王柳还是一副唧唧哝哝的样子,让王榛心下顿时大急,很是焦躁的嗨了一声,尔后说道:“军师既是从身后走来,想必已是听到我二人在说些甚么!又有何好做隐瞒?”

    “别……”晓得王榛是想要对徐庶和盘托出,王柳连忙出声意图阻止。

    哪知王榛根本不给她阻止的机会,对徐庶说道:“不瞒军师,我加姊姊对殿下心仪已久,殿下却是懵然未知。末将方才,便是在劝说姊姊,将此事告知殿下!”

    王榛一股脑的把话都给说了出来,王柳脸颊通红,羞的只恨不得跳到山崖下去。

    面带微笑,徐庶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对王柳和王榛说道:“某也不瞒二位将军,方才某在此处也是听了许久。正是晓得王柳将军有此心迹,才现身询问!”

    得知徐庶已经听了半天,王柳的头垂在胸前,脸颊更是红的发烧。

    “正如王榛将军所说,王柳将军不必介意别个如何说””凝视着王柳,徐庶对她说道:“将军相貌也是万里挑一,且又身怀绝技。早先为救殿下,右臂也是受了重伤,如今连剑也是握持不住。对殿下有着如此恩义,将军莫非以为殿下对你没有半点心动?”

    被徐庶一句话给问的一愣,王柳抬起头,眨巴了两下眼睛,眸子中竟闪烁着一抹期冀。

    “殿下即便心动,也是会如将军一般有着顾虑!”低垂了一下眼睑,徐庶对王柳说道:“若你二人都是如此,将军便会孤老终身,殿下必定也会心存愧疚!莫非将军愿意如此?”

    贝齿紧咬着嘴唇,王柳没有吭声。

    “假若将军首肯,此事某会为将军促成!”见王柳满脸羞怯且又带着期冀,徐庶对她说道:“至于事成与不成,一切便尽人事知天命好了!”

第1255章 禅让大典

    黎明的晨曦铺满山顶,秦军将士们早早便起了身,将营帐收拾起来,准备着刘辩的登记大典。

    望着不远处的高台,刘辩和刘协的心情是各不相同。

    争了这么多年,厮杀了这么多年,刘辩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终于能够站在高台上,得到本应属于他的东西。

    而刘协在望着高台的时候,虽说早已有了把江山交出来的觉悟,心内却还是有些疙疙瘩瘩。

    做了十年皇帝,当了十年傀儡,如今终于要解脱了。

    望着高台,刘协长长的吁了口气。

    离他稍远处,刘辩正看着高台附近忙碌着的秦军将士们,贾诩凑到了他的身后。

    “殿下!”抱拳躬身,贾诩轻轻的招呼了刘辩一声。

    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刘辩回过头朝后看了一眼。

    “文和!”见是贾诩,他脸上浮起笑意问了句:“有甚话说?”

    “封禅大典之后,不知殿下意欲如何处置当今陛下?”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贾诩向刘辩问了一句。

    “留在洛阳,封作陈留王!”心内早就做好了盘算,刘辩轻描淡写的答道:“待到天下大安,再赏他一处封地……”

    “殿下宅心仁厚,臣佩服之至!”依然没有将身子直立起来,贾诩说道:“可殿下有未想过,若是有人潜入洛阳,将当今陛下带出,殿下这皇帝之名……”

    “本王乃是汉室血脉……”贾诩的一番话,把刘辩给说的一愣,有些迟疑的说道:“莫非天下人还会以为本王篡位不成?”

    “当年董卓专权,废殿下而立当今陛下,天下豪雄群起而攻之!”直起身子,贾诩与刘辩相互对视着说道:“如今天下人均认定了当今陛下方位天子,虽说殿下乃是汉室血脉,皇位也是陛下禅让,可天下见豪雄无数,为求自家利益,又有何人肯承认殿下?”

    紧紧的锁起了眉头,刘辩向贾诩问道:“文和何意?”

    朝刘协那边瞟了一眼,贾诩将右手放在大腿侧旁,做了个斩杀的手势。

    眯了眯眼睛,刘辩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诛杀刘协,他并不会有什么迟疑,主要的是他已经答应刘协,要他和伏皇后、董妃好生活下去。

    出尔反尔之事,刘辩不愿去做,也不肯去做!

    “罢了!”朝贾诩摆了摆手,刘辩说道:“此事且如此吧,日后莫要再提!”

    “诺!”抱拳躬身,贾诩应了一声,朝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去。

    看着贾诩的背影,刘辩心内也是十分纠葛。

    刘协活着,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可他却认为只要将刘协留在洛阳,派出卫士严加防护,纵使有人想把刘协给带出洛阳城,也并非那般容易。

    正是心内有着这种想法,刘辩才回绝了贾诩的提议。

    山顶上的时间过的很快,秦军将士们忙着准备封禅大典,不知不觉中,已是临近了午时。

    封禅台上,已是摆上了香案、火烛,在长条形的台面上,还摆着一些活牛、活羊作为祭品。

    对于用活物献祭,刘辩并不是十分反对。

    反正献祭之后,活物的尸体将士们也是可以带获取烹煮了吃掉。

    穿着一袭长袍,司天监早早的便站在了高台上。

    自从认得于吉,刘辩对命理就很是相信。

    许多事情,他是亲眼所见,也由不得不去相信。

    除了司天监,高台上还站着百余名全副武装的秦军兵士。

    那些秦军一个个手按腰间剑柄,笔直的挺着身板,背朝高台中心,望着高台外侧。

    顺着高台,一队秦军分列两旁,站在高台下面,一直延伸到远处登山的小路上。

    在这队秦军的侧旁,其余的秦军将士早已排起整齐的队列,等待着刘辩登基大典的开始。

    抬头看了看天空,司天监见太阳已是快要到了正中天,高声喊道:“午时将至,乐手奏乐!”

    随着司天监的一声喊,站在高台上的数十名秦军乐手纷纷将号角举了起来,鼓着两腮,用力的吹起了号角。

    “呜呜”的号角声在山顶飘起,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中,传来阵阵回应。

    由于嵩山顶上场地有限,刘辩为了节约登基成本,又没有将祭天和大典分别举行,山顶上并没有前来观礼的百姓。

    声声号角响起,高台下的刘协脸色变了变,跨步朝着祭台走去。

    一队全副武装的秦军,在刘协抬脚走向高台时,紧紧的跟随在他的身后。

    沿着阶梯上了高台,刘协深深的吸了口气,从一旁的一名秦军军官手中接过早为他写好的禅让檄文,高声朗读了起来。

    强压着心头各种奔腾的情愫,刘协想要让语调尽量平缓一些,可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又如何能够平静,朗读着檄文,声音竟是有些发抖。

    站在高台下,仰脸望着刘协,刘辩的脸上是半点表情也没有。

    在这一刻,他即将登基称帝。

    皇帝的宝座向他招手之时,他心内却是起伏不平。

    以往不肯登基称帝,担心的是一旦称帝,便会同刘协这个皇帝成为鼎足之势。

    天下间有两个皇帝,各自有着一拨人马相互攻伐,战争不晓得何年何月才会止歇。

    如今刘协就站在高台上,一旦登基大典结束,天下之间便只有他刘辩一个皇帝!

    可这个皇帝,并不好当!

    天下已乱,许多豪雄对大汉早没了归属感!

    登基做了皇帝,他所能驾驭的豪雄,也不过只是寥寥数人。

    而且想要坐稳天下,豪雄的兵马他日后必定要逐步收归汉室所有,为了自家利益,这些豪雄会不会一直跟随着他,也是难讲的事情。

    深深的吸了口气,刘辩极力想让情绪平稳下来。

    一旦登基做了皇帝,他便要做好与整个天下为敌的打算!

    望着高台上的刘协,听着刘协念的檄文,刘辩竟是连半个字也没有听到心里去。

    上了这个高台,从刘协手中接下帝位,从此他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那是一条没有退路,不死不休的道路!

    刚开始念檄文的时候,刘协还是有些紧张,到了后来,他越念越顺,竟是很顺畅的将通篇檄文念完。

    “请秦王殿下登台!”待到刘协将檄文念完,司天监站在高台上,拖长了声音,高声喊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到了刘辩的脸上。

    在场的每一个人,看着刘辩的时候,神色中都是带着欣喜和期盼。

    他们等了太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仰脸向高台上望了一眼,刘辩抬起脚,朝高台走了过去。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队衣甲鲜亮的王府卫士。

    相比于寻常秦军,王府卫士的衣甲款式更为新颖,尤其是他们头盔上那两根火红的羽毛,在山风的吹拂下,就犹如摇曳着的火苗一般。

    沿着阶梯走上高台,刘辩先是双手抱拳,朝着刘协深深一礼。

    刘协笔直的站立着,坦然的受了刘辩这一拜。

    若是平日,刘辩向他行礼,他必定是诚惶诚恐的回礼,可眼下他是站在高台上,是要将帝位禅让给刘辩,帝王的威仪在这一刻,要完整的存留于他的身上。

    向刘协行了一礼,刘辩转过身,朝高台上的祭台走了过去。

    祭台上,用于供奉天地的活羊和活牛被四马攒蹄的捆着,丢在台面上。

    这些活物躺在台面上,还踢腾着四只蹄子,挣扎着想要跳下去。

    到了祭台前,一个秦军军官点燃了一束香,双手捧着,递向了刘辩。

    从军官手中接过香,刘辩毕恭毕敬的向天地拜了拜,将香插进了高台上的香案。

    山顶上站着万余人,每个人的眼睛都凝望着高台上的刘辩。

    容纳了万余人的山顶,竟是一片宁静。

    山风从山顶掠过,将秦军的大旗撩起,发出一阵“呼啦啦”的响声。

    每个秦军将士,都秉着呼吸,凝望着正在高台上接受禅让的刘辩,心中是一阵波涛奔腾。

    经过了十年,秦军军营内的将士们,已是如同走马灯似得换了好几拨。

    许多当年追随刘辩打天下的秦军,由于年岁大了,已是离开了军营,如今的秦军将士,更多的,都是后来招募的年轻勇士。

    秦军军营像流水一样更迭着将士,可秦军的战力,却并没有因老兵的离去而有半点减弱。

    站在山顶上的万余秦军之中,当年追随刘辩同西凉军战斗过的,只有寥寥十人不到。

    可每一个秦军,在看到刘辩接受禅让的这一幕时,都不由的生起了一股自豪的情怀!

    天下是秦王的!

    可江山却是他们追随秦王打下来的!

    如今秦王要做了皇帝,他们从此便不再是大秦的兵士,而是大汉朝廷的将士!

    刘辩拜祭过天地,紧接着,刘协也走到祭台边,从一名军官的手中接过点燃的香火,向天地拜了一拜!

    将香火插进香炉之后,刘协直起腰,望着远处的群山,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轻松了!

    禅让大典来临之前,他每日还在纠葛着帝位不保。

    可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反倒觉着身上压着的重担,在这一刻,全被刘辩给分担了去!

第1256章 兄弟勾心

    刘辩登基称帝的消息,从嵩山顶上传到了山脚,尔后又从山脚传到了大秦各地。

    传递消息的秦军,一路上都在高声大喊着秦王登基称帝的消息。

    沿途的许多百姓,早就得知秦王要登基称帝,却没想到,竟会来的这么快!

    一些百姓听到消息,都愣在了那里,早已想好的欢庆,竟是因惊愕而迟滞了。

    离嵩山不远的一处小村的村口,一个秦军兵士策马冲过村子,进入村子内,那秦军勒住战马,高声向村内的百姓们喊道:“乡亲们,自今日起,天下间便不再有秦王!”

    听到天下间不再有秦王这句话,村子里的村民们都愣住了,有些人甚至紧攥起拳头,眼窝开始泛起了泪光。

    村民们还以为秦王出了甚么事,那秦军兵士接着便喊道:“秦王登基了,自今日起,便是我大汉的皇帝!”

    听了头一句话,心内涌起悲伤的百姓,就好似刚钻进冰窟,立刻有人给他们送来一个火盆般,心情是大起大落。

    向村民们传达了秦王登基的消息,兵士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策马往村子的另一头蹿了去,很快便消失在另一侧村口。

    “秦王做皇帝了!”直到秦军兵士从另一侧村口冲了出去,村子里的村民们才回过神来,一个个欢呼雀跃着,发出了阵阵欢腾的喊声。

    传递消息的秦军所到之处,引来的都是一片欢呼。

    各地百姓奔走相告,传递着秦王登基的消息,洛阳城内,也是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刘辩出城时,城内的百姓们便准备好了彩绸、红烛,当消息传回洛阳城时,百姓立刻纷纷涌出了家门,在城内欢庆了起来。

    整个洛阳城沸腾了,到处都是欢歌笑语,到处都是载歌载舞的百姓。

    洛阳城内的馆舍中,马腾等人居住于馆舍内,正商讨着如何才能从刘辩这里借到粮草,陡然街道上传来阵阵鼎沸的人声,马铁连忙站了起来,跑到窗口朝外望了一望。

    看到满街都是百姓,马铁愣了一下,回头对马腾说道:“洛阳城内许多百姓跑出家门,正在欢声歌舞,不晓得可是秦王已然登基!”

    刘辩前往嵩山,并没有邀请马腾等人。

    闻之街道上许多百姓载歌载舞,马腾也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往外看了一眼。

    亲眼看到外面的场景,马腾吁了口气,对马铁和马超说道:“秦王想来是果真登基了!”

    “早年秦王便是大汉皇帝,如今登基,不过是取回原本属于他的帝位罢了!”马铁没有吭声,马超则是开口说道:“父亲不若就势投效秦王,我西凉马氏,日后必当光耀门楣!”

    “孟起只晓得秦王有成就王图霸业之才,却不晓得他还有着成就王图霸业之志!”叹息了一声,马腾说道:“投效秦王,追随他南征北战,到了终了,我等还须将兵马交出……”

    “天下太平,何须兵权在握?”马腾的话尚未说完,马超就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无有外敌,手握重兵,会使得汉室心存顾忌!当年董卓之所以进入洛阳乱政,便是因他麾下有着西凉兵马!秦王一心匡复汉室,又如何容得我等手握兵权?”

    被马超一句话问的一愣,马腾随即反问道:“以孟起看来,为父该当如何?”

    “献出兵权!”想都没想,马超就对马腾说道:“西凉并非只有我等马氏,韩遂在彼处也的颇有实力,争斗下去,日后西凉究竟归于何人之手,尚且未有定论!父亲因何要为手握兵权,而开罪了当今陛下?”

    自打马超十多岁,马腾就带着他南征北战。

    沙场之上,剽悍的西凉人听到马超的名头,都会闻风丧胆,可此时,他却一力建议马腾将兵权交出。

    迟疑了片刻,马腾终于点了点头,对马超说道:“孟起留于洛阳,自此追随陛下!为父向陛下献出兵权,再返回西凉,平定羌人之乱!”

    “诺!”抱拳躬身,向马腾深深一躬,这两日来,一直压在马超心头的事情总算是有了个满意的答案。

    秦王登基,从此便是大汉的皇帝。

    马腾向秦王表示效忠,并将手中兵马交出,秦王日后也不会对西凉马氏太过苛刻。

    一个没了兵权的豪雄,对于当了皇帝的秦王来说,不过是只随时可以宰割的鸡鸭。

    诛杀马氏,反倒不如留着他们,能够引得那些对征伐天下并没有太多热忱的豪雄归心。

    刘辩于嵩山登基,消息传到大秦境内,各地欢庆的同时,辽东境内,公孙康所部兵马已经将高丽人压缩到了他们国境腹地。

    领军驻扎于高丽境内,公孙康与公孙兰正商讨着下一场仗该如何去打,一名兵士在帐外喊道:“启禀大公子,二公子来了!”

    听说公孙恭来了,公孙康皱了皱眉头,抬头看着公孙兰说道:“小妹,二弟因何会来此处?”

    “日前听闻二哥兵败,他本人也为曹操所俘!”与公孙康相互对视着,公孙兰有些狐疑的说道:“来到此处,他莫不是想要向大哥借兵?”

    “自家兄弟,何来借兵?”嘴角牵起一抹怪怪的笑容,公孙康说道:“只是父亲突然故去,某又遭刺客袭杀,这两件事,须向他问个明了!”

    点了下头,公孙兰说道:“我已得到消息,向父亲动手之人,并非我等麾下。刺杀大哥的刺客,也并非我所安排,大哥倒是真个要向二哥问个清楚。”

    公孙康没有吭声,不过他心内却是有着计较。

    “要他入帐说话!”扭头看向帐帘处,公孙康向帐外的兵士吩咐了一句。

    得了他命令,没过多会,兵士便引领着一副狼狈相的公孙恭到了帐篷外。

    侧身站在一旁,引领公孙恭到达帅帐的兵士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长公子在帐内等候,二公子请入帐!”

    朝兵士点了下头,公孙恭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进入帐内,他站在帐帘处,抱拳躬身向帐内坐着的公孙康行了一礼说道:“小弟见过兄长!”

    瞥了他一眼,公孙康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冷声向他问道:“你不是正领军同曹操厮杀,因何这般狼狈?”

    被公孙康如此一问,公孙恭连忙把头垂下,满面通红没敢言语。

    被曹操擒获,尔后又被曹操放了。

    一路上他不敢有半点耽搁,径直向着公孙康与高丽军厮杀的战场赶来。

    他不是没有想过返回襄平,只是在半道上,得到了公孙度已经离世的消息。

    回到襄平,必定会有一拨公孙度帐下的人要他主持城内事务。

    假若如此,派出刺客刺杀公孙度的罪名,便是会盖到了他的头上。

    襄平城内已是没了多少兵马,他若是真个主持事务,公孙康一旦领军折回,他将毫无应对之力。

    对兄长很是了解,公孙恭晓得,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要敢表露出有心占据辽东,用不多久,必定会身首异处!

    想要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并不是返回襄平,而是径直赶往公孙康的军营,表明忠心之后,劝说公孙康返回襄平,接管辽东!

    无疑,公孙恭的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得知他来到军营的公孙康和公孙兰,脸上神色都是有些惊愕。

    公孙兰原本是打算将刺杀公孙度的罪名推到公孙恭的头上,可公孙恭的突然出现,却打乱了她全盘的计划。

    要想让计划遵循她原先的料想去走,就必须怂恿公孙康向公孙恭下手!

    公孙康虽是以武勇见长,脾性也很是暴躁,却并非智虑不全的傻子!

    想怂恿他诛杀公孙恭,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至于公孙康,一直都是将公孙恭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早就做好了盘算,先将公孙恭除掉,尔后全力对付公孙兰,最终独揽辽东大权!

    公孙恭的突然出现,也让公孙康有些措手不及。

    这位有着与他争夺辽东实力的兄弟来到军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公孙恭根本没有争夺辽东的心思。

    如此一来,真正对他形成威胁的,反倒是整日都在身边的小妹公孙兰!

    凝视着公孙恭,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公孙康问道:“独自一人来此,你麾下大军呢?”

    “不敢隐瞒兄长!”抱着双拳,公孙恭低垂着头,对公孙康说道:“小弟兵败,已是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紧皱着眉头,公孙康冷声问道:“如此战绩,日后你如何向父亲交代!”

    “大哥莫非不知?”心知公孙康早就晓得公孙度被杀之事,公孙恭还是装出一副愕然的模样,对他说道:“路途之上,小弟听闻父亲已被刺客刺杀!”

    早就得到了消息,可话从公孙恭的口中说出,公孙康却是不得不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

    他眼睛瞪的溜圆,猛的站了起来,装出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跨步走到公孙恭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高声问道:“你说甚么?再说一遍!”

第1257章 辽东不可一日无主

    衣领被公孙康揪着,公孙恭吞咽了两口唾沫,神色慌乱的说道:“父亲遭了刺客,已然殡天!路途上我虽是得了消息,可兄长不在襄平,不敢擅自进入城内处置后世,因此才特意赶来!”

    公孙度遭遇刺客,早就在公孙康的意料之中。

    只是当着公孙恭的面,他不仅不能表现出来,反倒好得装出一副受了极大刺激的模样。

    “父亲!”猛的将公孙恭往后一推,公孙康顺势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放声嚎啕了起来。

    起先他的嚎啕只是装腔作势,可哭着哭着,想到公孙度昔日对自家的好,而他却是为了权势,不惜弑父,心内一阵悲怆上来,嚎啕的声音便是更响了许多。

    公孙康蹲在地上放声嚎啕,公孙恭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看向帐内的公孙兰说道:“小妹,这……”

    公孙兰常年在外周旋于各路豪雄之间,她不仅擅长以美色为饵,更擅长装腔作势。

    见公孙康蹲在地上放声嚎啕,她也捂起脸不住的抽噎着,哭得直入梨花带雨,更是给她凭添了几分娇媚!

    不过她身上释放出的娇媚,却并非纯粹的柔婉,而是带着一些寻常人琢磨不明白的气息。

    见兄妹二人哭做一片,公孙恭心内虽是觉着好笑,脸上却表现出了万分的焦躁,大声对公孙康说道:“兄长只顾着哭,却不想着这辽东若是一日无主,早晚落入他人之手!”

    经他这一提醒,公孙康猛的站了起来,紧攥着拳头说道:“父亲殡天,我等若不能返回襄平安排后事,又有何面目为人之子?”

    咬牙说出这么一句,公孙康向帐外喊了一声:“来人!”

    听到喊声,守在帐外的一名兵士立刻跨步进入帐中,抱拳躬身,面朝公孙康等人立着。

    “传令下去,兰儿引领五千兵马与高丽人对峙。二弟同某返回襄平!”扫了那兵士一眼,公孙康下达了返回襄平的命令。

    捂着脸,一边抽噎一边听着公孙康下达命令,当她听到要她引领五千兵马与高丽人对峙时,公孙兰的眸子中瞬间闪过了一抹怨毒。

    刺杀公孙度,是她和公孙康一同做出的谋算。

    如今辽东已是无主,公孙康竟是想着要将她留在这里对付高丽人,无非是要把她支开,且得了辽东,以后再对付她。

    心内如同明镜一般,公孙兰却是并没有吭声。

    此时提出反对,无疑是当着公孙恭的面,承认了公孙度是她派出的刺客所杀。

    扭头看了公孙兰一眼,公孙康对公孙恭说道:“你且去洗上一洗,吃顿饱饭,明日一早,随某返回襄平!”

    “诺!”抱拳应了一声,公孙恭转身离开了帅帐。

    他可不想在帅帐中多迟延片刻,在公孙康面前多耽搁一会,就多一分掉了脑袋的可能。

    “大哥!”公孙恭刚离开帅帐,公孙兰就抬头看着公孙康说道:“你与二哥一同返回襄平,小妹着实放心不下……”

    “辽东不可无主,待到返回襄平,我自有计较!”没等公孙兰把话说完,公孙康就抬起手臂阻止了她,对她说道:“你且领军与高丽人对峙,待我收拾了襄平,自会引你返回!”

    公孙兰应了一声,不过心内却是对公孙康的说法很是不以为意。

    待到收拾了襄平再令她返回?

    恐怕到时候,刚回到襄平,等待她的就是刽子手的大刀!

    公孙康下令班师,曹操引领大军一路向着襄平推进。

    眼看着离襄平已经不远,跟在曹操身后的荀攸策马上前,抬手指着襄平方向,对曹操说道:“曹公,这襄平犹如一座空城,我军若要攻打,不过三五日便可夺下!”

    “趁着公孙兄弟不在襄平,尽早夺下,方为妥当!”点了下头,曹操对荀攸说道:“一旦占了襄平,辽东公孙氏便是完了!”

    望着襄平方向,荀攸缓缓的摇了摇头,对曹操说道:“曹公若是夺了襄平,我军日后便是无有必要再战,直接向秦军投降便是!”

    “哦?”眉头微微一蹙,曹操向荀攸问道:“公达此言何意?”

    “曹公!”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一礼,荀攸对他说道:“襄平乃是辽东治所,我军一旦攻破,辽东军必定全力夺回,而秦军也会趁势进入辽东。届时我军面临两支大军猛攻,这襄平城只怕难守!”

    荀攸一句话,把曹操给说的一怔,赶忙追问道:“以公达之意,某当如何?”

    “击破辽东军!”眉头微微一蹙,荀攸说道:“只是曹公必须够快,方可在秦军赶来之前,占据襄平!”

    “公达何计,只管道来!”凝视着荀攸,曹操急不可耐的追问了一句。

    “曹公率领兵马围攻襄平城,由夏侯惇将军引领一支兵马,在半道伏击辽东军!”与曹操对视着,荀攸说道:“另外再由曹仁将军带领一支兵马,蛰伏于襄平城外。公孙康遭遇伏击,伤亡惨重之下,必定向曹公阵后冲杀,意图杀入城内,同我军长久抗衡!届时曹公率军给他们让出通路,待到他们离城门近了,曹仁将军伏兵尽出,在辽东军入城之时突然杀至!一旦夺取城门,这襄平便是曹公的了!”

    荀攸的一番分析,让曹操不住的点着头。

    假如不歼灭辽东军,一旦占据襄平,曹军就要面临辽东军与秦军的联合进攻。

    探马已是得到消息,河北与乌桓境内的秦军,正向辽东战场行进,用不几天,就可同吕布和庞统麾下的秦军汇合。

    一旦秦军汇合,曹军与之在野外厮杀,是半点胜算也无。

    唯一的生机,就是在秦军汇合之前,夺下襄平,借助城墙的防御,与秦军做持久厮杀的打算。

    单单对付秦军,曹军还有几分把握。

    可若是加上了辽东军,就连曹操也不晓得,凭着他麾下这点人马,究竟能支撑到几时!

    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曹操紧锁着眉头,过了好一会,才向身后亲兵吩咐道:“将夏侯惇与曹仁唤来!”

    “诺!”应了一声,亲兵兜转战马,召唤夏侯惇和曹仁去了。

    自从丢了许都,曹军始终没有找到可长久落脚的所在。

    虽说先前战胜了辽东军一场,将士们的士气却还是大不如前。

    不只是寻常将士,就连夏侯惇等主力战将,这些日子也是憋闷的可以。

    听说曹操召唤,夏侯惇和曹仁心内立刻都产生了同样的念头——怕是这两日将会有大战来临。

    心中憋闷着,正巴不得赶紧来两场大仗让他们杀个爽快,夏侯惇和曹仁哪里还有半点耽搁,连忙策马往曹操这边来了。

    到了曹操近前,二人勒住战马,双双抱拳朝他一拱说道:“曹公,唤我二人何事?”

    “元让、子孝!”看着夏侯惇和曹仁,曹操对他们说道:“公孙度日前遭逢刺客,辽东此时正是无主之时。尤其是襄平城,城内空虚,我军若是加紧攻城,不出旬日便可将城池击破!”

    “某愿领军攻城!”曹操刚把这些话说完,夏侯惇就迫不及待的抱拳说道:“不用旬日,曹公只须给某七日,定将襄平攻破!”

    摇了摇头,曹操一脸自信的对二人说道:“击破襄平不难,难的是如何守住!”

    他这么一说,夏侯惇和曹仁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是满头的雾水。

    大军已是到了襄平附近,不进攻襄平,难不成还有其他打算?

    “公孙度身死,公孙恭前往公孙康营中,必定是表出忠心!”看着二人,曹操接着说道:“如此一来,辽东公孙家一时半会也是乱不起来!我等要做的,并非强攻襄平,只是将之围住,由你二人击溃公孙康!”

    “请曹公明示!”曹操的一番话,虽说是把荀攸的打算都给和盘托出,可夏侯惇和曹仁还是有些不解,二人双双抱拳,几乎是齐声说道:“我二人但遵曹公指示!”

    “元让!”先是把目光转到了夏侯惇的身上,曹操对他说道:“你引领一万兵马,在襄平以东三十里处伏击公孙康!一旦将之击溃,务必全程追击,到襄平城下与某汇合!”

    “诺!”抱拳应了一声,夏侯惇把缰绳一兜,掉转战马,点选他的兵马去了!

    “子孝!”待到夏侯惇离去,曹操又对曹仁说道:“你引领一万兵马,趁夜在襄平东门设伏,万万不可露出行迹,一旦公孙康败兵到达襄平城下,城门刚打开之时,你便率军杀上,最先进入襄平城内!”

    “得令!”曹操把夺下襄平的任务交给了他,曹仁心头一喜,连忙应了一声,也点选他的兵马去了。

    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曹操深深的吸了口气,对荀攸说道:“公达,若是我军不敌秦军,某该当如何?”

    “流落海外,再无回归中原之日!”曹操话问的凄怆,荀攸道也毫不避讳,直言说道:“若是曹公不肯走,怕是凶多吉少!秦王必定不会留下曹公!”

第1258章 高丽王的人头

    公孙恭到了公孙康的军营,早先将他当成竞争对手的公孙康,很快便相信了他并没有争夺辽东之主的意图,反倒是对公孙兰多了几分警惕。

    被公孙康留下同高丽人对峙,公孙兰也是满心的烦闷。

    大军离去之后,公孙兰将还看得过眼的几个军官召入帐中,由几人伺候着她,着实是爽快了一把,心内才稍稍好受一些。

    朝着几个光着腚已经累到气喘吁吁的军官摆了摆手,躺在铺盖上,公孙兰眼睛微微眯着,眸子中闪烁着一抹杀意。

    刺杀公孙度,是她下达的命令。

    为免刺杀不成,她还特意收买了公孙度的随身剑客天寂。

    天寂为人沉稳,用财帛根本无法收服。

    公孙兰却是有着比财帛更为有用的资本。

    与天寂颠鸾倒凤数度,她提出要杀公孙度,天寂自是无法拒绝!

    公孙度一直到死,都没有想到,他培养出来专用于在各路豪雄之间斡旋的女儿,最终竟会将心思放在了收买刺客刺杀于他!

    躺在铺盖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公孙兰正寻思着如何对付公孙康,帐外突然传来了几声惨嚎,紧接着一股鲜血飚溅到了她的帐篷上。

    随后她听到了人体重重倒地的声音。

    刺客!

    听到这些声音,公孙兰连忙坐了起来,伸手就想去抓一旁的衣甲。

    她的手还没有抓上衣甲,帐帘已经被人掀了开,一条人影跨步进入帐内。

    “是你?”看清进入帐内之人的容貌,公孙兰的手按在衣甲上,再没多余的动作。

    站在帐帘处的,正是手持染血长剑的天寂。

    冷冷的看着公孙兰,天寂并没有言语,不过脸上却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愤怒!

    被天寂看的心底一阵发虚,公孙兰怯怯的轻声问道:“因何这般看着本将军?”

    “某不在,你便找这些个男人入帐?”盯着公孙兰,天寂冷冷的问了一句。

    面对他的质问,公孙兰反倒不再慌乱,甜甜一笑,往铺盖上一躺,对他说道:“再多的男人,也没有与你合欢来的爽利!”

    她的声音甜美而柔软,天寂本是满面怒容,被她一句话竟是说的连骨头都酥了半边。

    紧紧攥了攥拳头,天寂跨步朝公孙兰的铺盖走了过去,到了铺盖旁,往上一躺,将她给压在了身下。

    被天寂压着,公孙兰双臂张开,搂住了他的脊梁,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帐内一派春光,帐外却是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具光腚男人的尸体。

    守在帐外的几名兵士显然是被天寂出剑的迅捷给吓住了,直到听见帐内传出公孙兰的呻吟,才反应过来,忙着给那几个冤死鬼收尸。

    天寂进入公孙兰的军营,在高丽人的军营内,此时也正有一个剑客单手持剑,如入无人之境般的直朝高丽王的帐篷冲去。

    在他的面前,挡着无数高丽兵士,随着他每向前冲出一步,便会有一片高丽人的鲜血飚溅而起,断壁残肢也随之掉落满地。

    被帐外高丽将士惊恐的喊声惊动,高丽王跑出了帐篷,远远看见一个汉人剑客正一边挥舞着长剑,一边朝他这边冲来,也是吓的不轻,哇哇乱叫着,催促更多的高丽人上前拦阻。

    前去拦阻的高丽人着实不少,却根本没人能够沾到那汉人剑客半片衣衫。

    剑客身上染满了鲜血,原本雪白的袍服已是一片血红,可这些血迹竟是没有一滴出自于他!

    眼看着剑客越来越近,被吓破了胆子的高丽王惊叫了一声,掉头就想跑。

    一剑劈翻了挡在身前的一个高丽并,剑客顺手从仰面朝后倒下的高丽兵手中抢过兵器,抡了一圈,向着高丽王甩了过去。

    兵刃翻飞着,发出“唬唬”的风声,“噗嗤”一下刺进了高丽王的后心。

    数万大军之中,一个剑客单独闯入,竟是硬生生的当着高丽将士的面把他们的大王给杀了。

    军营内霎时安静了下来,高丽人一个个愕然的看着倒下的高丽王,竟是没有一个人,敢再向剑客发起进攻。

    跨步蹿到倒在地上的高丽王跟前,剑客弯下腰,一把揪住他的发髻,将他提溜了起来,手中兵刃一挥,一剑把高丽王的头颅砍了下来。

    砍下高丽王的头颅,剑客将它提在手中,转身就朝军营外走,竟是连看也不多看军营内的高丽人一眼。

    愕然的看着剑客离开,直到他的身影离开军营,高丽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找来长弓,向他的身后发射着箭矢。

    提着高丽王的头颅,剑客根本连头都没有回。

    高丽人射出的箭矢夹裹着劲风飞向他的后心,却在他身后只有数步的距离,纷纷掉落在地上,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提着高丽王的头颅,剑客径直朝公孙兰的军营走去。

    眼看着他走向公孙兰的军营,高丽人立时便明白了,他们的大王是被辽东军派来的剑客诛杀,对辽东军的惧怕,霎时又多了几分。

    离辽东军军营越来越近,当剑客到达辽东军军营牙门处的时候,守卫牙门的辽东军连忙迎了出来。

    迎出牙门的辽东军并不是迎接他,而是纷纷上前,将他团团包围在中间。

    “阁下何人?”朝剑客手中提着的头颅看了一眼,带领这队辽东军的军官警觉的问了一句。

    “告知公孙将军,某已诛杀了高丽王!”单手持剑,另一只手中提着高丽王的头颅,剑客冷冰冰的向那军官说了一句。

    朝他手中提着的人头看了一眼,从人头的五官,军官隐约辨别出正是高丽王,连忙向身后的一个兵士吩咐道:“即刻禀报将军,高丽王已然伏诛!”

    兵士应了一声,连忙跑进了军营。

    提着人头,剑客笔直的站在军营牙门外,并没提出要进入营地。

    “敢问先生名讳?”抱拳朝剑客一拱,军官问起了剑客的名讳。

    “秦王帐下无名!”笔直的挺着腰杆,剑客冷冷的回了一句。

    无名的名头,在剑客之中颇为响亮,秦军也是对他十分熟悉,可其他豪雄麾下的兵马,却并不是都晓得他。

    问他名讳的军官,恰恰就是不晓得他的人之一。

    愣了一愣,军官有心再追问的详细一些,可看到无名满身的鲜血,又没敢接着问下去。

    高丽王的帐篷在高丽军营纵深之处,就算是一支大军杀入,也难以攻到彼处。

    无名竟能以一人之力杀入高丽军营,而且还成功取下高丽王的头颅,军官才不会蠢到去招惹他。

    进入军营的士兵很快折了回来,到了军官近前,对军官说道:“将军稍后便到!”

    向军官回禀的时候,士兵的神色多少还有些慌乱。

    他到公孙兰帐前之时,帐内的公孙兰和天寂正是到了妙处,被他一句禀报给惊的,二人瞬间都从愉悦的巅峰跌落了下来。

    天寂抽出长剑,蹿到帐外就要斩杀报讯的兵士,幸而公孙兰及时阻止,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吃了这一吓,士兵早就是两腿发软,心内暗暗发誓,日后无论天大的事情,只要将军在帐内寻欢,他绝对不会前去禀报。

    站在牙门外,无名眼睑低垂,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士兵和军官说的话一样,整个人都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没过多会,得了禀报的公孙兰,在数名卫士和天寂的陪同下,匆匆跑到了牙门处。

    由于出来的匆忙,她的发髻还是有些凌乱,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

    听到军营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无名抬起头,朝军营里看了一眼。

    见公孙兰朝他跑了过来,无名的嘴角牵起了一抹怪怪的笑容。

    跟在公孙兰身后,快到牙门处,看到无名的面容,天寂愣了一下,连忙一把将公孙兰扯住。

    被天寂一把拽住,公孙兰吃了一惊,扭头问道:“怎了?”

    “可晓得他是何人?”拉着公孙兰,看向牙门外的无名,天寂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向她问了一句。

    “不晓得!”摇了摇头,公孙兰答了一句。

    “方才某还在寻思,何人能独力闯入高丽军营,还将高丽王的头颅取来!”凝望着无名,天寂吞咽了一口唾沫,强压下心头的紧张说道:“这天下间,恐怕也只有他能做到!”

    “无名!”天寂说出这番话,公孙兰一怔,扭头看想牙门外的无名,狐疑的嘀咕道:“他来此处作甚?”

    摇了摇头,天寂并没有给公孙兰任何回答,只是对她说了一句:“你且在此处候着,某去与他说说,看他究竟想要作甚!”

    “一切小心!”天寂剑术了得,在整个辽东再无敌手,将他留在身旁着实是个极大的助力,公孙兰也是有些担心他出了岔子,紧张的提醒了一句。

    如果牙门外站着的不是无名而是其他剑客,公孙兰都不会如此紧张。

    无名多年来始终没有忘记当年的爱人,早成了坊间的佳话,公孙兰并没有信心能够勾引这样的男人!

    不可能勾引无名,天寂始终还是她手中最为重要的棋子!

第1259章 无名的归宿

    手按剑柄,天寂迎着无名走了过去。

    低垂下眼睑,无名虽是没有抬头向前看,却晓得公孙兰止住了脚步,只有天寂一人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无名先生!”到了牙门处,天寂抱起双拳,朝无名拱了拱说道:“听闻先生冲进高丽军营,将高丽王的头颅……”

    “关你甚事?”不等天寂把话说完,无名就冷冰冰的说道:“若非此处将军,请站在一旁,莫要多言!”

    被无名一句话给冲的愣了好一会,天寂吞咽了两口唾沫,有心发飙却是不敢。

    无名的剑术,在剑客之中已是传到神乎其神的境地,甚至还有人将他同当年的帝师王越相比。

    昔日提到无名,天寂尚且还认为假若他与无名相对,至少有两三成的胜算。

    如今晓得无名独自一人杀进高丽军中,将高丽王的头颅都给取了来,这两三成的信心,也瞬间的崩坍了。

    无名的剑术着实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

    至少他知道,凭着他的能耐,闯进高丽军军营,根本到不了高丽王的帐前,就已是被乱军给诛杀了!

    吞咽了一口唾沫,天寂正了正神色说道:“某乃是……”

    “某不管你是甚么,若再聒噪,只是一剑!”根本就不给天寂留半点颜面,无名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即刻让开,请此处将军前来说话!”

    原本以为到了无名近前,对方至少还会给留点颜面,毕竟自家也是辽东成名剑客。

    却没想到,无名根本没把他看在眼中,说话时语气也是十分强硬。

    右手紧紧的攥着剑柄,天寂的脸颊剧烈抽搐着,双目瞪着无名,就好似恨不得立刻冲上来将他一剑斩杀一般。

    提着高丽王的人头,无名把脸偏向了一旁,对天寂说道:“某数三个数,若再不让开,今日你便要横尸当场!”

    换做辨认这样要挟天寂,他一定会认为那人疯了。

    可话从无名的口中说出,天寂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紧紧攥了攥按着剑柄的手,天寂脸颊肌肉剧烈的颤抖着,并没有立刻让开。

    “一!”无名根本不理会他的情绪,冷冰冰的数出了一个数字。

    凝视着无名,天寂的眸子中就犹如要喷出火焰一般。

    在辽东军军营,他向来是横冲直撞惯了,何时受过这样的憋屈?

    有心拔剑相向,天寂却是不敢!

    面对无名,天下间的剑客还真没有哪个存活下来,当然,如果天寂晓得秦王麾下的王柳、王榛和邓展都同无名交过手,他心内绝对会稍稍的坦然一些。

    “二!”天寂没有让开,无名接着数出了第二个数字。

    他的声音很冷,冷的就像是从地底蹦出来的一样,听在天寂的耳中,直让他浑身都起了一层白毛汗。

    手心沁满了汗珠,天寂最终还是没有和无名耍横,朝侧旁站了一步说道:“先生请入营内说话!”

    “某不入军营!”根本没有看上天寂一眼,无名冷冰冰的说道:“某只与此处将军说上句话便走!”

    连续在无名这里碰了满鼻子的灰,天寂也觉着有些无趣。

    他扭头朝公孙兰看了一眼,向她使了个眼色。

    见天寂朝她使眼色,公孙兰心内也是一阵烦闷。

    在她的帐前,天寂是剑术最为高强的剑客,而且还是凭着她分开双腿收买来的!

    面对无名,这位在辽东成名多年的剑客,竟然如同个胆怯的孩童一般,连句硬话也是不敢多说。

    向天寂投去失望的一瞥,公孙兰跨步朝牙门走了过来。

    到了牙门处,公孙兰抱拳朝无名拱了拱,脸上堆满笑容说道:“先生诛杀高丽王,为辽东、为大汉立下不世功勋,末将代天下……”

    “你代不了天下!”不等公孙兰把话说完,无名就抬起头,一双眼睛如电般的凝视着她,冷冰冰的说道:“弑父判君,如何还可代得了天下?”

    无名一句话,把公孙兰说的浑身陡然打了个激灵,警觉的向他问道:“先生何意?”

    “高丽王领军进犯辽东,乃是犯我大汉天威,某已诛杀!”将高丽王的头颅往地上一丢,无名冷声说道:“汝弑父叛君,利用天寂杀害辽东刺史,某如何容你!”

    “先生且慢!”无名说着话,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公孙兰晓得在如此近的距离,根本逃不过他长剑的侵袭,连忙出声喊了起来。

    可惜,她的喊声也仅仅只是这一句而已,无名已经拔出长剑,划出了一道弧度,将长剑从她的咽喉处切过。

    不久之间才被包括天寂在内的数个男人亲吻过的雪白颈子,喷涌着如同喷泉般的鲜血,公孙兰到死都不敢相信,竟会有人毫不犹豫的向她挥剑。

    颈子处有些火辣辣的疼,她圆睁着眼睛,意识飞快的从大脑中被抽离,身体也直挺挺的朝后倒了下去。

    无名突然动手,守卫牙门的辽东军当场被吓的愣了,竟是没人反应过来要上前保护公孙兰。

    公孙兰被杀,天寂最先反应过来,他大吼一声,双手持着长剑,纵身扑向了无名,也顾不得自家不是无名的对手。

    睡过不少女子,天寂还从来没有从哪个女子的身上获得过如同公孙兰给他一般的欢愉。

    当着他的面杀了公孙兰,若是他不出手为公孙兰报仇,日后行走天下,便是连头也抬不起来!

    双手持着长剑冲向无名,当他快要到达无名近前时,他的两臂猛的用力,将长剑朝着无名的头顶劈了下来。

    锋利的长剑夹裹着劲风劈向无名,天寂有九成的把握能够一剑功成!

    可惜,九成毕竟不是十成。

    还有一成的变数,便是会发生在无名这样已经登峰造诣难以预见敌手的剑客身上。

    当长剑劈向头顶时,无名猛的朝前一蹿,手腕一翻,长剑从天寂的腰部划了过去。

    雪亮的剑光闪过,当俩人错身而过之后,天寂保持着双手高高举着长剑的姿势,佝偻着腰站在当场,而无名却是淡然的将长剑上面的血迹甩了去,把剑插进了剑鞘。

    看也没有朝天寂看上一眼,无名转身就朝着远离辽东军军营的方向走去。

    直到他走出了十多步,天寂才直挺挺的朝前倒了下去。

    守在牙门前的几个辽东军已是被突然发生的变数给吓的呆了。

    没人能够想到,一个刚从高丽军营内将高丽王的头颅斩了下来的剑客,竟会在辽东军军营牙门外,把他们的主将和第一剑客当场格杀。

    沉寂!

    瞪着躺在地上的公孙兰和天寂的尸身,辽东军牙门外是一片沉寂。

    没有人动身收尸,也没有人敢冲出军营去追无名!

    直到过了好一会,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几个辽东军才放声高喊了起来:“不好了!将军被杀了!”

    几个辽东军的喊声,刺破了军营的宁静,成群的辽东军从军营内跑了出来,提着兵刃蹿向牙门。

    到了牙门前,他们并没有看见刺杀公孙兰的凶手,他们看到的只是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和吓坏了的一队同泽!

    无名诛杀了公孙兰,并没有在辽东太多逗留,一路朝着洛阳方向去了。

    他答应过王柳,待到事情办妥,必定会前往洛阳投效刘辩!

    骑在马背上,一路策马疾驰,无名心内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

    这么多年,他一直游历天下,同无数剑客结仇,还曾被一些豪雄下令追缉。

    对待这些,他从来都是泰然处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在剑术造诣上,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即便是当年的帝师王越站在眼前,他也有着十成的把握,能够将王越击杀当场!

    没有人能够擒获他!

    至少在他老去之前,没有人能够擒获他!

    没有对手的寂寞,失去爱侣的寂寞,双重的寂寞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他需要有个归宿,而刘辩那里,或许就是他最好的扎根之处!

    至少经过许久的观察,他发现刘辩才是他认为能够掌控天下的豪雄!

    虽说刘辩也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可那些事情,在他看来,都是完全能够忽略,根本不应放在心上的事。

    天下百姓,始终在刘辩的心中。

    大秦治所,从未有过饿殍遍野的惨状,除了连秦军都不晓得存在的青州军家眷!

    如此便已经够了!

    骑在马背上,望着洛阳城的方向,无名嘴角漾起了一抹和嵩山之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完全不同的微笑。

    那是满足的微笑,是终于找到了归宿的微笑!

    无名诛杀了高丽王和公孙兰,还没等他到达洛阳附近,消息就已经传到了身在洛阳城内的刘辩耳中。

    封禅礼毕,刘辩当日返回了洛阳,大赦天下,做了大汉朝当之无愧的皇帝!

    端坐在朝堂之上,看完探马送回的书信,刘辩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向大殿中的臣僚们说道:“无名帮了本王个大忙,这辽东,用不多久,也是可以平定了!”

第1260章 把舞娘留下侍寝

    嵩山封禅之后,洛阳城内的秦王府,简单改建了一下,便成了大汉皇宫。

    昔日的秦军,也在刘辩的亲自主持下,改组为汉军。

    改组汉军的命令,刘辩也是让人传达到了早先离开洛阳的各路大军之中。

    十年前灵帝驾崩,留下一个破烂不堪已经完全无法收拾的烂摊子,在刘辩的努力下,终于被收拾出了些美目。

    回到洛阳,刘协心内也很是轻松。

    当年董卓乱政之前,他便是陈留王,如今又做了陈留王。

    两次封王,在刘协内心深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灵帝驾崩之时,将皇位传给了刘辩,刘协那时对做陈留王是十分的不满。

    只不过在董卓乱政之前,尚且年幼的他,不敢有半点对未能继承皇位不满的表现。

    董卓扶持他做了皇帝,刘协甚至一度认为,天下从此便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做了十年皇帝,也就是做了十年傀儡!

    身份务必崇高,刘协过的日子,却是仰人鼻息。

    相比于在董卓和曹操控制下的日子,如今虽说再不是皇帝,刘协却是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

    “殿下,贾司农求见!”洛阳城内陈留王府,刘协正与伏妃和董妃饮酒,畅谈天下日后将会如何,一个卫士站在门外,抱拳躬身向他禀报了一句。

    贾诩是刘辩麾下的谋臣,刘辩做了皇帝之后,已是重新加封了个人官职。

    一直以来都是以中郎的身份在大秦为官,刘辩做了皇帝,封了贾诩个司农。

    司农官职乃是二品,手中权势并不是很大,在新建的大汉朝廷中,地位却已是极其的崇高。

    听说贾诩来了,刘协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站了起来,向外面的卫士吩咐道:“请司农入内相见!”

    “诺!”卫士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没过多会,一身华服的贾诩就在两名随身卫士的陪同下,来到了刘协的内宅。

    到了刘协内宅门外,贾诩并没有入内,而是立于门外,抱拳说道:“下僚拜见陈留王!”

    贾诩到了门口,刘协连忙迎了出来。

    见了贾诩,他很是亲昵的牵住贾诩的双手,满脸笑容的说道:“不知司农驾临,小王有失远迎,快请入内说话!”

    面带笑容,贾诩与刘协相互搀着进入了屋内。

    原本在屋中的伏妃和董妃,得知贾诩来时,便已经退了出去,屋内只有刘协和贾诩二人。

    看了一眼屋内矮桌上的酒盏,贾诩笑着对刘协说道:“下僚看来前来拜会的不是时辰!”

    “司农说的哪里话!”笑着摆了摆手,刘协说道:“小王方才只是同两位王妃饮上些酒水,谈一些闲话!”

    “陈留王在这洛阳城可还过的习惯?”点了两下头,贾诩突然向刘协问了这么一句。

    被他问的一愣,刘协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狐疑的说道:“司农莫非忘了?董卓迁都之前,洛阳便是小王的家。在家中,如何又会过的不习惯?”

    “习惯便好,习惯便好!”微微笑着,贾诩对刘协说道:“下僚担心殿下在城内住的憋闷,今日特来拜会,带了些杜康美酒,只是不晓得殿下可能再饮?”

    “司农前来找寻小王饮酒,只须知会一声便可,如何还自家带了美酒!”听说贾诩是来找他饮酒,正想和洛阳城内官员搭上关系的刘协哪里会不肯,连忙说道:“小王这便着人备办菜肴!”

    贾诩并没有反对刘协让人备办菜肴,扭头向身后跟着的一名亲兵说道:“叫他们将酒送上来!”

    “诺!”一个亲兵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那亲兵离去,刘协也拖长了声音,向屋外喊道:“来呀,为本王备办菜肴,今日本王要同司农一醉方休!”

    刘协的话音才落,在屋外伺候着的一个婢子就应了一声,吩咐伙房筹办菜肴去了。

    二人在屋内分宾主坐了,闲聊了没有多会,贾诩带来的兵士便送上了数坛美酒。

    美酒送上之后,刘协府中筹办的菜肴也纷纷呈上。

    “殿下!”拿起一坛美酒,贾诩看着刘协说道:“只有美酒,又无美人,如此饮酒,岂非无趣?”

    “小王方有此宅!”贾诩提出有酒却没美人,刘协脸上流露出一抹为难之色说道:“司农若要美人相陪,小王唤两个颇有姿色的婢子如何?”

    “婢子粗手大脚,如何可算得美人?”笑着摆了摆手,贾诩向门外喊了一声:“将那两个舞娘请入屋内!”

    “司农不只是带了美酒,竟是连美人都一并带了!”贾诩下令去将两个舞娘带来,刘协吃了一惊,连忙说道:“可是晓得小王住处寒酸,特意照应小王?”

    “殿下新从皇宫迁出,府宅中必定一应难全!”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贾诩对刘协说道:“下僚之所以带同这些,便是因想到了殿下府中许多物事难以筹措!”

    “司农有心了!”抱拳朝贾诩拱了拱,刘协说道:“如此一来,小王心内倒是甚为惶恐!”

    俩人在屋内闲聊了没几句,两名贾诩带来的舞娘就在亲兵的引领下,娉娉婷婷的来到了门外。

    站在门口,两名舞娘向贾诩和刘协福了一福,声音轻柔的问了个安。

    这两个舞娘,若论相貌,那生的果真是国色天香。

    只是站在门外,刘协看到了她们,两眼就已是直了。

    看到刘协脸上的神色,贾诩嘴角牵起了一抹笑意,心内也是明白,因何刘辩能够历经十年,成就了一番大业,而他刘协却是始终只能做个傀儡!

    仅仅只从二人对待美色的态度,就能看出他们心思的着重处放在哪里。

    为了朝政,刘辩能够不眠不休,许多事情都是亲自批复,而刘协却是在禅让了帝位之后,甘心只做个逍遥王爷。

    俩人的脾性已经决定,大汉的江山,不可能凭靠着刘协来匡复!

    心内有了这般考量,贾诩脸上却并没有流露出来,而是朝门口站着的两个舞娘招了招手说道:“你二人且入内歌舞为陈留王助兴!”

    “诺!”两个舞娘柔柔的应了一声,并肩进了屋内。

    当她们轻移莲步之时,刘协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是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们。

    “殿下,请满饮此樽!”舞娘进入屋内,舒展广袖偏偏起舞,贾诩则端起了面前的酒樽,向刘协敬了一盏。

    舞娘歌喉清婉,唱出的歌儿,直让刘协觉着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半边。

    端起酒樽,与贾诩对饮了一盏,刘协探着身子,凝望着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娘,嘴角露出了一抹淫邪的笑容。

    做了多年的皇帝,憋屈了多年,他虽说也曾欣赏过无数次歌舞,每次却都只能一本正经的坐着,连半点内心的骚动都不敢表现出来。

    如今做了陈留王,再不用顾忌皇帝的形象,刘协反倒是放得开了。

    舞娘一边清喉歌唱,一边扭动着纤柔的腰肢,将柳腰儿舞的就像是春风中的摆柳。

    看着她们,刘协的目光并不是凝聚在她们的脸上,而是死死的盯着在罗裙遮掩下的丰润臀儿。

    舞娘歌舞之时,贾诩不住的劝着刘协饮酒。

    一曲舞罢,刘协已是饮的有了五六分醉,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的在舞娘的胸上和臀上游移着。

    “殿下!”看出刘协目光里带着淫邪,贾诩轻轻唤了他一声。

    心思都在舞娘的身上,刘协哪里听得到他的声音。

    见刘协没有反应,贾诩将声音抬高了一些,再度唤道:“殿下!”

    被贾诩这一唤,刘协激灵灵的打了个颤,发现贾诩正凝视着他,咧嘴笑道:“本王不胜酒力,已是有些醉了!”

    “殿下若是欢喜这两个舞娘,今日晚间,下僚便将她们留下侍寝如何?”看着刘协,贾诩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没想到贾诩竟会提出要将舞娘留下侍寝,刘协愣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的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向他深深一礼说道:“如此,小王便谢过司农!”

    “还不为殿下斟酒?”刘协愿意将两个舞娘留下,贾诩冲她们一瞪眼,冷冷的提醒了一声。

    两个舞娘连忙走到刘协身旁,一左一右的簇拥着他在矮桌后坐了。

    其中一个舞娘用衣袖抹了抹刘协的酒樽,另一个舞娘则用木勺从酒桶中舀出了一勺酒,兑在矮桌上的酒樽里。

    “殿下,请!”酒樽斟满,为刘协揩抹酒樽的舞娘将樽端了起来,双手举过头顶,递到他的面前。

    从舞娘手中接过酒樽,刘协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她滑若柔夷的小手。

    手被刘协触碰,舞娘像是触电了一样,连忙把手收了回去。

    她这般模样,更是让刘协心内得意。

    哈哈一笑,端起酒樽,刘协把脖子一仰,一口将樽内之酒饮了个干净!

    看着刘协把酒喝了下去,贾诩嘴角浮起一抹怪怪的笑容。

    这抹笑容里带着得意,也带着玩味。

    不过刘协已经是醉了多半,并没有留意到浮现在贾诩脸上的这片怪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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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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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