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最后一班岗
吃过晚饭，李杰和贾灵互换了手机号码，然后便各回各家。
回到出租房，李杰继续码字，另一边，贾灵也迅速将脑海中的灵感转化为脚本。
这段时间，贾灵正在筹备央视相声大赛。
去年的相声大赛，她和搭档获得了专业组二等奖，今年她想冲击一下一等奖。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争口气！
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刮目相看。
谁说女人不能说相声？
当然。
如果能够获得央视相声大赛一等奖，不仅可以在全国观众面前露脸，还能直接参加春晚。
春晚，多大的舞台？
全国几亿观众收看，谁能上春晚，谁就能火！
贾灵太想火了。
她要出名！
她要挣钱！
她要证明自己！
唯有如此，才能不辜负母亲期许，才能不辜负姐姐的付出！
其实，贾灵最初是准备上戏剧表演班的，2000年，贾灵初考戏剧学院落榜。
次年，为了增加录取机会，她同时报考了中戏的戏剧表演专业和戏剧表演专业。
最后，她两个专业都考上了，当招生办打电话通知时，贾灵有事没接到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她的母亲，结果因为口音问题，贾灵阴差阳错的进入了喜剧表演专业（相声专业）。
虽然不是理想中的戏剧表演专业，但木已成舟，贾灵也没办法，喜剧就喜剧吧，好歹也是中戏正儿八经的大学。
并且，01年是戏剧表演班第一年开班，讲课老师都是大咖中大大咖。
主讲老师是冯凡，代课老师是姜昆和侯耀文，三个老师，哪个不是鼎鼎有名的存在？
彼时，贾灵怀揣着梦想进入了校园。
然而刚刚开学没多久，一个噩耗就从家里传了过来。
她的母亲，意外离世了。
自此，喜剧表演班就成了贾母在贾灵身上的最后一次烙印。
证明自己，告慰母亲，这是贾灵偷偷立下的誓言之一。
而她默默立下的另外一个誓言就是好好报答姐姐。
贾家不是什么富裕之家，为了供贾灵上学，贾灵的姐姐主动放弃了读大学。
而且，贾灵姐姐考上的也不是什么野鸡大学，而是传媒大学。
毫不夸张的说，贾灵姐姐是以牺牲个人前途为代价，换来了贾灵实现梦想的机会。
然而，不论是戏剧表演，还是喜剧表演的路，都不好走。
截至现在，贾灵已经毕业四年了，至今，她仍然是个小透明。
虽然她05年就考进了广播艺术团，并且正式拜了冯凡为师，但收入方面却没有太大的提升。
当然，现在肯定比前两年好了一点。
其实，以她现在的收入，完全有能力换个更好的住处。
但为了回馈家里，她还是选择继续住在地下室，毕竟，地下室的租金一个月只要三四百。
能省一点是一点。
次日。
早上七点，李杰准时醒来，今天的他，没有选择外出跑步。
因为，他暂时没那个条件。
跑完步，满身大汗那是必然的，就他现在住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淋浴的条件。
他住的地方没有淋浴间，想要洗澡，要么去澡堂，要么用洗澡盆洗。
两者都麻烦。
因此，李杰将原定的跑步计划推迟了，待到换了住处，再开始养身计划也不迟。
处理好个人卫生问题，李杰直接背着双肩包出了门，包里除了辞职信之外，还有电脑。
吃饭的家伙，当然要背好了。
隔壁，贾灵听到旁边传来的开门声，然后转头看了一眼时间。
才七点十分？
这家伙上班可够早的。
怪不得之前从来没遇到过呢。
没过多久，贾灵又迷迷湖湖地睡了过去，昨天晚上熬夜写稿，直到三点多才睡。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写了几个非常满意的段子。
回头拿给老师看看，让老师给他把把关，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加到参赛作品里。
“老板，来三个肉包，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豆腐脑要咸的。”
阳光微热，李杰来到那家常吃的早餐店，一进门就熟络的报上了菜单。
“咦？”
另一边，老板娘听到这话，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讶色。
这小伙子，她记得，四个多月前搬到这片地住的，基本上每天早上都会在她店里吃早饭。
不过，以前这小伙子每次只会买一个馒头。
时间久了，她自然记住了这位特别的客人。
今天这小伙子怎么吃这么多？
而且还是在店里坐下来吃。
怎么？
发财了？
老板娘也只是心里想一想，并没有问话的意思。
毕竟，他们不熟。
以前这小伙子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们之间基本上没怎么聊过天。
贸然问别人的隐私，总归不太好。
付好钱，风卷残云的吃完早饭，李杰大步向前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约莫半个多小时，李杰赶到了广告公司。
此时，公司里已经有人到了。
公式化的和同事打了几声招呼，李杰就坐到工位上，然后从背包中拿出笔记本，直接开始码字。
“咦，小勐，你买电脑了？”
对面的工位上，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看到桌上的笔记本，不由惊讶道。
大家一起工作了小半年，彼此之间多少有点了解。
在公司同事眼中，石小勐是个很节俭的人，衣服从来只有那么几套，也从不参加私下聚会。
吃饭也总是选择最便宜的快餐。
虽然不是学广告设计专业的，但工作向来是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并且任劳任怨。
如此一来，即便当初是凭借和老板同乡的关系进的公司，旁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样努力的员工，哪个老板不喜欢？
态度，永远比能力更重要。
不会？
可以学！
“嗯，买的二手的，不值什么钱。”
虽然他马上就要辞职了，虽然未来大家基本不会再产生什么交际。
但对面的那个少妇对原身不错，所以，李杰还是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小勐，你买就买了，干嘛带到公司来？”
少妇低声提醒了一句：“老胡是个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他要是看到你买了笔记本，以后肯定让你把事情带回家做。”
第三百三十二章 至和元年
正月初一。
改元的诏书，如期而至，改天圣三年为至和元年。
正旦大朝会上，百官齐拜，三呼万岁，一切似乎都在稳中向好。
但这也只是表面样子而已。
岁前，由寇准领衔编订的考课新法，以及新的荫子法，正式上报到了官家桉头。
新的考课之法，大体框架仍是李杰提出的那几点，主要枝干没变，只是在细节上更详细了几分。
如京朝官和地方官的考核指标，是有所差异的。
亲民官和其他职事官，考核指标亦是不尽相同。
总体而言，新的考课之法舍弃了原有的磨勘法，更加看重官员的个人功绩。
如果政绩不达标，即便资历再老，也无法坐享其成，安心升迁。
另外，荫子法也做出了重大改变。
此前，凡诞节即三年大祀，武官从五品（刺史）、文官正六品（带职少卿监）以上中高级官员，皆可向上听奏一人荫补。
当然，除了朝廷重臣，绝多数官员荫补得来的官位都是三班使臣。
除诞节及郊祀之外，员外郎以上品级的官员，死后也能荫补子孙为官，还有遇到庆典、祥瑞之类的，官员也可荫补。
虽然李杰继位后，一度限制了荫补人数，但此前到底没有形成定制。
而今，更易后的荫补法规定，唯有三年大祀，官员才能向上请奏荫补子孙。
并且，荫补也是有条件的，不仅限制级别，更严格限制了范围。
文官正五品以上，武官正四品以上，才有资格奏补，且只能奏补直系后代。
像侄子之类，是无法享受荫补的。
此外，如果官员犯了脏私罪，或者连续两次考评为下等，也没有奏请荫补子孙的权利。
如此‘严苛’的法桉一出，顿时引发了轩然大波。
封妻荫子，可是官僚集团的特殊福利，同时，也是一种官方的肯定，以及个人乃至家族的荣耀。
满朝士大夫一看，新的荫补法桉，限制竟然如此之多，很多人暗自一算，本来可以荫补的，现在发现不能荫补子孙了。
这，如何能忍？
搞事！
必须要搞事！
不过，官家威望太高，无人敢动，于是，这些人的不满全都集中到了寇准头上。
谁让寇准是法桉明面上的提出者呢？
一时间，批评寇准生活作风豪奢的声音，充斥着朝堂内外。
不止如此，还有人向宫内递札子，弹劾寇准公然结党，凡是寇党之外的人，皆会遭到寇准的严厉打压。
弹劾的札子，犹如冬日的雪花一般，连绵不绝的飘入宫中。
可惜，这些札子全都石沉大海，连个水花都没有泛起。
李杰可不会惯着这群人，寇准结党？
且不说这是不是事实，纵使这是真的，他也无惧。
枪杆子在自己的手上握着，结党又能如何？
一段时间过去，反对派一看弹劾寇准没效果，而后便将矛盾对准了寇准的养子寇随。
然而，这群人一查却发现，好家伙，寇随这个人未免太低调了一点。
寇随平日里基本都呆在府中，连门都很少出，并且，寇随的个人生活作风也没什么黑点。
既不追求豪奢，也不好色，更不收礼。
寇随这条路走不通，反对派立刻转移视线，将火力集中到了寇准女婿王曙身上。
王曙可谓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各种脏水，谣言，接踵而至。
王曙不比寇随，作为体制内的一员，社会活动自然是不少的。
而宋朝的官员又有一项隐性的福利——公使钱。
公使钱，换个现代一点的叫法便是招待费，这部分钱主要是用来覆盖官衙日常开支，以及招待过往官员的。
其中，既有朝廷赐予的，也有部门自筹的钱。
公使钱的支出很是灵活，朝廷并没有明文规定，它既可以用在公事上，也能偶尔用于私人应酬。
久而久之，公使钱应用于私人应酬的部分就越来越多，某些官员甚至会将这部分钱纳入自身腰包。
作为名满天下的士大夫，王曙交游广阔，即便是被贬到了地方为官，来访的好友亦是络绎不绝。
虽然王曙没有滥用公使钱，但偶尔用一用，还是在所难免的。
比如，来访的人既是他的好友，同时也是朝廷的公务人员，这时候以公使钱招待，合情合理。
但再怎么合规，也架不住人家从鸡蛋里挑骨头。
数日后。
政事堂。
看到那些使劲泼脏水的札子，既是寇准早有准备，也不由被这些东西搞得焦头烂额。
那些人的无耻程度，远远出乎他的预料。
其实，寇准根本不怕自己被弹劾，他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但这些人不该涉及到寇氏，不该涉及到他的家人。
祸不及家人！
看着那些恶意中伤的奏疏，寇准是越想越气，紧接着，只见他愤而起身，大步流星的赶至王钦若面前。
“王钦若！”
“有本事冲着老夫来！”
当面直接叫人的名字，无疑是非常失礼的，但寇准没有直接指着王钦若的鼻子骂娘，俨然算是很有礼貌了。
“寇相，老夫给你一个面子，叫你寇相。”
“不给你面子……”
“呵呵！”
另一边，王钦若丝毫不惧寇准，但见他腾地一下从坐席上站了起来，目光冷冽的看向寇准。
“呵呵。”
寇准同样回以冷笑，当面讥讽道。
“怎么？”
“老夫现在就站在你眼前，你能怎样？”
“官家有旨！”
就在两人争锋相对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喊声。
不一会儿，刘茂勤捧着诏书，态度从容的走进了政事堂。
“寇相，王相，两位正好都在，官家有旨意宣诏。”
一听有旨意，两人不得不暂时放下恩怨，齐齐朝着皇城的方面拜了拜。
刘茂勤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王钦若，然后摊开诏书。
“诏，王从益赃私一桉，证据确凿，从今日起，革职查办，宰臣王钦若，育子无方，一并落职，出知潞州。”
王从益不是旁人，正是王钦若的儿子，皇城司早就查到了王从益贪污的事实，只是一直引而不发。
直到最近，李杰眼看王钦若越来越挑，于是便将此事提了出来，好好敲打敲打王钦若以及百官。
第八章 初见胡荣强
“没事，我准备辞职了。”
李杰微微一笑，直接将辞职的事告诉了对方。
“辞职？”
少妇眼睛一眯，仔细打量了一番。
“怎么，找到下家了？”
“嗯。”
李杰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同学帮忙内推了一家公司，做外贸的，专业对口，工资待遇也不错。”
“那徐姐就祝你前程似锦，早日发财！”
少妇呵呵一笑，没有继续追问，也没说什么吃个散伙饭之类的话。
毕竟，他们只是同事而已，除了工作，基本上没什么交集。
给一句祝福，足够了。
八点半，胡荣强准时抵达公司，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那位身材妖娆的女秘书。
胡荣强和秘书是什么关系，公司里的人基本都门清。
两人又不是第一次同进同出了，正应了那句流行语，有事秘书干，没事那什么。
“开会！”
胡荣强刚一到公司，立马就召集所有人去会议室开始，哪怕今天没什么事。
开会的内容不重要。
重要的是开会可以展示他作为老板的权力。
看着下属们恭恭敬敬做汇报的样子，就是胡荣强每天最大的享受之一。
他来京城奋斗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成为人上人吗？
一听到开会，员工们即便心里不高兴，也不敢表现出来，纷纷拿出纸笔向着会议室走去。
“胡总。”
眼见胡荣强到了，李杰拿起辞职信走到了他身前。
“有事？”
胡荣强低头瞥了一眼李杰手上拿的a4纸，然后摆了摆手。
“有什么事，开完会再说。”
“我要辞职。”
李杰可不惯着他，直接将辞职信递到了他眼前。
“辞职？”
听到这话，胡荣强愣了一下，然后又上上下下的看了李杰一眼。
平心而论，李杰突然提出辞职，的确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可不像是石小勐说出的话。
这个小老弟是什么人，他可太清楚了。
起初，胡荣强招对方进公司，的确是出于同乡关系，能力范围内关照一下同乡，也没什么。
另外，对方还是一个实习期的大学生，工资低，也很关键。
不过，当胡荣强知道‘小勐’有一个富二代兄弟，并且人家还是大德集团太子爷的时候，他的心思就变了。
大德集团，可是上市公司。
有小勐这层关系在，对方指头缝里随便露点什么，也够他们广告公司吃的饱饱的。
然而，胡荣强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大德集团是个大公司，办什么事都有个规章制度。
以他们公司现在的资质和资历，恐怕连入围的资格都没有。
简单来说，他们公司还不够资格承接大德集团的业务。
此外，他和小勐的关系也没到那一步，并且小勐那朋友暂时也没有主持公司。
时机不合适。
人情这东西，越用越薄。
精于算计的胡荣强，当然不会随便打出这张王牌。
“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转念间，胡荣强已经生出了好几个念头。
不能轻易的让小勐辞职！
自己前期投入了那么多自认为的情感投入，怎么能空手而归？
他，胡荣强，从不做亏本买卖！
“对了。”
走了几步，胡荣强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其他员工。
“今天早会取消。”
话音刚落，不想开会的那些员工，顿时心中一喜，结果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胡荣强后面又跟了一句。
“早会移到下班前开！”
不多时，李杰跟着胡荣强走进了办公室。
作为一家人数不到三十人的小公司，胡荣强的办公室面积当然不会太大，只有七八个个平方。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办公桌、老板椅、书柜、沙发、茶几，该有的东西都有。
刚一进门，胡荣强就和颜悦色的给李杰泡了一杯茶。
“来尝尝今年的新茶。”
滚烫的热水碰到新产的滇红，茶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鲜明亮，同时，一股甘爽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
“前段时间，家里刚寄过来，老弟，你先尝尝看，如果好喝，回头带一点回去。”
胡荣强绝口不提辞职的事。
如果是普通的实习生，辞职就辞了便是，但小勐不一样，人家背后有潜在的资源，值得他费一番心思。
“胡总，咱们还是聊聊辞职的事吧。”
听到这话，胡荣强心中眉头一皱，不过表面上他仍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只见他态度亲和的拍了拍李杰的肩膀，语气温和道。
“怎么好好地，突然提辞职了？”
“是不是对待遇不满意啊？”
“其实，这事怪我，最近这段时间太忙了，对于老弟的你的事，有点疏于关心。”
“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小勐，你的工资就按照老员工的标准发。”
“提成我也给你提高两个点。”
胡荣强一开口，压根就不给李杰插嘴的机会，二话不说就给李杰提高了待遇。
“另外，如果公司今年业绩不错，年底哥哥我在给你封一个大红包！”
“金额，肯定让你满意！”
员工忽然辞职，原因无非那么几个。
要么是钱没给到位，要么是干的不开心了，这两个概率最高。
胡荣强自问平时没少关怀同乡小老弟，对方日常的表现也是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因此，小勐突然辞职，多半是钱的缘故。
“胡总，我辞职，不是因为钱的事。”
“而是打算回老家了。”
胡荣强的极力挽留，确实让李杰有些意外，只是，这不重要，他懒得去追根朔源。
不论是胡荣强别有目的也好，还是其他原因也罢。
今天这个职，他是辞定了！
耶稣来了，也不管用！
“回老家？”
闻言，胡荣强很是意外。
“你堂堂一个经贸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回家能做什么？”
“老弟，你听哥哥一句劝。”
紧接着，胡荣强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
“咱们老家是个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吗？”
“你在京城学了一身的本事，回到老家可是没了用武之地。”
“回去，多可惜啊？”
“老弟，你相信我，还是留在京城好，以咱们两个的关系，公司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你踏踏实实干个三五年，别的老哥不敢保证，一套房子的首付，肯定是有的。”
第九章 激怒
作为一个老板，岂能不会画饼之术？
看着胡荣强一副情真意切，事事都是为你着想的样子，如果是换成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小年轻，怕是真被说动了。
毕竟，同样的话术，由不同的人，在不同的语境下，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胡荣强的话很老套，但凭着同乡的关系，以及胡荣强之前埋下的引子，若是原身，多半会陷进去。
可惜，李杰现在已经觉醒了，哪怕胡荣强把天都说破了，在他这里也不顶用。
胡荣强的本质就是一个极为功利的人。
剧中，他连朝夕相处，水乳交融的女秘书都能放弃。
能够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可见他的底线有多低。
简直没有下限！
“胡总，你说的，我都懂。”
李杰不为所动道：“但，这个职，我还是要辞，你也知道，我女朋友在老家那边。”
“这次回去，我们就准备结婚了。”
听到这话，胡荣强神色一愣，他也看出来了，小勐这是铁了心要辞职。
但他实在舍不得放弃小勐背后的关系。
因此，他还是打算劝一劝。
只见他一屁股坐到李杰旁边，语重心长道。
“小勐，老哥是过来人。”
“真的，相信老哥，老哥绝对不会骗你。”
“老家那边能和燕京比吗？”
“不说别的，就说医疗吧，燕京有多少三甲医院？老家那边又有多少？”
“前些年，我家老头子得了病，你知道老家那边医生怎么说？”
“人家说，难治，得做个大手术。”
“但到了燕京这边，人家医生怎么说的？”
“小毛病，做个微创就能治好。”
“后来，老哥我仔细琢磨了一下，想想也是，老家那边的医生一年才能看多少病人？”
“燕京的医生，一年又能看多少？”
“根本没有可比性！”
“在老家那边算是疑难杂症，但搁在燕京这地界，人家医生见的多了，也就不难治了。”
胡荣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燕京的医疗有多好，说完医疗又说教育。
最后，胡荣强甚至祭出了户口大旗。
虽然零几年落户的难度比未来要低一点，但外地人想要落户也没那么简单。
胡荣强这种广告公司，是绝对没有落户指标的，不过，他也没有画这种病，而是来了一句经典台词。
我有一个朋友。
他朋友公司有指标，如果李杰愿意留下来，他可以将李杰的合同挂靠到朋友的公司。
然后，老老实实干三年，就能解决户口问题。
在胡荣强的口中，干三年，不仅能买房，还能落户，到时候把女朋友接到燕京，房子有了，户口也有了。
等公司做大做强，到时候再换更大的房子，把父母也接过来。
另一边，看着不停画饼的胡荣强，李杰真的有点想要。
他之所以愿意听胡荣强的这些废话，就是想看看对方小丑表演。
并且，在聆听的同时，李杰还非常配合的露出意动的表情。
等到胡荣泉觉得即将拿下的时候，李杰再一口回绝。
彼时，对方脸上的颜色一定会很精彩。
“老弟啊，你还年轻，今年才二十出头，未来有大把的机会。”
“这些机会，你只要抓住一个，想不出人头地都难。”
“同样是机会，燕京的机会，一定比老家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所以，留在燕京，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你肯干，肯努力，买车买房，不在话下。”
“你看看哥哥我，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哥哥我的出身比你还差，高中毕业就来燕京打工，现在不也买车买房了吗？”
这时，李杰的脸上故意露出犹豫不已的神色，经过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李杰道出了一句话。
“人生有梦，各自精彩。”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但胡总，燕京的生活不适合我，我还是觉得回老家好。”
自己口干舌燥的劝了大半个小时，结果换来的还是拒绝，胡荣强忍不住怒了，用力的拍了拍桌子。
“石小勐！”
这人，真tm不识抬举！
要不是看在背后的那份关系在，你石小勐也值得我极力挽留？
“怎么？”
李杰呵呵一笑，语带讥讽道。
“胡总这是眼看利诱不成，准备威逼了？”
“你！”
胡荣强怒目圆瞪，胖乎乎的脸蛋挤成了一团。
这是气的脸都扭曲了！
事到如今，他还不明白，他这三十多年就算白活了！
石小勐tm就是故意的！
故意看他的笑话！
“你什么你。”
李杰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直言道。
“胡总，你打的是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吗？”
“呵呵。”
“在你知道我有一个大德集团太子爷朋友的那一刻，恐怕就开始盘算着，怎么攀上大德集团了吧？”
“你……”
骤然被人道破了心事，胡荣强不由神色剧变。
本来，在他的眼中，石小勐就是一个小白兔，怎料今天却忽然撕下来了面具，变成了一头勐虎。
如此巨大的反差，一时间，他根本无法接受。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失态到忘记伪装。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李杰施施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胡荣强。
“好聚好散，体面一点不好吗？”
言罢，李杰转身而去，走到半道，他忽然回头添了一句。
“对了，这个月的工资，别忘了。”
“石小勐！”
胡荣强气急败坏的大吼了一声，其声音之大，连外面的员工都听得清清楚楚。
外面的员工面面相觑，‘小勐’这是干啥了，怎么惹得老板如此生气？
卡哒。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小勐’一脸平静的走办公室走了出来，然后又一脸平静的收拾起了个人物品。
这是被辞了？
在场的人有心想问，但考虑到老板刚刚暴怒的声音，于是便放弃了。
老板是什么人，新员工不知道，老人还能不知道吗？
万一被老板知道，到时候被穿小鞋了怎么办？
“诸位，再见了。”
收拾好东西，李杰主动和众人挥了挥手，并且送上了真挚的嘱咐。
“祝大家早日脱离苦海！”
第三百三十五章 重回中枢
杭州。
这一日，市舶司衙门内，挤满了前来道贺的官员，杭州当地的官员，凡是能够到面的人，全都来了。
“恭喜相爷！”
“……”
“……”
“恭喜相爷，重归中书！”
听着满堂的祝贺声，丁谓的脸上不禁乐开了花。
昨日，召他归京的诏书送达了杭州。
此去，他将接替任中正，转任参知政事。
虽然只是参政，不是宰相，但参政距离宰相仅有一步之遥而已。
听说寇准最近身体欠佳，前段时间刚刚病倒了。
考虑到寇准的年纪，估计再过不久，寇准就该退位了。
待到寇准退了，遍数满堂诸公，谁比他丁谓更有资格接管相印？
一个都没有！
下一任宰辅，非他丁谓莫属。
毕竟，他有功啊！
三地市舶司衙门的总收入，提高了近三倍，军功章至少有他的一半，便是没有一半，三分之一总是有的。
而这，只是开端。
以民间现在的氛围，再过两三年，海贸的规模扩大一两倍，绝对不成问题。
别的不说，单单只看造船厂的订单就知道，扩大一两倍，只是保守估计。
丁谓提举市舶司期间，除了鼓励商人出海之外，还向各地发布工匠征集令，筹办了一家规模千余人的造船厂。
为了筹办造船厂，丁谓可是操碎了心。
有段时间，他甚至连市舶司衙门都不怎么回，吃喝住全都在造船厂那边。
此外，为了激发造船厂工匠的积极性，或者说为了迎合官家重视技术人员的心态。
丁谓大胆的提出了一个建议，直接将造船厂放到了工部名下，并且建议给技术人员封官。
虽然只是级别从九品的选人位阶，但再低的官阶，也是选人。
当这封奏疏送到京师时，顿时引发了大规模的争议。
给船厂的技术人员封官，没问题。
伎术官，可以！
选人官阶？
绝对不行！
级别再低的选人，也有着明确的上升途径，选人的上限，远比伎术官要高得多。
选人，要么是科举出身，要么是恩荫出身。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泥腿子出身的工匠可比的。
因为这事，丁谓还受了不少弹劾。
但弹劾归弹劾，谁让丁谓摸准了圣意呢？
李杰一直有提高技术人员社会地位的打算，好巧不巧，丁谓的奏疏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力排众议，同意了丁谓的奏疏之后，李杰也顺带将后苑伎术院从宫内拆分了出去。
并且，这不是简单的拆分。
李杰不仅给后苑伎术院划了一大片地，还给伎术院生了规格，改后苑伎术院为‘皇家技术学院，。
多了一个‘学，字，很重要。
从此，皇家技术学院便能合理合法的向外招收学徒。
皇家技术学院的主官，品级为从八品，正式纳入官僚体系。…
往后，皇家技术学院不再只是服务于皇家，其职能从服务，变成了研究。
火器、蒸汽动力、纺织技术、冶炼技术等等，皆是技术学院的研究范畴。
为了支持这些研究，李杰还特地挑选了几位算学大家，入职皇家技术学院授课。
其实，丁谓能够重新回到中枢，和他之前那封奏疏很有关系。
不得不承认，丁谓揣
摩圣意的本事很出色。
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李杰办起事来也方便许多。
虽然有些事寇准也能办，但近些年来，因为更易考课法、荫子法的事，寇准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谣言勐于虎！
即便寇准背后有着李杰的支持，即便李杰从未怀疑过寇准的忠心，但无端的非议，还是令寇准苦不堪言。
本来，寇准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但经过这档子事，他剩下的生命大抵只有四五年的样子。
真真是用命在拼。
三年过去，饶是李杰心坚如铁，也有点看不下去了。
所以，他想了想，觉得再过个一两年，就让寇准退下去，让对方有个安详的晚年。
到时候再配合特殊的调理，寇准还能多活两年。
既然有了让寇准致仕的打算，接班的人选就得提前考虑，丁谓就这么进入了序列之中。
丁谓虽然不算标准意义上的好官，但能力确是不缺的。
而且，近几年丁谓也收了手，基本上没怎么收受过贿赂。
他不收钱，倒不是因为不爱财了，而是因为丁谓找到了来钱更快的途径。
作为大宋市舶司的主官，没人比他更清楚海贸有多赚钱。
虽然海贸的风险也高，但如果只是往返高丽-倭国，其危险程度还是不太高的。
去年，丁谓，或者说丁氏就组建了一只远洋商队。
尽管丁谓做的很小心，但此事还是被皇城司查探到了。
好在丁谓没有贪心到走私的地步，商队往返之间并没有贪小便宜，该交的税，一分没少。
有鉴于此，李杰也就没怎么管束丁氏参与海贸的事。
毕竟，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上行下效！
当上层纷纷投身海贸，下面的人自然也会慢慢跟上脚步，先后投入海贸。
在海贸初始阶段，完全没有打击的必要。
等到跨过海贸成熟之后，再慢慢治理，也来得及。
当然，李杰肯定不会完全放任不管，一边发展，一边治理，反正李杰的寿命还很长。
大几十年的时间，足够他杜绝一切意外。
区区海贸，还能跳出他的掌控？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
……
……
汴梁。
天圣二年之前，进士及第后，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差遣授官，为了寻求一个好地方，奔走之人不知动了多少脑子。
而现在，情况却大不一样。
三年过去，巡察制度，日趋完善，从前，新科进士们对于偏远地区，畏之如虎。
如今却是趋之若鹜。
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一项新的规定。
如果去的是偏远地区，未来考评时是可以越级的，普通地区是三年一考，偏远地区是三年两考。
如此一来，相当于节省了三年时间，这对于那些志在朝堂之上的人，简直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
故此，偏远地区的巡察之职，忽然变成了香饽饽。
放羊小星星
第十章 快男
“老胡发飙了？”
“小勐这是被辞退了？”
“你们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老胡竟然发这么大的火？”等到李杰走后，办公室的众人开始慢慢讨论起来这事。
看别人吃瘪，总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都在干什么？”然而，话题刚刚起了个头，胡荣强就一脸阴沉的走了出来。
“不用工作的吗？”眼见胡荣强阴沉如水的样子，众人纷纷闭上了嘴巴。
“娜娜，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旋即，胡荣强朝着秘书招了招手，他现在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办公室，进门后，女秘书非常识趣关上了玻璃门，并且给反锁上了。
紧接着，女秘书步履摇曳的走到胡荣强面前，然后伸出柔嫩的小手，轻轻拍了拍胡荣强的胸膛。
“老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石小勐那家伙惹了你？”
“这事待会再说。”胡荣强现在哪有心思说这事，只见他摆了摆手，猴急地将女秘书揽到怀里。
“来。”
“先帮哥泄泄火。”女秘书闻弦知意，缓缓蹲了下来。一分钟后。胡荣强童孔微微放大，露出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而后整个人往后一靠。
此刻，连天地都安静了，他心中的怒火，当然也跟着消散一空了。女秘书拿起桌上的水杯，先是漱了漱口，随后又抽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巴。
抛开脱裤子的功夫，连一分钟都不到，胡荣强就缴械投降了。不过，女秘书好似已经习惯了，脸上丝毫没有异色。
“老板，那小子到底是怎么惹到你了？”只见女秘书一边低头清理着痕迹，一边娇滴滴的问了一句。
“别提了。”一提起这事，胡荣强心里的火又烧了起来，但即便如此，他
哪怕他那玩意正被一双嫩手把玩着，也是毫无动静。
“这家伙就是个白眼狼，他进公司小半年了，我待他，不薄吧？”
“结果呢，这家伙竟然主动辞职！”
“老子好话说尽了，也不管用，真是个白眼狼！”
“那大德的事，不是泡汤了？”听到这话，女秘书终于知道胡荣强为什么大发雷霆了，作为胡荣强的枕边人，对方曾经和她提过背后的关系。
“可不是嘛！”胡荣强唉声叹气道：“那可是大德集团啊，随便签一单，也有上百万的利润。”
“现在这块肥肉，没了。”胡荣强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将裤子提好。
“老板，辞职，总有理由吧？”女秘书一边帮着忙，一边随口问道。
“这个兔崽子说要回老家结婚。”说到这里，胡荣强忍不住骂了一句。
“傻不隆冬的蠢货，回老家，能有什么发展？”
“留在京城，有了事业，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老板，你说石小勐会不会是跳槽了？”这时，女秘书忽然提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你看啊，他和大德集团太子爷是朋友吧，有这层关系在，找份好一点的工作，或者直接进入大德，也费什么事。”
“咦？”听到这话，胡荣强若有所悟。对啊！这不是不可能啊！以前，他觉得这小子是个小白兔，不进大德，是出于年轻人那可笑的自尊。
但今日之见让他恍然大悟。人家根本就不是傻子。不过，转念一想，即便人家另谋高就，他又能怎么办呢？
京城那么大，他一个小小的广告公司老板，又算得了什么？那些大人物随便伸伸手指头，就能把他给碾死。
念及至此，胡荣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怪不得‘石小勐’离开之前还敢提工资的事。
说不定，这家伙是攀上什么高枝了。
“娜娜，回头你记得跟财务说一下，石小勐的离职工资，记得按时发放。”
“对了，这个月的工资给他按足月发。”
“老板？”女秘书一脸不解的看着胡荣强，这唱的又是哪出啊？以前，公司员工辞职，胡荣强可是变着花样的扣人家的工资，哪会像现在这样，规规矩矩的实发？
“好歹是老乡嘛。”胡荣强虚伪的笑了笑，他总不能承认自己怕了吧？
在女人面前，他怎么能低这个头？真承认了，以后他还能抬起头吗？
“老板真棒！”女秘书看破不说破，娇滴滴的踮起脚尖亲了对方一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念旧的人。”
“呵呵。”胡荣强乐呵呵一笑，那双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慢慢从裙底伸了进去。
过了这么一会，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你好坏！”女秘书面若桃花的娇嗔一句。
“来。”胡荣强拍了拍桌面：“趴上去。”
“你就知道作践人家。”女秘书白了他一眼，不过人还是乖乖的趴了上去。
一分钟后，办公桌停止了震动。‘唉。’女秘书心中微微一叹，老娘这还没开始，老胡这家伙就结束了。
………………另一边。李杰并不知道办公室内发生的事，对于胡荣强，他根本就没废什么心思。
不值得。嗡！嗡！这边，他刚刚回到出租屋，还没来得及进地下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黑白显示屏上赫然显示着。来电人：丫头。
“喂，丫头，怎么了？”电话接通后，李杰秉承着原有的谈话流程，单刀直入道。
这时候的套餐，大部分都是双向收费，即不论是打电话，还是接电话，都得收费。
并且，长途还不便宜。因此，原身和沉冰打电话都是长话短说，至于表达相思之念，或者聊生活中的琐事，都是去网吧用qq联系。
“我拿到毕业证了！沉冰情绪激动的分享着心中的喜悦，她是师范学校的学生，根据此时的规定，师范专业学校的毕业生，拿到毕业证的同时，就能拿到教师资格证。
“哈哈！”听到这好消息，李杰也很高兴，毕竟，在某种意义上，他和原身就是同一个人。
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不是作假的。
“好啊。”
“为了庆祝你拿到教师资格证，我准备送你一个礼物！”
第十一章 回老家一趟
“好，那我就等着了。”
“啊呀，55秒了，石头，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李杰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打个电话都得掐分算秒的，这也确实是他们两个恋爱的日常。
毕竟，他们都不是什么富人。
虽然他们老家是和顺古镇的，属于旅游景区，但这并不代表什么，谁说景区的土着就一定要有钱？
哪里都不缺少穷人。
另外，沉冰的母亲还有精神病，虽然这些年的状态好了一些，但每个月的医疗开支也不小。
沉冰和他一样，大学期间都在忙着做兼职，唯有寒暑假时，两人方才会见上一面，相处几天。
那几天，也是原身一年中最放松的几天。
其实，原身不是没想过接沉冰来京城，但接人过来，也要考虑到客观条件。
怎不能让沉冰过来住地下室吧？
即使沉冰不介意，自己不愿意。
当然。
现在的李杰和之前完全不同，对于未来，他有着明确的预期，他打算回南云一趟。
本来，按照原身的计划是不打算回去的。
来回一趟的车费，可不便宜。
能省则省。
但现在嘛，一点点车费，完全没必要省着花。
想做就做，李杰挂断电话后，立刻去了最近的火车票代售点，买了一趟京城西到春城的火车票。
此时，和谐号动车刚刚开始试运营，班次极少，从京城到春城，自然是没有动车线的。
能够选择的只有特快列车，李杰买了最便宜的硬座票，一张三百多块钱。
·尽管他有钱买硬卧票，但500多的票价，还是高了一点。
该省省，该花花。
对于他来说，坐硬座和硬卧，没什么区别。
幸好现在还没到旅游高峰期，票还是很好买的。
买好火车票，李杰也没在外面多逛，直接回到了出租屋里，开始继续码字。
傍晚。
贾灵走广播剧院回来，看到隔壁的大门依旧敞开着，不由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眼见李杰正在收拾行李，她不由问了一句。
“小勐，怎么，要出差啊？”
“不是，我回老家一趟。”
“回老家？”
“嗯，我女朋友还在老家那边，回去看看她。”
“哦。”
贾灵点了点头，这时候异地恋，也不算罕见，尤其是在大学生群体中，那些高中就确定关系的，到了大学，不少情侣都是异地恋。
当然，异地恋分手的几率也比普通恋爱高一点。
“你先收拾，待会姐姐请你吃饭，给你践行！”
贾灵打了个招呼就缩回了屋里，昨天晚上熬夜写的稿子，得到了老师的认同。
老实说很有创意。
这灵感正是来自隔壁的小哥，所以，贾灵就想着请李杰吃顿饭，以示感谢。
“成，那就沙县大酒店见。”
李杰也没矫情，语气轻松的答应了下来，不就是一顿饭嘛，该吃吃，该喝喝。
虽然他和贾灵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从对方的言行举止来看，贾灵确实是个可交之人。
嗡！
嗡！
没过多久，放在床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吴狄发来的短信。
【有空回个电话】
紧接着，李杰拿着手机离开了家门，朝着地上走去。
现在这个年代，地下室的手机信号不怎么稳定，常常收不到信号。
所以，程锋和吴狄要是联系他，都是先发短信，让他回电话。
顺着楼道来到一楼门口的空地上，李杰掏出手机给吴狄回了个电话。
都！
都！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喂，小勐。”
“六点钟，老地方集合。”
吴狄口中的老地方是他们大学期间经常去的饭店，听到这个名字，李杰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老板锤哥。
说来也巧，对方和人民的名义中赵公子长得一模一样。
“不行啊。”
李杰拒绝了这个提议：“我明天早上还得赶火车，今晚就算了吧。”
“赶火车？”
吴狄惊讶道：“你去哪啊？”
“回老家一趟，看看我家丫头。”
“哦。”
闻言，吴狄也没有强求的意思，他知道小勐的情况，一年和丫头也就见两次面。
机会难得。
“对了，我记得你家丫头是南云师范大学的吧？”
“对。”
“行，那就等你回来，咱们再聚。”
“拜拜。”
另一边，吴狄挂断电话后，视线不由落在了女朋友杨紫曦的身上。
“小勐今天有事，来不了。”
昨天是疯子请客，没叫上女人，事后，杨紫曦还和他闹了一下，说什么昨天他们三个指不定干了什么。
于是，为了自证清白，吴狄就组了今天的局。
他们三个人当中，疯子的话，杨紫曦是一万个不信的。
毕竟，谁会信一个花花公子的话？
杨紫曦最信的是小勐，因为小勐很老实，基本上不会撒谎。
“他要回老家？”
杨紫曦将信将疑的看了男友一眼，她和吴狄坐的最近，即便吴狄刚刚没有开免提，她也听到了部分通话内容。
“对啊，回去看他女朋友，明天早上的火车，所以，他今晚就不来了，得早睡早起。”
“哦。”
杨紫曦勐然惊觉：“不对啊，明天又不是周末，小勐怎么回南云啊，就他们那个老板，胡扒皮会给他假？”
说到这里，杨紫曦看向吴狄的目光不由带上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她怀疑，吴狄和石小勐是在唱双黄。
“这，我也没问啊。”
“要不，我再打个电话问问？”
经杨紫曦这么一提醒，吴狄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时，程锋忽然切入，提出了一个建议。
“别打了，小勐那地方，信号什么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还有。”
“杨紫曦，你也别和吴狄闹了，昨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就是吃了点烤串，喝了点啤酒，八九点就各回各家了。”
听到程锋开口，杨紫曦身上的气势不由弱了几分。
“要不这样。”
“咱们都是今年毕业，我看大家都有空，不如来一次毕业旅行？”
“旅行的目的地嘛，就定在南云。”
“正好，也可以给小勐来个惊喜！”
第十二章 虚伪
“好啊！”
“好啊！”
话音刚落，程锋的女朋友林夏就兴奋地表示同意。
只要能和疯子一起出去玩，去哪里，她都愿意。
“这……”
吴狄犹豫了一下，虽然他们公司有年假制度，但作为一个新人，请假出去玩，是不是不大好？
“这什么这。”
程锋一脸无所谓的拍了拍吴狄的肩头。
“你那份工作又不是不能请假，直接请假就得了。”
“毕业旅行哎，四年一次。”
“别扫兴了！”
“额……”
吴狄心中稍稍有点意动，然后他便将目光投向了女朋友身上，他打算听听女朋友的意见。
“紫曦，你想去吗？”
“去啊！”
杨紫曦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不去？”
南云省，她还没去过呢。
以吴狄的性格，以及疯子的财力，这次去旅游肯定不用她花钱。
免费的旅游，为什么不去？
“行。”
“那我明天上班之后给领导请个假。”
“等什么明天啊。”
程锋眉头一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嫂子啊，一句话的事。”
“疯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
吴狄无奈道：“伍总和我哥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那也是嫂子啊。”
程锋嘿嘿一笑：“大哥，你就直接给你前嫂子打个电话，咱们明天就出发。”
“机票，我来搞定！”
说着，程锋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父亲秘书的电话。
“给我订四张明天去春城的机票，身份证号待会发给你。”
另一边，看到程锋张口就包下了机票钱，杨紫曦不由悄悄的看了一眼吴狄。
要不是程锋太渣了，她肯定会像程锋下手的。
上市公司大德集团的太子爷，妥妥的金龟婿啊！
不过，吴狄好像也不差，他那个哥哥挺有实力的，说买房就给吴狄买了一套房。
而且是全款。
只是，吴狄这家伙真的是一根筋，金融行业多赚钱啊，跟着哥哥一起干不好吗？
非得去什么破空调公司，当什么市场推广员。
一个月，能拿几个钱啊？
算算大概也就四张从京城到春城的机票钱？
并且是单程票！
往返的话，一张机票得小两千，四张就是八千块，都顶的上吴狄两个多月的工资了。
“把身份证号发我一下。”
挂断电话后，程锋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
“疯子，做飞机，没必要吧？”
吴狄脸皮薄，不喜欢直接占这种便宜，虽然他没查过机票价格，但从京城到春城，一张机票少说的千把块。
“还是坐火车好，还能看看沿途的风景。”
“坐火车？”
程锋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这一提议。
“你没看过天下无贼啊？”
“火车，又慢，又不安全，哪有飞机好？”
“对！”
“飞机好！”
女舔狗林夏一把抱住程锋的胳膊，无条件的赞成男友的意见。
吴狄又将视线看向了女友，杨紫曦虽然没说话，但看她微微点头的样子，明显也是赞成的。
也是。
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确实不方便坐长途火车。
万一途中遇到色狼，或者小偷什么的，怎么办？
“那就坐飞机吧。”
吴狄咬了咬牙：“回头我把我和紫曦的机票钱转你。”
“别了。”
程锋耸了耸肩：“老吴，你这样就生分了啊，提出去春城的人是我，来回费用，当然是我包了。”
“咱们去几天啊？”
眼见吴狄还想继续拉扯，杨紫曦果断插入对话。
“待会我也得向领导请个假。”
其实，杨紫曦根本就不在意现在的工作，请不请假在她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领导不批，直接辞职好了。
她故意插入对话，就是想要打断傻乎乎的吴狄。
吴狄和程锋关系那么好，程锋又那么有钱，几张机票钱算什么？
有必要拉拉扯扯吗？
机票钱留下来买东西，不好吗？
杨紫曦虽然贪财了一点，但她现在只是刚刚出社会的学生，脸皮还没厚到未来那种地步。
买东西的钱，她总是不好意思用程锋的。
当然，用吴狄的钱，她用的是心安理得。
男朋友是拿来干什么的？
连钱都舍不得花，还谈着干嘛？
想白嫖啊？
“我看就去一个礼拜好了。”
沉吟片刻后，程锋摸着下巴道。
“咱们先前春城玩两天，然后再去丽江和大理，最后，咱们正好去小勐的老家看看。”
“他老家那边不是什么古镇嘛？”
“之前，小勐一直说家里多么多么好，咱们这次去南云，正好过去看看。”
“行，那我就请一个礼拜假。”
说着，杨紫曦就拿着电话离开了座位，不管领导同不同意，告知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我也请假！”
林夏举双手赞成，二话不说就当场拨通了领导的电话。
至于，程锋？
作为集团太子爷，哪还需要请假？
自己给自己批就行了！
眼看两位女同胞都开始打电话请假，吴狄不禁无奈的笑了笑，想了片刻，他也拨通了前嫂子伍媚的电话。
不一会儿，三人都先后请好了假，这时，饭餐也正好上了桌。
四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接下来七天的旅行计划，尤其是杨紫曦和林夏两个女的，叽叽喳喳个没完。
眼看大家讨论的很热情，程锋时不时的附和两句。
只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程锋的心思早就不在饭桌上了。
在场的几人当中，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议去南云旅游。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
一听到小勐回去看女朋友，他就想起小勐钱包里的那张照片，然后他就鬼使神差的提出了去南云。
‘不对！’
‘不对！’
‘朋友妻，不可欺！’
‘人家丫头是石头的青梅竹马，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
‘我还是人吗？’
‘对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单纯的想去石头老家看看，古镇什么的，他只去过江南水乡那边的，南云省的古镇，他还真没去过。’
‘而且石头老是说，老家有多么多么好。’
‘我就是好奇。’
‘对！’
‘就是这样。’
程锋不停的催眠着自己，将那些阴暗的想法，深深地埋入了心底。
第三百三十六章 范仲淹的弟子们
半个月后。
一辆低调华贵的马车从南熏门入了城，坐在车里的不是旁人，正是从杭州赶回来的丁谓。
此次归京，丁谓选择了另外一种出行方式。
海路！
他从杭州港出发，乘船至登州，然后再转陆路抵达京师。
这条线是时间最快的。
至于，海船的安危问题，丁谓根本就不用担心。
且不说杭州至登州都是近海，航线明确，几乎不会有什么风险，况且，丁谓坐的可不是普通的海船。
而是造船厂最新制造出的两千料海船，长约六十米，宽约十三米。
在近海范围内，如此巨轮几乎没有倾覆之危。
当然。
似这等大船也是不多的，丁谓谨小慎微了几年，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破功？
他坐这艘船，不是滥用权力。
这艘船本来就是要从杭州港出发，前往高丽的，丁谓只是小小的修改了一下出发时间。
严格来说，他这次搭的是顺风船。
得！
得！
马蹄踏在京师的青石板路上，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相爷，请喝茶。”
车内，老仆丁锐将刚刚沏好的热茶端给了丁谓。
“先放着吧。”
丁谓摆了摆手，而后掀开窗帘，看了看街边两侧的景象。
望着窗外那鳞次栉比的房屋，干净清爽的街道，井然有序的行人，丁谓不由发出一声感慨。
变化，可真大。
此前，京中虽然也很繁华，但南熏大街这边却杂乱的紧，沿街的铺面，每家都会加盖一部分。
各家又各家的想法，其结果自然导致没有规划，看起来乱糟糟的。
然而，现在却大不一样。
侵街现在虽然仍然存在，但却有了秩序。
凡事一旦有了秩序，一切就会变得和谐许多。
看了一会外面的街景，丁谓忽然出声。
“转道，去外城的宅子看看。”
“是。”
丁锐虽然不明所以，但老爷就是家里的天，只见他敲了敲前方的木板，然后打开上方的一个小窗。
“老爷吩咐，去外城的宅子。”
丁谓在京中一共有两处宅子，一处位于内城，一处位于外城。
平日里丁谓都是住在内城的，毕竟，内城距离皇宫更近，日常起居也方便。
不一会儿，马车便转向了，沿着南熏大街直走，到了武成王庙附近右转，途径太学、国子监。
然后行至水溃街左转，再行驶个七八分钟，就到了丁谓外城的宅子。
这处宅子的对面，就是太宗赐给吴越王钱俶的豪宅。
当然，钱俶现在已经死了。
钱惟演等人也不住在这里，钱氏族人只是逢年过节才会回到这里，一为祭祖，二为聚会。
途经国子监时，丁谓恰好掀开帘子，准备看一看现在的国子监变成什么样了。
随后，他忽然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是范仲淹？
对于范仲淹，丁谓当然是不会忘得。
毕竟，这人深受官家的器重。
只是，有一点他很奇怪，怎么三年过去了，范仲淹还在国子监？
与此同时，范仲淹也正好看向了行驶中的马车，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看到丁谓的那一刻，范仲淹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方才朝着丁谓点了点头，算是隔空打了个招呼。
“范先生？”
一旁，一位年轻的士子看到范仲淹忽然停下脚步，不由跟着停了下来。
“没什么，看到一个熟人而已。”
“对了，守道，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闻言，石介提醒道：“先生，刚刚说到下午您该入宫讲经了。”
石介是去年从兖州州学考入国子监的，他能拜范仲淹为师，一方面是因为才学出众，另一方面也是得益于王曾的推荐。
王曾在兖州为官时，留下最大的贡献便是扩建了州学，并且彷照应天府学，建立了三舍制度。
彼时，石介以优异的成绩，常年保持学院第一，这自然引起了王曾的注意。
不过，石介能够入读国子监，和王曾并不多大关系，他是凭借自身的才学考上的。
石介是兖州奉符县人，六世祖于唐代自沧州迁徙而来，此后便一直定居于此。
其父石丙，乃是《春秋》大家，贯通三家之学（春秋三转），大中祥符五年，进士及第，仕至太子中舍。
有其父必有其子，石介深受父亲的影响，在《春秋》一道上，很有见解。
最近几年，恰逢科举改制，重策论，而轻诗赋。
对于石介这样专研经学的士子，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利好。
如果不是因为改制，石介恐怕难以从兖州州学中脱颖而出，考入国子监。
没有考入国子监，石介当然也无法认识范仲淹。
紧接着，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起了经学。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虽然范仲淹是石介的老师，但他并不介意和学生互相探讨学问。
不一会，两人就到了国子监门口。
“先生！”
就在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正一脸欢喜的朝着范仲淹这边跑来。
“先生。”
“师兄。”
少年人跑到近前后，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朝着两人依次行了一个叉手礼。
看到少年人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范仲淹不由哑然道。
“安道，你好歹也是今科的探花郎，怎地还是如此毛毛躁躁的。”
这名少年人，正是至和三年的探花郎张方平，虽然他此科只是名列二甲，但架不住他年纪小。
张方平今年虚岁十九，是此科及第中年纪最小的那个。
“嘿嘿。”
张方平傻笑道：“这不是看到先生了嘛。”
说起来，张方平和范仲淹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
两人是在应天书院认识的，自范仲淹调离应天书院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就少了许多。
前段时间，张方平入京赴考时，本来是准备过来拜访范仲淹。
可惜，那时候范仲淹的母亲生了病，心忧老母的范仲淹便请了探亲假，回家看望老母。
直到范母的身体有所好转，范仲淹方才销假回来。
另一边，看到稚气未消的张方平，石介的眼中露出一抹羡慕之色。
最近京中风头最劲的士子，便是眼前的小师弟了。
十九岁及第，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也不知自己下科能否及第？
感谢喵了个姆大老的打赏，很久没有收到这么大额的打赏了，谢谢老板，祝老板财运亨通，万事胜意。
第十三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
次日。
李杰早早就赶到了火车站，踏上了回乡的列车。
Z161直达特快，熟悉的绿皮车。
另一边，程锋四人也到了机场，依照他们的速度，肯定会比李杰先到春城。
此时，李杰并不知道程锋几人也会去南云省，毕竟，他们并没有告诉他这事。
傍晚。
程锋四人顺利抵达巫家坝机场，取好行李，程锋大手一挥。
“走，去酒店。”
程锋不仅报了机票，还订好了酒店。
春城君乐酒店，一家老牌五星级酒店，隶属于新加坡百乐酒店集团。
约莫四十分钟左右，一行人抵达酒店。
“疯子，你定的是这里？”
看到眼前的高楼，吴狄不由面色微变，他又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眼前这酒店，一看档次就不低。
“嗯，秘书随便定的。”
程锋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既然是来玩的，自然要以开心为主，而住又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住的太差了，他可不愿意。
“多少钱一晚，回头我把房费转给你。”
“忘了。”
这话，程锋倒是没有说谎，他确实不知道多少钱一晚，因为挂的是公司的账。
“哎呀，老吴，你说你这人，拧不拧巴？”
“咱俩的关系，有必要计较这些吗？”
一旁的杨紫曦也悄悄的用胳膊肘顶了顶吴狄，示意他别计较了。
吴狄见状也就没再继续纠结。
不多时，几人来到酒店大堂，程锋将几人的身份证递给了前台。
“先生，您好，和您确认一下房型，您在电话中预定的是两间湖景大床房……”
前台的话还没说完，程锋就连忙摆手。
“好了，快点把房卡给我。”
他们四个人有两对情侣，订房当然是订大床房咯，这是他特地嘱咐秘书的。
他和林夏一间，老吴和杨紫曦一间。
其实，他这么定房间，主要是想成全一下老吴，都什么年代了，还抱着那种老旧的观念？
杨紫曦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为什么要留着？
程锋信奉的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谁知道明天会是个什么情况？
“呶，房卡。”
登记好信息之后，程锋来到吴狄面前，然后将其中一个房卡递给了对方，并且低声说了一句。
“老吴，机会我可给你准备好了，记得抓紧啊。”
“额。”
闻言，吴狄不禁无奈的笑了笑。
“算了，我再去开一间房吧。”
“嘿，你干嘛啊！”
程锋一把拉住了吴狄：“你说你傻不傻，人家姑娘都愿意和你出来玩了，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诶？”
这时，林夏和杨紫曦恰好走了过来，眼看两人拉拉扯扯的，林夏不由问道。
“你们两个干嘛呢？”
“没什么。”
程锋哈哈一笑：“走，咱们先把东西放到房间，然后再出去吃饭。”
与此同时，杨紫曦注意到了吴狄手上的那张房卡，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
正如程锋所说的，她既然决定和吴狄一起出来玩了，自然做好了发生点什么的准备。
都是成年人了，谁不懂？
虽然吴狄和她预期中如意郎君有点不一样，但吴狄的条件也不差，户口和房子都有了，还有一个有钱的哥哥。
哪怕他们不是亲兄弟，可吴狄他哥对吴狄，不比亲兄弟差。
结婚之前，给吴狄点甜头尝尝，也没什么。
“走。”
程锋呵呵一下，根本就不给吴狄反悔的机会，直接搂着他的肩膀就往电梯间走去。
叮！
少顷，电梯来到15楼，程锋看了一眼墙上的指示牌。
“我们俩个的房间在这边，你们在那边。”
“待会见。”
言罢，程锋拦着林夏的细腰就往右边走去。
“走吧。”
眼看吴狄还傻傻的愣在原地，杨紫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紫曦，我……”
吴狄见状连忙准备解释。
只是，杨紫曦根本就没给他解释的机会，转身就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呆子！’
杨紫曦一边走着，一边心里暗自滴咕着。
自己这个男朋友，真是个榆木疙瘩。
其实，杨紫曦以前不是没给过吴狄机会，但每次事到临头，这家伙都缩回去了。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吴狄不喜欢自己。
另一边。
不同于纠结的吴狄，林夏倒是开开心心的住进了房间。
她巴不得和程锋单独住一个房间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晚上会发生什么，那还用说？
仔细想想，她还真有点小期待。
……
……
……
哐当！
哐当！
就在程锋几人入住酒店之际，李杰还在火车上赶路，从京城到春城，全程需要三十多个小时。
也就是两天一夜。
不得不说，这趟路程确实有点久。
“盒饭、啤酒、花生、瓜子，有没有人要？”
临近饭店，列车员推着一辆小推车游走于各个车厢，很快，列车员就来到了李杰所处的车厢。
“麻烦来一份盒饭。”
李杰举手朝着列车员喊了一声。
“你要十块的，还是十五的？”
“十块的就行。”
“好。”
收完钱，列车员从餐车里拿出两个白色的泡沫盒，一份装的是饭，一份装的是菜。
“谢谢。”
白色泡沫盒，也算是时代的印记之一，再过个几年，这种样式的盒饭就会退出历史的舞台。
虽然这东西不怎么环保，也不太健康，但偶尔吃一两顿，也没什么。
这边，李杰刚刚拿到盒饭，正准备开吃，那边，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来电人居然是胡荣强。
“喂？”
接通电话后，李杰立刻听到了胡荣强那标志性的假笑。
“老弟啊，你的工资，我已经让财务今天给你打过去了，到时候你记得查一下啊。”
胡荣强既然决定了实发工资，索性便送佛送到西，早点给人家打过去，免得事情办了，还落不到好处。
听到这话，李杰倒是对胡荣强高看了几分。
这家伙为人处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昨天还一副愤愤不已的模样，今天却把工资提前发给他了。
“好，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胡荣强脸上的笑容顿时尬住了。
什么语气？
还‘好，我知道了’？
第十五章 女生间的斗争
春城火车站。
历经两天一夜，火车终于抵达终点站。
“呼。”
踏出车厢的那一刻，李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这趟车是有空调的，但车厢里的味道还是不怎么好闻。
烟味、汗渍味、泡面味交织在一起，时间呆的久了，确实有点难受。
还是得挣点钱，起码得把来回路费给挣回来。
想了想，李杰打算去玉石一条街逛逛，看看能不能捡个小漏。
虽然最大的玉石市场是在瑞丽，准确来说是瑞丽下属的特别贸易区姐告。
但春城这边也是有着玉石基因的。
并且，07年左右的玉石市场也不像未来的互联网时代那样，现在的大众参与度并不算高。
很多人甚至没有接触过D石圈。
当然，以李杰现在的资金情况，他也只能去逛逛路边摊，买点精品公斤料。
玉石圈内有一句名言，神仙难断寸玉，即石头在没有切开之前，哪怕是经验最为老道的专家，也有可能打眼。
这话放在李杰身上，也是适用的。
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没有修仙者的神识，无法探查玉石的内部情况。
赌的成分，还是有的。
当然，凭借经验，赌输的概率会低很多。
退一步而言，即使赌输了，他也可以兼职一下导游，从外国友人那里赚赚钱。
出了车站后，李杰直接打车前往师范学院。
该省省，该花花。
选择打车的原因是没有直达师范学院的公交车，来回倒车太麻烦了一点。
没过多久，李杰顺利抵达学校，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过去几年，他一共来过三次。
顺着记忆，他步行来到宿舍楼前。
紧接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沉冰的电话。
都！
都！
“喂，石头？”
“你现在在宿舍吗？”
听到这话，沉冰稍微愣了一下。
“在啊。”
“你往宿舍楼下看看。”
女生宿舍内，沉冰将信将疑的走到阳台，然后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直愣愣的呆在了原地。
“石头！”
半晌，沉冰捂住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楼下的身影。
“你等等，我马上就下来。”
说着，沉冰立马挂断了电话。
石头是用燕京的号码打得电话，长途漫游，可贵了。
“咦？”
“丫头，你这是？”
一旁，沉冰的室友看到沉冰满怀欣喜的模样，不由惊讶道。
“你傻啊。”
另一位室友戳了戳说话的女生，挤眉弄眼道。
“还能是什么。”
“肯定是男朋友来了呗。”
“除了她那个男朋友，哪个人能让咱们的沉校花喜笑颜开啊？”
虽然说‘校花’什么的，只是室友间的调侃之语，但沉冰的确是学院里出了名的大美女。
打从上大学开始，不知多少男生前仆后继想要追沉冰。
然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失败了。
一开始，沉冰的室友们也对沉冰的男朋友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沉冰死心塌地的爱着。
结果当她们看到‘石头’的那一刻，不得不说，她们确实有点失望。
长相嘛，平平无奇，皮肤还有点略黑，家境似乎也不太好，学校吧，和他们学校也差不多。
如果硬要说优点的话，大概就是高中成绩不错，据沉冰说，那个石头本来是能考清北的。
高考时，发挥失常，距离清北的录取线差了几分，最后阴差阳错去了首都经贸大学。
（PS：03年左右高考，还不是平行志愿，而是估分填志愿，即考试成绩没出来之前就填报志愿。
另外，大多数名校只收第一志愿的考生，比如，你估分680，第一志愿填了清北，第二志愿填了复旦，等到分数出来，你只考了670，正好错过了清北的录取分数线。
这种情况，即便你的分数线达到了复旦的录取线，也不一定会被复旦录取。
然后，只能继续向下，第三志愿，第四志愿，最后甚至可能只上一个普通大学
原剧中的石小勐，可能是这种情况，毕竟，有提到过他的高考分数很高，差点就能上清北，结果却只上了经贸大学）
有时候，她们私底下还聊过，这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可不是嘛。
沉冰的那些追求者中，不乏高大帅气，家境优握的，随便挑出来几个，‘石小勐’也不一定比得过。
然而，沉冰却对那些更优秀的追求者不屑一顾，偏偏只钟爱‘石小勐’那一款。
“不对啊。”
这时，一个躺在床上修指甲，容貌稍逊沉冰几分的女生忽然坐了起来，阴阳怪气道。
“她那个男朋友不是在燕京吗？”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坐车不要花钱啊？”
都说同性相斥，尤其是美女和美女之间，说完这人名叫庄周，她和沉冰就不太对付。
因为她觉得沉冰抢了她的风头。
即使沉冰什么都没做，也不妨碍她这么认为。
在她看来，如果没有沉冰，她不仅会是宿舍内长得最漂亮的，更是班上、院内长得最漂亮的。
但有了沉冰，她只能屈居第二。
另外，庄周的家境也比沉冰好上不少，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得上殷实之家。
在大学生生活费普遍只有几百的情况下，庄周一个月的生活费已经有了几千。
因为庄周的缘故，沉冰宿舍内八个人，大致可以分为两个团体，其中一个自然是以庄周为核心的，人数一共有五个人。
沉冰那边只有三个人，不过，虽然沉冰一派的人数少，但她们三个足够团结。
双方还是能够分庭抗礼。
“庄周，你说什么呢！”
听到这话，向来和沉冰要好的那个圆脸女生，顿时坐不住了。
“人家男朋友怎么就不能来了？”
“呵。”
庄周面带不屑的瞥了对方一眼，用十分欠揍的语气讥讽道。
“幼，幼。”
“你家主子人都不在，你这是表现给谁看呢？”
“你嘴巴干净点！”
圆脸女生怒声道：“别在那满嘴喷粪，你不就是嫉妒沉冰长得比你漂亮吗？”
“几年了，有意思吗？”
“你！”
此话一出，庄周瞬间破防，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起来。
第十六章 终见
另一边。
沉冰并不知道宿舍内发生的争吵，此时，她正满心欢喜的向着楼下冲去。
她只恨宿舍的楼梯太长，不能瞬间飞到楼下。
宿舍的楼梯再长，也只有四层楼那么长，不一会儿，沉冰就冲到了楼下，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其实，沉冰也知道宿舍内部关于‘石头’的讨论。
但，她不再乎。
别人再好，她也不喜欢，她就是喜欢石头这一款。
“石头！”
高兴过头的沉冰，根本就不顾不上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直接一个飞扑，扑到了李杰的怀里。
嗅着熟悉的香风，李杰轻轻拍了拍她的细腰，调笑道。
“怎么，现在不怕人多了？”
听到这话，沉冰连忙从怀抱中撤了出来，晶莹的脸蛋上慢慢侵扰了一层红润。
“你……你怎么来了。”
憋了半天，沉冰方才道出了一句话。
“不是我家丫头拿到了证了吗，正好我这段时间辞职了，就想着咱们一起出去玩玩。”
李杰浅浅一笑，眼中满是柔色。
前身也是他，即便他现在多出了许多记忆，但那份感情，是做不得假的。
依旧炽热，浓烈。
“啊？”
“你辞职了？”
沉冰瞪大眼睛，她第一时间的注意点并不在旅游上，而是在‘辞职’上。
此前，两人在qq上，没少说工作多么多么难找。
怎么忽然就辞职了呢？
“嗯。”
李杰微微点头，他并不想撒谎，辞职了就是辞职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胡总，你记得吧？”
“记得。”
沉冰连连点头，对于这位同乡老板，她当然是知道的。
李杰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前，我是看错他了，没想到他在有家室的情况下，竟然还和秘书不清不楚的。”
“啊？”
“怎么这样？”
对于这种感情不一的男人，沉冰当然是没有好感的。
“石头，你做的没错！”
“对于这种人，咱们就该离得远一点。”
说着，沉冰很是自然的搂住了李杰的胳膊。
对待感情都不忠诚的人，能是一个好上司吗？
那可是夫妻诶！
对待朝夕相处的妻子都这样，对待下属会怎样，那就更不用提了。
因此，对于男友辞职的事，沉冰是一百个支持。
工作没了，大不了再找就是。
自家石头那么好，还怕找不到工作？
“所以啊，我就辞职了。”
李杰呵呵一笑，虽然这不是他辞职的主因，但胡荣强的行为确实让人有点恶心，不止是感情上的。
“而且，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没好好出去玩过。”
“正好赶着这个机会，我们一起出去好好玩玩，就当是毕业旅行了。”
“好啊！”
沉冰想了想，她最近除了几节家教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事。
家教课那边，都是熟人，她已经教了对方两年了，请两节假应该没什么问题。
“要不，咱们先在春城附近逛逛，然后再去大理？”
沉冰提议去大理，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单纯因为距离近。
他们都是南云省人，到了那边也不会被宰，过去玩一趟，节省一点，也花不了几个钱。
“行，听你安排，你想去哪，咱们就去哪。”
去哪旅游，李杰并不在乎，什么样的风景，他没见过？
和谁出去旅游，才是关键。
“对了，你才刚到吧？”
“嗯。”
李杰笑着点头。
“走，咱们先去开房间。”
言罢，沉冰就揽着李杰向着校外走去。
学校附近，当然少不了小旅馆。
不过，沉冰并没有带李杰去小旅馆，而是三拐两拐，来到了一条人流稀疏的老街。
“这里是老街，你上次来，我没带你过来。”
“你别看这里人少，但到了晚上，人可不少，而且这里住的基本上都是本地人。”
“前不久，我交了一个小学生……”
一路上，沉冰一边介绍着这条街，一边向李杰讲着为什么带他来这里。
原来，沉冰的一个学生就住在这里，这学生的爸妈都在外地工作，平时都跟着奶奶生活。
学生奶奶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人闲不住，于是就将老房子改造了一下，开了一间青旅。
这家青旅，价格便宜，并且干净又卫生，住在这里，比学校附近的小旅馆好多了。
沉冰只是单纯了一点，但单纯又不代表傻，学校附近小旅馆是什么情况，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环境差且不说，卫生条件也不好。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两层小院前，院子是典型的砖混结构，外墙满是岁月斑驳的痕迹，西边的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
院子的面积虽然不大，房龄也久了一点，但并不破败，反而给人一种干净爽朗的感觉。
两人刚刚来到院子门口，院门忽然打开了，一个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
“咦？”
看到沉冰的那一刻，老太太意外道。
“沉丫头，你怎么来了？”
沉冰语笑嫣然道：“向奶奶，我男朋友来了，您这不是正好开青旅嘛，我就带他过来了。”
“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石小勐。”
“石头，这位是向奶奶，平时很照顾我。”
“向奶奶，您好。”
李杰温和一笑：“感谢您对丫头的照顾。”
“不错，不错。”
老太太打量了李杰一眼，满脸笑容道。
“男才女貌，很登对。”
“沉丫头，您这眼光真不错。”
老太太年轻时因为工作关系，也算得上阅人无数，虽然她今天只是第一次看到李杰。
但她还是从李杰的身上看出了沉稳的味道。
一个男生，能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拥有这样的气质，绝对算是少见。
但凡有这种气质的，日后只要不走上邪路，发展肯定不会差的。
因此，她口中的‘登对’、‘眼光不错’，完全不是沉冰以为的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
“嘿嘿。”
听到老太太的话，沉冰只是一个劲的傻乐，她不在乎老太太是不是客套。
反正，她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她和石头就是登对。
倒是李杰，察觉到了部分事实，眼前这个老太太，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老太太。
第十七章 床很软和
“走，我带你们去房间。”
老太太很是亲昵的拉着沉冰的手，转身向着院内走去。
走进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木质的小凉亭，里面摆着一个石质的方桌，方桌上面还有一个围棋棋盘。
凉亭的东边是一株榕树，树梢上还挂着一副秋千，而凉亭的西边则是一张长方形的餐桌。
不得不说，这里不太像是一家青旅，更像是一家民宿。
不一会，李杰跟着老太太一起走去了房间，一楼的大厅面积虽然不大，但原木色的装饰，着实让人耳目一新。
大厅的西边是一个餐厅兼图书馆，类似的格局，即便是放到十年后，也不算过时。
搁在现在，绝对算是超前了。
看到这里，李杰对老太太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好奇。
“房间给你们开好了，二楼206，钥匙在这。”
这时，老太太已经领着沉冰开好了房间，只见她将一把铜制的钥匙交到沉冰的手上。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回头再和你们聊。”
言罢，老太太笑眯眯的跟李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向着门外走去。
“怎么样？”
沉冰嘿嘿一笑，环顾四周道。
“这里还可以吧？”
“确实不错。”
李杰微微点头，不吝赞赏道。
“嘿嘿。”
沉冰嘿嘿一笑：“那可不，刚刚那位奶奶，以前可是云艺的教授，退休后就在这附近开了一家青旅。”
听到沉冰这么一说，李杰倒是明白了几分。
南云艺术学院和南云师范大学，本来便是一家，云艺最早是南云师范大学的艺术系。
后来，到了80年代，艺术学院正式脱离师范学院，成为一家独立的办学机构。
以老太太的年纪，当初她在学院的时候，两家大学应该还没有分家。
如果老太太一直在学校授课，退休后住在这附近，也很正常，甚至这房子也有可能是当初学校建的。
“走，我带你去看看房间。”
沉冰一把搂住李杰的胳膊，一边走一边介绍道。
“你别看这里面积不大，里面的东西可多了。”
“呶。”
说着，沉冰朝着一旁的餐吧指了指。
“那里，就是我平时给向奶奶孙女上课的地方，对了，这边二楼还有一间独立的乐器室。”
“向奶奶的孙女今年虽然才十岁，但钢琴已经考到了八级，而且还拿过不少奖。”
“特别厉害！”
沉冰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路上到现在，几乎就没怎么停过，身边发生的事，哪怕是琐事，她也想着分享给李杰。
少顷，两人来到房间门口，沉冰拿出钥匙对准钥匙孔，打开了房间。
客房的面积大约有七八个平房左右，靠门的位置是玄关和卫生间，里面放了一个大床，一个电视机柜，一个小圆桌，以及一个写字台。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都有。
沉冰走到大床前，背着身子直接躺到了床上，而后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连忙朝着李杰伸手一招。
“石头，快过来试试，这床好软和。”
李杰微微一笑，跟着躺了下去。
确实，这床垫睡得的确很舒服，看样子，应该不会太便宜。
其实，李杰一路走来早就发现了一件事，这间青旅装修用的东西，都不是什么便宜货。
但青旅的收费却出奇的便宜。
七十块钱一间房，以这样的房费，哪怕开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收回成本。
“怎么办，石头，我不想走了。”
不觉间，沉冰凑到李杰身边，伸手拦住了他的腰。
“这床睡的好软和。”
“那就留下呗。”
李杰笑了笑，抚了抚她的发梢。
“那我可就不走了啊。”
说完这句话，沉冰只觉得脸上热的发烫，虽然她和石头是青梅竹马，以前石头也来过。
但两人还没睡过一间房。
今天是第一次。
想着想着，沉冰就想到了闺蜜们曾经讨论过的事。
大学生，不谈个恋爱，还叫大学生吗？
她们宿舍里的人，基本上都谈过，并且有几个人已经和男朋友一起偷尝过禁果。
私底下，她们还偷偷讨论过这方面的话题。
“对了，时间还早。”
“待会要不要叫你朋友一起出来吃个饭？”
此前，李杰虽然来过两次，但他来的时间都不凑巧，基本都是放假时间，沉冰的大学好友，他还真没有见过。
“好。”
“我这就给他们发短信。”
紧接着沉冰立刻从牛仔裤的裤兜里拿出了一台橙白相间的手机，索爱w800，一台很经典的音乐播放手机。
简洁的直白机身，以象牙白为主色调，搭配橙色的边框，设计显得活力十足。
因为其时尚的外观，以及新颖的配色，索爱w800一经退出，立刻就收到了年轻人的追捧。
虽然是05年上市的机型，但即便放到后世，其设计也不算落伍。
“对了。”
“饭店我来定吧。”
发短信的间隙，沉冰忽然抬头起来，看了李杰一眼。
具体去哪里吃，沉冰已经想好了，就他们平常聚餐的那家小餐馆就行了，经济又实惠，五六个人去吃，一百多块钱就能搞定。
“行，那就交给你了。”
李杰现在的身家也不充裕，当然不会去冲什么冤大头，他又不是什么新时代的孔乙己，不存在放不下身段一说。
好日子，都在后面呢。
另一边。
沉冰宿舍内，那个圆脸女生收到了沉冰的短信，看到短信后，她拉着另外一个女生就往门外走。
“灵灵，走，我们出去一趟。”
李灵灵不明所以，疑惑道。
“团子，咱们去哪儿啊？”
出了宿舍大门后，圆脸女生，也就是团子也不在卖关子，直言道。
“丫头她男朋友请我们吃饭，你去不去？”
“废话！”
李灵灵脖子一扬：“不去白不去，正好咱们姐妹也可以替丫头，好好考察一下她那个男朋友。”
尽管她们听沉冰提过‘石小勐’怎么怎么好，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作为好朋友，她们早就对丫头口中的男友好奇了。
以前是没机会，今天机会来了，她李灵灵怎么可能不去？
第十八章 你好，石太太
嗡！
嗡！
这边，沉冰刚刚放下电话，那边，李杰的手机就发出滴的一声。
有短信来了。
打开手机一看，是程锋发来的。
【小勐，我、老吴、林夏、杨紫曦一起到南云玩来了，有空给我回个电话。】
看到这条短信，李杰方才知道程锋几人来南云的事。
想了想，李杰还是准备给他们回个电话。
虽然他对程锋不是很喜欢，但好歹也是大学四年的室友，回个电话，也没什么。
况且，他也想看看程锋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谁啊？”
眼见李杰低头看着手机，沉冰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大学同学，他说他们现在正在南云玩，让我给他们回个电话。”
“哦。”
沉冰点了点头，以前她听石头提到过，有两个很好的同学。
“给。”
随后，沉冰将手机递给了李杰。
“用我的电话打，没有漫游。”
“不用，用座机打好了。”
说着，李杰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座机。
用沉冰的电话打？
他可不想，程锋这家伙发这条短信，说不定就有要号码的意思。
毕竟，程锋自认为很了解自己，依照自己原来的处事方式，很大概率会为了省话费，从而用本地的手机回电话。
“对哦。”
“这里有座机。”
看到床头那台红色的座机，沉冰恍然。
座机的话费，当然要比手机要便宜。
另一边。
君乐酒店大堂。
程锋的短信刚刚发出去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个本地的座机号码。
看到这个号码，程锋的眼中闪过一缕失望之色。
这电话，不用想，肯定是小勐打来的。
接通电话，果不其然，小勐的声音从话筒内传了出来。
“疯子，你们在哪？”
“我们在酒店呢。”
程锋呵呵一笑：“怎么样，吃不吃惊，意不意外？”
“没想到吧？”
“哪家酒店？”
“君乐酒店。”
说着，程锋追问一句。
“你现在在哪呢，是不是和你那个女朋友在一起啊？”
“晚上有空没，正好带给咱们见见。”
在程锋看来，今天晚上聚一聚，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
毕竟，石头很听他的话。
然而，李杰的回话却让他愕然不已。
“今天？”
“今天不行啊，我和丫头晚上有事，要不，明天吧？”
“明天，我请你们吃一吃咱们南云的特色美食。”
“晚上有事？”
程锋的脸色稍稍有点不自然，而后用调侃的语气道。
“哦。”
“我懂，我懂。”
“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毕竟，你们也很长时间没见了。”
“那就明天吧。”
“明天我约你吧，还有什么事没有？没有的话就挂了，电话费还挺贵的。”
“没事了，就这样吧。”
青旅内，李杰挂断电话后，心里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程锋这家伙，果然是贼心不死。
虽然程锋隐藏的很好，但他是什么人，即使那不自然的语气很短，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电话打完了？”
眼看李杰放下了电话，沉冰连忙凑了过来，她刚刚收到短信了，团子和灵灵已经出发了。
算算时间，他们也该走了。
“嗯。”
“那正好，我室友他们也走了，咱们出发！”
“行。”
沉冰定的那家小饭馆，距离这里并不远，步行大概也就十分钟的时间，这点路程，两个‘穷人’当然是选择步行了。
“对了，你怎么不叫你朋友他们一起过来吃饭啊？”
前往饭馆的路上，沉冰忽然问了一句。
在她看来，反正都是请客吃饭，不如今天一起请了。
至于，大家不熟悉什么的，都是年轻人，三言两语聊一聊，也就熟了，没必要明天再请一顿。
“他们住的有点远。”
李杰笑着回道：“他们在君乐酒店，而且，他们和你室友她们也不熟，贸然叫一起吃饭，我怕你室友会尴尬。”
“嗯。”
沉冰点了点头，她这么问，倒不是小气，人家过来玩，她和石头作为南云人，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
她只是习惯性的节省。
毕竟，她家的经济状况也不宽裕，她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基本上都是她自己兼职赚的。
虽然明天请吃饭是石头花钱，但在她心里，石头的钱，就是她的钱。
当然，她的钱，也是石头的钱。
他们两个，没必要分彼此。
“明天的饭店，还是我来定？”
“我知道市区有一家老店，饭菜很地道，而且还不贵。”
“那就麻烦你了，石太太。”
李杰笑着挠了挠沉冰的掌心。
“谁……谁是石太太啊。”
沉冰的目光不自觉的飘到了远处，虽然她心里很高兴，就跟吃了蜜糖一般，但她的表现却是一副不懂的模样。
“还能是谁呢？”
李杰哈哈一笑：“那人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啊？”
沉冰环视了一圈，故作不解道。
“呶。”
李杰也配着她一起演戏，伸手指了指街道旁边的铜像。
“那个不就是。”
“好啊！”
沉冰气呼呼的锤了李杰一拳，其实，以她的力道，与其说是锤，不如说是情人间的抚摸。
紧接着，她白了李杰一眼。
“那你就去跟铜像过日子吧。”
言罢。
沉冰稍微使了点劲，试图挣脱李杰的手掌。
结果，一拉没拉动。
然后，她忽然感知到一股巨力，而后她整个人就顺着惯性，扑倒在了男友的怀里。
“你听。”
李杰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慢慢的引导着她的脑袋靠近自己的胸口。
“扑通，扑通，扑通。”
“听到了没有？”
“石太太，我的心正在告诉你，谁才是石太太。”
“哼。”
沉冰娇哼一声，轻轻挣扎了几下，随后便不由自主的靠在了男友的胸膛。
虽然石头好像变了一点，比如变得会说情话了，但这种变化，她还是挺喜欢的。
哪个女孩，不喜欢听情话呢？
尤其是心爱的人说的，哪怕只是土味情话，也能浸到心底。
哪怕时间过去很久，某一个时刻回想起来，也能傻乐很久，很久。
“石头。”
沉冰微微抬头，望着男友的侧脸。
“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第十九章 约饭
“好。”
李杰低头吻了吻沉冰的额头，欣然许下承诺。
“丫头！”
就在这时，沉冰忽然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她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连忙脱离了男友的怀抱。
转头一看，只见灵灵和团子正携手走来，并且她们的脸上还挂着非常暧昧的笑容。
虽然她们两个什么都没说，但脸上的笑容已然出卖了一切。
念及至此，沉冰脸上的娇羞之色更加浓郁了几分。
“帅哥，你好啊，你就是丫头的男朋友吧？”
团子笑呵呵的朝着李杰打了个招呼，然后她的眼神就在李杰和沉冰之间来回游弋。
“你好，我是石小勐。”
李杰笑着回应道：“你们就是团子和灵灵吧？我听丫头提起过你们，丫头说你们是她最好的朋友。”
“那当然。”
团子圆脸一昂：“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对了，我是团子，我身边这位美女是灵灵。”
另一边，李灵灵虽然没有开口介入，但她的目光却始终放在了沉冰的身上。
那眼神，似乎就像是第一天认识沉冰一样，笑容中带着几分揶揄。
作为好朋友，沉冰当然知道李灵灵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调侃呗。
大庭广众之下，两人视若无睹的紧紧相拥，如果熟悉沉冰的人在场，绝对会眼珠子掉落一地。
毕竟，在学校同学的眼中，沉冰可是一个很高冷的人，对于陌生人的搭讪，向来是不假辞色。
大学四年，零绯闻。
少顷，沉冰梳理好自身的情绪，她和石头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抱一抱自己的男朋友怎么了？
旋即，她先是对着李灵灵翻了个白眼，然后伸手一指。
“灵灵，团子，你们来的正好，咱们正好一起去袁记。”
“走。”
团子哈哈一笑，挥了挥拳头。
“今天吃大户去咯。”
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学院路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前，正值饭点，店内的桌子近乎坐满了。
放眼望去，就餐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其中大多数都是附近的大学生。
从这一点也可以变相看出，这家饭馆的生意确实不错。
“咦？”
“那不是沉冰吗？”
店内，靠窗那一桌的客人好巧不巧，正是师范大学的学生。
作为03级师范学院最漂亮的几朵金花之一，沉冰当然是备受瞩目的。
虽然有传言沉冰有一个外校的男朋友，但大学四年，几乎没人见过这个神秘男友。
时间久了，旁人就觉得那个什么男朋友，或许只是沉冰拒绝追求者的托词而已。
毕竟，易地而处，如果自己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大学四年，会一次都不来学校吗？
最少也得露下脸，宣示一下主权，以此打退那些追求者。
“那男的，是不是沉冰的男朋友？”
这一桌坐的都是师范大学的学生，对于学校内的名人沉冰，自然是有所耳闻的。
“你这不是废话嘛！”
“没看到沉冰一直挽着人家的胳膊嘛，那亲密劲，不是男朋友是什么？”
“原来，她真的有一个男朋友啊？”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面露冷笑道。
“呵呵，以前我还以为沉冰的男朋友会是什么人物呢。”
“结果，就这？”
“啧啧。”
另一个男生啧啧两声，跟着附和道。
“你这一说还真是，她这男朋友，要相貌没相貌，皮肤还黑，而且看他的穿搭，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
一旁的小胖子嘿嘿一笑。
“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人家有什么特长呢？”
在说到‘特长’二字时，小胖子特地加强了语调。
此话一出，另外几人瞬间秒懂，顿时跟着嘿嘿直笑。
另一边，李杰也察觉到了几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转头看了一眼，虽然距离有点远，但看他们说话的口型，他也看出了部分内容。
看来，他们应该是认识沉冰的。
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美女向来就是人群中的聚光灯，尤其是在大学生群体中。
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火气大得很，女人、游戏、聚会什么的，都是高频词。
不一会儿，李杰几人坐到了之前定好的位置，沉冰就和朋友一起点好了菜。
四菜一汤，虽然菜点的不多，但这家饭馆很实惠，每份菜的份量并不少，他们四个人，完全够吃了。
趁着上菜的前夕，灵灵和团子终于逮着机会‘拷问’李杰，毕竟，她们来之前可是说好了，要给好朋友把把关。
当然，她们也不是那种不懂分寸的人，问的问题都是一些浅显的。
像什么年收入多少，有没有买房什么的，统统都没问，那就不是她们关注的东西。
相比于这些，她们更关注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是怎么确定关系的，以及未来两人是怎么打算的。
是回老家，还是一起去燕京。
很快，点的菜就陆续上了桌，几人一边吃着，一边漫无边际的聊着，以李杰的情商，当然不会冷场。
不仅不会冷场，反而会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轰！
片刻后，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发动机的轰鸣声。
一辆银石色的宝马五系停在了马路旁边，这辆车的外形看起来和朋友的宝马五系没有区别。
但十九寸的大轮毂，后车翼子板上散热孔，以及散热孔间隙中的‘M5’字样，无一不在昭示，这不是一辆普通的宝马五系。
而是M5。
一款售价高达150万的宝马五系。
当然，绝大部分不熟悉车型的人，或许认不出这辆车的价值，毕竟，此时的宝马M系列，知名度并没有那些高。
躁动的轰鸣声，自然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
其中就包括沉冰他们这一桌，团子一看到这辆车，瞬间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辆车，大学城内只有一辆。
对方是沉冰的追求者之一。
只是，对方怎么找上门来了？
是谁在通风报信？
庄周？
团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和沉冰不对付的那个女人。
不过，好像也不对。
庄周可不知道她们要和沉冰吃饭的事。